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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载』甜言蜜语(by.赭砚)[据说是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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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说的?"

  "她说她拿我当弟弟。"马小回涨红了脸怒吼。

  我和路宵憋不住一起笑出声,小孩更急了,大声嚷嚷你俩笑什么笑!!

  "啊哈,"路霄一秒钟就能掉脸,"随便笑笑。"转身看我还在乐,手肘捅过来,捅的我腰直愣愣的疼,可我就是忍不住在笑,笑得特别难看,笑着躺倒在床上,用手遮紧眼睛,马小回觉得有点不对了,坐在我床沿,小心翼翼的说仇乐扬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我还是遮住眼睛,"其实,能大声跟她说出喜欢已经很幸福了。小马同学,我都羡慕你了。"


113楼2008-07-09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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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一结束时,非票子让我回去过暑假,被我推了,"实习呢得。"

      "少他妈跟哥们来这套,"他张嘴就吼,"乐扬你是不是怕,怕你们家那屋子租出去了没地儿住啊?住哥们家啊。"

      "你这么说就真是小瞧哥们了,我真得实习。"


    114楼2008-07-09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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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2 10: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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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劲,一个个都这,这样!"非票子不乐意的嘟哝,乔敬曦今年暑期上飞机实习操作部件维护,也没法去陪他,不过说好了毕业回老家工作,"乐扬,你呢?回,


      115楼2008-07-09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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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头看看店铺上方的广告牌,无精打采地走进去,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伯伯,挺和气的模样,这会儿正戴着眼镜看报纸,有人进店也不特热情招呼。直到我说要配玻璃,他才慢慢抬头,瞅瞅我说,"尺寸带了么?"

          "嗯,"我从兜里掏出写了尺寸的小纸条,递给他。

          老板点头,"加厚还是普通?"

          我说普通就成,老板又点头,把尺寸报给穿一身卡其布工人服戴着鸭舌帽的小工,回头指着店门口的板凳对我说,"坐会儿吧,我们店动作很快,十来分钟就能划好磨光,你要觉得闷也可以去外头逛逛,我认得你,待会儿来拿货就成。"

          "不逛了,"我坐下,伸腿给他看,"前两天脚崴了刚好,伯伯,你们店能送货么?我一人没法扛这么大玻璃。"

          "送货得另外算钱,而且得等明天,今儿可没人了。"

          我说成,结了价钱然后把单据收在兜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老板聊着天,"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这儿可以配玻璃。"

          "那是,这行挣不了多少钱,干的人是越来越少,"老板指着蹲在地上认真量尺寸的小工跟我说,"工人都找不到,我们店这孩子下个月也就不干了,你算来巧了。"

          "是啊,"我拔高嗓子问那小工,"你干吗不干了啊?"

          "别吵他干活,"老板打我脑袋,"他是新手,不能分心,不然钻到手可不是好玩的。"

          你他妈谁啊,就打我脑袋,我拧着眉头挣脱,刚想走,就听老板的呼机"吡吡"直响,"小子帮看一下,我回个电话就来。"

          我没奈何,坐在板凳上,无聊地看着那小工干活,别说,他可是认真,头也不抬地仔细量完了尺寸,用特殊的记号笔做了标识,然后从角落里拿起圆形轮刀,蹲在地上,抬起手臂擦擦脸颊的汗,我心说真辛苦,大冬天的都能出汗,那小工擦过脸顺势后勾起手肘紧了紧帽檐,我皱皱眉头。

          他一手推轮刀,一手扣着玻璃直线,粗布手套碍事,他迟疑了一下,摘下左手手套,露出一副细长的手指,就一瞬间,然后攥紧拳头挨住玻璃。

          也足够了。

          我拖着板凳挪近,那小工的脸全藏在帽沿底下,说他有多认真就多认真,跟划玻璃这活儿特别神圣似的,我吊儿郎当的笑起来,翘着腿问他,"你们老板说你下个月不干了,为什么啊?"

          他不吱声。

          "是不是因为要开学?"我蹲到他身边,"你怎么会干这个?两年多你学了些什么就学会划玻璃了?"

          他推着轮刀,随手挥开我。那一挥就像用劲打了我一下,挨到力的地方被火烙伤了似的疼,我不再吱声,就蹲在那儿看着他露在空气里的侧面,独独的虎牙藏在没笑容的脸上。那长长的睫毛只能看到一点尖,在灯光的晕氤下掉落了灰尘。

          不知过了多久,我都看他看傻了,他终于耐不住,按着玻璃的左手轻微一抖,我眼睁睁看着轮刀在那虎口上划开小小的一条,淡淡的血丝洇出来。

          "喂!"我就跟自己被割伤了一样。

          

          "别叫。"他懊恼的把轮刀摔在地上,转身要走。

          我他妈不可能放过你,扑上去抓住他衣服,两人一起狼狈地跌坐在地上,他惊慌之余还记得用脚踢开轮刀,我一掌打掉他的帽子。

          两年多不见的脸孔,距离零点零几的在面前。一点都没变,只是神情倔强坚忍看我的眼神冰冷。

          我瘪瘪嘴,低头抓起他的手,他愣愣地没挣扎,我把他划开口子的地方含在嘴里,极淡的血腥味窜满口腔。

          "放开,"他缓过神来,不自在的推我,"这么小的划伤,你用不着这样。"

          "你不装作不认识我了?"我抬头看他。

          他整张脸又红又白的,张张嘴不说话,我就等着,等到树叶都枯黄,他终于开口,"乐扬。"

          

          乐扬。春天的苗突突长成参天大树。这一声就把那些全都唤醒。我醒了。跟狼似地,扑腾上去抱紧他。

          

          "喂!干吗!"他吓得整个人都僵了,缓过劲来用力推我,"放开,听到没,你给我放开。"

          "再一会儿......"我闷闷的。

          "......乱来。"他还是那模样,生了气就文绉绉讲话,涨红脸挣脱,他长个儿也长力气了,我被推离,俩人瞪视良久,尴尬却掩不住心头狂喜,我眯眼对他放桃花,他却始终冰冷冷的,站起身来说这块玻璃我划不了,你等老板回来另外商量吧。

          我这才换上正经脸色,"你怎么会在这里划玻璃?"

          他不理我,又不理我,只顾在那头脱下卡其布的工人服,然后套上厚厚的羽绒棉袄,裹的一肉粽子似的措手哈白气。

          "要不你回答我,要不我待会儿就跟你们老板说你辞工不干了。"

          "无所谓,你说吧,"他背起包,看看我,"本来我就只打工到这个月,钱也结了,没剩几天功夫,他不至于难为我。"

          我被他噎的没声儿了,两年多不见,他最大的长进就是不拿我当回事了,虽说这是活该,可我认真郁闷,合辙光我巴巴地惦记他啊。我不服,我就不服。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


        119楼2008-07-09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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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说什么?"那老板打完电话一回店,肖慎就下了班,我死皮赖脸特骄傲的一路跟着,走了两条马路,他终于忍不住,停在寂静的小巷口,背靠着墙问我。

            我抓抓鼻子,"你不骑自行车了?"

            "家离挺近的,走路锻炼。"他客客气气又距离遥远的说话。

            "近?"我使劲回想他们家大屋子的方位,"不近吧?你家不在东区么?"

            "谁跟你说我住哪儿了?"他笑得微妙,"两年半,早物是人非几百回了。"

            这话跟锤子似的,我扯着心口就骺背蹲到地上,他一愣,紧张的探过身,"你怎么了?"

            "我们分开以后,我就老这样。"我抬头对他可怜巴巴地笑。

            "一看就是假的。"他白着脸退开。

            我说,真话,不骗你。

            他慢慢摇头,"乐扬,我以为我把话说得挺清楚了。"

            "没有。"

            "我让我同学说了。"他揪着眉头。

            "我没听到。"我耍无赖。

            他万般忍耐的看看我,"那我亲口再跟你说一遍,你往后别......"

            "肖小龙。"我打断他。

            "你别再这么叫我!"他突然就怒了,"没有谁可以再这么叫我,我就一个人。"

            他这话让我受不了,我蹲在地上身体往前扑,就跟求他似的,"那你得让我也把话说清楚!"

            "你想说什么?"

            "多了。"我蹲在地上抬头看他,"很多,一下说不上来。"

            "那就算了。"他一紧衣服拉练,要走。

            "别,别,"我急得跳起来,心口疼的缩了缩,"我想起来,我要说,我复读一年,考上大专了,我爸妈特别高兴,我毕业后要回来工作,我想好了,我一定回来,我离开之后就悔了。乔敬曦明年也该毕业了,非票子现在是软件人才,小乔,小乔你记得吧,他跟我一学校待着,寸吧......嘿嘿,他们都惦记你,这次回来过年,约好要去爬山,那座山我们小时候老爬,后来长大了,觉得没劲了,可是到头来只有当年最开心,我还有更开心的一段时间,更开心更开心,比任何时光都值得,我后来才知道......"我一股脑的说,不敢停下来,就怕他要走,他蹙着眉头忍耐听,几次要迈开脚步,我的大脑一层层被抽空,终于什么也想不出来,"你别走,我还有话要说,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发誓再站在你面前的时候,要......要......"

            我紧张的吸气,他的心口也急促起伏起来,我走过去,伸出手遮住他的眼睛,他错谔所以不阻止,苍白优雅的脸映满我眼前,我感受着那长长的睫毛在掌心抖动,"肖慎,以前我错了,我喜欢你。"

            掌心里的睫毛唰的湿了,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小动物般的哀鸣,我鼻子发酸,可等他打开我的手,那层水却深藏在乌黑的眼睛里,"一听就是假的。"

            我说,真话,不骗你。

            他慢慢摇头,一紧书包,脸上象要哭出来又竭力忍住,"乐扬,你晚了,真话假话我都不在乎了,两年多前我跟你拜的时候,这些没说的我也一起拜了,我已经不要了。"

            

            他已经不要了。他已经不要了----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挨下来这句话的,一瞬间大脑被劈开一样,游魂状态里干了些什么一概不知,冷静下来我充分认清我纯如白兔的本质。

            其实我什么都没干,我依旧死皮赖脸地跟了他一路,只不过不再面带骄傲,而是满脸惊惶失措颠沛流离,被抛弃的野狗般的绝望巧妙的融合入五官,肖慎在两年多后的今天,人性尚未泯灭,在我这条哀伤的小狗的跟随下,终究一路无言地回到住所。

            站在那破旧的平房前,看他拿出钥匙时,我才恍惚回神,"你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他默默看我一眼,似乎松了口气,推开门,我跟着走进去,立马对那份简陋寒酸皱起眉头,刚要追问,就见他坐在饭桌旁,捂着胃一脸苍白,额头上密出一层细粒汗珠。

            "小龙!"我吓得,什么都顾不上,把住他肩膀问,"什么事什么事?你病了?"

            "......不至于,"他细细的声音从齿缝蹦出,"你别推我,我......饿的。"

            "饿?"我傻看他,他点头,羞愧地说我一天没吃饭了,刚被你说的又气,气还饿,胃抽了疼。
          


          120楼2008-07-09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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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气你了......"我冤枉地想吐血,我说我喜欢你,他回答你晚了我不要了,就这样,就这样,悲情的天都塌,临了还是我气他?"究竟谁气谁......"

              他咬着嘴趴在桌上哼哼,我没辙,心说驴八百年后它还是一头驴,翻遍了屋子,居然没找出一点能吃的,饼干泡面水果奶粉一概空仓,"你这过的什么日子!"我恼火的回身骂他,他索性把驴头转过去背对我,我认真哭笑不得,往炉子上烧着热水,"我去街口买盒饭,你自己小心煤气。死了我成嫌疑犯。"

              我开门,他在后边薄薄叫,"乐扬,等等。"

              "怎么?"我疑惑地走过去。

              他没精打采的在兜里掏半天,半边脸乏力地贴在饭桌上,我看的都心疼,然后,他居然抓出一张十块钱塞给我,"谢谢。"

              "你........."我满口牙都咬碎了,许久不见他气人的工夫突飞猛进,不肯受我的施舍是吧,不欠我的债是吧,"你狠,你狠。"

              我红着眼抓住那张十块钱冲出门,三秒钟后飞似地转回来,他正下巴颏在桌上,神情妩媚微妙回味,一看我回来,来不及收起满脸春色,扭成懊恼。

              我扬扬手里的十块钱,"这是你请我买盒饭的钱,"然后从兜里掏出所有纸币塞到他手里,他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看我,"这是我放在你这儿的七八十块,我就剩这些钱,你不准跑掉,不准关上门不见我。"

              他张大嘴,鼓着嘴象笑又象抽,抽成包包脸。

              

              我不看他,这回,是真的头也不回冲下楼给他买驴食去了。

              

              --馄饨,馄饨。竹板馄饨,砂锅馄饨,又鲜又香。

              老婆婆满脸慈祥的皱纹,花白的头发一轮银丝,月色下勺勾起细亮的汤汁,匀嵌了满心满窍。婆婆我要买最好吃的馄饨。

              呵呵小家伙,婆婆的馄饨都好吃,你给谁买。

              给我爱人。

              要死了,怎么小小年纪就爱人爱人的,你多大啊就知道爱了?

              怎么不知道,我守了两年多终于等到今天,我年纪哪儿小了?

              啐,那你告诉婆婆你爱人什么样?

              一头驴。

              哈哈,臭小子,就知道你逗人玩,给你多放点蛋皮,香着呢。

              

              我捧热腾腾的馄饨,一路烫着了手,推开门,他眨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等在饭桌上,"赶紧吃,多放了蛋皮,香着呢。"沿途馋得我嘿。

              我支起下巴看他吃,葱花掉在他的嘴角,我想伸手拿,他抗拒的让开,那种明显的排斥让我特受不了,"肖慎,你不能这样对我吧,我们好歹认识。"

              他迟疑地抬眼睛瞅我,水漉漉乌黑黑象足一头长了小鹿眼的驴,"不提那事?"

              "哪事?"我跟着犯糊涂。

              他不再说话,继续吃馄饨,嚼巴嚼巴,特满足的啜俩口热汤,我四处打量房间,虽然寒酸却很整洁,简单的家具物品透出一股大户书香气,我突然挺被他骄傲的,然后受饭桌玻璃压着的好几张钢笔字吸引,"写的什么啊?这个。"

              他正吃得香,咬一口馄饨陷,呜里呜鲁地说,"平时乱写的,随便压在哪儿。"

              

              "是啊,"我扭转身体45度,小声读,都是一些名人警句,然后看到半页很小的淡淡的纸被压住四周不容易察觉,"你最终只会记得那些的好,好吧,好吧,等他长大。"

              "......"他叼着半只馄饨,呆在那儿不动。

              我闭闭眼睛,"你写的什么啊,忒深,看都看不懂。"

              "............嗯,"他迟钝的点点头,又咬了一口馄饨。

              

              满室安静,只有他叽咕叽咕小声吃的动静,很久,我掏掏衣兜,找出一根烟,捏在手里把戏,他有点无措,抬头看我,我盯着他的眼睛,慢慢把香烟捏烂,玩着手指,我问,"是写给我的么?"

              "咳咳咳.................."他呛着了,捂着心口咳了没停。

              

              小小的红烛火点亮,过年了,羊在山涧吃草,我们呼喊最早的自己回来。有人说我喜欢你,有人说他妈的,又有人说你骂他妈的样子就象在说我更喜欢你。

              


            121楼2008-07-09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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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嗯,嗯,我对你有刻骨的爱情。

                --他和他

                ****


              122楼2008-07-09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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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我趁他说话,手一溜滑到他兜里掏出钥匙,不顾他的气恼和阻拦,直接开门进屋。鞋也不脱,无赖无耻地就近找了椅子就坐下。

                  我以为他会生气涨红脸,鼓着脸文绉绉的赶,却没有,他似乎特别累,愣愣地看了我一会儿,抚着额头叹了口气,关上门,然后安静的开始洗水槽里积着的碗筷。我走过去,看看垃圾桶,只有俩小袋空了的酱菜包装,又打开碗橱,一碟花生,一小碗冷粥,两三包斜桥榨菜,吃了一半的肉松用小铁夹封住袋口,我心里一阵发闷,哗啦啦的小水声音停住。

                  回头,我看见他洗好了碗,正利落的擦着灶台,就笑,"你现在会做家务了,记得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你什么都不会干。"

                  "是么?我忘了。"他随口说,"乐扬你没事早点回去吧,我今儿累,想休息。"

                  "你别赶人,"我跟着他走到饭桌旁坐下,"我真有事儿找你。"

                  他"嗯"了一声,看着我,我说就那次跟你提的,和乔敬曦他们下周去爬山,你一起来好不好,大家都挺想你,小乔也说了,不定往后还有多少时间能蹉堆儿鬼混呢。

                  

                  他笑笑,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一排灯影儿,"我不去了,你代我说句抱歉。"

                  "去。"

                  "不去。"他瞪我,没笑容了,"我还有事。"

                  "又是去哪儿打零工?"我压着桌子逼近他,他的神情微妙,又困惑又疲惫,"你怎么会过得这么拮据?你别以为跟驴似的咬紧牙关我就拿你没办法,你把我逼急了,我就去四处问,让你丢破脸我也非得问出个明白来。"

                  

                  他指指门口,"去吧,我就怕你不赶紧走。"

                  我咬牙,"你真变了,哪儿练一口屁话。"

                  他摇头说我本来就这样,以前那是一直让你。

                  我眯着眼说肖小龙你今天不对劲,怎么不端着了,他把下巴颏在桌上说我早不该端着,对你客客气气让你老觉得我贱,欲拒还迎地等在原地,就等你把我捡起来,拍拍灰,灰散尽了,就跟从没丢掉过一样。

                  

                  "我从没这么觉得。我那天说的话全都认真。"他那满不在乎的今儿一下子扎的我血粼粼。

                  "什么认不认真,就那么回事。"他冷笑,我跳起来就走,糟蹋什么都够了,走到门口一阵冷风,其实他在我身后没有发出丝毫动静,但我分明感到心里震耳欲聋的巨响,跟从高空砸落什么都碎了似的,心猛然拧起来剧痛,我几乎是本能地回头,正看到他无声无息的从椅子滑到地上,人事不省的晕睡闭上眼睛。

                  

                  "小龙!"哪怕几百年的寿命也在一瞬间夭折断尽,我冲回去搂他起来,手抖个不停,抚到的额头一阵火烫,我拍他的脸,却冰凉。

                  其实刚才就应该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对劲,疲乏的,没力气说话,怎么没察觉到,为什么没察觉到,不是发誓回来是对他好的么,为什么只会致气,一点没留意他状况不对?我擦擦眼睛,把他抱到床上躺平,他昏沉沉的"嗯"了两声,皱着眉头,苍白的脸上满是痛苦,"......乐扬。"他无意识的唤,我呜咽地小声哀鸣。

                  

                  用最快的速度挤了冷毛巾,必须去医院,我不要冒险,在心里盘算了路程之后,我翻箱倒柜想先找点退烧药让他服,床头柜锁得死紧,我用劲打不开,所幸在碗柜抽屉里找到一排药瓶药盒,我仔细看后血冲到脑门,他这会儿醒着的话我准往死里抽他,这都什么?!胃药,头痛药,黄连素......

                  

                  "操!"我怒到痛,痛到更怒,都是些即时性的止痛药,他这两年到底在过什么日子,铁人也被消耗透了,好容易翻到一盒退烧片,我抖着手打开却发现全部吃光,"操操!我操!"我卡住他的胳膊扶起来,背在身上,踢上门往医院赶。"肖小龙我明告你,这笔帐我非算清楚。"

                  

                  那些年出租车尚少,尤其这平民住宅区,我背他奔了一条街,终于拦到车,坐稳后我才觉得两条腿快断了。

                  "......乐扬......"车子的颠簸让他难受起来,迷糊说话。

                  "你闭嘴,马上到医院了。"我让他躺在我膝盖上。

                


                124楼2008-07-09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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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2 10: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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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去,看病......钱。"

                    他挣扎的推推我,我不理他,他还推,我发火地吼,"你这会儿别他妈跟我再提钱,肖慎你在我心里,比什么都值钱,你要出事我见人就杀。"

                    司机从反光镜里看我,面无表情。我也面无表情的回视。

                    "乐扬......"他叹息,我突然想哭,揉着他剪短了的头发说,肖慎你怎么能那样糟蹋我,我说的那些全是真的,我以前从没喜欢谁,就算我错过,是我那时候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是喜欢啊,你得让我学啊,我就对你说过这些话,我也不想再看别的谁,只要你还跟以前一样心里有我,我一辈子就只对你好。全天下谁都不准对你好,就我一人,我会活到很老,有足够的时间对你好。

                    

                    说着,我都狼狈了,揉他头发的手去遮住他的眼睛,生怕被看见软弱,这次,掌心的睫毛是真实的慢慢潮湿,他细不可闻地说,乐扬,我已经不要爱情了,真的,当肚子都填不饱的时候,人就不会再要其它了。

                    

                    "什么意思......"他累极的不吭声,我摇他又不敢用劲,"什么意思!"

                    "小家伙--"司机插嘴,我恼怒的抬头凶,干吗!"不干吗,医院到了,要不要我帮你搀他进去......"

                    

                    病驴安静地靠在椅子上吊点滴,我看他睡的尚算踏实,就拿病历卡去医生那儿问了仔细。

                    "嗯,没什么大事,普通发烧,不过你朋友体质虚,"大夫认真的推推眼镜,"平时多补充营养,别仗着年轻就不注意养身,照理说,你们这种年纪的男孩子,是最结实的。"

                    

                    我"唔唔"答应,站在走廊里想了会儿,拜托护士姐姐留意肖慎,然后跑去路口拨长途回家找我妈。

                    "肖慎他们家?"我妈明显很错愕,"怎么问这个,你俩不是没往来了么?"

                    我说你们不能这样吧,搁以前收了钱就把人当自己孩子看着,现在说陌生就真掉头不认得啊。

                    "你个死孩子说什么!你爸妈至于这样了!?"我妈在那头肯定怒到脸飞了,"当初你爸根本没敢收肖家多少钱,他倒是想也怕牵连上政治问题啊,就那点生活费等肖佟海一判下来你爸都忐忑不安成什么样了,悉数上交还后怕了大半年呢。"

                    

                    "怕什么?"

                    "你这孩子是真不懂假不懂啊?肖佟海是贪污,贪污啊,所有经济都没收。一分钱留不下来。你见着肖慎了?他现在怎样?这孩子跟你不一样,认认真真的,考上大学了吧?学费呢?怎么着落?乐扬......乐扬?......"

                    我挂上电话,背靠着墙深深看天空,晴朗的,深邃的,广袤的,"仇乐扬!加油!"

                    我握着拳,特日本偶像剧般呐喊一声。太阳飙出两滴荷包蛋泪,白云烧成热血红心,枝头一丛梨花开,认真是被我感动的。

                    

                    ****


                  125楼2008-07-09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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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有,你只是藏起来了。"

                      "没什么可藏的,早忘光了。没有了的东西还藏什么?"

                      他一使劲,我踉跄地后退着,蹲到地上,脸支着膝盖,不敢再抬,真的会碎掉,我喃喃低语,"不公平,你怎么可以忘记,明明是你先喜欢我,是你先喜欢我的啊!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变成我无法忘记,变成我喜欢更多,变成我输了?不公平......"

                      

                      是他先喜欢我的啊......明明......

                      我软帕帕的难看,其实只说过自己听,我没打算跟他讨感情,他却无耻,他偷听了,不要脸皮的偷听犯跟着蹲到地上,用碎掉一般的声音说,"你别提以前了,那时候我就是心里太想和你好,结果反而好不了。有些事就是不可以,一开始就别抱希望。"

                      

                      --喀喇。

                      彻底粉碎。拾不起来,拼不完整,我发疯一样的搂住他脖子,亲上去,他也发疯一样的推打,我不管,我用舌头咬开他的嘴,那苦苦的口腔,"呜--"我边亲他边哭,"收回去,你把那些话收回去。"

                      

                      他踢开我,使劲扯着我的衣领往外推,"你走。"

                      "不准赶我。"

                      "滚。"

                      他低喊,开门,有人迎站着那儿,我俩慌忙擦脸假装平静。

                      


                    127楼2008-07-09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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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门外非票子一手捂嘴哈着热气,一手正抬在半空要捶,乔敬曦站在他身旁,提俩大蓝补品,小乔别着漂亮脸蛋东张西望,那仨见门开,一起笑,"嘿,正要敲门呢,可算找到这地儿了,不好找,真不好找。"

                        

                        "小龙哥哥--"小乔一骨碌蹦进来,肖慎匆忙招呼他们坐,一阵寒暄,无非是哥几个关心肖慎同学尊贵驴体,宣泄许多想念,小乔一听说他不去爬山,掉过脸咬牙切齿骂我,"乐扬你个废物!"

                        


                      128楼2008-07-09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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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蛋。"我毫不客气噎回他。

                          --去吧,以后没机会了,我下个学期结束就得出国了,往后能不能回来也不定呢。

                          小乔扔下的这枚炸


                        129楼2008-07-09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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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弹让满室惊跳,乔敬曦走出屋子,擦过我的肩膀,我看小乔,那小孩正一脸轻松的笑,容桃她们家提出来的,愿意作担保,我爸妈说挺好,我觉得也挺好。我掉头跟着到门外,乔敬曦坐在石阶上,捏着一支烟,看看我,"要么?"

                            
                            "有就要。"我说,他从兜里掏出一整包扔过来,我凌空接住,拧起眉头,"你不说戒了么?"机场工作严禁吸烟。

                            "我以为戒了。"他嘲讽的笑容淹没在呼出的白色烟圈里。谁家的孩子哇哇哭闹开来。

                            ***


                          130楼2008-07-09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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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终究赶在寒假结束之前,浩浩荡荡找到昔日雄伟的山,满怀期待,正儿巴经抗了好些装备,爬到那小土丘顶上,五个爷们面面相觑。

                              "这个,是,山??"肖慎病初愈,脸色还有些白寥寥,这会儿抖抖抖那个叫气。

                              "......它,以,以前就是,是山。"非票子涨红脸。

                              我笑起来,"那是,你以前还不长毛呢。"

                              乔敬曦一手一个搭住我俩,你当他现在就长毛了?

                              "什,什么意思!!以事实为依据--"非票子无耻地作势欲脱裤子,小乔冲着山丘下狂喊耍流氓--,野雀扑楞楞地飞我们一头灰。

                              就笑了,坐在泥土,看天,看地,看远方,看他,乔敬曦眯细老虎眼,"原来小时候攀爬那么辛苦的山,才这么点儿,"拿了水壶给每人斟一杯,"为美好的回忆干杯--"

                              

                              白澈澈的小水映出笑容,眼神闪亮姿态活跃,我一直记得,就是永远,小乔咕噜噜喝着说不会再有比这里更美的地方,大伙儿叹息,纷纷泼水浇他一身。

                              湿淋淋的小孩怪叫着逃,串到树下愣愣抱着树干细看,"老头,过来过来,"没命地招手,"认得这棵树不?"

                              "认得,"乔敬曦懒洋洋的过去,"特崇拜我,让我给它签名,树都不想当了,纠缠着要给我当媳妇。"

                              "呸--"小乔一口吐在地上,"就是这颗,我刻过字,你瞅,还有点痕迹呢。"

                              乔敬曦凑过去歪头看半天,"放屁,早看不清了。"

                              "就是它,我认得出,当初刻仨字。"小乔执拗起来,乔敬曦叹气说好吧好吧,是它,你刻什么字?难道真刻我名字了?你个小王八蛋别煽唬我。小乔脸都黑了,死别着眼说你真想太多,我刻的"奥特曼"=

                              =

                              乔敬曦笑着叹了口气,坐到地上,"你想好了?出国那事。"

                              "好啦。"小乔吊儿郎当的挂着树。

                              "你给我认真点。"

                              "你怎么看出我不认真了?也对......我俩之间倒是从没用过认真的脸孔。"他眨巴着眼,而后沉默,沉默,沉默。他猛然爆喝,闭嘴!小乔无辜,"我没说话。"

                              

                              "手指甲也不准咬,"他气冲冲的指着他弟光秃秃的手,"你多大人了咬指甲好玩啊!"

                              小乔刚要跳,我正拦过去,"哥俩怎样嘿,玩够了差不多往下走吧,找人给拍张合照。"

                              那时候特希罕的一次性成相相机,黑色的大方壳子,非票子使了不少流氓手段从他舅那儿坑来的,我们冲山丘脚下的老妇人直笑,"好了好了啊--一二三--!",皱皱的手按下快门,我们瞪大眼稀奇盼到相片缓缓吐出。

                              

                              "嗯......不错,真不错......"一众人纷纷表示满意,老妇人笑开深皱纹。

                              "不错个屁!"小乔倍感冤屈的叫起来,"没我!"

                              "怎么没你,"他哥咧嘴笑,"我看到真真儿的。"

                              "你白内障!"小乔怒奔,我们仔细一看都乐了,还真没他,小孩挤在最边上被照出去了,老妇人挺过意不去地说真是浪费你们胶卷了。

                              "没事,"小乔指指非票子,"他家胶卷多的很,当草纸使,婆婆你再给按一张,可一定都照进去啊。"

                              "一定,一定,一二三--啪擦。"彼时,少年们最容易被打动的年纪。青春年华的瞬间,就那样点亮世界,即便以后再以后翻检开来,看的人历经沧桑,看到的人光彩依旧。

                              

                              而那张被小乔扔进垃圾桶的废照,在我变成普通中年男子的某天,无意从乔敬曦的钱夹里看到,嘿,合辙你捡了啊,别说,仔细看真是没小乔。

                              怎么没有?他笑着指着相纸边上一戳头发丝儿给我看,是他呢。在的。

                              ****


                            131楼2008-07-09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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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2 10: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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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家烧饭的炊烟香袅绕不散,打开那扇门,灰尘在一束细光线里飞舞,我看到他趴在饭桌上,闭眼象睡着。

                                "小龙?"我轻轻推,他不动,手里攥着两小板塑料片,什么啊......我皱着眉头小心抽出来,炸了--胃舒平,头疼散,还有桌上那半杯清水。我的脸色肯定唰地就白了,因为分明感受全身血液悉数冲进大脑涨到剧痛。

                                

                                "肖小龙?"我抖着手拍他,他苍白的脸瘦瘦的没肉,我用劲捏他人中,他慢慢皱起眉头,睁开眼睛冰冷的看着我。我虚脱的跌坐在地上,狠狠喘息俩下,眼底一片干涩。

                                

                                有手伸在眼睛下面,他那副细长漂亮的指尖,"钥匙还我,你往后别来了。"

                                我不理他,"这钥匙也不是你给的。"

                                他站起来,扶着桌子,喘了会儿,"成,我去换锁。"F7847AA078谁责沉:)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不必,"我往后扯住他的衣服角,他停步,我站起来,万念俱灰的闭闭眼睛,拉起他的手,把钥匙塞入掌心,眼眶泛湿,一根一根手指,替他捏紧成拳,"我看你吃点东西,休息之后,我就走,不再来了。"

                                

                                他鼻尖细微耸动,所有的水几乎都从乌黑的眼睛里淹出来害我,我把住他的肩膀,小龙,你让我抱一下。

                                他"呜"了一声,挥手打开我,掉头穿鞋往外走,我忙不迭跟着,一前一后,我看他在路口的餐厅买了盒饭,付完钱,他抬头看到守在店前的我,脸上一层灰,压着声音说你这算跟踪我?

                                

                                我忍不住笑起来,抖着手扔了嘴上叼的烟,"小龙,我是在保护你。"

                                他捏着饭盒的手一阵颤抖,缩了缩肩膀开始走回家的路,我依然跟着,还是那么一前一后,路边杜鹃花开,嫩红一朵好看,我摘了摇在手上,站在他家门前的时候,他欲言又止地瞪我,我挥挥美丽小花,"走了,再见。"

                                

                                "......"他眯起眼睛,害死人的黄昏啊,一切表情虚幻到那么美好。

                                "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了?我往后真不来了。"

                                "......走吧,"他轻声叹息,"真要保护我,就别一次一次来了再走,又来又走,我受不了。"

                                美丽红色小杜鹃跌落泥土,坚强点吧,你也就这个命,早点认了好。

                                我猛地抬脚踹开门,肖慎站在落日里,傻了,捧着饭盒跌撞冲进来,苍白的脸虚弱,"乐扬你要干吗?"

                                "你说我干嘛!"我怒吼,"你受不了?我他妈也受够了,你以为我这两个月怎么过的?我也快被折腾死了你能不能体会?"

                                "干我屁--事。"他在盛怒之中依然对粗话谨慎使用,认真可爱的。

                                "不干你事?那你电话里对我同学哭什么?"我就不该给他留面子,"我才一次没按时回来,你干吗跟媳妇似的喋喋不休,你怕我出事?怕有意外?我死了不最好?你干吗还哭?你该放鞭炮--"

                                

                                "滚。"他扶着桌子,长睫毛颤抖。

                                "肖小龙,我烦了,这种游戏没意思,我要听你说真话。"

                                "真话就是我忘了。"

                                "真话是你假装你忘了。"

                                "我没那么说!"

                                "你也就差没说出来而已。"我冷笑不再陪他耍嘴皮,直接冲到床边去拉床头柜抽屉,他紧张的拦过来,你干嘛!你别这么流氓。"我要真流氓,三年前就强上了你!"我怒吼,他的脸一阵恐惧。

                                

                                --哗啦,抽屉被我用暴力扯出,松散的木屑一阵飘飞,飞到眼里,水就那样漫出心窍,模糊一片湖光,所有看到的都在蜿蜒扭曲,我小心翼翼地伸手捞起。

                                

                                那些不值钱的,却对他来说无比宝贵的。是一副铁丝弹弓,那大半年里我总拿在手上,嬉皮笑脸的对他威胁。是一张揉成弹弓子弹的小纸,写着歪歪斜斜的"教你骑车,往后你带我",想起来,他在清晨的校园里懊恼得弯腰揉脚踝,天地间朗朗少年读书声。是一粒扣子,碎掉的线头飘散,他在夕阳窗前被我推开。是一张模拟考卷,"走了,你保重","重"几乎认不出,考卷折满被伤心愤怒揉皱揉碎的叠痕,而终究整齐铺平。

                                
                              


                              134楼2008-07-09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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