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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警察故事番外》by: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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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这么想的?”燕飞站了起来,把手上的雪拍干净,大概是蹲得太久了,怎么都站不住。 
  “是。咱们是朋友,是兄弟,一辈子,我要你过得好,比谁过得都好。”王其实把燕飞的手拉了过来,搁在胸口暖着。 
  当!当!当……新年的钟声敲响了,远处的人群欢呼起来,各家的鞭炮同时炸响,仿佛是要把天也震塌了。 
  两个人头对头地靠在一起,近得可以呼吸到对方的呼吸,两颗心却似乎越来越远,就好象相交的两条直线,过了那个点,就只能渐行渐远。 
  “燕子,新年快乐。” 
  燕飞似乎被惊醒了,一个寒战,猛然挣脱了手。很快地转过脸去,掏出烟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燕子?”王其实有点意外,他没想到燕子这么痛快。 
  燕子的脸模糊在喷出的烟雾后面,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声音被风吹得断断续续——他说:“这么多年来,哪件事我没答应你?” 
  …… 
  夜已经很深了,放烟火的小孩子回了家,街上冷清了下来,大礼堂的石狮子前,一个小小的雪堆——没有人知道,那是一个没能完成的雪人。 
  石狮子的眼窝里堆着雪,散发着荧光,像是两汪深深的泪。 
  摆摊的老头收拾着东西要收摊回家,嘴里唱着莲花落:“今天是腊月小今二十九,明天就是年初一。别人家欢欢喜喜把年过,可怜我母子没有吃的……” 
  燕飞站在了摊前,摊开手递过去那枚带着体温的硬币——那枚曾经被他小心翼翼地包在饺子里,带着运气带着祝福带着祈盼和希望的硬币,那小得可怜的祈盼和希望——“给我拿个‘小火箭’。” 
  烟火点燃了,‘小火箭’一飞冲天,飞得那样高,高得仿佛是生命的尽头,砰的一声,绽开了眩目的红,又极快地落下来,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再也没有了痕迹。那小小的祈盼和希望,终究还是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燕子,你哭了?” 
  “瞎说。”燕子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看我哭过?” 
  “燕子,你别这样……” 
  燕子还是笑,摇摇头,走吧,太晚了,该回去了。 
  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地响。 
  “燕子,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你该回家了,年已经过完了,你该回去陪你父母了。做他们的好儿子,成家立业,结婚生子,耀祖光宗。” 
  “别开玩笑了,呵呵……”王其实的笑声干巴巴的,显得好空洞。 
  校门上的霓虹灯忽然亮了起来,闪烁着花花绿绿的几个大字:欢度春节。    
  冒着大雪吹冷风的结果是俩人都发了烧,新年第一天就生病,还真是有够霉的。互相搀扶着去了校医院,值班的护士老大妈把不能在节日休假的怨气全发泄在俩人身上了,嗖嗖两针扎下去,比射箭都狠,王其实的屁股差点没射了个对穿。燕飞也好不到哪里去,一针下去疼得汗都出来了,登时体温就下去了不少。 
  捧了一大堆药慢慢往回走,王其实边走边扶着屁股:“TNND!咱们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燕飞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脸烧得通红,嘴上起了一层壳,眼里满是血丝,听了王其实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没回答。 
  回到宿舍俩人倒头就睡,把全宿舍的被子都盖在了身上,捂得严严实实的出了一身汗,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35楼2008-07-03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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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时候燕飞叫醒了王其实:“起来,该吃药了。” 
      王其实坐了起来,头有点晕。燕飞打来了开水,把药片和水杯递过来:“吃完药躺一会儿,我煮了粥,半个小时就可以吃了。” 
      “燕子,你好点没有?” 
      “好多了,已经不烧了。”燕飞举起手里的体温计给他看,36度7。 
      “那就好……”王其实嘟囔着放下水杯,躺下去继续睡。 
      燕飞背对着王其实坐在炉子前,默默看着炉子上煮着的白粥,间或咳嗽几声,声音压得很低。 
      过了一会儿,粥煮好了,燕飞盛了一碗给王其实晾上,自己盛了一碗,靠在窗口慢慢地吃,粥的热气熏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燕飞重重地揉了揉眼睛。王其实还在睡。 
      燕飞拍了拍床:“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不然胃会受不了的。” 
      王其实喝了几口就不想吃了,没滋味,燕子有没有面条啊?热汤面。 
      燕飞说你将就点吧,大过年的商店全关门了到哪里买面条? 
      王其实叹了一口气,啊好想吃我妈做的热汤面啊。 
      燕飞一把夺过碗,想吃回你自己家去吃,我这里侍侯不着! 
      话说得很硬,燕飞却还是用包饺子剩下的面粉抻了一锅面,打了两个荷包蛋,撒了香油和葱花,还有白菜丝。王其实顿时胃口大开,吃得心满意足。 
      吃完面条王其实靠坐在床上,看燕子收拾碗筷,电视里放着相声晚会,窗外的鞭炮仍然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忽然就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好象很幸福很和谐的样子…… 
      “燕子,你对我真好。” 
      燕飞呆了一下,笑着摇摇头。 
      电视上相声晚会千篇一律地重复着那句话——相声,是一门语言艺术。 
      “王其实,你真是很懂得语言的艺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 
      …… 
      到晚上王其实已经完全好了,毕竟是大小伙子,身体抵抗力强。可是燕飞却抗不住了,又开始发烧,烧得很厉害,浑身发冷,牙齿格格格地打架,吓得王其实手足无措。燕飞强撑着指挥王其实烧水,绞毛巾,找药,找医疗卡,找衣服,上医院。 
      到了医院燕飞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王其实楼上楼下地找医生找护士,挂号开药交钱,守着燕飞打点滴。燕飞睡得很不安稳,脸通红,额头上倒是沁出了一点汗,可是体温一直下不来。中间还说了几句不知道是梦话还是胡话,很含混,听不清楚。天快亮的时候,燕飞吐了,晚上吃的那点白粥一点没消化,吐得干干净净。这才清醒了一点,对着王其实虚弱地惨笑了一下:“谢谢。”


    36楼2008-07-03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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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4 19:2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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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谢谢”,两个人的距离,万水千山。 
        早上换班的大夫很负责任,刚一上班就过来查房,给燕飞做了个检查。听说已无大碍,王其实松了一口气,趴在床边睡了起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听见房间里有人说话,睁开眼,燕子手里捧着一杯热果珍,和一个穿着高领羊毛衫的男人小声聊着天。 
        看见王其实醒了,男人笑一笑,起身告辞。王其实赶紧站起来替燕飞送客,被对方轻轻拦开了。 
        “那是我的老师,他也是一个人过年的。”燕飞轻声告诉王其实,“本来说好今年去他那里的,苏老师的麻婆豆腐做得是一绝。” 
        王其实有点讪讪的,燕飞的口气说不上是遗憾,只是陈述而已,可是王其实却有点醒来的不是时候的感觉,大概是自己多心了?怪别扭的。 
        很多年以后王其实才明白,那种感觉,叫做嫉妒。 
        …… 
        王其实是初五那天离开的,按习俗‘破五’应该吃饺子,可是谁也没想起来。燕飞送王其实上了车,没等车开就走了,说是还有实验要做。王其实趴在车窗上看着燕飞远去的背影,心里空荡荡的。 
        燕飞走得很快,越走越快,到后来干脆跑了起来。王其实刚想喊一声叫燕子慢一点,小心路滑……就看见燕飞一个趔趄,一跟头从车站口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王其实站起来就往车门口冲,被列车员拦住了,汽笛声中,火车缓缓开动,眼睁睁地,车站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坐在火车上,王其实想了一路。自己那样做,是对,还是不对?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唯一明白的是这次是真的伤了燕子。可是不那样做又该怎么样呢?思来想去王其实觉得自己的做法还是正确的,伤一时总比伤一世的好,燕子以后会明白的——王其实对自己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胸口一阵一阵地发闷,闷得透不过气来,车厢里开了空调,车窗封得很紧,空气很糟糕,王其实冲到水池前干呕了半天,很恶心。虽然什么也没吐出来,鼻涕眼泪却不争气地糊了满脸。 
        回到家里没几天,王其实收到了燕飞寄过来的照片,是电脑PS的,效果倒是很逼真。照片上两个人坐在一块大石头的两端,目光停留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显得很茫然的样子,石头上是很煞风景的三个字:鬼见愁。 
        王妈妈拿过照片端详了半天,没看出破绽来:“哟,你们什么时候去的香山啊?我怎么不知道。”王其实说我也不知道。 
        王其实把照片放进了钱包的夹层里,后来想想不放心,还是塞到了枕头底下。 
        不知道是不是照片的原因,那以后的每个晚上,王其实都睡得很塌实,再也没做过那些乱七八糟的梦。梦里那个戴着柳条框唱着‘小放牛’的小男孩,慢慢地淡出了记忆,慢慢地消失不见。 
        那一段困惑不安的青春,糊里糊涂的感情,就这样,在那样一个冬天,画上了休止符。 
        “青春的花开花谢让我疲惫却不后悔,四季的雨飞雪飞让我心醉却不堪憔悴。纠缠的云纠缠的泪纠缠的晨晨昏昏,流逝的风流逝的梦流逝的年年岁岁……” 
        ——沈庆《青春》。


      37楼2008-07-03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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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王其实又恢复了从前那种放荡不羁的生活,打架、喝酒、泡马子,经常性的惹是生非。有时候在外面喝醉了会喊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没人听得懂。有那么一两次,王其实在宿舍里发酒疯,被杨柳全过程录了音,等他酒醒了自己听,也只模糊分辨得出三个字:对不起。 
            没多久王其实又拿了一次散打的冠军,学校照例是发了一笔数目不小的奖金。王其实请了几次客,剩下的钱买了一盆茉莉花,养在了宿舍的窗台上。每天浇浇水,松松土,高兴了还挖几条蚯蚓搁进去,到野蛮有情趣。六月茉莉花开了,满屋的香,甚至盖住了男生宿舍必有的臭袜子味。


        38楼2008-07-03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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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柳对花粉过敏,几次吵吵着要把茉莉花扔掉,被王其实以〔断交〕为威胁镇ya了下去。好在杨柳的症状也不是太明显,无非是偶尔打几个喷嚏,茉莉花也就在宿舍里顽强地站稳了脚跟。 
              有时候王其实自己都不明白,原来养花这么容易,那么当初燕飞家的那几盆,怎么就被他养死了呢? 
              也许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愿意明白而已。


          39楼2008-07-03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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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的时候燕飞没回来,也没来过电话,王其实忙着和一帮同学鬼混,也没顾得上问。倒是王妈妈念叨过几次,看看没什么效果也就懒得念叨了。暑假如此,寒假也就名正言顺了。那年春节市里下了文件,禁了烟花爆竹,过得分外冷清。除夕那天王其实请人把燕飞家打扫干净,呆在里面看春节晚会。敲钟的时候,电话响了几声,没等王其实爬起来去接就断掉了。 
                王其实抱着电话坐了一夜,电话却再也没响过。 
                在开学的时候同学们发现王其实的脾气坏了很多,动不动就跟人打架。学校的惯例是对学生打架睁一眼闭一眼的,不过这仅限于本校的学生和校外的人打架,对学生之间打架,处理是很严的。于是王其实不断地背处分,又不断地撤销,背处分,撤销,如是反复地恶性循环,周围的朋友越来越少。终于有一天,当王其实被一帮臭流氓追得满大街狼狈逃窜的时候,他发现,拿着教学枪冲出来帮他的哥们儿只剩下杨柳一个人了。 
                那一次事情闹得有点大,因为挨打得有一个正好是市里一个头头的儿子。学校不得不做个姿态,向市里汇报说要〔严肃处理〕。于是,他和杨柳一人背个一个大过,正好赶上毕业前最后一次实习,两个人一起被发配去了个边远小山区,当起了实习警察。 
                事情还没完,因为正面临毕业,各种各样的传言尘嚣日上,说什么的都有。本来王其实已经是订好了要去市局,这下就很悬了,据说很可能就此留在那个小山村再也别打算出来。 
                这让王其实觉得很对不起杨柳,毕竟这件事完全是自己惹出来的,杨柳纯粹是无辜地被他连累了。不过杨柳倒是很无所谓,只是偶尔劝他两句,以后少在外面惹事,麻烦。 
                其实杨柳之所以这么豁达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小山村里养活出来的山妹子一个赛一个地漂亮。


            40楼2008-07-03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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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柳在警校那几年,从来没交过女朋友,连舞会也从来不参加,空闲的时候无非是打打球看看书什么的。有时候王其实甚至觉得,就某些方面来说,杨柳比他更像是个…… 
                  现在王其实知道了,杨柳的性取向很正常——〔正常〕的表现在于:村长家的水缸自从他们来了以后,就再也没断过水。 
                  所以杨柳在小山村过得很滋润,简直是如鱼得水,每天晚上和村长他们家二丫头手牵手到村头的小池塘看月亮,而王其实只好一个人缩在派出所值夜班。每次杨柳都回来得很晚,嘴里还总是哼着小曲,什么〔月亮走我也走我送阿妹到村口〕,什么〔翻了一座山过了一道弯妹呀妹呀我来到你窗前〕……不吵得王其实心烦意乱不甘休。 
                  那段时间王其实过得很不得意,前途是一片渺茫,日子是一片黯淡,小山村就像一口小井,他王其实就是那里的蛤蟆只看得见巴掌大的天,而唯一的朋友和伙伴居然也自顾自找乐子去了,这让王其实很是憋屈。 
                  好几个晚上王其实坐在值班室的视窗看外面的大山,山上明晃晃的大月亮照的人心里发慌,就好象总有个人在喋喋不休地追问,偏偏总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像怎么说都是错,一步错,步步错。


              41楼2008-07-03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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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王其实越来越心里不平衡,自己难受就看不得别人高兴。于是他开始给杨柳捣乱,在二丫头面前胡说八道,把自己当初那些个风流事全安在了杨柳头上,添油加醋地生把杨柳塑造成了脚踏好几只船的天下第一花花公子。 
                    二丫头没见过世面,自然就深信不疑,一气之下一连几天没给杨柳一个好脸,差点没抹脖子上了吊。 
                    被蒙在鼓里的杨柳撑死也想不到铁哥们儿会从背后捅自己一刀,他思来想去猜不透这里面的缘故,只好天天陪着王其实一块儿加班看月亮。看着看着杨柳悲从中来,对着月亮唱起了山歌……


                42楼2008-07-03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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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4 19: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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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好像一朵花,美丽眼睛人人赞美它。姑娘你和我说句话,为了你的眼睛到你家。把我引到了井底下,割断了绳索你就走呀,你呀,你呀……你呀……〕 
                      〔白了头发掉了牙,滚落的眼泪白hua花。高高的山巅我慢慢爬,姑娘阿你听我说句话。把我引到了井底下,割断了绳索你就走呀,你呀,你呀……你呀……〕


                  43楼2008-07-03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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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你呀……杨柳反反复复来来hui回哼个没完,本来挺好听的调子愣被他哼成了鬼哭狼嚎,为什么你不肯听我说句话!你呀,你呀…… 
                        王其实不落忍了,眼看着哥们儿难受成这个样子,自己的行为着实是缺德了一点。于是他喝住了杨柳:“别哭了!你听我说!” 
                        说什么?自然是说实话,王其实竹筒倒豆子把自己干的那些个缺的事交待了个底儿掉,换来杨柳一顿胖揍。 
                        这顿揍不轻,到后来王其实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晕晕糊糊地倒了下去,只说了一句话:“杨柳,还好,还好你没参加那个散打比赛,不然我的奖金准得落你手里。” 
                        杨柳和村长家的二丫头很快和好如初,甚至比以前更近了一步,简直是蜜里调油。幸福之余杨柳也开始反省自己的行为是有点重色轻友,于是开始注意团结同志,时不时地拉着王其实喝点小酒。


                    44楼2008-07-03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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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小山村呆了两个月,眼看着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学校忽然来了消息,通知王其实实习结束后去市局填意向书。据说是市局刑警大队通过局长作了工作,学校方面也就顺水推舟了。 
                          这个消息着实让王其实振奋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打听杨柳的情况,结果学校方面说:你不知道吗?他早就打了报告要求留在村派出所当干警了。 
                          仔细想想这也算各得其所,于是那天晚上的小酒喝起来分外地醉人,下酒菜又是村长家秘制的五香豆腐干,两个人你一盅我一盅,一盅一盅又一盅,很快地酩酊大醉。 
                          朦胧间王其实看见了燕子,喝的小脸蛋红扑扑的,笑得嘴角挂了一串口水,呵呵,真好玩,你怎么长了两个鼻子? 
                          燕子……王其实喃喃地念叨,鼻子一阵一阵地发酸。 
                          什么燕子?杨柳趴在一边迷迷糊糊地问。 
                          燕子,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嗝!王其实唱起了儿歌,打了一个嗝,浓浓的酒气返了上来,直冲头顶,整个人都飘起来了。燕子!你听好!我要跟你说! 
                          说什么? 
                          燕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后面的事情王其实就不知道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和杨柳两个人抱在一起,身上就只剩了条内裤……两人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一个礼拜后实习期满,杨柳留在了小阳村,王妻是火烧屁股一样逃回了城。 
                        
                        p.s:燕子说——《你呀,你呀》是叙利亚民歌,不是山歌,王其实你个没见识的。
                       
                          看过《警察故事》的读者们也许还会记得,王其实有个哥哥,叫做王志文。 
                          王志文是市局刑警大队老包队长——人称〔铁面神探〕——的得意门生。这对王志文来说,是非常值得骄傲和引以为自豪的;而对王其实来说,也是充满了诱惑力的。 
                          事实上王其实差一点就成为了老队长的另一个得意门生,如果不是在他毕业前夕,老队长在一次执行任务时不幸牺牲的话。 
                          本来早在王其实拿到散打冠军的时候,老队长就亲自来到学校点了他的将,把王其实兴奋得一宿没睡着。老队长是警介的传奇人物,破过无数的大案要案,能在他手下当一名刑警,那将是多么风光多么得意的事啊。可是,就在王其实填好意向书的第二个月,老队长带队搜查一条走私船,被冷枪击中了胸口,再也没能回来。 
                          那是警居历史上的一件大事,老队长一生枪林弹雨功勋累累,死后只留下了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追悼会上很多人红了眼睛,王其实看到了那两个小孩,面无血色,没有丝毫的表情,虽然虚弱得像是风一吹就会折掉,背却挺得笔直,直得就像那座新坟上冷硬的墓碑。王其实心里一悸,这画面好熟悉,那一年,满天大雪的晚上,堆着雪人的男孩,就是这样,面无血色,没有表情。 
                          旁边的人在议论,不愧是〔铁面神探〕的后代,你看多么镇定多么坚强……却听见王妈妈的抽泣,苦命的孩子啊……那是伤到了极处,伤到了心里,脸上就显不出来了。 
                          王其实登时就傻了。 
                          穿着孝服的男孩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我爸爸不喜欢看人哭。” 
                          这才发现,泪水已经糊了满脸。 
                          …… 
                          追悼会后,王其实到警局胡乱找了个借口,撤回了意向书。这让王妈妈松了一口气,毕竟干刑警确实太危险了。警局考虑到老王家已经有了一个刑警,也就没勉强,偏偏还是舍不得放走他,于是安排王其实去档案课挂了个闲职。继任队长王志文对弟弟的任性很是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45楼2008-07-03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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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不是他任性没出息,只是王其实不愿意被他哥领导。从小到大,他这个老哥就一直被所有人视作他王其实的楷模,不容许他有一点和他老哥的光辉形象有冲突的地方——小学老师说〔你哥哥当年可是全校第一名阿你怎么回hui倒数第一?〕;中学老师说〔你这样下去将来怎么得了以后能赶上你哥哥一半就不错了〕;好不容易在警校终于出了点风头,老师说〔很好很好继续努力你很快就能追上你哥哥了〕。…… 
                            您捉摸捉摸王其实能咽得下这口气吗?


                        46楼2008-07-03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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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燕飞处理东西的时候王其实收拾出了很多奇怪的小玩意:dan珠、糖纸、画片、小shou枪……燕子把那些东西收藏的很好,整齐地码在箱子里放在床底下。有很多东西王其实舍不得扔,全都收敛起来搬回了自己家。翻着翻着王其实翻出了一个自行车的铃铛,很眼熟,越看越眼熟……王其实反复研究了半天,一拍大腿骂了起来: “燕飞你个坏东西!你可真是缺de透了你!我就知道我没冤枉你!”


                          48楼2008-07-03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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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骂完了以后王其实开始笑,抱着那个铃铛傻笑了一天,差点没被他哥给送到精神病医院去。 
                             
                              第六章 
                              
                                相对于王其实在档案科的沉闷,新任刑警大队长的王志文确是风生水起如日中天。这位被视为是老队长当仁不让的接班人的〔新一代人民警察〕(摘自本市早报),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很是热闹,接连带队破了好几个大案子,立了个二等功,还上了报纸,煞是风光。 
                                俗话说〔树大招风〕,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过得舒坦,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有人在背后给王队长使绊子穿小鞋传闲话,弄一些乱七八糟的状况来搞得王志文应接不暇焦头烂额——这其中甚至包括他的亲弟弟、没心没肺的王其实,毕竟这威风本来至少应该有一半是他王其实的。好在刑警大队是老队长调教出来的,手下功夫没得说,官面上的道道也知道一些,再加上局长大人给面子,也就有惊无险没出什么大乱子。而王其实同志。渐渐地也就看得开了,懒得跟他哥斤斤计较——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斤斤计较…… 
                                在档案科一混就是几年,就在王其实好不容易适应了混日子的生活,打算在档案科养老的时候,王志文王大队长,遇到了上任以来最棘手的一个案子。 
                                喜欢读报纸看新闻的读者也许能对那个案子有点印象,那个轰动一时震惊全国的冷冻碎尸案,其恐怖和残忍程度几乎追上了老包队长当年那个〔人肉叉烧包〕——当然了,只是〔几乎〕,至少这回局长大人没吐出来。 
                                当某街道派出所送上一些碎肉块到市局做鉴定的最初,谁也没有把那些东西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个早起锻炼的老头出于高度的甚至是有些过敏的警惕,把散落在草丛里的一些冻肉块送到了派出所。那些肉切得非常碎,以至于凭肉眼很难分辨出到底是什么动物的肉,不过大家的潜意识都倾向于是猪肉,甚至有那么一两个不识好歹的小年轻还开玩笑说要带回叫熬汤……可是,刑警队王志文在第一眼,仅仅是第一眼,就凭借其丰富的办案经验和极其敏锐的嗅觉神经,判断出,这个东西,不简单!


                            49楼2008-07-03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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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4 19: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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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这个东西果然不简单,鉴定结果出来以后,当场就趴下去几个,市局立即成立了专案组,全面侦破。 
                                  通过几天大拉网的地毯式搜索,在全市各个不同的地点,又搜寻出零散的一些尸块,经检验,是同一个人的。除此之外,毫无线索。 
                                  王志文把尸块送到了省厅,想请有关方面的专家对尸块进行一个权威的分析。结果,被人家阴阳怪气地损了一通:“呦!王队长你还真是够能难为人的啊,就这么几块烂骨头,分析?能分析出个什么名堂!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王志文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 
                                  后来还是老厅长帮了忙,指定省厅检验部门接了这个烫手山芋。谁知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人家随便找了个还没毕业正在省厅调研的学生就把王大队长打发了。 
                                  王志文这回真是拆了省厅的心都有,不过也只敢在肚子里抱怨几句,算了,打落门牙和血吞,另外想主意吧,早知道就不上省厅讨这个没趣了。 
                                  过了几天检验结果被送了过来,王志文翻开一看,当即就跳了起来,二组组长被吓了一跳,赶紧抢过来翻一翻,登时一拍桌子:“天才!这小子真TM天才!” 
                                  尸体检验报告写得非常详细,提供了被害人的性别、身高、体重、大致年龄和身体特征,死亡原因、死亡时间等必要的因素,死者是在服下安眠药物后进入昏睡状态时,被人剥下衣服捆绑后塞进冰柜活活冻死的。报告推断出分尸的工具应该是木工用的电锯,还根据被害人的体型和被捆绑的姿态,推断出凶手使用的冰柜的大概尺寸,并且罗列出了一系列相对应的冰柜品牌和型号。报告甚至还把本市出售过这些冰柜的商场名称都列了出来,并且还附上了一份详细的清单。 
                               
                                  王大队长以冰柜为线索,顺藤摸瓜查下去,很快地抓住了嫌犯,奏凯还朝,又是大大地风光了一把。 
                                  风光过后王志文没忘了那份报告,这次他学了乖,没敢自己露面,而是撺掇着局长大人帮忙说情,想要把那个实习的学生要到市局来。 
                                  结果局长大人死活不帮这个忙:“你当人家傻啊!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家那是铁定能留省厅得主,凭什么跑市局来?下放啊。” 
                                不过说归说局长还是给指了条明路:“当然了,如果他自己愿意来,估计省厅也不好放人……就看你能不能请得动人家了。” 
                                  于是,王志文就来求王其实了。 
                                  王其实受宠若惊,二十多年了,老哥这还是头一次有求于他,岂止是〔惊〕,简直是〔恐怖〕…… 
                                  所以王其实很退缩,他觉得,能让他老哥都对付不了的问题,肯定很麻烦,很棘手,很困难,很难办。 
                                  结果他哥哥说:“没关系,你就试试看?大概也就你能劝得动他了。”边说边还堆着笑,捧圣旨一样把那份检验报告捧给他看。 
                                  接过来一看王其实就明白了,那份报告上的署名是:燕飞。 
                                  …… 
                                  怪不得呢,王其实有点郁闷。这些日子王其实给燕飞打过无数次电话,估摸着燕飞研究生即将毕业,想问问燕子今后的打算。结果次次人都不在,说是出去实习了找不着人。王其实做梦都没想到燕子原来就在省厅实习,回本市这么些日子了连个招呼都不打,还真是有够绝情的……绝情?王其实的脸有点发烧,口误,口误而已。 
                                  王其实跟他哥说这个忙恐怕我帮不上,燕子大概不会给我这个面子。你想啊,省厅待遇多好啊,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钻还钻不进去呢,我一句话就能把他给劝出来?那不时扯蛋吗? 
                                  “能,你肯定能,燕飞最听你的话。”王志文的态度很认真,拍着胸脯说只要事情办成了,条件随便你提! 
                                  王其实动了心,捏着下巴颏说好吧好吧我考虑考虑。其实不考虑他也知道,这口气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咽得下,说什么也得跟燕子好好算算这笔帐不可! 
                                  王其实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到了省厅,很轻松地就找到了燕子,看起来〔冷冻碎尸案〕的影响力果然不小,省厅上下好像就没有不认识那个新来的实习生的。 
                                  远远地看见燕飞走来,熟悉的长发,瘦削的肩膀,苍白的脸上淡淡的表情,藏在眼镜片后的双目让人看不清楚,长长的白大褂随着风上下翻飞,王其实的鼻子一阵阵地发酸,好多年了,就像梦一场啊……


                              50楼2008-07-03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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