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夏去秋来。
陶醉依然每天陪着素秋,只是没有任何承诺。而我,依然化成狐狸陪在素秋身边,看着她一天天地等待,不知道她在等什么。等陶醉的一句承诺吗?唉,人类的感情真让人说不清楚。和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我都变得理性了,但这却不能防碍我的修练,我依然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有时,等素秋睡了,我会化成人形,在竹林间散步,有时会和陶醉聊一会,但更多的时候是我一个人,我喜欢在溪水边,看着自己美丽的身影,孤独而美丽的身影。我希望和陶醉、小葵,还有我陪着的素秋成为朋友,我们虽然每天都能见面,却形同陌路。素秋扶琴时,我只是她脚边那只忧伤的白狐;素秋和陶醉说笑时,我也只是一个旁听者;当他们都外出时,我也只是形只影单,在山林里独自漫舞。我是不是和他们相处的太久了,沾染了太多的人间气息。
一天夜里,素秋突然从梦中惊醒,双眼迷茫地望着黑漆漆的夜,不知想着什么。许久,素秋回过神来,抱着她那把不离不弃的琴,走向黑暗,走进黑夜,那黑夜如同猛兽的凶口,一点一点地吞噬着素秋,素秋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需要人保护。我飞身追了过了,跟在素秋的身后。
夜色 竹林 琴声如诉如泣
此时不知道陶醉在干什么,总之他没有出现,宁静的竹林中飘出令人心碎的琴音。终于一首曲子弹完了,素秋站起身来,背对着我,说:“秋天了,又一个秋天了。陶大哥可以不老不死,我可以吗?总有一天当我红颜不再时,我又该怎么去面对依然年青、俊美的陶大哥。”那声音充满了悲伤和无奈,我只是静静地听着。
素秋记忆回到了当年,当年和陶醉初识的那个场景,心悠悠地飘着,不知回落。
突然,有一阵奇香飘来,很浓很浓。
素秋觉得眼前人影晃动,渐渐地近了。那是一抹妖艳的身影,在朝素秋笑着,来人抬起双手,那是一双晶莹、洁白有些透明的手。“水三娘!”素秋惊呼道。那女子不语,只是淡淡的笑着,素秋本能地往后躲闪着,而那女子去不停地靠近素秋,突然,那双美丽、洁白的手指甲竟是突然之间暴长,个个锋利如刀,在月光下反射着银色的光芒,像素秋抓来。正在慌乱间,眼前景色一变。一片美丽的花园,其间落英缤纷,美不胜收,只见一白衣少年,站在那花圃中央,执一碧绿玉笛,正自演奏,剑眉入鬓,黑发如墨,宛如人间仙境。 素秋一喜,叫了声“陶大哥”,那白衣少年只顾吹笛,抬眼间风波流漓。素秋不由得看呆了。看着看着,突然间脚下一软,却发现自己竟踏在一片血池当中,一股腥气扑面而来,熏的令人作呕,素秋只觉那血竟不断漫淹,过了一会儿,竟已到他胸口,不觉胸口憋闷,一时喘不过气来,不禁吓得手脚慌乱,双手一阵乱抓,却没有一根救命稻草。 正在慌乱间,一阵优扬的琴声传来,如玉盘滚珠般清脆,婉转曲折,清脆悦耳。眼前景色又一变,青山绿水,云雾环绕在山峰,如同条条飘带洒落风中,翠山中一条瀑布飞流直下,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将这幽幽青山劈成两半。瀑布下是一潭清泉,潭青见底。旁边碧绿的草地上,有一白衣胜雪的女子在扶琴,白嫩、细腻、光滑的纤纤玉指轻轻地扶着根根琴弦,发出悦耳的琴声。指若兰花,秀发如云,只一动,便如花枝,颤出千种风情。女子抬头,目光望向素秋,那是一张绝美的脸,她的美足以使人忘记一切,一双灿若流星的双眼,一张芙蓉春风面,竟是觉得这世间的春色都集中在这一人身上,她动,如弱柳扶风,她笑,如牡丹绽放,一时间仿若百花齐放,美艳不可方物。
突然间,一条大蛇正缓缓爬来,那头就有房屋般大,上面黑色的鳞片,在夜色中反射着幽幽的蓝光,爬到白衣女子身后,不等女子有任何反映,那蛇便一口吞了那白衣女子。景色不停地在变换,唯一不变的是那琴声,无论什么样的景色,那琴声总是依依相伴。
峰回路转,那蛇突然在地上痛苦的翻转,粗大的蛇尾扫起阵阵狂风,那风吹得百花皆残,叶落遍地,一片凄惨。一道银光从蛇腹射出,刺得素秋睁不开眼睛。那光渐渐弱了下,还是那白衣女子在低首扶琴,却不见那大蛇。景色还是那样美丽怡人的景色,不见残花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