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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段奕宏的坎坷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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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8-04-23 20:28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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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楼2008-04-23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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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3 00:5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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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西:一般来说,早年丰富和有感应的环境是影响一个人成功的因素之一。而你在19岁之前,都处于相对封闭缺少刺激的环境里,起步已经晚了,进入艺术殿堂的劣势大于优势,在那种情形下,你用什么独特的方式冲锋而不是后退?

       段奕宏:我开始开放了。努力地准备一些专业上的知识。那时我读高三。我有意识地去话剧团跟着人家练功,练舞蹈,找老师帮我指点朗诵。我主动地就是毛遂自荐地找老师,让人家教我这儿教我那儿。老师说你看这孩子,哎哟,还挺好学。可人家特别忙,我也不懂,就跟在后边站着,压根儿不去顾及别人是不是在开会或干什么。有时人家相推托,说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我这开会呢。那我就站在那儿等,一等就是一两个小时。人家开完会,看我还没走,就说,好吧,那就教你两句。现在我才想,那时真傻,根本就没跟别人谈过,是义务教我啊,还是付钱上课那种,压根儿我就不会去想,只想让人家教我。那真是叫自己生趟啊。那时话剧团的人对我的说法是,这孩子怎么可能有希望?你看他的腿硬成那样,还想考中系?这些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我脸皮厚的置之不理,我19岁了,硬是把胯真的压开了。

       那话剧团的团长特别好,叫叶兴源,现在是伊犁文化局的副局长。他曾在上海音乐学院作曲系进修过,在作曲方面很厉害。给话剧团开大会时,他夸我说,人家那孩子不是职业演员,不是我们话剧团的,却按时按点的来,19岁能把腿生生地给劈开,压开,你们哪个人能比得上?这种话传到我耳朵里对我来说是个无形的鼓励,我就坚持练下去。

       那段时间中央戏剧学院有个导演,到话剧团来拍话剧,我跟团长说,我想去见一见那个导演,让他给我提提意见。我毛遂自荐敲开宾馆的门,我说老师你好,我是谁谁谁,我想考中戏,你看我有条件吗?我也不知那时的那种冲动,为什么比现在还强烈。那老师也特别直接,说,你是个好孩子,但退一万步,你也考不上。


      4楼2008-04-23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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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2008-04-23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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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西:这话我听着都呆了,就是捍卫尊严你也不会甘心的是吗?

           段奕宏:我都不敢问为什么,既然人家已经把我说死了。那时我才一米七三,那老师说,孩子,我们中系的人,都是一米八大个,浓眉大眼,从形象上你就不适合。我看不到你未来明亮的一面。你肯定是个好孩子,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吧。他说的确实是很负责任的话。我推着自行车,慢慢推回家的。这一路上,我是那样的心灰意冷,没希望了。我最初的希望是被一个专业人士点燃的,又被另一个专业人士破灭了。真是太戏剧化了。那时候我太不自觉了,为什么要那样的坚持?

           93年我又坐着火车去北京了。那次闯进了三试,但在三试时又刷下来了。可能还是因为我外形差被刷掉的,当时我就是想要知道自己差在哪儿,其实也真找不出来差在哪儿,心不甘啊。我特别失落,特别难受,因为我付出了,我准备了,却那么无助。我觉得特别孤独,在中系的校园里坐了一夜,给我冲击最大的就是,我真的想要到这所学校上课啊。那时我不服,就是有不服的冲动。

           我又坐上回家的火车。这一路上想的一个问题,就是我怎么说服自己,说服我的父母。因为两次没考上,顺理成章我就应该踏踏实实死心了。但我还是想考第三次。为此,当又一次的高考准考证拿到我手里后,我干脆就没去考试,我放弃了。


          6楼2008-04-23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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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楼2008-04-23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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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西:我亲眼目睹了有些观众是如何为你塑造的“老A”形象而疯魔,你简直亲爱如她们的枕边人。如果93年你就此认输了,就此被悲伤和艰辛吓退……

               段奕宏:我回家里待了一年,继续为再将入京做准备。1993年6月份的高考我没参加。8月份,伊犁话剧团的叶团长觉得这个孩子太尽责了,他说中戏有个表演培训班,让我去学摄影。我一听觉得机会挺好,我想置身到那个环境当中,看我的潜力或能力是否能被激发,也想试试那里有多深,我到底适合不适合那个专业。

               我开始打工挣钱。我去了果脯厂,每天洗苹果,往机器里倒苹果,制过果丹皮。早8点,晚5点,每天按时上下班,一个月干下来,我挣40块钱。

               这个培训班其实就是交钱上学。学费是4200,家里给了我4400。除去买火车票,吃饭,就只剩下200多了,结果又交了200块钱住宿费,那个月没钱了。我真的不好意思再跟家里张口要钱,那一个月的生活对我来说,真的是非常苦,有时走在街上,恨不得能捡到两分钱、一毛钱买个烧饼。但心里在想,你活该,你该着这样,你可以不来这儿,是你选择了这条路。每当我在生活上特别窘迫时,我就会告诫自己,你活该你选择的东西。这种窘迫,无形当中培养了我的一种韧劲,一种承受能力。我觉得这个东西对我的触动和成长是特别重要的因素,因为在家时,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境遇,也不会去思考,也没有去承受这个东西,只有把我放在我愿意这么去付出时,我才愿意去承受这个东西。我给家里写信永远是报喜,比如我见到了巩俐还有其他什么大牌演员什么的,看了她们的照片和作品,如何欣赏啊,羡慕啊,仰慕啊,我就把这种东西放在纸上,但是泪水滴在我的信封上。我不会告诉他们我是多么困难。


              8楼2008-04-23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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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2008-04-23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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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3 00:5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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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2008-04-23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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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西:这种困难给了你怎样的一种影响?

                     段奕宏:到培训班的第一个月,我是一天吃一顿饭。饿肯定饿的,那就不用说了。但我觉得内心很充实,它成了我百分之二百地去努力的一个动力。我明白是自己给自己设了一个套,又甘愿去钻这个套。因此,我会忘却很多问题,愿意去承受这个套。那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比本科班的学生还用功,每天睡得懵懵懂懂的就起床了,风雨无阻的总是第一个站在教室练台词。就是在睡梦中,我都崩着一根弦儿,我默念着,爸妈啊,我没偷懒,不管我今天练得到底有效没效,我起来了,我做到了。就是已经到这种程度了,也不去关心它的成效和练得水准是什么样的,就是磨着自己不能偷懒。

                     我百分之二百地投入,想看看我到底能落到什么程度?我就是靠着一种刻苦的精神,感动了身边的这些人。因为从资质资历上看,我确实没有具备一个演员所应具备的条件。所以我自卑,在用功的同时自卑,那时候突然发现我太渺小了,欠缺的东西太多,只能靠这些东西来充实自己,弥补自己。

                     我是9月份进的学校,来年的3月份毕业。那冬天春节,我一个人在宿舍里过的。这一切经历,就给我一种承受力,给了我一个方向上的明确,或者说一个成长的台阶,一种积累。那是一个开始,我整个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可能在那二十天寒假里,看到了它的端倪。

                     培训班的课一结束,紧接着我就报考94年的本科班的专业课考试。我去找老师辅导,那老师客气地说,孩子你不适合,还是放弃吧。但他还是尽心地辅导我。这时,培训班的黄老师起了关键的作用。他对我的一切行为对我的家庭情况很清楚,我没有社会关系,没有丰厚的物质基础,没有较好的外形条件,但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完成了这七个月的功课。也许他从我身上看到了一种本分和沉着的精神,所以他才帮我。我考上他的班时,很多人觉得我不行。就是他顶着压力,他从来没告诉我。当我大学一年级汇报完演出时,他搂着我的肩说:你终于让很多人闭口了。当时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他为我顶了很多压力。在大学的四年,我的成绩我一直领先,最后他搂着我说,他说谢谢你,你看很多人都没毕业。

                     专业课过了之后,我回到伊犁准备文化课的考试。我就想,既然已经过了专业课,如果在文化课的分数上我折了,那我得后悔一辈子啊。那段时间,我每天只睡觉两三个小时,爸妈简直感动的哭得不行了。因为他们睡觉之前我还在看书,他们起来了,我还在看书。我长这么大,没这么勤奋过,妈妈给我准备了核桃,每天敲好一堆。我妈说,哎呀,你真的知道努力了。我姐夫就说,现在知道努力也不晚,亏得这么干了。因为在他们眼里,我就不是个踏实安分的人,调皮捣蛋出了名的。突然我一安分踏实起来,能进入到这么一个他们眼中期盼的一种位置,他们高兴了。我觉得也很奇怪,我为什么能坐住,因为我深知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就是这个文化课的分数对我未来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就凭着这种劲头,我终于考过了。


                    11楼2008-04-23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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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楼2008-04-23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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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西:到了话剧院,经济上的窘迫缓解了吧?

                         段奕宏:我刚进去时工资300多块钱。这其实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我拥有了在话剧舞台亮相的机会,我觉得很不容易。但生存也是重要的。从毕业到现在,我其实非常慎重。我对自己是有要求的,物质上的东西不能缺,但对它有欲望却不能被它控制。我毕业后才有自己的BB机和手机,而且BB机还是同班的一个女生送我的。因为排练时,她老找不着我,或者我老找不着她。其实我对物质上的东西有考虑。第一我家庭不允许,我曾经想要一件羽绒服,我试图跟家里开口,我姐说,你姐夫有一件羽绒服,我给你找出来吧。我说我不要了。我其实为了臭美。从此,我要求自己别张口。物质上的东西,我坚信以后能争取到。我的现在不是未来。现在有些人问我演了袁朗后,是不是有一种飘飘然。我其实没有。因为大学四年,那心态我自己全消化了。在那个阶段,我已经把这些东西规置得非常好,非常有序了。要的是什么,该要的是什么,重要的是什么,适合我的是什么已经分得很清。我现在还不是要钱的时候。我还太年轻,我需要积累的是一种人物形象,是一种阶段和一个经历。

                         

                         张西:跟康洪雷是怎么结缘的?

                         段奕宏:关于康导,之前我看过《青衣》和《激情燃烧的岁月》,只觉得片子拍得好,演员也好。那时对导演的作用意识还不很强,毕竟我是学演员的。

                         康导拍《民工》时,李义华副导演曾找我去演一个角色,后来不了了之。

                        第二次,康导拍《一针见血》,又是李义华让我去演一个角色。剧本非常棒,但当时我在排话剧。因为如果是演话剧跟拍电视有冲突,我肯定会选择话剧。至少我对话剧院有一个感恩的东西在里面。所以我把《一针见血》推掉了。

                         第三次,李义华副导演给我打电话,说康洪雷的下一步戏是《士兵突击》。我不知道这戏什么概念,回来先看剧本。后来接到李义华电话,说康导要见我。于是,06年的2月初,我在上康公寓,第一次见到了康洪雷,张谦和兰小龙。


                        15楼2008-04-23 2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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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西:第一次见到康洪雷的感觉是怎样的?

                           段奕宏:觉得他挺不像导演的。我与人接触,不是那种上来就能到热度的人,有点拘谨。老康有意识让我放松,我还是不够松驰。导演越显得随便,平常,幽默,我反而就越不敢跟他随便,可能是心里敬仰他的缘故。包括在拍戏的那几个月也是这样。我现在好多了,跟他贫起来,也开开玩笑。其实他是个很容易接近的人。那次见面后,就是吃饭。饭桌上就聊剧本。我说我不想演袁朗。他说你想演谁啊。我说想演史今。他问为什么啊?我说演史今我有把握,袁朗我没把握。他问怎没把握呢?我说,我不知道怎么演,演不好,像一个钢板。我也不想重复以前的军人形象,反正我就没找准。康导说,行,我们知道了。然后大家就聊别的事情,聊以前拍过戏的一些经历。后来,康导说,你还是演袁朗吧,把难度给你,你就演吧。

                           我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地上了这部戏。那三个半月的拍摄也是忐忑不安,在极度不自信中度过的,没想到最后呈现出这样,真没想到。

                           

                           张西:因为袁朗的角色不够清晰,没有前例,拍摄过程中,康导对你的暗示和启发多吗?

                           段奕宏:他当然是坦率地指导我。我最大的困境就是特好面子。这一点,其实也阻碍了我更好的发挥。因为当我重视一个人,敬仰一个人时,就怕在他面前丢份。这就是我的自尊心在作祟。这种东西也好也不好,我现在知道了,下次跟他合作,我就当个二皮脸,就得拿出不要脸的状态跟他合作,有可能发挥得会更好。拍《士兵突击》时,这一点真的有碍于我跟康导之间的沟通和交流。其实他很喜欢我,喜欢每个人本质的东西。在现场,他从来不表扬我,也不肯定我。其实我特想让他表扬,说我两句,给我点自信心。我从小到大,都是从批评中长大的,没人夸我,我特喜欢别人夸我,希望别人的鼓励,鼓励我扛过去。《士兵突击》这一扛特难受,生扛的那种。康导就是把我置身在一个决定当中,一种无法预知当中,那是他说的。如果早知道他这样的话,我可能也不是这样的状态。当时我就是扛着,心里有一种对抗的东西。但是我还是特喜欢他,他像一个哥哥,兄长,他的那种随意性,平实,洒脱,真实,都是我特别羡慕的。我的本真吧,只有放在我跟你特别接近,也不是特别知根知底,就是需要一个时间,接近尾声时才能好一点。之前都是绷着的感觉。我不知那时,他没找到一种方式让我放松呢,,还是故意不让我放松,或者就是想把我置身在那种感觉当中。我总是欲言又止,想说话又不好意思,也不敢说,到了现场就做吧。他总是让我自己先演一遍,让大家看着。然后再布光、调整、调度,这一点其实是我没有碰到过的导演,非常好。他调起了演员的一种创造能力,每个人对自己角色的理解是不一样的。他能激发每一个演员身上的一种能力、想法,他有这个本事。他有凝聚一个团体的一种核心的个人魅力。


                          16楼2008-04-23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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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西:康导的团队意识,还有对工作的那种敬业和激情的东西也影响到了你?

                             段奕宏:是的。我从毕业到现在,经过了这么多剧组,这么多人,一个健康的团体,是靠每一个人去营造的,而不是你等待去要求来的。很多同学拍完戏后总说,这个组真不行或那个组真烂。那么,你自己在当时是一种放弃的态度,还是积极的态度。我想我都是坚持。因为我不想改变。如果在一个组里,有两三个人就能形成一种气氛,一个环境,其他浑水摸鱼的人就会有所收敛,就会被这种氛围所影响,整个剧组就会越来越火。但凡有点想法,不甘愿掉队的人,就必须加入这个健康的团体,进入健康氛围。所以《士兵突击》这个组是非常健康的。其实一个组里,大伙常会看主演是怎样的一种姿态和作风。要么是起到积极作用,要么起到不好的作用,这决定整个团体的一种健康不健康。因此主演一定要名副其实,你真的能演好这部戏,是你的能力。而你的敬业和认真程度,你的接人待物的能力对一个团队来说,更重要。在马龙拍《士兵突击》时,20多天没有我的戏,按说我能回北京或去哪儿旅游。但越到那时,我越不走,我就在这待着,我就是锻炼,我就是来晒黑皮肤的,来享受这个团队的。

                             康洪雷对自身的那种要求,对我也有影响。有一天,他的腰椎病突然犯了,疼到那种程度还去现场。他其实是以一种笑的释然去的,我猜他可以在家里或宾馆里疼,但到了现场,他就不让你看出来。他觉得他的情绪会波及到很多人,那个时刻他必须承担起一种责任。他是一部戏的导航,他的方向稳不稳,直接影响到整部戏的成败。他是我从毕业到现在遇到最重要的导演之一。

                             

                             张西:你觉得《士兵突击》里哪场戏拍出了你的想法?

                             段奕宏:爬草地那场戏。到现场后,康导说你想怎么演这场戏?我说我不想站着演。他说行,你试一遍吧。一大堆人坐下来看我在草地上爬。康导说,你能不能从那头爬到这头?我问为什么呀,那种爬多难看,没有理由啊。但导演发了话让我爬过来,行,我爬。结果,大家都觉得别扭,导演也置疑这么爬能行吗?这时作为演员,创造和心态的分寸都是有限的,怎样才能呈现自己的想法呢。我说导演,我再来一遍好吗?导演说好吧。我换了一种我自己都无法预知的一种方式爬了一遍。演完之后,导演说这还差不多。

                             第二天到现场再见到他时,我说导演谢谢你。他说谢我什么呀?我说没有昨天您那一声置疑,我认识不到自己,而这种心态会影响到,我是否坚持走自己的创作道路。

                             凡是跟老康合作的,我觉得都会被开掘,或多或少的,只要不是一个笨演员。但跟老康合作,你必须怀着一种健康的状态,他会净化你的创造性。因为他是一个非常纯粹的导演。跟他合作,不仅在业务上得到一种净化,在做人上,或多或少也有那种纯粹和纯净。我喜欢这样的导演和这样的团体。兰小龙也是这样的人。我们这帮朋友、哥们兄弟也是这样。中国的影视圈需要这样的团队。只有这样,才有希望创作出优秀的作品。我觉得是时候了,这种团体应该站到主导位置,必须通过作品的竞争,让大家反省自己,反省自己对艺术的一种追求的纯粹态度,中国的影视业才可能大有希望。


                            17楼2008-04-23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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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9-03 00:4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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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楼2008-04-23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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