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气氛迅速蔓延开来,顷刻间席卷了整间屋子。正当他二人不知如何继续交谈之时,屋外的敲门声适时地缓解了这样的局面。
“阿雪。”知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还未等南宫问天从床榻上起身,她便已经推门走了进来,见二人亲密拥在床上,只挑了挑眉,仿佛意料之内一般。
北冥雪显然是知道她为何而来,也没抬起头看她,只低低问了一句,“师傅说什么了。”
知林看了看她,又抬头看了看南宫问天,笑道,“也没说什么,就说……如果你的伤好了,可以走动了,就赶快滚出魍魉庄去,自己来不说,还倒搭上一个,真当这儿是避难舍呢。”
闻言,北冥雪蓦地一笑,显然对这位师傅头痛不已,倒是不了解情况的南宫公子被知林唬得一愣一愣的,想着这位鬼医千婼的行事风格也实在是匪夷所思。
“既然这样,那我们这便收拾行囊,劳你转告师傅,就说我明日天黑之前一定滚出魍魉庄,再不让她心烦。”北冥雪客客气气地笑道。
“阿雪……”知林被这师徒两个多年来的阴阳怪气折腾的好不难受,这会子才试着劝道,“你真不去见见师傅?”
“要见也是她来见我,我替她出了这么多年的诊,就在这破庄子住了这么几天她就不乐意了,还真是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儿。”
知林顿时觉得周围空气降温了好几度,她当然不敢把这话转达给鬼医千婼,否则以那位的性格,别说明日傍晚之前,只怕现在就亲自杀过来把他们两个扔出魑魅林了。
嘴硬归嘴硬,知林依旧为二人准备了充足的衣食所需和船只马匹,小心眼儿的鬼医千婼显然对此也表示默许了。第二日,二人便离开了魑魅林魍魉庄,出了青州地界又弃马换船,上了水路。
经过鬼医千婼这一段时间的调理,北冥雪虽然数月未服汤药,却也始终未见咳血之症。二人也不着急,就任那一叶小舟在寒江白水上慢悠悠地驶着,一路往北冥府的方向行去。
青幔掩盖,简陋的船舱之中,行船漾水声掩住了船舱内衣物的簌簌摩擦,室内的气氛暧昧而微妙,南宫问天将她压在身下,又是一番溺死人的耳鬓厮磨,他轻轻松松地攻陷她唇齿的阻拦,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防守,便将舌探入了她的口中,勾住了她软软的舌头便是一阵要命的纠缠吮吸。
那一日,他二人因谈话陷入尴尬局面,使得南宫公子几乎等同于求亲一般的请求被轻飘飘地挡了回来,而为了避免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二人也心照不宣地谁都没有再提。可虽说不提,南宫公子这心里实在是憋屈得厉害,既然求亲不成,那就干脆日日缠住了她,时不时便来亲热一番,倒是像极了赌气。北冥雪也知道这事儿着实怨不得他,见他心中委屈得厉害,也由着他胡来,数日里让他占尽了便宜。
男子力气上的优势便尽数显了出来,她被他困在身下,几乎软成了一滩水,双颊绯红,眸中含泪,明明是带着怒气的一眼剜过去,竟像极了挑逗,带着十足的娆媚,看的南宫公子又是一阵心痒,一口咬住了她的唇,笑吟吟地在她唇齿间吐字,“是你勾引我的。”
这简直是没有地方能够说理去,她只得又顺了他的意,随他去了。
就这样日日腻在一起,过了神仙眷侣般的一段水上日子,终于回到了北冥府。
他二人不愿兴师动众,便由北冥雪事先通知了青衿,说自后门进入,青衿老早便在后门候着,这会儿终于见了他二人身影,登时便红了眼圈,将二人迎了进来上了门闩之后,一下子便扑到了北冥雪怀里,小丫头天真烂漫,哭得让人心尖一颤一颤的。
“小姐!你这一走就是大半年,那汤药也没有带着,也不传个信儿回来,我还得帮你瞒着老爷,都急死青衿了!”
北冥雪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忙用一只手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然后把她脸上乱糟糟的眼泪擦掉,揉了揉她的脸,笑着调侃她,“行啦,别哭了,这不是回来了么,看看你哭的这幅样子,丢不丢人,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
青衿这才恍然大悟,想起了南宫问天的存在,又想起自己适才丢人的样子,还真是让他看了笑话,不由得羞红了脸。趁着现在被北冥雪护在怀里,她壮着胆子抬头打量了南宫问天一眼,想着这南宫公子生得就是好,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幸亏她当时没有劝小姐闭门不见。
小姑娘的心情转得比天气还快,这会儿又晴了脸色,招呼他二人赶快进屋,自己先引路走在了前面,又喊了一声,“小姐,姑爷,快进屋。”
北冥雪微微一愣,抬头对上了南宫问天的视线,再爽朗的性子也羞红了脸,再不做声。
而这位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的姑爷看着说不出话的北冥小姐,唇畔顿时漾出了满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