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可真是恶心!”Allen夸张的大叫道,指了指粘在衣领上的碎肉“我发誓Garnett这家伙是故意的!”
“去你的吧,蠢蛋!我叫你蹲下你不听,这是你自己找的,跟我可没关系。”Garnett扥了扥自己干爽的衣领,笑道。
“瞧这家伙的狼狈样,德克萨斯的牛仔被一头愤怒的公牛踩到也不过如此。”Hartsock看着Allen满身是血的样子也过来打趣道。
“你们……”Allen气结,最后只能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可惜了两挺MG42。”Hartsock最后看了看已经被炸坏成了两截的MG42惋惜道。
“反正你也带不走,总归是要毁掉的。”我踢了一脚空空的弹药盒说,“更何况这玩意只剩半条弹链。”
“我想我们下一个目标应该是教堂了对吧,Baker?”Garnett走过来指着远处的白色锥顶建筑,问道。
我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和Mac会在那里会合。”继续说,“走吧,时间不多,下午第四步兵师就会到这里来了,我可不希望这群可怜的家伙再次被德国佬打成蛋黄酱了。”
说完,我向前方的教堂继续跑去,Hartsock背起BAR也跟了上来,之后是Garnett,这家伙临走前还猛地拍了一下不知正在想着什么的Allen一下。
“哦,好吧,我恨蛋黄酱!”Allen耸了耸肩,直到他发现我们已经跑了,才回过神来,大喊起来:“跑的真TM快!等等我啊!”这才跟了上来。
似乎在战场上大喊不是件明智的事情。
似乎是为了印证我这一想法的正确性,四名德国佬随即出现在了教堂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灌木密集的林子里,灰色的军装在灌木和树枝后面看起来相当明显,我想着便于我们瞄准,但糟糕的是,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四个,我看见离我们最近的家伙已经端起了毛瑟正在对准Allen的方向。
“Krauts!(德国佬!)”我指着前方,大喊道,随即把大摇大摆散步一样往前走的Allen拽了过来。
紧接着“噗”的一声,一发子弹钻入我脚边不远处的地面,我想如果我不拽Allen这蠢蛋一把,他一定会被一枪撂倒。
“狗屎!天杀的德国酸菜!”被我拽过来的Allen看着地上轻微的扬尘大声骂着,并把头伸了出去。
也许他想看看朝他开枪的是哪个混蛋。
“蠢蛋!低点!”这次没等我出手,右边的Garnett就使劲拽了他的胳膊一下,这下看上去很猛——Allen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嗷!我的屁股!”Allen惨嚎一声,把正在从侧面观望情况的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这家伙被德国佬打中了,可是回头一看,这家伙正在揉着自己的屁股。
“屁眼!你这家伙!我的尾椎骨一定被钉进了地里!”
对此,我只能无奈的叹口气翻个白眼了。
“蠢蛋,如果你这家伙再不闭嘴,我有理由相信德国佬会喂你吃一颗美味的手榴弹代替斯帕姆作为午餐。”Garnett毫不留情的回击道,并顺便踢了Allen的屁股一脚。
这时,我听见‘乒’的一声,感觉一根棍状物飞过头顶落在了我的脚下,我低头一看——
“哦!该死!”我轻骂道。
那是一颗手榴弹,M24,长柄的。
看着还在冒着尾烟的弹柄,当时我被吓的一愣神,直到我彻底反应过来掉在地上的到底是什么,那一瞬间,我的心里只有绝望,我想我也许就要挂掉了。
但身体本能的下意识反应是不由心理因素控制的,早在塔可亚训练的时候,我就曾无数次地把假的手榴弹反投回去,于是我的手不受控制的拿起了手榴弹,不假思索便扔了出去。
我大概是被自己的本能救了一命。
随即“轰”的一声,我感觉溅起的石子和沙土灌进了我的衣领,一粒粒的硌在我的后背上和胸口里,麻酥酥的,我感觉这好像比腿上的伤还难受。
“真是可怕!Baker……”Garnett看着我把手榴弹反扔回去之后,惊叹道,“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把一颗手榴弹扔回去到它的主人那里。”
“我也没想过。”我没有看他,依旧从灌木丛侧面露出半个头观察德军的位置。
德国佬还是在那里,没动分毫,端着毛瑟一枪枪努力地压制着我们,不得不说,在这个只有一处掩护的地方,这是个行之有效的办法,因为现在横飞的子弹使我没法抬起头来,这也是我从侧面探头才可能观察他们的原因。
不过我认为我下一次再从侧面探出头去也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就在我把头刚缩回来的时候,一发子弹就击中了灌木的侧面。
没有办法,我只能让Hartsock冒着手被打掉的风险把BAR抬过头顶对着他们刚刚还在的位置进行盲射。
“咚咚咚”的枪响在对射中很是明显,Hartsock大概打了十几发子弹不到一个弹夹就缩了回来,没办法,BAR的后坐力太大,他每次以别扭的姿势点射都是冒着手臂骨折的风险,他能连射十几发,我想只要是用过这枪的人都已经能佩服他的勇气了。
“该死!”换着弹夹Hartsock听着头顶嗖嗖的子弹破空声轻骂道,“Baker!我们该怎么办?”
“不知道!”我干脆地回答,因为我真的没办法,这里的掩蔽只有这么个灌木丛,而据此最近的掩护也是小路对面刚刚被我们干掉的机枪阵地。
如果我们冲过小路,必然就会暴露在德国佬的火力之下,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去赌弟兄们的命好到距离敌人如此之近都不会被子弹咬上。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林子里突然传来了M1A1冲锋枪和M1步枪的连续射击声,还有某个熟悉的喊叫声,似乎在喊“冲上去!”我壮着胆抬起头,终于发现了声源——Mac。
“看起来Mac也够快了。”底下靠着掩护的Hartsock头也不抬的说道,“我想你一定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是这家伙,我当然可以告诉你,比枪还响的嗓门恐怕全团除了Mac这老家伙也没别人了。”
在Hartsock说话的空当,Mac已经带着Leggett,Corrion和Dawson一起把站位靠后的三名德军射成了马蜂窝,我能看见一个德军扭曲着身体倒在沙包上,他用还算完好的右手捂着脖子,嘴里还在不住的往外一股一股的喷着鲜血,看上去这可怜的家伙十有八九是被打穿了颈动脉。
于是我举起M1步枪一枪击中了他的头部,帮他结束了痛苦。
尽管这样做的后果是把他的整个头部都打得断裂掉在地上造成一种极其难看的死相——身首异处,不过我想应该没人能看见自己死掉的样子。
“Baker!”对面,Corrion叫道,“但愿我们来得及时!没人受伤吧?”
“好了!兄弟们都站起来让棉花下士看看。”我拍了拍还靠着掩体的Hartsock,Hartsock在起来之前捶了Garnett一下,“该起床了,Anett!”
“好吧!这仗打得简直跟狗屎一样!”Garnett说完,旁边的Allen也站了起来,抱怨道,“难以置信,我们竟然被四个德国佬压制在了一小块灌木后面!而且那四个德国佬拿的只是步枪——步枪!干!”
“听见这两个天才儿童抱怨的糗样我就知道你们都没事了。”这时候Mac抱着M1冲锋枪走了过来,看着吊儿郎当斜靠在一棵树下的Allen和Garnett说道。
“我们已经拿下了教……”Mac刚话说了一半,就听到教堂那边发出了一阵爆炸声。
“干!是德国佬的50mm迫击炮!”卧倒在地的Dawson大喊道,“他们在农田里!”
“德国佬从小路反攻了!”Leggett在不远处的沙包掩体后大喊着,几乎变了调,“至少二十个!怎么办!”
“哦!上帝!这声音简直像是老鼠被猫踩了一脚。”身边的Allen挖苦道。
“别废话了!蠢蛋!”Mac使劲拍了他的头盔一下,把本已经歪的够个性的头盔直接拍的扣在了脸上,我听见Allen被闷着的嘴发出了“Shit(该死)!”的一声轻骂。
接着Mac转过头,用带着一处新鲜伤口的左手指着机枪阵地对我说,“Baker!带着你的火力组干掉冲上来的德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