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哼了一声,道,“我看你也是心迷智昏了。”
“我可是只见了猫儿才心迷智昏的。”白玉堂嘻笑间抬脚将明心和慧性腿骨也踢断了,展昭欲禁已是来不及,只好皱了皱眉。
“金爷,我和妹子自问没对你有任何得罪之处,就算酒中下药,也不过是为了防范,并无伤你之意,为何要下狠手?”明心已经疼昏过去,慧性却还强撑着颤声问道。
“他已经报上名号了,你还不明白吗,当真是昏昏迷迷了。”展昭轻叹。
“金懋叔,,,”慧性喃喃念了数遍,惨然变色,道,“原来是锦毛鼠白五爷!”
白玉堂冷笑一声,道,“你给猫儿都下了什么药,赶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就试试五爷的手段。”
白玉堂的心高气傲、心狠手辣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慧性哪敢倔强,忍着痛说了解药。
白玉堂取了解药给展昭,凑上去诞着脸笑道,“猫儿,今天我为你保住贞节,你要如何谢我。”
“无聊!”展昭回了他一个白眼,盘膝运功。
不多时,药力散去,展昭自觉内力流转无碍,站起身道,“这里还有两个男子被困,我们去把他们解救出来,然后将这两个女子送官。”
“那两个男子和贼尼鬼混,想必也是无良之人,管他们作甚?至于这两个贱人,一刀杀了也就是了,用不着那么麻烦。”白玉堂撇嘴道,好不容易相见,实在不愿再理会其他琐事。
“也好,你我且先叙叙方才你戏弄我的事。”展昭望着他淡淡地道。
“呃,猫儿,”白玉堂心虚地避开目光,赶紧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先去救那两个人吧,失陷这里多日,想来家里人都焦急万分了。”
展昭轻哼了一声,向屋外走去。
白玉堂松了口气,向展昭背后作个鬼脸,跟了上去。
先前展昭见过的书生被捆在了房内,展昭放出他和另一人,又将庵内其他几个尼姑锁入屋内,然后命那二人去找地保报案。
雨已经停了,天空清净无尘,一弯凉月散发出柔和光芒。“猫儿,你怎么会来杭州?”两个人坐在廊下等待地保。
“前些日子,之前劫夺军饷的冀北七杀之首血杀万雄越狱了。”展昭回答。
“那又如何?”白玉堂不解,“缉拿刑部逃犯可并非开封府的职责。”
“万雄越狱后,害了之前捕他的武官成子杰全家。成子杰被他虐杀,妻女被奸杀,仆从无一逃生。案子是在开封府发生的,所以我也受命缉捕。”展昭平淡地说。
那黑白分明、看似沉静的眼眸深处分明是愤怒和痛恨,能让展昭愤怒,足见凶手手法何等残酷,现场又是何等惨烈,白玉堂微不可觉地皱了皱眉,问道,“莫非万雄来了杭州?”
“万雄作案后立即逃窜,我接到线报,说有人见到似乎象他的人南下,因此追过来,但过了江后又再探不到确切消息。万雄在原籍曾与一个青楼行首交好,据说那女子之前到了杭州,因此我便想那万雄会不会来寻这女子。不料查了数日,也未曾寻到那女子下落。”对白玉堂,展昭由衷信任,没想过要隐瞒案情。
“那又怎么会失陷在这里?
展昭脸上微微一红,有些别扭地道,“我来这里后住在杭州府衙,知道最近这里发生过多起青年男子失踪的案子,并且有几具失踪男子的尸体出现在乱葬岗中,死因都是精尽,十分蹊跷。尸体中有一具裤子用杏黄丝绦系着,丝绦形制是僧尼常用的。我今天来这里避雨时那明心邀我进庵。我本想回避,却在无意间瞥到她腰间的丝绦和那男尸身上的很象,顿时怀疑起这庵里或许和男子失踪案有关,便进来查访。没想到居然是“红粉骷髅”姐妹假扮尼姑在这里残害人命,她们以前见过我,我却不知,一时大意着了迷香。”
“红粉骷髅的天魔舞据说是消魂的很,只怕一时大意着了迷香是假,猫儿因为丢魂失手才是真的吧?”白玉堂笑吟吟看着展昭红晕隐隐的脸颊。
“你当我是你这色鬼耗子!”展昭哼道,“我是不愿碰到那女人身上才不小心失手的。”
白玉堂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这猫儿必然是因为薄皮才被捉的。”
展昭这才醒悟被白玉堂套了话去,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他。
风吹过,带来春夜温润微凉的气息,两个人不知不觉间都心头柔软若春水。
望着天上弯月,白玉堂轻轻问道,“猫儿,你想过我没有?”
“当然,”展昭转过眸子,回答得毫不迟疑,“这几天我总在想你。”
“真的?”白玉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愕然。
“是啊,”展昭一本正经地道,“白家在杭州有生意,你又一向消息灵通,若有你在,一定能助我尽快找到那女子下落。”
欢喜才刚萌芽就被冻结在唇角,白玉堂有些无力垂头,闷声叹道,“你想起我,就是因为我能助你查案么,,,”
展昭不语,眸子泛着淡淡的光华,似乎是笑意,又似乎是月的光芒。良久,终于从怀中取出一件小小物事,放到白玉堂手臂上。
“这是,,,”白玉堂有些惊讶地拿起那件小东西。
“避雨时,一时无聊编的。”展昭不看白玉堂,很平静、很无意地说,脸上却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猫儿!”失落早就如朝露般消逝,胸口激动如春潮涌动,白玉堂如获至宝般捧住一个小小的、活灵活现的藤编老鼠,情不自禁咧开嘴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