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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JongSuk❤BoYoung【20140915原创】《三生三世莲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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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要更的,但定好一看已经太晚了,明早还要上班。稿子需要整理一下,容我明天上文。你们的晚上应该就有的看了。不长,多包涵!


163楼2015-12-29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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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住大家了。本来想今天上班时偷懒更文(办公室里大部分人都渡假去了很安静)可实在太忙没顾上。来晚了。谢谢大家的守候。祝你们新年快乐!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6楼2015-12-30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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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感觉那把琴是二硕【脑洞太大】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82楼2016-04-23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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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写,等两天哈。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5楼2016-07-08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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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宝英遵守与绿萝的约定,来到树林中向绿萝学琴。当她伸手接过绿萝递过来的新瑶琴时,惊喜万分:“姐姐从哪里找到的?这张琴和原来的一模一样呢!”真的,连琴尾上那朵有几分枯萎的莲花都不差分毫。
          她哪里知道这就是原来的那张琴。绿萝修行了千年,修补一张琴岂在话下?只是她在补琴的当儿无限唏嘘。当年,月萏与定真月下相会,告知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定真佛性大发,决绝离开。月萏心碎摔琴,掩面而去,留下这张断琴月下独泣。绿萝在旁目睹一切,心痛月萏的际遇,却无能为力。她知道这张琴月萏随身携带多年,爱惜异常,不想她接二连三痛失所爱,就替她收起并修补好。想着以后等月萏心情平复了,至少还有心爱的瑶琴相伴左右聊以慰藉。谁知变故接二连三,月萏一念之差导致了云英及其幼子的死,定真为保她不致被打散魂魄,闭关修行近五十年,而月萏也变为一柱高香焚与定真相伴关中,焚烧近五十年,最后二人双双化为齑粉飞入轮回,只留下绿萝黯然离开至长白山继续修行,这张琴就不知所终了。谁知,经过一百多年,这张琴兜兜转转竟又与二人相见。
          琴相同,人不同。月萏早已不记得了绿萝,却隐约记得这张琴,和那个男人的背影。
          “妹妹,姐姐修行已成,即将进入天道,以后天人想隔,恐难再见。此次本是前来告别,竟有机缘给妹妹再次补琴。可见这张琴是你们命运中的一个变数。变数会接二连三而来,妹妹你和他的第一世情缘,也就此开始。可惜姐姐不能再像以往那样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疼惜你,妹妹,你要好好保重,不要太苦了自己!”绿萝抱着琴,想着以后再无相见的机会,不禁泪水涟涟。
          可惜天道已定,轮回不可更改。月萏与定真必得经过三生三世的情债折磨才可消业。绿萝纵是万般不舍,又能怎样?
          宝英隔三差五往外跑,李道一不是不奇怪。开始宝英谎称是去小花家玩,但不久就被李道一识破。他偷偷跟踪宝英到林中,惊讶地发现她居然正有板有眼地正和一位美丽的女郎在学习抚琴。学琴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又是和一位女子在一起,李道一稍稍放了心。只是这女子素未谋面,看穿着打扮也不是寻常人,她如何只身一人在这林子里教宝英学琴?她家在哪里?开琴馆的么?李道一忍不住上去质问。
          绿萝早已洞悉李道一的到来,编好了事由三言两语就原了场。又使出些法术让几里外一个村庄里的村民向赶去询问的李道一证实了她的身份。李道一不再怀疑,但在林中学琴毕竟不是长久之际,于是三人商量着在邻村租了一间小屋做琴馆,宝英定期去学琴练琴。含烟那里由李道一打掩护就说宝英到邻村替他做些抄抄写写的杂活。含烟本来对宝英就不甚关心,李道一发了话她就再没问过。
          这样过了一阵子,一切看似又细水长流平常人家起来,却又出了一桩事。
          这日下午,李道一自学馆教书回来,正坐在院子里树下品茗看书,忽然听得院门外一阵嘈杂。未几有人大力拍着院门:“李先生!李先生!快出来,是夫人!“
          李道一慌忙拉开门,几个人乱哄哄地抬着含烟冲进来,后面跟着一脑门子汗的金大婶,她嘴里嚷嚷着:“快!快抬进里屋!那谁!赶紧烧热水去!”
          李道一看着面如金纸的含烟被抬进屋,急得拉住金大婶:“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好好的,说是要到集巿上去卖药材,怎么晕倒了?!”
          金大婶一边挣脱着往屋里走一边说:“我也不知道。本来我俩在一起摆摊来着,说话儿来了位婶子,盯着夫人看了半晌突然说哎你不是那谁谁吗,具体什么名儿我还给忘了。夫人本来低着头在想心事,你知道的,她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听到这话一下子变了脸色,站起来拉住那位婶子到一边说话。我听不到她们说什么,只看见那婶子说了一阵就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夫人,夫人打开来看了一会儿脸就变得和纸一样。。。摇摇晃晃走回来一句话没说就跌倒了。大家乱起来忙着抬人收摊,我也没注意那位婶子去了哪儿。。。”说着,金大婶摊开手,手心里有团皱巴巴的纸,“喏,就是这张纸。上面写啥我也不懂,李先生你自己看吧。”说罢把纸塞给李道一。
          李道一小心将纸抚平,仔细打量。那是一方上好的宣纸,看品质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上面的字迹有些凌乱,写字的人似乎握笔不稳,手腕无力,但看得出有很深厚的大唐书法功底:
          “吾爱:
          古人有云‘见字如面’,汝见此信时吾恐已不在人世。提笔间往事历历,汝之巧笑倩兮犹在眼前,汝之如兰之息尚温在侧,而吾与汝却分隔两地,即刻阴阳,痛哉!
          吾深知最后一面汝受创至深,而吾未尝不是?奈何彼时吾已知自身时日无多,不想独留汝一人伤心在世,是以以言语相伤,令汝伤心而去。后闻汝早已为吾产一女,本想与汝及女儿相聚,但汝为吾已受苦太多,安稳日月得之不易,吾不忍再次亲手毁之,隧罢。
          但吾心中无一日不思念汝及女儿!
          闻女名作宝英,知汝不忘当日之情,甚为感动。吾心亦如是。每每皓月当空,独坐莲花池畔,轻唤汝之名字,捶心之痛无以慰藉,唯有杯中苦酒伴泪。吾爱!若时光回转,一切会否不同?可惜吾去势已定,回天无力。
          吾与汝有缘相聚,奈何造化弄人,无缘相守!此乃命数,不必太过伤心。吾去后,还请汝忘记以往,与尔夫君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唯愿汝福寿长宁,宝英平安康乐,则吾可安眠地下。
          有缘来生再会,无缘此生别过!
          李英
          涕泣拜别”。
          落款的日子,是七年前。李道一细细思忖,这不正是那次含烟无端失踪了十日回来后大概一年左右吗?
          李英,宝英,我的宝贝。。。英!
          一切都对上了。
          李道一将那张纸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里,像是要捏出水来。不,是血。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双手紧紧攥住,马上就要滴出血来。
          “李先生,怎么还愣在那儿?还不快进来看看夫人!”金大婶一挑门帘喊道。
          夫人?我的夫人?她还是我的夫人吗?!那宝英。。。岂不是。。。
          想到了女儿,李道一原本崩得紧紧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他感觉自己摇摇晃晃,简直要摔倒了。
          女儿是他的软肋。什么他都可以失去,但是宝英不行。
          。。。。。。


          189楼2017-09-27 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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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啊,更晚了。这周女儿要过生日,周末陪着她做点心买东西准备聚会,没来得及更文。
            而且停笔太久,有好多细节已经不记得了,必须重新去看大纲查资料。我是个认真的人,这篇文章虽然是幻想文,但年代与历史事件都是真实可查的。我无法说服自己去戏说故事。这三生三世的情缘,前前后后都是要经过很多数字推敲以便能和历史相合。所以中间停了一阵再提笔时,必须重新计算过,以保证文字中提及的年代,人物的年龄等都正确。我知道大家可能根本不在乎,没人会拿计算器去算,但我是个A型血的完美人格,自己这关必须得过。还请大家原谅我的较真所致的延误。
            这个故事是个凄美的古代爱情故事,有红楼的影子,也会有古龙的风韵,我个人是很喜欢的。唯一遗憾的是因为家庭工作的拖累,本该完结的故事拖得只完成三分之一,还请大家耐心一些,多给些支持。
            清风明月莲花,古琴美酒书画,佳人抚琴,少年舞剑,此等如画美景,是我能给宝硕的最真挚的爱与支持。


            190楼2017-09-27 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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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这么久,又看到文,很美。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91楼2017-09-28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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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探文~~支持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2楼2017-10-01 0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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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好小板凳来支持继续等姐姐,
                  就像等他们。


                  IP属地:福建来自iPhone客户端193楼2017-10-17 0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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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火下,含烟的脸还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不说话,只是直直地望着屋顶。知道没有大碍,众人已经散去。懂事的宝英默默地做好了晚饭端进来,但李道一和含烟都没有胃口,又只好原样端出去。孩子感觉到父母之间有事,就早早收拾了歇息去了。留下两人行如枯木。
                    很久很久,蜡烛已经燃了过半,李道一忍不住先开了口:“你。。。觉得身上可好些?”随即,他很后悔说了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听起来甚是虚伪。
                    果然,含烟不语。
                    李道一下了决心:“金大婶告诉我今天你在集上碰到了一位。。。故人?还有一封信。这信,我大概看了。。。”他小心地观察着含烟,而她,像石化了一般。
                    “我大概猜出了几分。。。你的。。。过往。这位李英。。。是宝英的。。。亲爹爹?他是不是。。。”含烟的眼角涌出了亮亮的东西。李道一连忙停住,拿起枕边的帕子替她擦着。“你别太伤心。。。厮人已逝,要紧的是留下来的。你,还有宝英。。。”
                    突然间含烟一下子翻身做起,一下子扑到李道一的怀里,两只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开始嚎啕。李道一受惊不小,但本能地伸出手搂住她的肩头轻轻地抚摸着:“也好。。。也好。。。哭一哭,也好。。。”
                    含烟一直是温柔静默的,李道一从未发觉她瘦弱的身体里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她哭得声厮力竭,肝肠寸断。李道一只觉得自己的胸腔被震得发麻,一颗心都要跌落出来,真怕她会泣血于自己的胸口。他一阵心酸。她心里,该是埋着多少的痛苦与哀伤!同时也有些许地欣慰:含烟的无助与依靠,竟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丝前所未有的亲密。
                    烛火左摇右晃了几下,“卟”地一声熄灭了。含烟终于停止了哭泣。
                    李道一一边替她揉着后背,一边扶她重新躺好。“可要吃些东西?喝点儿水?”他转身欲走,却被含烟拉住了手腕。
                    屋里黑黑的,借着窗子透过的月光,李道一看到含烟的眼睛如星星一般。
                    那层好像永远都散不去的雾气,不见了。“是的,宝英是他的孩子。”含烟的声音异常清晰平静。“十二年前,我十九岁,在莲花池畔,遇到了他。”想起那日的情景,含烟的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阳光正好的午后,碧绿的湖面上铺满层层莲叶,半开的莲花或粉或白点缀其中,莲瓣上停着红的蓝的蜻蜓,却是一动不动,让人错觉这空气好像就是一方凝固的透明的美玉,一切的景物都像是镶嵌在这美玉中。
                    湖边的凉亭里,一位身着淡粉衫裙的女子双手托腮,对着面前桌上的一张瑶琴发呆。她这样坐着一动不动好久了。
                    忽然,她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恼怒地用手指拨了一下琴弦。一波裂金碎石之声向四周荡开来,将凝固的空气层层击碎,细细密密的粉末随风飄动起来。
                    “这破琴!”女子嗔怒地又向琴伸出手去。“技艺不精,怎可怪琴?”忽有男声在莲叶间朗朗道。
                    女子一惊,抬眼望去。一叶小舟自无穷碧叶间缓缓滑出。舟上一男子身着白袍,头戴墨笠,身手矫健地划着桨。
                    女子有些恼怒,正欲发声,转念一想,想必又是一介登徒浪子,何必与他浪费口舌?抱起琴转身欲走,男子一边挥桨一边继续道:“你用弹伽倻琴的手法来弹瑶琴,怎会得法?白白糟蹋了这来自大唐的好琴!”
                    “糟蹋?!”女子有些生气,不服道:“那你来弹弹看?”心想他不过是想找个方法挑逗自己而已,这种男人不是没见过。
                    男子不答,三下两下将小舟划至岸边。只见他以桨支地,敏捷地一跃上岸,径直走到女子身边,毫不客气的伸手将琴从女子怀中拿过来。他四下打量一下,并没有坐到桌边的石凳上,而是将袍子下摆一撩,席地盘腿而坐,将瑶琴放在双膝上弹将起来。
                    如泉水一般的声音自他纤长的手指间流出,慢慢将女子包围。这泉水或急或缓,时而有浪花激荡,时而又浅唱低吟,让女子觉得自己像是飄在水面的落叶一般起起伏伏。
                    她惊讶得无法说话,甚至无法呼吸。她从未听过这么美妙的琴音,如此夺人魂魄!
                    “多年来我无数次地想过当时的场景,才明白想必就是在那时,从他开始抚出第一个琴音时,我就喜欢上了他。”含烟的眼睛又蒙上了一层雾,水盈盈的。
                    “这才叫抚琴!”她记得他看到自己震惊的表情时那种又得意又轻蔑的样子,似笑非笑的眼睛,嘴角有一丝嘲弄。“啧啧!多好的一张琴!可惜啊。。。遇人不淑!”他站起来,掸掸袍子上的土,将琴递回来。
                    女子没动。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还飄在水上,不听使唤。
                    男子又嘲弄地一笑,将琴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女子终于收回了魂魄。“你怎么会抚瑶琴?这是什么曲子?你在哪里学的?”她急切地问着,顾不上男子言语间的不敬。
                    “这是大唐名曲《高水流水》中的《流水》。我在大唐留学时学的。”男子满不在乎又自豪满满地答道。
                    “高山流水?大唐?”女子喃喃着。大唐,是多么遥远的地方啊!自己这辈子最远就到过附近的镇上。留学?那又是什么?
                    男子见她一脸迷惘,来了兴趣:“我也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到的这张琴?就算是在大唐,这也不是件俗物。”
                    “是。。。我爹的。。。”女子低下头。
                    爹是一介书生,资质平庸,心比天高。应了几次试也不中,也就放弃了。但附庸风雅的事是不会放弃的。没事读个诗画个画,向村民们卖弄几下,又自觉知音廖廖,甚为烦恼。一次偶然的机会,在集巿上碰到个落魄户卖琴。虽然他不懂怎么弹大唐的瑶琴,但一眼望去就知道是个好东西,便趁人之危以极低的价格入手了。回家后有空就拿出来把玩,叹惜这么好的东西不能物尽其用。
                    家里人丁单薄,夫人早早去世,只留下一女。幸好自己母亲尚在,亲手带大这个孙女。女儿生得极为乖巧,名唤暮烟,沈暮烟。
                    “是不是很巧?暮烟,含烟。。。”含烟道。想起李道一给自己取名的时候,说到她的眼里有雾有烟,她心里如针扎一般的感觉。
                    “暮烟。。。嗯,想必尊父是个很识得风雅的人,能识货看上这张琴就不说了,你的名字也取得颇妙。黄昏时的荷塘,将暮未暮,有袅袅之气暗暗升起,如烟如雾。很美!”
                    当年,几番交谈下来,她不仅告诉了他琴的来历,还有自己的名字。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之快地就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熟络起来。
                    他一边说一边又盯着自己:“你看你的眼睛,也似荷塘一般,隐隐有雾,让人捉摸不透”。彼时的她,正被眼前这位风流潇洒的男子一曲古琴迷得颠倒流离,禁不住失了矜持与体面,眼神放空,胡思乱想起来。
                    “这位公子,你如何会懂得操琴?”暮烟脸上有些泛红,连忙转回正题。“爹爹自从得到这张琴,时时拿出来把玩,却总不得法去操琴。教我伽椰琴的老师也不会。”
                    “不是说过了吗?我去大唐留学时学的。”男子看看她迷茫的脸,“哦。。。你大概不晓得大唐在哪里吧?”暮烟低下头。
                    在爹爹的熏陶下,她读了不少书,琴技在方圆几里也是出了名的好,自己也一直自恃清高,一般人还真没入过她的眼。可此时在这位俊朗却态度骄横的年轻人面前,她非但没有感到被冒犯,还第一次羞愧于自己的无知。
                    男子见她不答,笑笑,转身欲走。“公子留步!”沈暮烟不知自己哪来的胆子,竟脱口而出。
                    他转过身,望着她。她的脸一下子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竟又笑了,歪着头,继续盯着她。
                    她的脸更红了,恨不得地上有个缝能钻进去。她不敢迎着他调侃的目光,别过脸去,望着碧盈盈的湖水。
                    水面上一张粉扑扑娇艳艳的脸儿,一双美目眼波流动,顾盼生情,让人心动。
                    这个,是我么?沈暮烟心里一惊。随即,一阵甜酥酥麻痒痒的感觉自心深处扩散至四肢百骸。
                    “汝之巧笑倩兮,汝之美眼顾盼。吾为一叶小舟,去向何方?眉眼盈盈处。”
                    许久之后,他曾经在给她的信笺之中这样写到。而沈暮烟却觉得,他的眉眼他的笑,还有他的琴,才是一汪深潭,让她越堕越深,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196楼2017-11-07 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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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宝硕终于要见面了!那是个小忧伤里又充满着喜感的相会!


                      201楼2017-11-07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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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到你后,我也以为我的痛苦就此结束了。可以平平静静走完下半生。爱也好,恨也罢,都可以随风去了。但是命运偏偏不这样安排。”她哽咽着。“记不记得几年前宝英只有两三岁光景,我出去了几日?”“记得记得。”李道一忙应道。
                        含烟不告而别消失了几日,李道一一个人在家带着宝英,内心惶恐至极。他怕她这一去就再也不回来了。成亲几年,孩子都有了,可自己连她家在哪,家里都还有什么人都不知道,怎么去找?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
                        幸好含烟还是回来了,穿着一身丧服。她只简单地说在集上碰到了家乡人,告诉她家里老父亲突然故去,等着她回去吊丧,事出紧急没来得及回来告别。
                        李道一到底还是有些不开心:“既然是岳父大人故去,我理应前去吊唁的。。。”
                        含烟觉察出了他的心情,勉强道:“我与父亲关系也不太好,不相往来很多年了。连我嫁了人他也不晓得。所以你没去也不会有人怪罪你的。人死灯灭,礼数都是虚的。我累了,先去歇歇。”
                        看她脸色也确实不好,李道一也就没再说什么。他们夫妻本来就是客客气气,想再往深里说也是不可能的了。
                        含烟进里屋没多久又出来了,怀里抱着个长型的布包。
                        “你明天进山采药的时候,把这个扔了吧,越远越好。”她将布包放在炕桌上,返身回了里屋,再无声息。
                        李道一却注意到了她眼睛里有种杀气腾腾的感觉,像是恨到了极点。但这恨稍纵即逝,转而代替的,是一种万念俱灰,死气沉沉。
                        他打开布包。是那张含烟带来的大唐瑶琴。她一直爱惜得如珠如宝,怎么如今却要扔掉它?越远越好?
                        那么,她又到底是在恨什么?
                        瑶琴在烛火下闪着乌油油的亮光,那股说不出的生动气息呼之欲出。
                        “你一定知道很多故事。可惜,我不会抚摇琴,无法听懂你想说什么。”李道一叹息着。
                        第二天,他夹着布包进山了。但他没有把琴扔掉,而是藏在林间休息的小屋里,找了个机会又偷偷带回家里放进了柴房。
                        他总觉得,含烟的故事,还有宝英的身世,都与这张琴有关。总有一天,这张琴会开口说话,告诉他发生过的一切。
                        谁都不知道这个秘密,直到那天宝英把琴从柴房里寻了出来。


                        203楼2017-11-08 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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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我在集上确实遇到了以前村子里的人。人家告诉我爹在几日前过世。我离家后不久,祖母就去世了,家里只剩爹一个人。他过世后连个送葬的都没有。村里人看着可怜就帮着操办了丧事。我是个不孝女,爹在世的时候让他那么伤心,他过世了也没能陪在他身边。我不能就这么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走。。。想也没想就跑回家去了。“
                          等沈暮烟赶到家,爹早已入土,她也只能在他三尺坟头大哭一场。她哭得昏死过去几次,村里人都觉得这家人太可怜,陪着掉了不少眼泪。而她自己知道,这些眼泪,不仅仅是为了去世的爹爹,更是为了她自己。
                          几日后,沈暮烟准备离开,她在家里转了转,想拿一两件东西做个念想。可家徒四壁,真的没剩下什么。沈老爹在暮烟离开后心灰意懒,加上老母亲受不了打击很快离世,他更是生无可恋,日子过得是每况愈下,很快就入不敷出。去世前,家里能换钱的东西基本都拿去换吃换喝了。
                          暮烟看了看这空荡荡的房子,将心一横:沈暮烟,你就葬在此吧!
                          就在暮烟将要出村口的时候,有位婆婆拉住了她。这位婆婆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把她当自家孙女看待,经常给她些小零嘴吃。
                          婆婆颤巍巍地说:”暮烟啊,几年前你突然就不见了,你爹只说你去了远方亲戚家。可村子里都传言你是被那个俏后生给骗大了肚子生娃娃去了。是不是啊?“
                          沈暮烟低下头。此时此刻,承认或是否认都不重要了。那个过去的她,已经死去了。
                          “孩子,你和那个书生来来往往的事,村子里的人是说过不少的闲话,你祖母也曾和我说过好担心你,但就这么一个孙女,她舍不得让你伤心,况且那孩子长相才学都是一等一的,你祖母也是喜欢得很。可谁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事?唉。。。你走后,你祖母和你爹大闹了一场,气得病倒了,很快就不行了。临走她拉着我的手说,暮烟是个好女孩子,就是太傻。以后要是再见到她,千万要告诉她,要好好爱惜自己,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婆婆不知道你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经嫁了人,但我看得出你心里不痛快。。。女人的心病,只有女人自己知道。你是还忘不了他,对吧?”
                          沈暮烟身子一抖。忘不了?是吧,不然,如何走在这曾经快快乐乐走过的小路上,眼里心里全都是他?不然,如何每一步都让她心如刀割?
                          “烟儿,婆婆年纪大了,知道心病是不会好的,除非你找到了心药。婆婆就给你开一副心药,药剂虽猛,但你必会置死地而后生。过了这一关,你就的心就会死了,关于他的那部分。。。然后,你就可以好好向前了。”
                          暮烟抬起眼,充满疑问地望着这位面如千年老松的婆婆。
                          “他回来了。。。就住在镇上,清月阁。”婆婆轻轻拍拍她的手,“去吧。”
                          沈暮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向婆婆道过谢,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村子来到镇子上。她好奇怪,婆婆连他的名字提都没提,自己的心怎么就认定是那个“他”?自己的身体怎么连半点反抗也没有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了这里?当她停在一座华美的门楼前,望着匾额上“清月阁”三个烫金的大字时,好像还在做梦。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那扇黑漆漆的大门开了,一群人闹哄哄地走出来。甚至连那些面孔还没有看清时,暮烟就激泠泠打了个冷战。她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
                          是他!是他!那个在几位花枝招展的妓生簇拥下走出来的白衣男子,不是李英是谁?!
                          几年不见,他似乎是瘦了,两颊有些塌陷,一双眼睛却是更加漆黑明亮。他正嬉笑着对拥在怀里的一位妓生咬耳朵,一抬眼看到了当街站着的沈暮烟。
                          时间与空间都凝固了,就像几年前的那个夏天。依旧是两个如画的人儿,依旧是四目相望,但却像是被冰封住一般,无法向彼此一步。
                          “哦。。。是你呀!”李英歪头一笑,还是那么有些邪邪地,“沈。。。沈暮烟!对吧?你是叫沈暮烟?没错!”他转过头对怀里的妓生说,“这是我的一位旧相识,不错吧?她可是会弹大唐瑶琴哪!”那妓生上下打量了几眼暮烟,有些不屑:“那又怎样?这么土气,顶多算个小家碧玉吧。没想到穿梭花丛的李公子还会看得上这种路边野花?”
                          花丛?野花?沈暮烟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和物,她感觉自己连听觉也很快要失去了。
                          “天天看着你们这些个妖妖艳艳的玫瑰啊,蔷薇啊,偶尔采朵小雏菊也不错,清清我的胃口。”那是李英的声音,充满了调侃,充满了不在乎。
                          清胃口的小雏菊?
                          沈暮烟转身走了。又聋又瞎。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说也奇怪,以为自己会哭,可没有。只是觉得胸口里少了一些什么。痛吗?好像有些,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其实我早知道是这样的吧,只是不肯服输。直到那一天,才彻底把那个还怀有一丝幻想的自己完全抛弃了。。。那张琴,是与他有关的记忆,所以我才要你扔掉它。”
                          想起当时含烟眼睛里的绝望与死气,李道一不语,但他明白,含烟根本就没有忘记他,忘记一切。所有的爱与恨,都只随着岁月的流转而与日俱增。她看到宝英抚琴时那么剧烈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爱,如果是那么深地爱过一个人,如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怎可能忘记?!


                          204楼2017-11-08 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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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已经大亮。屋外的晨光照亮了窗纸,却只是惨白。没有太阳呢,是一个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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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李道一打破了沉寂:“爱也好,恨也好,怨也罢,悔也罢,这都是你和他既定的命运。无论你再三挣扎也不可能改变。李英,我相信他是真心的,葬也要葬在你们相遇定情的地方,此番心意,我亦动容。。。你忘不了他,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正如他说,你和宝英能够岁月静好,才会让他心有所安。含烟。。。你前半生所受的苦,真的就到此为止吧。后半生,在我这儿,我会尽我所能给你一份安宁。不会大富贵,也不会有那么多诗情画意,但安安稳稳看着宝英长大,不也是一种幸福?”
                            含烟抬起眼:“你真的会疼宝英一辈子?”“我说过,养恩大于生恩。从她一出生抱在我手上,我就是她的亲爹爹,这永远都不会改变。”李道一坚定地回答。
                            “你不介意我心里。。。还有他?”含烟又问。
                            “他是宝英的亲爹爹,对你又一往情深,让你忘记他,未免不公。。。”话虽这么说,李道一的心里到底还是感到了一丝针扎般的疼痛,但他知道自己能挺得住。“我会当他是你前半生记忆里最重要的人。在你的后半生里,让我和你一起去怀念他。带着这些怀念,我们一起好好走下去。。。”
                            含烟流下了感激的泪水,默默靠在了李道一的怀里。
                            李道一静静地抚摸着含烟的发丝。他从未感觉到含烟离自己如此之近。那是一种心灵上的靠近。
                            今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吧?李道一微微笑了。
                            (本章完)


                            206楼2017-11-08 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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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一通狂贴,不知道为什么漏了一段(就是李英无故消失那段),让故事再跳跃了。本来想在后边补上,但强迫症后期患者的我怎么都过不了自己这关,所以就重新贴了一下,希望大家不要嫌烦。


                              207楼2017-11-08 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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