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19
你在黑暗中伫立很久,从刚进门的失落中逐渐清醒过来,现在整个人都像是被扔进了冰窖。
你能感觉到吴亦凡的存在。
即使他不曾发出一点声音,你还是能感觉到他就在客厅里,带着比夜晚更加凄神寒骨的怒意与你共处于无边又狭小的黑暗中。
寒气从脚底衍生蔓延至全身,你甚至不敢开灯了。
过了一会你咬咬牙,还是伸出手摸索开关,可在你的手触摸到开关的一瞬间,一只手忽地把你扯离门口,力气大得差点让你摔倒。
“你喝酒了。”他说的是肯定句。
你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调的“嗯”,不说话。
“遇见谁了?”
你吸吸因为哭得太过而有些塞住的鼻子,说:“方长亭。”
吴亦凡下午出门后就一直心心念念着他离开时你不情不愿的样子,早早把事办完赶在天黑之前回来了,可迎接他的是空荡荡的房子。
那一刻他感到焚身一般撕心裂肺的恐惧,他以为你又一次离开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之前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否只是自己的幻想。
他被恐惧包裹着在沙发上一直坐到深夜。
他在这漫长孤独的黑暗中到底想了些什么,无人知晓。
直到你回来的一瞬间,他的恐惧就给了他愤忿的力量。
有多害怕,就有多愤怒。
他一愣,渐渐明白过来,他觉得自己被耍了。
于是更加愤怒,另一只手掐住了你另一边肩膀:“我就离开一会,你就按捺不住去找老相好了?你们俩早就商量好了吧?逗我玩呢?”
“我没有。”
吴亦凡正在气头上:“你没有那个瘪三也有吧!我他妈这就去报警!”
“别!”你喊了一声,挣开他的手,“放过他吧!也放过我成吗?别跟疯了一样行不行!”
你深知方长亭被逼急了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你向着他?”他愣了愣,周身的气流又翻涌出刺骨的冰冷。
他生起气来是极恐怖的,你试图平静下来跟他好好谈谈:“我不是向着他,我——”
“呵,”他笑了一声,打断你,“我一走就这么迫不及待私会去了,你还知道回来?是你这身贱骨头还念着他的好吧?你都跟他十年了,哪还会让我就这样告发他?行,挺不错的,就是条狗还会护主呢。”
你突然沉默了,死死盯着他。
“觉得亡命天涯的生活更过瘾吧?我对你这么好你却是个睁眼瞎,烂泥扶不上墙。你要走就快走,去干你之前那些恶心的勾当去啊!”
你在黑暗中轻轻笑了,居然真的一声不响转身走开。
却是走到了开关旁,“啪”的一声,让你们阴暗扭曲的灵魂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
顾微凉是想要服软认输的,顾青城却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