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18
你震惊地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没能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点点蛛丝马迹。
你这才开口回答:“回去受罪吗?”
“你们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我回不去的。”
他盯着你看了很久,突然抬手要抚摸你的脸颊。
却被你受惊了似得迅速躲了过去。
他的手在空中停留了一瞬就收了回去,也不生气:“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逃避是没有用的。当上帝想使你受苦时——你在哪,地狱就在哪。”
“别说了,”你有些不耐烦,被说中心事一样有些薄怒,“我说了,回不去。”
他站起来,拍拍肩膀上的灰尘:“我随便一说,随你。”
然后转身离去。
他就这样轻易突兀出现在你面前,又更随心随意地离开。
他现在的背影和从前无数个雨夜中离去的背影一模一样。
你清清楚楚的明白,他这次离开后你们可能就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所以你们没说再见。
也许有很多人都意识不到,分别时人们一定会挂在嘴边廉价的“再见”,其实是世界上最珍贵的誓言。
约定下次再相见。
现在似乎应该开口唤他一声才合乎情理,不然就有些无情了。
可现在说什么又都显得矫情而多余。
无言的离别。
你是真的回不去,不是你骗他,也不是为了所谓的好胜心和倔脾气,你的所有证件都在吴亦凡那儿。
当时他向你索要保管时你还觉得并无大碍,现在一想又觉得他是别有用心。
恍惚间你又想起今天吴亦凡出门时温柔的面孔,顿生恨意。
原本这一场战争你们都输得彻底,但现在你忽然觉得,唯一的赢家只有吴亦凡一个,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而你们都没有。
所以你恨他。
酒保似乎被你吓到了,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您没事吧?”
你猛地抬头,对上他眼睛的瞬间看到了里面倒映出的你。
原来你早就哭了,酒精麻痹了你的触觉,其实你的眼泪早就在方长亭站起来时就跳脱出眼眶,现在你脸上泪水纵横,像是刚刚被人泼了一脸水。
哭得真是太丑了。
你还有话没跟方长亭说。
来世:
愿做樱花零落成泥碾作尘土;
愿做白头翁苍山洱海断翅悲鸣;
愿做深海游鱼泅渡冰冷刺骨;
愿做骆驼刺大漠长烟孤独终生——
也不愿再做你的爱人。
你深知地狱的大门正向你打开。
而你无能为力。
你傍晚出门,太阳落山时遇见了方长亭,又一个人喝到了深夜。
月明星稀,疏影横斜,北京的深夜清冷的很,被冷风一吹你酒醒了大半。
现在吴亦凡应该早回去了吧,他应该急得要发疯了。
你回到家时,家里与外面北京的夜晚一样,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