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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时续梦(素自体)赠 @水照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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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债文来了
短文完结
说实话,当真没尝试过这类的
这是本人的一次写啊
有种严重掌握不到的感觉
请轻拍……..
有心理准备请下拉~


1楼2014-07-27 17:32回复

    序章
    闷雷乍响,来的无由。
    转瞬,便是滂沱天雨如碎玉落盘,忽忽扣响大地,猛烈而狂暴的姿态,似是为了发泄而落下,更隐隐昭示著一场即将到来之殇。
    道途上,一黑一白的两条身影正被大雨所困扰,匆匆奔行找寻避雨之地。
    「快点,前面有间破庙,快进去避雨。」
    大嗓门一点都没有被雨声遮盖,语气中的惊喜仍是穿透而出,随著奔行拖了好长一段路。
    ※※※※※※※※※※※※※※※※※※※※※※※※※※※※※※※※※※
    闯入了破庙之中,虽然身处的地方昏暗无光,但是对於秦假仙与业途灵来说,这样的地方,能够遮风挡雨也算的上不错了,不然荒野途径上,这麼一路淋雨过去还真不是人受的。
    「话说怎麼会突然间下起这麼大的雨?」秦假仙拍弄著衣上的雨水,满是恼怒的叨念著。
    「这阵雨 —— 不寻常—— 」业途灵甩甩身上的水,脱口而出的,却非抱怨而是刻意拉长的疑惑与猜测。
    秦假仙看著业途灵,只当对方是故作神秘,顺手敲了敲对方的脑袋,试图修理好业途灵的思路,嘴里还一边训示著:「好了好了,别在那裏装鬼仙!快起火!也不知道这破庙怎麼这麼阴森,刚刚淋雨的地方都要被这地方弄成冰了,呼,快要冷死我了。」
    秦假仙用力搓著手臂,总觉的庙里意外的死寂,那种没有生气的氛围似乎让意念更加寒冷。
    突然,一阵火花炸裂的声响,划破黑暗,随之,是冉冉升起的一团沟火。橘红色的火光,带著安定人心的热度,也消弥了先前破庙里怪异而不和谐的气氛。
    而在灯火明灭的尽处,但见一人幽坐在其上。
    雪白的发,丹红的眼,褐色的衣服,闪著银辉的时计。年少的脸庞,凝著莫名的静谧与沉思。
    在摇曳的火光裁切中,却似转瞬消散的影,缥缈而虚幻……


    2楼2014-07-27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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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2 12: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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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除了第一秒的愣神,秦假仙随即认出坐在炉火前的人影,不禁大呼著:「跛脚九点,是你!嗳哟,你怎麼都不出声啦,害我吓一大跳。」
      「晴时情更好,勿作语境多。」天踦爵说了两句,就感受到不远处的两人被禅机绕晕的困惑,轻轻一笑,又复言道:「在这种气氛下,言语只是多余。来,过来取暖吧。」
      听到可以取暖,秦假仙也顾不上询问先前的诡异状况,连忙拉著业途灵就往火堆前凑去。
      「雨,不寻常 —— 人,不寻常 —— 」
      然而,业途灵靠近火堆之后,却是绕了天踦爵看了几圈,似是忘不了初进破庙的有感,当下又再次的说起先前的话语。拖拉的长音回荡在空旷的破庙,搭著雨声似是激起无限回声应和。
      「去你的,是你脑袋不寻常!」秦假仙再闻相同的话,是气恼的再度敲了业途灵的脑袋,满眼的恨铁不成钢。
      「哼哼,此时此刻,在这个破庙里,可是充满著嫉妒的气味哦,大仔。」业途灵一面闪躲,一面哼哼笑著。
      秦假仙自当是与业途灵打到一块去了,而天踦爵却因为业途灵的一席话,兀自的出了神。
      —— 嫉妒吗?哈,或许吧……失去时间的自己,怎会不嫉妒生者依旧延续的时间……
      思及此身拘束,耳边蓦然又响起的,是一匝又一匝,齿轮咬合的滚动声,还有那,沉沉日晷轮转的音调,一声一声,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汹涌,似是要将整个神魂都要淹没绞碎……
      猛然咬紧下唇,一丝铁锈血味刺激了神识回归。天踦爵看著眼前仍在打闹的身影,心情无端的放松几分。
      从以前到现在,这些平凡的快乐与笑容,始终是让自己愿意牺牲一切的理由。
      「人说大智若愚,应该就如同业途灵这般。」天踦爵笑了一声,引回二人注意,才又转向正与业途灵扭打的秦假仙说著:「秦假仙,业途灵是你的化劫星,你要好好对待他。以后若遇劫难,可往东而行。」
      「什麼难啊?跛脚的,你语气怪怪的哦。」突然提起劫难二字,秦假仙直觉似的感受到了什麼,停下与业途灵打闹,有些疑惑的看著天踦爵,语气也多了几分认真与质疑。
      「木盒内的天堂苦壤,麻烦你转交给幽梦楼的步香尘夫人。叮咛他勿忘了承诺。等此事处理完毕,便依照路观图所指,前往地老林。」然而,方才时间的声响,催促了天踦爵,这次,他并未停下来回应秦假仙,而是一字不漏的详细快速交待著,「自血傀师身上,拿回危机谶以及动机谶。」
      「哇哈,血加屎!凭我们两个怎麼可能!」听到夭寿的名号,秦假仙脸色一变又紧接著一连退了好几步,半晌,才又想起眼前人的莫测神算,连忙追问著:「莫非你已有安排?」
      「然也。届时还请你们,将危机谶、动机谶,以及包袱内的八厉牌、流火阴铁,一同交给非马梦衢内的三余先生。」天踦爵继续说著,没有过多停顿的语气,似乎想要把事情一口气说完。
      然而,听著听著,秦假仙却是不高兴了:「为甚麼你不亲自交给他。你要知道,我老秦只认你而已,别人我可不理会。」
      「哈哈,得友如此,是吾之幸。」天踦爵看著秦假仙的神色认真并无作假,不由的失笑,眼眉间浮现一抹狡黠,随著意有所指的语气透出:「放心吧,三余不会让你失望……『吾』,不会让你失望。」
      「这是什麼语气,跟交代遗言一样……」
      秦假仙看著笑容无懈可击的天踦爵,心中却总是有一分怪异感存在。
      「遗言?那不是没贡献的大仔负责的爽缺吗?」
      然而,业途灵的发言又让秦假仙怒火上升,再无心情细思天踦爵笑容里的一丝不明意味。
      秦假仙与业途灵两人又闹了一阵,正逢雨停又身具重任,於是二人拜别天踦爵一路热热闹闹的逐渐远去。直到身影不复得见,破庙里,便只留下燃尽的炭火余温,以及静默在黑暗中的天踦爵。
      无声、无光的环境里,却让思绪发酵出无数翻飞的念想。
      以前,他在意苦境、在意苍生、在意亲朋好友……却是从未在意过自己,但是如今处境,却意外对『自己』上了心,总是不由的想起彼方的那个人,关心他身体状况、担忧他是否会受自己的伤是牵连……毕竟时间之城的契约术法,他们都并非完全了解。
      自己……一个不曾放在心上的人,如今却在顾虑的位置上。
      也许,是因为对方有了实体。所以,不由自主担心旁人的个性,才让自己对自己留了心、挂了念,哪怕—— 自己很清楚自己并非真正在意。
      自知时间不足,天踦爵不再费心思考,随手捡起散落的树枝拨弄著灰烬检查,在寂静无声的洞穴里,心中却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了某个熟悉的叨念声音,不由的微微一笑自语著:「哈,眼下吾这般懂得『关心自己』,不知好友若知道了,是否会感到欣慰?」
      回忆一点一点的浮现,每次受伤被好友与儿子逼著休息与喝汤药,在那种情况下,身上的伤还痛著、口中的药是苦的,但是心头总是有著无比的暖意……虽然感受无比窝心,但是天踦爵仍宁愿亲友们不要为自己担忧,甚幸天踦爵与无梦生都未曾在亲友面前受创过……
      —— 有些痛,他自己知道就好了……
      收起笑容,天踦爵扔下枯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毛皮披风,整了整衣饰,神色庄重,像是为了迎接什麼大事而作准备。
      撑著水晶仗,一拐一拐走向洞口,洞外暴雨已过,天气放晴,天踦爵望著这般景象有些出神,突然一阵风吹来,带著雨后的凉意……带著一点挥之不去的寒冷……天踦爵想著,微微垂下眼睑。
      —— 也许,地老林一战之后,该去看看『他』……


      3楼2014-07-27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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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玄玄血傀师毁灭在三机忏的神秘之下,明明是扭转苦境命运的大事,却是无人知晓的无声落幕。
        天,雨过便是放晴;人,依旧为自己忙碌活著;即便是地老林的狼籍大地,终究也会恢复无痕。
        不会有人知道,谁曾经为了这个掌握圣魔元史的道师,破碎了自己的三魂,又付出了多少时间的代价。
        不过这等事情素还真从未在乎过,天踦爵自然也没兴趣留意,此身最后一件事情,便是在时间城回收时间之前交托完成。心思把定,天踦爵也没有迟疑,匆匆转往那未曾到访却知悉在心所在。
        越来越沉重的脚步,象徵生命力的流逝。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彷佛时间正急速走向终点。眼前已经模糊的视觉,是宣告倒数的开始。
        忽然,有如回光返照一般,神智突然清醒,人,已经在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 非马梦衢。
        一阵赶路之后,进入非马梦衢地界的天踦爵,放缓了脚步、收敛了气息,悄悄避过外围打闹著的四个小孩,轻手轻脚的进入非马梦衢的内堂,穿过摆设羽琴与焚香的素雅厅堂,明明是第一次步入,却是熟门熟路的往后厢房走去。
        甫一入内,天踦爵却是一愣。
        其实内中摆设俭朴并无太多可议之处,只是中央的软床,挂著绣有十二天干的歧黄布帘,当风吹起便随之摇动,像是时间翻飞在天踦爵眼中,有如无声的催促又如同深切的警醒。
        时间之景,终究是触动了不堪流逝的心。
        或许是同样的处境,或许是在尽头之后放下一切后的松懈,天踦爵意外的多愁善感起来,不过早已习惯的掩饰与自制,让感伤的神色仅仅在红眼里一闪便逝,天踦爵很快便恢复平稳的走上前,小心翼翼的伸手掀开帘子,坐上了床边,静静的看著似乎还在沉睡的人影。
        躺在软床上休息的人,并未束发戴冠,任由一头欺霜塞雪的银色长发如水流披散,落在身上、床上,衬著偏白的肤色,加上白色的绒被以及一身素白的衣裳溶成了一片云影,彷佛是游离於外的无尘自在,却又似乎会随著风动而消散於天际,无法多加驻留。
        入睡的面孔少了尘嚣点染,霜雪的色泽,虽是白的圣洁、夺目,却是 —— 不属人间。
        既不属人间,那又该如何存留人间?
        天踦爵心知无梦生与自己同样,或者,该说是他们从未不同。
        自始至终,都会被时间牵绊著。叹归处若不在尘世,不论怎般努力、如何周旋,他们求取的一切始终如同过隙白驹,让他们抓不住又挣扎不得,只能在尽头被时间吞没……
        在心中轻叹,天踦爵不知道,看著『自己』的睡颜竟也能徒生无边感慨。
        眼前的无梦生,静静的睡著,虽然是平静的面容、没有一丝困愁的眉眼,但是,这一切落在天踦爵眼中,都只是空虚的假象。天踦爵心底很清楚,眼前的人并没有感觉到沉眠的安稳,正如同他每一次阖眼都未曾真正安歇。
        「当然不会安稳了。」
        蓦然,在静谧的空间中,带著几分困意朦胧的声音响起。
        听著熟悉又略带不同的语调从身旁传出,虽说有些意外但天踦爵却也没有太过惊诧,只是略带疑问的低下头,看著床上的人睁著一双明亮的红眼,挑眉望著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时候醒的。
        天踦爵没有回话,更多的心思却是落在有别与雪白的强烈色调上,宝石色的红眸负载太多尘缘,那是属於他们生灭不能断的牵缠,或许是这般情绪紧紧扣著一丝分魂,方让脱俗的躯壳滞留於红尘之中,延续著未完成的愿望。
        大抵是天踦爵盯视的目光过於专注,无梦生露出有些苦恼的微笑,延续著先前未完的话:「若有人在你面前,对你的容貌『品头论足』,谁还能睡的安稳?」
        其中言外之意,不说自明,天踦爵当然是清楚在心。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天踦爵动动唇原是想说些什麼,最后却只是沉默的伸出手,让躺在床上的无梦生搭上,握稳一拉,便把人从床上拉了起来,两人便靠肩著肩坐在床上。
        「呼,多谢阁下援手了。」
        一边打趣说著,另一边却整个人靠上天踦爵,也不知是真无力或是假姿态,无梦生便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天踦爵身上。口中说著陌生疏离的敬语,动作却是熟悉自然的放松与亲近。
        对於无梦生的举措,天踦爵倒是没多少反应,反正自己的肩头早负著天下苍生,多个纤细的无梦生也是压不垮的。更何况,若是嫌弃无梦生可就等於嫌弃自己,天踦爵可不曾傻成这样。
        莫名的,因为无梦生的贴近,而散落在毛氅披风的银发,引起天踦爵的注意。
        无梦生靠在天踦爵肩头,未束的银发便与与天踦爵自己的白发垂落在一块。天踦爵伸手捧了一缕放在眼前,入眼的明明是常见的白、熟悉的白……却在此刻,在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淡淡的哀愁。
        彷佛眼前的是春阳白雪。
        未能见大地复苏、草木回春,便要销声於天地,隐殁无踪。
        时间,终究只留恨,不留命……是吗?


        4楼2014-07-27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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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照烈焰


          5楼2014-07-27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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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天踦爵出神的感伤著,突来的言语却轻松打破这份沉默凝著。
            「嗯……原来吾在感伤时,神色过於明显了,以后得注意了,若是在旁人面前露出天踦这般表情,只怕又要让人担心了……」无梦生不知何时变出了一把羽扇,伴掩著面容,眼底与其说是深思,不如说是不带恶意的玩笑。
            无梦生有素还真的玩笑本性,天踦爵自然也不失素还真的小小任性。
            即便是面对『自己』,天踦爵也没打算就这样甘拜下风,一挑眉,便是凉凉的回应著:「无梦生,你心中所想,还真是失礼呢。」
            无梦生闻言却是一笑,仍维持靠躺在天踦爵身上的姿势,只是将持羽扇的手移到了天踦爵的脸庞,有一下没一下的搧著,也不知是要让天踦爵消气,还是别有寓意的想要搧风点火。
            「耶,勿怒、勿怒,你与吾面容神似,正可借镜,连吾看你带著几许惆怅的神色都感到心头微恸,何况是众人见吾?」无梦生玩性一起还真的停不下来,反正是面对自己不怕丢脸,这下子无梦生演起戏来更无顾忌。
            「你是在赞美吾,还是在自夸?」天踦爵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理解旁人面对素还真的棘手感。
            「你与吾,其中并无差别,不是吗?不过……你再长个几年,大概可以如吾这般风度翩翩。」无梦生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出自己年长的结论,语带劝导的说著。
            天踦爵自当知道外表不够威严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小小缺憾,总觉得少了点『长辈』威望……
            清楚知道无梦生心中转的是什麼心思,由於共通记忆的关系,光从对方的语气,天踦爵更是知道,无梦生偷拿了当初与堕神阙交谈的说词来开玩笑,不由的直指核心说著:「别用忽悠妖皇的那一套来对付吾。」
            这下子,换成无梦生认真起来,直起身也跟著翻起旧帐:「最先忽悠妖皇的是你不是吾。」
            想起自己一开始上黑狱那乱七八糟的开端,天踦爵便觉苦恼,不过转瞬一动念,却是突然笑了起来,慢悠悠的说著:「你与吾,其中并无差别,不是吗?」
            听著自己刚刚讲过的话又从天踦爵口中听到,无梦生真有种踢到铁板的感觉,看著对方年少俊美的脸上挂著从容为笑,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喃喃说著:「吾有笑成这麼让人气得牙痒痒的时候吗?」
            「……你这样说,吾不好回答。」天踦爵收起笑容,神色认真的说著。
            开玩笑,自己跟自己斗嘴,顾虑的事情很多啊,一个不小心就会骂到自己,那就是耍笨之余还得不偿失。
            「……跟自己竞争真的好累,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啊。」无梦生长叹口气,没打算再继续玩下去。
            这片刻的放松,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情,浅尝辄止,他们的时间不多,不足够留给自己。
            「不是有句话说,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吗?」天踦爵半开玩笑的总结,心有灵犀结束了莫名其妙的对立争锋:「吾来此目的,你应当知晓。」
            「吾当然理解。」无梦生轻声应了一句,便没了下文。
            回到正题,不论无梦生或是天踦爵都回归严肃。
            让他们放不下的始终是苍生、是苦境、是同袍、是亲友……而这些事情,早就深深隽刻在灵魂深处,即便是破碎神魂的那一刻,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泯灭,而是更加牢记的执著。
            软床上,天踦爵与无梦生相对而坐,直视著彼此,一时之间广室之内再无言语,只有呼呼的风声撩动时间,一股难言的心绪在两人间交缠。
            不是没有话可以说,而是不需要言语。
            因为互通的神魂,让一切都袒露在彼此心中,既已知晓,又何须再言?
            与当初化身风、火、水三莲的情况略有不同,这次在时间城的契约法术之下,三魂是『记忆接续』隐约能知对方经历,但却不可『身躯共存』。
            本来,天踦爵消亡后,无梦生方能自梦境中苏醒,取代天踦爵在江湖走动。
            照理说,同一个人的时间,即便是拆分成两段,也不该在同一个时间座标上并存。至於当初动念要来『关照』无梦生,不过是天踦爵豪赌一试,亦是心中隐约呼应的血脉共鸣。
            而今现况,却是无梦生比想像中苏醒的更早,天踦爵也并未魂飞魄散。一场,出乎意料的相见,令人讶异,却没有激起任何探究,只希望这奇迹般时刻,能够在多延长几分。
            於是,不该相见的人见到了面。
            於是,不该有的亲近因缘而生。


            6楼2014-07-27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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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时间不允,光阴无回。
              他们太清楚肩上的任务,所以收拾情绪的速度更是快得惊人。
              轻轻推开无梦生的肩膀,天踦爵站起身走了几步,转移了话题:「对了,吾交代秦假仙把东西拿来,你可要记得点收。」
              「何不自己一起给?」同样跟著起身,无梦生摇摇羽扇,刻意为难著。
              「这是给『吾』完美『现身』的好时机啊!」天踦爵微笑,「补足吾当初的缺憾哪。」
              似乎是同时想到秦假仙到时候的震惊与诧异,不同打扮却有相同轮廓的年轻脸庞,不约而同,露出有如模子刻出的不带恶意的一点调笑。
              「时劫,是避不了了,还有点遗憾。」
              天踦爵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无梦生,偏过头,突然说著。
              没头没尾的话语,却像是非比寻常的告白一般。
              (所以,帮吾解决遗憾吧。)
              无梦生读懂了唇语,早在天踦爵动唇前的那一秒。
              被真切的需要了,被真切的肯定了。
              无梦生浅浅的笑了,因为各种原因,或者没有原因,他就是想笑。
              同样勾起了唇弧,天踦爵很明白自己该做什麼事。
              儒雅的嗓音,带著年轻的气息,流泻在房间内。
              「吾之名为天踦爵。」
              「劣者名为无梦生。」
              「吾之名为素还真。」
              「劣者之名为清香白莲。」
              「吾为 —— 」
              「劣者为 —— 」
              同样雪白的手贴合在一起,掌心偏冷的温度互相传递,却在此刻流出了奇异的、透心的温暖,让他们熟悉眷恋却又害怕沦陷。
              他们……不,应该说,『他』不该多情,所以……
              不约而同的迟疑,有志一同的沉默,是将此时永志,也是将此时深深埋没。
              「『彼 —— 』」
              神色与音调,在这一刻重和,没有一丝一毫差别。
              刹那间,两抹如出一辙的人影就像是水面涟漪,他们的身影晃动、模糊、变的透明,再忽远忽近的时轨声响中,紧接著就融合为一体,更准确的说法,是一个模糊虚幻的影子—— 投射自远方云雾城里的一个纤细身影。
              雪银色的莲冠,飘飞的长发,浮於水色烟雾中,透著蜃影虚幻的水莲长袍。
              垂著眼睛的的脸,彷佛困在深沉的梦中,透著重病般的苍白,脸颊上还有著扎眼的烙痕,似喜悦似忧伤的神色,浮现其上,淡淡的,是被克制之后仍旧忍不住泄漏的一丝。
              乍现的人影转瞬便消散,云烟尽处显露出来的,是三余无梦生,脸颊上残留的一点红痕也随著时间逐渐淡化,年轻的面容相较先前没有丝毫改变,只是仔细观察便可发觉,那俊秀的容颜似乎变的更加有生气、更加的有『活著』的感觉。
              无梦生留了下来,但天踦爵却是彻底的消失了,什麼都没有留下,彷佛是夜里的一场梦境,美好的令人留恋,却逃不过在隔天破晓之时,只余回忆的悲哀。
              身体上那时光错置的余温正在消退,消失的彷佛不曾存在。
              唯有来自於时间城的银色怀表还半浮在无梦生身前,但也正逐渐崩碎灰化,不过眨眼片刻,就只剩下一个轴心发条,自动组装在无梦生拥有的金色时计上。当卡榫接合的声音响起,时光倒行,就见指针向前转了好几圈,才又一秒一秒倒著转回,如同无声的催促、摆脱不得的轮回。
              天踦爵将发条留下,来留下了无梦生不想明白的怅然若失。
              在天踦爵消失的那一瞬间,无梦生感到了心痛。短短的交契,却牵拖了长长的不舍。
              无梦生不想辨明,自己对自己的那份痛,是魂与魂分割的痛楚,还是不该从有的情缠被扯断的痛楚……
              或许,他本不该贪恋那超越一切的的相知。
              或许,他本不该渴求关怀与安慰。
              或许,他本不该有人能够相伴相行一生。
              他与他皆是错误的时轨,才会交叠出这份错误的相见,才会有这份不该拥有的错误情谊。
              无梦生很清楚这一切不过是昙花一现,但是,谁都不能否认,那一刻,他们为彼此、为自己曾经同时存在的事实。
              这一段阴错阳差的时间,这一段光阴重叠的温存,足够了、真的足够了……无梦生反覆的想著,像是要把这句话刻进灵魂深处,不令自己忘却。
              「时间,不多了。」没有时间,再留给自己了……
              无梦生看著手中滴答倒数的时计,低声的说著,脸上的缅怀与淡淡的惆怅一一收敛深藏。将时计妥善收入怀里,无梦生羽扇轻摇、眼角含笑,缓缓步出卧房,一足一印,已是运筹天下、帷幄九州的智者。
              非马梦衢薄薄的门板掩饰不住庭院外,四能童子与屈世途的激烈辩论、秦假仙大呼小叫的言语试探、百里冰泓冷凝周身的寒气、前辈仍显晦涩的佛气以及月藏锋带著疑惑的低声询问……
              无梦生侧耳细听著红尘的声响,品味著他永远放不下的牵挂,不由低吟著——
              「看莽莽红尘,谁将韶光偷换,人也好、魂也罢,不过一抹塘荷影。」
              ------------------- END ------------------------


              9楼2014-07-27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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