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灯光下,余潼煞白的脸拖着乏力的躯体在人群中挪动。僵直的手把紧握着的报告掐出了印记,使得“诊断结果”冒号后面的几个字开始褪色,渐渐变得模糊、看不清楚。尽管浑身发着热,可失去血色的嘴唇变得冰冷,沉闷的胸口促使她将要呕吐。
余潼一副随时都要晕倒的样子。不过清水冲化的药剂,顺着仰头的喉咙流下后,脸庞的红晕又逐渐开始恢复。
但这终究是治根不治本的办法,要想治愈还得从长计议。
到达公园后,楚眠接过书向东泽挥手道别。她没有立马跑向更衣室,也没有搭理远方cosplay的队列。只是驻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东泽离去的身影,期盼着他某一瞬间的回头,好让自己有准备,微笑着冲他点头示意。
但东泽似乎并没有回头的迹象,唯有转身后,便拿出途中响过好几次的手机,默默地查看何汐发来的简讯。
而送完午餐回到家中的我,一头埋进尚未叠好的铺盖堆里。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点亮手机屏幕,看见任宇闪烁的几条消息,不由得笑出声来。
我还清楚记得那一天几乎都是在虚拟世界中度过的,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日子并不漫长,心情甚至比同学聚会的时光还要愉悦。我反倒希望时针走得慢一点,不要这么快就结束同任宇的畅谈。
甚至为陪任宇玩一下午的游戏,我还冲账号里砸了钱。心满意足的守在电脑跟前的我,不觉便“荒废”了一天的时光。
时光的眼睛目睹着将要发生的一切。眼白和眼仁就如同生与死、好运与厄运、欢笑与泪水的混杂。而渺小的我们是交界处挣扎的一线生命,任命运天平的偏移,被迫走向白色或是黑色的区域。并且我们唯一持有的尊严,也只能凭着心仪的人或是病魔的一颦一笑摆布。直到哭干泪、喊到哑的我们被推下噩梦的悬崖,坠入绝望的深渊,摔得粉身碎骨,践踏得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