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记不清我被关了多久,只知道好漫长好漫长。
每天夜里用双臂抱着自己,哭着,咬着下唇,却不发出任何声音。
从最初的充满希望到后面的绝望,我只能哭着,无力反抗。
终于有一天,他们不是在饭点时打开了门,进来了几个士兵,把我带了出去,交给了一个人。
那个人的身上有着浓郁的玫瑰花香,我只觉得熟悉,我微微屈身,说道:“木白大人。”
木白是枢身旁的亲信,我很记得他身上的香味。
若是我能看见,或许我错过不了他眼眸中复杂的情绪。
他伸手把我扶起,柔声道:“委屈您了,佀少爷。枢大人让我来接您回家。”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的事,事情查清楚了总是好的。”
后来一路上我们并没有交谈,他把我带进了我的房间里,我可以从空气夹杂的气味里嗅出。
这个房间这么多年来没有人再进来过,也没有人打扫过。
已经落满了灰。
我对他道谢,然后关上了门,我靠着门站着,愣了半天,慢慢坐了下来。
手揪着身上早已污浊不堪了的衣袍,压抑地哭出了声。
窗外便是庭院,透过玻璃和窗帘传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和男子温柔的声音。
那声音再耳熟不过。
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心彻底绝望了。
我疯了。
我甚至不知道我是真疯还是假疯,玖兰枢来过几次,每次没坐一会便走了,说是忙。
哈哈哈,你怎么忙了十几年都没有忙完啊。
你怎么忙了十几年,样子都变了。
心也变了。
我没有再向以前那般对他笑脸相迎,只是冷冷的,不理睬他的到来与他的话语。
他送给我的东西我当着仆人的面扔在底色,用脚狠狠地踩烂,然后从窗户丢到外面去。
到后来,便再也没有人愿意理我。
外面都在流传,佀家的小少爷疯了。
玖兰枢没有再来看过我,也再也没有东西送过来,他对我厌恶了。
我清楚,佀家的人可以活到300岁,300岁啊,我今年才200岁,还要再熬100年。
我已经受够了。
我要么走,要么死。
我想我选择了后者。
200岁生日的那一天,玖兰枢为我举办了生日宴会,请了很多很多的人,有纯血君有贵族还有他的血奴。
我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那一件衣袍,白色的,勾勒着凤凰的图样。
仆人扶着我去给他人敬酒,我笑着,和他们讲着话。
脸上的笑容假得都让我觉得恶心。
我和玖兰枢说我累了,他搂着我走回了房间。
他关上门,说:“锦华,生日快乐。又长大了。”
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是我熟悉的温柔的调子。
我点了点头,打开了门,“请您出去,我要休息了。”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走了出去。
我重重地把门关上,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