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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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悬念的,最新一期的杂志上就出现了韶华开张的广告。在《M.E》第二页做全版广告的餐馆,韶华是第一家。
宫洺把应酬定在韶华也只有一次,后来连他也必须提前一周打电话才能预约到座位了。韶华再也不需要宣传,上流人士自然而然趋之若鹜。
而我们的大老板顾里小姐,并没有因此欣喜若狂,她依然勤勤恳恳地在广告总监的位置上日夜操劳,让人根本看不出她就是把钱存在银行坐收利息也能衣食无忧一辈子的顾亿元。
“为什么你还要在M.E工作呢?”一个平淡无奇的晚上,我向顾里问出了埋藏已久的疑问。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她关上了办公室的灯。顾源正站在电梯口等她,丁域先去停车场取车,整层楼还亮着灯的办公室只剩宫洺。在昏暗的廊灯下,我并不能完全看清她的表情,但脑海中的画面清晰无比,一定是高傲又倔强的女王表情。
她站在那里大概是想了想,才冷冷地说道:“钱,是金块的商品价值等价交换物,而我的工资,是我作为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所产生的经济效应附加值的等价交换物。我们找到的金块,老头子要不是意外身亡根本不会向我透露一星半点,所以说,那不是属于我的,即使,那迟早是我的。没有这笔钱,我还是M.E的广告总监。我的心里虽然闪过一瞬间不想动用他的钱的念头,但是四亿亏空害我遭那么大的罪,放着剩下的钱不动,你看我像省油的灯吗?”
“当然不像。”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念道:“你能是耗油的灯吗?你根本是新能源标本啊!”然后对着顾源微笑。
“又在说什么呢?”他看向顾里,眼中充满从未变过的温柔。在这一刹那,我眼前却突然闪过宫洺抱起顾里走出南湘旧居时的表情。而那表情,竟无法用言语形容。似乎所有的感情都在他的面具后面翻腾,他却仍然平静无波。要受过多少伤,经过多少历练,才能让自己的盔甲严丝合缝无懈可击……那样的盔甲……他还能脱下吗?
丁域和崇光在门口倚着车聊天,崇光的开怀大笑的样子和小孩无异,纵使他的脸不再是他的脸,他的生活仍然充满了阳光鲜花一切美好的东西。他无限的想象力和诗人般优雅的情怀,是……我不禁抬头看了看M.E所在的楼层,那扇还在发光的玻璃窗……我想象不出来连胃癌都可以用来算计的宫家,宫洺得如何与豺狼虎豹周旋,才能保持住崇光的天真。
崇光顺着我的视线往上看去,“咦,你们都走了他还不下班?”
我耸耸肩,“你哥是绝版工作狂。”
如今,他除了工作,还剩什么?
“对了!”我眼睛一亮,挽住了崇光的手臂,“宫先生以前不是有个未婚妻?怎么后来就搞砸了,你知道吗?”
崇光嘟起嘴,“他才不会给我说这种事呢……”
“他实在是太闷了,或许我们可以给他找个女朋友!”我认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爱是多么伟大的东西呀!它可以让女王顾里被顾源驯服,可以让顾准和南湘生死相随,可以让我在人群中认出崇光,它也一定能给宫洺带来春天。
“你有谁可以向他介绍?如如吗?”顾里翻了一个白眼。
顾源摸摸顾里的头,被顾里一掌拍开,对我笑道:“时尚杂志的总监,身边身材火辣的模特不断,他要是想,哪还需要你出马?”
崇光搂住我的肩膀,“他的事,从来就轮不到旁人操心。”
我顺势搂住他的腰,小声道:“人不是因为喜欢独立才独立的,大多,是因为无可奈何。”
所有人,都因为我这句话楞在原地。
丁域咳嗽了一声,打开车门:“各位,不早了。”
崇光也沉默地替我打开车门。
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强大代表什么,为什么强大,为了什么强大。
只是,他们习惯了用无可奈何去总结所有人生,隐隐渴望着温暖,却又常常会忘记,自己能给与的温暖。
我没有钱,但是我知道,我能给宫先生的,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