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EXO°140607【转载】莫问奴归处（驯鹿/古风）

吴景希别过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再回头来看吴亦凡说：“好。”他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斗篷为吴世勋披上，再对他说：“哥哥，明日早上的会审，你准时到。”
吴世勋淡淡扯出一个笑容说：“我一定会的。”
吴景希忍着眼里的泪这些年来，除了父皇和母妃去世的时候他流过泪以外他再没有流过泪，可是今日他也哀伤地想哭，而他这一刻也才明白，他喜欢鹿晗，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切肤之痛。吴世勋不远处跪着的墨雪，此时没有人去看他，而他也不再需要任何人去打扰他，他面上挂着两行泪水，眼中的神情仿若化为了一潭死水，死寂绝望，毫无生气，他对着悬崖底下哀哀流泪，咬着牙却没哭出一声，如今哭声再大也再也不会有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哥哥为他擦泪对他温柔哄着他了。
身子已经被冷得瑟瑟发抖了，可是他浑然不觉，这样刺骨的寒冷仿佛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些，他怎么那么傻，做了这样事情，“哥哥，墨儿好后悔，明知道一切错不在你，墨儿也明白你从来就无心和墨儿争些什么，可是哥哥，你那么好，那么优秀，小时候娘亲看到你的时候就总是疼你，说你那么乖，那么懂事，我也忍不住地要亲近你，邻居的家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小孩子都喜欢你，小时候你那么惹人喜欢了，长大了又越发的漂亮了，你走到哪里，都是惹人注目的样子，谁都会忍不住疼你，谁都想要得到你，墨儿害怕，墨儿害怕自己拼了命挣来的幸福被你夺去了，所以墨儿只能装作不认识你，只能把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可是墨儿即便下了无数次狠心，可总是在最后一刻都狠不下心真的伤害你，哥哥，你对墨儿很失望对不对，小时候总被你说着可爱的墨儿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坏，这样小心眼，这样不大气，这样的不折手段了。可是哥哥，你不知道，我回京后在府里是怎么生存的，母亲渐渐失宠不得势，几个姨娘联手挤兑我们母子，母亲被欺负了无处说只能抱着我哭，我那时还那么小，看着母亲哭我也只能跟着哭，什么都做不了，只盼着你来，小时候你总护着墨儿，我想你来了，我跟你一块儿回去，带着母亲，母亲就不用哭了，墨儿哭的时候你就会抱着墨儿说墨儿乖啊，墨儿不哭，有哥哥在谁也不敢欺负墨儿……我那时天天就等着你，想着你来，想着你替我娘和我出气，把那些个欺负墨儿和墨儿的姨娘们都痛打一顿，可是你没来，你没来啊，哥哥……”
长大后，我稍微懂了事，我知道爹心里想着什么，想着我们府里的这几个孩子能有出息，能文能武什么的，我那时就拼命读书，什么都学，什么都争第一，看着我学问越来越好了，

悬崖边上所有人都走了，此时只剩下吴世勋和子墨还有几个护卫了，他们个个都站的笔直陪着吴世勋，而吴世勋面上挂着的是风干了的泪痕，爱明白的太迟，问世间情为何物，世人多痴，参透的人不多，如今他懂得了，只是太迟了，佳人被自己生生逼得离去，从此最柔情的话语要怎么说给他听，最体贴的呵护要怎么传达给他，内心深深的歉意要怎么对他诉说。
爱离别，生死两茫茫，如今才知道去珍惜和悔恨，吴世勋痛不可遏，一夕如环，昔昔长如玦，当时只道是寻常，“鹿鹿，那时你那样温柔婉约，我却不懂得珍惜，如今你走了，我悔了，你还会回来吗？景希说你不会死的，我也是这样相信的，我等着你回来，那时你要走要留我都由着你，只是你不要这样走，你这样走我心里难过。”
“王爷，您站一会儿吧，您这个样子，王妃定然不想看到的。”子墨一旁劝着已经跪了一天的吴世勋，星辰已经映满天空，吴亦凡抬头望了望天对子墨喃喃说：“子墨，你还记得鹿鹿初嫁我时去秋猎的时候吗？那个晚上也是有这样美丽的星空，他站在星空底下，表情柔和，双手合十仿佛在许着什么愿望，星光皎洁映在他美丽的脸上是那样的好看，那天白玉，就是景希送他的兔子偷跑了出来，他匆匆拜了我去捉兔子，提着衣摆的模样就跟着白玉身后追，那时他真的很好看，整个人那样的生动，当他抱着白玉在怀说让它不要乱跑，乱跑了被人抓了就会把它给煮了吃，那时他眉头微皱，声音柔和温润，宠溺地抚摸着白玉，见我还没走，微微有些窘迫还红了脸，眼里孱弱地含着害怕的样子，真是可怜有叫人动心，可是那时我还在怨他，就将心里的触动给生生压了下去，但是那天夜里我睡前都是想的他那样生动的模样，此后他那个样子我就少见了。”
子墨沉默着，他扶着吴世勋站起来，可刚才一只腿站直，吴世勋整个人都不稳地朝前要摔下去，子墨再用力扶稳，吴世勋才重新站稳，站好后他拂开了子墨的手说：“子墨，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儿。”
子墨稍微有些犹疑，吴世勋看了他一眼说：“放心，本王答应鹿鹿的事情还未办妥，不会胡思乱想的。”听了吴世勋的这话子墨这才放心带着几个护卫离开。月痕谷，落花阁中此时一袭白衣长衫，面色冷峻带着些病态苍白的男子坐在屋里的凳子上看着床上一位气若游丝的男子拧着眉头，房里许多人进进出出，小厮们正在为床上的人换衣裳，大夫已经开始为床上那命悬一线的男子号脉诊治了，白天他出了谷去外面和小厮散心地时候，只听见河里传来一声扑通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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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大微微挥了挥手说：“不碍，我是卞白贤，是这月痕谷的谷主。”在大多时候钟大只愿意对外称自己是谷主，王爷那样的称号他并不十分稀罕。“你叫什么名字？”紧接着轻问。
“我，我叫鹿晗。”好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记起自己的名字，他眼里闪着一丝困惑，他仿佛忘记了一些东西。钟大颔首，面上依然没有什么笑意，只是他不笑也不让人觉得他很难亲近。
“谷主，我怎会到了这里？”鹿晗努力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可是他还是想不起来，此时头还有些疼了。
“你从悬崖上跌下来掉进了湖里，我救了你上来。”钟大耐心答着。
鹿晗微微颔首对钟大露出一个虚弱清浅的笑容说：“多谢谷主了。”
鹿晗摇头又问他：“你家住哪里，你这样我好差人告知你的家人，免得他们为你担心。”
闻言鹿晗蹙起眉头，许久面色更加苍白了些答道：“我，我不记得了。”
钟大微微一怔，看向一旁等着的嘟嘟，嘟嘟再次为鹿晗号了脉说：“鹿公子身子受过重创，从那样高的地方跌下来，而他头上有一个肿块，这或许便是原因，王爷放心，在下会好好再为公子诊断的。”
钟大点头再看向鹿晗问道：“鹿公子，你安心歇着，既然想不起家在何处便先在此处住下吧。”
鹿晗感激颔首说：“多谢谷主。”许是累了，说完就又虚弱地闭上了双眼。
钟大吩咐了嘟嘟和这屋里的小厮竹青和雨桐好生伺候和照顾后便出了屋子，一个忘记了前尘往事的人，是幸还是不幸。云染这时过来对他说：“王爷，请问是在哪里用早膳。”
“听雨阁。”钟大淡淡说了一句。
云染躬身应下便退了下去布置早膳了，钟大望了一眼看得的甚好的红梅不由得嘴角浮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今年的梅花似乎开得格外的鲜艳。
此时京城大理寺中，官员共押了三十一人，几乎个个品衔都不低，而这些几乎都是当年参与了诬陷鹿晗的爹鹿诺的主犯和从犯，即便是未参与过诬陷，但是也参与过这一场震惊朝野贪污大案的主犯。
堂上恒国公朴青和景王爷吴景希并排坐在主审位置之上，宁王爷吴景希和大理寺少卿胡茂森坐在监审的位置之上，怀远山和郭安两大主犯如今是面色狼狈，一袭破旧的囚衣穿在身上早已经没了往日嚣张的气焰。郭安瑟瑟发抖地跪在堂内，他甚至不敢动弹一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过了好几年的案子竟然还会被翻出来，他更没有想到景王爷竟然会为了鹿晗这样认真，而皇上也竟然会重新请出恒国公来。
怀远山此时虽没有郭安那样表现的不安，可内心也已然是一片绝望的死寂，这一次他知道自己纵使是插翅也难飞了。

晚冬时节，转眼间鹿晗已经来到着月痕谷两个多月了，身子在谷中神医嘟嘟的悉心照料下已经好了许多，以前的旧疾也有些好转，他并不记得自己有旧疾，这些都是嘟嘟告诉他的，还说他以前中过凝香散，不是个致命的毒药，可是却也毁身子，当初喝下去的时候必然是遭了一番非人的罪过，这些他不记得了，嘟嘟告诉他中了凝香散只要沾酒身上便会散开香气，鹿晗没有所谓，他想只要不喝酒就好了。
这两个月来，他都试图去想起自己的过去，可是无论怎样的努力都只能记得自己的名字，家住那里，曾经他做了些什么，他都不记得了，在这里金钟大让他安心住下，可是他并不常见到金钟大，每日见得最多的人是嘟嘟，他很年轻，喜欢着一身藏青色的布衫，剑眉星目，皮肤白皙，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他为人温文尔雅，面上虽然不苟言笑，可长时间相处下来，鹿晗觉得他是一个温柔的人。除了经常的JPG…【表问我为什么在古代也会有JPG这个词..因为我也不懂→.→】
这一日信步自在地在谷中散步，这也是这两个多月来他第一次获得嘟嘟的批准能出了落花阁散步，身后跟着的竹青和雨桐两个小厮，十分伶俐和仔细，但都不大才十五，听说他们是自小就生活在谷里的，是金钟大从外面收养了他们，这谷中的小厮和丫鬟大都是金钟大收养的一些个孤儿，有的甚至还是在襁褓中被抛弃后被金钟大就带了回来养着。
鹿晗听了这些后，不由得对金钟大有着几分好看，虽然见的不多，可就凭着这些他也觉得金钟大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每次见他都见不到他的笑容，金钟大好的好看，俊逸又有些偏柔美，一双细下垂但又美得细致的双眼，他相信那样的一双眼睛笑起来定然很美，只是身高没鹿晗高而已…可是金大钟心里不愉快，鹿晗不知道是因为些什么，但是他能感觉的到，他不快乐。
树藤编制的秋千架前，鹿晗停下了脚步，眼神滴溜溜地一转四周没有他人，他想他玩一会儿该不会有人说他吧，刚要伸手去碰它就听得身后的竹青慌忙制止说：“公子，且慢。”
鹿晗止了手势看向竹青疑惑问道：“怎么了吗？”
竹青微微躬身回答：“公子，这秋千不能碰。”
鹿晗微微怔了怔，秋千碰不得，那搭这里做什么？收回手往自己的衣襟上悻悻擦了擦努嘴道：“不能碰，为何还要搭在这里？”
雨桐见鹿晗悻悻的表情轻笑答着说：“这秋千是谷主母亲生前最钟爱之物，所以谷主不让谷中任何人碰。”
鹿晗闻言才轻轻点头，这样解释倒算是情有可原了，

于是他唇角扯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对竹青和雨桐说：“那既是这样，我们就去别处吧。竹青和雨桐浅笑跟在鹿晗身后，月痕谷中真可谓是个灵秀质地，环山环水，能自给自足，谷中的人个个都十分精炼，什么都会，什么都有，织染布房，绣房，铸铁，烧陶，耕犁，生活中该有些什么，这里都有……
鹿晗绕过一条青石子路，做过石桥，穿过一条回廊，回廊下有清澈的湖水，里面喂养着些一些红鲤，听竹青他们说，若是到了春夏，这谷中就更是热闹了，鸟儿，蝶儿，蜻蜓都会在谷中的花木丛中嬉戏，绝对是一番画中的美景，竹青说的让鹿晗心猿意马的，巴巴就盼望着这冬天赶紧过去，春天快点到来。
“竹青，雨桐，你们快过来，这鱼儿可真可爱。”鹿晗下了石阶蹲在湖边，将右手的食指伸入冰凉的湖水中，立刻就引来了一群鱼儿亲吻他的食指，痒痒麻麻的，逗得他十分开心，今日天气也十分的好，和暖融融的阳光，是春天将近的味道。
竹青和雨桐走近一看立刻就过了正色制止着鹿晗说：“公子，你身子才好，度大夫千交代万嘱咐地让您当心身子，切莫着凉了，您怎就不听话地在这大冷的天玩起这冰凉的水了呢。”
哀怨地收回自己的手指，鹿晗俏丽的双唇微微嘟起，意兴阑珊地看着这谷中大好的风光，冷风一起，心里就暗叹自己好不好命，怎就拖着这样一副脆弱的身子呢。
“公子，手伸过来。”雨桐取出了手帕，佯装没好气地看着鹿晗，鹿晗自清醒过来，身子稍微转好后，就渐渐与他们混熟了，忘记了从前事情的鹿晗虽然有时候会双手支着下巴，巴巴望着窗外暗叹着问他们他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可是不过半会儿便会立刻心情转阴为晴，他性子极好，凡事都看得开，也不从和他们摆架子，倒总喜欢逗他们玩，大多时候鹿晗还是温柔的，可偶尔也会顽皮地恶作剧地那他们打趣逗乐，他人长的极好看，谷中上下都喜欢他。不过鹿晗逗他们倒不是很多，他戏弄的最多是嘟嘟，用鹿晗的话来说戏弄他们这些一逗就笑的人，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所以每嘟嘟被鹿晗逗的面色时青时红的也成了他们这些人一大乐趣。嘟嘟如今有时候也是见着了鹿晗几乎是能躲就躲，但总有躲不过的时候，那便是他每日为鹿晗诊脉的时候，奉了钟大的命，他要好生照料鹿晗的身子，直到再无大碍为止。
鹿晗努着嘴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像儿时读书不好被先生勒令要打手心的样子一样，雨桐嘴角噙着浅笑细心为鹿晗擦拭着手上沾到的水说：“公子，你也不要怪竹青和雨桐管着您了，这些都是度大夫交代了，要仔细照顾着您。”

他瞪了眼竹青，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竹青拉了他，眼神朝一边示意了一下，鹿晗一愣，立刻就安静了下来，竹青带着他朝钟大这边走过来。

竹青向钟大请安，钟大的目光一直看着鹿晗，鹿晗双颊微微泛红，刚刚自己那样一定让他看到了，朝鹿晗微微躬身也行礼道：“谷主。”
钟大淡淡问他：“身子怎么样了？”没有错过他面颊上的那抹淡淡的酡红，此时他湮没了笑容，倒让他觉得有些失望。
鹿晗微微一笑说：“好许多了，都大夫医术很好。”
钟大颔首，鹿晗看着他，他平日总是不笑，他其实是想看看他的笑容的，他笑起来必然十分好看，如春风一般。不知不觉竟就这样看着钟大忘了礼数了。
钟大感受到鹿晗的目光也重新看他问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鹿晗闻言又微微泛红了脸颊，眼神有些尴尬地移开对他说：“没，没什么。”
金钟大嘴角扯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对他说：“你来谷中这些日子里可否有感觉到不习惯？”
这样的淡笑鹿晗没有错过，如他所想一般，钟大的笑容即使是这样淡，也仿若春风一般和煦，这冰寒的冬天也仿若蒙上了一层暖意。鹿晗闪动着灵动的眸子对他回以一个灿若桃花的笑容说：“谷主，你笑起来真好看。”
钟大微微一怔，随即再对他回以一个淡笑说：“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鹿晗再对钟大偏头一笑说：“没有不习惯，谷里的人待我都十分好，倒是我似乎给谷里添了不少麻烦。”鹿晗说的微微有些窘迫，一旁竹青和雨桐闻言也不禁偷笑起来。
鹿晗的头越垂越低，出乎意外地钟大没有说什么，只是温柔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说：“我知道。”
鹿晗一愣，这小屁孩在干甚？钟大笑容越发地大些了，柔和地注视鹿晗，钟大说：“我知道，难得有人能让嘟嘟那样进退两难。”
鹿晗佯怒瞪向钟大，这回他却觉得钟大此时的笑容他并不那么向往了，又是一个看他笑话的人！钟大微微含笑对鹿晗说：“你来了，谷中添了不少生气，谢谢你。”说罢他便离开了。
鹿晗僵在原地看向钟大背影，冷风卷起些许落下的梅花，单薄的身影让他想起了曾经嘟嘟说过的话，钟大天生患疾，不能太过劳心费神，所以这个谷中向来安静，想也是怕惊扰了他神思的缘故吧。
转眼又是一个飘雪的天，景王府中已经是一片冷清萧索，已经是两个多月了，在鹿诺的冤案重审结束后，吴世勋便辞行皇帝和吴景希去寻鹿晗便再未回来，所有人都不知他去哪里寻了，所有人心里几乎都已经定论了鹿晗已经不在世上了，不知道吴世勋是作何想的，他一直没有回来，或许是不愿去想鹿晗已经不在的事实吧，凭着心里的那份想念支撑着他一步步不回头的寻找着，要这样寻找多久，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吴峰玉闻言只说好，并未多留，吴世勋如今的憔悴他看在眼里，他能自己提出来要休息，他自然是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吴世勋离开皇宫后就回了王府，府内的总管秦顺见他回来连忙恭迎过来，吴世勋将手里的缰绳给他说：“将碧春轩打扫一下。”
秦顺恭敬连连道：“碧春轩日日都叫人打扫着呢，百来和松青他们听到王爷今日要回来，早就将屋子再收拾了一遍了。”
吴世勋点头，往碧春轩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问着他：“雪儿那边可有时时送过家用。”
秦顺闻言面色破有些为难看向吴世勋，吴世勋顿下脚步看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回王爷，奴才们是有按照王爷临行前的吩咐按月派人去给娘子送月用，可都被娘子遣了回来，去的人娘子见都不见。”秦顺忐忑看向吴世勋。
吴世勋闻言只是微微颔首说：“以后多照顾些那边，若雪儿不想要便不强求了吧。”
秦顺松了口气应道，吴世勋到了碧春轩门口就让秦顺回去了，进到里面就让百来、松青他们也都各自下去了，他独自一人在屋里，这里的摆设还跟鹿晗离开之前一模一样，就连那芦苇筐里装着的针线都是鹿晗走之前的模样，仿佛鹿晗一天都不曾离开过这里，身边搁着的茶还是鹿晗平日里最爱喝的桂花蜜茶，小小喝了一口，吴世勋环顾房间心里叹着：晗儿，你在哪里，你不愿意见我我不怪你，但是请你告诉我一下，让我知道你生活的很好好不好。
腰间挂着的香囊是那时候吴世勋找鹿晗要的，如今却成了他唯一的念想，这是鹿晗送给他的唯一的东西，那时他还记得他和鹿晗之间气氛融合了许多，那时他已经开始会偶尔对他开开玩笑了，可恨他硬是将这一切亲手毁了。
自从鹿晗走后，他的回忆便渐渐多了起来，回忆的越多，心痛便越多，鹿晗嫁他半年有余，可真正算得上他开心的时光却是那样的少，这样细想来，他竟从未见鹿晗那样放开的愉悦笑过，他的笑容在面对他时都是那样隐忍的。
感情的遗失与获得常在不知不觉之间，他想自己曾经是不是也差点儿获得过鹿晗的感情，可是在还未掌握是又从他的指缝之间滑走了。
吴世勋忧思回忆哀伤的时候，月痕谷这边，失去了所有记忆地鹿晗正在屋里由着嘟嘟为他诊脉，一双灵动水灵的眼眸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嘟嘟看，嘴角的笑容一直消逝不笑，他喜欢笑，对谁都笑的好看，尤其是对着嘟嘟，他喜欢看嘟嘟的眼睛在他看他的时候左躲右闪的样子。
“度大夫，我身子是不是好多了，春天快到了，鸟儿也会多了，我就可以去捅鸟窝了。”鹿晗偷笑。

嘟嘟文思不为所动看也不看鹿晗，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十分习惯鹿晗这样的孩子气赌气地捉弄了。
“度大夫，你告诉我，哪里的鸟窝多，我这好动的骨头可一刻都闲不住了。”鹿晗玩笑盯着张艺兴看。嘟嘟微微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静一下，鹿晗呵呵一笑，屋里此时进来了钟大，他微微吐了下舌便端正坐好了，再不说话，嘟嘟看了他好不容易乖巧的样子，扯出一乐一个戏谑的笑容，想来如今谷里大概也只有钟大能稍微镇得住这个小古怪精灵了。
“他身子怎么样了？”钟大走过来柔和问着。
嘟嘟收回了号脉的手答着钟大：“回王爷，鹿公子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这脾胃的毛病得靠细养，平日里饮食多注意些就好了，还有就是不要一天到晚总想着捅鸟窝就好了，免得到时候伤筋动骨一番，又是一发不可收拾了。”这些日嘟嘟也几乎养成了习惯，平日里少言寡语的也能和鹿晗对上几句嘴了。
钟大闻言轻笑对嘟嘟说：“嘟嘟，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幽默了。”
鹿晗朝嘟嘟皱了皱鼻，嘟嘟瞪了他一眼，钟大看着二人这样毫无芥蒂的互动，不由得又会心一笑，看了看鹿晗说：“你为何要去捅鸟窝？”
鹿晗不满指了指嘟嘟说：“我没要去，是他总说我好动，说是指不定哪日就去捅哪里的鸟窝了。”
钟大大笑看着鹿晗面上哀怨的神情，又看了看嘟嘟挑眉无可奈何地神情，他心情难得大好，坐在了鹿晗身边说：“后天，我要出谷，你愿意和我一同出去吗？”
闻言鹿晗双眸晶亮看向他问着：“可以吗？”
钟大淡笑说：“自然可以的，再者出去走走，或许对你恢复记忆有些好处。”
鹿晗认同含笑说：“多谢谷主。”
钟大摇头说：“不必总谢我，你来后谷里生动了不少，我该谢你才是。”
鹿晗浅浅一笑看着钟大说：“谷主这可是变着像的说我在谷里闹腾。”
钟大揉了揉他的发笑说：“你要这样想我也不会反对的。”
微微一声轻哼，鹿晗嘴角的笑容却未泯下，钟大今日似乎笑的比往日要多谢，见他眉头舒展了些，他心里似乎也宽慰了不少，说到底钟大是他的救命恩人，对于钟大他心里是想让他快乐的，他不知道他的故事，可是故事之所以是故事，只因为他它过去了，所以他不希望钟大活在过去的故事里，他希望他开开心地过好现在和往后的每一天。次日清晨，天刚亮鹿晗就翻腾着起床了，竹青过来伺候他洗漱，雨桐就去了厨房传早膳了，鹿晗坐在梳妆镜前端详着自己的容貌，不知为何，虽没有记忆，可每次坐在镜子前他都不爱对着自己看，这并不是觉得自己不好看，反而他觉得自己非常好看，

可这样的好看总让他心思闷堵，这样的心思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他想也许只是自己的一种怪癖而已。
竹青为他梳理着乌黑如绸的发丝，轻轻柔柔地，偶尔看了看镜中的鹿晗，他对他说：“公子，你长的可真好看，就像谷中的牡丹一样，世上定然没有比您更美的人了。”
鹿晗微微一笑说：“我们竹青也好看啊，浓眉大眼的，才十五岁就出落的这样清丽了，若再大些，我可就不及你了。”
竹青嘟了嘟嘴羞涩回道：“公子，就知道取笑竹青，竹青再怎么好看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可公子不一样，公子是天山来的仙人。”
“噗——仙人！？竹青见过仙人？”鹿晗疑惑地问他。
竹青哼了一声：“没见过，可人们都说仙人是好看的，公子这样好看，不是仙人是什么？”
鹿晗咯咯笑着回头看向竹青说：“是啊，仙人是好看的，可你看看张果老，汉钟离还有铁拐李他们，好不好看，他们也是仙人。”
竹青决定闭嘴不再和鹿晗答话，他总说不过他，可他是真心觉得鹿晗好看，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这样好的佳人，可不就是倾城倾国也再难得的，可不知为何，鹿晗总是在人赞他美的时候岔开话题。
“公子，早膳好了，可以用膳了，有您喜欢的酒酿丸子。”雨桐过来含笑对鹿晗说着。
听到酒酿丸子鹿晗双眼一亮，可转瞬想到了自己沾酒后身上的那馥郁满室的香味便瞬间蔫了下去可怜兮兮瞅着雨桐说：“雨桐，我不吃那东西。”他不喜欢自己身上的香味儿，那香味儿散出总让他心痛。
雨桐见他想吃又不敢吃的样子，心里也生出几分疼惜来安慰说：“公子，既喜欢吃就吃些吧，席大夫说如今您可以吃些这样的东西的。”
“可是……”鹿晗抿了抿唇想说自己吃了身上就会散香。
“公子不必担忧身上的香味儿，屋里此时没人，您吃些一会儿便会散了。”竹青这边也附和着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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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看了看他二人，最后眼眸滴溜溜地一转便笑了出来说：“好。”他不吃多了，就吃几颗，这样香味很快就会散去的。
用膳的时候，鹿晗果真只吃了两三颗丸子，香味儿很快散开，他自己闻到了不由得还是微微皱了下眉，连喝了几口清粥就立刻让竹青将丸子端下去了，他果然只有这件事情安慰不了自己。
竹青将丸子撤走，鹿晗才多吃了些粥和水晶饺，较起常人来他吃的其实也不多，但是较之鹿晗刚来谷中吃的东西的量，现在足以让竹青和雨桐欣慰了。
放下了精致的银筷，鹿晗接过雨桐递过来的丝帕擦了擦嘴，竹青问道：“公子不再吃些了？”
鹿晗摇头说：“不吃了。”这时门口进来了钟大的身影，鹿晗站起身，竹青和雨桐躬身行礼，他微笑挥退了二人。
鹿晗为他微微一笑说：“谷主可用过早膳了？”
钟大闻到屋里有些清香便问他：“你饮酒了？”
鹿晗摇摇头苦着脸说：“只吃了三颗酒酿丸子。”
“别在意凝香散，饮酒散香也不是什么坏处。”钟大柔声安慰。
鹿晗点了点头，确实没有什么坏处，只是总觉得这散香有如他心中梗着的一根芒刺叫他十分难过，可前尘往事已忘，他也追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既然这样他也就不再想了，对着钟大微微一笑问道：“谷主今日不忙？”
“还好，去京城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所以就不忙了。”钟大饮了口茶看向鹿晗答道。
鹿晗颔首，搬着了凳子挨着他坐近了一些，笑看着他问：“谷主是王爷，会回宫里吗？”
钟大表情微微一滞，随即柔和笑了笑说：“不会的，那个地方此生我都不会回去了。”
鹿晗看着钟大的笑容里夹杂着复杂，他不懂，可说到宫里的时候，他为何会出现和钟大一样的心情，此生都不想回，“那谷主去京城做什么呢？“见个故人。”钟大揉了揉他的发，眼神柔和噙着淡笑。
“故人？”双手支着下巴为皱着眉头看着钟大，想着他自己的故人会是谁呢？京城有没有他认识的人？
“怎皱起眉头来了？”见他皱了眉，钟大轻声问着。
“我在想我的故人都有谁呢？”鹿晗望着钟大，眼底藏不住一丝落寞，没有记忆，只有现在，这样的人生总是不够完整，期待着哪一日想起一切，可又害怕着想起一切，听钟大说他是从悬崖上跌下来的，是失足还是其他，他心里总有些忐忑。
钟大闻言温柔微笑看了许久，才缓缓柔和说了一句话：“随缘吧，或许让你忘记一切，是老天爷对你的恩惠。”
“恩惠？”鹿晗偏头看他，有些不解。
钟大笑说：“嗯，如今的你不是很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