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霎时间,我的脑子里空白了。
其实,我深知这个答案,是最在预料之中,可却也我最不愿意接受的。
是我在骗自己——我始终不愿相信,我曾经这样伤害过陆励成。
“我……”我无力地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说对不起吗?可来得及吗?
还没等我吐出下一个音节,陆励成却已掩住了我的唇。
我眼中带着困惑,可他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摇了摇头,“不用说对不起,真的不用。”
他温和的话语重重地打在我的心头,顿时,我只觉眼眶热了,有点酸,而心中是隐隐地痛着。
我定定地望了他一瞬,轻轻地拉下他的手,哑着声,“为什么?”
“因为不需要。”我以为他是在安慰我,可抬起眼,我看到的却是他眼里的真诚,“真的不需要。是,当时,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很难受。可你没有错,你只是对我敞开了心扉,说出了心事而已。而且后来,再想起当初,我反倒很庆幸,你那时对我说了这个秘密。”
“庆,庆幸?”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对,我很庆幸。”他伸出手,扶着我的脸颊,“就是因为当初你对我说出这个秘密,所以我才选择掩藏自己的秘密。既然当初,无论我说不说,结局都是一样的,那我宁愿没说。也正因如此,所以在你最受伤的时候,你才没有逃避我,能够无条件地相信我,依赖我。而我也才陪在你身边,陪你熬过所有的痛苦。所以,我很庆幸。”
这是庆幸?那时的你,藏起自己所有的伤,义无返顾地陪在我身边。我痛,你陪我痛,可你的难过,却无人知晓,这真的值得庆幸吗?傻瓜。
一滴泪,不期然地落下,落在他的手心。
这下,是他心疼了,“笨蛋,哭什么?你又没错?”
闭着眼,我用力地摇头,“陆励成,对不起。”
就算他说不需要,可我觉得我还是欠他一句,对不起。
他蹙起了眉,眼里带着浅浅的责怪。
这次,是我抬起了手,扶着他的脸,“我知道,你不需要我说抱歉。可我还是想说。”
“蔓蔓。”他的声音透着些许无奈。
“励成,”我不喜欢他皱着眉,便伸手轻轻按下他的眉头,“我说对不起,不是为了当初。像你说的,当初的事,根本不能说是谁的错。只是那时我们缘分还不够,错过太多。但我要说对不起,是因为我很抱歉,当初,明明我对你心动了,却一直逃避,后来找回我了,我明明喜欢你,却也不敢承认。是我让你等太久,所以,对不起。”
他俯身,在我的额上印下一个淡淡的吻,“可你现在在这儿,不是吗?”
“对,我在这儿。”看着他的笑,我像是明白了什么。
“那就别再哭了,也在为过去的事难过了。对我来说,此刻,你就在这儿,在我身边,这比什么都重要。”
霎时间,心头的阴霾散了。像是雨过天青,一片明朗。
对啊,我还在这儿,这不就够了吗?一样的,对我来说,他还在这儿,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我微微坐起身,一如曾经般揽住了他,在他耳际,一字一句有力地说:“那好,陆励成,我答应你,我会一直在这儿,在你身边。为了你,我不会再离开。”
我想,时光背后说的是对的。对于他而言,我最该做的,是珍惜。
“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他握住了我的手,握得好紧,“是你答应我的,以后不准再离开。”
原来,当初我的不告而别是他心头的一个结。我懂得,他是在害怕,害怕再次在茫茫人海中与我走散。
而我的回答,是嘴角的一抹微笑,还有一个温热的、真实的吻。
陆励成,别害怕,你不会失去我的。
即使前路人潮涌动,可只要我们依旧牵着手,我们就依旧能并肩向前。
我们说好的,不是吗?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