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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年10月26日】(转载)SD同人——仙流CP经典文N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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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ta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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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跟队长说,转一些同人上来吧,我是很想给大家贴授权的,但是都是老文,尤其是仙流的!相当的老了……
我看的仙流文都是艾菲儿大人的,因为她的做成电子书的比较多。
但是……仙流经典基本都是悲文。
在此警告,像我这样看不了悲文的孩子还是不要给自己找虐吧。
小说都是文字楼,为了容易看文或者复制,我就不加签了。

一楼防吞,二楼目录。


  • sta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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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喜欢古装文,所以古装的全PASS了。
基本就是以艾菲儿的为主了,《夏天》是Memories大人的,最后一篇Hayami大人的《人间》被称为绝对意义上的经典,我并没有看就转过来了……
第一篇是甜文……起码是个HE。
前面的三个是我自己比较喜欢的,因为都不是特别的悲……
后面的就不行了,越来越悲,看《夏天》时我竟然在上课的时候给看的满眼含泪了……而且基本篇篇都红眼睛,那个《灰》,中间三井和木暮我就已经很悲痛欲绝了,后面一句“流川,看烟花”彻底……
不说了,基本目录如下……等我慢慢贴啊,但愿我不要被封ID了,另外,如果被吞了一两楼的话,补救起来就太困难了,那就直接在该文的第一个楼上找原帖地址好了。

邮差 艾菲儿
他们 艾菲儿
笑忘书 艾菲儿
夏天 Memories
灰 艾菲儿
左岸流年 艾菲儿
人间 Hayami


2025-08-17 10: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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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ta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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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喝一口啤酒会不会比喝凉水好一些,我想起阳台上应该还有半箱啤酒。空腹喝酒我不会去试的,我至少还坚定不移地坚持做医生的各项基本原则,比如不抽烟和三餐不定。作为医生的价值观和思维方式在我看来是根植于灵魂的,彻底得很。学心理学课程的时候曾经自我分析过,我没有母亲,父亲居无定所,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身边就没有任何人,我迫切地想要被人看见,迫切地想被尊重,医生这个职业都可以给我。最重要的是,我迫切地想去对谁好,去照顾,不遗余力,呕心沥血。我在潜意识里希望把我没有得到的东西在别人身上补回来。流川恰到好处地出现在这时候,那时我还不是医生,他出现了,我可以对他好,可以照顾,他的存在使我的生活充实而富有目的感。我很清楚,那个时候流川于我只是个合适的对象或角色,换成谁都不会有什么不同。据说有着如我一般童年的人会有更高的犯罪倾向,我的思维方式则正相反,好象是很值得庆幸的。
针对同样的问题,流川采取的是另一种处理方式。他没有母亲,父亲是日本驻英国大使,他在七八岁的时候被送回日本奶奶家,奶奶去世后靠着父亲寄来的钱自己过日子。我靠温和礼貌的态度赢得亲近和尊重,他则选择彻底的沉默寡言。曾看过哪一篇体育报道说流川打球的风格极端自我,丝毫不会像其他NBA球星那样考虑花哨的技术动作后观众的反应,就觉得很可笑。你以为他那些华丽的灌篮动作是做给谁看的?你以为他对胜利近乎疯狂的追求是出于什么的?他和我一样迫切地希望被人看见,迫切地希望被重视被尊重,只是他拙于表达。篮球于他是最直接的,也是唯一的方式。
这样说,好像我很了解他似的。我的确深信我是了解他的,就好像可以直接从他身边的空气读出结果。语言于他是个绝望的途径,我曾想过带他去看心理医生,极端的沉默是幼年缺少关爱的典型症状,后来想想,自己也是病人,如何救人。更何况他其实一直在说,那些透明的语言总在空气中那么浮着,他自己都不知道,我却仿佛懂得。
天花板倒是干净得很,他走了以后,这房子连空气都空了。
他并不是绝对不说话的,只是频率太低,寥寥几个字,一开口就被稀释了。好像哪个小报上说他声音磁性,质地很好,可以考虑向歌坛发展什么的,看到时在两秒钟之内很想打电话过去问你们真的听清过他的声音吗?我以为除了我不会有谁有这样的运气了。我对他声音的所有印象都建立在一次误打误撞上,他大二那年圣诞节前到他教室接他去吃饭,是英国文学课好像。他站在自己座位上,低着头。大教室里所有学生都转头看着他,听他读《呼啸山庄》的片段,大约是教授看上了他得益于他父亲的一口冷硬标准的英式发音。他至今仍操着这样的口音。我没有想到那片段会那么长,教授一直没有让他停下。他站在那儿,一页一页地翻书读过去,始终保持同样的语速和语气。我进去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他的声音连贯绵延,天顶下回声悠然,几乎像布道的牧师。没人觉得厌烦,即使他们听不出他声音里幽深柔和的感情,至少也会欣赏它黑色水晶一样的质地。我是在那一天生平第一次听清了流川,他说的话,他的表达,以前只是感觉到,那天是真正听见了。末了下课铃声响起,教授说祝大家圣诞快乐,人群逃亡一般蜂拥出教室。他收拾起书抱着往外走,看见我,有些出乎意料,说:“你等了很久吗?”
总觉得我有很多机会都可以爱上他。
印象中那个圣诞假期过的似乎不很顺利,起因于我在客厅里撞到他小腿时他的眉头轻抽一下。我对病痛有着天生的敏感,俯身拉起他的裤脚。他的左脚腕的直径是正常值的两倍,已经淤紫。
“多久了?”
“三天。”
那时我莫名其妙地极度光火起来,恶狠狠搡了他一把,看他一个不稳跌坐在沙发上,转身把装药的抽屉抽出来端过去,拿药棉蘸了敷剂开始擦。记忆中我从没发过那么大的火,气得说不出话,两只手拼命抖,根本就没法给他上药。只得抓他去医院,一路架着。挂了号,看了医生,拍了踝部X光片,坐在走廊里等片子。他在整个过程中一言不发,上下记程车时被弄疼了也不说话。我坐在他对面,气得手脚冰凉,那走廊里真冷,至今记忆犹新。片子出来,先自己看,看不懂,拿去给医生看,说骨头没什么事。
一下子,就好了,手也不抖了,也不气了,才知道生气是给担心逼出来的。
他坐在那听医生说先用热水敷,再上敷剂,配合按摩,一日两次最好,切忌运动。一边听一边乖乖点头。我就很丧气地想,你答应得倒好,这些事,最后不是还得靠我。出了门诊室我在楼梯口拽住他,不让他往楼下走。
“说,‘我受伤了’。”
他看着我,匪夷所思。
“听见没有?对我说‘我受伤了’。”
“我受伤了,仙道。”


  • sta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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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了两个字,他是学文学的,他很清楚在什么时候说什么适时的话让一切问题土崩瓦解冰消雪释。
“为什么瞒着呢?”
“要打圣诞节表演赛,看表现决定明年是否和校队续约。”
“你?”
“所有人。”
于是我在成了他的营养顾问一年之后又有幸做了他的私人医生,而且是堂而皇之地宣布的。我瞒着他去见他们的教练,把医生的诊断结论给他看,声称我是流川的私人医生,要对他的健康和体育生命负责。我问他是不是不参加圣诞节表演赛明年就不可能续约了,其实我是打算苦苦求他的,结果他说:“这是特殊情况嘛, Rukawa一年来的进步有目共睹,我们球队需要他的。”
那是个分界点,那天起我知道流川真正好了,什么都好了,他会一直向上向上,没有什么能挡住他了。
他难得一个星期连续地呆在屋子里,我每天中午晚上给他敷两次脚腕,他总是伸着一只脚蜷在沙发上,被弄疼了也不吭声。我低着头给他按摩,他看着我一动不动,眼睛亮亮的。有一天我问他:“你想和我说什么?”我没抬头。
他静了半天:“谢谢你。”
他讲话永远极端认真,即使是平时被我们说烂了的字。我的反应就如第一次听他说谢谢一样不可理喻,我说:“不用,我自己愿意的。”
我自己愿意的,对你好,照顾你,不再是因为你是我的病人,而是因为你是我的流川。虽然那时我还没有爱上他。
“续约的通知还没有寄来。”
“不然我明天去你们教练那儿问一下。”我给他套上袜子,看他坐好。他差不多好利索了。
“不用。”
“要不我们去吃饭吧,我有预感,等我们吃回来通知就到了。”
他把鞋子抓过来套上,笑着点点头。那是我第一次看他笑。
不然去吃饭吧,我有预感,等吃完回来卡片就到了。
我们常去的是街对面的一家小餐馆,它远不是最美味的,也不是最便宜的,对如我们一般缺乏生活技能的人来说,它是最方便去的,过条马路就到了。这么多年它一直靠大学的学生养着,没有倒闭也没有发达,是个时间静止的场所。服务生问我喝什么,我说水,开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流川当年为什么总是要水,不是因为他喜欢喝水,而是因为这是个发音最少的选择。如果总是像我那样说绿茶,凉的,加一匙柠檬汁,还不难死了他。
回到房间看信箱,还是空的。看表,18点 43分,百无聊赖屋里看了一圈,打开电视,上面一层灰。调到体育频道,没球赛,连看了两个流川做的广告。我比较喜欢做篮球的那个,他在一条长长的阴暗走廊里走了半天,只能看见背影,左转右转上楼下楼,进了个房间,打开一个黑铁的保险柜,掏出来,一个篮球。很酷的过程,典型的黑色幽默。很长的广告没有看清几次他的脸,这是我喜欢它的原因。我持续地在电视上,广告板上,向同事要来的体育杂志上看到他的脸,英俊而陌生。与我在一起时我对他的容貌没有印象,是忽视的,也许是因为认识得太早,太熟悉,见惯不惊。然后有一天在杂志上看到一张好看到刺目的脸,楞一下,发现是流川,吃了一大惊,和我印象中的一点不像。
敲门声。开门看见邮差大叔站在门口,向我晃着一个红色信封:“到了到了!”
我笑起来,伸手接过来。
“幸福的家伙啊,”他一边笑一边摇头往自己的公寓走,“可怜的老头子自己做邮差,圣诞节却收不到一封给自己的卡片。”他开门进去,他的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落寞,就像我自己和同事们聊球赛说到流川时一点都不落寞一样。他老伴去世,子女远走,做了一辈子邮差晚年只有小小一套房子。他的生活方式却健康得多,我去他房间做过客,那里摆满了相片,每张都笑得很灿烂。他一个人和自己的记忆相依为命,那是我不可想象的生活,他却似乎很快乐。
所以说人和人是不同的。


  • sta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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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用图片大法了…


  • sta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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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经常看他弯下腰从白纸箱子里选CD,自己站在厨房里,系着围裙,越过起居室看他,说上次那个什么什么不错,再放来听听。他侧头看过来,思考的神色,等待我更详细的描述。我永远说不清楚,他永远猜得出,音乐声起,那些时光如生命般悠长。
卡片塞回去。熊你会不会也想他?买下它很有些恶作剧的意味,它那么大,看到它坐在橱窗里,圆滚滚沉甸甸的样子,突然想流川抱着它走在街上会不会很有趣呢,就定了。拖他去买,声称作为他在大学队里第一次打满场的庆贺。其实可以送货的,那么大的玩具理所应当,他并不知道。我付了钱,他抱着它出商店门,一路走满大街的人都在看他。当天天气很好,大街上到处是牵着彩色气球的小孩。他的眼睛艰难地从熊的肩膀上露出来,脸上其他部分全部被埋没了。他心情很好,一路笑着。我看不见,也知道他一路笑着。
然后问流川你打算叫它什么呢?你看他那么可爱。
眼睛转过来,一些疑问的神色,想了想:“熊吧。”
我失笑:“那不如叫小熊比较可爱。”
“可是它挺大的……”
睡吧睡吧,明天还要5点起床,不早了。想了想,蜷着身子窝进熊怀里。它那么大,把人抱得踏踏实实。它永远憨厚柔和,这样睡着一定没恶梦的。曾经不止一次出门回来,看见流川窝在熊怀里睡着了,音响开着,“Thank you for breaking my heart. Thank you for tearing me apart.”美丽的女声。
他那么喜欢你,也终究没有带你走啊。你和他的生活方式格格不入,没法打包进箱子,不能随身携带。你是我硬塞给他的东西,以为能在他房间里增添点柔和的因素,结果依旧你是你,箱子是箱子,一张单人床为界,井水不犯河水。
那么,我在哪一边呢?
早上起来天气冷得要命,到楼下买了个热狗,缩着脖子等公车。身边一个大叔开着收音机,听体育频道,是有关流川的专题。他的生日正好新年,这样的节目非常应景,所以每年都有。他真是火得一塌糊涂,他刚进联赛的时候谁能想得到。记得去年的评述里说尽管有了Rukawa的天才表现,但他的球队能获得总冠军实在是有些侥幸成分,自己站在厨房里一边听着一边把蘸了鸡蛋的面包片往锅里扔,心想,侥幸?笑话,你不了解流川枫。他不是天才啊,他有良好的身体条件和运动能力,但他没有对篮球技艺的天生直觉,很多天才们凭下意识就可以做出的反应,那些复杂的技术动作,他必须百次千次地练习和记忆。他的技术动作精准优雅无可挑剔,可你知道他身上有多少伤疤。你没有看过他在空冷的篮球馆里倒在地上喘粗气,你没有看过他深更半夜公寓楼上到一半在楼梯上坐下休息。他那么沉默,你不去看,他永远也不会说。
“流川,可以走了么?”
他坐起来,篮球馆灯光惨亮,他的面孔模糊。
我只是想,带你回家去。
因为希望元旦一天都能呆在屋子里,我用元旦的白班和同事换了31号的夜班,结果连续工作了24个小时。我在做第四年的住院医师,这是个非常不人道的工作,我们都这么说。你得把所有的痛苦疲惫裹进白大衣后面,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心理的,不管它们有多么不可忍受。然后眼神沉静态度温和,永远冷静镇定优雅而值得信任。即使你一天工作14个小时,也必须永远穿着雪白的衬衫,即使你一夜没睡,在病人面前你也必须一切如常,从领带到语气一丝不苟。我们看起来仿佛天神,坚定地拿捏着一切病痛,其实我们才是最需要天神拯救的人,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苟延残喘。我停不下来,绝望而疯狂,这样的生活对我仿佛毒品,就好像篮球对于遇见我之前的流川。


  • sta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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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下了夜班,想着今天是新年第一天。整个城市尚未苏醒,地铁站里只有屈指可数行色匆匆的旅人。同事说笑话说清晨六点马路上撞死的都是下夜班的医生,因为他们神志不清,突然想起来,就对着对面墙上流川的广告灯箱笑。地铁开过来,遮住了他的面目,上车觉得冷得不得了,拼命往大衣里缩,睡着的那一刻,他的手指正擦过我的额头。
买了早餐才上楼,吃掉了,发愣。想着现在打电话会不会太早,撑不住倒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爬起来看表,又觉得是不是太晚,他应该已经出门了。自己非常不想电话通了却找不到他,虽然这样的情况至今没有发生过。那就晚上再打吧,决定出去买食物。
去的超市在一家大型的mall的入口,流川在的时候常常一起来。我们是它的忠实顾客,它开张的第一天我们就来了,大冬天的买了一件打折的深蓝色T恤,他挑的,他掏的钱,算我的新年礼物。那时mall的各家商户正在陆续迁入,准备着新年的正式开张,大多半关着门,冷冷清清。内街的中间安了一棵树,树下白鹅卵石铺的小园子,摆了台三角钢琴,大约是开业典礼用的。我俩盘腿坐在地板上大嚼汉堡,我说多漂亮的琴,可惜没人弹。他看我一眼,把手中的汉堡递给我,走过去打开琴盖。
他就是那样的人,把自己的一切埋在声音的后面,没有机会就永远错过了。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母亲是位钢琴家,他六岁之前受过系统的钢琴训练。那是首哀伤的慢板曲子,忘了问名字。他弹得不算生疏,我们童年的很多东西会像烙印一样存留在我们身体。我离琴箱那么近,音符一个一个直敲耳骨。他穿着件咖啡色的运动羽绒,垂着头看自己的手指认真地在琴键上跳跃,眉眼间很有些得意的神色。我坐在地上仰视他。那一刻真的觉得他有如天使。我是在爱上他之前就知道我一定会失去他的,我离世间的痛苦太近,他终将远走高飞。
那天他说他已经和他现在的球队谈好了,大三结束就过去打球。我说你不念完学士学位么?多可惜,你明明是很好的学生。他说他不在乎这个。
拨通了他的电话,带着箱子四处流离的你啊,到底会在乎什么。
“Hello?”冷冰冰一丝不耐的声音。
“是我。”
那边的气氛刹时柔和。
“你好么,流川?”
“恩。”
“……身体怎么样?”
“……没事。”
“……膝盖的伤还疼么?”
“……不了。”
“……蝉联总冠军,祝贺你。”
“……”
“……”我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我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他在等着我说话,可是离他太遥远,一张嘴声音就消失了。我们于是握着话筒听对方呼吸的声音,那不是一种幸福的经历,时间滞涩,彼此尴尬而生疏。
然后他说:“仙道,我约了人,已经迟了。”
我说,哦,生日快乐流川,挂了电话。
小报上说多次看见他与一名美貌女子约会,这是他进入联赛以来第一次传绯闻,我一直以为不是真的。
要么怎么会推迟他的贺卡,如此频繁地想他。心里折腾了这么多天,一瞬间尘埃落了地。
他爱上的人,一定会全心全意地爱一辈子吧。那女子有何等法术可以给他一个家,我真心崇拜她。
开电视,有他的专访,主持人绕着大圈最后问Rukawa你最近心情怎么样?
不错,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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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 BY:艾菲儿

转载自SD学园:
http://www.sdacademe.com/text.php?id=19&tid=1823


1.
我喜欢雨过天晴的早晨,这样的早晨总有好空气,深深吸一口进去就像直接吞进了圆润的水珠。我喜欢第一个工作日的早晨,孩子们从幼儿园的大门口由爸爸妈妈们领着进来,迈着肉乎乎的小腿儿笑得真好看。我喜欢站在幼儿园的门口接他们,我喜欢听他们叫:“彩子老师早上好!”,我喜欢看他们扬起脸儿对我笑,他们的笑脸真的比得过阳光下的花瓣,尤其是在这样雨过天晴的早晨。
这样的早晨在我眼中永远都漂亮得像刚刚洗净的玻璃花瓶,然而玻璃是一碰就可以碎的。
“彩子老师,门口有个叔叔找你。”
“老师知道了,谢谢你。”在那一刻我就有了预感,我长久以来小心翼翼维持着的玻璃般的安定日子将永远地离我而去了。
我真的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见他的那一刻,出于本能地,我转身拼命地跑了起来。我明明知道以他的体格我怎么可能从他面前跑开,然而我不得不跑,拼命地跑,因为那些东西,它们又要追上我了。
“彩子,”他没有追来,远远地站在那里叫我的名字,我不能停下,真的,我绝不能停下。
“艾丽!”
停住脚,我淌着眼泪笑了,他永远有办法,他永远对我们有办法。艾丽,没错,那是我,我是艾丽,Iris,我是那个世界永远的彩虹女神。

那是我从未想象过的世界,比现实更真切,比梦境更神奇。我无法相信有人可以用数字描述出那样的绿,那样的黄,那样的蓝,浓郁的,清凉的,厚重的,透明的,脚下的草地新鲜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草地尽头接着沙滩,沙粒在阳光下灿若星辰,沙滩的尽头是海,那样的蓝色,除了源于人鱼的泪水绝无第二种可能。海的尽头是天,天堂的象牙宫殿失了火,满天流泻着蓝色的火焰,那些火,那么切近又那么遥远,使我相信只要伸出手招唤,它们就会像鸟儿一样环绕到我身边。
我向着天空伸出了手,全然忘了身边的一切,忘了一个黑客在一次成功的非法闯入之后该做的第一件事——隐身。
“Shadow果然名不虚传。”
我吓了一跳,匆忙转身,我应该事先做好准备的,被什么迷住都不是好事,包括天使的眼睛。
那是我无法形容的一双眼睛,清水中浸着的海蓝宝石,光下碎成颗粒的翡翠,微雨的黄昏窗台上的烟晶,模糊了色彩,消失了形状,那样的宝石里住着可以对人念咒的精灵,看它一眼,灵魂的某个部分就永远地丢失了。


2025-08-17 10:0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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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端上一杯茶给他,第一个工作日总是特别忙,一上午都把他晾在一边,这会儿总算孩子们都午休了,我才得和他说话。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儿真是世外桃源。”
“不会吧,吃联合政府津贴的顶级人工智能专家竟然跑到保持区来称赞幼儿园,饭碗不想要了?”
“说实话,保持区和我想得不一样。”
“如果不是为了找我,你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到这里来吧。喂,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那人笑起来能使星河失色,真的:
“你舍不得这个名字的,你放得下一切也不会放下这个名字的。如果我是你,一定会找个离计算机最远的地方躲起来,所以我看到保持区的幼儿园有个叫彩子的十年前来的老师,我就认定是你了。”
我说过,他永远有办法的,仙道彰永远有办法的。最贫穷最混乱的地区的幼儿园,我想到的他都想到了。没错,我舍不得这个名字,那个人给的名字,我怎么舍得。

“这样的打扮到我这里可不合适啊。”自己的世界被非法入侵,他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
我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为了和黑客的身份相符,我穿的是一身忍者的夜行服。这个酷酷的装扮连同Shadow的大名一起被虚拟世界奉为经典,然而此时此刻在这样的天空下,除了自惭形秽,我觉不出别的什么。
“我这儿有一身衣裳,你要愿意,换上试试。”长着这样一双眼睛还对人笑,真是罪过。
我呆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你举起一只手就行了,像刚才那样。”
我将手举过头顶,顿时感到身后重重地多了些什么,转过头去一看,我呆住了。
一双翅膀,一双天使也不可能拥有的彩虹色的翅膀,现在属于我。
他是虚拟世界的天神,令人吃惊的是竟然不为人所知,要不是我一时兴起去打开那扇据说是没有钥匙的门,他这样的天才也许就永远地淹没在浩浩网海中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只是笑:“衣服呢?衣服喜欢么?”
我低头去看,他给了我一件亚麻的希腊式长裙,象牙一般的白色。我原本自设的短发也被他恢复为了我现实世界的样子,打着大卷儿波涛汹涌地披挂在肩上。
“你怎么知道的?”我的心脏快受不了这样一次一次的大惊吓了,个人的现实身份,这不是虚拟世界中的绝对机密么?
他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一样得意:“我什么都知道。”
他是天才,真的,人世间不可能有的数字天才,这个个人世界,那双凭空出现在我背上的翅膀,还有他竟然取得到我在现实中的图像。这几件事中无论哪一样都足以使他在黑道白道同时成为天神,尤其是最后一件。法定自然人的真实资料保存在TEAM ZONE-4的数据库中,那是全球联合政府的核心计算机,全球所有计算机的中央主机,计算机的帝王,天神,说什么都好,当然,那也是全球所有黑客的终极目标。
那个人完全不理会我的吃惊,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一个劲儿地说:“真好看,真是很好看啊。”
他的这个世界一定没有镜子,这句话只合别人对他说。
“你这么好看,也得有个好听的名字吧,别叫Shadow了,你说呢?”
你说吧,反正我是着了魔了,被人这么拿着当洋娃娃使却连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我明白从今以后,虚拟世界里的Shadow真的永远变成一个逝去的影子了。
“其实我是按古希腊彩虹女神的样子做的。”他笑眯眯地看着我,“那我以后叫你艾丽丝,你不介意吧?或者艾丽行么?我更喜欢艾丽。”
Iris,彩虹女神,众神的信使,拥有一双彩虹的翅膀,能以闪电的速度到达任何地方。我是黑客,我喜欢这个名字。
“我也更喜欢艾丽。”我说。
“是么?那太好了!”他的笑容真的能一粒一粒飞溅到空气里去,“现在,彩虹女神,不想试试你的翅膀么?”
飞翔是世界上最奇特的经历,尤其是用长在自己背上的翅膀,我的心情就像驮在背上的蓝天一样高扬欢畅,特别是当他像孩子一样扬着头,向我挥手,向我欢呼的时候。我真是对他着迷了,然而谁又能不迷他呢?一个又天真又纯净的世外高人。世外,高人,是真的,天真,纯净,我猜的,我认识他还不到一个钟头,我真的是半点也不了解他啊。
“喂,”飞过他头顶的时候我大声喊,“你叫什么?“
“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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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在等着一场暴风雨,你来么?”藤真说这话的时候天边出现了第一道电光。
“好啊,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


  • 云珉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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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你会喜欢他的。”仙道为我打开车门,带我走向他家的车库时对我说。
“是哪个型号的?”问出这句话我马上就后悔了,我看到仙道的目光明显地闪了一下,他咬了一下牙床,“你看见就知道了。”
我正奇怪他为什么放“他”在车库里,库门一开,立刻明白。
仙道把车库腾了个一干二净,在里面支了个篮球架,“他”就在那儿打着球,听见我们进来了,停下来,望向这边。
PK11,家用陪伴兼保镖形人机混合机器人,钛铝合金骨架,SOFAR2型生命维持系统,配合聚合硅胶模拟的肌肉系统,仿真皮肤感官,人造自生成毛发,系统核心是TSH100生物芯片。这一型的机器人我非常了解,忘了说了,在来保持区之前我是SOFAR的生物组织顾问,PK11的研制者之一。
PK11是SOFAR历史上的一个销售奇迹,六年前上市时几乎在家用陪伴兼保镖型机器人市场上打下了半壁江山。我至今还记得发售第一天 SOFAR专卖店门口的疯狂景象,我就亲眼看见过三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为争那一天店里的最后一台而打破了头。PK11是人机混合机器人历史上的里程碑, “他们”从外表上看上去与真人别无二致,“他们”的运算能力,理解力和运动协调性都达到了当时登峰造极的水平,但我相信这不是“他们”热销的主要原因。你看过就会知道,PK11的款型几乎可以用完美来形容,“他们”的外形设计取自于上世纪一种称为漫画的古老艺术形式,样子是一个身高187公分的二十三岁左右的男子,有着白皙的皮肤和乌黑柔软的头发,非常挑的眉毛和直挺的鼻子,但PK11的经典之处在于“他们”的眼睛,要知道,当年PK11的价格只有最富有的第一区的公民才承受得起,但是无数人,特别是单身女人,就为了那一双悠长的眼睛,不惜倾家荡产。
但PK11远不是完美的,没有什么东西能快得过民用机器人的发展步伐。很快有业界人士批评SOFAR将过多的精力投注于对“他们”的运动协调能力的提高上而忽视了人性化设计,并且在语言设计程序上有很大漏洞,越来越多的用户也发现“他们”对主人极为冷淡,并且在语言交流方面有极大障碍,于是 SOFAR的竞争对手们开始批评 PK11为人工智能史上少有的失败作品。然而不争的事实是,作为保镖机器人,PK11的性能近于完美,他们英勇善战且极为忠诚,再加上俊朗的外表, PK11在两年之中保住了一定的市场份额,后来才渐为更为人性化和更为柔和PK12、PK14和DZ90所代替。但SOFAR的竞争对手还是依特性送给了这一型的机器人一个在业界无人不知的代号,“人犬”。
我转头非常怜悯地看向仙道,迷上什么不好,偏偏迷上了台PK11。但仙道丝毫没注意到我目光的异样,他的心神完全投到“他”那里去了。
“我回来了,小枫。”他的笑容柔软温和,“这是彩子,我朋友。”
被介绍给一台家用机器人,我多少感到有些别扭。“他”转过头来看我,我理所当然地面无表情,“他”看了我一刻,拿着篮球转回身,继续投篮。
我没看错吧,“他”刚才转回头前的那个表情,是蔑视?是不满?“他”可是一个......家用机器人啊。

"就是这样的,他对他主人的一个朋友说‘白痴’,被送到修理厂去。但是修理厂的人很快发现他的问题不只是语言程序逻辑的问题,因为他又对修理工说了一句‘白痴’,并且带有明显的好恶倾向。”
“好恶倾向?不可能的!”我叫了起来。
“没错,但事实就是这样,那些修理工非常困惑,就把他送到人工智能研究所,课题是我接的。”
“结论呢?‘他’真的有‘好恶倾向’?”
“不是倾向,他有自己的好恶,自己的感觉,你绝对想象不出的彩子,”仙道的眼中有明亮的光彩,“他有自己的感情,他和所有其他人一样。”
所有其他“人”?
“但是仙道,你确定吗?我是说,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机器人的设置吧,他们怎么会有可能有自己的感情?”
“我开始也是不信的,所以才带他回来慢慢观察。我们已经相处半年了,一起住着,一起打球,你不知道他输了之后那种表情,”仙道说着轻笑起来,“那么恨恨地瞪着,像要把我活吃了似的,他那个人,真是一点不愿服输的。”
说这些干吗?这人算怪,一个机器人都想要活吃了你你还那么高兴。不过能看到仙道笑起来毫无目的,只是为了高兴才笑,不知道算不算一种奇观呢?
“其实我平日里逗他也没少被他叫白痴的。”
“‘他’也叫你‘白痴’?!‘他’程序坏掉了?!”
“很奇怪么?你骂人傻怎么说?”仙道挂着笑容往后仰,靠在椅背上,有些挑衅似的看我。
“但机器人——”我不敢说了,这三个字勾出的仙道眼中似笑非笑又冷到极点的眼神吓的我停了嘴,他永远对我有办法。
“他不是机器人,彩子。”
好吧好吧,就算“他”不是:“你说‘他’有人的感情,切实的证据呢?系统上有什么异常么?”
仙道被我堵了一下,轻皱起眉头陷进思考里去了,一会儿脸上竟浮出了柔柔的笑意。
鬼知道他又想到哪去了。“喂!”
他抬起眼睛对着我:“我没查出系统上有什么异常,不过他有感情是真的,你去看他的眼睛,你去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
“他”的眼睛么?刚才“他”转过头去的那一刻好像是......,可是......
“他绝对是个奇迹,彩子,神奇生命,我有时候想,如果真有上帝,他一定是由上帝直接创造的。”
又说鬼话。“你到底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改他的档案。”
我吃了一大惊:“去人工智能管理局的数据库改‘他’的档案?为什么?”
“我求你,求你帮我永远留住他。”这句话他倒是讲得难得的认真。
我明白,如果“他”被修好了,一定得送回“他”主人那去,这是仙道万万不想的。并且看仙道的样子他压根就不想修好“他”。但如果一直这么奇奇怪怪地修不好,难保“他”不会作为故障典型被送进人工智能研究所的实验室里大卸八块,或者干脆接到一则通知:
“严重病毒感染,整机销毁。”
但是人工智能研究所是什么地方,那是全球的数字精英供职的地方,那里的数据库凭我的本事不是进不去,但进去之后不说全身而退,出不出得来都是问题。
“仙道彰,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大风险?!”
“我知道,但我没有办法了,否则我不会去找你的。”他笑得有点痞。
“那我是不是你朋友?”
仙道的嘴角轻轻抽了一下,不笑了,他明白我的意思了。
“是。”
“那你就为了一个什么发疯的家用机器人让我冒这样的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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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确实想走,很想走,但我走不了了。
那一夜仙道发起了39度的高烧。
他是养尊处优的第一区公民,那个居住区已经永远地消灭了流行性感冒,也就永远地消灭了那里的人们对它的抵抗力。平生第一次去保持区的仙道,平生第一次患了感冒。
不要笑,流感对免疫力低下的人来说,是致命的。
所以我走不了了,那台PK11很显然地没有装医用程序。
“为什么不送他到医院去?”他站在仙道床边轻声问我,“我的系统告诉我应该申请急救。”
奇迹,PK11主动与人交谈。我的吃惊太大了,以至与我竟然在“他”的语气中听出了焦虑。
“送他去医院就会有人查他是怎么得上感冒的,如果被他们知道他未经允许擅自到疾病高发区去还带了个人回来,他这辈子就完了。”
“他”静了一刻:“那他,会死么?”
“我不知道,如果有药就不会,他为什么家里连一点药都不准备?!”
“没有药就会死么?”
“我幼儿园里一个孩子上个月得流感,家里没有药,死了。”口中说着,心里面很疼。
“他也会死么?”
“我说了我不知道!只能指望他的抵抗力了,其实只要身体好,流感抗抗就过去了。”
“可是他也许会死。”
一台PK11哪来这么多话,我真是烦了:“我再看看好不好,实在不行了我一定送他去医院,我知道还是命重要!”
然而一台PK11怎么会了解,一区的公民身份,真是拿命换都值得啊。
“他”悄悄退出房间去了,我没多管。仙道烧得人事不醒,枕在冰袋上的头烫得几乎摸不得,两颊红得像火烧,我又量了一次体温,39度2。
当体温计的数字终于跳到39度8的时候,我再也坐不住了。拿起电话听筒的时候我的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还是不行么?仙道的下半生,难道也要在保持区度过了?
然而一只手伸到了我面前。
“给他吃。”
我抬头,“他”,真的非常高。
“他”把药盒子放进我手中,回头看了仙道一眼,转身又出去了。
我慌慌张张地喂仙道吃药,眼中看着仙道,脑中想的,都是“他”,全是“他”。
“他”看仙道的眼神,那么熟悉,我看过的,我真的看过的,最后的那一眼,最后的藤真。

“......现已查明,此台PK11人机混合机器人系一区赤木小姐所有,目前正处于大修中。据警方初步推测,该机器人大约于13日凌晨三时左右从一区人工智能专家仙道先生宅中跑出,到附近医院抢夺了五十盒左右的流感专用药品,之后挟药品混入磁悬浮高速列车并将药品带至保持区分发。警方于16日在保持区腹地将其擒获,其间未遇抵抗。现因仙道先生出差不在家中,此种猜测并未完全得以证实。”
没错,仙道先生出差不在家中。我说他不在家中,他就不在家中,人事管理系统很好应付。
“他”出现在画面上,我想应该是“他”,虽然“他们”中的任何两个在外形上都完全相同。
仙道就是这个时候醒来的。
“小枫?”他只往屏幕上看了一眼,“他出什么事了?!”
“......根据系统清查的结果,该机器人的公用设置情况为否,因而警方断定该机器人的此次行动为恶性病毒感染所致。”
所谓公用设置情况,指的是家用机器人作为主人的私有财产,有权由主人决定是否可为除主人之外的其他人使用,是否可为除主人之外的其他人损失。换句话说,公用设置情况为否的家用机器人,对除主人以外的其他人可将机器人第三定律置于第二定律之上,原理为“个人无义务为其他个人蒙受财产损失”。
他的公用设置为否,他的主人规定了他不得为除主人外的其他人损失自己,而仙道,不是他的主人。
那一刻,我听见了自己灵魂深处战栗的声音。
一个家用机器人,竟然违背了自己的原始设置,只是为了救一个他在乎的人。我明白这绝不是什么恶性病毒。他是真的,真的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且是这样一个既救了仙道又帮了保持区贫民还把仙道撇的一干二净的选择。他考虑到了一切,惟独没有考虑他自己,他是真的,真的有感情的啊!
我信了。
“你去看他的眼睛,你去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了。”
他看仙道的最后一眼,那样的眼神,爱,保护,牺牲,决绝,不舍......那样的眼神足以证明他是有灵魂的。很多年前,藤真,也是这样的。
“......基于以上考虑,人工智能管理局已做出了整机销毁决定,据悉,赤木小姐已接到了整机销毁通知书。”
仙道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话音落,眼神散了。
“仙道!仙道!!”我冲过去拼命摇晃他,逼他看我,“我不会让他死的,我会帮你永远留他在身边的,我一定做到,相信我,相信我好么?”
仙道灰色的眸子呆呆地看着我,半晌,将额头抵在我肩上,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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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想,我真的可以做到了。”我把屏幕指给仙道看。
处理中心的库房里有一台作为废品待售的PK11。
“我把他们在处理中心的记录里换个身份就可以了。”
“可以么?”
“可以的,警局只负责下销毁通知,由处理中心的人来接纳入库,等到集中销毁那天再把,对不起,要销毁的东西从库房中提出。下一次集中销毁是三天后,这中间太多空子可以钻了。并且处理中心那种地方,网络防范一定很烂。不用担心。”
“那什么时候动手?”
“当然越快越好,到时你只要去把记录上那台编号837的‘芯片报废人机混合机器人’收购回来就行了,可别弄错了。”
“不可能的。”他是真放心了,嘴角泛起了笑意。
“芯片报废......”我突然有了个主意,“仙道,我也许可以给你的小枫一个合法的正常身份了!我们现在要找......,是了!”
这是二区的二手市场8号零售商店的库存记录,他那里有处理的TSH100生物芯片卖。
“你去买一片回来吧。”
“你是要?”仙道明白了。
“恩。你‘从处理中心买了一台芯片报废的PK11的机壳’,又去二区二手市场买了一块处理芯片,你自己组装了一台‘新的PK11’。”
“你是天才,彩子。”
“还没完呢,机器人年检的时候他们会看出小枫芯片的原始身份数据与记录不符,所以你还得帮我的忙。”
“你说。”
“第一,明天上班时按这个步骤考一份你的办公计算机的全部系统数据给我。”我一边说一边写给他。
“到手之后我们要通力协作。我负责到人工智能管理局的数据库里把你将要买回来的那块芯片的原始身份数据偷出来。”每块流通的芯片都有数据备案。
“接下来你负责把你的小枫安安全全地拆开再完完整整地装起来。”
他匪夷所思地看我。
“我负责按那个数据把他的原始身份数据改了。”天衣无缝,我看着他,得意洋洋,成竹在胸,
“你的小枫就‘变成’‘它’了。”
“坏事变好事了。”
没错,偷数据出来比进去改数据容易多了。那台让人头痛的“故障”的PK11永远地被‘整机销毁’了。
“不过,仙道,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要你做。”让仙道紧张是很好的感觉。
“买回那块芯片之后,把它砸烂,砸得,越烂越好。”

“就是这个了。”仙道进门,左手从衣袋里掏出光盘给我,右手紧紧攥着流川的手。
流川枫,他主人取给他的名字。
“十万分之三秒,足够了。”
“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不会冒险去进攻你们的防火墙的,但是关机前总要先关闭一切程序吧。你下了关机指令之后,你的计算机从防火墙程序关闭到真正断电关机之间会有十万分之三秒的时间,也就是说,你们整个人工智能管理局的局域网防火墙会有十万分之三秒的漏洞,我就要趁这十万分之三秒,进去。”
“以我的办公计算机做突破口么?”
“你该庆幸你在人工智能研究所上班。不过你还得帮我个小忙,写个小程序,把你的计算机和我的计算机的记时器用格林尼治时间严格卡上,还有就是,明天上班时让你的计算机在18点整定时关机。”
“这个不难。”仙道说着垂下眼睛:“只是,有多大把握?我是说,你的安全。”
我转头去看他的身边人。
他非常安静地站在仙道旁边,看着我,目光清澈,他的眼睛是墨色的潭水,潭深千尺却能一眼见底。他,果然,很像藤真。
我开始明白我的生命里注定得和这样的一个人挂着系着,藤真走了,他来了。他们的魂魄太透明,而我,天生太喜欢透明的东西了。
即使不是为了仙道,只为了那一双像极了藤真的眼睛,我已经决定,拼了性命,守护一生。
“我会帮你永远留他在身边的,相信我。”

令我惊奇的是,在我进入人工智能管理局的数据库时发现,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
我从没试过这样的情景,相信他也没试过,于是我们站着,面面相觑。
“你想干什么?”他先嚷开的,我发现他正试图修改——小枫的档案。
“我倒想问你呢,你想干什么?不许乱动他的档案!”不然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你以为我想动啊?要不是晴子求我,谁要为那只狐狸冒这么大的险!”
“狐狸?”我肯定满脸疑问。
“就是流川枫啊。”他很理直气壮的看着我。
我想笑,那个人和这个人,都很可爱。
“晴子?是流川的主人?她求你干什么?”
“那个家伙要死了,不改他的档案怎么行?”
我注意到他用的是“死”:“你想把整机销毁通知给删了?”
“是啊。”
我认定他就是那个被流川骂白痴的他主人的朋友,因为,他果然是白痴。
“别干了,听我说......”
他听完后张大嘴巴看着我:“真聪明。”
“你也不差,能进得来就是高手。”
没想到他一下子脸上开了花:“哈哈哈......那是当然了,我是网海第一黑客天才樱木花道么!”
网海第一黑客天才?懒得和他争:“喂,合作吧。”
“好啊。”
别看他那么白痴的样子,他竟然真是个天才呢,这是我和他一起出了人工智能管理局的局域网时得出的结论。没有他,事情不会这么顺利这么快。
“那么,再见吧,樱木。”
“等一下。”
“什么?”我奇怪他一下子变得别扭起来,像是自己在和自己打架,憋了半天,
“你能告诉我狐狸现在在哪么?”
“干什么?”
“狐狸走了之后晴子经常哭,说是怕他们对他不好,我想如果她能去看看他,也许会高兴一点。”
“那当初为什么还送他走?”
“不是晴子送的,其实狐狸平时就是那个死样子,跟本没什么事,偏偏那一天他骂我‘白痴’被晴子的哥哥听见了,非要把他送走不可。我原以为教训教训他就没事了,怎么弄的他都活不了了?”
“怎么弄得他都活不了了?”要是天下每一个人都像你这样打心眼里当他是一个人,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活不了了?
“那个,流川现在在仙道家。”


2025-08-17 09:5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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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认为晴子小姐是流川这个神奇生命产生的原由,尽管仙道也许并不那么认为。但我觉得,晴子小姐造就了今天的流川,因为,他几乎从诞生的第一天开始就被他的主人彻彻底底不掺一丝杂质地当成一个真正的人。
“流川君,真的是你啊?”晴子小姐看到流川,立刻红了眼眶。
我惊异,她与仙道一样,竟然都有从一千一万个一模一样的脸中一眼认出流川的能力。
与她同来的是樱木花道,又一个以真实模样出入网海的人,头发的颜色都没变一变。
“你真没死啊,狐狸?!”他冲上前来上下打量着流川。
“白痴。”一句还了回去。虽然不止一次听过人讲述说着“白痴”的流川,如今亲耳听到了,才明白他这两个字,并不只是这两个字的那么简单。
“喂,你有点觉悟好不好?!救你的人是我啊!要不是我天才樱木,你现在早没命了。”
“要你管!”
若换了一周前的我,看见长着如流川一般脸孔的人如流川一般说话,第一个反应也许是打电话报警,然而今日,我看着笑的很开心的仙道和晴子,一样笑的很开心。也许我还不能像他们三个一样那么自然地把流川当作一个人,但我无时无刻不在努力,因为我清楚,他拥有身为一个真正的人所必需的,也是仅仅需要的,高贵的灵魂。
“流川君,看到你现在这么好,我真是很高兴啊。”看晴子的眼神,她已经明白她将失去流川了吧。
“在我那里住了那么久,我明白,你其实并不开心的。你现在是很开心的吧,我真的,真的非常高兴啊。”
她真的非常高兴啊,虽然淌着眼泪,虽然舍不得,但她真的非常高兴啊。
“所以,仙道君,我请你一定要好好对待流川君,否则,我会很难过的。”
仙道攀住流川的肩膀。
“我会的。”
你要记住啊,仙道,记住这句“我会的”,从今而后,即使变故,即使时间,都不能让你有理由忘了这句“我会的”才是,否则,我也会很难过的。
“其实,”坐下以后一直没有开口的流川这时对晴子说:“并不像你想的那样,谢谢你,在你那儿的时候我也开心的。”
晴子笑了,笑得,非常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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