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君走出轿子,白瓷般的脸上有细密的汗珠,晶莹剔透,映出她如黛容颜,美不胜收。
冷静宇想过去说句道歉的话,她只是瞪了他一眼。
夏日的竹涛轩中,三个美人迎风而立,荣耀秋菊,华茂春松,各有风情,实在让人屏息。只是他们却是立在尸体旁边,未免让这份风流大打折扣。
傅青君细细检查了妇人的五官、腋下、下体等处,观其脸色,并不言语,转身又到院子里环游了一圈,微微蹙眉,似乎有重大的疑团不能解答。直到她无意撞到朱七七身上,才突然眼睛一亮,问道:“你薰香?”
朱七七困惑,不知道傅青君到底要说什么,道:“那玩意儿扭扭捏捏的谁喜欢,只是有个我们家祖传的香囊,我随身带着而已。”
白飞飞微笑道:“朱姑娘说我们家,不是是朱家还是柴家?”
沈浪一听,面色微变,对七七道:“七七,拿出来看看。”
朱七七听白飞飞问及她隐私,似乎间接讽刺她出生肮脏,不禁大怒,道:“我姓朱姓柴,和你有什么关系?”
傅青君笑道:“七七姑娘不必拿出来给我们看,我鼻子有些敏感,不过随意问问,没什么别的意思。这里以前是朱爷所住?”
朱七七气鼓鼓的横了白飞飞一眼,道:“就是这个人,我这儿那么多别院,好挑不挑,非要选这里。”
傅青君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淡淡问飞飞道:“不知白姑娘看中这儿什么?”
飞飞笑道:“此城最难得的,唯有清静二字。”
傅青君深深望了她一眼,随即含笑,道:“如此甚好,我已知其死因,是院中一种叫韦陀兰的名种,此花传自西域,能在此地被种活,七七小姐请的花匠实在是了得。就算如此了得,大概也花了不少力气吧?但《本草药王》中有记载此花为‘虫花’,易招惹各种毒物,若我猜的没错,将这园子中所有的韦陀兰根除,应该能发现蛇窟和蟾蜍的巢穴,夏日万物活跃,正是他们出没的好时候”
七七阿了一声,道:“这花儿我还真费了不少心思,原来却是有毒的。”她马上下令将所有兰花拔除,快活小城人多势众,一会儿功夫,就抓出两条额头金灿灿的三角蛇来,它们身子在半空扭来扭去,眼睛是深深的碧色,身上的颜色和兰花一样是青色,几乎到了真假莫辨的地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它躲在花上。
傅青君快步上前,喜道:“就是这个!”
冷静宇看她越走越近,伸手一挡,站在她前面,怕她太接近了。
傅青君淡淡望他一眼,然后对沈浪道:“此蛇叫做黄冠蛇,只是就算寄居于此,也很少咬人,不知为何竟然咬了她。”
如今真相大白,七七见飞飞,颇有几分羞愧,一下子就躲到沈浪背后去。
飞飞也不欲和她计较,对傅青君道:“多谢傅姑娘还我清白。”
傅青君似乎和飞飞很亲热,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道:“你要查的事最好不要再查,否则下次出事的可能是你。”
飞飞一凛,旋即嘴角飘出一缕笑容,道:“傅姑娘知道什么?”
傅青君道:“我不清楚全部,怎奈我行医已久,断诊和断人也差不太多。这点手法,若非是我,也算高明了。你虽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难道你还要另一个也死?就当可怜这妇人一生都没过过好日子,饶她一命,放手反而好些。”
飞飞秀眉一挑,道:“谢傅姑娘指教。”
傅青君看飞飞的容貌,虽然娟秀文静,但眉宇之间自有刚毅,看来是个极有主张的人,猜测她大概也不会听从自己的劝告,便微微叹了口气,快步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