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扬
written by leonard

序章

为了谁，献给谁？
曾经的点点滴滴，已蜕变成今日的颓唐。
你还存在吗？我还存在吗？
而停滞在这里的一切，只因为我们在一起。
只，因为，我们，在，一起。

他只记得那天下午，背着书包走进家门后，被人用钝器狠狠地打了后脑。
很多黑衣服的人跑进来，用绳子粗鲁的捆住他的手和脚，他在拼命挣扎的时候看到了沙发后面，姐姐的尸体。
然后有人走过，一双手有力地扳住他的下巴，沉重的疼痛感蔓延全身，他抬起头的时候望到了那双眼睛，碧蓝色，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睛。

随后的事变得繁杂而难以理解，起初他还企图记下所有听到的名字，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在逃出后立即报警。可到了后来便不再记了，因为他清楚他理不清，也逃不出去。
关押他的房间大约有一百平方米大小，除了一张床以外，就是一扇落地的窗户。他可以透过窗户眺望外面的世界，那些山，那些水，那些人。
他始终穿着被抓来时的那身校服，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
也有人送食物来，所谓的送也只不过是放到门口，况且他根本不愿吃什么。
姐姐是唯一的，唯一的亲人。母亲去世之前，曾经拉着他的手嘱咐说，一定要照顾好你的姐姐，拜托你……
第二天，他扯掉了衬衣的扣子，合上厚重的窗帘，躺在床上不分白天黑夜的睡觉。或许只有在梦里见到姐姐的时候，压抑的精神才能稍微放松一些。
第四天，他隐隐听到有人推开门的声音，朦胧着双眼看向门外的时候，被明晃晃的光线刺痛了眼睛。
什么人走进来，鞋踏在地板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怎么不吃东西？”那个人这么问。
他没有回答。逆着光勉强看到那个人柔和的侧脸。
“多少吃点。”让人不爽至极的命令口吻。
他想自嘲的笑，笑声到了嘴边却成了虚弱的咳嗽声。
“是不是你？”
“什么？”
“到底是不是你！”他顺手抓起枕头试图砸向声音的源头，却被人稳稳地箍住了手腕。
——是你杀了姐姐吧？是吧？那些黑色衣服的人，全都是你的手下吧？
如果是的话，就同样杀了我……
你知道么？每当我看到天，甚至看到光线的时候，都会有种强烈的，疯狂的负罪感。
他开始哭。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陌生人的面前放声大哭，好象被堤坝堵住的洪水，稍有裂缝就毫不留情的涌进来。
那个人轻轻地叹了口气，下一秒却将他的手狠狠固定在床上，用膝盖抵住他的双腿，使他一时惊慌的不知所措，在那个瞬间，他又看到了那双眼睛，深邃的好象一潭水。
“对不起……”声音温柔地散过来。
他的双瞳顿时扩大……
“为什么？要杀她……”
“没有为什么。而且，有些事你并不需要知道。”放开对他的束缚，那个人翻身坐回床沿上：“我叫毅。你呢？”
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叫你哲吧，我弟弟就叫哲。”
眼睛终于适应了强光，勉强看到毅的咖啡色短发，和穿在他身上的，黑色的燕尾服。

他始终记得那个名字。
毅。悄悄地默念，喉咙深处的声音。
男孩依旧会在夜深走进他的房间，将他揽入怀中，听他讲昨晚伤心的梦。

“我会被卖掉的吧？”他抓着毅的领子，像猫一样依赖着对方。
没有得到回答。漆黑的房间里只余下叹息声。但是他自己清楚那就是默许。毅划了一根火柴，金色的火苗摇曳了一下，火粉消失，刺鼻的烟味却呛疼了眼睛。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啊……”能挤压出悲伤和绝望的字字句句。“但是，在那之前，能不能……”过火的靠近，他的睫毛甚至扫到了毅的下巴。
“一直没人愿意接近我，所以一直没有熟人，更不用说朋友了……
“他们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名字告诉我，他们说我会杀了他们，他们说我克死了我的妈妈……
“可是，毅，你是第一个主动告诉我名字的人啊……
“所以，能不能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