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之坑】大唐义商与天纵英才

二楼得开始@人了。
@梦冰萱 先试试成不成功。

在下乃理科僧一枚，这辈子也就小学上过写作培训兴趣班，文笔不行。所以先来一段，大家看看行不行。若有不妥，恳请斧正。
一
天灰蒙蒙的，长安城外一家小客栈里，慕静言正在煎药。外面秋雨绵绵，屋子里更显昏暗，慕静言蹲在炉子前一动不动，幽幽的炉火照着她的脸庞，显出她脸色很不好，眼中毫无神采，确实比刚离开长安时更憔悴了。“嘎——”一声寒鸦鸣叫，慕静言仿佛从梦中被惊醒一般，抬头朝门外望去，没看见乌鸦，只有树枝在细雨中微微颤抖。慕静言死死地盯着那根树枝，看着雨水流过枝头的几片半黄半绿的叶子，良久，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低下头继续看着药。I

想到昔日的欢乐，慕静言不由得苦笑，当初言笑晏晏的一家人，如今只剩自己和重病在床的老父了。窦乂自义子慕一宽亡故后伤心过度，不愿在伤心地待下去，丧事一办完就带着义女慕静言离开长安，准备回扬州陪老主人。关于这位老主人，慕静言所知不多，只知道他是位隋朝王族，隋亡时身死，死前将儿子托付给随身宦官窦乂。这些是窦乂为了阻止慕一宽与安康公主相恋，万般无奈之下道出的。慕静言犹记得当义父情急之下脱口叫出“殿下”时自己是怎样的惊讶，说是五雷轰顶也不为过，她一直知道自己和哥哥不是亲兄妹，二人都是义父收养的，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哥哥的身世竟会这般惊人。慕静言知道这事关重大，稍不留意一家人性命休矣，所以从不提起，虽然她很好奇。慕静言回忆着过去，不知不觉间药已煎好，她小心地滤去药渣，端起药碗朝窦乂的房间走去。
还未进门便听到窦乂的咳嗽声，夹杂着窦福的劝说声：“老爷，你要保重啊，小的知道你难过，可小姐还小，为了她你也得保重啊。”听得慕静言心中一酸，眼泪便要落下来，她强自忍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走进屋子，温言道：“父亲，该吃药了。”说着放下托盘，端起药碗斜坐在塌前，要给窦乂喂药。
窦乂看着女儿，一口一口将药咽下，只觉连苦味都尝不出来了。喝完后，窦乂叹道：“静儿啊，为父怕是熬不过去了。想着能去陪一宽，陪我的老主人，也没什么可难过的，只是放心不下你。你自幼在长安长大，对长安最熟悉，一下子要你一个人去扬州生活不现实。所以，为父走后······”
“父亲！”慕静言竭力忍住的泪水终于落下，扑到窦乂身上，泣不成声。
窦乂抚摸着慕静言的头发，说道：“人固有一死，父亲也一样。现在趁着为父还清醒，嘱咐你几句，好好听着。”
慕静言这才抬起头来，抽泣着点点头。
“为父去后，你将我送回扬州瘦西湖安葬。你年纪尚幼，独自一人难以在陌生处立足，所以安葬完为父后，你即刻返回长安。长安是咱家的起家之地，你熟悉的很，咱家的生意你也都知道，就算有不清楚的，还有窦福呢。”说着抬手指向窦福。窦福忙说：“小的会好生照顾小姐，老爷放心。”窦乂点点头，接着说：“有这样的产业傍身，找个好归宿应该不难。爹不在了，你万事都要靠自己了。好在你聪明，爹不担心。”说道后来，窦乂喘息得越来越厉害，最后竟喷出一大滩鲜血。
“父亲！”
“老爷！”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饶是慕静言少年老成，这时也慌了，声音也颤抖着：“窦福，快，快去请大夫！请大夫！”
“哎！”窦福迅速往门外跑去，一时慌张撞在门上，跌个四脚朝天。他也不管疼不疼，爬起来接着往外奔去。I

　二
　　秋夜凉如水，尤其是白天才下过雨，更添一层凉意。跳跃的烛光，照着一室的人。窦乂眼睑微闭，呼吸微弱，一旁的大夫给他诊脉，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诊完脉，大夫起身走到外间，慕静言赶紧跟上，小声问道：“大夫，怎么样？”
　　其实，自幼在生意场上长大的慕静言怎会看不出大夫脸上一抹惋惜之色，但她仍旧抱有一丝幻想，幻想自己看错了，父亲还有救。慕静言双手紧紧揪住披帛，表情期待地看着大夫，盼望从他口中说出“有救”二字。
　　“油尽灯枯，只怕熬不过今夜。唉！”大夫摇摇头，接着说，“准备后事吧。”说完似是不忍再看慕静言，转头背起药囊离开。
　　“油尽灯枯，只怕熬不过今夜。”这句话飘荡在慕静言耳边，恰如一声宣判，带走了她所有的希望。浑浑噩噩间，连窦福怎生送走了大夫都不知道，只是直瞪瞪地看着前方，如呆了一般。
　　“咳、咳咳。”里间传来的咳嗽声惊醒了慕静言，她知道是窦乂醒了，连忙擦一擦眼睛，走进里间去扶窦乂：“父亲，您醒啦。”
　　窦乂在慕静言的搀扶下坐起身来，环顾四周，问道：“静儿啊，现在什么时辰了？天都黑了，你哥怎么还不回来？”
　　慕静言心下一惊，暗自思量父亲这是糊涂了？又想起大夫所说，父亲时日无多，何必让他伤心，便强笑道：“本该早回来的，可是今儿东街的铺子出了点问题，哥哥去处理了。才刚打发人回来说，叫不必等他呢。父亲，您渴吗？我给您倒杯水。”慕静言迅速转移话题，不待窦乂答应便起身倒水。
　　窦乂一边咳嗽一边呷了一口水，慕静言小心翼翼地替他顺着气，问道：“哥哥怕是要好一会儿才回来呢，父亲不如先歇息？”
　　“不用。咳、咳咳······我再等会儿。静儿啊，你哥怎么还不回来呀？”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
　　慕静言眼见着父亲气息越来越弱，强忍住泪水说：“父亲莫急，哥哥就回来了，就快回来了。”
　　“一宽······咳、咳、一宽······静儿啊，门口有动静，你去看看，是不是······是不是你哥，你哥回来了······”说着艰难地抬起手臂，颤巍巍地朝门口指去。
　　慕静言拗不过父亲，依言朝门口看了一眼。就在这时，窦乂的手臂垂了下去，永远地闭上了双眼。慕静言回过头来时，发现父亲已经去世了，永远地离开了自己。一直以来强忍住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大滴大滴地落在塌上。慕静言想呼喊父亲，想嚎啕痛哭，可是张开嘴却发现她发不出一点声音，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痛得透不过气，只能死死地揪着衣襟。此时，除了哭泣，她竟好像没有别的法子确定自己还活着。
　　天边露出一抹曙光，渐渐地，阳光透过云彩，穿过树梢，稀稀落落地洒在客栈的小院里。今天是个晴天，但慕静言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了晴天。窦福办事很利落，老爷去了他虽然伤心，却也将后事办得服服帖帖。窦福买了棺材、香烛冥纸，又在屋子里设了个简单的灵堂。这里是客栈，主人家忌讳，窦福塞了好些银钱，又保证三天后一定离开，主人家才勉强答应。
　　这三天，慕静言几乎没怎么吃东西，也不说话，只是跪在灵堂上，要么焚纸钱，要么呆呆地看着窦乂的灵柩，好似这个世界已与她无关。窦福则忙前忙后，打点一切，见小姐不说话很担心，又发现小姐并没忘记吃饭睡觉，觉得事情也不大，于是放心不管。三天后，慕静言带着窦福和一干不忍离去的老仆扶窦乂灵柩往扬州而去。I

关于恪殿出场，我有一点要说明一下：本文是根据电视剧写的同人，但是我会修改一些电视剧的情节，比如恪殿强迫海棠那场戏，太特么扯淡了！（抱歉忍不住爆粗口了，淡定，淡定！）回归正常，这种我认为是败笔的、或是不需要的情节，我会酌情删除，也会对一些情节适当修改。好了，各位可有意见？

三
冬去春来，长安城春意盎然。窦家宅子里，一群仆人忙忙碌碌，正在收拾房子。屋子大半年没人住了，都蒙了尘，生了蛛网，得好好打扫一番才行。慕静言吩咐先把窦乂生前的屋子打扫出来，不用摆设生活用品，只清理干净屋子即刻，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一张案桌外别无他物。看着父亲曾经住过的屋子，慕静言亲自把父兄的灵位摆好，再供上香烛等物，她凝视着灵位，说道：“父亲，哥哥，我回长安了。你们放心，我很好，我一定会好好地活着。”顿了顿，又轻轻地吐出一句：“活着，替你们讨个公道。”
第二天一早，慕静言不顾连日车马劳顿，开始查看各店铺账册，整理窦家生意。离开长安这么久，生意上的事情都落下了，慕静言必须尽快拾起。好在窦乂和慕一宽在世时将生意打理得极好，用人也妥当，几个月不管不问竟也没出什么大问题。慕静言自小就接触家里的生意，打理起来并不费事，又有窦福帮忙跑腿办事，更是事半功倍。慕静言看着账册，窦福一边帮忙一边唠唠叨叨，什么这个铺子运行得挺好，什么那个铺子亏了，还有什么南边生意近来不太好做呀，账面这么难看，不过老爷用人门清，这些帐都没问题，他们不敢糊弄小姐你呢，诸如此类说个不停，听得慕静言又是想笑，又是心酸。窦福还提议，说如今生意是小姐你管了，咱们是不是该给商号改个名叫“慕记”呀？慕静言正在写字的手骤然停下，轻声但坚定地说：“不改。我们就叫窦记，永远不改。”
过不多久慕静言理清了账册，生意也慢慢上手，日子总算没那么忙了。这天，慕静言把窦福找来，郑重地说：“窦福，你在窦家这么多年了，可以说你是看着我们兄妹长大的。如今父亲和哥哥去了，我最亲近的人也就是你了。”
窦福有些惶恐：“小姐，你有话就直说，小的听着呢，可别······这样······”窦福习惯了果敢有决断的窦家人，慕静言突然这样让他很不适应。
慕静言说：“那我就直说了。父亲去世，是受不了哥哥骤然离世的打击，再加上年纪大了，以致病逝。这说起来怪不得别人。可是哥哥的死就不这么简单了，好好地草堂怎会失火？还偏偏发生在安康公主去找过哥哥的当天夜里。报了官，京兆尹衙门说什么查不出来，问得急了就说是意外，说哥哥自己不小心打翻了灯火。真是可笑！哥哥从来细心，不小心，哼，骗鬼还差不多！”
窦福连连点头：“这点不要说小姐不信，小的我都觉得扯！当初老爷也觉查出了不寻常，但死者已矣，再怎么样少爷也活不过来了，他老人家不想再生事端，就想带着你平平安安地过日子。谁料想老爷也······唉！不过小姐，你现在提这事，是想？”
慕静言点头道：“没错，我不能让哥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窦福，明天你就找人写状子，去京兆尹鸣冤。京兆尹要是不接，咱就去刑部，实在不行，我就去宫门口喊冤！就算不能讨回公道，我也要溅他们一身血！”
这话惊得窦福一身冷汗，但他明白，小姐虽然年纪小，性子却是说一不二，她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也只好暗自叹口气，依言办事去了。
事情的发展毫无悬念，京兆尹说此案早已结了，又来喊什么冤？直接把窦福赶了出来。窦福再要击鼓，棍棒便没头没脑地招呼过来，吓得窦福走为上策。接下来窦福鼻青脸肿地去了刑部，又被赶了出来。窦福想着再没个头绪小姐说不定真会去宫门口喊冤，就想壮起胆子再努力一把。正准备往里闯，刑部一个中年书吏悄悄拉住他，小声说道：“兄弟，我好心劝你一句，赶紧走吧。你这案子已经是铁案难翻，上头说是这样，那就是这样，再告下去，连你性命不保。走吧！”窦福心里一琢磨，真是这个理，踌躇片刻，就攥着状子回家了。
慕静言听到这样的结果倒没有太惊讶，早都在意料之中了，她平静地关心了窦福头上的伤，让丫鬟拿药，平静地吩咐窦福回去歇着。窦福惊讶于慕静言的平静，张张口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

蜀王府内，李恪正在后院和柴哲威切磋武艺，下人报说权万纪大人到了。李恪笑道：“万纪来了，快请。哲威，咱们歇一会吧。”说着邀柴哲威一同坐下，下人端上茶来。
权万纪带着一脸标志性笑容走进来，三人互相道过礼，各自坐下。权万纪端起茶杯迅速喝了两口，便迫不及待地说：“殿下，哲威，我今天听到一件新鲜事，你们决计猜不到。”
柴哲威说：“有事就快说，什么猜不猜的。”
“这就说。”权万纪凑近二人，“你们可还记得——慕一宽？”
“慕一宽？”李恪思索片刻道：“可是那个长安商人慕一宽？”
“正是！”
李恪接着道：“本王对慕一宽了解不多，只是光凭他在漠北那一番作为，果敢担当，救父皇于危难之中，本王便佩服他。可惜英年早逝。不过他貌似是太子那边的人，怎么了？”
“太子那边的人？哼！”权万纪冷笑一声，“太子要真把他当自己人，他能死得这么惨？凭良心说，慕一宽对大唐有功，死得冤枉。”
柴哲威说：“冤枉又如何？谁叫安康公主喜欢上了他，皇后娘娘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京兆尹说了，他的死是意外，那就是意外，能怎么样！”
权万纪神秘一笑：“这就是我要说的新鲜事儿了。这事大半年前分明已经尘埃落定了，可这两天，有人前往京兆尹和刑部告状喊冤，为的就是慕一宽之死！”他喝口水润润嗓子，接着说：“虽然两番告状都没人受理，可我悄悄打探了一下，告状的人貌似决心不小，隐隐听说要告御状呢！还有慕家宅子空了大半年，如今又有人住了。看来慕家人这是决心把事情闹大呀，可是一场好戏！”
李恪微笑着摇摇头，说：“慕家不过是商人，能耐东宫何？不过是以卵击石。”
“哎，殿下，话可不能这么说。”权万纪道，“商人虽然地位低下，可照样能闹出动静。就算伤不了东宫，也得弄他一身腥！”
李恪叹道：“慕家这是在自寻死路。”
权万纪点头道：“看样子，慕家这回是豁出去了！”

第二天午时，李恪准时来到了洞庭春茶楼。一进门就有人迎上来说：“殿下安好，请随小人来。”
李恪定睛一看，正是昨日来府上的那个小厮，便问道：“是你，你家主人何在？”
小厮答道：“主人在楼上雅间恭候殿下。殿下放心，此处是敝主人家的产业，今日没有闲人。”说完拦住要跟随李恪上楼的仆从，“几位大哥且慢，敝主人另有款待。”
那几个仆从为难地看了李恪一眼，李恪说：“既如此，不要辜负了人家的好意。你们去吧。”几位仆从这才随着那小厮离开。
李恪独自走上二楼，但见珠帘雕栏，雅致得很。还未进屋就先闻到一缕幽香，沁人心脾。进得屋来，见案桌上摆放着茶具，一个少女正在沏茶。李恪本以为是窦乂，见居然是个小姑娘，心下疑惑。仔细打量了一眼，见她身穿一袭月白裙衫，头上简单挽着双平髻，两缕余发垂在胸前。沏茶的手腕上戴着一只浑无花纹的银镯子，耳朵上的一副银耳环也是及简单试样，神色略显憔悴。这少女正是慕静言。慕静言听到脚步声，放下茶壶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说：“蜀王殿下屈尊下降，幸何如之！殿下请坐。”
慕静言起身抬头，李恪才看清她的脸，不过才十四五岁的样子，面容虽然憔悴，眼神却十分清亮，如一潭深水，与自己对视时毫无惧色。李恪内心判断，此人不简单，脸上则丝毫不显现出来，说道：“姑娘客气了。”宾主坐定后，慕静言笑容得体地招待李恪喝茶：“这是江南今年的明前茶，前几天刚到，殿下尝尝。”说着亲自给李恪斟茶，动作优雅而娴熟。
李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赞道：“果然好茶，不输与上供的茶叶。”李恪当然不相信这女子摆下如此排场请自己来只是为了喝茶，但他并不开口询问，沉住性子继续喝茶。
眼见李恪已经喝了两杯茶，慕静言忍不住开口：“殿下难道没有疑问？”
“哦，姑娘觉得本王该有什么疑问？”李恪挑一挑眉，又抿一口茶。
“比如——我是谁，找殿下有什么事。”
“邀请本王的是姑娘，有什么事姑娘自然会说，本王用不着问。至于姑娘是谁——姑娘持有大唐义商的名刺，必定与窦家有很大的关系。本王没猜错的话，前两天有人去京兆尹为慕一宽鸣冤就是姑娘的主意吧？”
慕静言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殿下果然心思缜密，小女子佩服。看来我没找错人。既然如此，殿下，我明人之前不说暗话，小女子姓慕，家兄正是慕一宽。我今日是想和殿下谈一笔生意，不知殿下可有兴趣。”
“原来是慕姑娘，失敬。”李恪心下了然，刚才的猜想在此时坐实。“不知姑娘想谈什么生意？”
“殿下乃人中龙凤，漠北议和舌战颉利，只用了一千石粮食五百匹绢便换回三万百姓，足显殿下雄才；征粮打井，殿下坚毅果敢，不惧权贵不避亲，体现殿下爱民如子。殿下德才兼备，有伏羲之相，却要屈居庸才之下为臣，殿下当真愿意？”
“大胆！”李恪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顿时茶水四溅，“胡言乱语妄议朝政，慕姑娘是想去刑部大牢里呆着？”一记凌厉的眼神扫过来，直要逼得人喘不过气。

萱萱的问题问得好，我下面会讲到的。

听到“阿史那云”四个字，李恪心中猛地一揪，云妹是他心中的痛，就算是一个名字也能让他动容，何况慕静言直言不讳地指出他放弃了阿史那云。
看到李恪脸色骤变，慕静言心里暗笑，知道她说道了点子上，便接着说道：“所以殿下应该能理解我，你放不下权力，因为你不甘心输给不如你的人；而我放不下仇恨，是因为我不甘心让害死我哥哥的人逍遥。殿下，你我都是执着的人，所以我们应该合作。”
李恪这时已经恢复了镇定，“姑娘想如何合作？”
“既然是合作，自然需要坦诚相待。从今往后，我会尽心替殿下办事。殿下身为皇子，有很多事不方便亲自做，我都可以代劳，不但掩人耳目，而且保证效率。”
从开始谈话，李恪就在脑海中飞快地盘算，觉得跟慕静言合作有利无弊，只要小心谨慎，不留任何把柄即可。便说：“合作可以。但不知姑娘能为我做什么不方便的事？”
“殿下是小瞧我这个商人吧？的确，士农工商商人最末，要说地位，我们一点没有。可有句话殿下不要忘记：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上有两样东西最有用，一是权，二是钱。”慕静言眼中一片精明，与她稚嫩的脸庞很不相符。
李恪心下暗暗叹服，说：“既然姑娘如此盛情，本王却之不恭。这匣东西，本王收下了。”
慕静言见李恪答应了，松了口气，端起茶杯说：“小女子以茶代酒，祝我们合作愉快。”
李恪回府后立刻找来权万纪商量这件事，权万纪听完李恪的描述，思量片刻说：“表面上看，慕家确实跟东宫联系密切，可仔细一想，那全是因为安康公主。现在慕一宽死得不明不白，慕家确实不可能再帮着东宫坑咱们。对了殿下，我已经查探过了，窦乂是在回老家的路上病逝的，他们家除了慕静言，再没有别人了。唉，想想这丫头也可怜，才这么小，亲人一个接一个的全走了，以后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东宫那边还真是造孽。”
“是可怜，但是一个商人居然敢跟东宫作对，这份胆量可不像一个小丫头。”
“殿下说的是，这丫头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让人怀疑。可是慕一宽和窦乂干过的事儿，胆量智慧也不像平常商人啊！这么一想，这丫头敢这么干也不奇怪了。殿下，反正这事儿对咱没坏处，咱们先把这些证据整整，好好参他几本，杀杀东宫的威风。”
“慢着，现在可不是用它们的时候。”李恪制止了权万纪来捧匣子的动作。
权万纪有些不解：“殿下，这是为何？”
“这些人只是东宫属官，扳倒一两个，伤不了东宫的根；扳倒一群，动静太大惹人怀疑，父皇也不会答应。要知道，父皇现在还是很中意太子的。”
“那这些东西就没用了？”权万纪显然十分不甘心。
“怎么会没用？只是时机不到。”
权万纪到底是聪明人，立刻就明白过来：“是，殿下。”

突然发现我翻页了！

李恪回府后迅速打点行囊准备起身，通知柴哲威做好准备，并嘱咐权万纪在京中多加小心。权万纪本就对李世民派李恪去给突利贺寿一事心存疑虑，只是还没想透，知道了原因后紧张不已，大军在外，一旦有变将是性命之忧。同时权万纪也很不平：“这么危险的差事凭什么派殿下去？他东宫不是有能耐么，这事儿办好了可是个露脸的机会。好事儿他们占着，吃苦受累的活儿全咱们干。从前与颉利议和、征粮打井，到今天这事，哪样不是如此！”
“派他去，他有那个能耐么！万纪，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此事关系到我大唐江山，不容丝毫闪失，明白吗？”李恪看着权万纪，语气十分严肃。
权万纪并非不识大体之人，听李恪这么说也缓过来了：“殿下，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刚才的话就是抱怨而已。”
“那也罢了，只是出了这门再休提起。你刚才说的那些事，要真的让太子去办，本王都不放心，江山岂能儿戏！”
“殿下说的是。咱们还真得谢谢这位太子爷，这么不争气，都不用别人给他下绊子，他自己就坐不牢！”权万纪这句话似是惋惜，可他眼中却是满满的笑意。

由于事态紧急，李恪只是匆匆收拾了一下就上路了，他计算着长孙无忌先行一步，应当比他早几日到达军中。若是处理得好，他这一趟就是去贺寿、探望；若有变故，那就需要细细筹划了。没想到才刚上路，李恪一行就遇上了暴雨，行路大受阻碍。早他一步出发的长孙无忌一行也未能幸免，道路泥泞车马难行，再加上长孙无忌到底是个文官，随从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不敢强行赶路。而李恪那边的人都是军中历练过的——为防万一李恪带的全是精英——身体素质好，晓行夜宿，硬是将与长孙无忌一行的距离缩短到半日行程。
长孙无忌先到达黄河边，碰到了正在岸边紧张忙活的郑仁基。郑仁基负责运送军粮，最近天降大雨道路难行，粮食又不能受潮，郑仁基素来办事认真，这几天愣是忙活得瘦了一大圈。见到长孙无忌到来，连忙抽出身来安排他过河的事宜。
郑仁基一身雨水地走进帐篷，见女儿郑丽婉正在翻看粮食的卷宗，急忙走上前制止：“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别给我弄乱了，我忙着送粮食过河呢。”
郑丽婉漫不经心地说：“今日必有大水，你就是装了船也过不了河。”
郑仁基正想开口，帐外传来长孙无忌的生音：“她说得没错，上游的水已经开始涨起来了。”
郑仁基连忙和女儿一起给长孙无忌见礼，又寒暄几句，便送长孙无忌上传过河了。
郑丽婉根据《水经注》所载推断出的“今日必有大水”果然没有错，长孙无忌过河没多久河水就开始暴涨。郑仁基正哀叹着今日过不了河了，下属来报说蜀王殿下到了。
李恪比长孙无忌晚了半天，因此他到达岸边时水位已经不低，过河有风险。郑仁基一边将李恪一行请到主帐休息，一边劝李恪耐心等两天，等水位下去些再过河，也安全些。李恪想着前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多耽误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必须尽快赶到柴绍处安排好一切，便婉拒了郑仁基的提议，下令立即准备过河。郑仁基苦劝无果，默念着怎么今儿个这些皇亲贵胄都这么着急，跟不要命似的，回头招呼柴哲威一道准备船只去了。
李恪这时才注意到帐中还有一个姑娘，约莫十五六岁，长得十分明艳动人。郑丽婉见李恪朝自己看，微微一笑，便放下卷宗见了个礼，这举止神态落在李恪眼中，只觉得此女不卑不亢的神态像极了慕静言，想必也是个聪明人。只是再仔细一看，又和慕静言很不一样。慕静言的眼神是平静的，如一潭深水一般波澜不惊，那是一种归于沉寂的平静；而眼前女子的眼神是张扬的、充满神采的，显示着她的智慧和不服输的性格。李恪突然对这个女子有了些兴趣，聪明人么，总希望遇到和自己一样聪明得人，尽管这很不容易。短暂的交谈后，李恪知道了这个女子名叫郑丽婉，是个好弈之人，便饶有兴趣地邀请她下棋。郑丽婉也不推辞，随从们立刻为两人摆好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