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始源一本正经:“所以你是猪?”
韩庚笑得快要接不上气,往后仰地差点翻过去。
崔始源不跟一个嗨了的人多啰嗦,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固定住,举着棉签擦了上去。
一开始疼得直吸气后来擦上一层药水就好很多,又贴了创口贴,总算弄好了。
只是,他的颧骨处,还有着很明显的红淤,有点肿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韩庚自己抬手摸了摸:“煮个鸡蛋滚一滚就好了。”
崔始源半信不疑地去拿鸡蛋和煮蛋器。
韩庚强调说:“真的,我以前拍戏经常碰伤,百试不灵。”
等崔始源煮好了鸡蛋,滚烫地两手换着,走到客厅时发现那人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坐到他身旁,握着鸡蛋慢慢贴上了他的颧骨处,怕他烫着,只敷一会儿就拿起来。
自己的手指很快被烫得通红。他却没有什么知觉,一双眼睛,只盯着那人的眉,那人的鼻,那人的唇。
能这样放纵地毫不掩饰爱意地盯着他看得机会不多,谁知道天亮之后一觉醒来,他会以怎样冷漠的态度对待自己呢。
不敢抱着他去床上睡,就让他在沙发上躺平了,然后去给他拿了条薄毯。
自己在一墙之隔的卧室里睡下,想到他就在隔壁,睡得前所未有的香甜。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了。
惊得从床上跳起,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跑到客厅里一看,果然不见了人影。
薄毯叠得方方的放在沙发边,上面压着一张纸条。
他写得工工整整的字迹:“昨天晚上真的谢谢你了,始源。”
韩庚推掉了今天的行程,因为那个叫沈昌珉的律师有事要和他商量。
他们约了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桌上堆满了资料。
“这是我们团队的同事从华尔街那边传真过来的”,沈昌珉喝了一口咖啡,“这是举报资料。”
韩庚拿出几份翻阅起来,都是数据表格一类,好不容易有文字还大部分都是英文,而且都是金融专业术语的,根本很难看懂。
“我们团队费了很大劲,通了很多关系才拿到手的。就是因为这些匿名举报的东西,NYPD之前才敢押金先生。”
他带了笔记本电脑,又带了专业词典。
两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喝掉无数杯浓缩咖啡,誓要从中找出点蛛丝马迹出来。
沈昌珉是这方面的律师,自然精通,一目十行,很快就解决了一大半。
他的手机响起来,低头看了看,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不好。
韩庚紧张起来,“怎么了?”
他抬起头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宣布明日开庭审理,如果•••罪名成立的话,金先生将面临超过二十年的监禁。”
韩庚长这么大,从来都不缺乏自信,他聪明优异,成绩好,外形条件又好,有理想有追求,不服输不认输。可是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如同天地之间的一只虫履,藐小,无用,悲悯。一阵风吹过就是摧毁,一滴雨落下就是覆灭。
命运的巨手,将他捏于指尖,下一秒钟就能将他撵得粉碎。
炎炎夏日,他浑身发凉。茫然地掀开下一份资料,低头阅览,却意外地定住了。
这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企业公文,不普通的是,落款章处隐约浮现的红色字印:尔冬。
韩庚直觉有什么不对,脑袋里轰隆作响,尔冬两个字眼在眼前无限放大。尔冬,尔冬•••
尔冬•••,耳•••东,耳东,陈!
韩庚刷地一下站起来,拔腿就往外跑,不顾后面沈昌珉的呼喊。
他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软件园。
坐在车上的时候,张医生的电话偏不巧打了过来,韩庚现在根本顾不上,直接掐掉,谁知他又持续不断地打过来,韩庚干脆关机。
没有工作牌进不去但还好保安依旧认得他,又认为他现在是大明星,就给破例放行了。
在大厅遇到了旧同事也不顾人家打招呼就直接跑向电梯,上了顶楼,撞翻了端着一盘下午茶的爱丽丝,一身污渍,跌跌撞撞地凭借记忆找到那间办公室,怎么推也推不开那扇门,满头大汗,抬起腿砰地一踹。
阳光洒满偌大的办公室,空空荡荡,没有人,没有办公桌,什么都没有了。
只余下一个装着宠物的玻璃箱。
哥伦比亚红尾蚺,身长三公尺,很擅长于攀爬,在夜间进行捕食,主要以啮齿动物为主要猎杀对象,本该生活在南美洲热带雨林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