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小心!”东西屋上两人齐声呼道,声至影随,雷音电龙扬手袭出,漫天风蝶也如听得进攻号令一般,瞬间将万归藏笼入白色的光影中。
只听万归藏一声清啸,尘土纷飞,尽数落在众人身上,无数风蝶无风自起,竟聚成一白色巨凤,兀自在万归藏头顶上方盘旋。
万归藏一手仍握着温黛手腕,另一手抓着虞照的雷音电龙逗弄。那白光雾气凝成的电龙竟越来越大,不住在万归藏身边周游,似乎对他甚是亲昵。
虞照、左飞卿已然双双落下,扶住摇摇欲倒的仙碧,眼见万归藏轻松驾驭那一龙一凤,一时无话,只是静立在彼,心下大叹。
“这才是风蝶术,这才雷音电龙。”万归藏缓缓开口,声音不辩喜怒。语毕,他长袖一展,电龙光隐,纸凤风蝶瞬间化为齑粉,飘扬落地。
“城主智计惊人,神功盖世,风采不减当年。”一人长身立在院门之外,缓缓步入。只见其面如冠玉,剑眉入鬓,风度儒雅,一副文士打扮,虽说上了年纪,却依旧光彩照人。
“爹。”仙碧咬唇轻道,眼却瞟向万归藏与温黛。
那人目光流转,隐现血色,对万归藏道:“不知城主因何事迁怒内子,以致动手相伤?”
沙天河听得奇怪:“他不是早知我等此行目的么?”便欲开口相询,却听万归藏冷哼一声:“万某不屑受劫奴质询。”
原本一直静立不语的温黛听得此言,不由怨道:“这是我的家事,万师兄又何必挖苦?”
万归藏冷笑不语,见来人红瞳毕露,直视自己双眼,便漠然回望,一时僵持而立。
顷刻间,来人额上汗珠愈发密集,万归藏却依旧神淡气闲,如若无事。温黛回首微怒:“万师兄既看不起外子,又何必为难于他?”
万归藏听言,缓缓收了目光。来人如遇大赦,全身冷汗淋漓,竟一时站立不住。
谷缜见此情景,只觉若非自己,西城诸人也不会如此狼狈,不由心下一横,扬声道:“万归藏,我随你走,你放了温黛。”
众人一愕,万归藏回过头来,笑道:“很好,来吧。”说罢便伸手去拉谷缜。
姚晴见此,心知谷缜若随万归藏去,就是十死无生,当下几乎便要阻止。但念得自己将要到手的物事,不禁把将要脱口的“不要”生生吞入了肚中。
谷缜见万归藏大手伸至,便任由他拉着,淡淡地道:“现在你可以放人了。”
万归藏微微一笑:“放,但不是现在。”
谷缜轻蔑地笑道:“我怎么总是见你食言?”
万归藏大笑不语,双手分扣温、谷二人脉门,便要走出庄门。西城众人见温黛落入其手,亦不敢擅动,只能任其来去。
谷缜回首凝视了一眼父亲伟岸的身躯,长吁一口浊气,昂首前行。温黛在一旁悄声叹道:“孩子,你让我好声为难。”谷缜也不答话,默然直视前方,但觉这女子神态语言,无一不与自己儿时记忆中的商清影一般,不由眼圈微红,心中泛起酸涩。
姚晴见万归藏远去,心中踌躇不定,俯身看了一眼还躺在昏迷未醒的陆渐,复又站起,银牙一咬,转身随万归藏去了。一时间,庄内众人林立,却了无声息;砖瓦破败,尸身横陈,竟似极了那传说中的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