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目 新兵营
加入黑石军的第二天,牛八山背着行李到传说中凶残逆天的新兵营报道了。
于是,在训练场热火朝天的吆喝声中,牛八山和一堆菜鸟在操场的角落站出了一条“过度弯曲”的直线,惴惴不安又带着些兴奋地看着眼前的长官。
“士兵们,欢迎加入黑石军,我们第一个训练课程是,跑步。”长官如是说。他身后有一个大箱子,箱子里有些什么,谁都不知道。
“小子们,你们的小命很有可能掌握在你们能否跑得足够快。现在——给我跑——” 说完他打开那个巨大的箱子,从箱子里冲出十几只恶狗。
牛八山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没了,只见这些恶狗瞪着碧绿的眼睛,狂扑乱咬。一时间菜鸟们鸡飞狗跳,没命的四处奔逃。
跑了一个上午,八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甩着被撕扯成条状的裤子回到营地,他总算幸运的摆脱了一条紧追他不放的恶狗。只见营地里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佣兵。
看到地上躺倒着的无精打采的菜鸟。欧阳长官叫道:“好了,好了,起来吧!小子们,你们的午饭就要来了。”
“开饭了,开饭了!”长官敲着锅吆喝着。
所有饿着肚子的人晃到锅子前。
揭开锅盖,一股辛辣的草药味冲鼻而至。绿色的像是草根和树叶的混合物,掺杂着红红绿绿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块根。整整两锅糊嘟嘟的东西,翻腾着,冒着气泡。尤其凶残的是那股刺鼻气味,有几个菜鸟直接冲到旁边吐了。
硬着头皮,将一碗草药灌到肚子里,八山只能在脑子里不停回味母亲的手艺,努力克制呕吐的冲动,并且制造胃液。
只听远远的传来长官的声音:“小子们,吃饱了,喝足了,开门放狗了。”
远处传来一阵狗的狂叫声。八山把碗一扔,翻身就跑。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几乎天天都是与此相同的训练内容。
早上被狗追。中午吃草。下午再被狗追。
接下来是格斗技能训练。
好消息是,所有新兵就开始吃上了大餐,而且,是天天吃。坏消息是,八山终于明白了跑步训练真正的用处——使新兵在接下来的训练中不至于过快的晕倒。
长枪兵列队练习刺杀组合一千次,突击一百次,掩护一百次……弓箭兵们练习拉弓组合五百次,快速跑位一百次,拆装弓弦五十次……骑兵们……由于马匹很珍贵,他们现在一个个全骑在木凳上一遍遍练习着拼杀动作……
午饭后,士兵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听军官们讲解战术。但是,经过教官的熏陶,现在的新兵们也不是那种纯良的小白兔了,他们更喜欢在这些时候为难一下长官。
刚刚开始,这样的问题会经常出现,“长官!你刚刚说的是没错,但是敌人从后面冲来我们该怎么办?”
这时,长官会微微一笑,然后温和的说,“说实话,你说的这种情况我也没遇到过。不过我们可以试一下。你们这个小队嘛……就做那个中伏的部队好了……”
一场混战开始……输的人晚饭减半。
一个士兵们看着手里看着手里减半的饭,突然想到骑兵小队的一个家伙借自己钱还没还,脸上忽然冒出了“憨厚”的笑容。
于是,有一段时间流行这类有针对性的提问,“长官,如果双方是突然遭遇,并且对方有骑兵。我们该怎么办呢?”
“嗯!好的,我们和骑兵小队来一次友谊赛好了……”
一队身穿重甲的“骑兵”和一队轻装步兵相遇了。以为“骑兵”们没马,所以“骑兵”们一脸悲愤,步兵们则在窃笑。结果一:步兵胜,“骑兵”晚饭减半。结果二:步兵大胜,“骑兵”们晚饭全减,(部下太丢脸的话会让长官失去理智)步兵晚饭加菜。(长官们总会在部下给自己长脸时搞到好东西)
但是,这种做法有很大风险的。因为曾经有一场对抗练习被路过的长官看到,他露出招牌式的笑容,“骑兵怎么可以没有马,这样,再来一场,你们这个小队就客串一下,给骑兵当马骑好了……”
于是,最后结果是:骑着轻装步兵的骑兵小队输给了另一个步兵小队。骑兵晚饭减半,轻装步兵晚饭全减不说,每人还有三马鞭的特别奖励……(长官失去理智所致)
晚饭后,军官们会到欧阳长官的营房一段时间。这是新兵们一天中最开心的时刻,可以全队趴在训练场的围栏上对着太阳月亮星星大声嚎叫……可以在训练场中的小河里洗澡……还可以和邻队的弓箭手干架……不过,这一切都得在军官们回来前结束。以为军官们从军务司回来的时候心情怎样谁都不好说,曾经有一个小队的士兵以为干架赢了而被奖励一人一根肉肠,是那种飘着腊香的,味道好得可以让人发狂的真正的肉肠……但是,曾经也有整个小队因为到河里集体洗澡,却没在长官回来前穿好衣服而被奖励了光着屁股跑三圈训练场的殊荣……
三个月后,牛八山和他的同伴们带着欣喜而留恋的复杂心情离开了新兵营,等待他们的将是真正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