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海风是湖风,”路鸣泽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把你从树上弄到这儿来很容易么?这个湖离你坠机的地点有三千多米。”
“湖?”路明非不明白:“湖上为什么会有海燕?”
“你怎么知道那是海燕?那分明是银鸥。”
“别唬我,银鸥我见过,不是这样的,而且我背过高尔基《海燕》的全文,”他说着,:“看吧,它飞舞着,像个精灵——高傲的、黑色的暴风雨精灵,——它在大笑,它又在号叫……它笑那些乌云,它因为欢乐而号叫!”他真的背了出来:“你家银鸥是黑色的?那就是海燕。”
“好吧好吧,算你厉害,”路鸣泽投降:“那确实是海燕,不过这里也确实是湖,这些海鸟是我养的。”
“扯淡,海鸟在湖上怎么生活?”
“我的东西为什么不可以?”他伸出手臂,一只海燕轻轻落在他的肩头,眼神锋利。路鸣泽抚摸着它的羽毛,指着路明非对它说:“来,叫叔叔。”
“叫你妹啊!我有这么老么?”
“叔叔!”海燕竟然真的张开嘴叫了一声。
“鬼鬼鬼……鬼啊!”路明非往后退了几退,全然忘记了他坐在木筏上,差点栽进海里:“你养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鸟怎么会说人话?”
“我教的啊,它是我的宠物。”他挥挥手,示意海燕离开,海燕扑腾着翅膀欢腾的捕鱼去了。
路明非惊愕:“海燕都能说话?行行行我服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什么事?”
“就是……哎什么事来着?混蛋我都给你带着讨论鸟来了,”他拍脑袋:“你把我叫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讲故事。”
“讲故事?”路明非又楞了,他实在跟不上小魔鬼的思维:“什么故事?”
“巴德尔与霍德尔是一对孪生兄弟,巴德尔是光明之神,霍德尔是黑暗之神,从出生起就双目失明,性格自闭,经常一个人呆在黑暗的角落。他们的母亲是美丽的女神弗丽嘉,父亲则是伟大的众神之王奥丁。”
“北欧神话?现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路鸣泽不理他,继续往下说:“巴德尔是光明之神,却整日受到梦境中死亡阴影的困扰,整日愁眉不展,他便将这些告诉了父母。”
“喂,你好歹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奥丁来到冥界,看见死神海拉在大摆宴席,但他直奔女预言家伐拉。伐拉告诉他海拉大摆宴席是为了欢迎巴德尔,巴德尔会被杀死,世界会陷入黑暗,神的国度终将毁灭。她说完便倒下,再也不醒来。”
路明非不说话了,听着他说。他知道毁灭的那一天,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那一天被称作“诸神的黄昏”。
“奥丁知道一切都是注定的,回到阿斯加特,将事情告诉了弗丽嘉。弗丽嘉非常担心,为此跑遍世界各地,让万物发誓都不可以伤害巴德尔。万物都发誓了,唯独一棵生长在英灵殿东边的槲寄生幼苗没有发誓。弗丽嘉觉得它太过幼小,不足以伤害巴德尔。”
“洛基是火的化身,一直非常嫉妒光明之神,因此变作老妪探问弗丽嘉,得知唯有槲幼苗没有发誓。他取回槲寄生树枝,交给霍德尔,让他拿着丢向巴德尔。树枝丢出后,变成了Mistilteinn(米斯特汀,译为长青剑),它扎进巴德尔的胸口,巴德尔当场毙命。”
路明非听着,期待他继续往下说。路鸣泽又把手伸进水里,抓出两条鱼,是深海才有的老虎斑。他随手砍下几根木头,搭在一起。
“然后呢?巴德尔毙命之后怎么了?”路明非问。
路鸣泽不知道从哪摸出打火机,给其中一根木头淋上油,点燃,木堆烧了起来。他用粗竹签穿着鱼,在火上考了起来。
路明非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从背后拿出这些东西,然后意识到,他们现在正在做一件疯狂的事情……在木筏上烤鱼。
“我靠我靠,快把火灭了!”路明非一边说一边用手舀湖水灭火:“木筏烧了我们就掉下去了啊!”
“巴德尔死后,弗丽嘉不愿意放弃希望,于是他请赫尔莫德骑着奥丁的八足神马Sleipnir前往冥界。海拉对他开出条件:如果所有的生命和无生命都为巴德尔哭泣,那么他才能够复活。”
“这个时候讲个毛的故事啊!灭火啊先灭火!”路明非急的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