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躺在的地方是床上。
不是我的卧室。
奖杯。还有海豚雕塑。
是小遥的!
完蛋了。
昨天发生的那些事一定真的了。
该死。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现在的我,并没有自以为的那种宣泄出心中积压已久的秘密换来的舒坦和畅快,反倒被沮丧和悔意所紧紧缠缚。
为什么要因为一点点刺激就全倒出来啊。现在的我,连继续待在你身边都不行了啊。我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情。
卧室的门外有响动。老式缩门被轻缓地拉开,这让我有足够时间重新闭眼躺好。青花鱼的香味弥漫在房间里,听到碗碟在桌上落定的声音。
刻意收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在床边归于安静。我咬紧牙齿,双目紧闭,连脚指尖都变得僵直,好比被一点点凌迟的牲祭,却还要压抑住受刑的哀鸣。
忽然间,额头被覆上了微凉的手掌。如此猝不及防,我终于遏制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原来醒了啊。”
不知道是否应该回答,犹疑之间,感受到了透过轻薄的被盖外传递过来的他头部的重量。
诶?
“小遥。”
“嗯。”
为什么不反驳了?
我觉得有些不对,干脆把心一横坐了起来。跪在床边的他抬起头来看我,皱着眉头。心里那根一直缠绕着的绳索骤然被收紧,勒得我一阵生疼。
我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
“小遥。对不起。”
“为什么?”
“因为给你造成很大的困扰了吧。可是却还不得不在你家多赖了一个晚上。你一定觉得很麻烦吧……”我低着头,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自说自紧着拳头,在看着我。
“诶?”在做梦?“小遥你说什么?”
“我说我答应和你交往了啊!为什么非要让我把这种话再说一遍啊!”小遥的表情很可怕,充斥着怒意,却红晕着脸颊。
“真的吗?”我兴奋地有些难以置信。不是在做梦吧?
“你再继续问这种蠢问题我会重新考虑下的。”
“不行。”我揽过他后,尽管他安静地待在了我的怀里,却还是令我有些难以置信:“小遥,你为什么会答应我?”
“当然……是因为……我也……喜欢你啊”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蚊子的嗡鸣:”不要让我说这种话啊。”
我笑了起来。因为愉快得心情溢满了全身。
“我也喜欢小遥。最喜欢你。最喜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最喜欢你。”
“我说你个大叔能不能说点符合年纪的话啊。”
“彼此彼此啦。”
我,从没有过如此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