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韵,韵,…你醒醒呐。”韵忧迷迷忽忽地睁了睁眼睛,觉得周围好像围着几个人。每个人的脸都看不清楚,她揉了揉眼,视觉才觉得清楚了些。第一个跃进自己视线内的是染。她心中霎时间有些暖暖的感觉,每一次,一旦受了什么伤晕倒在什么地方。当自己醒来的时候,永远都是她的染在身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她缓缓地把手臂抬起来,想伸出去拉拉她。可手突然在半空中停下,……脑海里又晃过那个红袍长发的不羁男子……风涧夜豹。莫名其妙的,一种厌恶的的感觉夹杂着疼痛猛然涌上心头,就仿佛下一秒要失去染的那种痛楚。
可恶……自己是在怕那个男人吗?怕他们之间真的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有什么误会才分开,怕染见到他了后会和他旧情复炽。嘴角轻扬地苦笑了下,自己何时变成这种人了?可每每一想到染和多由也对于自己曾遗弃过自己的男人竟一点也不怨的时候,她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是她们太傻,还是自己太固执。
慢慢从床上坐起来,用手撑着头,皱了皱眉。看了看床的旁边,染…多由也……还有…一个冰色头发的少女?她看了看那个女子,一头冰色的头发瀑布般的搭在胸前,头发中还夹杂了一些用蓝色绸线穿成的铃铛,女子面容娇小,眼眸却澄澈地像一潭幽静的湖水,朱唇皓齿,眉清目秀,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朵生长在悬崖边的雪莲,纯白而淡傲,丝毫不触及凡世烟火般。可她却太缺少一种真实感,仿佛是梦境中的人一样。
看着韵忧一直看着那个女子,染一笑,轻轻地道:“韵。她是玄月落澈。那天看着她倒在树林里,就把她带回来了。”
落澈身体看来也很虚弱的样子,她对着韵忧只是轻轻地笑了一笑,便开始用手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猛然,韵忧感到落澈身上好像带了一种很奇怪的灵。不过那种感觉只是一瞬便消失了,韵忧也淡淡一笑。又对染说到:“染…她是多由也…”话还没说完,染就道:“我知道,由也已经把事情给我说了。”韵忧的瞳孔轻微收放了下,染的意思是……她已经知道风涧夜豹……
染突然一笑,有点俏皮地说:“哈哈,现在好了。箬之国和笙之国的两大美人都在你韵公子的屋下了``待会你听了落澈的故事…才会感到震惊呢。”
韵忧故作无可奈何地来了一句:“谁叫我那么潇洒呢,美人见我都来投怀送抱,哎。”
落澈用手指轻触嘴唇淡淡一笑,表情有些许地生硬,就像很久没有过任何面部表情一样。
而多由也用手推了推韵忧的肩,看了一眼旁边笑得轻蔑的染,对着韵忧讽:“喂。小笛子,这么久没见一看还真变清俊了呢。对了,现在睡觉还有踢被子的习惯么?”
落澈和染对望一眼,眼神诡异地看她们。然后澈轻轻的说了句:“染,这两位美人竟是多年前同枕而寝的‘亲密’女友啊。”一说出口韵忧就在怔住了,怎么可能会有比自己还好听的声音…落澈的声音婉转清澈,和她的人一样有种梦幻的感觉,仿佛说的话都是幻觉似的。
染一脸鄙夷的看着韵忧,小声对落澈耳语。“她啊。就是最喜欢你这种妙人了。…你可得小心点喏。”
韵忧做出一付清高的样子不屑的看了看三人。又把目光停留在了玄月落澈的脸上,想到。她就是那个曾经在烬口中提起过的笙之国绝色女子呢,刚开始看她的时候还没想起来,不过应该是她。她好象因为姐姐玄月落霜胡乱练禁术而被受影响吸进了落霜的身体内的吧,那现在怎么又分开了?有空好好研究下…
突然,门口一个使者进来。韵忧的神经立刻甭紧,这是葬陵烬的贴身使者,怎么可能会这么快…他怎么可能现在就知道多由也和落澈?可恶…
韵忧摇着嘴唇,多由也看到韵忧的轻微变化,又看了一眼让跪着的使者,开始在脑子里盘算起了什么。
韵忧沉沉地道:“什么事?” 使者辽笑了笑对她说:“殁颜队长。王命你立刻带箬之国舞姬多由也和笙之国占星师玄月落澈进殿。”
落澈一惊,王…就是那个五十年前在笙之国城外救起当时性命不保的自己和落霜的人么。在她的记忆里,那个叫烬的男子有一头幽蓝色的头发和温柔的眼眸,和那种仿佛早已预知一切的沉着。记得他走的那天,还说‘你这条命是我的,等到哪天我要你的时候,我会让你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么……他…
待使者出去之后,染恨恨却又无可奈何的说了句:“韵忧啊韵忧,这个王可真是神通广大。多由也和落澈才来两天他就知道了…哎。”然后她却一脸正经地转过头对落澈道:“澈。这个葬陵烬绝对已经不再是五十年前救起你的那个男人了。你小心。还有多由也也是。”
多由也淡然点了点头,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心虚或是惶恐,的确,还是音忍的时候她就把生死置之度外,在箬之国的屈辱百年更是让她放开了荣与辱。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韵忧闭起眼睛,再次皱眉。一种说不出的纠结突然涌上心头。…她这个没用的人…如果哪天葬陵烬想要带走染。她又可以做什么?
可她还是决绝地说了句:“多由也。落澈。我不会让他动你们的。”
跟了这个王一百多年,她当时已经知道烬会怎么对待女人,更明白烬会怎么对待敌国的女人。不过,她绝对不会允许他来动她的人。
染缓缓走到她面前,摸了摸韵忧白如美玉的脸,柔柔地道:“韵。谢谢你呢。”
韵忧一惊…她的染。好像从来就这么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