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秋城得知迹部突然早产的时候刚好人在美国,接到消息之后连忙带了医师赶往日本,在最后一刻赶上了,硬是把已经到阎罗殿转了一圈的迹部拉了回来。
之后迹部连续昏迷了两天,忍足在他床边守了两天。
两天之后迹部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忍足露出苍白的笑容。忍足坐到床边把迹部扶起来亲吻说,亲爱的,你辛苦了。
然后迹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那个女人,那个替忍足整过领子,但是忍足却不肯告诉他是谁的那个女人。本来迹部有点生气,但是一听到那个女人讲话,气就全消了。
不管容貌怎么变,她的声音还是这样。偏低的,慵懒的。
“知道吗,小川,当初我去见你,小景还以为我外遇了呢。”
“迹部大少,你的眼力又下降了。”
什么叫又下降?迹部不动声色的回击:“你老是妖精大变身,再说我们也六年不见了,认不出来也不奇怪吧?”
妖精大变身……表面不动生色的微笑,向来教养很好的秋城很想把手里的保温瓶砸在迹部头上。
第二天早上睡过头,忍足已经去上班了,床头柜上留下了给他的纸条,纸条上压着一朵红玫瑰。
小景,看你睡得很香没舍得叫醒你,觉得累的话就不用来公司了,多睡一会儿,但是记得要吃饭。晚上我会来接你,我们一起去接景侑。景侑这几天总是抱怨你不去接他。
侑士
很甜蜜的说了句“笨蛋”,继续回床上去睡觉。昨天晚上折腾得他腰酸背痛。
迹部记得他刚生完景侑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也经常这样腰酸背痛,那时候的他和忍足倒是很有新婚的列侬和大野洋子的气势。而且很幸运的是,迹部并没与留下什么后遗症。
晚上去接景侑,看着景侑从幼稚园里跑出来,伸出手要迹部抱。迹部把他抱起来之后不久,忍足怕他抱的太久会累,就把景侑接了过去。接手的时候故意咬了迹部的耳朵一下。迹部知道他的意思,但是景侑在,实在没好意思,就踢了忍足一脚。没想到忍足不死心,大手遮住了景侑的眼睛,吓得景侑哇哇大叫。
迹部一咬牙,吻了上去。
小别……胜新婚吗?看来本大爷也是个白痴。
小孩子到底是个好哄的角色,只要你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会乖乖听话。
晚上早早地把景侑哄睡了,刚松口气的迹部就被忍足从背后抱住了。忍足亲吻着迹部的后颈,不失时机的时候去解迹部胸口的衣服扣子。
“笨蛋!这里是景侑的房间,吵醒他怎么办?”迹部瞪了一眼,拍掉他不规矩的手。
“小景,你就记着景侑……”
“儿子的醋你也吃啊。”刚说完调侃的话,看见像受了莫大委屈的忍足,迹部感觉像被人打了一蒙棍子。
糟了,结婚纪念日……
迹部对于这种事的记性不太好,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忍足都会精心准备,从白天的红玫瑰花到晚上的法式西餐,但是今天早上忍足留玫瑰的时候他只当成了一种习惯,并没有想起结婚纪念日的事。怪不得今天下午接完景侑就要管家把他带走,景侑抱着迹部的裤脚管哇哇大哭,死活都不肯放手。心疼儿子的他自然而然就把忍足给忘了。
“侑士,本大爷……”对于自己的心意被人糟蹋,就算是无心,总是一种莫大的伤害。迹部知道忍足不会怪自己,但总是觉得有些抱歉。
“反正也来不及啦。”忍足勉强笑笑,“这个时间还真是尴尬,出去吃饭好像太晚了,没有气氛了呢。小景,不如我们去后花园散散步吧。”
“……嗯。”
迹部家的后花园很大,连着游泳池,游泳池边可以喝咖啡,还有很大的遮阳伞。
但是就是因为那个很大的遮阳伞,迹部一直到十八岁之前都不曾看过头顶的星空。
十八岁那年,忍足和他在比利时结婚。在比利时的星空下,忍足说,小景,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三年前,迹部怀孕的时候,两个人在忍足公寓里很大的阳台上看星空。
忍足不顾迹部的抗议把他抱起来转圈,迹部说本大爷很重,忍足说没关系没关系,想试试同时抱着两个人的感觉。
也就是在那天忍足对迹部说,小景,你是我的全部,如果失去你,我一无所有。所以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活着。
这些后来成为迹部在手术室时唯一的信念,支撑着他过那场劫难一样的手术。
如今两个人在星空下散步,没有之前的华丽,倒也很温馨。
忍足说小景,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补偿我一下吗?
迹部说,你想怎样?
“说你爱我。”
“……真俗。”
“是很俗阿,那小景觉得呢?”
迹部笑,吻上身边的忍足。
“这种话……不是在床上说比较好吗?”
“那么今晚小景可不能拒绝哦!”
低下头迹部再次笑,“白痴,本大爷会拒绝你吗?”
“当然不会,那么小景现在想说什么?”
迹部抬起头看星空,忍足在他身边专注的看着他。
侑士,当年你抱着本大爷和还在本大爷肚子里的景侑的时候,是本大爷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
-------------《那夜星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