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陈玉成封王前后在安庆的活动与英王府可能具有的建制规模在安庆英王府遗址为何处的新、旧两说争论中,胡文认为《安徽清节堂征信录》所载示意图,从格局上看不具王府建制和规模。这一问题,我们应从陈玉成封王前后在安庆的活动和大局形势分析,才可以得出比较正确的结论。
陈玉成封王前在安庆活动的情况是:1856年9月天京事变前,陈玉成在太平军中地位还比较低,未能担负一个方面作战指挥任务。有文字记载,在天京事变后,他在1857年1月1日,为解桐城之围,来到枞阳同李秀成商定解围战略,这时职务是豫天侯,也就是我们说的第一次枞阳会议。会后,于2月24日取得了桐城大捷。接着进军皖北寿州一带,军队扩充到数十万,后便转战皖鄂边境。1857年10月5日,石达开离安远去,天王提拔陈玉成为又正掌率,从此设指挥部于安庆,转战江北战场。但在1859年6月封王前,最高职衔也才达到前军主将驻节安庆的。
再看陈玉成封王后在安庆活动和大局形势:1859年5月11日,洪仁 封干王,一个多月后,约6月底,玉成封英王。陈在封王后有半年时间,在下游战斗,未回过安庆。其在下游具体活动情况如下:1859年6月3日,陈领兵攻滁州;7月2日,陈领兵攻来安;7月16日,又围攻滁州;8月20日,攻滁州未下撤围;9月16日,陈与韦俊在和州冲突;9月24日,清多隆阿攻占安庆西边太平军坚固阵地石牌;10月11日,陈领兵攻扬州;10月22日,韦俊在池州降清;10月23日,陈解六合之围;10月2日,安庆西天堂要地又被清军攻占;11月5日,陈再攻扬州;11月15日,陈玉成、李秀成合围浦口;11月21日,陈、李大败江南大营清兵,玉成以安庆告急,方扯兵西上。
陈玉成从下游回来,这时安庆外围形势已非常紧张。安庆西边90里的石牌和潜山天堂要地都已落入清军之手,安庆东边又受到韦俊降清后的直接威胁,曾国藩正率领大军从宿松、太湖向安庆打来,他是为了解救安庆危局才赶回上游的。所以一到安庆,便立即赶赴太湖、潜山前线布置战斗,迎战清军。其具体情况是:1859年12月13日,陈玉成进至潜山槎水,攻夺天堂;1860年1月7日,陈玉成到桐城率兵西上;1月8日,陈由桐城分兵三路进攻石牌、新仓、小池援太湖;1月16日,攻小池;1月28日,陈玉成破清军唐训方于小池,训方溃不成军;2月2日,蓝承先攻仰天庵,为清军所破,承先战死;2月10日,陈玉成攻清军余际昌等于观音岩;2月16日,清军大败陈玉成;2月17日,太湖太平军开城出走;3月6日,陈玉成自皖西经庐州、全椒,扑攻滁州,谋解天京之围。玉成自这次东下后,直至1861年9月5日安庆陷落,再未进入过安庆城内。陈玉成东援天京后,1860年4月16日,曾国藩吉字营拔赴安庆;5月17日,曾国荃督军攻集贤关;6月20日,清军攻占枞阳,安庆被清军合围。
在列出陈玉成封王前后在安庆活动情况和大局形势后,我对安庆英王府可能具有的建制规格有以下不成熟的看法。首先,他从1857年10月开始设指挥部于安庆,家属也住在安庆,直到1859年6月封王前,他最高衔是前军主将,他的住处不会是按王府规格建造的府第。其次,从1859年6月封王后,江北战场和安庆周围很快出现危机四伏局面。因下游战事紧张,陈玉成未能回安庆,八月份起内部就出现和韦俊冲突,上游经过整顿的湘楚军又开始了向宿松境内挺进,曾国藩也赶到皖鄂前线指挥东进。9月清军攻下石牌,从西面威胁安庆,接着韦俊降清,从东面威胁安庆,安庆出现严重局面,叶芸来此时集中全力应付变化不定的战局尤感不暇,我想在陈玉成未从下游回来近半年间,他未必还有闲心在安庆,按王府建制规格为英王赶造王府吧!第三,到1859年底1860年初,太潜大战全面展开,陈玉成为阻挠清湘楚军东下,才从下游赶回,接着日夜奔波于太潜战场,更何有时间指挥部属为自己按王府规格起造府第呢!第四,陈玉成在1860年3月东下后,不久,安庆就被清军合围,在四周被困的安庆城内,还有力量起造华丽的王府吗?!
事实正是这样:因陈玉成在未封王前,就长期以安庆为指挥中心,家属也住在安庆在安庆),有一个居住和办公的地方,在他封王之后,人们出于对他的爱戴和尊敬,就把他长期住处称为“英王府”,所以赵烈文日记说当时的英王府“不华美”,亦“不甚大”。今天若以府第建造规格要求,是不合情理的。试想在陈玉成封王后那风雨飘摇的环境中,安庆太平军那能抛开战争,大兴土木营造英王府呢?!因此,我认为过分地从王府建制规格来看待衡量安庆英王府,是不妥的。通过以上具体分析,我同意蒋元卿先生的论点,即:当年马王庙旧址扩建的王府,后来的清节堂,解放后的国货街38号,今天清节堂楼群一带是英王府遗址。这一论点,史实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