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虎目睁开,望过来的视线微微收缩,显已清醒过来,眼眸异光烁动,沉声唤道,“秀宁。”闪过复杂难明的神色,显得不动声色,看不出太多情绪。
李秀宁在他两道幽深的目光下走了进来,见到殿内烛火都已经熄灭了,那人还在暗处一片漆黑里浑然不觉地坐着,心里不知为何微微一跳,预感有些不详,重新点燃暗了的烛火,寇仲顺着她的动作,心里想着另一个人。
那人不知为何紧盯着她,她脸上微红,听他慢慢开口问道,“秀宁,你的伤势如何?”
李秀宁想起之前他不避嫌地竭力为她疗伤相救,心存感激,答道,“劳你挂怀,已经好多了。”只是想到两人最后一席对话,心又沉了下去,想起方才来时见到这人外面的马都已经备好了,这人自今日起一眼未合,看样子是又随时准备出发,李秀宁看了眼那人面前东倒西歪的酒杯酒盏,这是她伤势好转后两人第一次这样独处,不自禁先开口道,“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对身体没好处的。听说你马上就要出发,是不是和玉致有关?”她能想得到的除了玉致,天底下还没其他事能让他这样失却冷静。
那人沉默着,不知道算不算是默认,也许是他陌生打量她的目光,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在他眼神的笼罩下令她感到有些不自在,觉出些许不对劲,只好找了个地方坐下。
“对了,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寇仲,”李秀宁缓过神,换上着紧的神色道,“我想,玉致这么做,或者是有苦衷的,或许她是不忍心看二哥,一时想不开所以才独自离开,去找的二哥,相信绝无私情,你知道二哥同玉致以前的感情有多么要好,你不要听信人言,迁怒于无辜。”
寇仲眼神仍是瞧着她。
手里的酒杯微微变形着,不过是青铜杯,不会碎,他按捺住深心的汹涌,没有捏成两半,一个念头从深心升起,今日李世明的话并非是没起任何作用的,明知是激怒他的话语,反而在他耳 边一次又一次的掀起巨浪,不可否认,他是在意的,无比的在意。一种言明不了的情绪笼罩着他,妒忌吗?似乎比那个更让人难以喘息接受,生气吗?似乎也比那个更让 人觉得空虚。
可是不该由她的口里说出来,除了她对他亲口所说,有关她的事,不该由世上任何第三个人的口里说出来。他只想听她一个人说,不论是真是假她说什么他都相信。
那人一声不吭的看着她,黯沉的目光,眉宇间压抑着某种陌生波涛涌动的情绪,映着点点火光在眸光最深处跳跃,面孔是深沉的严肃,一如他的眼神。他似终几不可查地幽深吐了一气,在她印象中他是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着她,静静望向她,“秀宁,到底是不是在你同李世明李家人心里,世上没有任何事任何人的生命意义重要的过家族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