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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阴阳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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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啪啦”一声,就像是一把老打不开的旧锁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钥匙——一下子给打开了。如果这事情我猜测得没错,那这些个线索就能很自然的串成一条线了,“***!终于给我逮着了!”想着我居然禁不住兴奋的小声骂了出来。
“唉!你莫名其妙的骂什么啊?”众人见我突然自言自语的骂出一句话,感觉很是奇怪,若水则干脆开门见山的问我。我一愣,这才想起一直没把昨天早上在那早点摊收集到的线索告诉他们,于是连忙捡重点的讲了。
几个**一听原来这事里边还有这么一茬!连眼睛都直了,若水的堂哥连忙吩咐手下去调查那套房产的过户记录。要说这关键时刻,**的办事效率就是高,现在还没到正式上班的点,但是不出20分钟,房产过户记录的查询结果就出来了,那间房在变成旅馆之前,曾经的主人——果然就是猝死在房间里的那个老头。
到了事情发展现在这个地步,不管“堂哥”这个唯物论者想不相信,在其他人看来,这个事情已经彻头彻脑的变成了一个灵异事件,房间的水泥地里活埋了一具尸体,而房间以前的主人又千里迢迢的回到家乡,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自己的老宅,若说这些事情不诡异,恐怕没人会同意。
不过现在还要验证一个事情,既然那老头是房主,那现在水泥墩里埋着的那位究竟是不是他失踪多年的女儿呢?
其实这个事情倒也好办!拜现代科技所赐,只要等到水泥墩被拆开,取出里边的尸体,再提取样本对比那老头的DNA,就什么都清楚了——虽然还弄不明白杀人凶手是谁,以及他杀人的动机,但要搞清楚这相隔10多年的两具尸体间有没有关系,却是并不困难。
所以现在最大的难题还是导致十多年前那场命案杀人的动机,以及杀人的凶手是谁——然后才能确定这两起诡异的命案到底有什么联系。不过这已经不属于我的能力范围内了;严格的说,在这起案子里,我只是充当着一个尸体发现者的角色。在法律意义上来讲,让我了解到了这么多详尽的案情,已经属于**机关的渎职了。
不过好在“咱上边有人”——有若水堂哥的这层关系罩着,再加上这小县城天高皇帝远的,我又的确在侦破案情的过程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于是县**大队就对我这个“临时编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8楼2013-03-01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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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等到市里来的专家组一到,我就没那么幸运了,该避嫌的毕竟还是要避嫌的。于是等专家组刚到,我和若水就被撵回了招待所的房间里,无聊的看着电视嗑瓜子。听若水说,市里派出的队伍主要还是以痕迹学和法医学的专家为主,也就是说主要的作用是辅助,具体的侦破还是要靠县**大队本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和若水都急得心里跟猫抓似的;我是因为对鉴定的结果很是关注,而若水则更关注取证和鉴定的过程——毕竟她也算是半个专业人士,不过只是学员的她并没有资格私自进入这种重大案件的取证现场。好不容易等到下午4点来钟,我们一直关注着的房门终于被敲响,于是她赶紧冲过去把门打开——进来的正是她的堂哥。
    “堂哥”进门后也没客气,直接就把手上的几张资料塞给了我们,叮嘱道:“赶快看!这是刚出炉的初步取证化验结果,仅此一份,我一会得还回去。”听她这么一说,我们赶紧拿着那几页资料,仔细的翻看起来。
    那资料虽然说只是初步的,但具体该有的东西也都有了。从照片上看,专家们是采取先根据CT扫描图像大致切去多余水泥,再仔细挖凿的方式取出这具女尸的,似乎中间还用了一些什么药水,这个当然我就不太清楚了;就和我们在CT上看到的一样,她用一种似乎在抵御着什么东西的姿势与水泥融为了一体,尸体的**程度已经相当高——这还是因为被埋在水泥里密封比较好的缘故,所以还能看出人形来;若是一具尸体在空气下完全暴露十多年,估计只能看到森森白骨了。不过因为水泥本身有一定腐蚀性,所以她的衣服和皮肤,已经基本被腐蚀掉了,我们能看到的,只有一些组织,和一些未被安全腐蚀的红色衣物碎片——想到在这样一堆烂肉上睡了一晚,这些高精度的照片让我的胃里翻江倒海起来,在厕所吐了好一阵子我才回来强大精神开起了下面的报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9楼2013-03-01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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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7 02: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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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专家报告里的描述,被害者是一名女性,死亡时间至少是在10年前,被害者大致24岁作用,凶手首先是用钝器击中了被害者的额头,造成了头骨的挫伤——但却不致命。然后凶手在其失去反抗能力的时候对其进行了虐待——因为他的其他骨头上也有一些轻微的挫伤,最后凶手将其丢进了事先预留好的大坑里,再在坑里直接填充进了混合好的水泥。被害者估计是在填充进水泥的时候苏醒过来,虽然进行了挣扎,但由于伤势较重,水泥的的重量也很大,所以挣扎失败,最终在水泥池子里窒息而亡——这从她鼻腔和呼吸道里残存了许多水泥就能看出来。
      这些报告的内容,基本上和我在梦里看到场景是能一一对应的,从正面上验证了我梦境的真实性;在这之后就是一些我看不懂的数据了,不过当我翻看到最后一页,我找到了我想看的内容:和上一个月那具男尸的DNA对比报告。
      但是当我仔细的一看内容,我却呆在了那里,因为上面清楚的写着:
      “经检测两者RCP值小于95%,假设父与基因样本不具备亲缘关系。”
      PCP值是什么我不懂,但后边的一句话我却能看明白,它清楚的把我之前的设想轻松推翻了——床底下的尸体和这间屋子的屋主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见我愣在了原地,若水从我手中拿过了报告,看完后也陷入了沉思……
      本来按照我和若水商量了一下午的推论,如果那女尸是屋主的女儿,那么屋主是凶手的几率可以说相当的高,这样一来也就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在自己埋葬尸体的地方心脏病突发的情况了——多半在那屋他也遇到了和我一样的遭遇。接下来我们只要按照线索反推,想办法找到他当初行凶的理由,这案子就算是基本上清晰了。
      但这份检测报告的结果却狠狠的扇了我一个耳光,它不但没有解开谜题,却让我有一种一朝被打回到解放前的感觉,这让人不得不灰心。
      “哥!这个检查结果……会不会有错?”若水首先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问她的堂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0楼2013-03-01 0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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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不会有错,做测试的张教授是我们省基因学的权威,这样的判定对他来说难度不大。”若水的堂哥疲惫的看着我们,似乎他自己也对这个检测结果相当失望。
        “不过你们也别灰心,我们还在寻找另外的线索,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我想,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天的。”“堂哥”见我们俩一副被完全打败的样子,硬是强打起精神来给我们鼓劲。
        听“堂哥”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表现出自己的失望情绪,毕竟破案的压力还是在人家身上。只得也强打起精神,将已经看完的档案交还给他。他刚收好档案就急匆匆的准备要走,没想刚转身就一个踉跄——看来这两天他的确是太疲惫了。幸好他及时扶着墙稳住了步子。不过本来夹在胳膊下的档案袋却掉在地上,里边的文件撒了一地。
        我和若水见状连忙去帮忙收拾,这时候却发现档案里除了我们刚才看那些,还有不少的照片。
        “哥,这些照片是?”若水边捡边问。
        “哦!那个是尸体的细节,主要是存档用的,怕你们看了恶心就没拿给你们看。”她堂哥回答道。
        我在捡的时候拿起来扫了几眼,都是放得很大的胳膊腿一类的,刚才的全景图都已经把我给恶心坏了,实在是不想再看细节。可当我拿起一张照片正准备装袋时,不经意的瞟了一眼照片,这一看不要紧——我惊呆了!
        那张照片拍的是女尸的胸口部分,已经高度**的尸体当然不可能引起我的X幻想,所以我注意到的并不是她的胸部,而是在她的脖子上系着一根绳子——绳子上,挂着一个我似曾相识的东西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1楼2013-03-01 0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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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就是香包!我差点惊叫起来,赶紧拿起那张照片仔细的看起来——这是一个和我丢失那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香包,虽然因为腐蚀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也残破成了几块,可香包的形状,以及上面那些教人看不懂的文字,我都是非常的熟悉……一番分辨下来,我确信这和我那个香包是一样的无疑。
          我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激动,尽量做出一副平静的表情,但心脏却不再受我的控制,扑通扑通的一通乱跳。
          又是一起诡异的事件和香包有关?我相信这绝不是巧合!看来我的判断没错,要想知道峰子和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得从香包这条线索入手。
          但若水和她表哥却并不知道香包的存在。除了爹娘,我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过——见他们还在忙着收拾散落一地的照片,我心知自己要再见着那尸体很是困难,这张照片或许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线索,于是我使了个心眼,悄悄的把那张照片藏到了床垫下的缝隙里。
          “狗子!你怎么了?怎么满头大汗的?”若水关切的声音响起,我这才发现地上已经被收拾了干净,而自己又愣了老半天。
          “没事儿!可能是这两天太累,身子有些虚了,在出虚汗!”我打着哈哈,把手中的其他照片交还给了她的堂哥。
          若水看出了我又在打哈哈,张嘴欲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恩!这两天你是累坏了,后续的工作交给我们吧!你就好好休息一下!那我走了,若水你好好陪陪人家!”说着,她的表哥就出了门,看他那样子近期估计是别想休息了。
          我把背靠着床沿坐下来,长出一口气,心想这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狗子!这边的事看来一时半会结不了,你接下来准备去哪?”若水也学我的样,坐到我对面的地上。
          “我?我准备我趟老家,看我姥爷!诺,就在这县城旁边的XX村……”我答道。
          “……反正我最近没事?要不……我和你一起去玩玩,也好散散心……”
          “……………………”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2楼2013-03-01 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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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一辆车龄至少在二十年以上的“渝州”牌客车正在沿着山路拼了老命的向上爬。而我——此时正在这因为发动机功率不足而发出声声闷响的车厢里,靠着木椅背,迷迷糊糊的打盹。
            为什么我断定这辆车的车龄至少在二十年以上呢——当我刚从村里搬到县城的时候,生平第一次看到的公交车就是这个车型和品牌。后来随着时光的推移,县里的其他公交车都换了几代,唯独跑咱村这条线的车,却是万年不变的维着这这个车型。大学时有一次回家看姥爷,坐在副驾驶和司机聊天才知道,咱村这条线人少路烂,县里觉得换车不划算,就干脆把其他路队淘汰的同型车都补充到了这条线路来发挥余热——要修车换什么零件,也都直接从报废车上拆。
            我还是狠心的拒绝了若水要和我一起回家玩的念头,毕竟我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寻找峰子死亡的线索,以及解开我那个香包的谜团;我担心带上个才认识不久的女孩子会不太方便——这让若水很是不满,她毕竟不知道我返乡的理由,只是单纯的认为我是回家探亲。不过这丫头生气起来可真撅,我委婉的拒绝她时她当时就翻了脸,直嚷着我不够朋友,然后就嘟着嘴,气呼呼的走了——连第二天早上我走的时候,她都没来送行;不过我却在背包里找着不知道哪里来的两百块钱,估计是这丫头偷偷放进去的,怕我脸皮薄,就没点破。
            进入老家的这条公路虽然不长,可是这不长的20多公里几乎都是盘山路,而且有不少的连续弯道,最窄的地方只比这公交车的车体宽上个两三拳。坐在车里,要是往外看,根本就看不着地上的路,只看得到车窗外就是几百米深的山崖,再加上车体随着道路的凹凸上下左右的来回颠簸,直教人心惊肉跳。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3楼2013-03-01 0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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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条路的地势险要,每年都有几辆车在这上路上出事故跌下山崖,所以沿途走过,经过一些险要的弯道时,大多都能看着道路旁的地面上摆着一些贡品和香烛、纸钱——这就代表着这儿出过事,家属来祭奠过。在山路上出事的各种车都有,但是还是以大车居多,特别是去山上采石场拉石料的货车,因为按趟算钱跑得野,又是白天黑夜的来回倒腾容易疲劳驾驶,再加上一般都是严重超载,准窄6吨的车型多半都装了20多吨,关键时刹车想踩都踩不住,所以自然事故就多了。
              这条道我是挺烦晚上走的,我第一次独自回老家是在大一那年寒假,坐的7点的收班车,冬天的太阳下得早,车刚爬到山顶天已经黑尽了。这晚上的山道可不比城里的公路,四周除了车灯一点亮光都没有,一路上我到处能看到森森的鬼火,要不就一些急刹车的声音——却看不到车;有次还看见路中间有个模糊的人影在那慢腾腾的溜达,可驾驶员却看不到——对着那人影就冲了过去,我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虽然知道压不着它),等我睁开眼睛时,向后面看去发现那人影不见了。待回过头,差点没把我吓死——我借着月光朦胧的看到,它溜达的地儿换到了车内的过道里。
              所以以后回老家,只要没有特殊情况,我一般都选择白天的班车,虽然一路上也能看到一些“上白班”的朋友,但毕竟比晚上可不是一个数量级上。
              好在今天回家的路上还算是顺利,没经过什么波折就顺利的回到村子。我是坐的上午9点那班车,加上走道,到村口时已经是是中午12点半,在车上一路摇晃下来,肚子已经是饿得不行了。乡下里一般不吃早饭,所以晌午就做得比城里早一些;我回家时并没有通知家里人,所以二舅家还有没有余饭这还真不好说,所以就准备随便找个小卖部这些将就着买点东西垫一下,不然一会儿到家真没吃的就搞得大家都尴尬了(乡下人做饭不比城里,材料其实都还是备着的,主要是生火麻烦——在乡下生活过的朋友应该深有体会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4楼2013-03-01 0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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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进了村才发现这基本上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由于地段偏远,交通不便,这些年咱们村但凡是有点本事的早就已经搬了出去,还能出点力气的年轻人也都出去打工了;村里就剩下些走不动的老头、老太太为他们的子女照看着年幼的孩子——还有几个没搬走的壮年人,也早就不种田地不打渔了,就守着政府发的那点儿低保过活。另外就是附近采石场的一些工人租住在这里,这属于咱村为数不多的迁入人口了。
                一路向老宅走过去,没看见几个熟人,倒是发现沿途好多宅子都荒了……前几年回的时候这些宅子都还住着人,没想着屋主没搬几年,这些年久失修的老宅子就塌的塌,垮的垮,没垮的屋里也野草遍布,教人不住的感叹时光不留情。
                村子不大,没几分钟就走到了家门口,也是几年没回来了,映入眼帘已经不是儿时那土坯房了——听娘说去年二舅把土坯房推了,在原址盖起了一个二层砖混小楼,为建这小楼还举了一些债,当时我娘就劝他说这不值,有这钱倒不如直接搬到离县城近些的镇上去,这样她闺女上学也可以方便些。可我二舅却是个念旧的人,咋说也不听,说我姥爷现在就认准了自己一定要死在活了一辈子的这块地,换到哪都得短了寿——二舅这人,虽说没有太大的本事,连老婆都看不住跟人给跑了,但他却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孝子,就冲这个!我觉得比什么本事都值当。
                来到门口,我却发现大门紧闭,叫门也没人搭理——除了不远处一条被铁链拴住的黄狗在冲我不停的叫唤。这我就纳闷了,姥爷得了老年痴呆后一直神志不清,加上脑梗赛导致半边身子不太灵光,据我所知,二舅一般出门都不会锁门,好让邻居有个照应,但今天却有反常的锁了门。
                难道是带姥爷出去遛弯了?我想可能是——家里没人自然就得锁门了。想到姥爷行动不便,我估计他们一会就会回来,所以就在门外的坝子上坐着玩起手机来。
                正无聊的玩着《疯狂的小鸟》,突然电话响起来,我一看,正是二舅的手机号——难道说村里有熟人见我回来给他打了电话?我赶忙接了起来。
                “喂!狗子!你在哪?”电话里二舅的声音显得很是焦急,我想估计是怕我回家后进不了门。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5楼2013-03-01 0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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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7 02: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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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在咱家门口呢!您别急,带着姥爷慢慢溜达吧,不用管我。”我赶紧让他宽心。
                  “你赶快到镇医院来,你姥爷脑梗赛复发,医生说快不行了!”二舅在电话里大声说。
                  “什么!姥爷快不行了!?在镇医院?”我闻言脑袋里“嗡”的一声巨响,一下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觉手不停的在发抖,连手机都握不住了。
                  “对!快来!现在在2楼急诊室抢救呢!你到了再说吧!”二舅没等我反应过来,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我握着已经没有声音发出的手机,孤零零站在坝子中间,两行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赶紧拿上行李,跌跌撞撞的就往镇医院飞奔而去。
                  我从小就是姥姥、姥爷给带大,都说是隔代亲,所以我对二老的感情可以说比父母还深一些。可惜姥姥走得早,没有享到我一天的福,我在读书时就想:等自己工作了一定要把姥爷照顾好;可还没等我书读完,姥爷就病了——现在终于工作了,我又想着自己出人头地后一定把姥爷照顾好;哪里知道,还没等我出人头地,又传来了姥爷病危的消息。
                  当我听到消息的瞬间,我才瞬间明白了一句老话——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些年因为忙于工作打拼而忽略了姥爷的愧疚在一瞬间填满了我的胸膛……孝心……不能等待啊。我发疯一样的向镇医院跑去,以至于到达后,从家到镇医院这十里地我是怎么跑过的,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镇医院是个连等级都排不上的末流医院,整个医院就一个三层小楼,所以找人倒也不难找。赶到二楼急诊室外,一抬头就发现二舅正蹲在门口,垂着头一口接一口的猛抽烟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6楼2013-03-01 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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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舅!这是怎么回事啊?”我顾不上打招呼客套了,赶紧冲上去问。
                    二舅见我到了,再也撑不住,一个大男人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哽咽着说:“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我去了趟地里后回来准备给你姥爷做早饭,进屋就发现他不对劲,脸也青了,嘴也歪了,吐不出一句整话来。我赶紧给背到医院,医生一看就说这个怕是撑不过去了——典型的中风。”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然后就送去抢救,进去前医生提醒我赶紧通知家里人,我才想到给你妈和你大舅打电话,你妈说她马上就赶回来,还告诉我你前几天就在往老家走了,所以我才给你打的电话。”
                    我听得心里一惊,差点没反手就给自己一个耳光,心里暗骂自己道:“你这个耸蛋!怕你妈个鸟蛋啊!为什么不昨天晚上回来!”
                    不过现在再怎么苦闷也是于事无补了,老人们常说“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卖”,之前的我体会不到,但今天我却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见事情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中,我也没了办法,脑袋里乱哄哄的什么事情都理不出头绪来,干脆也学了二舅的样,放下背包,往墙上一靠,重兜里摸出烟,一根接一根的闷头抽起来。
                    也不知道抽了多少,就听“砰”的一声,急诊室的门被打开,我和二舅赶忙站了起来,几个护士将姥爷推了出来,我们连忙迎上去,这时候,我才看到了自己已经两年多没见了姥爷。
                    他静静的躺在急救床上,半张的嘴斜着,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胸脯随着呼吸的节奏一上一下的起伏,本来就消瘦的脸不知道是因为年龄的增长还是病痛的折磨,比我上一次见他,似乎又消瘦了几分——看到姥爷这个样子, 我根本就没办法把他和我儿时眼中那个伟岸的身影联系起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7楼2013-03-01 0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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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属呢?你们是家属吗?”这时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医生操着本地口音从急症室里走了出来,冲我们问道。
                      “对!对!我们是病人家属!”我和二舅赶紧答道。
                      “病人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听到这句话,我终于松了口起,但是随着医生的一句“但是”,我的心又绷了起来。
                      “但是,病人年纪太大,这次的中风又属于复发,我建议你们不要太乐观,要随时做好心理准备。”医生顿了顿又说。“本来他这个病情在大医院应该进重症监护室了,但是……你们也是清楚我们这镇医院的条件的,ICU这里是肯定没有,不过病人现在这个情况必须要住院治疗,上检测仪,随时观察。”
                      这还能有什么说的,赶紧住院吧!我和二舅连忙点头称是,医生接着说:“那你们来个人跟我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先大概准备个一千块吧。”听到这句话,我们俩糗了,之前只顾着干着急,完全没想起来钱的事儿。我身上的钱就剩若水偷偷塞给我的那两百块,虽说是带了卡,但在这个连县城都没银联提款机的地方难道还能指望这镇上有?二舅就更不用指望了,他自己拉下的一屁股债都还没还清呢,哪里能有什么钱啊。
                      我和二舅两人合计了一下,一共凑了400多块钱出来,给医生好说歹说,他才同意我们先交400,剩下的钱明天早上交齐。于是赶紧去交了费,护士这才把姥爷移到病房,将吊瓶给挂上后,嘱咐了一句:“24小时留人”就出了门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8楼2013-03-01 0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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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一切搞完已经到了晚上,我和二舅俩人守在姥爷的病床前,睁着哭红的眼睛大眼瞪着小眼,都一时语塞。毕竟这姥爷的病来的没有一点预兆,我们俩都没有心理准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对方。两人缓了好一阵子,二舅在给我买来面包草草吃了后,说他得回趟村里,看能不能凑到还欠着那600块,让我守着姥爷输液,他凑着钱就回来,然后就赶紧走了。
                        要说这医院也是我打小就绕道走的地方——碰着不干净东西的几率仅此于殡仪馆。但现在是至亲住院,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一下午过来,碰着的东西还真不少,但是心里烦乱的我根本就顾不上害怕不害怕了,权当作自己的幻觉吧。
                        晚上12点多钟,姥爷一天的液体终于输完。这小医院住院的人不太多,床位基本上都是空着的,但家属却不能去睡——陪护床是要费用,在钱没确定能不能解决之前,我可不敢去睡那抢钱的玩意——好吧!我承认,其实主要的原因还是床上那个白雾形状的人形让我看着都渗得慌,还别说去和它一起睡了。于是我坐在凳子上守在姥爷的床边,尽量忽视旁边的那些玩意,顺便祈祷这漫长的一夜赶快过去,而且我潜意识里总觉得今晚过去,姥爷就能好起来。
                        等到后半夜,我再也支持不住了,两个眼皮像灌了铅似的,不住的往下掉,想着要不趴在床上小咪一会吧……没想这一咪,我就睡死了过去。
                        “狗子!起来了!”“狗子!”我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叫我名字,心说多半是二舅回来了,也没睁眼,就喃喃的说:“二舅你让我再咪一会儿就起来……”
                        刚一准备再睡,我突然意识到那个声音虽然熟悉,但却不像二舅的声音,倒像是……
                        我赶紧睁眼坐起身子,一看,高兴得我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姥爷醒过来了,正微笑着叫我的名字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9楼2013-03-01 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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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姥爷半躺半坐的靠在床头,慈祥的看着我。见我醒了,又不紧不慢的笑着问:“吵着你啦?回家坐挺久车了,累坏了吧?”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一笑,将头低了下来——在姥爷面前,我永远像个小孩子。
                          可还没等我挠头的手放下来,一个念头就猛的从我脑海里闪过——姥爷老年痴呆了好多年了,可他刚刚说的话逻辑正常,吐词清楚,一点也不像一个老年痴呆患者的感觉,难不成这次中风竟然负负得正了?不可能!那……。我忙抬起头向姥爷看过去,这一看,却让我呆在了床头。
                          ——半坐着正冲我笑的姥爷的身子呈现着略微的半透明状态,若是仔细看,会发现在他的身下,一个鼻孔里擦着氧气管,身上贴着各种管线的姥爷仍旧静静的躺在床上。
                          见惯了那玩意儿的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马上鼻子就跟着就酸了起来,但是心里的一丝幻想让我依旧将一个询问的眼神,投向了仍旧保持着微笑的姥爷,姥爷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样,缓缓的冲我点点头——这下子我的眼泪再也把持不住,终于夺眶而出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0楼2013-03-01 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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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姥爷见我哭了出来,长叹一口气,说:“打小就知道你能看到不干净的东西,到处在想着方儿帮你弄——却不想临了自己要上路了,还出来吓唬你。”我呜咽着说:“姥爷,我不怕……”。你要说真不怕吗?其实刚才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时,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待稍微仔细一想就觉着——不管他现在是人是鬼,毕竟是把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姥爷,我的至亲,所以也就不怕了,倒是悲伤的情绪填满了胸膛。
                            姥爷冲我一摆手,将我的话头打断,接着说:“这次我是真要走了,你们也不要太过难过,我这些年一身的病,脑袋也糊里糊涂的……现在倒好,什么病都没了,脑袋也从没像今天这么清醒过。”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昨天早上我就看见你姥姥来候着我了,我心说还没见着你和你娘,走得不放心啊,这才撑了下来,现在好了,看着你了,我也就放心了。”
                            我赶紧哭着说:“那我娘和大舅还在路上呢!要不?您……再等等他们吧!”。姥爷微微一笑,叹口气说:“等不了了……有些事情也不全由得我啊。”然后他伸出手想像小时候那样摸我的头,却不想手却一下子从我头穿了过去,我只觉得一阵风从额头吹到了后脑,却感觉不到疼。再一看,姥爷正举看着刚才准备摸我头那只手笑着说:“这第一天做鬼,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我今年八十四了,人常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所以……我也得走了。”听着姥爷说自己要走,我的心里又是一阵酸,刚准备停的眼泪又要大粒的掉下来。“莫哭!莫哭!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哪里有随便哭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嘛……再说了,我这是喜丧,不兴哭的。”姥爷见我要哭,准备用衣襟来给我擦眼泪——这是他在我小时候哭鼻子时养成的习惯动作,没想到我人都二十多了,他还是记得;可手到半途,他似乎是想起现在已经接触不到我的身体,于是才硬生生的将手停了下来,叹了口气,接着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1楼2013-03-01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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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7 02: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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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二舅,这些年我没少磨他,现在我走了,他反倒能轻松一些……告诉他,让他赶紧给自己找个媳妇吧!你们也帮衬着他一点,这三十多岁的人了没伴怎么行。”我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着了,会转达给家人。
                              “恩,那感情好,我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正说着,姥爷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起来。我一见这情形,知道是姥爷要走,条件反射的要去抓他的手,没想这一抓却抓了个空……病床上已经是空空如也,这时我才突然想到香包的事情一直没问,连忙急声问道:“姥爷!那香包是哪来的?”
                              “照顾好家人……”只剩下空空的房间里依旧飘荡着姥爷最后的声音,可是他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姥爷走的时候是在早上的6点钟,就像他说的,他等不及见我娘最后一面了。之前我和姥爷的对话发生在我的梦里,可我知道,那绝对不是梦那么简单——我醒后发现自己自己依旧趴在姥爷的床边,没过多会姥爷就不行了,监控仪警报大作。医生赶紧过来抢救——我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其实我知道,那已经没有用了,姥爷——已经走了。
                              幸好二舅赶到医院时姥爷还在抢救,也算是见到了他老人家最后一面。而我爹娘和大舅赶到时却已经是上午10点多钟了,此时姥爷的遗体已经被二舅用人力车拉回了家里。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2楼2013-03-01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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