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桂小太郎是一个只要认定一件事，就会非常专注认真做到底的人。所以假发子最近在舞台上频频走神的表现，已经到了连西乡都忍不住加入上班前后人妖小姐们的八卦茶话会中去了，虽然假发子的反常表现让店里的营业额不降反升，但是好奇心是任谁都有的。只可惜西乡在茶话会并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当然，作为当事人的桂小太郎并没感觉自己有什么反常的，只是总觉得有些恍惚，眼前似乎总有两股烟雾纠结在一起，让他无法更好的集中精力去做事情。而且夜里睡觉时，梦中总被那两股烟雾带至高处，然后忽然有一阵大风吹来，他就急速往下落，然后落地的那一瞬惊醒了。睡不好，就更没精力去很好的应对别的事情了。如此，而已。倒是店里的同事最近总是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这件事让他觉得很纳闷，好像自己得了什么绝症似的。他依然是该成为假发子的时候好好的当假发子，该处理攘夷问题的时候是志士们景仰的党首，肚子饿了该吃荞麦面的时候好好的享受荞麦面的滋味……
说起荞麦面，好像在北斗心轩那次之后，直到现在都没碰见过了。有时完全不伪装大摇大摆的走上街，竟然连个真选组的小队员都见不到。又一件反常的事！不过，会想起他自己果真是该被忧心忡忡的关注了么？桂默默的在心里总结最近发生的怪事，左手将扇子向上一抛，转个身，手在腰后稳稳地接住翻转落下的扇子，身子再一转，摆出个优美的结束姿势，一曲终了。假发子谢了礼就退回后台去了，完全没注意看台下的客人里，多了个江户名气响亮的人物。
这位客人虽然假发子没注意到，但是西乡却不得不多加留意。这人虽说换了便服与常人无异，可对于西乡来说，他却是个就算被扔在人海也无法忽略的存在。这不关乎服饰的问题，仅仅是武士的直觉。虽然饮食习惯怪异得让人想吐槽，但一定程度上他可比他们组那个扛炮的小鬼要危险。
而且刚才鄂美告诉他，那位客人一进门就点了假发子，说是假发子的表演完了再请过去。这下可好，假发子的危险客人名单这下变成三个了，他真是请了个麻烦人物回来。不如趁这个空隙把假发子支走吧，这么想着，西乡推开了假发子休息室的门。
“假发子，今天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桂不解的问：“今天客人似乎挺多的，走了没关系吗？”
“没关系，今天的客人鄂美她们能应付。”
“那我就先告辞了。”桂没有推辞，他今天不管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无法集中精力，正想着要不要跟西乡告个假呢，没想到反而是西乡先开口了。
“好的，路上小心！”西乡同假发子一起走到店后门，临分别觉得还是该叮嘱一下，不然这副神游的状态估计碰到真选组都会忘了跑吧。“假发子，你最近的状态都很低迷，是因为晚上没休息好吗？平时出门可要小心别碰上什么危险人物。”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好休息。”目送桂走远之后，西乡返回店里。招来鄂美，让他对土方说假发子今天身体不适已经提早回去了。
还在自斟自饮的土方，听到鄂美抱歉的对他说明情况之后，一仰脖喝干杯中的酒，就结账走人了。
走出人妖俱乐部，还悻悻地想，难得今天休息，想见的人也才得远远的看了几眼。习武之人一般不易生病，一旦病起来就会很厉害。希望他只是不想见我找的借口，逃跑小太郎嘛。说起来也真没什么交情，还能特意找个借口来推辞也算是不错了吧！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漫无目的的晃荡在歌舞伎町的光华流转之下。
桂回到家，吃过至爱荞麦面，还是觉得心里闷得慌，那两股烟一直缠着他绕啊绕的，绕得他头晕。正好没卸载，就出门去散散步吧，反正在家里也是一个人呆着。
春末的夜里还是有些凉的。桂被室外湿润的冷风一激，胸中觉得舒畅了些，可还隐隐的有点什么莫名的期盼在不依不饶的挠着自己的心。
桂也很想自己到底在期盼着什么，在不安着什么，于是他就定定的望向江户川倒映了各家灯火的睡眠，一手搭着栏杆，发起呆来。

这副画面应该是很美的，美得土方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就要被窒息住了。还以为今天无缘见到了，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土方就那样安静的站在街的那边，安静的看着桥上那人，才刚点上吸了几口的烟已经遗忘在指间。直到桥上的人结束神游回到现实的那一刻。
桂感受到一缕目光从街对面飘过来，转过去，看到一张线条分明的脸。心脏顿时狂跳了一下，人也立即清醒了过来。不管刚才想的是多麽心烦气躁的事情，总之现在都烟消云散了。
土方扔掉了那截冷掉的烟蒂，三两步就横跨过街，往桂身边走来。两岸的灯火已疏，天上的星光却越发密集，天上一条河，地上一条河，他们就这样立在两条河的中间，看着对方。
“好久不见。”桂先开口。
“好久不见。其实我今天有去你们店，不过你早退了。”
“所以税金小偷拿了钱不做正事么？”桂一脸调侃神情，可惜光线暗，看不真切。
土方无所谓的耸耸肩，说：“我可是去干正经事的。”
“吃喝玩乐是正经事？”
“不！是调查你这个危险分子是正经事。”
“看来失败了呀。”
“没失败啊，现在不是又见上了么，桂。”
“不是桂，是假发子。”
“假发子不也是桂么，何必总在纠结这个名称问题呢。”
“我喜欢！”
“桂。”淡淡地喊了一声。
“不是桂是假发子。”淡淡地回了一句
“桂。”又淡淡地喊了一声。
“不是桂是假发子。”略提音量的回了一句。
“桂。”又淡淡地喊了一声，故意挑衅似的。
“都说了不是桂是假发子。”这次桂的语气有了死微愠。
于是土方没再继续，两人之间的沉默像河水般淌过。
“好吧。假发子。”
桂没答话，只瞟了土方一眼。
“听你们店里同事说你身体不适，现在那么晚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那我先告辞了。再见。”说完头也不回的径直走开了，语气听起来似乎还在生气。
“桂，呃，不是。假发子！”
桂停下脚步回头：“还有什么事嘛税金小偷？”
“一起走一段吧？”
桂没有回答，只是把头扭了回去，脚下也没有要动的意思，土方见状，识趣的跟了上去，两人并排的沿着河边往回走。安静的星空衬着两个安静的人安静的走着，这样的春夜倒也有一番情趣。
走了一小段路后，桂突然开口说话：“我没事。”
“咦？”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的三个字让土方很是不在状态。
“我说，”桂稳了稳语调和情绪，“我没事，只是最近精神有点在状况外面而已，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谢谢关心了。”
“哦，没事就好。”土方尴尬的挠挠头，没想到是在说这个。
“是不是在想说我笨，反射弧也够长的。”
“没有没有，只是一时没想到你是说这个，隔了……”土方急忙解释，可是桂没打算给机会，打断了他的话。
“哼，我就知道！”桂斜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他们几个以前也经常这么说我来着，倒也没见他们自己就多聪明了。一个会开飞船居然不认路，一个整体装成只野兽满世界滚，一个没糖吃就是废材一只。那么聪明这么不想想办法治下自己的绝症。”
土方是从来没到过桂会一口气说那么多话，现在正目瞪口呆的望着他，连这么一个收集攘夷情报的时机都放过了。
桂斜睨了眼旁边呆掉的人，心情大好的调侃：“喂！你傻掉了吗？是的话说点真选组的机密情报来听听！”
“咳。这么可能。”土方别过脸掩饰刚才的窘态，心里想的却是桂的声音真好听的。
“又想什么呢。”
“在想你的声音还蛮好听的。”土方挺感激现在夜色浓厚，可以让他掩饰自己的窘态。
“又不是没和你说过话。”
听了这句话后土方更应该感激这夜色了，因为如果让他看见桂此刻脸上嗔怪的神色，不用村麻纱他就可以华丽变身宅十四了。桂见他没接话，便也不开口了，两人又趟起了那条沉默的河。

趁着这停火的间隙，桂想起了高杉，没由来的想起。想起他们在私塾的快乐时光，想起那段血雨腥风，想起高杉曾经醉眼朦胧的对着他喊出的那句，“松阳”。虽然还记得那时心被狠狠拧着扯着碎了一地的痛，但如今回想起来却一点都不疼了，云淡风轻得仿佛另一个人的故事。他桂小太郎不是谁的替代品，即便是松阳老师，他也是不愿意的。以壮士断腕的决心疏离他，从此晋助成了高杉。那块伤口一直拖拖拉拉了这么些年，如今终于痊愈。缭绕在心头的一股烟不见了，另一股却渐渐地清晰起来，清晰得一阵烟味已经飘了过来。
桂转头过去的时候土方正好收起他的美乃滋打火机，心满意足的吐出一口烟雾，桂只能看得清烟燃烧时忽闪的红点。伸手过去抽走了那支烟然后放嘴里大口一吸，立马呛得弯下腰猛咳。这风云变幻快得让土方措手不及，只好紧张的一手扶着桂的肩膀一手拍背给他顺气，还急得不停的问没事吧没事吧，害得桂只好又点头又摆手的，差点一口气没顺回来就要背过去了。终于喘息定了站直大口呼着气，抬手要去擦刚才呛出的眼泪，却被借着点微光看到他眼角闪烁的土方手一伸拇指一滑两下给他抹了，完了还蹙着眉来了句：“不会抽就别好奇了，看把你给呛的。”
桂闻言一瞪目，手用力一伸把烟还给土方。土方拿回那支燃了一半的香烟后，桂就扭过头不理他了，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土方吐出一口烟雾跟上他，试探的说：“生气啦？”
“没。有什么好生气的。”是啊，有什么好生气的，自己这气呼呼的是在干嘛，可是听见旁边的噗的一声想笑又没忍住，又更生气了。
“我说，没生气的话就笑一个。”
“不会笑。”
“那你是怎么当上头牌的。”
“现在面瘫流行你不懂么。”
“原来你也是面瘫教的呀！很高兴认识你啊。我是土方十四郎。”
“桂小太郎。”拍掉土方伸过来的手就当是象征性的握手了。
“那我现在是该叫你桂还是假发子？”
“随便。”
“那我就喊你桂了可不准反驳啊！”
“嗯。”
“桂。”
“嗯。”
“桂。”
“干嘛！有事就说没事别乱叫。”
“饿了，去吃关东煮吧。”
“我不饿。”
“顺便再喝点酒，今晚没尽兴。”
桂没有说话，土方就当他默认了，直接抄起对方的手开始加快脚步。
“我知道一家小店关东煮和酒都很不错。”
“你今晚到底是来调查我的还是找个借口来喝酒的呀？”
“当然是调查你啊，酒后吐真言嘛。”
“哼！就怕我什么都还没说你自己就先把底都交待完了。”
所以，当土方在屯所自己的房间里被明亮的阳光照醒后，宿醉得难受的他完全想不起自己和桂后来转移到草坪上继续海喝，喝高了之后他是怎样醉眼朦胧又无比深情的对着桂说：“我喜欢你，桂小太郎。”也忘了他是怎样在满天星辉下吻了他，怎样勾着他的脖子抵着他的额头告诉他自己心口的位置总会放着他的通缉令，坏了就换一张，想了就掏出来看一看。然后就靠在他的颈窝上睡着了。
土方只是感觉除了宿醉头疼得厉害外，这一晚睡得很惬意。所以他更想不到，在江户城的某一间房间里，有个人因为他酒后那些话辗转反侧到他起来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去。梦里，梦见自己被一团青色的烟雾又安稳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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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被我写崩了。。。大家轻拍吧。。。

（二）
这段时间真选组的工作相当繁重，说到底也只是土方的工作繁重而已——除了每天例行的巡逻任务，还有一大堆的文件等着让他焦头烂额。其实土方身为副长，到不是非得像那些小队员一般每天出去巡逻不可，因为那堆文件相对更重要，而且全组人也只有土方能耐得下心做。不过人总归会有点小私心的，每天的巡逻土方都是抱着某种期待出去的，可惜最近这种期待无一例外的都落空了。
说不郁闷是假的。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想着如果能在街上凑齐看到某个人，自己就算被如山的文件也会开心起来的。可是现在巡了几个星期的街了，愣是连个背影都没捞着。于是贡献给街角自动贩售机的烟钱更多了。
等待硬币落下去二香烟掉出来的短暂间隙，土方想起了北斗心轩的荞麦面，他发现自己竟然期待中午干脆来碗荞麦面，可现在明明才开始早上的巡逻不久的呀！他是明白自己的心意的，很久之前就想通了，不过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藏好。他们之间算得上敌人，两人之间隔着的仿佛宏大的怒涛激流，一旦决堤，谁能想得到会怎么样呢。虽然一直都对自己的控制力很有信心，可是这种打开了潘多拉之盒的不安又是为什么？
从贩售机里拿出香烟的那刻，余光似乎瞥见一袭熟悉的衣角，身体条件反射的就追过去了。可是当追到暗巷的巷口，却一个人影也没有见到，又是这样！土方觉得那一定是桂，不死心的瞪着巷子，好像瞪出了洞就能有个人从洞中走出来一样。站了好一会，估计也觉得逃跑小太郎真的是名不虚传果然跑得很快吧，无奈的叼起一根烟，转身走开了。想不明白这是为何呢，自己又不打算抓他。
土方走远后，巷子一个暗角里闪出一个人，颀长身形黑色长发，蓝色和服外罩了件白色外套，对着巷口叹了口气便匆忙离开，怕刚才的人会重新出现在那里。晚上不去西乡殿那儿了，还是回家煮碗荞麦面定定心神吧，幸好伊丽莎白回家探亲去了，不然又得让他担心了呢。
近期攘夷没有大动作，所以难得闲适。桂想着，不如趁现在好好放松心情吧，再执着的人，整日紧绷着久了也是会累的。记起前几年在山里无意间看见的那几株樱花树，这几日也开了吧，明天就去赏花好了。果然荞麦面就是有魔力的，温温热热的填满了胃，心也不再慌了，虽然某种隐秘的情愫还在。算了，这是病，好不了那么快的。
这个地方不是赏樱的绝佳之地，不过也不坏，清净，没人打扰。桂特意带了茶和点心来，在树下铺开的布上摆好，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小啜一口，抬起头看一树繁花。
想来自己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为何会在面对某些事情的时候不断退缩？一阵风吹来，樱花纷纷扬扬洒下来，落了桂一肩头，杯里也漂了片薄薄的花瓣，在水面上打着转，桂怔怔的看着看着，思维就被带回了一个无厘头的过去。
那时也是赏樱，自己找了架山寨高达意图吧真选组一网打尽，把一场好好的赏樱大会搞得乱七八糟，最后还因为要救某个人，银时差点把自己给砍了。因为他，银时差点把自己给砍了……银时，他……这个想法把自己给吓了一跳，特别是想到之后那个吐血的爆炸头，桂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怨恨银时，一股酸酸的味道弥漫开来，盖过了杯中清茶的微苦。可是他们确实是有更多的交集啊，比起和自己。仅有的两次相处，怎么能够比得起呢。虽然他说过那样的话，可是酒后，又有多少可信？保不齐又是一次恶作剧。
看着满眼的粉嫩，赞叹道：“这里真美啊！不如在搭个小房子住到这里好了。”好累！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日渐西沉，桂没想到自己就这样睡过去了起身拍了拍落满身的樱花，收拾好东西就往回走了。明晚要去西乡殿那里了吧，忙起来也好，不会想那么多杂事。
可现实总不会让人安生，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你。西乡妈妈又头疼了，虽然这是个能创收的人物，可假发子现在没心情应付眼前这个长相漂亮的中二病。

（三）
桂有时候真的不想承认自己那个逃跑小太郎的称号，因为那样显得很软弱，可这次他不得不承认，在面对土方十四郎时，自己的第一反应就是只想逃。
感觉有太多未知的因素，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迈开步伐往前，他只能紧紧抓住现状，甚至往后退都不能，已经陷入这片沼泽，他没有退路了。其实如果是两个人一起沦陷，倒也无惧了，只是他怎么能确定呢？酒后吐真言，酒后也可以吐戏言啊！
心乱如麻，真想找个人打一架。于是常年冷清的万事屋里多了一个面无表情的客人。
“银时，陪我打一架吧。算是委托。”
“喂，我说假发你的脑子里面填的都是假发吧？绝对是吧！银桑我可是良民哦，那些打架什么的银桑可是不会做的哦，如果你实在是闲得慌拜托出门右转去找那些流氓**啊他们绝对不会介意把你打个半死的！”银时说得很无所谓，但是眼睛却一直看着桂，对于这个好友，他还是相当的担心的，桂今天的表现太奇怪了。
虽然桂听到流氓**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有波动的，银时也从他的眼底的瞬息变幻中看到了情绪的变换，只是桂不说，他也无法确定那是什么，“假发，跟银桑说实话。”
桂抬起一双懵懂的眼睛直直看着银时：“不是假发是桂。说什么实话？”
“你到底来找银桑我是干什么的？”银时一字一顿的说着像是要把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的敲进那个天然呆的脑袋里。
“打架。”
银时很认真的盯着他看，在确定了那认真的是如他自己所说的来找他打架后，又恢复了往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但是既然能靠跟银桑打一架解决的，那也不是什么大事了。”边说边站起来拉着桂的手把人拖到窗边，打开窗子，“好走不送，银桑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说完便走回沙发躺下，拿起了Jump津津有味的看着了。目光却从缝隙瞟到，桂回头对着他叹了口气，轻轻喃了句：“银时，我改天再来看你。”
桂走远后，银时方向那本装模作样的Jump，扭头看着桌子上那盒精美的点心，无力的叹息，他确是不知道桂到底遇上什么事情了，但应该事不关高杉，也不是攘夷活动的问题，如果说是那个天然呆自己的私人问题，那也只能靠他自己解决了。
其实桂也知道去找银时多半是没用的，银时不是那种只要有钱什么活都无所谓的人。不过那边碰了壁，也不知道还能去找谁了。回到自己的住处，木然的脱下外套，叠齐放好，走进卫生间打开龙头，掬起一捧冷水洗脸，想清醒清醒，可当手指碰到双唇的时候，沉沦得却更深了。他想到了那个带着烟味和醉意的吻，额头相抵时的平和坚定，想到了那几句醉语，心脏咚咚的敲击着胸膛，就和那晚一样，虽然此时并没有那个人在身旁。
强烈的心跳声唤回了桂的注意力，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或者是已经死了。这个想法吓了他一跳，也给了他坦然面对的勇气：与其这样退退缩缩，还不如直击问题，无论输赢，自己都可以选择一条路坚定的走下去，而不是像这段时间以来的彷徨无措。
琥珀色的眼眸恢复了神采，桂伸手关上了龙头，拿来毛巾擦干了脸和手，走回客厅，翻出纸笔，给土方写了一封信。说了时间和地点，还特意强调要带上心和刀，落了款，将信折好装入信封，揣进怀中，出门直奔真选组而去。
真选组大部分人都巡逻去了，屯所里的人很少，桂轻车熟路的潜到土方的房内，把信放好就悄悄的离开了。
土方看到信之后，一直惶惑不安。他不明白桂约他相见的用意，害怕对方是要他别再纠缠，那带上心和刀又是为何呢？不过，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了，到了后天一切都会明了的。
虽说过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再想，可这两天土方在擦拭爱刀时总会不自觉的晃神。好不容易捱到约定的日子，土方早早的赶赴约定地点，却看见桂已经等在那儿了，站在一片树荫之下，手搭在腰间握着刀，头低下眼睛看着刀柄出神。土方感觉自己往前行进得异常艰难，像是奔赴一场毁灭似的。
I

桂感觉到有人走向自己，抬起头看到果然是那个让自己纠结了许久的人，心中立起波澜。他今天是要确定那番醉话，到底是真言还是戏语，顺便再出出闷气。桂是一个执着的人，决定了要做一件事就是一定要做的，包括没必要的打架，所以等土方走近的时候桂就开始转身往前走。穿过层层树隙，眼前豁然现出一片空地，立着几株樱花树，美丽的淡粉色已几乎消散在一片嫩绿之中了，不过还是能想见樱花盛放时是极美的景致，要是再能与所爱之人一起赏樱，便可算人生乐事一件了。
桂走到这儿就停下了，转过身看着出神的土方。阳光透过树叶，把点点光斑洒在他俩身上，一阵微风吹来，桂的黑发与刀顺风而起，刀尖直指土方的咽喉。
浓烈的杀气和破空之声惊醒了土方，后退一步就势拔出佩刀一架，挡住了桂的攻击。
“你这是做什么？”土方吼了出来，最近的桂太莫名其妙了。莫名其妙的逃跑、莫名其妙的信、莫名其妙的攻击，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惹来这样的事情。有时候都怀疑原来的桂是不是被扔到异次元了，眼前的这个是从别的次元里跑来的。
“打赢了我回到你一个问题，我打赢了你就你来回答我一个问题。”桂说着话，手里的刀也一刻不停的进攻着，“认真打，战场上可没有仁慈。”
土方听到桂那么说，明白了带刀的用意，也知道想喊停问清楚缘由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收拾起情绪认认真真的投入这场打斗中。桂虽说剑术比银时差些，可他们毕竟是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人，都不是好易于的。若不是桂的进攻招招狠厉，他差点就忘记了眼前这位面容清秀的男子可是从那场残酷战争中走过来的。
土方又挡下桂的一记劈砍，手腕顺势一转，刀刃就向着对方削去。桂收刀回身前一挑，借力腾至土方身侧，就下落之力举刀往土方又是一记砍杀，那边一个转身硬格开强势的攻击立刻又回刀刺了过来，桂微侧身手中的刀贴上那道寒光顺着趋势往前一带，然后刀一横就往对方腹部划去。土方见势收了刀势往回划了一圈刀尖朝下一格一撤，腕又一用力刃尖由下往上攻来。桂向着反方向跳开，脚还没落地土方的刀已跟到，险险地挡住这次攻击，刀又转变了目的往桂的双脚砍去。桂只能再往后退，身子却向前微倾手上用力照肩头劈下。土方把刀往上抬至肩，就着向对方逼近的动势一个大开阖猛力击中劈向自己的刀后，不改向直取对方面门。手中的刀被震开来不及回护，桂只好把腰往下一沉，躲开这凌厉的攻击，黑发却还是被削断了几簇。
两人你来我往，寒光翻飞，刀刃碰击声中渐渐听闻粗重的喘息，可两人的速度丝毫不见减慢，反而是攻击的角度却越来越刁钻。好像对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恨不能让对方立刻血溅当场。
可这时土方一个不慎露出些许破绽，被桂捉住了机会，刀直往脖子上刺去，却在刀尖碰着土方的皮肤时便煞住了攻势。
“我赢了。”桂一字三喘气的说着话，刀却稳稳当当的架在土方脖子上。
“你要问什么？”土方把刀插在地上撑着身体，脸上淌着汗都懒得去擦了。
“如果你现在就要死了，有没有什么话是最想对我说的？”桂最想知道的不过就是那晚的话有几层是真心，正因为如此，才更加的害怕和不安，“想清楚，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土方没想到桂会是问这样的问题，还以为会是什么真选组的机密之类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不止因为方才的打斗，还有心底那隐藏的悸动。最想对他说的无非就是那三个字，可是该说么，就算要说，这被刀架在脖子上的表白算怎么回事。抬起手，伸出两根手指想要拨开脖子上的刀，可是刀纹丝不动，知道桂是不打算拿开的了。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就那样说出来，或者说些别的，可是如果现在真的要死了，那他就再没机会对他说了，死也会不甘心的吧。
做好了决定，土方深吸一口气：“我爱你。”还是说出来了，如果讨厌就杀了我吧，此刻就算是死了也比被厌恶的活着要好吧，空荡荡的窄巷又浮现出了脑海。从来没敢奢求过对方也会怀有同自己一样的心情，所以当他看着桂因为打斗而蒙着红晕的脸渐渐笑起来，喘着气说“我也是”的时候，土方以为自己也被扔进异次元了，整个人呆在当场。
I

桂收起刀，看着土方呆掉的表情，心想鬼之副长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嘛。多日来的烦闷一扫而光，运动果然有益身心健康。土方此时绝对没想到，日后当他收到只有“带刀”这两个字，连落款都没有的信的时候，是怎样一种郁闷的心情。
土方松开刀柄，颤巍巍地向桂靠近。“你刚才说了什么？”注视着那张红透的脸写满笑意，嘴唇还在一开一阖的呼吸，怎么会这么美？
“我说‘我也是’。”
“这不是在做梦？”梦里到是有过类似的场景的。
“幸好不是。”幸好这不是梦。
风吹来，摇起一世界的光华流转，两人静静矗立于樱花树下，任他衣袂翻飞。
土方此时算是明白带上心和刀的意思了，他激动的一步上前握住桂的手，说：“那你以后都别想再逃了！”
“嗯，不逃了。”桂带着笑认真的点头。
“那你之前为什么要躲开我？”害他为此还难过了许久，委屈啊！
桂想，我怎么可能把我因为不敢面对而纠结了那么久的心路历程说出来呢，你太天真了，还是转移话题吧：“你是打算今晚在这过夜么？”太阳西移了，一切都开始被上淡淡的金色。
其实有美人相伴倒也无所谓的，不过想起屯所里那群人……算了，一定还会有机会的。“回去吧。”拉着桂的手就往回走。走了一段路，想起了什么，说道：“明年我们来这里赏樱吧？”赏夜樱，再来点酒，就完美了。
“好呀。这的花开得很美。”看来建小屋的事要开始了，这样到明年就能成了吧。
“桂。”
“嗯？”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土方还没有忘记刚才被转移掉的话题。
可是桂是打定了主意不说的，所以：“来赏樱你还有什么想法？不过说起来你们真选组每年都会有赏樱大会啊！“
“不冲突。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桂掰开他的手，笑着说：“那是哪个？”
土方望着那诡异的笑容摇了摇头，反正以后会有机会的，再说吧。
回到城里后，桂因为晚上还要去西乡那儿打工便先走了，现在留下土方一个人在城里闲逛着。桂虽然不想他去店里，不过在店外边等总行了吧。他可是名危险分子啊，不蹲点守候怎么行？
这么想着，土方就觉得今夜的星空似乎特别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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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的这段其实在回家的车上就已经写好了，因为种种苦逼的原因直到现在才能发上来~希望大家在新年的时候看到能觉得甜！【不过表白完了居然连个Kiss都木有是肿么回事。。。
新年快乐哈~为了应景，加了一小段番外~！

番外（一）——荞麦面的记忆
这是桂和他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新年，和心爱的人一起经历新年的钟声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土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所以他在屯所的众人都开始迷糊之后悄悄溜走了，默默潜行到爱人的住所，从那扇透出黄色暖光的窗户翻进了屋子。
长发的爱人正在煮他自己最爱的荞麦面。
土方很想说，新年这样美好的时刻难道我们不应该吃些更好的食物么，然后对着微冷的夜风举杯共饮？
桂听到他来了，不一会儿后背就传来了令人安心的温度，腰被温柔的环着，头撒娇似的轻靠在自己的肩上，耳边是他呼出的温热。桂笑了，扭头却对上土方皱起了眉头的脸。
“怎么了？”
土方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锅里的荞麦面。
桂拍拍他放在腰间的手，说道：“出去坐着吧，一会儿就好了。”
土方闻言，讪讪的走了出去，在被炉边上坐好。不一会桂就端着两碗荞麦面出来了。
比起桂看到荞麦面的兴奋劲儿，土方更多的是一脸想哭的表情。桂挑起面，美滋滋的吃了起来，心满意足的吃饱后叹道：“我煮的荞麦面果然很好吃啊！”然后手撑在身后，抬起头望着天花板，说“十四，你知道吗，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吃荞麦面？”说完扭头看着土方，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容。
土方摇摇头，荞麦面确实味道不错，可也经不住一日三餐的吃啊！
“小时候在家里，我好像是不存在的，即使生了病，也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丝一毫温柔的照顾。所以我很怕生病，那会让我更难过。即使后边到了私塾，也还是如此。可是，人怎么可能不生病呢，特别是那么小的孩子。”
桂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
“那一次病得好厉害，烧得我整个人都要被烤干了似的。可是模模糊糊里总有一双手，温柔的探测我额头的温度，细心的给我更换毛巾，扶我起来喝水、吃药。第二天下午我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疲惫不堪的松阳老师很温柔的问我，饿了吧。你知道老师给我煮的是什么吗？”
“荞麦面？”土方挪到桂的身旁，抱住他。
桂舒服的靠近土方的怀里，点了点头，继而抬起头来看着他。土方看到他眼里满满的孩子气。
“十四，那一刻我终于觉得自己活了。”
面对桂难得的脆弱，土方第一次感到自己不忍看到桂纯净无垢的眼神，他不愿那样的眼眸里隐藏了哀伤。
桂撑起身子转身面对着土方，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然后告诉他：“十四，你比荞麦面重要。”
新年的钟声响起时，还有什么比抱紧恋人，与他一起度过有对方存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更重要的事情了呢？在这样的乱世，我只求与你有如荞麦面一样朴素的爱情。
——————好吧~番外似乎不是走欢乐向的。。。爬走。。。。——————

在桂当机的空档，土方艰难的挪了挪：“你干嘛站在门口啊？”
桂退后一步看看门边上挂着的牌号，这是自己的家没错。试探性的喊了声：“土方？”
“我们也没多久没见吧？”土方头上频爆十字路口，可惜背着光看不见。
桂这下终于安心的走进屋，关上门，打开灯，看到土方还呆在窗边没怎么动弹，走过去有些担忧的问：“你怎么了？”
土方激动的扶上桂的肩膀，脚稍一挪步，整个人就重心不稳的直接趴在桂身上了。桂急忙伸出手稳着，“怎么了今天？”
土方头耷拉在桂的肩上，双手就势抱紧了眼前人，呼了口气，答道：“脚麻。”刚才动了动，虽然现在还麻得厉害，但是过了一会也就好了。
桂听到土方说脚麻，竟然是脚麻？！此刻真的觉得自己终于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天然呆了，居然还以为他是给幕府当走狗跑断腿了正要为他难过替他不值的，这样的自己果然蠢死了！
土方见桂不说话，就侧过头看着他。今天化的也是在西乡店里一贯用的妆，淡淡的紫色在他脸上显得特别好看，不明白自己以前怎么会觉得他还是素着脸穿着那蓝色单衣白色外套的样子最好看，其实这样也很迷人的呀。
桂结束了自己的脑内吐槽小剧场，条件反射的顺着目光转过了头，就看到某个脚麻的家伙正摆着一脸无辜的神奇傻傻的盯着自己的脸看，这样子，怎么说呢，萌萌的很像是肉球啊！桂瞬间就脸红了，抱着土方的手松开一只，直直的就往他脸上捏去。这下子轮到土方愣了，今天不是桂觉得自己奇怪就是自己觉得他不正常，果然是因为今晚月亮翘班了，躲在某个大家都看不见的地方悄悄作怪的原因吗？自己也松开了一只手抓上他捏着自己脸颊的手，无奈的说：“你看到什么了？”
“肉球。”不加思索的回答。
“不是肉球是土方十四郎！”内心一阵狂汗，他鬼之副长跟那些专司卖萌的小东西哪里像了，居然能盯着他的脸看也能看到肉球的样子。土方皱起的眉头和额上的十字路口完破方才呆萌肉球的幻象，桂脸上的诡异的红晕也瞬间褪去了，两人都恢复了各自眼中正常的状态。当然了，除了土方那一直麻着的脚。桂扶着土方走了几步之后，他终于慢慢的缓了过来，没多久又能生龙活虎了。桂看到他这样，叹了口气放开手，就往厨房走去了。才走到门口就定住了，讶异的看着料理台上各式备好的食材整齐码放在一个个碟子里，材料的丰富简直跟他自己平时煮的不可同日而语，料理台也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了，除了调味架上多出了两瓶蛋黄酱，其他的完美到不行。
“你，弄的？”桂真的无法相信这个是真选组的鬼副长弄的，如果不是此刻有个人在这，他一定会以为是自己梦游的时候弄好的。
点点头，“是啊。我说，你要不先去洗澡吧，出来就能吃了。”一面说着一面对着空气猛踹了几下腿。好，复原了！说罢话，走过去拉着桂的手就往卧室的方向带了带，“快去！”桂决定还是照做好了，他现在终于体会出这个男人的可怕，居然连这么细致的活都做得如此的好，想起这能力要是用在侦查分析、制定作战计划等上边的话，真是让泡在热水里的自己也禁不住抖了几抖。
桂洗好了澡，换上一身藕色浴衣。土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头就看到桂拿着毛巾细细擦着头发的样子，“会沾上油烟味的。”
“不怕。”桂走过去，看着土方把配料一样样的码到面上，然后再倒入浓郁的汤，两碗豪华版的荞麦面就横空出世了。桂的肚子突然就奏起了交响曲来响应这美好的时刻，瞬间就窘迫得他连脖子都红了起来，看到此情此景的土方一下没忍住笑，扑哧了一声。桂狠狠的盯了他一眼，然后气呼呼的出去了。土方端着两碗面在后面小心的跟着，可不能把面洒了，他今晚等这晚饭的时刻等了很久呀！
两人分别在桌子边上坐下来，桂双手执筷开心的喊了一声“我开动啦”就开始呲溜呲溜的吃起面来。几分钟后，两人同时端起碗把汤也喝了个尽，用餐结束。
桂低头看着已经变得空荡荡的碗底，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余光看见土方抽出了一根烟放嘴里叼着，歪着头想了一会，从刚才起就一直觉得有点什么奇怪的东西，现在终于想起来了：“你今天没吃蛋黄酱。”
土方怔了一下，才发现两瓶蛋黄酱的确被他遗忘在调味架上了。他一脸欲哭无泪的神情看着桂：“刚才只顾着你饿了，急着把面端出来，就把蛋黄酱给忘了。”
桂认真的点了点头：“嗯，那就顺便把蛋黄酱给戒了吧！”这句话比任何时候都更打击到了土方爱蛋黄酱的心，可……
“蛋黄酱真的很美味的！”
“比你煮的面还美味？”
土方听到这句话又瞬间被治愈了，握住桂放在桌子上的手，由衷的笑了出来，有什么比来自所爱之人的赞美更让人开心的呢！“蛋黄酱是戒不掉了，除非你在身边。”
桂一本正经的脸上又一次红了个透。他们才在一起没多久，桂还不是很习惯与另一个人亲密的互动，自己有时候也觉得纠结的点太奇怪，是该拿出勇气改变一下了吧？所以手翻了个面回握住土方，还紧了紧。“那要给我煮荞麦面。”
“好！”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立刻紧张的问道：“你明天还要去打工么？”
“当然！怎么了？”
“呃，我明天会休假，想跟你在一起呆着呀。”
“那……好像明天的兼职也没什么很要紧的事情非要我去，那就，陪你吧。”桂想起他们也有段时间没得见面了，有时候看到街上吸烟的人还会想起土方。正好攘夷那头也没什么大事要自己解决的，就当放个假好了。“那明天要去哪里么？”
“可以哪儿都不去么？就想安安静静的跟你呆一天。”
桂想想他们两个人也没办法大摇大摆的出去晃眼，也就答应了。土方又了了一桩小心事，接下去就是回到屯所的时候把手机给买了，到时候他就可以和桂天天聊天了。想到这，土方整个身心都舒展了，开开心心的拖着桂一起看之前录制好的八点档。
有个爱的人陪在身边，其实哪还有心情管外边的灯火通明、星光黯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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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副长大人~我又让你崩了。。。。
厚脸皮的某林终于来更文了~大家狂拍吧~！！！

虽然伊丽莎白总是那样的一张脸，可桂就是知道他现在绝对是被一道雷劈得当机了。半饷，他转过头看桂，桂点了点头。接着两人就看着伊丽莎白站起来，晃悠悠的往门口走去，临出门前还不忘写个牌子说是要出去冷静一会。两人的手依旧握着，汗水濡湿了相互紧贴的部分。
良久，土方开口说：“对不起，来之前太高兴忘了给你打电话了。”
桂摇摇头，“该来的总是得来，又不可能瞒得一辈子的。”说完，又望着土方，疑惑的问：“难道你想一直这样？”
土方否认了，他自己也不想这样遮遮掩掩的，可是现在并不是能开诚布公的时候。桂安慰的拍了拍土方的手背：“伊丽莎白会保密的。”说完，他感觉到对方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
桂想起前几天土方想让他陪着一起去的地方，说不如就今天去吧。两人给伊丽莎白留了字条后，就低调的出门了。那是一座掩映在山中的神社，从来路上看，平时甚少来访者，整座寺庙也因此而多添了几分古朴的况味。自打进入山门，土方就牵起了桂的手没放下过，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只是不时的用拇指摩挲手心里的那只手。这山里的景致不错，也是这次任务来到这儿才发现的，安静而又纯粹，很像手里牵着的人。
两人在庙里许了愿，又分别给对方求了御守后，土方就带着桂往后山去了。后山上有条不大不小的溪流，点缀着各式或立或卧的怪石，水最深处只及腰，流过石块时带起一个个的旋涡。两岸疏影横斜，偶有欹枝入波，花已开过，现下一树的新绿也慢慢转成了深绿，染得一弯清流又多绿了几分。石隙中、树荫下，酢浆草缓缓张开了它深粉色的花蕾，成了一片静谧中的一点俏皮。桂选了一块凸于溪上的石块站上去，往上游望，远远可见一座石块搭成的小拱桥横卧其上，由石桥更远处传来细微的落水之声，似乎是有一小叠瀑布，只是被层层树影所遮挡了，没得见着真形。
土方笑着问他：“这里的景色还不错吧？”
点点头，又说：“景色真美！怎么发现的？”
“前几天的任务来到这里才发现的。”
“啧！看来你前几天是来做度假的任务了呀！”难为当时自己还担心得要死，而他竟然是来游山玩水了。
“如果把某个麻烦的人物换成是你的话，说成是度假也是可以的！”土方不可置否，但是听着桂那有点酸的语气，才发觉自己一直忘了道歉，“对不起，当时的情况，不好给你电话和短信。”
“我又没有要怪你。”大概是觉得有些难为情，脸也微微的红了起来，转身走下石块后，就自顾自的往上游走去。土方跟在后边，看着那头黑亮的发随着走动而左右晃荡，突然间倒很想摸一摸，便伸出手覆上那头青丝。这动作惹得桂停下步子扭头看他，土方就势往前靠近，手在长发上抚了两下之后干脆直接按住桂的后脑，整个人凑过去贴上他的唇轻啄了几下，接着便将人拥进怀里，开始一个绵长的吻。僵住的身体开始柔软下来，土方把环在他腰上的手往里一紧，让桂靠上他的怀抱。一直到溪水长长的流开去，土方才放开了怀里的人。
桂红着脸微微张嘴喘气，刚才一番唇舌的痴缠搅得他此刻心脏狂跳不已，人也还没从电流过后的酥麻中缓过神来，就听到了土方深情款款的说：“我想你了。”
别开头，一边嘟哝着一边继续往前走：“现在不是见到了么。”
“可感觉每次见面都跟做贼似的，总没那么畅快。”
“我倒不觉得，估计是你们当贼当久了吧。”
“谁当过贼啊我说！”额头上立马爆了个十字路口，一会儿又贼贼的笑着说，“不过要说偷了什么东西的话，还是有一样的。”
听着明显愉悦上扬的语调，斜了一眼那笑得很开心的人，决定还是把他挖的陷阱还给他好了：“不过我没兴趣知道。而且这么秘密的事情，你还是就着你心爱的蛋黄酱把它吃下去吧！”一边还郑重其事的点着头，告诉他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是有多么的认真！
土方失望的撇撇嘴：“真的不想知道么？我还打算跟你分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