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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连载]怪谈系列之殡葬传说【重磅之作】 【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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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来,只见门口一棵树上挂着一只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树下围着几个人,不知在议论些什么。
我凑上前,一个长相憨厚的大叔回过头,对我笑了笑,我冲他点了点头。
人群中间围着的两个人,竟然是我下午在刘氏宗祠里见过的李大师和那店主陈木升!
灯光下,只见李大师满脸横肉,他吸了口烟,抬起头,缓缓吐出烟雾,双手抱胸,显得很是傲慢。
陈木升皮笑肉不笑,操起一口很不流利的普通话,说:“这么晚把大家叫起来,是因为木升有事相求。”
“老板有什么事就说吧。”
“嗯嗯,只要我们能办到的。”
民工们纷纷说道。
“呵呵。”陈木升笑道:“那好吧,咱们开门见山,我那个儿媳妇的坟请这位大师看过风水后,发现埋的不是地方,准备迁到山里去,木升找大家来,是帮忙迁坟的。”
顿时,众人面面相觑,不说话了。我心里想,看样子,那座坟果然和这李大师有关。
陈木升咳嗽两下,说:“这样,总共需要四个人,木升给每人付两百块,如何?”
一听有钱,众人眼睛都亮了,那个憨厚大叔抢先说:“我去,算我一个!”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嚷嚷。
“且慢,不是每个人都能去的,要问这位李大师。”陈木升说。
众人的目光便都射在那李大师身上。
李大师将剩下的烟抽完,这才缓缓扫视众人,一对眸子里,精光四射,扫到我脸上,迅速移开了。扫了一圈,李大师沉声道:“凡属鸡,属鼠,属虎,属牛,属马,属羊,辰时,巳时,子时出生的人,一概不准去。”
我顿时吃了一惊,殡葬里面,是有这种说法,死者下葬时,某一生肖或者时辰的人必须回避,以免冲撞了阴气。但是,从没有六个生肖,三个时辰出生的人同时回避的。而且,迁坟选在晚上,本来就很不寻常。我又想,那座坟里的尸体已经尸变,用符纸和铜炉作法镇住了,干嘛要迁呢…
陈木升脸色一沉,说:“大家不要为了赚钱谎报属相和生辰,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几个人听完,摇头叹气的走了,最后,符合条件的只有三个,还有一个挠着脑袋,不知道自己的生辰。
我心里一动,脱口说道:“我可以去,我是庚申年午时生的。”
瞬间,我便成了众人的焦点。
李大师斜睨了我一眼,没出声。
陈木升对着我上下打量一番,说:“年轻人,感觉你面生啊,看你不像个做事的,身子骨能行吗,去了可是要刨坟抬棺材的。”
我笑了笑,说:“我是新住进来的,放心吧,我有的是力气。”
李大师低头‘嗤’了一声,说:“那好吧,算他一个。”
我们一行四人,被带去了店老板的家,里面有那个憨厚大叔,我偷偷的看了看时间,此时是八点过五分。


57楼2012-12-10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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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木升在院子里喊了两声,一个矮小臃肿的妇人便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起来五十多岁。二人唧唧咕咕说了一番客家话,妇人笑眯眯冲李大师打声招呼,随后,面无表情的扫了我们一眼,扭头进屋了。
    陈木升点头哈腰的对李大师说:“大师,酒菜都给您备好了,屋里坐先。”
    李大师应了一声,大摇大摆的向屋里走去。
    陈木升转过身,对我们说:“你们四个也进来七(吃)点东西吧。”
    进门时,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去,只见门上方是空的,没有挂镜子。看样子,那新娘子就是在我站的位置被砸死的。
    来到屋里,我们就像一群乞丐似的,被领到一张小桌前坐下。桌上摆着咸鱼和几碟小菜,还有两瓶尖庄,一包软白沙。李大师一个人端坐在不远处一张大桌前,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喝的是开口笑,抽的是五叶神。
    陈木升对我们说,大家抓紧七(吃),七(七)完了去江边,都别喝多了。
    三个大叔见有菜有酒,高兴不已,千恩万谢。陈木升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过去陪李大师了。
    不一会儿,一瓶尖庄就被三人喝了个底朝天,个个精神高涨,口沫横飞。我象征性的动了动筷子,什么也没吃。交谈中得知,他们三个都是四川人,长相憨厚的那个名叫朱厚,人如其名。脸上有块白斑的叫吴彬,个子较矮的那个,他们管他叫阿五,我也报了自己的名字,阿冷。
    酒菜吃的差不多时,妇人端来一盆稀饭,往桌上一放,撇了撇嘴就走了。我打了一小碗稀饭,边吃边四处打量,怎么没见那个陈阿旺和李大师的两个徒弟呢。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高低不平的脚步声,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陈阿旺。
    陈阿旺一瘸一拐的提着一只乌鸡,就像提着炸弹似的,那鸡的脖子伸的长长的,两脚乱蹬,眼神惊恐,不时尖叫一声。
    陈阿旺走到大桌前,气喘吁吁的说:“大,大师,黑,黑鸡买来了…”
    李大师看了看,赞许的点点头。
    突然,可能是由于没抓紧,那鸡从陈阿旺手里挣了出来,‘扑楞’一下飞上了酒桌。李大师怪叫一声,跳了起来,原来,那只鸡由于害怕,拉了一泡屎,翅膀一拍,刚好飞在了他额头上。
    陈木升气的脸都绿了,操起客家话对着陈阿旺一顿怒骂,连忙去抓鸡了。陈阿旺低着头,一声不吭。朱厚三人也赶紧起身,前去帮忙。
    最后,那只可怜的鸡被堵在一只旧沙发后面,落入了陈木升手中。
    李大师早已擦去了额头上的鸡屎,看起来颇有些恼怒,他一回头,见我正在偷笑,便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大,大师,真是对不起。”陈木升抹着汗水,尴尬的说。
    李大师‘哼’了一声,说:“罢了。”随后,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时候到了,我带他们四个去就可以了,你和你儿子,最迟十点赶去宗祠,我的两个徒弟早就过去准备了,我要的东西都备好了没?”
    陈木升说:“准备好了,都在外面屋檐底下。”
    李大师从他手里接过那只鸡,头一扬,冲我们几个一摆手,说:“你们四个,跟我来。”
    从屋里出来,我看了看时间,刚好九点。 回应 删除


    58楼2012-12-10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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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2 06:3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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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木升带我们来到屋檐底下,只见靠墙放着一只大包袱,还有一捆绳子,两根木杠,四把铁掀。陈木升提起那只包袱,递到我手上,鼓囊囊的,挺重,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朱厚扛起铁掀,吴彬二人拿起绳子和木杠,我们便出发了。
      李大师嘱咐我们不能大声说话,便打着手电,抱着鸡走在了前面,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我心中对此人实无好感。
      忙了一天的人们,很早就睡下了,村子里静悄悄的。连续下了几天的雨,道路泥泞不堪。一些院子里的狗被脚步声惊醒,一阵狂吠,引得远处的狗也跟着叫起来,像是比赛。
      半夜挖坟,想想都够刺激的,朱厚三人借着酒劲东张西望,很是兴奋。只有我暗暗心忧,不知那棺材里的尸体到底成了个什么东西…不过,看那李大师派头十足,自信满满的样子,想必早有准备。
      我之所以应下这份差事,是因为我总是觉得张冬的死和坡上那座坟有关,并且,死者是被一只铜镜砸死的,不知是不是晨星在殡葬传说里反复提到的那只。据说,铜镜随新娘下葬后,当天晚上就被人挖走了。现在,那店老板陈木升半夜雇人偷偷摸摸的迁坟,其中定有不可告人之事…
      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坟坡。透过江面朦胧的水雾,只见对岸点缀着稀疏的灯火,就像洒了一把星星。远处望去,连绵的群山,像是有人用墨笔在天地间画了一道道粗黑的线。东江从江西发源,流入广东,上游山脉很多,阻住季风,充沛的降雨,滋润着珠三角。
      王顺那所帐篷,孤零零的立在江边,里面黑乎乎的。想起前天晚上还跟他们在里面喝酒,我心里一阵酸楚。
      我们几人抽了支烟,休息片刻,就在李大师的指挥下动手挖坟了。坟头上压的那叠符纸,被雨水淋的早已没有了本来面目,看起来就像普通的草纸,谁也没在意。李大师拿起来揉了揉,丢到了一旁。
      挖出来的土全部抛在了坡顶上,以免盖住下面的坟墓。李大师将那只包袱打开,只见里面都是些祭祀用的熟食,扣肉,鱼头之类,还有一叠碗。他将肉放在碗里,拿到远处,正对坟墓一字排开,嘴里念念有词,看起来煞有介事。
      我很少干粗活,舞起铁掀来,显得十分笨拙,朱厚几人要比我灵活多了,不一会儿,个个挥汗如雨。挖到两米多深时,我感觉铁掀‘砰’的一声,铲到了棺木上。
      “到棺材了,慢一点。”李大师说。
      小心翼翼铲去浮土,一具黑色的棺木显露出来。
      我们把棺材抬到坡顶上,两头拴上绳子,插入木杠。李大师猛一下子拧断了那只乌鸡的脖子,扔进了坟坑里。那鸡‘扑愣’着翅膀,看起来一时死不了,众人都被吓的一愣。
      “抬起棺材,走吧。”李大师说。
      “铁掀跟包袱哪个拿?”朱厚问。
      “祭祀挖坟用的东西,不用要了。”
      我们抬起棺材,走下坟坡,在李大师的带领下,上了一条幽僻的小路。这是我第一次抬棺材,小时候跟师父主持丧事,我都是在前面引路,或者骑在棺材上。
      突然,我感觉有一股冷气顺着木杠传到肩头。就听木杠那头的朱厚说:“吴彬,你个哈儿,老是摸老子屁股做啥子嘛?”
      吴彬在后面说:“**你先人,哪个摸你的屁股嘛,老子离你十万八千里,哪个摸的到吗?”
      朱厚回头望了望,说:“咦?奇了怪了,我觉得刚才有人摸我的屁股,不是你是哪个嘛?”
      吴彬说:“你个哈绰绰滴,莫吓唬人。”
      我吃了一惊,侧头看去,只见朱厚边走边回头望。
      阿五咳了一声,刚想说话,李大师扭头低吼道:“都别说话,走快点。”
      没有人吱声了,朱厚也不再回头。只有木杠摩擦绳子的声音,和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我越发觉得不对劲,似乎有一阵阵寒意从棺材里透出来。
      远处的天际,不时有流动的闪电一划而过,良久,传来一声闷雷。
      拐过一个弯,上了大路,又走一会儿,来到陈氏宗祠。
      祠里透出昏黄的光,袅袅烟气从门口飘出来。李大师喊了一声,陈木升便迎了出来,后面跟着陈阿旺和李大师的两个徒弟。
      “祭坛备好了吗?”李大师问。
      “备好了。”陈木升答。
      李大师冲我们挥了挥手:“把棺材抬进去吧。”
      走进祠里,只见正中摆着一张香案,案上供着一只猪头,两旁是几盘水果。
      李大师令我们将棺材放到地上,朱厚急忙跑去让吴彬给他看看腚上有什么东西没有。瞧了半天,嘛也没有,朱厚自言自语道:“奇怪喽,那是哪个摸我嘛。”一边说,一边瞧着那口棺材,目光里透着惧意。
      阿五说:“你平时就胆子小,莫疑神疑鬼。”
      然而,我却觉得,朱厚刚才真的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可能就和这口棺材有关。
      那李大师此时已换上徒弟拿来的道袍,看起来面相庄严,表情凝重。


      59楼2012-12-10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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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师这副装扮唬的我一愣,看样子,此人真有些道行。他那两个徒弟,看起来和我一般年纪,点头哈腰,极是恭顺,神情间却带着几分痞相。陈木升父子站在一旁,看起来颇有些忐忑不安。
        李大师正了正道冠,一甩道袍,吹的案台上的蜡烛猛的一晃。他威严的扫了扫众人,脸颊横肉一鼓,说:“木升站在棺头,阿旺站在棺尾,其余的,都退到门口去。”
        众人依言而行,陈阿旺一瘸一拐的走到棺尾,站在那里,扁膀一边高一边低,满头乱发,从后面看就像炸了毛的鸡,削瘦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一直投到我脚边。据说,他是陈木升的二儿子,我不禁有些好奇,那大儿子一直未见,不知长的什么模样。陈木升端立棺头,双目垂地,一动不动。
        李大师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围着棺材转来转去,口中念念有词,烛光映在他脸上,脸色忽明忽暗,看起来神神叨叨的,朱厚几人站在我旁边,不由肃然起敬。
        李大师那两个徒弟跟在他后头,矮个子那个弯腰帮他掀着道袍的下摆,那动作,就好比李大师放了个屁,憋在袍里出不来,帮他掀开,让屁散出来。很是滑稽,我不由暗暗好笑。高个子那徒弟手里端着一只碗。李大师不时伸手进去在碗里蘸一下,向棺材上弹去,有时弹到陈阿旺身上,他便猛一哆嗦。不时有阵阵酒香送过来,看样子,碗里盛的是酒。
        就这样,李大师转了几圈忽然停了下来,吩咐陈木升父子对调一下位置,一从棺左,一从棺右,按顺时针方向绕过去。陈阿旺腿脚不利索,走着走着绊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陈木升眼睛一瞪,张嘴就要骂人,硬生生忍住了。
        换了位置以后,李大师又沿着反方向转了几圈。然后,他来到那张祭桌前,抓起一把香,在蜡烛上点燃,拜了几拜,又到祠堂的四个角落拜了拜,便向门口走来。我们几人急忙闪到一旁,只见李大师走到门口,抬眼向天,手里的香对着天空一戳一戳的,嘴里叽哩咕噜,好像在跟天上的某个人对话。朱厚三人都看呆了,脖子伸的长长的,不时吞咽着口水。我也很是好奇,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过了一会儿,李大师转过身,目不斜视的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来到案前,他把香插进祭炉,接过徒弟手里的酒碗,饱喝一口,猛的向蜡烛喷去,‘呼’一道火舌,差不多有两米长,从陈阿旺左肩划过,吓的他差点摔到在地,李大师叫道:“站直了,别动!这是催旺你肩上的阳火!”紧接着,又喝一口酒,向陈阿旺右肩喷去。
        我鼻子里闻到一股焦头发的气味。
        据说,人身上有三道阳火,分列双肩和头顶,阳火弱的人,很容易沾惹邪物,看样子,李大师这么做,必有用意。
        喷完火以后,李大师道:“行了,法事做完了。”
        陈阿旺晃了几晃,差点摔倒,就像虚脱了似的。
        李大师吩咐我们抬棺材时,朱厚才回过神,想起之前的一幕,有点打退堂鼓。陈木升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票子,给每人发了两张,朱厚这才一咬牙走上前。我也得了两张,心想,明天可以请晨星去吃饭…(阿冷抬棺仍不忘泡妞,当属奇材也)
        朱厚说什么也不肯抬前面了,和吴彬换了下位置。
        李大师一声起棺,我们几人抬起棺材,摇摇晃晃出祠而去,我忽然发现,棺材似乎沉重了许多…


        60楼2012-12-10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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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有同感,黑暗中,看不清朱厚他们的表情。
          出了祠堂,李大师点起两盏风灯,让他的两个徒弟当先开路,我们抬着棺材跟在后头。再往后是陈木升父子,李大师打着手电筒走在最后。
          很快便出了村子,临江村有多条小路通往山里,我们走的这条路,两旁是都是荒草。
          空气里湿闷闷的,木杠上下颤动,‘咯吱吱’响。
          这次我也抬棺尾,对面便是朱厚,前面望去,风灯摇晃,就像回到了古代。偶尔回头,只见陈木升父子低头不语,李大师道袍臃肿,显得十分肥胖。
          一路无语,也无怪事发生,但我却觉得平静的有些可怕。走了约十多分钟,来到山脚下,远处望去,晨星家那座旧宅隐约可见,像一头伏在黑暗里的怪兽。
          相比之下,山路更加难行,翻过一座小山头,苍黑色的大山呈现在眼前,压的人喘不过气。黑乎乎的松林,芭蕉林,夹着一条白花花的小路,隐没进远处的山坳里。李大师不停的在后面叫,走满一点,抬稳一点。我们也不敢走快,十分小心。
          不一会儿,众人都已汗流浃背,气喘如牛了。山里的蚊子大的像黄蜂一样,谁也不敢卷起衣袖。
          幸好,目的地不是很远,走了约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小山沟,李大师勒令停了下来。
          把棺材往地上一撂,我们几个顿时瘫倒在地,一动也不想动了。
          那两个徒弟把风灯挂在了树上,四下里望去,只见荒草间,几座坟墓若隐若现。
          “起来,起来,下葬了再休息。”李大师吼道。
          我真想跳起来扁他一顿。
          吴彬说:“老板,让我们歇哈嘛。”
          “快点起来!”
          众人无奈,只得挣扎着站起来。
          李大师从一座坟后拿出几只铁掀,那座坟头有燃过的纸灰,看样子,他们白天来过,铁掀是提前备好的。
          他将铁掀递给我们说:“把这座坟挖开。”
          众人面面相觑,朱厚问:“又要迁坟?”
          “让你们挖就挖,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李大师早已热的受不住了,很是烦躁。
          这时,我再也忍不住了,一股怒气‘腾’一下涌了上来,脱口道:“不就问一下你嘛,装什么孙子?!”
          众人全部吃了一惊,李大师诧异的对着我上下打量,脸色铁青。
          他那个高个子徒弟摇摇晃晃走过来,推了我一把,吼道:“你小子皮痒痒了是吧?”
          “你再推一下!”
          他又推了我一把,我抡起铁掀便砸了过去。
          “**!”那厮大叫一声,退了两步。
          我又要抡,吴彬和阿五两个急忙过来将我拉住了。
          陈木升急道:“别打架呀你们,干正事要紧!”随后,慌忙向李大师说好话。
          李大师瞪了我一眼,一甩袍袖,说:“算了,干活吧。”
          “干活,干活。”
          朱厚几人上前,动起手来,我往地上啐了一口,也上前帮忙。
          不一会儿,刨出一只腐朽的棺材,小心翼翼抬了出来。
          李大师命我们将两口棺材并排放在一起,然后,他从随身包裹里掏出两张白纸,打开一瞧,竟然是两张白喜字!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时,李大师将那两张喜字分别贴在了棺头上,白纸黑字,看起来触目惊心…我顿时恍然大悟,这哪是迁坟,这是他妈结阴亲啊!


          61楼2012-12-10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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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木升愣愣的看着那两口棺材,舔了舔舌头,说:“大师,这,这能行吗?”
            “不相信我是怎么着?”
            “不,不,绝不是这个意思。”
            李大师用手揉了揉鼻子,说:“事成之后,你答应我的钱…”
            陈木升忙道:“放心,一个子都不会少了您的。”
            “那就结了,阿发,摆贡品。”
            那个高个子徒弟从包裹里拿出两碗糯米饭,叠上两大块扣肉,摆在棺前,起身时,横了我一眼。我把手里的铁掀往地上猛的一顿,心说,怎么,刚才没拍到你身上,不爽是吧…
            李大师抽出香,点燃以后插在肉上,每碗三支。
            他站起身,说:“阿旺,棺里这女子本来是你媳妇,现在要续给你哥,须行剪发断缘之礼…”
            原来,陈阿旺的哥哥早就死了,这座坟里埋的就是,从棺材的腐朽程度来看,最少死了两年以上。我注意到,陈木升盯着那口棺材,不时伸手抹一下眼睛。
            陈阿旺瑟缩的说:“什么是剪发断缘之礼?”
            “就是从死者头上剪一绺头发下来,烧掉。结发为夫妻,剪发断姻缘,得你亲自动手。”
            陈阿旺顿时张大了嘴巴,露出满口黑牙,结结巴巴的说:“这,这…”
            陈木升怒道:“这什么这,大师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次说的是普通话。
            李大师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冲两个徒弟一挥手,说:“开棺!”
            那个叫阿发的拿了一把长锥子,撬开了棺材钉。
            随着一声‘起’,两人将棺盖抬起了来,放到了一旁。众人看去,只见棺里那女子朱唇潋艳,双眉斜飞,除了脸色煞白以外,就像睡着了似的。
            李大师看到这具尸体,忽地脸色一变,“这…”
            “怎么了?”陈木升忙问。
            “没,没什么。”李大师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从道袍里掏出一把小剪刀,递给陈阿旺。我注意到,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浑不似先前一般沉着。
            陈阿旺犹豫了半天,才伸手接过。
            李大师盯着棺里那具女尸,就像自言自语似的说:“这女娃死了多久了?”
            “今天是第九天,我告诉过你啊,大师。”陈木升疑惑的说。
            “啊,没事!”李大师回过神,嘴里却嘟囔道:“都死了九天了,怎么会这样…”
            说实话,女尸的样子也吓了我一跳,脸色惨白惨白的,不过,我心里早有准备,李大师的表现却令我很是疑惑。
            李大师又愣了一会儿,一咬牙,狠霸霸的说:“动手吧!”
            陈阿旺迟疑了许久,在陈木升的不断催骂之下,这才胆颤心惊的来到棺前。
            忽明忽暗的风灯,映的四处鬼气森森的,飞舞着点点磷火,朱厚几人都不敢看了,蹲到远处的树底下抽烟。
            陈阿旺哆嗦着把手伸到棺材里,抓住那女尸的一绺头发,眼睛一闭,‘嘎吱’一下剪了下来,忽然大声号叫:“手,我的手!”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李大师猛的一颤,他那两个徒弟‘妈呀’,跑到了一边。
            陈木升壮起胆子看去,突然飞起一脚踹在了陈阿旺腚上,客家话夹杂着普通话蹦了出来:“手你妈里个逼…”
            我仔细一看,陈阿旺两只手悬在棺材上方,竟然是抽筋了,收不回来。只是这陈木升如此对待儿子,令我很是不解。
            虚惊一场,李大师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令陈阿旺跪在棺头将头发烧掉,随后,急急忙忙的叫道:“盖棺!快点盖棺!”
            那两个徒弟动作迅猛的抬起棺盖,‘咣’一下子扣在了棺材上,正要上钉时,忽然刮来一阵怪风,吹灭了两盏风灯,瞬间,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


            62楼2012-12-10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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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子,出乎所有人预料,愣了大约五六秒钟,不知是谁发一声喊,全部人都跟着叫了起来。当真如鬼哭,似狼嚎,声震山谷。哭爹的,喊娘的,奔走的,叫骂的…四下里乱了套。有个人跑过来撞了我一下,黑暗中不知道是谁。
              李大师也变调了,高声叫道:“别乱,别乱,快把灯点起来!”他的声音很特别,我一下便听了出来。
              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过了好一会儿,估计他才想起自己身上有手电筒,打开以后,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李大师急忙照向那口棺材,只见盖子完好无损,棺材纹丝未动,终于长出一口气。他用手电一扫众人,叫道:“阿发!阿发呢?!”
              “我在这里,师父。”阿发从一处草窝里爬出来,浑身发抖,满脸惊慌。
              “你躲到那里去做什么,上钉!”
              随着‘砰砰’一阵响,棺盖被牢牢的钉住了。
              “你们几个,快点过来,抬棺材下葬了!”
              朱厚三人瑟缩的从远处走过来,方才一阵慌乱,吴彬不知在哪里扭到了脚,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陈木升清点了一下人数,见无一人丢失,脸色一宽。
              “快点!快点!”李大师催促道。
              他指挥着我们将两口棺材抬进坟坑里,然后往里面添土。吴彬由于脚痛,不时停下来,嘴里吸着凉气。李大师竟然抢过他手里的铁掀,自己动起手来。吴彬局促的说:“唉呀,我来,我来吧…”李大师不出一声,只是猴急的往坑里铲土。
              一掀接一掀的土倾进坑里,慢慢的,两口棺材被淹没了,不一会儿,竖起了一座坟包。收完最后一掀土,李大师将铁掀一扔,坐倒在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陈木升走过来,刚要向他问话。李大师‘腾’一下从地上跃了起来,就像诈尸一样,吓的陈木升一退,差点撞到我身上。
              只见李大师哈哈大笑,满脸兴奋的说,完事了,完事了,可以回去了。
              “大师,真的可以了么?”陈木升似乎还有些不放心。
              李大师又恢复了趾高气扬的模样,威严的向四周一扫,拍着胸脯说:“我说可以就可以了,收拾东西吧,铁掀之类也可以带回去。”
              我们四个每人拿了一把铁掀,那个阿发将地上的包袱一裹,来到我们面前,撇了撇嘴说:“这个包袱你们也拿着。”
              阿五正要伸手,被我拦住了,我瞪着阿发问:“你自己没手吗?”
              我们两个对视着,气氛变的凝重起来。
              阿五急忙打圆场,“唉呀呀,我拿就可以了。”说着,伸手将包袱接了过来。
              阿发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小子给我等着!”
              我往地上啐了一口,冷笑道:“等着就等着!”
              阿发甩了甩头发,悻悻的走了。
              临行前,朱厚见抬棺材那两根木杠料子不错,丢了可惜,于是拣起了扛在了肩上。我看了看前面空手那几个人,又看了看朱厚,叹了口气,抢过一根扛在了自己肩上。走出山沟时,我回头望去,只见沟里一片寂静,老树苍劲,乱草齐膝,一片芜杂。我鼻子里似乎嗅到一种淡淡的凉意,心里有些不安,刚才那阵风来的好怪,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抬头望去,只见夜色黑沉,山野苍茫,一只乌鸦飞过,发出‘嘎’一声哀鸣…


              63楼2012-12-10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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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乎了半天,此时已是夜里两点多了,空山寂寂,只有一行人杂乱的脚步声四处回荡,不时惊醒林中的怪鸟,‘扑棱’一下蹿到远方,吓人一跳。潮气涌上来,四下里水气蒸腾,雾色迷朦。
                大家都有些累了,倦意爬上来,大脑空白,脚步虚浮。陈阿旺和吴彬两个人,一瘸一拐,走的更慢。行不多时,便停下来歇一歇。
                走了约十多分钟,朱厚忽然停下来,说:“可不可以停一下,我要撒尿。”
                前面几人停下来,阿发不耐烦的说:“怎么就你事多?”
                “你生下来不用拉屎撒尿的,是吧?”我问。
                阿发满脸怒气,吃人一样盯着我。
                陈木升说:“唉,算了算了,钱已经付了,给你们一盏灯,你们走在后面吧。”
                陈阿旺从阿发手中接过风灯,一翘一翘的走过来递给我。他们走出几步,陈木升回过头说:“对了,记得把你们手里的东西明天给我送过去。”李大师在一旁催促道:“快走快走,回去把肉热一下,喝点酒睡觉…”
                我们几个钻到路边一个小树林里,撒完尿,各自抽了支烟才走出来。心情舒畅了不少,精神也振作起来了,一路闲聊,缓步而行。
                四下里,雾气愈发浓重了。
                不知过了多久,吴彬突然说:“不对呀,我们是不是走错路喽,咋个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出山呢?”
                我吃了一惊,提风灯一照,只见小路蜿蜒而上,隐没在前面的雾色里,看不到尽头。
                朱厚有些害怕了,缩着脖子四处打量,“阿冷,你记不记得来时的路?”
                我定一定神,说:“再往前走走吧,应该是这条路。”
                加快脚步,又走一会儿,竟然还是看不到尽头,都有些慌了。
                阿五哆嗦着说:“是不是遇到鬼喽…”
                吴彬斥道:“别胡说八道!”
                这时,我看到前面的雾色里传来手电筒的光柱,朦胧中,依稀有几个人影朝我们走来。朱厚几人也看到了,纷纷嚷道,有人!
                待得来人走近,一照面,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竟然是陈木升等人!
                陈木升见到我们,惊讶的道:“你们怎么跑到前面了?”
                朱厚等人同时问道:“你们怎么走回来了?”
                这时候,我终于意识到,我们的确撞邪了…
                众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李大师不断擦着额上的汗水,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走过来,一把抓过朱厚手里的铁掀,往地上一拄,面色宁定下来。看样子,手里有了工具,就没那么慌了。
                那两个徒弟也跟着效仿,之前把东西丢给我们,现在恨不得全部抢过去,阿发拿回了那只包袱,宝贝一样抱在怀里。
                那个矮个子徒弟想要我手里的木杠,我不给他,便抢走了阿五手里的铁掀。陈木升父子大眼瞪小眼,不知他们在干什么。
                陈木升紧张的问:“大师,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我们又走回来了?”
                李大师强自镇定,说:“不用怕,雾太大,肯定迷路了。”
                “迷路?”我冷笑一声。
                李大师怒道:“你笑什么?”
                “我笑有些人只懂得装神弄鬼,坑蒙拐骗,其实狗屁都不会!”
                李大师一怔,他的表情印证了我的猜想。看样子,布镇压符者另有其人,眼前此人,只会故弄玄虚。
                陈木升斥道:“年轻人,别胡说八道,这位李大师是香港来的风水大师!”
                我笑道:“好吧,香港来的大师,那就请您帮我们引路吧。”


                64楼2012-12-10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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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2 06:2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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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纷纷看向他,李大师咳嗽两声,刚要说话。朱厚忽然道:“我怎么听到有女人的哭声?”
                  仔细听去,似乎真有女人在哭,嘤嘤的,不知来自哪个方位。
                  “**!”吴彬大叫一声。
                  陈木升结结巴巴的说:“大师,这…”
                  李大师脸色大变,嘴唇颤抖,“快走!快走!”
                  众人发一声喊,沿着小路猛跑,陈阿旺和吴彬两个就像跳尸一样。
                  跑了一阵子,终于跑不动了,一个个瘫坐在路边。四处一望,只见两侧山岩陡峭,竟然不知来到了何处。那女人的哭声却不见了,良久,再无声息,众人靠在一起,渐渐安定下来。
                  “这是哪儿?”陈木升问。
                  李大师脸孔一板,说:“看样子,我们完全迷路了,等天亮雾散了以后再走吧。”
                  我忽然灵机一动,走过去拍了拍陈木升,说:“老板,我们来的时候,我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陈木升疑惑道:“什么事?”
                  “借一步说话。”
                  我把他拉到远处,低问:“我问你,为什么半夜里迁坟,那个李大师到底什么来头,你要对我说实话,否则,你家里绝对不得安生。”
                  陈木升也对李大师有了怀疑,他犹豫了片刻,终于将实情告诉了我。
                  原来,自从那新娘子下葬以后,他家里频频有怪事发生,夜深时,经常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不知何故,总是梦到自己死去的大儿子…广东人十分迷信,陈木升惶惶不可终日,请来道士在家里做法驱邪,却无济于事。那个叫阿发的是一个鱼贩子,陈木升的新房客。他听说以后找到陈木升,说他以前在香港打工时,租了一间风水不好的房子,撞了邪,最后,被一个精通风水道术的李大师给治好了,苦苦相求之下,终于拜他为师。如果陈木升肯花重金请来李大师,定可驱邪避灾。陈木升见阿发说的有板有眼,心想试一试吧,便答应了下来。
                  李大师过来时已是晚上,除了阿发以外,身边还带了一个徒弟。他围着宅子转了几圈,大叫着说有阴气,随后,开坛做法,吞云吐雾,看起来很有两下子,唬的陈木升一愣一愣的。
                  做完法事,李大师说,今晚包你睡个好觉。陈木升问,为什么总梦到我大儿子?李大师掐指一算,说,你那大儿子看上了你死去的二儿媳妇。只要结个阴亲,把你二儿媳妇纳给他,就不会来骚扰你了。李大师又讲了许多关于风水道术之类的东西,极其深奥,陈木升完全听不懂,心下佩服不已。
                  这天晚上,陈木升果然睡的很安稳。第二天,他带李大师等人去了山里大儿子的坟前。李大师又做了一场法事,信心满满的说,只要今晚把那女子的坟迁过来,给他俩成个亲,定可消灾免祸…
                  我听完以后,想了想,问道:“你为什么要把你儿媳妇葬在那道坟坡的最高处?”
                  “村里一个殡葬师让我葬在那里的。”
                  我心里一动,“那人是谁?”
                  陈木升摇了摇头,说:“一个老酒鬼,除了谁家办丧事让他主持之外,平时没有人跟他来往。”
                  “这么说,符纸和铜炉的事,你一概不知了?”
                  “什么符纸和铜炉?”
                  我便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他。
                  陈木升听完,脸色大变。
                  我冷笑道:“我小时候跟师父学过一些殡葬知识,虽然懂的不多,但从没听说过有半夜里结阴亲的,当时我就很纳闷,现在我终于知道,你被人骗了。”
                  陈木升很害怕,同时,又有些气急败坏,我往远处望了一眼,对他说,你要忍的住气,看那个李大师到底玩的什么名堂。
                  我们走回去时,只见众人东倒西歪,都睡着了,只有朱厚正忐忑的抽着烟。我看了看,唯独不见了李大师。
                  “李大师呢?”我问。
                  朱厚一惊,望了望说:“不知道啊!”
                  一直到天亮,都没有找到李大师。太阳出来以后,雾散了,一辨方位,我们竟然往山里走了十多里路。晚上到底碰到了什么,没有人能说的清楚。我认为,一定和那座坟有关。
                  来到那个山沟,我命朱厚几人把坟挖开。通过昨晚一席话,陈木升已对我言听计从了,李大师那两个徒弟灰头土脑的站在一旁。
                  坟掘开以后,一开棺材,所有人都愣了,因为,里面躺着的根本就不是那个女子,而是李大师!
                  阿发大叫一声,掉头就跑。
                  “拿住他!”我吼道。
                  朱厚一个箭步蹿上前,将他按倒在地。
                  一问之下,阿发终于吐露实情,什么香港的李大师,原来只是阿发的一个酒肉狗友,合起伙来,想骗陈木升一笔钱,然后回老家。他们认为,弄的越邪乎,骗的越多,所以才搞了个晚上结阴亲…而陈木升那天晚上之所以睡了个好觉,是因为吃饭时他们偷偷的在酒里给他下了安眠药…
                  我一直觉得阿发的声音有些耳熟,突然想起,原来那天晚上强暴晨星未果,跟我打了一架的人正是他,只是当时天太黑,没看清他的长相。此人晚上到处游荡,偷鸡摸狗。
                  但令人不解的是,坟头看起来丝毫未动,李大师为什么会跑进棺材里,而那女子又哪里去了呢…


                  66楼2012-12-10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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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很是宁静,看样子,朱厚等人都去上工了。
                    晨星斜了我一眼,说:“你看,就你一个人还在睡觉。”
                    我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惫懒的揉了揉眼睛。
                    “咦……真是个懒蛋。”晨星冲我吐了吐舌头。
                    “嘿嘿。”
                    出了院子,阳光有些刺眼,空气中,却有些许的凉意,远处的屋瓦泛着青光。一条大黄狗满身污泥,兴奋的跑过,几只鸡在烂泥里打滚,腿蹬来蹬去,‘咯咯’的叫着。
                    我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说:“真是个好地方。”
                    “你喜欢这里?”
                    “我想到了自己的老家,某一天,我会回到生我的地方,种种菜,养养鱼,过一辈子。”
                    晨星捂嘴:“你板着脸的时候不只像个老头,连思想都够古板。”
                    我摇了摇头,说:“那你不亏大了?”
                    “我亏什么?”
                    “别人一看,哟,一个大姑娘跟着一老头,说是父女吧,不像,老头长这么难看,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女儿。看这姑娘乐呵呵的样子,也不像是拐卖,兄妹就更不像了,那肯定是情侣了。唉,何止是鲜花插牛粪上,简直是插牛粪化石上了,这姑娘太没眼光了!你说,是吧?”
                    晨星撇了撇嘴说:“切,本姑娘就这眼光!”说完以后,见我正一脸坏笑的看着她,这才发觉中计了,在我胳膊上捶了一下。
                    “唉哟!”
                    “打疼你了?”
                    我捂着胳膊,‘嘶嘶’的吸着凉气。
                    “别装了,我又没使很大劲。”嘴上虽说,脸上却满是关切的神色。
                    “没,我是替你疼。”
                    “替…我疼?”
                    “对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打在我身,疼在你心。“
                    晨星粉拳晃了两下,却没落下来,咬着牙说:“你这种人呐,不知骗了多少小姑娘!”
                    “也没多少,眼前只有一个。”
                    晨星‘哼’了一声,手一甩,径直朝前面走去。
                    “喂,生气了?”
                    她不理我,只是低着头走。
                    “别生气了,我错了。”
                    “……”
                    “晨星妹妹。”
                    “……”
                    “咦?这是什么?”我忽然停下来,盯着地面。
                    “什么呀?”女孩果然好奇心重。
                    “唉哟喂,这什么呀?”
                    晨星走过来,弯着腰看去。
                    我拣起一块烂泥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原来是块泥巴。”
                    晨星这才知道又上当了,刚要打我,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小冷师父。”
                    回头看去,是陈木升,我怔了一下。
                    陈木升满头大汗的跑过来,喘着粗气说:“小,小冷师父。”
                    “老板什么事?”
                    “家里备好酒菜了,我是来叫你过去吃饭的,远远的望着背影像你,我就追来了。”
                    我眼睛一转,说:“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您就明说吧。”
                    陈木升笑了笑:“小冷师父是个聪明人,我就不瞒你了,昨晚听你说了那些,我知道你是个有道行的人。我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唉…别的法师我也信不过了。”
                    道行?…我看了看晨星,只见她正捂着嘴偷笑,眼睛冲我一眨一眨的。
                    “老板,其实,我哪有什么道行,我小时候跟师父学了点皮毛道术,早忘的差不多了。”
                    陈木升急道:“不试怎知,昨天听说你是北方人,你们北方有句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说着,突然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唉哟,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晨星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万一是驴呢?…”
                    我心里想,反正话摆在这儿了,是他硬让我去的,去就去吧,刚好,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他。
                    “好吧,那我就试一试,有没有用,我可不敢保证。”
                    “唉呀,多谢小冷师父。”陈木升大喜,这才注意到晨星,“这位是?”
                    “她是我的…妹妹。”
                    “哦哦,那一起去吧。”


                    68楼2012-12-10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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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陈家,陈木升先泡了一壶茶,恭敬的倒了两杯。晨星小声说了句谢谢,陈木升连连称赞,小冷师父的妹妹长的真是漂亮啊。晨星红着脸,显得有些局促。
                      我咳嗽一声,问他善后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陈木升叹了口气,说,就那样呗,李大师的尸体放到我家宗祠里了,要等明天上头派人过来验尸之后,交给公家处理。
                      闲谈中得知,原来这陈木升在村里地位不小,是他们陈氏一族的族长,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族人大多都已经搬走了,他这个族长没什么权威,也就逢年过节时主持一下祭祀活动之类。陈木升的大儿子从小体弱多病,骨瘦如柴,请过许多名医,用过很多偏方,却毫无起色,随时都可能死去。为了延续陈家香火,陈木升只得收养了一个义子,便是那二儿子陈阿旺了。
                      陈阿旺本来挺健康的,十五岁那年,突然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以后,落下个残疾的毛病。就在两年前,陈木升的大儿子终于一命呜呼了。二儿子陈阿旺由于腿脚不利索,一直娶不到媳妇…
                      陈木升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提到陈阿旺时,脸上却有些愤恨之色。那意思很明显,必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好容易养大,准备让他来接续香火,却是个残疾,自己老都老了,还要反过来伺候他。这就是为什么陈木升对陈阿旺像对条狗一样的原因了,看样子,从小对他就不好。我心里对陈木升颇有些反感。
                      正聊着,酒菜上来了,陈阿旺一瘸一拐的将大碗的肉,大盘的虾端到桌上。我很同情他的遭遇,心里有些发酸,急忙站起来,从他手里接过盘子,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友好。陈阿旺木衲的看了我一眼,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陈木升抹了抹眼睛说,吃,吃,别客气。
                      我撇了撇嘴,心说,我才不跟你客气呢。
                      除了那又甜又腥的爆炒鱿鱼丝以外,其它盘里的菜,我夹起来便流水似的往嘴里送,并不时夹菜到晨星碗里。晨星吃东西很斯文,在陌生人家里,显得有些拘束。她似乎很喜欢吃虾,只是不善于剥皮,我一边和陈木升聊天,一边将剥好的虾子递到她面前。
                      当我问起那个新娘子的来历时,陈木升愣了愣,只是闷头喝酒。看来,其中别有隐情。
                      我夹起一块肉,丢进嘴里,说,老板,你要想让我帮你,就不能拿我当外人,必须告诉我内情。
                      陈木升犹豫了片刻,点上一只烟,深吸一口,说,好吧。
                      原来,那新娘子竟然是陈木升用五万块钱的聘礼换来的,到底什么来历,他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四川人。甚至,直到结婚那天,他才见到那女孩的长相。对方那边说,结婚当天派车把人送过去。可没曾想,跨火盆时,那女孩竟然被门上掉下来的镜子给砸死了。事后,陈木升讨回了一半的彩礼钱,剩下那一半,对方说什么也不给,只得作罢…
                      听到这里,我心里想,操,什么彩礼,这明明是他妈的买卖人口嘛!
                      陈木升只是坐在那里,边抽烟边叹气,连连说,自己家里怎么倒霉,是不是什么地方风水出了问题。


                      69楼2012-12-10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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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木升愁眉苦脸,不断摇头。我心说,你这是活该。他后面嘟囔些什么,我便没有注意了,只是拣大个的虾子,剥了皮给晨星。又吃了几只,晨星放下筷子,冲我摇了摇头。
                        “饱了吗?”我问。
                        晨星抿了抿嘴,点点头。
                        我微微一笑,牛嚼牡丹似的,拣大鱼大肉,一阵狂吃。
                        吃饱喝足,我接过晨星递来的纸巾抹了抹嘴,随手扔在了地上。陈木升叫了一嗓子,陈阿旺便走进来,收走碗碟,并沏上了茶。
                        “小冷师父,你说,那女娃会不会来报复我?”陈木升问。
                        我心里想,这老家伙一看就是一缺德货,干脆吓一吓他。
                        我紧皱眉头,缓缓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的说,可能会哦,师父给我讲过冤鬼索命的事,那女孩本来死的就冤,现在,你又将她许给了大儿子,李大师的命已经被索走了,下一个说不定就轮到你了。
                        陈木升脸色大变,浑身发抖:“啊!那,那怎么办?”
                        我心里暗暗好笑,表面上却做出一副忧虑的样子,长叹一声,说:“唉,难办呀,难办…”
                        陈木升‘扑通’一下,竟然跪倒在地,“小冷师父,求求你,救救我家吧!”
                        这一下,大出我意料之外,急忙起身扶他,陈木升只是不起,眼圈都红了。看着他两鬓斑白的样子,我的心登时便软了下来,“唉,你起来,我尽力吧。”
                        陈木升这才起身,又重新泡了一壶茶,并且拿出一包芙蓉王,给我点上一支。
                        我问他,那只砸死新娘的镜子是什么来历?
                        陈木升说:“祖上留下来的,我也不知什么来头,我父亲当年盖这处宅院时,从一个破箱子里翻了出来,见样式古朴,没舍得扔,装在了门上。”
                        我看了看晨星,心说,不知是不是你说的那只。晨星摇了摇头,意思是说,我也不知道。
                        陈木升继续说道:“说来奇怪,那镜子随女娃下葬后的第二天,就被人给挖跑了。从那天起,我每天晚上都听到院子里有怪声,出去看时,声音却没了,睡着以后,总是会梦到我大儿子。在梦里,他不停的对我说,爹,江里好冷啊…”
                        “江里?”我心里一惊。
                        “是啊,我也奇怪,他干嘛要说江里很冷呢?”
                        我沉思了片刻,说:“带我去院子里看看吧。”
                        陈木升家的院子挺大,栽了不少树,凉风下飒飒舞动,就像无数虫蚁。阳光穿透浓密的枝叶,洒在地上,整个院里,显得阴沉沉的。
                        “怪声是从哪个地方发出来的?”我问。
                        陈木升挠了挠头皮,说,我也分不清是哪个方位。
                        四下里望去,忽然,我看到对面一间屋子的门上挂着一条陈旧的白布。
                        “那间屋子是干嘛的?”
                        陈木升说,以前是他大儿子住的,自从人死了以后,一直空关着。
                        “可以带我去里面看看吗?”
                        “当然可以。”
                        陈木升打开屋门,带我们走了进去。屋子里黑乎乎的,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晨星有些紧张,牵住我的衣角。
                        整个屋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放遗像的桌子以外,再无别物了,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异之处。阳光从小窗透进来,照在那张遗像上,陈木升告诉我,他的大儿子名叫陈阿兴,长相看起来跟他有几分相像。陈木升痴痴的盯着那张遗像,满脸爱怜横溢的表情,和对陈阿旺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我心下很是反感。
                        突然,这间屋子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哪里怪怪的。渐渐的,我的目光定格在了那只小窗上。
                        来到窗前朝外面望去,只见窗口正对着堂屋的门口,门上面以前挂镜子的地方,现在是空的。忽然,我感到身后有些异样,回头一看,只见陈阿兴那张遗像也正对着窗口…
                        蓦地,我脑海里产生一个诡异无比的画面…陈阿旺结婚那天,他的哥哥陈阿兴透过窗口,呆呆的望着外面欢闹的人群,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因为,他早就死了…然而,就在新娘跨火盆时,她下意识的一抬头,从门上那只镜子里,她看到了陈阿兴的脸…


                        70楼2012-12-10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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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结婚时的情形,众宾喧哗,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新娘。人们万万没有想到,在他们背后,在这间空荡的小屋里,还有一个人,不,应该说是鬼,也在注视着新娘。说不定,只要有人回一下头就能看见它,但是,没有人回头…新娘走到门口时一抬头,从镜子的反光里,她看到了屋子里的鬼…
                          真的是这样的吗?如果不是,那么,新娘在镜子里到底看到了什么?…我感觉脊背发凉,脑中一片空白。
                          “冷,你怎么了?”晨星见我神色不对,伸手将我扶住了。
                          “没,没什么。”
                          “估计喝多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陈木升问。
                          我定一定神,说:“没事,不要紧。”
                          此刻,我已经知道,陈木升家里的确潜藏在某种东西,说不定,就在这间屋子里…陈阿兴那张遗像,睁着死人的眼睛望着我…
                          “小冷师父,没别的事,我们就出去吧。”
                          “嗯。”我点点头,牵着晨星走出了屋子。
                          避开树影,沐浴在阳光里,我对着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小冷师父,你有没有查出是哪里的问题?”陈木升急不可耐的问。
                          我想了想,说:“今天晚上,我住到你家里,帮你查。”
                          陈木升喜道:“那就太感谢你了,我一定收拾一间好的屋子给你住…”
                          “不用。”我打断了他的话,指着刚才那间屋子,说:“我就住那间。”
                          陈木升一愣,“这…”
                          “里面不用收拾,就那样就可以了。”
                          陈木升思量了一会儿,说:“行,你说住哪就住哪。”
                          “现在,麻烦你告诉我,那个酒鬼殡葬师的住处,我要去见一见他。”
                          陈木升说,那人无儿无女,住在村东的破庙里,要不我带你去?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随后,带着晨星走出了陈家。陈木升一直送出门外,硬塞了两包芙蓉王在我口袋里。
                          “冷,你真的要住在那间屋子里?”晨星问。
                          “怎么了?”
                          “我,我总觉得那间屋子怪怪的,我在里面浑身都不舒服。”
                          我笑了笑说:“你一个人大半夜跑到老宅里都不怕,怎么会怕一间屋子?”
                          晨星撇了撇嘴,说:“我自己家,有什么好怕的,有我父母在天之灵护佑着。人家只是,只是…”
                          “只是担心我,对吗?”
                          晨星横了我一眼,嘴巴一鼓,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胸怀顿畅,哈哈一笑。
                          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牵引着我,让我做出那个决定,也许是好奇心在作怪,也许…
                          总之,从陈木升家里一出来,我心里隐隐有些后怕。现在,听晨星这么一说,我觉得没什么好怕的,就算前面是刀海火海,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还笑!”晨星拧了我一下。
                          “放心吧,傻瓜,我是小冷师父,妖魔鬼怪见了我都得绕道的。”
                          晨星‘噗嗤’一乐,“我要是鬼,肯定把你这个伪大师抓去煮了。”
                          “那你来抓我吧!”
                          “别跑!”
                          ……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我那个决定意味着什么…


                          71楼2012-12-10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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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木升告诉我说,那个殡葬师名叫陈树良,四十多岁,由于好酒贪杯,日子过的很差,祖上留下来的老屋,在一场暴雨中垮塌了,无钱翻修,便住进了村东的破庙里。
                            至于那庙,陈木升说以前是个土地庙,不知建于什么年代,文革破四旧时,神像被捣毁,从此断了香火。
                            我和晨星来到那座破庙时,只见庙门紧闭。听附近的住户说,陈树良已经出门好几天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得作罢。
                            然后,我们去了江边,在路上,我不断幻想着,也许,老七和王顺已经回来了。然而,帐篷依然是空关着的。
                            晨星见我情绪低落,拉我在村里逛了一个下午。古老的渔村里,保留着不少原始风格的建筑,小巷幽静,古树醉人,倒也别有一番滋味。我尽量不去想张冬等人,让自己放松一下。鲁迅先生说过,时光永是流逝,街市依旧太平。无论发生了什么,生活还要继续。
                            晨星好像对我的调笑有些反感,我便收敛了一些,只偶尔说说笑话,博她一乐。其实很多时候,我是在强颜欢笑,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心里的压力。
                            傍晚,我和晨星去了老宅给她的父母敬香。出来后,买了些熟肉,啤酒,去了我住的地方。
                            一进院门,迎面碰到了朱厚,他对我说,陈木升来找过我。我心里想,看样子,他是来叫我过去吃饭的。
                            昨晚经历的事情虽然让人心悸,但朱厚他们每人得了两百块钱,还是很高兴的,买了不少酒和下酒之物,热情的邀我和晨星一起过去。盛情之下,难以推却,只得应从。
                            单身汉的屋子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儿。吴彬等人看了看晨星,颇感惊讶。阿五把一只凳子擦了又擦,让给了她。
                            吃完饭,我送晨星回到住处,便向陈木升家里走去。
                            这晚夜色晴朗,天高云淡,弦月当空。凉风滑过皮肤,汗毛轻轻舞动。
                            来到陈木升家里时,老汉已经等侯多时了。他见我两手空空,问道:“小冷师父不需要法器的么?”
                            我摆了摆手,打了个酒嗝:“呃,不用,我先查查是什么东西作怪。”
                            陈木升似乎颇有些失望,脸上现出疑虑的神色。我心里想,我又没说自己很厉害,是你硬让我过来的。
                            那间小屋大体收拾了一下,床上换了新被褥。
                            陈木升在儿子的遗像前站了一会儿就走了,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的心‘咯登’一下子,酒醒了一大半,我感觉自己被关进了另一个世界里,这时,我开始为白天的决定后悔了。
                            幽暗的灯光,照的屋里死气沉沉的,就像一张复古照片。我的心在一片空寂中‘嘣嘣’的跳着,陈阿兴那张遗像正呆呆的看着我。默立了一分钟,我一咬牙,关掉电灯,躺在了床上。
                            我放匀呼吸,保持心理平静。睁大眼睛盯着屋顶,以免睡着,留神倾听着一切动静。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不知哪个地方传来一声猫叫,拖着长长的颤音,似乎无比哀怨…
                            惨白的月光透入窗口,慢慢变的倾斜,将无数杂乱的影子印在地上,影子越来越重,月光越来越淡,我的思维,越来越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种奇异的声音惊醒了…叽叽咯咯…像是有人在笑,又像窃窃私语…来了…
                            我像触电一样,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来到窗口,向外面看去。那个声音似乎发觉我在窥视它,一下子消失了…突然,我感觉身边有另外一个人存在,猛一低头,我看到陈阿兴那张遗像正趴在窗口…


                            72楼2012-12-10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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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2 06: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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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楼2012-12-10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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