隳雨吧 关注:4贴子:103

【转载】共君一醉一陶然(自宁吧 完结)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国际公约~


IP属地:上海1楼2012-11-16 16:36回复
    第四章
      露宿河边,或许是一个不怎么好的选择,毕竟天气凉了下来,风拂水面而过,没有遮蔽的岸边总是很冷的。但游乐喜欢水,没来由地,他很喜欢呆在水边,也许他更喜欢呆在水里。在竹林时便是如此。
      鬼夙在烤着刚刚猎捕到的可怜的免子的时候,宁王殿下正坐在石上闭目养神,而游乐状似悠然地坐在河边,把玩着手中的翠绿的笛子——陶醉的笛子。
      陶醉当初把那支玉箫交给自己的时候便告诉自己,这一笛一箫是由他和师父——其实说是引导人更恰当——用一对双生软玉制作而成,一碧一白,可以说是乐器中之极上层。只是这次出来的时候,也不知是抱了什么心思,拿了这支笛子,而不是自己的箫,大概是想知道陶醉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它。
      只是游乐想陶醉了,心里苦的,难受。十年前,或者其实是九年前,自他有记忆开始,自己开出花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陶醉。他很喜欢和陶醉呆在一起。这十年,游乐其实从来没有离开过陶醉这么长时间。这次出来,也纯粹是因为陶醉那句“我不可能永远陪着你”。
      游乐此刻却想:不管你能不能永远陪我,我都要赖着你。这样总可以吧?
      游乐将玉笛置于唇边,缓缓将体内的真力灌注于笛声中,轻轻吹起了陶醉教给他的第一支曲子。可以说,他在修炼,这个身体毕竟孱弱了。除却轻功之外,空有一身功法,无法运用。
      不着片刻,宁王走到他身边,他的目光似是在打量眼前的少年,也似乎在观察这支玉笛。玉笛上一条条刻纹,就如同竹叶,细腻温润,清雅傲然。
      “这支笛子是你的?”朱宸濠一句话问出口,那平和浅淡的曲子便停了。只是朱宸濠在眼前少年的一双蓝眸中看到了一种复杂的神色杂着惊讶、慌张,还有一丝愧疚和一些他读不懂的东西。“其实这支笛子是你哥哥的吧。”
      面对这个他看不透的王爷,游乐越来越将他与陶醉等同视之,“宸濠哥,我老实告诉你吧,这支笛子确实是我哥的。我就是偷了它出来,才会跑到这儿来的。不躲远点,我一吹,他不就知道了嘛。”
      朱宸濠有些无奈,不禁失笑道:“你这是什么道理?躲远点,就跑了五十多里地?你不觉得你躲得太远了吗?”
      “远吗?”原本盯着手里的笛子的某小孩抬眼看向那张酷似自家大哥的脸,水汪汪的眼睛扑闪扑闪。(王爷:其实像马的那个是你吧?某箫:瓦勒个去……某错勒……-_-‖)
      这时,鬼夙将一只烤得皮脆肉嫩的兔子递给朱宸濠,“王爷,吃点东西吧。”
      “夙,这里没有外人,就别叫我王爷了。”反正那几个小喽啰已经被甩掉了。朱宸濠接过兔肉,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切下一片放进嘴里,点头道:“夙,你的手艺当真是要好过那些所谓的御厨的。”
      鬼夙脸部的线条柔和了一些,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冰块哥哥,我也要吃~”游乐拉了拉鬼夙的衣袖。虽然他是不会饿啦,不过……那个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昂~
      鬼夙无言,又瞪了游乐一眼:如果不是为了带你,宸濠也不必在野外露宿。还好意思要吃的?!鬼夙头也不回地走开,坐回到火堆旁,吃自己的那一份。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地压下心底给那个少年拿一块兔肉的心情。
      “呜,宸濠哥,他好凶啊……”见鬼夙不理自己,游乐立马跑去跟王爷告状。
      “没事。阿夙他就是这样,习惯就好。”朱宸濠揉揉那个14岁的大孩子的头发,笑容里有一种叫做宠溺的兴味。“阿夙,你就把他的那份给他吧。莫非你要告诉我,剩下的那一只是你预备烤来丢掉的?”
      “小鬼,要吃就自己过来拿。”其实鬼夙也在苦恼。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一个人类少年那么在意就算这个孩子修习道术,于自己也无碍,更不至于到下意识排斥的地步吧?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哪根筋不对,竟然将一个小孩子像天敌一样等同视之。也许是因为他太干净了,干净到令人心颤的地步。  未时,朱宸濠三人到达了京都。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宁王并没有先把游乐送回去,反而是将他带回了宁王府。
      只是刚进王府,朱宸濠就看到了那个“恭候”自己“多时”的,“奉旨请”自己入宫的人。于是,宁王殿下换下了常服,穿上那套华丽的金色朝服,上了车驾,也带上了游乐。
      到了宫门,宁王一下车,游乐也跟着跳了下来。
      对游乐而言,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陌生而新鲜的,至少眼前这一切都是这样没错。
      “游乐,你回车上等着,我一出来,就送你回家可好?”宁王问道。
      只是不等游乐说什么,一个略长游乐两岁的华服少年带着随从,同一个青衣公子一道出得宫来。
      “小皇叔!”少年扬声道。
      “哥!”


    IP属地:上海6楼2012-11-16 16:41
    回复
      2025-08-17 00:35:59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第五章
        “哥!”
        正待一行人步出宫门,游乐就朝这队人马跑去。一抹小小的白,一头扎进一袭青衣里。“哥~”
        “小乐,昨天去哪儿了,怎么不回家?尽不让我省心。”陶醉宠溺地抚摸着少年披散在身后的墨色的发。
        “哥,那些人的想法好可怕,呜……”显然,受到了惊吓的孩子找到了倾诉对象,满心的委屈都涌了出来。
        陶醉下意识看向朱宸濠,却看到对方正饶有兴味地打量自己。那张有着相同五官的脸,让陶醉心里一振。
        “真的太像了!”……陶醉听到身后的人们讨论着。
        小乐说的不是他。陶醉觉得。“好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陶醉安抚了一下怀中的游乐又向朱宸濠道,“这位想必就是宁王殿下吧。在下陶醉。多谢殿下昨日对幼弟的照顾。”雅致的微笑。
        宁王不禁蹙眉,那个笑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笑道:“哪里,游乐这孩子很可爱。”
        再看怀中的少年,陶醉哭笑不得地发现,这孩子竟然已经睡着了。陶醉对朱厚照道:“太子,今天的课已经结束了,请容许在下带舍弟回家。若是太子愿意让在下授课,太子请派人来【听竹小居】传唤一声便是。”
        “好的先生。来人,为先生备车。”朱厚照对身后的随从道。
        “不必劳烦太子了。”朱宸濠却说,“陶公子,我要进宫面圣,一时半刻也出不来。这样,陶公子不嫌弃的话,就带游乐坐我的马车吧。”
        “那么,多谢王爷了。”陶醉说完,便抱着游乐上车了。
        目送陶醉和游乐离开,朱宸濠和朱厚照向宫中而去。  晚宴后,朱厚照同朱宸濠步出大殿。金色朝服的宁王在昏黄的灯烛之光映照下,耀眼,惹人移不开视线。有那么一瞬间朱厚照觉得周围的光亮是来自眼前这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小皇叔。
        “小皇叔,你今晚还要回府吗?”朱厚照问。
        朱宸濠暗自皱眉。不过深谙帝王之术的他自是不会将心事露在面上。“臣自然是要回去的。”
        “那,我明天没有课,皇叔可以陪我叙旧吗?”朱厚照小心翼翼地问。
        朱宸濠心中一动,似是看出了一点端倪。脸上显出一丝失望,“臣恐怕没有时间。”
        朱厚照失望道:“这样啊……那小皇叔早些回去吧。京地天寒,记得往年小皇叔来北方,还会感到不适,小皇叔要多保重身体。”
        朱宸濠思忖片刻,回道:“太子也是。不过,还请太子用心念书,大明的未来还是要靠您的。”而后,拂袖离去。
        朱厚照心道:小皇叔,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关心我的是吗?  翌日清晨,听竹小居
        “终于醒了?”陶醉看着榻上悠然醒转的少年,笑道。却想不到游乐一脸委屈地扑进自己怀里。
        “哥,我以后再也不要自己出门了!”游乐撇嘴。自他的表现,大家可以看出这首次独自出门,这孩子受到的打击有多大。
        陶醉心疼地抚摸着游乐的墨发,同时也是好奇,这个要强的孩子究竟碰到了什么事,会让他净往自己这里躲,“小乐,究竟碰上什么事了?”
        “有人要吃我,呜……”
        吃?陶醉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当他听完游乐的控诉,陶醉不禁朗声笑道:“莲,你毕竟还是个孩子,游乐那么年轻,大概也涉世不深。那些人所想的‘吃’,和你以为的那个‘吃’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别说得自己有多老一样。不是一回事?那你倒是说说是怎么回事?吃不就是拆吞入腹吗?呜……我怎么不知道莲花也可以用来吃的,不然我就不出竹林了。”游乐一脸追悔莫及,不过玉白的小脸上玩笑的成分居多。
        陶醉笑着摇头:他还只是个孩子,这么单纯大孩子。若是离了自己,他要如何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道生存呢。“或许,我真的不该把你带出竹林。”
        游乐看着陶醉。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开个玩笑,陶醉回那么认真。不过又怎么样呢?若是自己赖在他身边,他也拿自己没辙不是?
        游乐大概无法想象陶醉此刻在想着什么。


      IP属地:上海7楼2012-11-16 16:41
      回复
        第六章
          陶醉看着天真得好像永远也长不大的游乐,心中难免有些感慨。
          这次,陶醉会把游乐带出竹林,其实就是想给他一些历练的机会,而不完全是那个孩子撒娇耍赖的结果。只因为游乐太天真了,单纯得像白纸一样。在陶醉看来,对待白纸,要不就将他一直保存着,让他一直纤白下去,要不就在其上做画,不论结果好坏,他都有实现自己价值的权力。而对于游乐,他选择了后者。只是,他并不干预,这画,得由游乐自己来作。不给任何提示。
          做这个决定的时候,陶醉也犹豫过,毕竟不知道真相的人是最幸福的。
          至少比起陶醉,游乐是幸福的。
          陶醉知道,自己是个弃儿。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大致了解,自己的父亲似乎不要自己,而母亲,疯了。原本陶醉有个为官清廉的养父。养父母对他很好。从他们那里陶醉知道自己有个大自己两岁的哥哥,亲哥哥。却还是不曾知道自己原本的“家”是个什么样子。只知道,哥哥和母亲并不快乐。或许自己是幸福的。那个时候的陶醉还会这样想。
          只是自己微薄的幸福,仅仅持续到六岁,持续到那个雍容却丑陋的妇人将自己拉出自己生活了将近六年的家。
          说是丑陋,并不是指她长得多么难看,但在陶醉的记忆里,那个女子却是十分丑陋的。
          然后,那个女人走了,而自己……陶醉记得,自己死了。临死之前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陶醉至今记得。
          后来,陶醉知道,那是中毒,而那种毒,叫做“烈”,是世界上最恶毒的药。它能让人死前经历的一切都可不堪言。哪怕是丝巾轻轻拂过,都是彷如火灼一般。只是中毒的人死后,身体表面不会有任何症状,似乎是病死。
          如若连衣物摩擦都是让人难以忍受的痛,那么……
          陶醉现在都在想,如果那一切都是一场可怕的梦,多好。
          或许,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自己弃于这竹林。
          那个时候,这林中最强的精灵,叫做玘。那天他在修炼,却闻到了最讨厌的人气。原本他准备藏到竹林深处,即使他们进不来,看不到他,但他依旧十分讨厌人类。
          只是,他在这人气之中,感受到了死气。怨气很深的死气。
          人类何其恶毒!此处灵气极佳,是为灵道修习之人必争之地。若是不巧,遇上妖灵,有些不守修习之道急于求成的妖,便会摄魂取魄,借以提升自己的修为。况且这孩子的精魂极其纯净,不似人道所有。
          听了那两个人的对话,玘知道了这个孩子的身世。玘怜他年幼却成了人类之中人性战争的牺牲品,便将他的躯体埋于自己命竹之下,将其精魂渡入灵道,转成精灵。
          由此,玘积满了功德,超脱了这一界。而也因为陶醉的魂附于玘的命竹之上,在那一瞬,他获得了玘的六百年修为,得以化成人形。
          陶醉记得玘离开前,对他说,不要轻易离开竹林,学着不要去探寻自己的身世。自己已经不属于人道了。
          玘离开后,陶醉便开始了自己的修行。也许是因为命竹之上的仙灵之气,陶醉进境特别快。虽然,偶尔还是会在心中勾勒自己未曾见过的哥哥和母亲的样子。但他从未产生过入世一探的念想。
          但,事情总会有变化的。在他入灵道之后,闯入他生命的第一个人类恐怕是影响他最深的。陶醉脑海中显出一张同自己一样的脸。陶醉不禁失笑,怎么老是想到他。
          其实,在朱宸濠出现之前,莲就以种子的型从天而降,落入竹林中央的池中。而原本陶醉是不曾在意的。毕竟那只是一枚莲子而已。
          只是两年之后,他花开之时,陶醉就知道,那个孩子是不同的。没有千百年的灵气,那一缕清魂能有意念?
          -----------------------某是本文无良凑字的分割线-----------------------------
          “一群废物!”主座上的男人冲着房中央的三个黑衣人一声爆喝,恼羞成怒一般。“让你们去跟踪两个人都能跟丢!你们全是干什么吃的?”
          匍匐在地的三个人一阵发颤:自家主子只要碰上宁王的事就会反常啊……为首的说:“王爷,不是两个人,是……是三个人。”
          “三个人?”男人疑惑道。顿了顿,才不耐烦道:“除了宁王、鬼夙,还有谁?”
          “是……”那人犹豫,似乎是不敢说。
          “到底是谁!”男人的耐心已经被这三个办事不利的手下。
          “是个孩子,我们也不清楚他的身份,只知道他好像叫游乐。”那人一口气将话说完,生怕慢一拍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好像?”男人忽而笑了。可是下一瞬,那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双目圆睁,不敢相信的样子。鲜红的血自颈间不断向外涌出。一剑封喉。他最后连喊都没能喊出声。
          男人手上的剑,还滴着血,他却只是说:“赶快去查。不查清楚那人的来历,下场就跟他一样!”他将剑丢给另外两个人,“处理掉!”
          那把剑的剑柄上,刻着一个一寸见方的“靖”字。
          从阴暗处走出一个白衣的男子,他的长相却不是那么让人明了的。他对剩下那两个男人说:“去办你们的事吧。王爷只是在气头上,不会多怪罪你们的。除了那个孩子,帮我去查清楚太子太傅的来历。去吧!”
          看着两人离去,这个仙风道骨的男人脸上闪过一丝狠厉,“如果是你的话,就不要怪我无情了!”


        IP属地:上海8楼2012-11-16 16:42
        回复
          第七章
            朱宸濠清早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坐在台阶上把玩着白玉长箫的少年。依旧是一身宽大的白衣,可是那个背影却是恬静、寂寥得不似那个可爱的少年,却恍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是错觉吗?朱宸濠迟疑着唤道:“游乐?”
            听到有人唤自己,游乐回头,看向他,天真地笑着说:“宸濠哥,你可算是出门了。我都怕等错时间。”
            朱宸濠皱了皱眉,看着单薄的白衣上不那么清晰的水印,“有事?”
            游乐顺顺头发,笑道:“就是因为没事才来找你的嘛!”呵呵,你总不能指望这孩子说,他就是不想很陶醉去陪那个什么太子上课,才躲到他这边来吧?游乐站起身,拍掉衣服上的尘土,“宸濠哥,你不用在意我,只要让我跟着就可以了。反正我也没有事情可以做。”
            其实九年的时间,游乐跟着陶醉念了很多书,说实话,游乐也很喜欢念书。但,若是加之帝王之术……游乐对此不敢恭维。他不喜欢权势这种累人的东西。权势越高,责任也便越大,牺牲者也就越多。
            “我今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正准备四处走走。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小乐。”朱宸濠记得陶醉是这样唤他的。
            于是,朱宸濠就决定带这孩子到集市逛逛。而这个决定也是甚得游乐欢心的。虽然游乐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朱宸濠苦笑不得地发现,这个孩子真的很单纯,单纯到了什么都不懂的地步。他对什么都好奇,但更偏向于吃。
            “宸濠哥,这是什么?”
            “哦,这是冰糖葫芦。”(某箫:好吧,这是某少有的喜欢吃的甜食。)
            “好吃吗?我要买~”
            “好。”
            ……
            “宸濠哥,这个是干什么的?”
            “傻瓜,这是葱油饼,当然是吃的。”
            “嗯,我要吃!”
            ……
            这样的对话一个上午,发生了无数次。在午时的时候,朱宸濠便带着游乐到了一座酒楼。
            朱宸濠点完菜,游乐便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为什么呢?为什么跟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到一样热闹的酒楼,效果却完全不同呢?不过,这样一来游乐倒是随意了许多。于是,当游乐看到一盘造型像兔子一样的糕点从他面前飘过,游乐终于想起了一个问题。
            “哦,对了,宸濠哥,上次那个冰块哥哥呢?”游乐看着旁边的朱宸濠问道。他终于想到少了谁——鬼夙。
            朱宸濠有些失笑地说:“你说是阿夙吗?我有事要他做。”
            “哦。”游乐心里涌上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就被眼前的家常美味冲得无影无踪。(某玖:乐乐,我都比不上一桌子菜吗?某箫:雪啊,民以食为天昂~某玖:……)
            饭食过半,游乐拉了拉朱宸濠的袖子,小声道:“宸濠哥,离我们两丈远的那一桌,从我们进来开始就一直看着我们啊。”而且游乐清楚地听到他们的不怀好意。
            可是朱宸濠只是对他笑笑,表示不用在意,随意道:“既然有人挖好了陷阱,我怎么好意思浪费了他们的苦心呢?”
            又一次看到这样自信的笑靥,游乐忽尔有种时空交杂的错觉,“哥,你以后还是少这样笑的好,没几个人能抗得住这样完美惑人的笑容的。”
            吃完饭,闲散的两个人又向城外走去。
            朱宸濠看着身边矮自己一头的少年,“小乐,我真想不到,你这般能吃。”
            游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吃啊。”因为他以前几乎不吃东西。
            这样开了个头,两人又开始聊起吃食来。
            他们的举动,自然是教后面的人看得瞠目结舌。他们不明白这两个人是真的胆量太大,还是白目迟钝到无法发现自己的存在。他们只看到这两人若无其事地走着聊着,而那个少年则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块。如果他们二人有点心机的话,或许会发现,这一切情势都掌控在前方两个闲散过头的人手上,不过也或者……
            “两位兄弟,跟了在下这么久,不累吗?”清朗的声音,回响在这树林之中,足见其主人内力之深厚。
            两个人发现,前方不远处的朱宸濠已然停下脚步,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而他身边的半大少年已是不明了去向。此刻他们才顿觉四周都是密林,就连正午时分也只有浓重的昏暗,一时之间,不适应的感觉才迟迟到达他们的双眼,目之所及,唯有眼前白格子服的年轻男子才是清晰的。
            那两名暗杀者对视一眼,便拔刀向白衣的王爷冲去。只是片刻他们便觉察不对。他们与那王爷相隔明明不足十丈远,凭借两人的武功,理应转瞬即至,但他们数次提劲上前,到底是没有但他身边。甚至有一种未曾移动的错觉。
            他们败就败在高看了自己,小觑了那个白衣少年,更小视了宁王殿下。
            他们不知道,有一种阵法被江湖人称作“鬼打墙”,是一种用极简单的方法化寸为丈的阵法。


          IP属地:上海9楼2012-11-16 16:43
          回复
            第八章
              两个人努力了半晌,只知道自己再也近不了宁王半分,也就停了下来。只是他们这一停,便一人拿到了一枝紫色半开的不知名小花。其实不是拿,而是接。它们是被人用强大的劲力自后方打开的,下意识转身接住罢了。
              “小鬼,那是什么花?”
              两人回头,看到白格子服的王爷正看着他们,一左一右两个人正走向他,一个白袍——是那个少年,另一个黑衣——是鬼夙。
              问话的是鬼夙,而答话的便是那个少年。
              “我才不是小鬼!”少年抗议道,又说:“这花叫做茕,茕花之中紫茕混合一定物质后散发毒素,是惑人心智的毒。但这只是幼蕊,在林中障气的诱发下,有麻醉效用,也有一定的催眠功效。现在那两位应该已经动不了了。”
              听完这些,鬼夙用游乐的步法来到那两个人面前,“你们是什么人?”鬼夙腰间一柄银色长剑在昏暗中竟然如此显眼。
              那两个人看着冷颜的鬼夙,不禁打抖,一句话也说不出。鬼夙与朱宸濠都看向游乐。
              鬼夙是不解。尽管鬼夙长于用毒,但他研究的是各种毒物,对于无毒之毒他不曾涉猎,也便无从了解茕的毒性。是以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这两个人都无力开口。
              而朱宸濠则只是对这个少年好奇。这个孩子好像什么都不懂,但其实很聪明。他懂得奇门之术,医术造诣很高,懂得利用无毒之物给人下毒;他好像不会武功(仅指没有武学招式),却拥有不到一个甲子难以成就的混厚内力;他好像对什么事都不曾接触,却能轻而易举地看透人心;他的手纤小苍白,却能运用——甚至说是控制——暗器这样冰冷且难以掌控的物件。
              “哎,二位哥哥。别看我哟~紫茕是不会让人变成哑巴的。”游乐摆摆手说道。
              听了这话,朱宸濠走上前去,笑道,“看来,是你把人家吓到了。”语气里是满满的调侃。只是难以让人察觉罢了。
              “你们是靖王的手下吧?”朱宸濠对那两个人笑着说。是那种能轻易让人卸下心防的,迷惑人心的笑。
              “是……是王爷……没错。”其中一个人挣扎了一下,终是说了出来。尽管他不说,他们的神色已早早地出卖了他们。
              朱宸濠沉吟片刻,有道:“他派你们来做什么?”
              只是这次那两个人都缄默了。看来紫茕催眠的药性将要失效。
              此刻,舒缓雅致的曲子流淌到几个人的耳边,让人的心情放松下来。
              奏乐的是游乐,演奏的乐器是他一直带在身边却不知放在何处的箫。
              “王爷他,要我们来刺杀你,并且查清楚那小子和太傅的来历。”
              “指使你们的,只有靖王吗?”
              “是王爷和……唔——”
              话还没说完,两个人同时毙命。随即,尸身便焚烧起来,火,迅速蔓延。
              游乐看到朱宸濠和鬼夙退出了树林,自己来不及反应。也许该感谢游乐不怕火,以及反应迟钝,他清晰地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愤怒道:“哼,没用的东西!”   “小鬼,你是怎么回事?”鬼夙愤然地看着他。他差点以为这家伙来不及逃,死在了林里。
              “我不怕那个火。”游乐耸耸肩,无所谓道,“我修习水系道法,那种程度的火伤不了我。那妖灵道行似乎不深。”
              朱宸濠蹙眉,“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吗?”
              游乐点头,“有的,宸濠哥。三界六道,妖灵所在,并不是人类往常所认为的。妖灵精灵同为灵道,是居于魔界的。”
              朱宸濠静静地听着。脸上却不是惊异,反而是在深思。  此刻,皇宫
              陶醉正闲坐在靶场的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
              太子在练箭,他这个做太傅的倒也真的无事可做。
              虽说当初聘太傅的标准中要武学上乘。但他实在觉得没有必要,也就没有让太子知道自己会武功这回事。此刻,太子学的是武项,自然没有他这个“文人”什么事了。而且他也不是为了什么官职。只是在占星之时,发现自己的命星在向帝星移动罢了。或许是某个人的关系,让自己对俗世的执念深了些,才会带着游乐来到帝星所在——京城。
              不是没有过不安,毕竟只有尚未懂事的那六年是在人世度过的。不过,真的出于世间,反倒坦然。比较担心的也就是那个让自己在意的孩子了。
              正想到那个少年,陶醉耳边出现的便是一阵舒缓雅致的箫声。
              游乐碰上什么事怎么会吹镇魂曲?陶醉心里疑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向朱厚照道:“太子,在下身体不适,望太子准许先行离去。”
              朱厚照眷恋地看着陶醉离开的背影,心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IP属地:上海10楼2012-11-16 16:43
            回复
              第九章
                陶醉找到游乐的时候,那孩子在那片诡异的林外,同宁王和鬼夙在一起。
                “小乐。”陶醉唤着背对着自己的反应迟钝的某小孩。
                这样三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
                “哥~~”游乐笑着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傻瓜,你忘了刚才你都做了什么?”陶醉一句话,游乐恍然。
                “陶公子。”朱宸濠问候道。
                “宁王殿下。”陶醉回礼。
                朱宸濠看着那个像极了自己的温雅男子。若不是亲见,任是谁都无法相信,这样一个儒士,怀有武艺,而且在这世上恐怕没几人是他的对手。
                在陶醉的询问下,游乐将方才的所遇见的全部说了出来:“我只看到那两支枯藤穿过那两个人的身体,转瞬间,他们就被那充满邪气的鬼焰烧成灰烬了。”
                “确定是鬼焰吗?”鬼夙问道。
                游乐看向那个冰块脸的家伙,撇嘴:“不确定!但绝不是琉璃净火就是了,当然也不是人界的阳火。”
                鬼夙道:“你方才不是说,那人是妖灵吗?如果说是鬼焰的话,应该是鬼道的吧?”
                “小乐,这里并没有妖灵。”陶醉挣扎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游乐疑惑地看着他。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感受到了,可是陶醉却要这样说。
                朱宸濠问道:“陶公子,你们是如何知道的?”他要确定一件事。
                陶醉看向他,皱了皱眉,终是一叹:“小乐是修道的,而我,属于灵道。”
                朱宸濠笑了。
                只是他们忘记了,这里还有他们的敌人正看着他们。  “几位客人迟迟不走,是否要进庄中一叙?”一个空灵的声音,自树林中传来,随之而来的,是陶醉和游乐所熟悉的仙灵之力。
                所以,当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四人便一道向林子里走去了。
                【小乐,你刚才感觉到什么了吗?】
                【我想,除了一股强大过头了的仙灵之气以外,大概嗨哟妖灵的力量。】只是,原本对妖灵最敏感的你,为何却没有分毫察觉。
                【可是,仙道想来不屑与妖灵共处一处,连精灵也甚少能够与他们来往不是吗。】
                若我知道,我还会如此烦恼吗?【哎……我知道啊。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呗~】
                陶醉看游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也便定下心来了。
                只是在来到方才困住那两个杀手的地方,这里已不再是昏暗了。一座不算宏伟,但绝对奢华精致的庄园,就在前方不远处。可是之前,几人全无觉察。
                循着仙灵之气,四人来到庄内一座小湖边,凉亭之中,立着一个少年。
                他穿一身惨绿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有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香气飘散。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惨绿衣衫的少年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之姿。少年瞳仁灵动,水晶珠一般的吸引人。
                “紫竹,是你对吗?”少年看到他们时愣了愣,微颤着声音道。
                陶醉心里奇怪,自己并不认识他,可他分明是在与自己说话。虽然不曾听过,不过,那个名字确实意外地熟悉。
                残绿衣衫的少年眼中似乎是盈着些泪的,只是被他生生地抑制住不至于流下。“看来,你虽然入了灵道,但前尘往事却终究是不记得了。我是渝彦,洛渝彦。”
                少年的声音平静了,只是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几人措手不及。
                “我是你的伴侣。”


              IP属地:上海11楼2012-11-16 16:43
              回复
                第十章
                  陶醉和朱宸濠的脸色各自一变,又转而都不动声色地掩去自己的诧异。
                  洛渝彦看着陶醉,又转而看向宁王,似是一震,敛下眉眼,垂首,“看来,我是不该再出现在你面前的。你既然已经借由灵镜之力转入人道,忘记神界的事情,我就不该到人界来等你。”
                  陶醉见洛渝彦这般,心生不忍道:“你又何必这么说呢。你有权力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但那绝不代表你没有机会。”
                  洛渝彦听了陶醉的话,开心的笑道:“真的吗?那你可以常来看我吗?”
                  “为什么不是你找他,反倒是要他来找你?”朱宸濠不悦道。
                  陶醉说道:“他身上仙灵之气太强,会影响人界。”想来这个人是不会掩去自己身上的气息,才会结了印设了界住在此处,等自己来找他。
                  虽然陶醉说的话是事实,可听在朱宸濠耳中,似乎是成了偏帮。原本王爷就看这个少年不顺眼,这下就更是讨厌了。不过王爷终究是王爷,再怎么讨厌一个人,也能放在心底不提。
                  只是,还不等朱宸濠说什么,游乐便对洛渝彦道:“不行。你这里仙灵之气太强,虽然我哥是精灵一脉,但终究不属于神界,即便前世是仙,这样的影响却是不能够因此抵消的。你太为难他了。”
                  按游乐的性格是决计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样伤人的话。只是就这样说出来了,还带着不为人所察觉的厌恶。
                  洛渝彦眼中透出一丝失望,不过又转而笑道:“没关系,我会等的。精灵也是可以转入仙道的,我会等你的。”
                  听了这些,游乐又想说些什么,却在陶醉的制止下,什么都没有说。只有在心中不耐道:你如何要一个魔界的人,经历痛苦到极致的过程,只为转化成一个仙道。神界、魔界,不是早已势不两立了吗?  陶醉正坐在听竹小居的窗前,想着一些事情。比如说那个叫做洛渝彦的少年。
                  也许真如他所说,陶醉往昔是认识他的,甚至可能还是熟识。因为当他唤自己“紫竹”的时候,不知是对他,还是对那个从不曾听过的名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游乐不在,他去找宁王了。
                  说到宁王,陶醉便想要笑,可是终究还是没能笑出来。
                  他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己同他长得一模一样。若放在寻常人家,除非是双生兄弟,否则哪有这般道理?偏生自己同他相差两岁,不然定要认为他是自己思念多年却不曾见过的哥哥了。
                  无事可做的陶醉步出了小居,在小院中走着,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想。
                  风竹影动,陶醉眉眼一敛,抽出玉笛在额前轻轻一挡,金石碰撞之声兀自响过,院中又重归静默。
                  “不知何方高人来此一游,不知可否赏脸同在下对酌一番?”陶醉朗声道。
                  只是没有回音。竹影又移之后,陶醉走到阶边,才道原来方才袭向他的,是一枚凤尾针。  此时,宁王府
                  朱宸濠打发了鬼夙携游乐去执行任务之后,便也闲坐下来。
                  坐在小院中的朱宸濠执着杯盏,双眼微眯。
                  他知道是你靖王派人来刺杀他,而他自然是有把握对付的了他。不过,他想不明白的是,就靖王那种无知的家伙,怎么会有妖灵愿意做他的手下。就游乐所言,灵道追求自由者不计其数,甚少有愿意屈居人下的。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相信游乐的看法。并不是他觉得陶醉骗他,只是那种杀人手法,决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得到的。就算不是妖,也不会是人。
                  就算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对手,不过,朱宸濠扬起嘴角,正是因为不知道,这样的对手才有趣,不是吗?
                  利器破空之声是那么细微,细微到让人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就连武功高卓如朱宸濠都始料未及。
                  不过,幸好,他手中的杯盏算是救了他一命。朱宸濠淡然地拭去脸颊上渗出的血丝。不然以那枚银针打出的劲力刺入心脉,朱宸濠定然命丧当场。
                  的确是银针。方才的匆匆一瞥,还是让他清晰地辨认出,那是一枚凤尾针。
                  朱宸濠轻笑,不置一辞。
                  “宸濠?”鬼夙一进院里便看到朱宸濠坐在石椅上,青瓷茶盏碎在脚边而,他的脸上明显有道浅细的伤痕。谁有那个胆量,敢到宁王府来刺杀这样傲然的王爷?!
                  朱宸濠依旧笑着,“我没事,不过是个不自量力的刺客罢。”
                  毕竟相交多年,鬼夙不会不知道他眼中的精茫代表着什么只是他第一次有了好奇,这个将要倒霉的人到底是谁。
                  “阿夙,估计今晚,你还得照顾小乐。”朱宸濠食指轻敲桌上的诏书。这次太子生辰,皇帝大宴群臣,还特地请了本朝唯一一个不愿受太傅之职的太子之师。
                  鬼夙也是知道这事的。他相信以游乐的性子,定然是不会跟去的。只是他不觉得靖王会去针对陶醉,进而对付游乐。
                  不过,殿下都亲口说了,鬼夙也乐意去陪那个小孩子。


                IP属地:上海12楼2012-11-16 16:44
                回复
                  2025-08-17 00:29:59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第十一章
                  宫闱之内的宴会,终究是太喧闹了,陶醉本是不愿来的。但毕竟是太子生辰,皇帝又下了诏书,于情于理都是不容推拒的。
                  发生了白天的事,陶醉便交待了游乐,乖乖呆在家里不踏出门去,不然就干脆去宁王府找鬼夙。然后才安心地出门。
                  大宴开始,群臣欢饮之时起,朱厚照的眼睛便不断在朱宸濠身上逗留。看着小皇叔饮下一杯杯酒,朱厚照也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也不顾这宴请是因了自己的寿辰,而大臣们却聚在小皇叔身边。
                  只是他的酒量哪里比得过朱宸濠和一干大臣,不多时他便已经醉了。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又一次看向朱宸濠,看到的便是他的小皇叔和几个大臣在一道,优雅的微笑。想来,皇叔正忙着。
                  朱厚照转而看向那个独坐一隅的青衫男子。那个极似皇叔的人。朱厚照忽然有种想要抱他的冲动。
                  陶醉生性不喜欢嘈杂,此刻的喧嚣让他连饮酒都没了兴致。不多时,陶醉便向帝称不适,退了出来。
                  获得特许,能在宫中自由出入的陶醉信步走到一座小亭中。
                  正在陶醉出神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老师,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这样问着,是朱厚照。
                  朱厚照此刻眼中只有陶醉的脸,那张与他的小皇叔如出一辙的俊颜。他想要他。
                  陶醉转过身,“那么太子呢?今日是太子的生辰,这样跑出来,不好吧。”陶醉的心思都放在今日那枚凤尾针上面,哪里看得出朱厚照的不对劲。
                  下一刻,陶醉便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朱厚照推倒在地。仅仅一瞬的愕然给了朱厚照可乘之机。
                  充满了酒香的唇印上了陶醉的,却没有让陶醉有任何安适之感。
                  “小皇叔,我要你……”
                  这样一句话清晰地进入陶醉的双耳之中,激得陶醉一凛,慌乱之下挣扎了起来,一时竟忘了自己身怀武艺,甚至忘记自己会法术的事实。
                  只是这个时候,朱厚照突然不再动作,而是重重地倒在陶醉身上。不着片刻,身上的重量消失,腕上被人用力握住。不过这只手的主人显然不是想拉他起来而已。
                  陶醉全然无暇整理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衫,只有皱着眉看着前面金袍金冠的男子,任凭那只布着薄茧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腕。
                  很久不曾感受到那么清晰的痛感,陶醉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只是,他笑不出来。要他笑不出来的,便是突然停下来的,眼中满是怒火的男子。
                  “为什么不挣脱?!”朱宸濠按捺住自己心中的火气,这样问道。
                  陶醉莫名:“你在气什么?”
                  朱宸濠看着陶醉泛着薄红的容颜,失笑,他怎么忘了,这家伙不是人,他是否了解人类感情尚不可知。
                  “我在气你不懂保护你自己。这个理由可以吗?”说完,朱宸濠整理了陶醉凌乱的衣衫,又拉着陶醉,不过这次却是闲庭信步的感觉。
                  陶醉疑惑着,他觉得朱宸濠不是在为这个生气,只是他此刻火气竟又莫名其妙地消了,也无从反驳。
                  “自然可以。不过,我们这是去哪儿?”
                  (某箫:诧异地发现,其实某写不来这两娃子的感情……)
                  “回家,”顿了顿又说,“送你回家。”
                  马车到听竹小居,两人下车后,王爷便遣了车夫回王府去了。
                  “你不觉得你我以王爷公子相称,太生分了吗?”朱宸濠看着身侧的陶醉,不动声色地问道。
                  陶醉沉吟了半晌,“王爷可以直呼在下姓名无防。”
                  朱宸濠轻笑出声,“我看,我唤你竹子,你叫我宸濠,可好?”
                  “这……”
                  “怎么,我想交你这个朋友,你不愿意?”朱宸濠挑眉,佯作生气。
                  “好吧,宸濠。”


                  13楼2014-05-11 14:30
                  回复
                    第十二章
                      马车到了听竹小居,两人下车后,朱宸濠便遣了车夫回王府去了。
                      “你不觉得你我以王爷公子相称,太过生分了吗?”朱宸濠侧身看陶醉,不动声色地问。
                      陶醉沉吟了半晌,“王爷可以直呼在下姓名无防。”
                      朱宸濠轻笑出声,“我看,我唤你竹子,你唤我宸濠,可好?”
                      “这……”
                      “怎么,本王想交你这个朋友,你还不愿意?”朱宸濠挑眉,佯怒道。
                      两人相视一笑,陶醉才道:“好,宸濠。”
                      这时,他们二人已经走到门口。
                      “哥~宸濠哥~”
                      陶醉朱宸濠回眼,便看到游乐拉着鬼夙出门来。
                      扑面而来的一股香气让两人不约而同的皱眉。这香味不同于陶醉身上的竹节清香、不同于朱宸濠的龙涎香气,更不是游乐身上原本的松木冷香,是一种怪异、甜腻的香气。
                      鬼夙见他们这样,问道:“怎么了?”
                      陶醉道:“小乐,你身上带了什么?”
                      游乐取下腰间的香囊:“这个。一个大婶送的。”
                      “有什么问题吗?”鬼夙问道。
                      “没什么。”朱宸濠如是说。只是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却表明现实不是他所说的那般轻松。
                      风影移,一个男子出现在了四个人的视线中。
                    枯黄衣衫如同萎藤,俊秀面容,棕发褐瞳,妖冶的笑挂在唇边。
                    “不愧是宁王,摄魂之痛,都能如此不动声色地掩饰下来。真是不简单啊。”沙哑的声音如风扫枯叶,并不那么好听,却别有一番韵味其中。
                    朱宸濠微乎其微地皱眉,笑道:“何谓摄魂之痛?本王不知,烦请足下相告。”
                    “哦?是吗……”男子指尖点唇,“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男子说完便要离去,朱宸濠连忙唤住他,“还不知如何称呼。”
                    男子回眸,笑,“迟环。”叶藤色光晕闪过,男子消失。
                    “来示(和谐毛线啊- -)威吗?”鬼夙挑眉。
                    “你怎么样?”陶醉看着朱宸濠苍白的脸色,自然不会忽视他额上细密的汗珠。
                    “我没事……”
                    话音未落,游乐便惊道:“这叫做没事?!”
                    尽管朱宸濠一直强撑着,可是游乐毕竟是学医的,细小的手搭上朱宸濠的脉,随即脸色大变。医者讲究望闻问切,这连问都无需再问,他便知道,这是毒,无毒之毒,便也是无解之毒。
                    “是摄魂香?”
                    陶醉一问,游乐便只有点头。其实无须游乐确认,他的神色,和朱宸濠的的苍白,让陶醉几乎断定如是了。
                    这摄魂香,是部分灵道以世间各物为材,加之灵力,强行改变其药性,化无毒、甚至药疗功效的物什为毒物所成。其有异香,用特定物质引发,达到以物损魄的效用。隔一段时日毒发一次,到最后一次毒发,便是魂飞魄散。连仙道、灵者都会重伤。
                    陶醉对游乐说:“有解么?”
                    游乐低头沉思片刻,从腰间锦囊中取出一只青瓷小瓶,倒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深紫色药丸,“宸濠哥,吃下去!”
                    “药,我只有半瓶,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可以撑多久。不过,宸濠哥,我会尽快想办法找到根治的方法的。”只要能撑到半年……
                    吃了药之后,朱宸濠觉得身上的痛渐渐减轻,便说,“小乐,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不会有事的。”
                    鬼夙这时道:“宸濠,回去吧,我帮你看看。”
                    游乐挑眉,“你不信我吗,大冰块?”虽然还没办法医好朱宸濠,这让游乐很沮丧,但鬼夙的不信任让他莫名的窝火。
                    “不是。”鬼夙皱眉。虽然曾下意识地避开他,却从没有怪异他的情绪。他只是纯粹不希望自己的与众不同让别人知道,尤其是这个孩子。
                    陶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和复杂,“既然这样,那么,王爷还是早些回府吧。”
                    听陶醉这样说,朱宸濠叹了口气,“这次算了,不过下次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走吧,阿夙。”
                    目送了朱宸濠和鬼夙离开,陶醉和游乐走回了客厅。
                    “哥,你怎么了?怪怪的。”
                    “没什么。只是……”陶醉摇摇头,“算了。”


                    IP属地:上海14楼2014-05-11 14:32
                    回复
                      第十四章
                      朱宸濠在自家庭院里闲逛了一阵突然回过神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记得自己送陶醉回了听竹小居,怎么一下子回了王府?
                      不,决不是一下子,而是中间发生了什么。而自己却忘了。
                      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因为不被他怎么努力回忆,却终究什么都没能想起。
                      这种感觉,让他想起母亲疯了的时候,自己还小,却被母亲抱在怀里,用力到让自己几乎窒息。更想到八岁那年,看着母亲跳进湖去,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
                      如果,弟弟没有夭折,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不会疯,自己是不是可以快乐一点?
                      “王爷。”清朗的声音自朱宸濠身后响起,不用想也知道是陶醉。
                      只是,听他唤自己王爷,朱宸濠心里有些不舒服。
                      “陶公子,你我不要以王爷公子相称了好吗?”朱宸濠回首道。
                      “哦,抱歉,宸濠,我忘了我们的约定。”陶醉脸上微红。
                      “约定?”好像……是有过,可是,是什么约定来着?“又来了!”懊恼地低吼一声。无论怎么回忆,他的脑海总是一片空白。
                      “王爷。”同样的称呼,却是一个雍容的妇人向池边走来。
                      朱宸濠扯出一抹笑,“母妃。”
                      陶醉低眉转身行礼道:“微臣见过王妃。”
                      “这……”宁老王妃看向宁王,询问。
                      “陶醉是太子太傅。”朱宸濠解释道。
                      “哦,太傅不必多礼。”老王妃说。
                      可是,对话到这里停了一瞬,很微妙的一瞬。
                      王妃几不可察地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什么。朱宸濠没看懂,似乎是一种害怕。
                      但听她说:“王爷,我在京都呆得也够久了,我想回南昌了。”
                      朱宸濠道:“这等小事,母妃只需差人来同我说一声即可,我自会派人护送你回去,何必亲自来说?”
                      陶醉自抬起头,便怔住了,愣愣地看着那王妃,耳边充斥着两个人冰冷、没有亲情,只有“恭维”的对白,不知做何反应。陶醉看向朱宸濠。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的神情有多么无助。
                      送走了宁王妃,朱宸濠看向陶醉,却刚好看到他将视线转向别处。他自然不会错过陶醉眼中的伤痛和无助。“怎么了,竹子?”脱口而出的称呼让他微微发怔,却没发现对方有什么异样,苦笑。
                      陶醉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朱宸濠,他……他没来由地想逃。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朱宸濠担忧地看着他。他对他大概早已不是最初遇见时的好奇了。
                      “不,没什么。”陶醉定了定心神,还是决定按下不表,“你的毒,发作了吗?吃过药之后。”
                      “什么毒?”朱宸濠疑惑道,“什么药?”他怎么不知道?难道是空白记忆里发生的?
                      陶醉诧异道:“摄魂香,奉华散。你忘了?”
                      朱宸濠苦笑,“我还真是忘了。”转而凝重道,“或者说,从昨晚我们坐上马车之后的一切,全是空白。”
                      陶醉按下心中的不安,找来鬼夙问过之后,宁陶二人来到了朱宸濠的卧房。
                      这间房间其实很普通,和寻常大户人家的厢房没什么区别。惟一让陶醉敛了心神细细查看的,还是一种气息。枯木的气息。枯木的气味,和妖灵的灵息。
                      细查之下,不要说游乐给朱宸濠的那瓶奉华散,连那慕容紫璃留下的药也一并没有了踪影。
                      “不用说,一定是迟环动的手脚。”陶醉虽然不知道迟环让宁王忘了这些事有什么目的,但至少可以断言是迟环取走的药。
                      看着陶醉满是担忧的眼,朱宸濠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不然当年我早已死去了。
                      不得不承认,朱宸濠的笑很有感染力,让陶醉不由安下心来。
                      接下来要做的自然是找到迟环。而寻妖最强的,不是精灵,而是那些自诩除“魔”卫道的道士。无比凑巧的是,游乐,就是那么“半个道士”。要死不死的,游乐最擅长的,就是寻妖术。(某玖:其实你就是半个神棍吧?某隳:表说得那么直白昂,某会脸红哒~某玖:【调戏之】)
                      当游乐站在这里的时候,鬼夙很淡定地上下打量了一圈白色道袍的某小孩儿,问道:“陶先生,他行吗?”
                      “喂,大冰块!你就不能不用那种口气说话?”还怀疑我!跳脱的游乐总算是认真了一次。不过……
                      “那你怎么还不开始?”鬼夙挑眉。
                      游乐对手指状,“你们总得告诉我要找什么妖吧?”
                      汗……谁说他不跳脱了?站出来!(众:【后退一步,指】你!)
                      知道自己给宁王的药被人抢走,游乐取出一枚银针(众:不应该是道符什么的吗?某隳:看完再说嘛~)刺破指尖,口中念念有辞。一手掐诀,指尖血珠化作血雾,滞在游乐面前。游乐语速渐疾,血雾却凝成一枚小球(杀薇:都说不要这么叫我啦……【无力状】某隳:我没叫你昂~杀薇【伸手调戏】),竟是自行移动起来。


                      IP属地:上海16楼2014-05-11 14:35
                      回复
                        第十五章
                        凝血为咒,取妖灵之息寻妖,是最精准,也是最耗费真力的寻妖术。若是妖灵之息,则凝血珠为黑色;若是精灵之息,那么,凝血珠会有别样的色彩。
                        显然,在那房中出现过的确实是妖灵。而跟随凝血珠到城南林中的陶醉一行人,更是确定,取走奉华散的家伙便是眼前这个藤妖——迟环。
                        “取走我药的人,是你对吧?”游乐第一次这么生气——至少是他清醒以来。
                        迟环的笑依旧妖异,“我只是没想到你还是个道士。人类果然是那么讨厌。不过,你那点可怜的真力,做个凝血寻妖术,已经很吃力了吧?还真是难为你了,小孩儿~”
                        “你……”
                        “小乐!”朱宸濠果断拉住游乐,对迟环道,“足下可是靖王的手下?”
                        “呵,手下?”迟环嗤笑,“手下还不至于,各取所需而已。”
                        朱宸濠挑眉,“所以,他想要我死?”
                        “看来是的。不过……”我可不这么想。
                        “不过怎样?”陶醉抢白道。
                        “不怎么样,只是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抱住自己的命了。”迟环收住笑,全身金芒暴涨,与陶醉周身的青芒相抗,一时之间,竟是不相上下。
                        只是,陶醉毕竟只修炼了二十年,纵是带有仙灵之气的百年灵力,也是经不起长时间的消耗的。渐渐地,迟环占了上风。
                        游乐悄悄往嘴里塞了一枚药丸,闭目调息了半晌,道:“我的凝血珠可不止能够找到你呢!”睁开双眼的时候,合十的两掌展开,凝血珠凌空,突现蓝光,双手指开若莲,口中咒文不断。蓝光渐盛的同时,金芒渐衰。
                        那边的局面也变得不同,攻守之势相异,胜败之局相背。陶醉与迟环不再以灵力相抗,各自唤出武器,较量起来。
                        两把剑,一青一黄,在空中舞动,带起剑花激荡,谁也没能伤到对方。
                        陶醉没来由地想笑,许是久未遇见这么好的对手,可以畅快地打一场,从而有的那种想要放纵大笑的冲动。
                        可是,畅快归畅快,因棋逢对手而感到兴奋的陶醉,却不曾错过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精芒。算计二字,划过陶醉的脑海。
                        右手举剑,挡下迟环直逼而来的剑锋,左手堪堪接下一掌,身形一晃,两人各自连连后退。
                        陶醉刚止住步子,迟环手中的枯藤剑已经掷来,直逼陶醉面门。陶醉反手劈落长剑,迟环的妖异笑容却早已近在眼前,沙哑的嗓音清晰地吐出三个字“再见了”!
                        利器破空之声自身后传来。陶醉知道,那是两条青藤。就像那两个人一样,只是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而陶醉发现了。
                        发现了又如何?陶醉躲无可躲,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忽得释然了与其活在世上受命运摆布,或许死了也舒坦。
                        可惜了,命运似乎还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巨大的冲力让他堪堪与长藤擦肩而过。
                        是朱宸濠救的他。陶醉没事,朱宸濠自然也没事,只是他的长袖被青藤划破,两个人狼狈了些。
                        站起身来,看到悬在空中的迟环,陶醉心里不由得一紧。
                        两条长藤分别贯穿迟环的咽喉和紫府,美丽的脸庞变得有些扭曲,褐色的眸子紧紧盯着陶醉,似是看进他精魂去一般,让他想起早已故去的养父母。
                        “下了那么狠的手,没想到最终却是害了自己的性命。”游乐淡淡说着,却皱起了眉头看着那枚凝血珠落地,金石碰撞之声后,滚进了草丛之中。
                        没多久,青藤枯萎,迟环的身体,也渐渐枯败消散。尘埃之中,一个青瓷小瓶坠落,刚好被朱宸濠接住。除却微尘,瓶身完好无损,竟是一点瑕疵也没有!
                        朱宸濠看向陶醉,又看了看瓷瓶,自其中倒出一颗紫色的药丸,吃了下去然后对欲言又止的游乐、鬼夙笑笑,四人便先后离开了树林。


                        IP属地:上海17楼2014-05-11 14:35
                        回复
                          “呜……”游乐吃力地睁开眼,便看到了那个墨发褐眸的男子。“风大哥……”
                          其实风逝羽长得十分出色,也很有才学,所以游乐一直觉得他被派来照顾自己是很埋没人才的。依照他的才能,当个侍郎、尚书什么的,理应不成问题。
                          风逝羽扶起游乐,“你已经睡了几天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头还痛吗?”
                          游乐说:“我还好。”
                          “你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大概……半个月了。”游乐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虽然刚才下意识想说没多久。
                          风逝羽说:“小公子一直头疼,只是不让我告诉公子。”
                          “只是头疼吗?”鬼夙一边让游乐吃东西,一边询问。
                          游乐摇头说:“我不知道。每一次头疼后到清醒之前,总是隔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可是我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看到鬼夙询问的眼神,风逝羽说:“刚开始的时候好像只是微疼,之后就慢慢严重了。有两次痛得昏了过去。可是小公子总说他会吃药,不准我告诉公子,省得他担心。”
                          “小鬼,你的饮食是谁料理的?”鬼夙问。
                          “是风大哥……你在怀疑我被人下毒,而且是风大哥做的?”也不知刚刚走出去的风逝羽有没有听到。
                          看着游乐恼火的表情,鬼夙有些哭笑不得。“我知道你没有中毒的迹象,而且你也不会察觉不到别人对你用毒的。”
                          “这还差不多。”游乐撇嘴,“对了,你看这个。”


                          IP属地:上海19楼2014-05-11 14:35
                          回复
                            第十八章
                            “馁,冰块哥哥,昨天我给宸濠哥起了一卦,虽不能说很准,但卦象显示其有血光之灾,兼有内贼之祸。他现在又在战场上,很让人闹心呢。我怕他们有事,你去看看好不好?”游乐一大早逮到鬼夙就噼里啪啦一通说辞,炸得鬼夙有点晕。
                            “我走了,你呢?”我去保护他们,你怎么办?鬼夙皱眉。游乐的状况他很不放心。前几日,游乐又痛昏过去后,跑来跟他说他杀了人,小孩子哭了很久。
                            那日游乐本在书房里休息,突然头又痛起来,不多久就昏死过去。再醒过来时,已经身在廊外,不远处躺着一个侍婢早已断气。她的致命伤是喉间一道细口。伤口虽细,却是割断了气管。凶器,恐怕是游乐手中染了血的匕首。
                            “我?我不会有事的。你应该担心的是别人碰上我的时候会不会有事才对。”
                            鬼夙很想告诉他,他没有能力那种干净利落地用匕首杀人。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所以游乐依旧在自言自语:“只要你把门‘锁’了,把下人都遣走,我头疼的时候就不会杀人了。”只是笑容有些苍白。
                            鬼夙皱眉,权衡了一下,“好吧,我会暂时把下人遣走,至于门……”
                            “锁了吧。我不会有事的。”这样说着,可是他的脸上显出的却是恳求的神色。
                            “好,我知道了。”
                            (某隳乱入:这个“锁”,可不是用钥匙就搞定的,更不是门拴神马的。是在门上结印。由于阿夙的印是魔界的,所以游乐的道术打不开~)
                            平静的过了几日,游乐发现自己一次头疼都没有犯过,不由得期待鬼夙回来,好告诉他这件事。
                            不过日子太平静了,平静到让这个小孩儿忘了大门早已上了锁。
                            “小公子。”风逝羽的声音传来,人已经站在了门口。
                            “什么事啊,风大哥?”游乐问道。
                            “宫里差了人,说是太子有请。”平淡无痕的声音。
                            “我就来。”这样回了之后,游乐放下了手中的书,跑了出去,跟来人一起进了宫去。
                            走进皇宫之后,在宫内七拐八弯地走了一阵,游乐才想到,“真的是太子找我吗?”
                            “是的。”前面的人回道。不过很奇怪,游乐感觉不到一点生气,至少对于前面这个人是这样。
                            “你骗人的吧?我和太子只有一面之缘,他怎么可能会想要见我?况且,这并不是去东宫的路。”(某隳:表问我他怎么知道的,因为我也不知道……)
                            “被你识破了吗?”前面的人轻笑,声音也变了。
                            霎时,游乐顿感周身压力骤增,妖灵之气尽显。对方一袭月色长衫,黑色衣袍,俨然是离染!
                            游乐无奈于凡人之身,竟被他钳制得动弹不得。
                            “你要做什么?”巨大的压力,将游乐压制的连说话都困难。
                            男人狞笑:“做什么?嗯……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游乐看着离染手中的墨色瓷瓶,蹙眉。半晌,眼中显出一丝惊惧,“难道……”
                            “呵,没错,这就是让你出现幻觉的元首。”
                            “水银……”游乐的声线颤抖,那样的幻觉实在让他无力承受。
                            离染的眼微眯,“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从你,开始!”残忍地笑着,宣布着这些,寸长的银针从墨色的瓶子里取出,便干脆利落地刺进了游乐的颈间。
                            “啊——”痛苦的嘶叫从游乐喉间迸出,钳制着他的力量消失,纤长的手按住额角,指节处因用力而发白,头痛剧烈到让他连站立都做不到。不过片刻,少年水色的薄唇变得深紫,清澈的眸子早已混沌,眼眶深红,原本白皙的面颊,透明而映出其下因中毒而变得青紫的血管。“别过来……走开、呃……走开!”
                            “哐当”!一柄钢刀被扔在濒临崩溃的游乐面前,离染的声音再次响起,“尽情的杀吧!我要让你那几个哥哥,看到你的惨死!哈哈哈哈……”声音飘散在空气中。
                            不知过了多久,嘶哑的吼声止息了。游乐自地上颤抖着站起,又俯身拾起了那柄于他而言过于庞大的钢刀,向某处走去。


                            IP属地:上海21楼2014-05-11 14:36
                            回复
                              2025-08-17 00:23:59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第二十章
                                鬼夙看到了那个孩子,早已不是初见时的样子。唇瓣深紫,双眼腥红,面衣染青,那双纤细的手握着一柄与他全不相称的大刀,正——收割着一条一条生命,宛如修罗死神无二,令人胆寒。他的表情已经扭曲,口中全无意识着念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俨然已经疯了。
                                如果不是他清楚地听到那孩子拼命让自己住手,恐怕连鬼夙也要认为他已经疯了。
                                这场景是皇宫,死在脚下的在内侍卫,周围所在的甚至还有锦衣卫。死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少年的手臂却停不下来。眼中的泪越聚越多,可他压抑着不让它落下。
                                少年身形一顿,他看到一支羽箭自后刺入少年的肩,镞深深埋没在血肉中。紧接着,数支箭自前方而来,直插入少年的胸膛。鬼夙甚至可以感觉到少年小小的身躯在颤栗,耳边作响的是少年嘶哑的声音。心脏快要无力负荷。
                                心疼的是,这样一个小小少年,所要承受的是如此巨大的痛苦;心痛的是,曾经救治过无数生命的手染满鲜血,不是救人,而是身不由己地宰割别人的生命;心碎的是,少年被周围人的刀剑结束了生命,却在最终扬起嘴角,为了不必再伤害别人……意识涣散、体温散失,生命已然殒落的时候,周围的刀剑却没有停,砍下了身上的箭羽之后,在单薄的身体上,留下了深且可怖的伤痕。周围的人,都杀红了眼。
                                收回神识,眼前的少年空洞的眼,他不忍再看。不愿等,也不顾朱宸濠和陶醉的阻拦,手中的短匕已经出手。随着匕首割断缚住少年双臂的绳,鬼夙足尖点地,飞身而起。接住那具冰冷的身体之后,鬼夙运起凌空术跃上城楼。最近的守卫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便被鬼夙一脚踢飞。刀刻的脸庞寒霜盖顶。“谁做的?”
                                其他的人早已被罗刹般的鬼夙吓傻了。
                                不见有人回答,鬼夙抱着游乐走到那个倒霉的守卫面前。
                                那个人早已被吓得软了手脚,哪里来的力气逃命。
                                鬼夙眼中闪过一丝暴戾,对着他的脚踝用力踩下。
                                “啊——”惨叫声震醒了其他人,他们七手八脚地夺路而逃——这个人太可怕了!
                                “到底谁做的!”鬼夙的一声询问,却不似问,反倒是像宣泄暴怒的嘶吼,不过也更像重伤的狼,所发出的怒吼。
                                然而,依旧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仅剩下的那个人已经昏死过去,可能是吓昏的,当然也有可能是痛昏的。
                                似乎是发泄够了,鬼夙抱着游乐,跃下城楼,离开了。
                                宁陶两人对望一眼,也跟了上去。
                                七拐八弯地在城里兜圈子,好不容易甩开了身后那几个姓牛皮名糖的家伙之后,往城外去,在一座湖边,朱宸濠和陶醉找到了鬼夙,当然,还有游乐。
                                这个时候鬼夙在帮游乐擦拭身上的血污,那些狰狞的伤口已经被鬼夙处理过了,找不到痕迹。除了盘亘在他脸上的那条长长的伤口。那条细长的粉色上吧如何也去不掉,恐怕再也去不掉了。
                                陶醉看着不声不响的鬼夙和早已没有了生气的游乐,竟流下泪来。“或许我真的不应该把你带出竹林。那样至少你不需要跟我一样经历死亡。”脱离人道之时那种绝望、伤痛和那个妇人扭曲的脸,陶醉至今难以忘怀,只是深埋在心底以为自己忘了。
                                “那不是你的错。不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朱宸濠抹去他脸颊上的泪,安慰道。
                                “不,我要把他带回竹林。”陶醉说,也不避开他的手,“他不能一直呆在那里。”
                                “什么意思?”鬼夙像是刚回过神来。
                                “小乐死了,所以莲不能一直呆在他的身体里。”陶醉解释道。
                                “你是说……”鬼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杂着惊喜。
                                陶醉点头道:“游乐在一年前就死了。莲只是帮他完成一点小小的心愿,并取得了他的认同,在五年内有这个身体的使用权。因为这个身体阳寿未尽。”


                              IP属地:上海23楼2014-05-11 14:3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