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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荣格原著】《人及其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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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心理学家在克拉克大学,1909。 
前排左起:S.弗洛伊德,G.霍尔,C.荣格 
后排左起:A.A.布里尔 ,E.琼斯 ,S.费伦


44楼2007-05-18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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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心理的类型问题

    在科学的一切分支中,将假设运用于非个体的对象皆是合理的。然而,心理学则使人们不可避免地面对两个个体之间实际存在着的种种关系,两者之间的任何一位都不可能剥夺自身的主体人格,也不可能以其他任何方式真正使自身非人格化。分析者与他的病人可以以这种方式来开始他们的工作:彼此之间达到一种默契,以一种非个体的、客观的方式,来讨论一个选定的问题;然而,他们一旦介入讨论的话题,他们的整个人格就会立刻被转入他们的讨论之中。从这种意义上讲,只有双方达成彼此都履行的协议,进一步的讨论才有可能进行下去。
    我们能否做出某种有关最终结果的客观性判断呢?只有当我们在结论与个体所隶属的社会环境里通常有效的规范之间做出比较时,才有可能做出这种判断。即使这样,,我们依然必须将相关的个体的心理平衡(或曰健全心智)考虑在内。因为,结果决不可能是个体适应其社会“规范准则”的、完全集体性的、整齐划一的。如果整齐划一的结果出现,那么个体所隶属的社会是最不正常的社会。一个健全而正常的社会是这样一种社会:生活在其中的人们通常观点并不一致,因为,在人类本能的特征领域之外,人们的看法完全一致这种现象相对来说是罕见的。
    不同意见宛如是精神生命的载体在社会中发生着作用,不过它并不是目的;同理,相同的意见具有与之同样重要的作用。从根本的意义上讲,心理学依存于内心组元的对立之平衡,因此,在其可逆性没有被考虑在内的条件下,任何判断皆不能被视为终极判断。这种特性的根源在于这样一种事实:没有任何一种高居于心理学之上、或超越于心理学之外的观点能够使我们得出心灵是什么的终极判断。
    除了梦需要用个案分析的方法来对待这种事实之外,为了将心理学家们通过研究诸多个体而收集到的材料分门别类、理清线索,某些类化的方法是必不可少的。显而易见,如果不做任何努力,不去弄清楚大量个案之间的相同点,以及它们之间如何不同,而仅只描述大量的互不相关的个案,那么,人们既不可能建立任何形式的心理学理论,也不可能传授心理学知识。事实上,人们可以选取任何一种普遍特征作为心理学的基础。例如,一个人可以在一些具有“外倾型”人格的个体与另一些具有“内倾型”人格的个体中间,作一相对简单的区别。这仅仅是为数众多可能存在着的类化方法之中的一种。不过,它足以能使一个人立刻感受到,当分析者与他的病人恰巧隶属两种不同类型时,他们将要面临的种种困难。
    既然任何梦的深入分析都将使两个个体相遇,那么,显而易见,分析者和被分析者的心态类型的相同或者不同,将导致两种截然相反的结果。假如两者同属于一种类型,那么他们就会长期愉快合作、配合默契。但假如一个人是外倾型的人,而另一个是内倾型的人,那么他们迥然相异、互相矛盾的观点便会立刻发生冲突,在他们不知道他们本人的人格内型,或者当他们坚信他们自身的人格内型是唯一正常的人格类型时,这种冲突尤为剧烈。譬如,外倾型的人将会采用大多数人的观点;而内倾型的人则会因为它是时髦的流行观点而断然拒绝接受。由于对一个人来说具有价值的东西在另一个人看来一钱不值,所以,诸如此类的误解很容易发生。例如,弗洛伊德本人曾将内倾类型的人解释为病态地关注自我的人。然而,内省和自我知识(自我之明)可以同样具有至高无上的价值和意义。


    48楼2007-05-20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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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23 21: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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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梦的分析中,考虑人格之间的这种差别是至关重要的。人们不应该这样设想:分析者是获得心理学理论知识的医生,具有相应的治疗办法,因此,他是超越于这类差异之上的超人。只有在分析者设想,他的理论和方法是绝对真理,可以容纳人类的整个心灵之时,他才能去想象自己是超人。然而,既然这种假设的真实性极为令人怀疑,那么他自己也不可能真正相信这种假设。因此,当他用一种理论或者一种方法(仅仅作为假设或者企图),而不是用他自身的整个生命来面对他的病人的整体性时,他必将受到隐秘的疑虑攻击、袭扰。
      分析者的整体人格是与他病人的人格唯一完全对应的人格。心理学的经验和知识仅仅相对于分析者一方所具有的优势。这些经验和知识并不能使他置身于分析之外,在分析之中,他注定要象他的病人一样接受考验。这与他们的人格是否和谐一致,是否相互冲突,是否相互补偿有着重要的直接关系。
      外倾和内倾仅仅是人类行为诸多特征之中的两种。不过,通常他们相当惹人注目,而且极易分辨。譬如,若是一个人去研究一些外倾内型的个体,他很快就会发现,他们彼此之间在许多方面皆不相同,因此,外倾就成了一种浮浅的、过于空泛的标准,以至于不能真正成为一种特征。这就是为什么在很久以前,我就试图寻找某些更具体的基本特征--那些可以用来为人类个体明显有限的类型赋予某种秩序的特征。
      这类事实总是使我感触倍深,即:只要能够不去使用理性,数量惊人的个体便会永远不使用他们的理性;同样数量的人应用他们的理性,但却以一种愚蠢透顶的方式来应用他们的理性。我同样惊奇地发现,大量聪明绝顶、头脑清醒的人生活着,(正像人们尽可能去想象的一样)但却仿佛从未学会如何正确正确地使用他们的感受器官:对摆在他们眼前的事物视而不见,对于回荡在他们耳边的声音充耳不闻,或者对于他们触摸到的、或品尝到的东西毫无印象。一些人活着,但却对于他们自己的身体构造一无所知。
      还有一些人,他们仿佛生活在最为奇特古怪的意识状态之中,好像他们今天所达到的意识状态是终极的意识状态,没有任何变化的可能性。亦或,在他们的心目中,仿佛外部世界和人类心灵是静止不变的,而且将永恒不变。他们好像没有任何想象力,完全依靠他们的感官知觉来生活。在他们的世界里,不存在机遇和可能性,在他们的“今天”之中根本不存在真正的“明天”。对他们来说,未来只不过是过去的重复循环。
      我在此试图给予读者的,是一种印象,这种印象是当我开始观察我所遇到的人们时所获得的第一印象。然而,很快我就清晰地认识到,那些运用他们头脑(理性)的人是依靠思想生活的人--即运用自己的智力本领使其自身适应生存环境、与他人和睦相处的人。同样,那些不依靠思想生活的聪明人,则是依靠情感去寻觅并找到自己生存之道的人。


      49楼2007-05-21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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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感”一词(feeling)需要给予某种解释。这个词有着数种含义。例如,当人们意指的是“sentiment”(感情)时,便会使用“feeling”(此处为感情之意)一词(法语中的对等词是sentiment)。不过,当人们想要表述一种观点时,同样也会使用这一词语;例如,来自自白宫的新闻消息可能会这样开始:“总统认为(feels)......”除此之外,人们可以使用同一词语表述一种直觉:“我仿佛预感到...(I had a feeling as if...)”
        当我应用“情感”一词来与“思维”进行对比时,我所意指的是一种价值判断--例如:令人愉快或是令人生厌,善的或是恶的等等。就这种界定而言,情感不是一种情绪(不是一种如情绪一词所示的不自觉的行为)。我所意指的情感(正如思维一样),是一种理性的(即有序化的)机能,而直觉则是一种非理性的(即感知的)机能。既然直觉是一种“预感”,那么它就不是一种自觉行为的产物;而是一种不自觉的事件,与之相关的是不同的外部或内部的情景,而不是判断行为。直觉更象是一种感官知觉,从根本的意义上讲,只要感官知觉的存在依赖于客观性的刺激,并且决定其存在的是物质性的原因而不是心理性的原因的话,那么,感官知觉也是一种非自觉性行为。
        与意识借以获得其指向经验的倾向性的明确方式相对应的机能可以划分为四种:感觉(即感官知觉)告诉你某种事物存在;思维告诉你它是什么;情感告诉你它是否令人感到愉快;直觉告诉你它从何处而来,要到何处去。
        读者应当懂得,对于这四种人类行为类型的标准理解,仅仅是其他为数众多的见解之中的四种,正如人们对于意志力、气质、想象、记忆等的理解一样。虽然这四种类型的标准并不是机械的、一成不变的,但是,它们所具有的基本特性却使它们适合于作为分辨类型的标准。当人们要求我向儿童解释他们父母的特点、向妻子解释她们丈夫的特点时,或者当人们要求我向父母解释他们孩子的特点、向丈夫解释他们妻子的特点时,我发现这些标准极为有用。同样,这些类型标准有助于理解个人自身偏见形成的原因。
        因此,如果你想要理解另一个人的梦的意义,你就必须牺牲你本人的偏爱,放弃你自己的成见。这样做既不容易,又使人感到不舒服,因为这意味着一种道德意义上的努力,它显然并不完全符合每一个人的旨趣。但是,假如分析者不做出这样的努力、不对自己的观点持批判态度,不承认自己的看法的相对性,那么,他既不可能获得有关病人心理的正确知识,也不可能深刻地洞察病人的心理。分析者至少应当期待病人愿意听取他的意见,并尊重他的意见;而病人也应该具有同样的权利,要求分析者这么做。虽然,这样的相互关系对于任何形式的理解都是必不可少的,因而是一种不言而喻的真理。但是,人必须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在治疗过程中,病人的理解比分析者理论上所构想的实现更为重要。病人对于分析者所作的释义拒不接纳并不一定都是错的;这种拒纳恰恰正是那种不能“一拍即合”的明显征象。要么就是病人尚未到达他应该理解的高度,要么就是分析者所作的释义并不适用于病人。


        50楼2007-05-22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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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为他人的梦的象征所作释义的努力,总是会受到我们喜欢运用的投射的心理趋向的妨碍,这种心理趋向是运用投射来填充我们理解中必然出现的鸿沟的趋向--即:设想分析者所感知到的、所想到的一切恰恰正是做梦的人所感知到的、所想到的一切。为了根除这种错误的根源,我始终坚持认为,重要的在于紧紧把握具体梦的背景,排除一切有关一般梦的理论设想--当然,在一般的梦的具有某种意义时,有关假设我也考虑在内。
          在我的叙述中,可以得出明确的结论:我们不可能为梦的释义制订出一般的法则。不久前我曾提出,梦的总体功能仿佛是补偿意识心理的缺陷,或者矫正意识心理的扭曲变形,我的意思是说,这种设想开辟了在探索具体的梦的本质时最有希望的途径。
          我的一位病人自视甚高,自我感觉良好,他不知道他的那种道德优越感的驾式几乎激怒了每一个认识他的人。他来到我的诊所,告诉我他梦见一个酩酊大醉的流浪汉跌进一条沟中--这情景从他心中所唤起的仅仅是一种居高临下者的感触:“看到一个人会跌进那么深的沟里真是太可怕了。”显而易见,梦的那种令人不快的特征至少要部分地抵消他对于自身美德的夸大其辞。不过,这个梦所蕴含的意义还不仅如此。我发现他的兄弟是一个自甘堕落的酗酒者。这个梦同样揭示出,他的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是对于其兄弟的外部形象和内心形象的提升拔高。


          51楼2007-05-22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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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格的微笑!


            52楼2007-05-23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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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例子是,我回想起,有一位对心理学具有很强的理解力而颇感自豪的女人,她做了几个有关另一个女人的梦,这些梦反复出现。在日常生活中,她见过这个女人,但她并不喜欢这个女人,她认为这是一个虚荣浅薄、诡计多端而不诚实的人。可是,在梦中,这个女人却几乎成了她的妹妹;她待人友善,招人喜爱。我的病人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如此善意地梦见自己所讨厌的人。然而,这些梦所力图表现的思想是,她本人被相似于那位女人的无意识中的人物“遮蔽了”。我的病人,那位对于自身人格颇为了解的人,很难认识到,梦向她述说的,是她本人的权利情结和她的隐秘动机--那些不止一次导致她与朋友们进行令人不愉快的争吵的无意识影响要素。
              我们所忽略、所漠视、所抑制的并不仅仅只是我们人格的“阴影”一面;我们同样也会忽略、漠视、压抑我们人格中富于建设性的一面。我所想起的例子是,有一位极为谦恭、甘愿埋没自己的、风度翩翩的人。他似乎总是心满意足地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但他却考虑周到,坚持每次到场。虽然他从不主动介入别人争论的问题,但当问到他时,他便会提出一种完美的解决办法。不过,他有时暗示说,可以在某一更高的层次上,以一种更为绝妙的方式来处理一件具体的事情(虽然他从来也不解释怎样处理)。
              然而,他总是不断地梦见伟大的历史人物,象拿破仑、亚历山大一世。显而易见,这类梦是对于一种自卑情结的补偿方式。不过,他们还蕴藏着另一种意义。梦在询问:有这样卓越伟大的人物在召唤我,我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呢?从这方面看,梦指向一种隐秘的夸大妄想,这种夸大妄想抵消了做梦人的自卑感。建功立业的无意识观念使他与自己的生存环境的现实隔离,这样他便能够逃避那些他人必须履行的义务。他感到没有必要证明--既不必向自己证明,也不必向他人证明--他所作出的更高一级的判断的依据是更高一级的价值。
              事实上,他是在无意识地玩着一种脱离实际的游戏,梦力图把这种游戏以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模棱两可的方式带向意识的层面。与拿破仑亲切交谈、与征服者亚历山大亲密无间的情景恰恰正是由一种自卑情结衍生出来的幻想。然而,人们要问,为什么梦不能直接了当地表现它要表述的一切?为什么梦不能清晰明白地说出它要说的一切呢?
              人们常常问我这个问题,我也常常就此向自己提问。我时常为梦仿佛有意回避明确的要义、省略关键的要点--这些惹弄撩人的方式而感到惊异莫名。弗洛伊德认为,存在着一种特殊的心灵机能,他称这种机能为“潜意识的压抑机能”。他认为,这种机能歪曲梦的意象,使他们变得面目全非,以欺蒙做梦人的意识,使他误入歧途,从而使他分辨不出梦的真实主题。通过向做梦人隐藏关键的思想,“潜意识压抑机能”守护做梦者的睡眠,使之不受令人不快的回忆的袭扰震动。不过,我很怀疑梦是睡眠的守护神这种理论的真实性,因为梦同样常常扰乱睡眠的宁静。
              看起来仿佛更象是,意识的探索具有一种“抹掉”心灵的无意识要旨的作用。无意识中存留的观念和意象所具有的张力,比这些观念和意象在意识之中所具有的张力要小得多。在无意识那里,它们失去了其定义的清晰性;它们之间曾具有的因果关系趋向消逝,它们变得更为模糊、相互类似,变得丧失其理性的特征,因而更“难以为人理解”。在所有的的梦幻性的情景中,或者是由中毒而引起的幻觉中,我们皆可以观察到这种现象。然而,一旦赋予这些意象以巨大张力的事情发生,这些意象的无意识特征便渐渐消逝,当它们接近意识的阈限时,它们就变得更为明晰可辨。


              53楼2007-05-23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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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老乡,是荣格太伟大了


                55楼2007-05-24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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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23 21: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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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据这一事实,人们可以理解为什么梦常常以相似的意象表现它们自身,为什么一种梦意象会与另一种梦意象叠置,为什么我们白昼生活的逻辑和时间尺度仿佛失去了意义。对于无意识来说,梦所呈现的形态是自然的形态,因为产生梦的材料依然是一种无意识状态,它的形态与梦的形态完全一致。梦并不守卫着睡眠,使他免受弗洛伊德称之为“不能共存愿望”的袭扰。弗洛伊德所称之为“伪装”的东西,实际上正是各种冲动在无意识之中所呈现的自然形态。因此可以说,梦不可能产生明确的思想。假如明确的思想开始产生,梦就不再是梦了,因为它已经越过意识的阈限。这就是为什么梦仿佛有意遗漏那些再意识心理看来至关重要的关键的要旨,为什么梦似乎有意要显现“意识的周缘”,这种周缘宛如日全食过程中星辰的微弱光芒所构成的周缘。
                  我们应当懂得,象征,作为心灵的大部分显象,是不受意识心理的制控的。意义和目的并不是心理所具有的特性;意义和目的在生命本质的整体中发挥作用。在有机体生长与心灵生长的原理之间不存在任何差别。正如植物长出花朵,心灵创造其象征。每一个梦都是这一过程的证据。
                  因此,本能的力量通过梦(以及各种各样的直觉、冲动,以及其他自然发生的事件),影响着意识的活动。这种影响是好是坏,取决于无意识的实际内容。假如无意识中蕴含着过多的、在通常的情况下应该成为意识化 的内容的话,那么它的机能便会成为一种扭曲的机能和带有偏见的机能;动机表现为脱离真实本能的动机,其存在及心理价值取决于这样一种事实:它们由于被压抑、遭忽略而转给了无意识。仿佛是,它们遮蔽了常态的无意识心灵,扭曲了无意识表现基本的象征和主题的自然倾向。因此,精神分析学者应该悉心关注心理障碍发生的种种起因,诱使他的病人进行或多或少为自觉性的忏悔,明确地认识病人所厌恶、或者所恐惧的一切。
                  这种忏悔宛如是那种极为古老的基督教式的忏悔一样。基督教式的忏悔方法,在众多方面皆先行于现代的心理学方法。起码总的来说,情况是如此。不过,在实际中,忏悔可能通过迂回曲折的方式起作用;极度的自卑感、或是严重的衰弱会使病人难以、或者几乎不可能面对自己心理不健全的活生生的现实。因此,我常常感到,在开始分析之际,使病人获得一种积极的人生观是颇为有益的;当病人接近较为令人痛苦的真相时,这样做会为他们提供一种有益的安全感。
                  让我以“自我提升”的梦为例。有人梦见与英国女王一起用茶、或者发现自己与教皇关系极为密切,如果做梦的人不是精神分裂症患者,那么象征的具体释义很大程度上应依据他目前的心理状态--即他的意识自我的状态来进行。如果做梦人过高地估计了自身的价值(依据由观念的联想中产生的材料)很容易说明,做梦人的意愿是多么荒唐可笑,多么孩子气,又有多少是来源于想要与父母平起平坐、或者超越于父母之上的童年愿望。但是,如果这个个案是一具有自卑感的人的个案,那四处蔓延的渺小卑微的情感业已控制了做梦人人格的每一种具有积极意义结构,若是再向他表明他的意愿是多么孩子气,多么荒唐可笑甚至多么违反常情而使他变得抑郁寡欢,那就大错特错了。这样做极为残酷,它必将加剧做梦人的自卑心理,从而导致一种令人讨厌的、完全没有必要对于治疗的抗拒心理。


                  56楼2007-05-24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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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它就意味着接受它,然后去了解它,学习它,它会对你内心的强大有着帮助的


                    58楼2007-05-25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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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理的类型问题·完)


                      荣格及其家人


                      60楼2007-05-25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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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梦象征体系中的原型

                        我也已提出了这种设想:梦服务于补偿的目的。这种设想意味着,梦是一种正常的心理现象,它把无意识的反应或自发性冲动传递给意识。在做梦人的帮助下,很多梦都能够被释义。做梦人为释梦者提供关于梦的意象的种种联想及前后关系,通过这种方法,释梦者可以从各个方面来观察梦。
                        在一般情况下,这种方法都是适用的。例如,在亲戚、朋友 或者病人在谈话的过程中,或多或少给你讲述梦的情况下,这种方法都适应。但是,当梦是那种萦绕于心的梦,或者高度诉诸于情感的梦时,做梦人所展现的个人联想常常并不足以作为一种令人满意的释义的依据。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对于这样一种事实加以考虑(弗洛伊德首先观察到了这种事实,并对其有过论述)。这种事实是:经常出现于梦中的诸内容成分并非属于个体,它们不可能起源于做梦人的个人经历。这些成分,正如我在前面所提到的,是被弗洛伊德称之为“原始遗存物”的东西--其存在无法用个人自身生活中的任何东西加以解释的心理形态。这些形态仿佛是人类心理原始的、天生的、以及继承下来的形态。
                        正如人类的身体相当于整个人体器官的博物馆,每一器官背后皆有其漫长的进化过程一样,我们应该期待去发现,人类的心理也是以一种与之相似的方式构成的。心理不再可能是存在于身体之内、但却没有其自身历史的产物。说到“历史”,我的意思并不是在讲这样一种事实:心理依据意识连接过去,通过语言和其他种种文化传统来创造自体。我这里所指的心理的历史,是心理依然接近动物的古代人的那种生物性的、史前的、无意识的心理演进的历史。
                        这种远古的人类精神构成了我们心理的基础,正如我们身体的结构是建立在哺乳动物的总体解剖类型的基础上一样。在我们的身体上,受过专门训练的解剖学家、生物学家的眼睛发现了这种原始类型的众多迹象。同样,在现代人的梦的图画与原始人心理的产物--“集体意象”和神话主题之间,阅历丰富的心灵探索者可以看到存在着的相似性。
                        然而,正如生物学家需要比较解剖学科学一样,心理学家也不能没有“心理的比较解剖学”。在实践中,用不同的话来说就是,心理学家不仅应该拥有大量充足的梦的体验,对于无意识活动的其他产物具有丰富的感性认识,而且应该具备最为广义的神话学知识。不具备这种先决条件,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现代人与古代人心灵之间的重要的相似性。例如,不了解强迫性神经官能症和传统的魔鬼附体的、实际具体症状的人,要想看出两者之间的相似性绝不可能。
                        关于“原始遗存物”,我本人称之为“原型”或者“原始意象”的观点,经常不断遭到某些人的非难,这些人缺乏足够的有关梦的心理学和神话学的知识。他们常常把“原型”的概念误解为某种明确的神话意象或神话主题。然而,神话的意象和主题不过仅仅只是意识的表象;设想这类变化无常的表象能够被遗传下来是荒谬可笑的。
                        原型是一种趋向,这种趋向构成这类主题的表象--细节上可以千变万化,然而又不丧失其基本的类型的表象。例如,世界上有着为数众多的敌对同胞主题的表象,但是敌对同胞的主题依旧只是一个。我的非难者们错误地设想,我是在讲述“遗传而来的表象”。依据这种设想,他们便把原型的观点仅仅作为迷信对待而草草了事。他们忘记去考虑这样一种事实:假如原型是从我们的意识之中产生的(或者由意识获得的)表象,那么,当原型在我们的意识之中表现自身时,我们肯定应该理解它们,而不是困惑不解,感到莫名惊异。原型确确实实是一种本能的趋向,它宛如鸟儿建造窝巢、蚂蚁组成集群的冲动一样明晰可辨。


                        62楼2007-06-05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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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本完整的德文原本小册子中,每一个梦都以古老的神话语言开始:“很久很久以前......”小小的做梦人使用这种语言是为了暗示。她感到每一个梦都宛如一种神话传说那样有趣。她想把它们讲给爸爸听,作为圣诞节的礼物。女孩的父亲试图根据梦的来龙去脉来解释梦的意义,但是,他却没有办法这样做,因为仿佛不存在任何与梦有关的个人联想。
                          当然,只有极为了解这个女孩、能够绝对肯定她的梦的真实可信度的人,才能排除这些这些梦是意识的精心制作的可能性。(不过,即使这些梦都是想象的产物,它们对于我们的理解能力依然是种挑战的力量)既然是这样,女孩的父亲就坚信,这些梦是有根据的。对此我没有任何理由表示怀疑。我本人也认识那位小女孩,不过,那是在她把自己的梦献给她爸爸之前的事。所以我没有机会就这些梦来向他询问。她在国外生活,大约那个圣诞节的一年以后,她死于一种传染病。
                          她的梦具有一种明显的奇异特征,梦的主导思想具有一种观念上的非同寻常的哲学意味。例如,第一个梦说,邪恶的怪物杀死了其它的动物,不过上帝却运用神界的恢复原状或曰复原的魔力来使它们全部复活。在西方世界里,这种复活的观点人人皆知,它贯穿整个基督教的传统。在《使徒行传》第三章第二十一节中,我们看到这种复活的观点:“天必留他(耶稣),等到万物复兴的时候......”早期教会的希腊主教们(例如奥里根)尤其信奉这种观点,他们坚持认为,在时间终止之际,救世主将把万物恢复成原有的完美状态,然而在此之前,根据《圣经·马太福音》第十七章第十一节,以利亚“固然先来,并要复兴万物”的古老的犹太教传统已经存在了。《哥林多前书》第十五章第二十二节在下述的经文中表述了一种同样的观点:“在亚当里众人都死了,照样,在基督里,众人也要复活。”
                          人们可能会猜想,这个女孩在接受宗教教育的过程中曾经遇到过这种观点,但是,这个女孩几乎不具备任何宗教背景知识。她的父母仅仅是名义上的新教教徒;而他们有关《圣经》的知识事实上只不过是靠道听途说获得的。尤其不可能的是,他们曾向他们的女儿解释过归复原状这种意蕴玄奥的意象。可以肯定,她的父亲从来就未听说过这种神秘的观念。
                          在十二个梦中,有九个梦都深受毁灭和复活的主题的影响。此外,这些梦中没有一个梦显示出任何具体的基督教教育或者影响的迹象。相反,它们倒是与原始神话更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种联系由出现在第四个梦和第五个梦中的另一主题--宇宙起源的神话(人和世界的创造)进一步证实。从我刚才引用的《哥林多前书》第十五章第二十二节里可以找到同样的联系,在我引用的这段经文中,亚当和耶稣(死亡和复活)同样也被联系在一起。
                          救世主耶稣的总体观念隶属于那种全世界范围内的、先于基督教的英雄和救星的主题,虽然英雄被怪物吞噬掉了,但是,他却以一种神奇的形态再次出现,战胜那曾经吞噬掉他的无论是什么样的怪物。没有人知道这种神话主题起源于何时、何地。甚至,我们不知道该如何着手去探索这个问题。不过,一种显而易见的事实是:每一代人仿佛都知道,这种主题是作为传统从先前的某个时代流传下来的。因此,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设想,它“起源”于当人类还不知道他具有英雄神话的时代,也就是说,起源于当人还未有意识地对自己所说的一切进行思考的时代。英雄形象是一种原始意象,从远古时代起它就已经存在了。
                          孩子们制作的原型的复型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因为有时人们可以相当肯定孩子没有接触传统的直接途径。在我举的这个例子中,女孩的家人与基督教只保持一种表面上的接触。毋庸置疑,人可以用象是上帝、天使、天堂、地狱、以及邪恶这类观念来表现基督教的主题。然而,这位小女孩用来处理这类主题的方式,却完全指向了一种非基督教的源泉。


                          64楼2007-06-05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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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得很,这个小女孩正好处于这样的双重境遇之中:她正在成长、临近青春期;与此同时,她却又濒临死亡。在她的梦的象征体系中,几乎不存在任何暗示是指向正常成年人生活开端的内容;然而,其中却有着为数不少的毁灭和复活的引喻。当我首次读到她所写的梦境时,说真的,我内心产生了一种神秘可怕的感觉,我觉得这些梦在暗示着即将发生的灾难。我产生这种感觉的理由是,从她的梦的象征体系中,我推导出补偿作用的奇异特征。这种特征与人设想可以从象小女孩那种年龄的人的无意识之中所发现的特征截然相反。
                            这些梦展现了一幅生与死的崭新而令人惊骇的画面。人们可能指望会从回首往事的年逾花甲的老人那里找到这类意象,而不会想到一个展望未来的孩子会把这类意象赋予梦。这些梦意象的基调使人想起了古代罗马人的悲叹,“人生如逝梦”,而不可能使人联想到春天的欢乐和万物的勃勃生机。因为,正如古代罗马诗人所说的一样,这个小女孩的生命宛若青春献祭的誓约。经验向人们表明,不可知的死亡的临近向着它的受害者的生命和梦投出一个先行的阴影。从一方面看,基督教教堂中的祭坛象征着坟墓;但从另一方面看,祭坛却又象征着复活之地--死亡转化为永恒生命之地。这就是这些梦使那小女孩深深感受到的思想。通过讲述短小的故事,宛如在原始人入会仪式上讲述神话传奇,或象在佛教禅宗公案里说故事,这些梦为死亡作好了准备。这种要旨不象是正宗基督教教义,而更象是古代的原始思想。它仿佛起源于历史传统之外的、为人早已遗忘的精神源泉,自史前时代以来,这些源泉一直为有关生命与死亡的哲学和宗教思考提供着营养。
                            未来的事件仿佛正在向后投出阴影,其投射的方式是在小女孩的心中唤起某些思想形式,这些形式虽然通常是潜伏的形式,但却描绘或者伴随一种致命问题的临近。尽管它们表现自身的具体形态多多少少是个体性的,但是它们的总体类型则是集体性的。在一起时代,在每一个地方,我们都能找到它们。正象我们可以看到,动物的本能在不同种类的动物身上会呈现出千变万化的形态、但它们却服务于同一目的一样。我们不应该设想,每一个新诞生的动物会创造自身的本能,作为一种个体习得的特性;我们也不可能去设想,伴随着每一次新的诞生,人类的个体都会创造出它们具体的人类诸种特性。犹如本能一样,人类心理的集体思想类型是遗传的、与生俱来的。每当时机到来,它们便会以一种多少是相同的方式,在我们所有人内心中产生作用。
                            显而易见,属于这类思想类型的情感表象在全世界所有的地方都是相同的。甚至即使在动物中间,我们也能够辨认出这类情感表象。尽管诸动物可能隶属于不同的种类,但在这方面,它们却能够很好地彼此理解对方的意思。大多数昆虫甚至不知道它们的父母是谁,没有谁教导它们如何生活,但它们不是照样具有那种复杂微妙的共栖功能吗?那么,为什么人们要去设想,人类是唯一被剥夺了具体本能的生物?或者人类的心理不具备其进化演变的一切迹象呢?


                            66楼2007-06-06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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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23 21: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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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楼2007-06-06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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