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在床上安顿好正要走,他突然一把拉住他坐起来说:“绯真是我亡妻。”
“啊?”怎么会这样,不是吧,难怪反应这么大,可是哪个女人会有了这样的老公还出轨,他会不会想不开跳楼,会不会是过来报复社会做变态杀手把所有见过他老婆的人都灭门,呼,还好我没见过……一瞬间恋次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我们结婚五年,今年早春她去世了。我们一直很恩爱——至少我这么觉得。可是有一天我突然翻出她的一个上锁的盒子,我不应该打开的,可是好奇心……我看到好多往来信件,从这里寄给她的。有这么厚一叠……”他笑着伸出手比划,“上面什么都谈,那男人字写的很不错,这年头还肯手写信件的人不多了。我承认他是个很有趣的家伙……他给她讲他们养的花开了,讲水管爆掉他怎么修好还顺手在洗手间做出一个小鱼池,讲我永远不能给她讲的一切。他甚至还谈到我……”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呆呆望着前面。
“说你……说你什么?”恋次小心翼翼接话。
“说我大概一直活在一个不真实的世界里,也许自己觉得很幸福,却不能让绯真感到幸福。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她临终还对我说感谢,说这五年是她最幸福的时光。我当时像个傻瓜一样坚信不疑!是啊,我带她去维也纳去巴黎去赫尔辛基,去听最好的音乐会看最好的芭蕾舞演出,买下她目光停留一秒以上的所有东西,生日时候在别墅顶楼拉琴给她听,她病倒后推掉所有演出陪她……我以为这些足够了,我甚至为自己是如此专情又体贴的丈夫而骄傲。现在看来不过是愚蠢的一厢情愿!”他的舌头不大听使唤,可还是滔滔不绝说着,“恐怕除了拉琴、除了户头永远不会清零的数字,我不过是个乏味无聊自以为是的家伙吧。我以为是我带给她更好的生活,其实她只不过是在可怜我罢了!可怜我一个人,可怜我死守着在她看来毫无必要的规矩,可怜我一文不值还不自知……不,我自作自受。我就不该好奇心作祟打开那盒子,就这么一直自欺欺人下去不好吗?何必自讨苦吃到这里来!这又能怎么样呢,又能带给我什么?哈,砸到肩膀可能再不能恢复以前的水准?还是喝得大醉对着陌生人大吐苦水?我一定是疯了!”
“我不是陌生人。”一直静静坐在他对面的恋次开了口,“我是你的邻居,也是朋友。这的每一个人都是,修兵,乱菊,藤井太太,还有其他所有人。这不是你的高级公寓或者别墅,这是MILKY WAY大楼——我们都这么叫他。”
他努力聚焦涣散的瞳孔望着他,他脸上很平静,但并不是面无表情,好似无声说着“别难过,这不是世界末日,我们都在”。“抱歉……”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一摸酥麻脸颊,满手苦涩。
“有什么好抱歉的。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什么都会好的。别想太多了,想也没用。”轻轻拍拍他后背,恋次给他递上一张抽纸,他似乎冷静了一些,躺下很快在酒精作用下睡着了。
“晚安。”关上灯,恋次替他锁好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