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酒文化源远流长,文人墨客无不对酒这一佳饮挥毫渲染,顾盼流连。于是,酒不再单调地被称为酒,它被赋予了数不胜数的美称爱誉,在诗赋曲词中酝酿,在笙歌夜舞下醇香。笔者在此对酒的美称分门别类,并摘撷一二,与君共赏。
美物篇
琼浆:琼为美玉,自《楚辞·招魂》将酒比作琼浆之后,琼浆玉液之类的美称就开始成为酒的专属,温润剔透又携着些天赐灵动,也似乎只有酒才担得起如此赞誉。
流霞:以霞喻色,以流喻状,更显得这美酒灵动瑰丽。明徐复祚《投梭记·叙饮》曾言:“雪花酿流霞满壶,烹葵韭香浮朝露。”又有流霞盏为明代文人饮酒会文所用,精巧细腻,真可谓美器配佳酿。
琥珀:少时曾读过一句诗云:“尊酒且倾浓琥珀,泪痕更著薄胭脂”,虽不甚解其意,仍是爱不释手。酒似琥珀浓后,便是孤舟断肠时,离别在即,但有酒在樽,便且饮且欢吧。
美名篇
杜康:昔时孟德曰“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现今杜康酒仍为世人喜爱。杜康据传是酒的发明者,于是“杜康”一词便成为酒的代称。又有晋时趣闻传杜康造酒醉刘伶,民间歌曰:“饮了杜康酒三盅,醉了刘伶三年整。”这杜康之酒便更是雅俗共赏了。
白堕:白堕与杜康同为人名。相传刘白堕为南北朝时善酿酒之人,其酿制之酒用口小腹大的瓦罐装盛,放在烈日下暴晒,十天以后,罐中的酒味不变,喝起来醇美非常。永熙年间,有一位叫毛鸿宾的携带这种酒上路,遇到盗贼,盗贼喝了这种酒,立即醉倒,后被擒拿归案,因此这种酒又被称做“擒奸酒”。
美制篇
黄封:中国自古以来崇尚黄色,女娲以黄土造人,人类沿溯黄河繁衍生息,同时黄又是土地之色,代表了天德之美,也是国家社稷的象征。黄封之酒即为御酒,以黄帕封口,又作宫酒。苏轼曾诗曰:“苦战知君便白羽,倦游怜我忆黄封。”友人相对,共酌同忆,即使各自奔波,亦有雅情相聚畅饮。虽言“年来齿发老未老,此去江淮东复东” ,但吟“记取六人相会处,引杯看剑坐生风”。
清酌:《礼记·曲礼下》记载“凡祭宗庙之礼……酒曰清酌。”孔颖达疏曰:“言此酒甚清澈,可斟酌。”清酌为祭祀用酒,也可祭奠先祖亡魂。一杯清酌,几重悲吊,寄托我们最清澈的思念和祈愿。人们如今仍沿用古习,在清明之际为逝去的亲人备酒扫墓,香纸焚化,斟酒倾洒,火光如蝶,深入每个人心灵的最静谧处,而酒,渗入大地,盛满了我们的缅怀。
美喻篇
绿蚁:“绿蚁”为新酿而未滤清之酒。新酿之酒酒沫微绿如细蚁浮于上,此喻清新生动而又显得惬意闲适。自古文人侠士均尚酒,解忧问愁,醉梦楼台,丝竹相和,忘尘出世。清照有词云:“薄衣初试,绿蚁新尝,渐一番风,一番雨,一番凄苦。”又因酒味醇香,滓浮于面,此词也可作“香蚁”“浮蚁”用。饮碧蚁一壶,唱相思一阕,也可暂别烦恼。
清圣浊贤:汉朝末年,因饥荒政府发布禁令限制酿酒。嗜酒者私下偷饮,讳言“酒”字,于是喻清酒为“圣人”,浊酒(即白酒)为“贤人”,后遂以“清圣浊贤”为酒之别称了。诗人爱酒,喻酒,无论是琼林宴还是兰亭会,都是诗酒相酬,各倾潘江陆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