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同人/连载】小小的恋爱故事——第九章 another song/背面

【好了，纠结够了就吃饭吧。】汤川故意淡淡的对薰说。
吃饭？薰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今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她先是受伤，又被莫名其妙的诱拐到他家，然后又总是觉得哪里不对的被打包了行李。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她还来不及反应，时间就不知不觉的已经中午了。
【想吃什么？】汤川问。
薰还沉浸在一连串的问题中没回过神来，【什么都行。】她随口说。
汤川在厨房做着饭，薰趴在沙发上百无聊赖。
她四下打量着汤川的家，这里有他的书籍跟资料，有他的气息，有他生活的痕迹。
这间屋子是有他的地方，而现在她也在这里。
……想必这里会成为比实验室更让她眷恋的地方，这样想着，她突然对这个家生出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归属感。
薰趴在沙发上，看着厨房里系着围裙的身影，觉得心头生出几许温暖。
【老师真麻烦。】她故意抱怨道，【切那么仔细，明明做出来味道都差不多。】
汤川在心里白了她一眼，淡淡的说，【等吃过饭，我们收拾你的东西。】
薰一窘，又满面通红的缩回沙发去了。
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薰眨巴眨巴眼睛。就算原来不饿，现在也被勾起食欲了。
她伤了右手，没办法拿餐具，只能费力的用左手去拿筷子。
【别碰着手。】汤川说着，就势坐到她身边，端起她的碗示意要喂她吃饭。
薰乖巧的朝他凑了凑，任凭他一勺一勺的喂她。
【真好吃。】她由衷的赞叹道，【吃多少次都感觉吃不够一样。】
汤川笑笑，只要她愿意，他是情愿一直给她做饭、照顾她的一切的。
吃过饭，汤川扶着薰坐到沙发上，开始打点起她的行李。
【这是做什么的？】他皱着眉，举起一瓶颜色花俏的东西。
【免洗喷雾。】薰轻快的说，【有时候通宵查案一两天不能洗澡，我用这个搞定头发。】
汤川皱皱眉，觉得有些东西他实在是不能理解，然而现在它们要融入自己的生活了。


他一样一样将她的东西归好位置，收拾的一丝不苟，条理有致。
薰撇撇嘴，【有必要那么麻烦嘛，随便一放就好了。】
想起她那个乱糟糟的家，却还来挑自己的刺。
汤川挑挑眉，故意一本正经的拿起她的内衣，【这些你要穿哪一件，我帮你挑出来。】
【我自己来就好！】薰涨红了脸，跳起来一把抢过。
汤川笑笑，带着她来到自己的卧室，【这是我的衣柜，以后你的衣服也放这里。】
薰红着脸含糊不清的嗯了两声，把内衣塞进去之后，迅速关上衣柜门。
汤川温柔的看她一眼，柜子里原本只有他一个人的物品，现在她的东西也摆在一起。
收拾完毕，汤川环视自己的家。
现在这个家里多了很多东西，衣服、抱枕、化妆品、毛绒玩具、还有各种女孩子的小玩意，变的大有生气，一扫往日清冷刻板的模样。
而最重要的是，这个家多了薰活泼泼的身影，还有她闹嚷嚷的娇嗔声跟笑声。
再也不是以前冷冷清清，孤单一人的模样了。
家对他来说，终于有了实质上的意义。
不是一个落脚之处，不是一间冷冰冰的房子，而是能牵系着他的心，让他有所牵挂，时刻都想回来的地方。
想必自己会跟她在这里一直陪伴，共同生活下去。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稳稳落到实处。
满足的叹了口气之后，汤川对薰说，【我要回学校补一份请假申请，你等我一会，不要乱动碰了伤处，我尽快回来。】
【你不用着急的。】薰说，【别担心我，我没事。】
汤川帮她预备好一切应用之物，欣慰的看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待续）


一出实验室，学生们就炸锅似的对栗林发问。
【栗林老师，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她是教授？那么年轻居然是教授？】
【而且看起来好像很高傲的样子，她是老师的朋友么？】
【都别吵。】栗林被一连串的发问弄的头晕脑胀，【我慢慢告诉你们。】
【那是你们进大学之前的事了。】他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她叫本宫结，是物理系的教授。
她很聪明，也有毅力，从进帝都开始，她的才华就展露出来。毕业后从助教做起，28岁就成为帝都最年轻的教授。
说来教授这个位子，不是单凭学术就能坐上去——比如你们汤川老师，就是不屑于钻营，所以一直只是副教授。
但本宫教授不一样，她能力强，情商也高，方方面面都处理得当，教授的位子也是手到擒来。
不过别看学术上顺风顺水，她本人的经历就很坎坷了。】
栗林停顿了一下，似乎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
【她没有父母，在孤儿院长大。当年还是学生的时候，曾经有个交往对象。
可能因为从小缺少关爱，本宫教授对他非常依赖，连双方的研究都是她一力完成。
结果争夺助教授名额的时候，对方窃取了她的成果。好像从一开始跟本宫教授交往，也是看中她的才华，换句话说，是彻头彻尾的利用。
那件事之后本宫教授变的非常乖僻，几乎到了极端的地步，成了一个强硬到底的人物。
因为才华横溢又是学界之星，她的研究室集中了帝大最顶尖的人才。
她对手下的要求简直到了苛刻的地步，稍微跟不上她步伐的人，哪怕是多年的老部下，也会毫不留情的开除。】
说到这里，栗林缩了缩脖子，要是他跟了本宫教授，一定不知被开除多少回了。
【即便如此，越来越多的人挤破头也想进她的研究室镀金。
身为物理学者却打扮的像明星一样，走到哪里都簇拥着二三十号研究员，简直跟古板保守的教授界格格不入。
可她的才华又让人无法指摘，所以就连教授联合会居然也能容忍她。
五年前她得到美国物理学联合会的特别邀请，赴美进行尖端研究。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毫无预兆的回来。】
学生们像听故事一样听的呆了，一片寂然无声。
停了半晌，小泽渊问栗林，【那本宫教授……跟汤川老师很熟么？】
栗林摇摇头，【虽然都是物理学家，但研究方向却不相同，他们几乎没有来往。今天在实验室看到本宫教授，我也吃了一惊。】
【这样啊…】学生们怔怔的听着，交换了包含着惊讶跟疑问的眼神。


看着实验室的门被关上，结单刀直入的问，【听说你有交往对象了？】
汤川一愣，并不加掩饰，【你的消息还真灵通。】
【你自己宣扬的举校皆知。】结扫他一眼，【我猜对方不是学界的人。】
汤川挑挑眉，等她继续说下去。
【你不会选学界的人，我也一样。】结很直接的说，【我们不会找跟自己一样的人。】
汤川了然一笑，她说话从不屑于拐弯抹角。
结扬扬眉毛，口气轻松的说，【我离婚了。】
汤川一怔，他想表示点什么，但什么都没做，因为他一早便知道结根本不需要同情。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吧，他跟结唯一一次交集。
结是比他小四届的学妹，从她一入学，那种光芒便开始崭露头角，就像当年的他一样。
然而真正了解结，是在她遭受重创的那段日子。
那天他在研究室待到很晚，出了门，他发现结的研究室也亮着灯光。
他从她门口路过的时候，看到她也正走出来。
他们没有打招呼，甚至互相当做没有看到对方。然而很快他听到身后哐啷一声，转过头去，发现结昏倒在地上。
他跑过去推醒结，等到结看清是他扶起了自己，却没有道谢，只是挣开他手，跌跌撞撞的朝门口走去。
汤川没有在意，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结却转过身，轻轻的、却是很坚定的，像对他，也像是对自己说了一句，【我还没有输。】
那时他便知道他们是一样的人，一样坚强、执着，固执的不需要同情。
之后他们再没有任何交集，连那天的事好像也从没发生。
他知道她不愿被任何人窥破自己的软弱，所以只当那件事不存在，各自继续自己的生活。
但私底下他们却产生了一种奇特的默契，骨子里同样的东西让他们感到莫名亲切。
恰如明月照寒镜，映照出彼此身上的清寒凄冷。
一样脆弱、无助、怀抱着深深的恐惧，各自行走在没有尽头的夜里。
多年来他们没有交情，却维持着淡淡的君子之谊——结对他来说，像一面镜子，像另一个自己。
后来，他遇到了薰。
薰带给他温暖，让他那颗封闭已久的心慢慢融化，他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互相温暖着走下去。
直到他听到结离婚了。


看到汤川没有安慰自己，结淡淡一笑。
她并不需要同情，而他也没有做多余的事。
【我前夫是个美国演员，他是跟我太不同的人，热情、单纯、带着美国人的开朗随意，处处都让我觉得新鲜。
认识三个月之后，我们结婚了。】
她的神情是淡淡的疏离，似乎在说着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新鲜感过去之后，矛盾开始暴露出来。他理解不了我，我也理解不了他，有时候我们想交流，却连沟通的频道也找不到。
多年来我习惯了独自处理问题，可婚姻偏偏无法单独处理。
我发现我们变成了对方完全不了解的人，矛盾积攒到无法负荷的程度。
我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完全封闭自己，形同陌路。】
结沉默了一阵，【半年后我们离婚了。这次我回到日本，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你明白我的来意了么。】她淡淡的看着汤川，【给你一份错误的实验报告。】
汤川沉默了，他在结身上看到了自己跟薰未来的一种可能性。
结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跟薰之间现实存在着的问题。结失败了，而他，他也毫无解决的办法。
顿了顿，结开口到，【重复别人犯过的错误，不是科学家的作风。我不想看到你也失败，如果你真的在意这段关系。】
她站起身，【这是我留给你的课题，把它好好解出来。】
她连告辞都没有，径直往门口走去。
临出实验室的时候，结站住了，再回过头，已经恢复了高傲倔强的模样。
【我还没有输呢。】她扬着下巴，像对汤川，也像在对自己说。
一瞬间她的身影与许多年前重叠，仿佛还是在那个寂静无人的夜晚，她站在月光下茕茕孑立，倔强又固执的说，【我还没有输。】
语落，她消失在门口，走廊里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实验室里一切如旧，仿佛她从没有来过。
汤川在实验室中默然无语，未来，究竟是什么样的。
等待着他跟薰的前方，究竟会是怎样？
他收拾起情绪，心事重重的往家里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