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公子疲惫的把头靠在墙上,身上的伤不眠不休的疼着,知道自己现在的伤处一定很难看,为了怕吓到卢蓓迩,他一直坚持着不让卢蓓迩给他上药,现在卢蓓迩离开了,强提的精神不由得一松,感觉伤处更是揪心的疼着,身上的贴身里衣一次次的被冷汗浸透,如今被夜晚的冷风一吹,潮凉的贴在身上,真是说不出的难受。尽力在卢蓓迩面前装出没事的样子,虽然伤处疼得心烦意乱,但是却只能咬着牙默默忍着,现在卢蓓迩短暂的离开,终于让荣公子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微开双唇,深长的吐纳着,仿佛要把一直隐忍的痛楚尽数呼出,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浸满的冷汗,荣公子无力的闭上眼,身边的嘈杂声再也无法搅扰到筋疲力尽的意识,身子一沉,荣公子已然陷入了昏睡之中。
直到第二天上午,荣公子才在卢蓓迩急切而焦灼的呼唤声中醒了过来,艰涩的睁开双眼,看到卢蓓迩满眼是泪,不禁一怔,诧异的问道:“蓓迩,你怎么了?”
一看荣公子醒来,卢蓓迩明显松了口气,她抹着眼泪,哽咽着说道:“仲煊,你都吓死我了,昨天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我也没敢打扰你,可是今天早晨却怎么叫你都叫不醒,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怜惜的看着卢蓓迩,荣公子安然一笑,轻声说道:“我有点儿累了,可能睡得沉了些,没听见你叫我,好了,别怕了,我这不是已经醒了吗?”
卢蓓迩满眼的痛色,她心疼的喃喃说道:“仲煊,你发烧了,身上烫的厉害,不如我们去医院吧”。
荣公子此时也体会到了浑身的酸痛无力以及胸口的窒闷,抬起手摸了摸额头,感受着触手的滚烫,他淡淡的一笑:“没那么严重,等回到北平再说吧”。说着,向四处望了望,发觉学生们的人数已经明显的减少了许多,这时,卢蓓迩轻声说道:“同学们按照你昨天说的,已经分批陆续离开返家了,现在留下的同学,准备再在这里停留一天,明天再离开”。
接着,卢蓓迩又把一份报纸送到荣公子面前,说道:“这是同学出去买的报纸,我们有一百多名同学被捕,今天由当()局武装遣()返,死亡和受伤同学的人数没有被公布出来,仲煊,这次真的好惨啊”。
荣公子神情凝重的看着手中的报纸,失去血色的双唇紧紧的抿在一起,胸膛的起伏不断加剧,他低下头勉力平复着激愤的情绪,等稍稍平静了,荣公子缓缓的坐直了身体,向卢蓓迩伸出一只手,沉静而低缓的说道:“蓓迩,我们现在就走,回北平”。
(未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