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陈白露说,当时她还不害怕,大不了一直装傻装到天亮,文明社会,合作关系,又是师生相称,“难不成还能强奸我吗?”
可是王制片拽着陈白露的胳膊,把她往怀里拉,说让我看看你晒黑了没有。
陈白露才明白,这儿离北京几千公里远,她谁也不认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况且,对方几千公里飞过来,是铁了心要发生点什么。
陈白露说,王制片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腕的时候,她在心里飞快地盘算了正当防卫的限度有多大,“弄死他可以吗?”她说。
后来陈白露挣开,说,咱们先下去玩会牌吧。
王制片也许是太自负了,也许是低估了陈白露,反正他糊里糊涂跟着陈白露来了楼下的赌场,然后,古代小说里是不是有句“顿开金锁走蛟龙”?
王制片一开始还没醒过闷儿来,每玩一把就催陈白露回房间;等到他发现陈白露已经困得眼皮黏在一起,宁愿把把弃牌也不肯起身之后,他明白自己被涮了。
陈白露说,后来她困得撑不住,托着腮睡着,不知道多少次咕咚一头磕在桌子上,赌场里的服务生不停劝她去休息,她能怎么办?只能苦笑着摇头。
王制片就坐在她对面,冷着脸打牌,一眼也不看她。
一直坐到天亮。
陈白露说,王老师,我要去机场了,您继续玩吧,咱们公司见。
王制片也起身走了,也去机场,他本来就不是来打牌的。
陈白露说,王制片两只大手抓起筹码,噌地站起身的一刹那,她一下子清醒了。
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之辛苦了几个月的电视剧,可能做不成了。
我说,你傻呀,从你在沙发上推开他,这事就已经黄了。
陈白露说是这样,可是之前只顾着害怕和脱身,没心思想北京的事,现在要回北京了,往后一想,才担心起来。
可是陈白露仍然不死心,王制片上了酒店给派的车,陈白露拼命地拍打车窗,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说我也去机场呀,您让我上车。
王制片让她上了车,到了机场,他买票,陈白露就在一旁等着;过安检的时候,人很多,但陈白露死死地跟着王制片。
可是在路上、在机场,王制片不仅没和她说一句话,连一个眼神也没有。
陈白露说,王制片走进安检口,背对着她张开双臂让安检员检查的时候,她特别绝望,她终于承认,这件事无法挽回了。
她之前做的工作很繁重,前后加起来有十来万字,改了不知道多少稿。大纲已经修改得很完美,只等两个合同一到,马上就能开工;
她肯在没有合同和报酬的前提下工作两三个月,完全是凭着对王制片的信任;
她很尊敬王制片,视之如师如父;她说王制片拉她的手的时候,她心里甚至有一阵类似**的恶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