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了得,于是朝野震动,举国难安。钦差捧着尚方宝剑星夜赶往湄洲。明察暗访,搜证集据,经过十几天艰苦卓绝的与地方保护势力及各相关方利益再分配的明争暗斗中顺藤摸瓜逆流而上终于成功的破获了这起特大制假贩假案!
钦差大破老煤案,也顺便救出来王小白以及七百多名工人。逃出生天后,王小白不辞劳苦,星夜兼程往家赶。但待他回到家中时,父母因他游学时借乡绅张怀新银钱利息太多无力偿还,在将几亩农田及些许薄产抵押尚不能偿清所欠之债后忧愤而死。邻居告诉他,那借据上起初写的是一厘利息,谁知还钱时,张家说是一分,且不容人分辨,跟强盗差不多。
听完之后,他大哭一场,后一纸诉状将张怀新告至县衙。哪知,真真天下乌鸦一般黑,张怀新上下勾结,里外用钱,王小白反落了个诬告之罪,被一顿乱棍,赶出公堂。
可怜王小白有冤无处诉,有家不能回,有情寄无主,心灰意冷之下,欲一死了之。但又想到父母大仇未报,茶小姐之约未赴,虽说这三年中就算见到她时可能也已另抱琵琶别嫁郎,但也须找到讲说清楚,并非他负心,只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人力不能为之!
于是小白又辗转回到茶家,谁知茶家二老却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茶月儿在各种流言蜚语中等了他三年,却仍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最后一气之下,随一老尼云游四方去了。
王小白听完,悲喜交加,悲的是苍天如此作弄有情人,喜的是茶小姐一片深情,他遂辞别二老,决定为找寻茶小姐漂流四方!
白马听完后,不禁被他二人的真情深深打动了,他对小白道:王兄,你所说的欲相托之事莫非就是让我在此地打听茶小姐的消息?
王小白点了点头道:是的,想我如今这身体,恐不久于人世了,在临去见泉下父母之前,能找到一个值得托付心事之人,也算是我这短暂而苦难的人生当中之大幸了。日后,白兄若真的能见到月儿,烦请转告,谢她三年苦等,小白亦不曾负她。只是造化弄人,天意如此。待来生,小白愿为女来她为男,当奴做妾亦心甘!
一番话说得白马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只能安慰王小白道:王兄,别多想,好好调养,等日后找到茶小姐,这债还须你今世还!我可听说了,现在朝廷严禁打白条呢!王小白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酸涩的笑。
这时店老板来了,身后小二捧个托盘,里面一碗稀米粥,一碟腌黄瓜,一小块烙饼,还有一双木筷。白马上前接过道:多谢店家。说着从身上掏出几百文钱塞给老板老板道:这是今日的饭钱。老板推辞一番,连说多了。白马道:老板你先拿着,我这兄弟还需在此调养些日子,日后还要麻烦店家,等晚些我再让人送银子过来。
老板欢天喜地的接过钱,吩咐小二伺候王小白用饭,他先下楼去了,临走时还连说:有事您说话,千万别客气!老板走后,小二捧着托盘,侍奉小白。小白几口热饭下肚,虚汗冒上来了,扶着床沿歇了会,又摆手让小儿将饭菜端走。白马给了小二十个大钱,说是他的跑腿费,小二激动得飘下楼了。
白马刚转过身,就听楼梯蹬蹬蹬又响了起来,他还以为小二晕头又回来了。一抬头,却见小展领着何大夫来了。白马大喜过望,道:这下好了,何大夫来了。
何大夫擦了把额头的汗道:能不来吗?喝了点酒,刚睡下,便被这位展爷一碗水浇醒,打哈欠时耳朵又被他揪住,只好一路跟头翻来了。小展笑道: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我是替您积德呢!白马也笑道:虽说小展方式激烈了些,但这里片刻耽误不得,您就多担待些吧!
何大夫从肩上取下药箱道:出诊一应用具均在家里,这个还是在朋友家借的呢!白马笑道:辛苦大夫了。何大夫摆了摆手,表示不客气,然后走到王小白床前,小白抬起头对他勉强一笑。何大夫一见他脸色,不由皱眉道:兄台,你这情况多长时间了?
王小白道:约半个月了。小展在一边道:大夫他是啥病啊?何大夫回头对白马摇了摇头轻声道:疟疾。白马心里一沉,要知道在青蒿素金鸡纳霜发明之前,若治疗不及时,全世界对这种病都是束手无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