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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ichangqin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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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苦笑道:四哥言重了,感激都来不及,怎敢说委屈!毛四又道;兄弟,这里还有件事请你帮忙。俺们大老粗是没法子的。白马忙道:有事请讲,自当尽力。
毛四道:俺在县城有些生意,由于庄上事务较多,平时很少去看,只是安排了庄客肖麻子照管。他老娘在家里挂念着,几次三番让俺给他写信问近况。说到这,毛四搓手笑道:兄弟,不怕你笑话,俺只认几个大字,粗会圈个名字。写信这活扎手得很,一直拖到现在。这不,前天他娘还来唠叨呢!
白马笑道:我来写吧!毛四点头道:那就辛苦兄弟了。说完,他又笑道:这下好了,以前庄客书信往来,若实在找不到代笔的,就抓俺那几个婆娘的差,几乎次次闹笑话。最离谱的一次是,王三包子接到他老婆的信,人家本意是说,家里一切安好,妈好,爹好,孩子个个都吃饱。结果让花花给写成了,家里马好,驴不错,崽子们都撑翻白眼了,剩饭全便宜你老子和那条赖狗了。
白马忍不住笑道:四哥和嫂子们好有趣啊1!毛四也笑道:乡间人,瞎嚼咀,谈到正经东西还得你们读书人。白马笑完道:那书信现在就写吗?毛四取过纸笔道:写吧,早些送去,省得又来催命。
白马接过,在桌上展开,沉思片刻,‘刷刷刷’龙飞凤舞,眨眼写好。毛四伸头看道:写的真好,就是一个不认识。
白马于是念给他听道:吾家麻儿,见信安好。一去匆匆,半年有余。家书少至,近况难知,令为娘好不悬念也!----他正待念下去,毛四摆手道:好了,看着眼晕,听着头晕。兄弟大才啊!
话说白马毛四二人正说笑,忽听门外安五喊道:四爷,盖房的瓦匠来了,夫人们让你去看看呢!毛四道:知道了。白马道:可是找来给我盖房子的?毛四点头道:是的一起去吧!
说着,二人来到前厅。厅中来了四五个乡民,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在坐着喝茶,余者或蹲或站,正在说笑。那年长喝茶的见毛四来了,忙起身笑道:四爷,我找了几个瓦匠,手艺都不错,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您准备什么时候动工?
毛四转脸对白马道:兄弟,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动工如何?白马道:这些我不甚在行,四哥安排就好。于是毛四又转脸对那个年长的道:许二,就今天了,你去开工吧!许二答应一声,便领着那几人出去了。那些人边走边回头,且叽叽咕咕。安五骂道:一群烂舌根的,出去又不定讲些什么呢!
毛四道:管他呢,谁人背后不说人?哪个背后不被人说?许二走后,毛四吩咐安五叫厨房开饭。
桌上,白马见吃的咸蛋不错,再加上烙的两面金黄的葱油饼,佐以玉米粥,十分下饭。便笑道:这饭菜香得很,想我们在家时从没吃过这样好的东西呢!敏敏定也爱吃。大夫人草草道:那叫厨房留些给阿敏尝尝,要是觉得顺口,以后再做。三夫人朵朵打趣道:小白,你是变着法子给娘子留好吃的吧?
白马腼腆笑了。二夫人花花道:小白,以后阿敏要是想吃什么,就告诉我们,都是一家人,千万别客气。大夫人又道;想阿敏也饿了,早上那点稀饭不挡潮的,你吃完快给她送去。
白马忙快吃。毛四笑道:兄弟,不是俺夸你这三个嫂子,她们别的不能,但这待人接物方面是顶大方的。花花白了他一眼道:谁稀罕你的夸赞。白马笑道:嫂子们通情达理,爽直朴实,令人敬佩!四哥好福气啊!
毛四一撇嘴道:嗯,福气,晦气还差不多!话音刚落,就见三位夫人如训练有素的士兵般,一个拿碗,一个夺筷,另一个直接收盘。顷刻之间毛四只剩嘴里的在嚼。白马笑道:福气你不要,该,我先走了。
这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说的真是没错。转眼过了月余,新房落成,毛四忙前跑后,又给添置了些家居用品。白马阿敏听从三位夫人的见议,选了个吉日,搬进新居。
毛四见安五跟白马甚是投缘,又想他也需人手,便将安五给了白马做小厮。白马因嫌安五这名字不好听,于是便将他改为白小安,这下乐的安五嘴巴差点歪了。只嚷嚷若不是毛四的老拳,早改了!于是整天屁颠屁颠的跟在白马身边,几乎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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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三夫人朵朵的话讲,就是只差晚上睡一床了,都到了严重影响人家夫妻关系的地步了!
这一日,闲来无事,白马在家与阿敏下棋,小安去打水了。阿敏一连输了几盘,便耍气,白马笑道:好了,再来一盘,我保证不赢,行吗?阿敏仍使气道:不来了不来了,没意思!
白马道:若不是嫁了我这样的相公,就你这脾气,一天打八顿都不够。阿敏刚要回嘴,恰毛四差人来请白马。白马对那人道:你去告诉四哥,我马上就到。那人走后,白马又笑对阿敏道:娘子稍等,我去去就来。阿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已经消气,他对白马道:你去吧,想是四哥有事,不急回来。
临走时,白马又絮叨了很多注意事项。阿敏最后都受不了道:相公,你怎么越来越像老婆婆了,这些话都说上几百遍了!白马笑道:哦,我打算到宝宝出生那天凑足一万遍呢!
阿敏咯咯笑了,推他道:臭美,越来越贫了!白马笑着拥了她一下道:娘子,我去了,别太想念啊!
话说白马跟阿敏正拥别,‘呀呀呀,’忽听身后安五道:大白天的,这不存心让人害眼嘛!白马回头道:打水这么快就回来了?安五一晃脑袋道;又不是隔十万八千里,当然回来了。
白马转脸对阿敏笑道:看样子得打听最远的水井在哪儿了!‘扑哧’一声阿敏一口茶全笑喷了,当时小安那嘴撇的就跟鞋拔子似的。白马又转脸对小安道;四哥有事找我,你在家陪大娘,我很快回来。小安一听说白马去毛四家,便直咽唾沫道:带些好吃的回来。白马敲了一下他的头道:哪日少了你吃的?小安委屈道:你们都爱吃清淡的东西,整天难见一星肉,馋死人了。阿敏笑道:把这个倒忘了,也难为小安了,好了,明天做好吃的犒劳你。小安乐的一蹦多高。
白马来到毛宅,毛四一把将他拉住,笑道:兄弟,大喜啊!白马一愣,不解道:四哥,此话怎讲?毛四拉他坐下,吃茶聊起。原来,那个在县城帮毛四打理生意的肖麻子接到家信后,见行文流畅,落笔不俗,便留意打听。
后来从往来庄客口中得知白马情况,就记在心上。恰毛四又托他帮白马谋份文差。说来也巧,半月前,县城来了位新太爷,姓郑,名一班。这太爷是探花出身,自恃文采出众,最爱附庸风雅。
一到任上,便瞅这个不爽,那个碍眼。结果,五七天后,衙内原来的一干师爷,衙役,捕快,仵作通通回老家种红薯了。这县衙闹起了人荒,偏这太爷又是个牛性子,任谁来讲情都没用。坚持才干为先,择优录用。
后来,照他的标准陆续补上了一干人等,单缺个师爷。因这太爷对师爷要求颇高,既要人才出众,又要出口成章,还要年少健康!
消息一出,不少人议论道;这巴掌大的地方找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秦始皇爱上雁游江南,不可能的嘛!
后来,肖麻子寻了个空,将白马强力推荐了一番,怎一个潘安宋玉貌,相如子建才,至于身体嘛!简直就是角斗士斯巴达克斯重生。太爷听后,好奇得很,立刻命肖麻子请白马来见。
毛四说完笑道:兄弟,这份差事如何?白马沉吟半晌道:四哥,现在我的身份尚待漂白,怎敢涉足衙门。毛四摆手道:若是为这事,大可不必担心。一来,这里偏得很,没人注意。二来,你又不是犯了什么必死之罪。你此去,只管坦荡行事,哥哥保你无虞。
白马正奇怪毛四为何如此有信心,就见门外进来一人,却是那不见多日的小展。
白马惊喜道:小展,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好想你啊!小展形容憔悴,黑了不少。他一见白马便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道:大爷,小展也想你啊!这山高路远坑深,谁能风餐露宿独行,唯我小展啊!但这前提条件是,心中有大爷,脚下更有力。所以两个月的时间被俺活活省了一半呢!
毛四在边上道:好了,别扯皮了,这趟确实辛苦了,回头去账房领五两银子买身新衣服去。小展笑道:多谢四爷。毛四又道;现在你还是先给大爷讲讲你这一趟的故事吧,不过,若是胡说,小心皮痒!说完,他又转脸对白马道:兄弟,俺有事出去一下,你先吃茶,待会儿回来一起喝两杯。白马忙道:四哥,你去忙吧,我片刻便走,娘子和小安在家,不甚放心。



2025-09-04 21:3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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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四笑道:也好,你回去和阿敏商量一下,看这事怎么办,我先走了。白马送完毛四,转身来到小展身边问:小展,你有何事要对我言讲,快些说来。小展先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水,打了几个水咯,然后又用手抹了下嘴巴道:大爷,你知道我这么长时间去哪儿了吗?
白马道;不知道啊!难道是为了躲避绿房的长脸姑娘追杀?小展哈哈笑道:大爷,您这想象力不去写书真可惜了。
原来小展那日受毛四所托,专程去京里给白父白母报平安的。小展不辞辛劳,日夜兼程,到了京城,找到白府,将毛四书信呈上。白母思儿心切听说平安后,喜极而泣,不住念啊弥陀佛!白父则冷哼道:不孝逆子,提它作甚?他既喜欢山野之地,日后休再回来!
白母在边上忍不住道:山野之地怎么啦?难道你生来就是城里人?老犟精,你就装吧!等以后有了孙子,看都不许你看。看着老两口斗嘴,小展忍不住乐。
晚间,白父单独跟小展进行了密谈,他仔细询问了前情后况。小展恭恭敬敬将所知倾盘托出。同时也充分发挥了一下无中生有的本领。将某些细节巧妙地添油加醋用放大镜做了处理。
于是在小展眉飞色舞唾沫横飞中,一部波澜壮阔,惊险万分,历尽磨难,九死一生的白马历险记终于诞生。随着故事的展开,看似不苟言笑冷漠无情的白父因入戏太深而不自觉的露出慈父面貌。老头听到惊险处,嘴巴只开不和。闻之落难时,眼中泪水打转。
最后小展以一句:大爷平安,大娘无事做收尾!白父先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手抚胸口唤小厮去拿速效救心丸!
第二天早上,白母又找小展密谈。小展本想再发挥一次,将昨晚由于仓促上阵以致未能尽兴演讲而留下的诸多遗憾补上。结果,只一回合便败下阵来。他在心里感叹道:啥叫千版不乱,啥叫我行我素,啥叫置若罔闻。就是无论对方如何插嘴打岔,如何明说暗示,人家始终在进行着自己的话题,若是功力不够,一不小心还会落入埋伏圈。
小展昏头昏脑的听完,迷迷糊糊的吃饭。然后带着白父的密信,白母的秘银,经过半个月的奔波,终于又回到了故乡。当然,由于毛四的严厉吩咐,他将秘信秘银之事做了隐瞒。
白马听完这一切,眼圈不禁红了,半晌才道:母亲身体可好?小展笑道:好着呢,老太太精神头比俺还足呢!白马点头道:那就好,父亲怎样?小展道:也不错!
白马一声叹息,默默无语。小展见白马伤心,便安慰他道:大爷不用太担心,老夫人说了,事情都有转机,皇上那里已经平息了。老爷子就不用说了,说等你带个小白马回去,保准他眉开眼笑,天大的怨恨也丢开呢!
白马又是叹道:但愿如此!小展忽转口问道;大爷,听说安五被四爷拨到您家了?白马道:是啊,你想他了?小展挤眉弄眼道:那家伙嘴碎手脚慢,干活还不如我呢!白马笑道:你也想去我家?小展点头道:我是担心那家伙粗手笨脚的不会伺候人,所以才要去的。
白马笑道:我那里没有工钱哦!小展忙道:俺不图钱,只图大爷人好!
白马呵呵笑道:四哥人不好吗?小展道:不是不好,只是人不都有个通病嘛!在一个地方待久了,总想换换环境。白马道:那你跟四哥说去,他若同意,你就来吧!
小站激动道:他若不放俺走,俺就敢跟阎王走!白马忍不住笑道:小鬼,没那么夸张吧?说完,他又道: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看你这一路应该受了不少苦!小展嘿嘿笑道:就说大爷好嘛!最知道疼人了。
白马回到家里,草草吃了几口饭,就回房了。阿敏看出他神色不对,便随他而至。进得房来,白马镇在窗前发呆,阿敏上前他竟浑然不觉。‘相公’阿敏一声轻唤,方将他从沉思中惊醒。他回头道:你吃好了?阿敏点头道:嗯,她继而又问:相公有事吗?
白马看了她一眼,拉她在身边坐下,然后将小展去京城之事以及毛四荐他去县城应聘之事细说了一遍。最后他问阿敏:娘子,想来京中之事不用担心了,只是这师爷之事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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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道:说来听听,难在何处?白马叹气道:一来此去,毛庄县城相距甚远,娘子孤身在家,怎放心得下?二来我生平最厌官府衙门,如今却要与之打交道,心中不悦得很!
反之若不去就这样无所事事,终日胡混也不是办法,家用开销,杂七杂八,无钱度日,甚是烦恼。阿敏听完笑道:看来相公真成大人了,知道数指头过日子了。白马道:当家方晓柴米贵,说得甚是啊!
阿敏笑道;咱们既到此,安家立户,自当谋份正当差事,方是长久之计。切不可学那浪荡子弟,游手好闲,坐吃山空,惹人笑话。你不爱官场,厌恶那些肮脏勾当。我看大可不必如此,只要胸中有丘壑,人间处处是桃源!用你自己的才学,为百姓做一番实事,岂不更好?
白马听完,连连点头道:娘子,佩服佩服!阿敏又道:至于家中,相公,不必担心。我并非那娇生惯养,养尊处优之人,况且又有小安在家,一切无忧。
白马道:小安虽好,终究是男孩,有些事情不方便得很。阿敏笑道;我们的小安可是很有本事哦!随时都可以变成女孩子呢!白马奇道:此话怎讲?人家原来就是女孩子,只是为了做事方便,特意扮成了假小子,这事连四哥都不知道呢!
白马又惊又喜道:真的吗?阿敏道;骗你干嘛!白马又道:你是何时知晓的呢?怎么不告诉我呢?阿敏道:人家小安不好意思,让我别点破,若不是今日遇上这事,还不会告诉你呢!
白马拍掌笑道:这家伙,居然连我都不让告诉。难怪有时重活你叫我做呢!原来是这样啊!
他转而道:不过,这样也好,倒放心了。那我今晚就去回复四哥,明日去县城,成与不成,试他一试。阿敏笑道;如此甚好!
当晚,白马跟毛四聊了很久,毛四安慰了他一会,表示家中一切交与他便是,不必担心。又说你如在那里安顿下来,日后将阿敏接去,夫妻团圆,也未尝不可!
一番话说得白马心花怒放,踌躇满志,飘飘然回到家中。小夫妻又说了许多知心话,阿敏将古今中外关于夫妻离别的经典语录总结为一句告知白马:出门在外,少喝酒,多吃菜,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第二天早上,白马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嘱咐小安好生服侍阿敏,记得外出锁门,夜里关窗,安分守己,少惹事端。小安连连点头,说记住了。
这一边交代一边送,不觉已到村口,却见毛四与小展已等候多时了。毛四见他来了,便道:兄弟,你此去人生地不熟的,带上小展,方便些。白马忙拱手道谢,后面小展只眨眼坏笑。随后毛四又嘱咐了小展很多相关事宜,小展一一记下。
最后,白马依依不舍的登上牛车挥手告别众人,小展又不知跟小安叽咕了些啥,反正毛四看小安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不是惊讶她的美貌,只是被她突然转换的身份给雷到!
咱们就长话短说,从简少叙。二人到了镇上,又换成马车,顺着大道,直奔县城而去。到了城里,小展找到了云锦绸缎铺,这里就是毛四的生意。
铺里伙计也见过小展几回,忙去找肖麻子,不多时肖麻子出来了。看年纪约四十挂零,中等身材,黄白净子皮肤,嘴上稀稀拉拉几根胡子还不安分的东一堆西一群的乱戳着。白马在心里感叹与这胡子相比,这张脸上最突出的就是那标志性的麻子了,大家就想象一下鹌鹑蛋好了!别的也实在想不出形容词了,不过是外壳啊,可不是白生生的蛋啊!
这里小展首先和肖麻子打招呼,又将白马做了引见。肖麻子见白马儒雅俊秀,风度翩翩,已是十分欢喜,加之见又是毛四至交,更是十分尽心。
他将手中事物简单安排了一下,便将二人带到县城最大的一家酒楼【淮安府】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席间,肖麻子又将情况细说了一遍,白马听得很仔细,小展吃的很认真!
酒足饭饱,三人回到绸缎铺,肖麻子早叫人腾出两间上房,白马因不胜酒力,直叫头晕,便先回房休息了。小展精神足,下午,又去街上溜达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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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肖麻子差人去县衙打听太爷何时有空见一下白马,不多时,跑腿的回来了,说:太爷去省城给知府他妈贺寿去了,明天才回来。
肖麻子笑道:白兄,看来是好事多磨啊!既如此,今天你就和小展各处逛逛吧,权当先熟悉一下环境,风土人情,为日后上任打基础。白马笑道:承肖兄吉言。
二人到了街上,小展有了昨天下午的前哨战,因此对大街小巷熟悉得很。白马只当他是经常来,也没在意。二人逛至一闹市,白马被一摆摊作画的书生吸引住了。他叫停小展,来到画摊前,仔细打量这个书生。
见他虽衣衫破旧,却浆洗得很干净。面容清瘦,神情落寞。摊前主顾甚少,生意惨淡。这时小展拽了一下他的袖子低声道:大爷,这人跟你长得很像啊!
话说小展说那个书生跟白马有几分相像,经他这一说,白马也觉得像,尤其是鼻子和眼睛最像。只是这书生消瘦,他健壮,所以若不细看,还不易发现。想必那书生身体也不是很好,不时的咳嗽。
白马心中不由酸酸的,刚要上前搭话。忽见旁边‘哗啦啦’来了一帮人,吵吵嚷嚷。为首的是个紫脸胖子,矮挫身材,鸭子步。再瞧五官,想必女娲娘娘捏他时也偷工减料了,整个一豆腐渣工程。只是把那些所谓的名字叫‘鼻子,眼睛,嘴巴’等东西随便堆放在了一起。造成的结果是彼此间相距太近,让人看得心惊肉跳,担心它们会随时撞车。
跟他来的那帮人均露胳膊挽袖子,五大三粗,气势汹汹。在紫胖子身后咋呼起哄。他们这一闹腾,立刻引来众人围观,紫胖子见人多,越发来劲。
就见他手里拿着张画像连比带划,连喊带叫:各位,来给评个理,俺昨天在王小白这儿画了幅像,说好了,画得像,酬金双倍。若坏了,就拆了他的摊,免得他在此招摇撞骗,愚弄众位。
说到这,紫胖子又看了眼王小白道:你自己来看,这画中之人是大爷我吗?边上有眼尖的人看到了画中人低低窃笑道:这书生也太实在了!
王小白气得脸色惨白,双手接过画像道:这位大爷,在下才疏学浅,实在绘不出您的尊容,今日在此,向您赔罪,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谁知那紫胖子听完眼一翻道:那赔俺十两银子。
王小白急道:不曾收您分文,赔银一事,从何说起呢?那紫胖子冷笑道:俺的精神损失费啊!自从看了你的画像后,俺这心里就堵得慌,几天水米不进。后来邻居都劝俺说,就是死也要先出了这口恶气再说啊!
‘对啊’后面跟他来的那伙人中有人起哄道:大爷今早都不能起床了,后来俺们死说活劝好不容易才吃了十七八个油汪鸡蛋,喝了三碗蜜糖水。
众人都窃笑,边上小展气不过,刚欲上前插话。却被白马一个眼神制止,他低声道:稍安勿躁,且看他如何胡闹。此时王小白气得嘴唇发青,浑身哆嗦,他强压怒火道:这位大爷,想我一介落魄书生,初到贵地,不曾与人红脸,何时得罪过您,为何总是与我过不去呢?
人群中又是一阵私语,多为书生抱不平。那紫胖子大概是属于人来疯型的。见众人都向着王小白,不由得更加卖力撒泼。他上前一把抓住了书生的衣领,骂道:瞎眼的王八羔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找打!说着,挥拳便打!
王小白本就身单力薄,又因累饿病气交加,躲闪都不及,更何况还手,只好把眼一闭,心道:罢罢,不想今日受此大辱,他若将我捶死,倒也省去许多烦恼了!
随着众人一声惊呼,就见人群中闪出一人,‘砰’的一声抓住了胖子那罪恶的拳头。此人正是白马,也巧了,白马这一抓,刚好扣住了胖子的脉门。那胖子顿时半身酸麻,动弹不得。他忙呲着牙回头看去,见白马正气凛然,不怒自威,帅得一塌糊涂,惨绝人寰!不由得一惊,原来这家伙平时喜爱野史传奇,游侠骑士一类的书。而白马往那儿一站都是范儿十足,所以把它震住了,他还以为遇到了燕子李三之类的侠客呢!
但他还是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是谁,为何多管闲事?天地良心,他这一问,还真把咱家马儿问住了,马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干脆不回答了。于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不语,这一来,胖子更胆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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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后那帮人见胖子脸上不停变换颜色,又不解他为何如此?还当他新近拜了彭登怀门下,在表演变脸绝活呢!胖子见手下半天不见动静,便大骂道:有喘气的吗?没死的还不过来1!
那帮人本想上前帮忙,但见白马气场之大,令人不敢直视。于是谁都不敢贸然出手。只好你谦我让,互相推诿。胖子心里那个气啊,心道:龟孙子们,平时吃喝玩乐随叫随到,关键时刻袖手旁观。今天算是看透了,回去再跟你们细算这账。
那里王小白正闭眼等捶,半天不见动静。于是把眼睁开,才发现有人相助。他深知紫胖子乃县城一霸,招惹不得,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想这少年书生定是古道热肠,侠肝义胆。但若因此连累了他,实非自己所愿。既如此,我许这般方能让他脱身。
想到这,王小白牙一咬,心一横,对白马淡淡道:这位兄台,你我素昧平生,王某之事不劳费心。白马闻言一怔!那胖子乘机挣开了手,连退几步,跟白马保持在安全线外。小展一听这话,当即跳了起来道:那你这书生,好心帮你,反成了热脸贴冷屁股!
人群中也议论纷纷,又转而为白马叫屈。王小白寒着脸,自顾自的收画摊了。白马何等聪明之人,略一沉顿,已然会意。不由更加佩服王小白的为人,心道:就冲他这份骨气,也得帮他。
还未等他开口,那胖子重获自由之后又来精神了。他指着白马喝道:你这小子,吃饱了撑的吧?都不认识,趟什么浑水啊?说完他又回头对手下道:小子们,给我打,今天谁要是偷懒,回去我就拆谁的骨头!
那帮人本就因刚才救驾不力而心慌,现在见有机会立功。于是个个想表现,‘呼啦啦’围住了白马小展。‘俺滴未来丈母娘耶1!小展心里暗自叫苦,’这些拳头要是招呼在身上,恐怕您老人家都认不出俺袅!’
他又偷瞄了一眼白马,见他神情自若,从容如常,心里也踏实了些。白马其实心中也怕,但却不行于色。他见众打手围上,反而愈发镇定。
只见他又是冷笑几声,负手而立,朗声道:大胆刁民,今天看你们谁敢动我!他这句话吓住了众打手,却也提醒了小展。‘刁民----大人----’小展脑中灵光一闪,在边上立刻大叫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胖子闻言愣住了,心道:难道这就是那位传说当中雷厉风行,六亲不认的刺头县太爷?白马回身似无意对小展道:不是说过几千遍了吗?低调些,总记不住!
小展立刻会意道;哦,又口误了,该打该打1!他们俩这一问一答,却让人群中炸了锅。人们议论纷纷,都道;新太爷微服私访,这下胖子恶霸要倒头鬼了!好!大快人心!
王小白也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心道:若真是新太爷,观他的言行举止,嫉恶如仇,品性端正,倒是百姓之福了。
那里胖子狐疑不定,众打手久不见主子发话,渐渐也气短了。白马背着双手,脸寒似水,目光如炬一一扫过众打手,小展在边上又狐假虎威的道:还不退下,难道想吃板子不成?
这一来有几个胆小的先溜了,胖子此时腿肚子也抽筋了,脑门直冒汗。想走不敢走,留又不愿留。只好杵在那儿干熬着。
白马见效果达到了,便开始收网。他眉毛一挑,沉声道:胖子,你过来!胖子左右看了一下,犹豫道:叫我----吗?
白马冷冷道:叫你过来,不是你妈!众人大笑起来。
胖子脸涨得通红,一步一蹭的挪了过来,声音明显比刚才低了不少,道:大人,叫小的有何吩咐?白马暗笑,心道:果然把他吓住了也好,既如此,就索性继续装吧,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打足了官腔道:我不是大人,你才是大人啊!敢问这书生做何处置呢?
胖子的汗下来了,只是陪笑脸道:大人说笑了,一切但听大人吩咐。白马看了他一眼道:我若安排,只怕你心中不服,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胖子见白马又把球踢给了自己,忙擦了把汗道;不敢不敢,既然大人这么说了,那小的先给书生赔个礼,酬金照旧双倍奉上,大人您看这样中吗?



  • 韩慕客
  • 台上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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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之 漫漫看


  • jichangqin250
  • 念念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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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道;你去问书生满意不。胖子如释重负,忙跑去屁颠屁颠的给书生赔礼了。小展也没闲着又开始妖言惑众了。人群中有一嘴长的人问:小兄弟,要是依法来判,这胖子会是啥情况呢?
就见小展头一仰道:秋后问斩!【啊-------】人群中又是一阵翻腾。白马回身瞪了他一眼到:你先将王公子送回客栈,稍后回府。小展忙应了个是。白马又对胖子微微一点头,胖子如获大赦,‘嗖’的一声,窜没影了。
白马又背着手到处逛了逛,这时小展也回来了。白马问了一些情况,小展道:也没什么,他说过几日亲自到府上拜谢大人呢!,白马笑道:你说了什么?小展道:俺说了,不必了,大人会去看他的。白马道:又胡说了。
小展忽认真的道:大爷,你说为什么朝廷处决人犯都要在秋天行刑呢?白马道:这是因为古代制定礼法时以【天,地,春,夏,秋,冬】为官名,秋官大司寇,是掌管刑法的。且古代征战讨伐多选在秋季,故秋也有兵象之说。
秋在五行上为金,在气候上属阴,是所谓的天地肃杀之气,本意便是摧残杀死万物,因此处决罪犯都在秋季。小展听完,只眨巴眼睛。白马笑道:回去多读书,方是正道。
小展挠了挠头道:读书还是免了吧,听您讲更有趣呢!二人正说着话,远远地就见肖麻子店里伙计陈二跑了过来。白马迎了上去道:陈二,是找我们的吗?陈二喘着粗气道:白大爷,掌柜的叫你快回去呢!
白马道:有什么急事吗?陈二道:掌柜说县太爷提前回来了,要见你呢1!
二人一听,忙回绸缎庄。刚到门口,就见肖麻子在等着呢!白马上前道:肖哥,听说知县要见我?麻子笑道:是啊,他都等不及了,在里面吃茶候着呢!白马一听,忙整衣冠,正仪表,麻子头前领路,来到后厅。见里面一人正在喝茶,此人三十开外年纪,方面大耳,身穿宝蓝长衫,足蹬粉底皂靴,观其面目,极其随和。
只听麻子笑道:大人久候了,我这位世兄出外办事,刚回来。郑知县也起身笑道:有劳肖掌柜了。麻子道:大人客气了,他又回身对白马道:这位就是本县之主郑大人。白马忙上前见礼。那知县笑道;私下不必多礼,称兄道弟即可,都是性情中人,少些繁文缛节最好!
白马见过礼后,三人分宾主落座。那郑知县上下打量了一番白马,心道:好个秀丽人物,只是不知腹内怎样?且试他一试。想到这,他开口道;久闻白兄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白马忙欠身道:岂敢岂敢,郑兄过奖了!郑知县微微一笑道:今日既是私聊,那尚可【知县名一班,字尚可】就直言了,还望白兄也畅所欲言,尽抒胸臆才好。白马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时,肖麻子告了个罪,出去了,伙计又重新献茶。那知县道:我到这里有半个月了,案子接了几个,均乡间毁田踏秧,赶牛撵猪杂事,好生烦闷。这不,前天来了一件讼事,赵大家的驴子掉孙三家的井里淹死了。赵家坚持孙家赔驴,孙家则反咬赵家的死驴白瞎了他家的井。为此,两家闹得不可开交。
白马笑道;那大人是如何处置的呢?郑知县道:当时我将他两人叫倒堂上,一顿申斥,在状子上批了几句,赶出衙门。白马又道:批了那几句啊?
知县道,我批的是:既是赵家之驴,为何不看好,却让它跳井,纯属监管不力,与人无关。孙家之井,为何无盖,亏得淹死的是驴子,若是孩子,你怎也脱不了关系。两家各负其责,休得再提此事。
白马听完道:乡间之事,多起于鸡毛蒜皮之类,郑兄如此处置,也无不可。郑知县听完道:这些倒还在掌握之中,只是最近流民作乱,盗匪横行,上面下了命令,限我百日之内,缉拿匪众,整顿肃清。
一听这话,白马正色道:郑兄,请恕我说句大不敬的话。郑知县道:今日就是朋友闲聊,有话尽管直说。白马道:所谓官逼民反,但凡有一丝生望,谁愿提着脑袋过日子。当今世态人心不古,礼崩乐坏。朝廷虽三令五申,扶植农桑,安民乐业。



2025-09-04 21:2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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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ichangqin250
  • 念念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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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上令下改,有律难行,儒者用文乱法,武者以剑犯禁!此乃千里【白马字:千里】心中之痛也!知县听完,连连点头道:同感同感!只是身乃宦海一孤舟,诸事不由己啊!
白马又道:在其位,谋其事!本良心做人,凭良知做官。在不违反礼法之下,留些人情于外,这样对朝廷无大过,面百姓无颜愧!
知县听完,不由肃然起敬道:白兄之言,如醍醐灌顶,使郑某茅塞顿开,受益匪浅呐!
白马拱手道:郑兄客气了,今日敞开胸怀,尽吐肺腑之言,实属不易,只是此话若传扬出去,恐怕于兄台仕途无益。郑知县听完摆手道:白兄不必多虑,此事一班自然明了。此县地方虽小,治理却也不易,今后愿与白兄共进退,尽你我之力,保一方平安。
白马此时内心也被触动,他欠身道:白某不才,能得大人垂青,荣幸之至!古人云‘学会文武艺,货卖与国家!’千里私下却以为,生民安居,百姓乐业,方是大计!莫学那些沽名钓誉,标榜政绩,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事。纵然不能仕途顺达,官运亨通!却在黎民中口口相颂,丰碑长存,这样的情景,岂不更胜前者?
郑知县连连点头,这二人越说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知县最后又提到紫云山的匪众,红枫岭的流寇,是大患,最近就要办这事。
白马一听紫云山,忽想起了一个多月前的事,心道:若抓到这伙人,倒要看看怎个摸样!中午,肖麻子做东,留知县吃了便饭。饭后,郑知县让白马明日去县衙报道。另外,他对机灵鬼小展很喜欢,也一并招了做衙役。
这下乐得小展直叫:清明要多烧纸钱给祖宗,还说他们家几十辈子都没人做过哪怕芝麻大点儿的官,现今到让他给逮着了。肖麻子看他那得瑟劲,忍不住给了他一脚。
小展立刻捂着屁股大叫:说他这是公然袭官,要坐牢的。白马笑道:公服还没穿,倒先端起架子来了,一点公仆精神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二人到得县衙,郑一班将他二人引至公堂,向众衙役做了隆重介绍。众人各怀鬼胎,流于表面的表示了热烈欢迎。稍后,二人进去换了公服。白马对此早已见惯不怪,只可怜了小展,被公服迷得晕头转向,若不是白马叫住他,恐怕就直接冲回毛庄显摆了。
郑知县因白马小展离家甚远,于是专门在县衙拨出两间房,令他们在衙内居住。小展插了句嘴道:这下好了,就可以将大娘接来了,要不然,只怕会害相思呢!白马狠瞪了他一眼。
郑知县闻言,又问了个仔细,白马没说几句,全让小展抢说了。最后郑知县笑道:白兄,此乃人之常情,何必隐瞒?等事务稍闲,你回去将夫人接来团聚,也无不妥啊!白马道了谢。
此后几日,郑知县忙着召集乡勇,筹备粮饷,以作剿匪之用。白马负责起草文书,发布告示,均忙得不可开交。
这一日闲些下来,郑知县让白马回去接阿敏,免得两地相悬,牵肠挂肚。白马满心欢喜,带上小展,急忙回毛庄。
话说白马小展赶回毛庄,二人到得村口,小展眼尖,忽指着不远处的河里叫道:大爷,好像有人落水了。白马回头看去,见水面上似有人头一沉一浮,便忙道:快去看看。
小展头前跑去,白马紧随其后。动了近看,却是何大夫。小展不由分说,跳将下去,把他夹到岸边。白马伸手去拉,谁知他却一把挥开。就听他嘴里念叨,俺的鞋,俺的鞋!二人费了好大气力,才将他周上岸。
到了岸上,大夫仍要回河里,且满嘴鞋子鞋子不停。白马仔细一看,差点笑出声来,只见大夫一只脚上挂着鞋袜,另一只脚上啥都没有,只露出几个乌黑的脚趾头。
边上小展道:大夫疯了,这可咋办?听说医生都是不看自己的呢!白马道:休得胡说,看这情形,是酒大了。小展将信将疑,上前一闻,果然醉气熏人!
二人连拖带拽将他弄至一树荫下,白马又叫小展掬了几捧清水,胡乱将大夫脸洗了。好一通折腾,大夫终于认出了眼前之人。他拉住白马道:不是俺自吹,若是经我手,他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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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莫名其妙,只当他又讲醉话了,便哄他道:是啊是啊!小展在一边道:说的什么呀?没头没脑的!大夫斜着眼给了他一巴掌道:小崽子,你知道个啥!小展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不禁有些恼道:你知道!你讲啊!
何大夫看了他一眼,忽嘿嘿笑道:就不告诉你,急死你!小展翻了翻眼道;不说拉倒,憋死你!白马道:小展,住口,你跟醉汉扯个什么劲儿!
何大夫此时却转脸对白马道:小白,你过来,俺只告诉你一人。白马忍住笑,道:大夫,先不说了,我们送你回去。小展一听要送大夫回家,立刻大叫:太远了,让他自己回去。白马道:你看他这样,自己能回去吗?
此时何大夫坐在树下,将鞋子脱下来倒水,嘴里还嘟囔:毛四啊!毛四!说完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听他提到毛四,白马忙问:大夫,四哥怎么了?
何大夫先是四处看了看,然后神秘兮兮的用他那自以为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大声道:毛四老婆怀上了,是俺给治好的呢!以前还总说婆娘不生,其实是他自己的毛病,这不拉着俺喝喜酒呢!
说完,他又回头看了眼小展道:你听到了吗?小展把头伸到他眼前左右晃道:看见了吗?俺也长耳朵了,还不聋!
‘哦’白马恍然大悟,心道:难怪以前阿敏生病找大夫时,提到何大夫,四哥面露异样,原来是有难言之隐呐!小展在一边笑道:原来是这样啊!俺开始以为大夫跟婆娘吵架,要寻短见呢!后来又以为大夫跟常人不一样,人家下河摸鱼,大夫水里摸鞋!
他们在这里说笑,庄里毛四因不见了大夫,也差人找来了。白马道:把大夫送四哥家,明天回去好了。几个人将大夫架到毛四家,白马进去给毛四道喜,毛四也醉得不轻。拉着他死活不松手,直叫恩公,还说老婆怀孕多亏了他。
白马心里那个急啊,最后趁毛四上厕所时,慌忙跑了出去,三步并一步,往家赶。毛四也没闲着,从茅房出来,又对着两头老母猪说了半天知心话。
话说白马好不容易摆脱毛四,回到家中。迎面撞见小安,小安刚要叫,白马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几日不见,小安也机灵多了,会意,一笑走开。
白马喜滋滋的来到卧室门口,见房门虚掩,他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阿敏脸朝里,侧卧在床上休息呢!她听见门被推开,还以为是小安。头也没回的道:小安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不想吃。
白马听了,心里不由得一酸,心道:把她一个人丢家里连饭都不吃了,这怎得了!阿敏见无人回答。便回过身来,见马儿笑盈盈的站在床前。她眨了眨眼睛,忽叹口气道:哎!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我竟做起白日梦来了,还是再躺回梦里好了!说着便欲睡下。
白马忍俊不禁,道:好可爱的娘子啊!阿敏疑惑道:这个冤家,在梦里都让人不得安生!白马嘻嘻笑着,将阿敏拥入怀里。阿敏一惊,继而清醒,她环着马儿的腰,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小别重逢,白马心中的喜悦被她这一哭全冲散了。他抚着阿敏的秀发,哄了半天,阿敏方止住悲声。将脸埋在他胸前仍屈道:怎么知道回来了?
白马蹲下身,双手捧起她的脸,柔声道:这可是‘本利对相思若不还,则告于那能索债愁眉泪眼’吗?阿敏哭得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带怨嗔白马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白马温柔的拭去阿敏脸上的泪水,笑道:早知走时,在你窗前栽棵忘忧草,种株含笑花,伴敏敏朝看旭日,夕赏云霞;解娘子愁闷,免我牵挂!阿敏嘟起嘴道:说得倒好,怎么去了几天,连个音讯都没有?难怪人说‘男儿多薄幸,误人两字是功名!’白马大呼冤枉,道:娘子,郑大人初到任上,诸事繁杂。我也是新手,事事生疏,实在是脱不开身。这不今日稍闲,便赶回家来。不料你竟如此看我!
‘唉!’说到这白马叹口气道:只说见到相思人,便会解相思!怎奈相思成灰卿不知,若问何计除相思,待到西归时!‘你----’阿敏慌忙捂住了白马的嘴,急道:又胡说了,什么西归时?我不过顺口说说,却惹来这番狠话,你存心怄我吗?
‘哈哈哈!’白马大笑起来,他起身将阿敏拉入怀里,百般揉弄。阿敏皱眉道:跟谁学的?这般粗鲁!白马低头欲吻她,阿敏扭脸躲开,白马笑道:你这又跟谁学的?嫌弃相公了!阿敏推开他道:昔日温柔多情的相公哪去了?我真怀疑你是披着马皮的色狼!
白马听完,笑道:好啊!居然这么说我,看来要好好调教调教了!说着便把手放嘴边呵气,去胳肢阿敏。阿敏触痒不过,边笑边躲。白马嘻嘻笑着,不依不饶。口里还道:看你再乱说,知道相公厉害了吧?
阿敏笑到不行,连道:哎呦,痒死了,好相公,饶了我吧!白马道:饶你也行,过来给相公捶腿!阿敏道:美的你!说着干脆躲床里角了,蜷在那儿,不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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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张着两手,站在床边,够不着她!阿敏得意地笑!白马道:过来。阿敏伸舌扮鬼脸道:不!白马大眼忽闪两下,嘿嘿坏笑道:你什么意思?偏偏躲那里,莫非在暗示什么?阿敏细思忖,旋即红了脸。她忙下床来,追着白马欲拧他的嘴。
白马回身将她抱住,吻了她一下道:好啦!当心咱家的小马儿!阿敏撅起嘴道:谁叫你胡说,没个正经话。白马拉她在窗前坐下,自己站阿敏身后,勤快的给她捏肩,道:现在跟你说正经话,好吗?
阿敏反手握住他的手道:你也坐下,咱细聊。于是白马搬了把椅子,在阿敏对面坐下,将郑知县让他接阿敏去城里一事说了。阿敏听完,有些担心道:我现在有孕在身,事事不便,若到城里,岂不添你麻烦!
一听这话,白马发急道:没事的,带上小安,小展也在,有什么不方便的?阿敏抿嘴笑道:又没说不去,看你急的!白马如释重负道:没有娘子在身边之时,日不能食,夜不安枕,真真愁煞人了!而且我不在家时,你连饭都不正经吃,这叫我如何安心在外?
阿敏心里一热,不禁又红了眼圈道:相公,若是有来生,缱倦红尘,痴痴的等,只为你一人!白马心中不由得漾起阵阵柔情,他重拥阿敏入怀,低声道:我记性可好着呢,到时不许耍赖不认哦!阿敏静静伏在他胸前,泪眼朦胧,久久不语。
这时,小安在外叫道:大爷大娘,出来吃饭了.二人应了声,整好衣服,来到前屋,小展也来了。阿敏笑道:小展,好久不见,越来越俊了!小展挠了挠头,谦虚道:哪有啊!人家本来就不丑好吗?
一听这话,正在摆碗筷的小安顺手给了他一筷子,道:吹吧!养牛的都倒霉了!小展捂着脑袋退后老远,笑骂道:你个小和尚丫头,这么凶,小心年少风不要你!小安当即红了脸,回身从厨房拎了把菜刀跑出来,对着小展乱挥道:再胡说,把你砍成三瓣嘴!
小展一下子躲白马身后了,还不忘伸头出来道:怎么,有年少风那小子给你撑腰,就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吗?居然要杀人灭口!小安气急,果真带刀冲杀过来。
这一下,慌得小展死拽着白马衣角,前后左右疯跑。阿敏咯咯笑个不停。白马只好哄一个,训一个。到了桌上,二人仍斗个不停。阿敏笑问:小安,怎么回事啊?小安整张脸几乎埋碗里了,不肯言语,小展挤眉弄眼的笑。
白马见小安羞得很,于是便道:敏敏不要问了,再问恐怕小安饭都吃不下了。小展接口道:吃不下最好,也该减肥了,不然年家的花轿底子怕要被她压穿了!白马阿敏笑了起来。小安猛的将碗从脑袋上移开,面红耳赤的对着小展吼道:你个烂舌根的,少说两句会死啊!
小展见她越气便越开心,他故意道:不会死,但会憋得难受!小安把碗重重往桌上一放,直接不吃走人了。‘小展’白马瞪了他一眼。‘小安,小安-----’阿敏连喊了几句,小安还是跑开了。阿敏回头指着桌上的菜道:鸡腿多留些,小安喜欢吃。
小展撇嘴道:大娘偏心,那我也不吃了!白马夹了筷鱼放他碗里道:女孩子本来就该多疼的,你就不要争宠了。小展喜滋滋的吃着鱼,激动之余来了句:大爷真好,下次再逛绿房,就是打死,俺也不把您供出来!
‘啊-------’白马一口汤全呛肺管里了。阿敏眼皮都没抬,‘咔嚓--咔嚓--’但听她嘴里嚼菜的声音与往日不同,似乎有了杀气!
饭后,白马抢着收拾碗筷,小展也知自己失言了,便一个人全包了。白马因见阿敏懒懒的,便缠着她,阿敏实在抵不过,只好道:咱出去走走吧!白马一听,高兴得手舞足蹈道:好啊!好啊!
二人出了村子,顺小路漫走。此时,恰值夏秋交际的午后,阳光并不十分强烈,微风轻吹,清爽惬意。路旁碧草如丝,三五野花点缀其间。
一条窄窄的小河,浅可见底,苔藓水草,分布两侧。岸上一排柳树,垂枝坠缕,煞是惹人喜爱。白马心情大好,他看看娇妻,赏赏美景,随口吟道:绿树蔓草家乡路,寻芳踏青无尽处。花红柳碧年年似,一样风景别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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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敏挽着他的胳膊笑道:相公,要不你再去考状元吧!白马笑道:这回再考我可就娶公主,做驸马不回来了。阿敏低头摸了下肚子道:小马儿,那到时咱就加入丐帮万里寻父吧!白马哈哈大笑,把耳朵贴阿敏肚子上听了会道:咱儿说了,要他帅气老爹给他娶个公主做姨娘呢!
‘去你的---!’阿敏扭脸不理他了,白马笑着拉她手,阿敏仍恼,用力挥开。白马心中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他想了想道:敏敏,我近日看书,读到一典故,却不知出处,想娘子素日博览群书,文才在我之上,还请娘子指点一二,解我困惑。
阿敏一听,半信半疑道:又瞎编了吧?白马道:是真的,我想了好久都想不起来出处呢!阿敏道:那你说来听听。白马笑道:若说这故事,还有些长,娘子且耐耐性,听我慢慢道来。
阿敏看他那一脸认真样,不由忘了不快,道:快说啊!白马又趁机握住了阿敏的手。阿敏一笑,随他去了。白马这才道:从前,有个人,跟随皇帝南征北战,东挡西杀,立下了很多汗马功劳。讲到这,白马偷瞄了眼阿敏,见她入神在听,便继续道:后来皇帝封他做了大官,但这皇帝总觉得对他不过意,于是便赐他美女,哪知这大臣婉拒了。皇帝又赐,他又拒,再赐,他再拒。皇帝想不明白,于是便派人暗中打听,原来这大臣惧内。
后来,皇帝发狠了,命太监送去一壶毒酒,并让太监告诉那大臣的妻子,若是答应老公纳妾,就绕你性命,如若不然,自饮毒酒。谁知那妇人性刚情烈,当即拿过酒来,一饮而尽。
他老公眼见妻子喝毒酒却救不得,只能呼天抢地,痛哭不已。不料,过了一会,妻子竟然还活着,原来皇帝赐的不是毒酒,下面就没下文了,说是让读者猜猜那夫人喝的是什么?
阿敏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她喝的是醋吧?白马眨了眨眼,忽拍手笑道:对啊!我怎就没想起,原来这就是【吃醋】一典的由来。‘啐’阿敏这才回过神来,又气又笑道:就知道你没正经话,又混说我了!
白马嘻嘻笑着,二人且说且行。不觉来到了高坡上,但见远处坐落几户人家。白马道:咦,这里也有人住?怎不搬大庄一起呢?去看看!阿敏道:你呀!就一长不大的孩子。白马回身笑道:反正时间还早,回去也没事。
阿敏道:你不回县衙了?白马道:明天回去,说完他又问阿敏,你不跟我一起去县里?阿敏道:恐怕我要迟几天去了,家里要安排一下,也不是说走就走的了得呢!
白马道:可快些啊!二人说说讲,很快到了几处屋前。一看,全是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正聊天呢!其中居然有赵老爹,看到他们来了,老爹忙起身道:这不是小白相公吗?听说你在城里做官了,怎有空到这里来?
上文说到白马阿敏闲逛来到了赵老爹这里,老人们起身来接。白马忙施礼道:老爹好,众位老人家好!老人们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白马笑着道:老爹听错了,我没有做官,只是在城里谋了份差事,养家糊口,这次回来是接娘子的!
众老人听完,均赞叹不已,说他眼眶不大,没有一点儿架子,有情有义,尊老爱幼,知书达理等等,最后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这时,赵老爹从里屋拎了把小铁壶出来,看这壶也有些年头了,外面被炭火燎的乌黑。赵老太左手拿了两只海碗,右手攥了些竹叶放到碗里,老爹将壶里的滚水添了满碗,然后小心翼翼的端到二人跟前道:乡下地方,没甚好东西,竹叶代茶,将就喝吧!
白马阿敏二人大为感动,连声称谢。那里老人们也行动起来,送来各种时令瓜果,让二人品尝。赵老爹见其中有一肥圆的大西瓜,便笑对一老人道:李二哥,这瓜若是给你家儿媳妇看到,又要咒你这个老不死的涨翻肚子了。
李老爹笑道:自己的地,自己的瓜,不怕。边上周老爹接道:前天你大儿媳妇那一刀没砍着你,还不长记性。老人们像是找到了救苦救难的菩萨,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讲起了辛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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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老人们讲心酸事,其中周老爹道:当年俺随赵将军东征扶桑时,连鬼子都不怕,现在就怕儿媳妇!孙老爹又道:现在俺们这里都有名字了,叫【躲儿庄】!说完,老人们都自嘲的笑了起来。
白马听完,忍不住道:老人家,我看现在你们能动能做,也不吃闲饭,他们怎会这样呢?‘哎’赵老爹道:这人到七八十,不想做,光想吃。孬的不上嘴,好的淌口水。一吃多,就啰嗦,消化不良,走路扶墙。睡下只哼,得看医生,花钞费银,说到这,老爹双手一摊笑道,最后,不死不行!‘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赵老太又接道:俺们这几个老不死的搬到这大堆上住,离儿女们远些,不碍他们的眼,互不见为净,也省了很多麻烦。二人陪老人们说笑了一会,眼见天色不早,遂起身告辞。众老人不舍,送出很远,二人再三谢过,老人们这才回去。
赵老爹独又送了会儿,白马从身上取出些散碎银子对老爹道:老人家,由于来得匆忙,不曾备得薄礼,这些小钱,权当茶资,望老爹收下,千万莫嫌弃!赵老爹推辞再三,白马执意相赠。老人最后含泪收下,不舍而别。
二人回到家里,小安与小展正忙着做饭,看他俩那样子,已是和好如初了。晚饭过后,小展回毛四家住,小安去里屋睡了,他们夫妻也回到房中。
白马想起白天之事,不禁神伤道:百善孝为先,老人家们若是日后不能劳作了,还不知道这些子女怎么对待他们呢?
说到这,他想起自己又叹道:还有嘴说人家,自己也是逆子!阿敏见他如此,便上前握住他的手道:相公,我们是迫不得已,跟那些不消子不一样啊!白马抬起头笑道:以后若跟父母重聚,可千万别学那些啊!阿敏笑道:我倒是听人说过,不是媳妇坏,只是儿子没能耐!
二人东葫芦西喇叭的乱扯一气,不觉夜已深,白马犹叫阿敏,见她不答,便侧脸看去,阿敏竟睡着了。白马不觉好笑,用手拧她鼻子,阿敏只蹙眉,且喃喃呓语。白马自语道:你这个小傻瓜,若是来了强盗,连人带被卷走,恐怕都安睡如山呢!
想到强盗,他脑海里不由闪过紫云大盗,而想到紫云大盗,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暗道:该死,怎么突然想起他了,莫非真的跟我有溯源?他随后又想到了剿匪之事,就这样思绪混乱,朦胧睡去。后半夜,又做了个梦。
梦中有一紫衣人,看不清面貌,分不出男女。就见他纵马提刀杀将过来,待至近前,原来是阿敏。他刚欲开口,又听后面有人叫他。忙回头看去,却见阿敏怀抱婴儿冲他招手。他正犹豫,不知如何是好。
忽见那紫衣阿敏一声长啸,连人带马从他头上跃过,挥刀扑向怀抱婴儿的阿敏。‘啊------’白马一声惊呼,猛然坐起,才发现是梦,但已浑身是汗。他擦了把额头虚汗,强自稳住心神。此时阿敏也被惊醒,她揉了揉眼道:怎么啦?
白马重新躺下,将她搂入怀里,道:没什么,做了个梦。阿敏道:是不好的梦吗?白马怕她担心便道:没什么!阿敏疑惑道:那你怎么流那么多汗?白马抚了下她的头发顺口胡诌道:好吧,我讲给你听。阿敏睁大了眼睛道:嗯。
白马于是忍住笑道:我梦见你怀了十七个月还没生下孩子,我就纳闷,心说,人家三十六个月生哪吒,我娘子十七个月会生啥呢?结果,你倒也没让相公失望,给俺生了个西瓜出来!
‘扑哧’一声,阿敏笑的直捶他,道:白天西瓜吃多了吧,白马也笑道:要是昨晚就做这个梦,今天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吃西瓜得呢!二人嬉闹了一会,见天已放亮,索性不睡了,又胡扯了一会儿。阿敏先起身,白马发了会呆,方起来。小安早做好了饭,小展也来了。
早饭过后,白马小展动身回城。临行之际,白马又叮嘱阿敏尽早处理完家里的事,快些去城里相聚。小安乐的合不拢嘴。连说:好好好!小展嘴又痒了,在边上道:小安你若去城里,年少风家那头秃驴肯定走不了那么远的路,说不准半路尥蹶子把你颠下来呢!
小安这回聪明了,干脆学外交部【沉默以示抗议,无言当作谴责!】白马阿敏二人不舍而别,行至半路,又遇见了何大夫,一问得知,大夫要去城里会友,于是结伴而行。一路上,三人说说笑笑,倒也不寂寞。很快到了城里,二人与大夫约好,等他会友完毕,再聚首把酒言欢。
与大夫分别后,白马二人先到郑知县处报到,知县正在里面接待上司,让人带话出来,叫他们回去休息。
白马回到住处,忽想起书生王小白,也不知近况如何?于是便叫上小展,让他带路,来会王小白。小展很快便找到了王小白落脚的客栈,一进店门,客栈老板便认出了他,过来一把抓住小展的手道:哎呀!小哥,你可来了!快去看看你那书生朋友吧!
‘怎么啦?’白马小展互看了一眼道。老板叹了口气道:哎!这书生在我店里住了有两个多月了,我因他为人不错,虽说房钱不能按时交,也不去催他,等他有了交上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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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书生染了小疾,我劝他看大夫,他可能囊中羞涩吧!便推说无大碍。结果,一日重似一日,我无力帮衬他。差不多四五天前吧,书生精神好了些,便出去作画挣钱。说到这,店家紧抓着小展的手对白马道:就是这位小哥送他回来的,回来后,他将所欠房钱饭钱一并交了,我们那时还当他买卖好呢!都替他高兴。
谁知,自那日后,书生竟卧床不起了,我眼见不是个事儿,他倘若有个三长两短的,小店生意怕是做不得了,况且又不知他家乡何处,父母如何,后事怎生处理。于是忙给他找大夫,这大夫来了,药也开了,可总不见好,还好,今日你们来了,快去看看,给拿个主张吧!
说着,老板几乎是将小展拖上楼的,生怕一松手,他们便跑了。三人急急来到王小白门前,老板轻轻推开门,将头伸进去道:王相公,王相公,你朋友来看你了。老板故意将朋友二字咬得很重,心道,就算你们想走也不好走了。
半晌,才听里面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道:谁呀?‘哎呀,谢天谢地’老板手抚胸口长出了一口气道:还好,吓死我了。三人推门进去。白马心里顿时一沉,此时虽近秋季,但中午还是很热的。
王小白却紧裹被子,蜷在床上,还不住的发抖。床边的一个破柜子上放着一碗已经凉了的药!
白马见王小白如此模样,便紧走几步,来至床前。轻唤道:王兄醒醒,王兄醒醒!床上王小白艰难的睁开眼睛,他居然认出了白马和小展。冲他们微微点了点头,嘴巴蠕动,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们-----来-----啦-----!白马上前试了试他的体温,惊道:怎么这么凉?
他忙回头对小展道:快去把何大夫找来,说完又转脸对店老板道:店家,麻烦你倒些热水来。店老板见白马如此,心里就像吃了定心丸。哪有不允之理,应了声忙出去吩咐小二端水来。
少顷,小二送上热水,白马将王小白扶起,喂他喝了几口。片刻过后,他似乎精神好了些,说了句谢谢。店老板擦了把汗道:二位,你们先聊,我再去弄些饭菜来,与王相公暖暖胃。
白马道:既如此,就有劳店家了。老板连说不用,下楼去了。
这时,王小白打起精神对白马道:那日多谢大人解困,一直铭记于心,只恨病弱残躯不能亲自登门拜谢。白马摆手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况且我并非知县大人,那日一时情急吓唬泼皮的。王小白听完诧异道:那你-----?
白马笑道:在下白马,现在衙内当差。王小白笑了,随后闭上眼睛。想是刚才那一番对话,耗去了他的精力。半晌,他又睁开眼睛道:白兄,我这病眼见是不济了。白马忙宽慰他道:王兄,别乱想,小展已经去请大夫了,这个大夫医术高明得很,保准药到病除,你且放宽心好了。
王小白摇了摇头道:白兄,我这身体自己知道,只是心里尚有些事情不能放下。本以为会带进棺材里,今日不想又重见白兄,就只有拜托白兄了。白马道:萍水相逢,蒙兄台如此看重,必当尽力,请讲!
原来王小白祖籍仁州,十九岁那年外出游学。到得信州时,乘船过河,不慎落水,幸得茶姓船家搭救,但由于惊吓过度,病了一场。船公见他乃外乡人,无依无靠,便将他留在家中调养。
这船公家有一女儿,名茶月儿,比王小白小两岁,生得很是漂亮。这二人朝夕相处,一来二去产生了感情,后来被船公夫妇发觉了。而他们夫妇俩也很喜欢王小白,所以便请人做了现成媒,又摆了几桌酒席,这亲事就定下了。只等王小白身体好了,回去禀明父母,再来花轿迎亲。
后来,小白康复,便辞别茶家,与茶月儿约定多则半年,少则三月便来迎亲,二人在村口泪眼而别。
与月儿分别后,小白风餐露宿,披星戴月满腹欢喜往家赶。真是大难不死,必有二难!当他行至湄洲地界时,又被一黑心煤矿主骗去挖了三年煤。
幸好天可怜见,在他黑暗人生的第三年,出现了巨日。因为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皇上老人家在宫里烤火时嫌碳质不好。据消息灵通人士援引御医的话说,皇上被熏得眼睛发涩,腹内郁结,大便干燥,里急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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