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大年三十的晚上，家家门前挂着火红的灯笼，喧嚣的街道上，一群群的小孩子手里拿着炮仗，捂着耳朵，追逐的嬉笑。
平安街的胡同最深处
吴家大院，灯火通明。
原本就没有什么人，一家老少其乐融融的挤在中庭的大厅里
二十几个年头，不知怎的就这么悄然流逝了。
同往年一样，那些等同于家人的存在。
包裹着那摸冰冷和孤独，然后渐渐火热。
屋子里很暖和，吴邪坐在上庭的太师椅上，儒雅的笑渲染上唇角。
弯弯的眼睛似是猫儿一般精明，闪烁着精光，透露着纯洁干净的气息。
拿起身旁圆桌上红色纸片做成的小袋子，站起身，素白的衫子晃得人眼睛生疼。他踱步到堂
下人得面前，将红包一个个的递到他们手里。
当真真还有了些过年的意味。
这眼下又是一年了，各位对吴家的衷心我都记得，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图个过年的吉利。
吴邪笑着，眼角染上的弧度低点亮了他的面容。
当家的客气了。
下面的人，早就笑的其乐融融，这过年的时段，倒是很能让人体会到家的温暖。
今个儿大佛爷在家设宴，我就不陪你们吃年夜饭了，你们要玩的好好的，给爷守一晚上的年岁。那年轻人在面对吴家族人的时候，忽然一下子成长为可以肩负家族众人的领导人。
让人异常安心。
王盟取来一旁放着的狐裘披风，厚厚的棉绒将他裹了个结实，领子处的雪白貂皮的毛发梳理的很是柔顺，这么一穿倒是看不出他单薄的身子。
门口，王盟嘱咐着吴邪，
叫他小心一点，早些时段回来。
吴邪笑笑，倒是什么都没说。
随手招来一辆车，街道上的人力拉车停在吴家大院的门前，吴邪一掀锦袍，坐上洋车，王盟目送着车子一路出了胡同，直到不见了踪影。
漆黑的眸子惹得一阵忧伤。
人力的洋车在停在气派的张家主楼门前，红漆的门牌向两边敞开着 ，迎起四方来客。
吴邪下了车，门口出来一个穿着军装的人，那人很是恭敬，走到他面前，微微颔首。
吴爷，奉张大佛爷之命，带您去主楼大厅，请您跟我来。
吴邪一愣，看着他不带一丝表情的脸，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同样一身军装的人。
多谢。他点头，顺从的跟着眼前人。
一路上，倒是弯弯曲曲的走过了几个院子，绕的吴邪自己都有些晕了，待到他自己都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之后，横在面前的一座很是气派的洋楼，红灯碧瓦，流光砌玉，奢华至极。
一层的大厅里。摆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上庭上正襟危坐的一个人，一身笔挺的墨绿色军装，黑色的革制皮带束缚着上身，长筒的军靴搭在左腿的膝盖上，很是悠闲的晃荡。
张大佛爷，张起灵。
门口的管家上了前通报，一桌子的人全部都回过头来。
吴邪四面望望，习惯性的扬起笑容。


都是老九门里的人，熟悉的面孔却是一年到头都可能见不到一面，不免有些生疏。
见着是吴邪人站在门口，气氛忽然很是怪异的一下子冷了下来。
所有人都等着上堂的那人开口。
张起灵却像是一眼都没有看到他似的，仍旧低垂着眼眸，葱白的手指把玩着白瓷的茶杯。
哟，吴爷，怎么来的这么晚了，害的大家一众的都在这等你呢。
圆桌最左边的那人站了起来，不知是什么原因，许是西洋气的侵袭，那人居然穿了一袭粉红
色的衬衣。料子不是那种棉质的，但是却很好的勾勒出那人的身段，看起来及其好看。
那人是老九门的解九爷，解语花。
看到有人打了圆场，堂下席子上的几大家又热闹了起来。
来来，吴邪，全桌子都坐满了，张大佛爷特地留了旁边的位置给你呢，还不快坐下。
解语花绕出圆桌旁，走到吴邪面前伸手直接拉着他走到张起灵身旁，将吴邪裹得厚重的狐裘
披风解下来，随手给了一旁的管家，然后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直接将他按在座椅上。
席间又热闹了起来。
每个人都带着虚伪的笑。
明明不是太熟识，却装作知己一般，人类真是一种可悲的生物。
吴邪抬头，看到解语花不时的望着自己，他一笑，很是感激的望着他。
刚才一下子的冷场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作为家主的张大佛爷一言未发，席上的客人一半
是面面相窥，一半是嬉笑嘲讽。
多亏了解语花，那朵娇艳的小花， 那小时候永远向着自己的玩伴。
却见着解语花的表情略微的优点不自然，很是担忧的望了他一眼之后变转过头去，跟着身旁
的人举起酒杯，虚伪的笑。
吴邪忽然觉得自己稍微有点多余了。
身旁有人端过酒杯，嬉笑着跟他寒暄了几句。
上堂太师椅子上坐着的张起灵，冷着一张脸，低垂着眼睑。
不知道到底是对自己手中的杯子有多大的兴趣，将里面的酒一口喝下，辛辣的液体惹得喉咙微疼。
白瓷的茶壶，落在那人手掌中，一抬眼，看到儒雅的他，脸上不太真实的笑容。
张大佛爷，我给您满上。
张起灵歪头望着他，见他真的拿起了酒壶，就这么等着他，最终只能伸出拿着白瓷酒杯的左
手，任由他斟满。
大过年的日子，能跟老九门的几大家聚在一起着实不易，还亏了张佛爷将大家召集在了一起
。
吴邪的声音很小，旁边的人几乎都听不到，席子上的吵闹声让人听不清楚别人说话。
他倒是开心的笑，却没看到张起灵的眸子越来越阴寒。
放下茶壶，没见那人搭话，吴邪便知趣的不再言语。
啪啪两声，抬头却看见张起灵直立起了身子，直挺的军装包裹着他修长的身姿，背脊挺直如松。
喧闹的席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所以人都望着张起灵。
却见他环顾这席子上的每一个人，手中的白瓷酒杯一举，冷淡的开口。
张某今个多谢各位捧场，其实召集老九门的几大家，当真是有事要宣布的。
话出口，却见所有人没有变过表情。
莫不是每个人都明白，今日的宴会没有那么简单的。
吴邪眯着眸子，仰头望着那人。
忽然觉得，这次的宴会，自己来的并不是那么妥当。

三十二，
席子上的气氛又冷了几分，所有人都停下了自己正在进行的动作，抬头仰望着那人。
吴邪眯着眼眸，忽然觉得这个老九门的领导人很是不简单。
张起灵向前举着酒杯，仰头一饮而下，然后又晃了晃空的瓷杯。
下庭的人一见立刻端起酒杯，笑着同饮下杯子里的透明液体。
原本安静坐在一旁准备看好戏的他，接收到那人的目光，惊得一下子僵住了身子。
吴家家主，吴邪。
他轻起唇角，淡淡的念出他的名字，然后伸手将他从一旁的座位上拉了起来。
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吴邪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一个没注意，被一股固执的力量拉了起来。
矮他半个头，并排立在他身旁。
那霸气非凡的人和那儒雅淡漠的人。
看起来，居然是那么和谐。
相信九门中的几大家都知道，老九门的终极秘密。
此话一出，堂下众人皆是一惊，倒不是因为别的，终极虽说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鲜少被这
么赤裸的从口中说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但是却是严禁在明面上讨论的。
今日应了张大佛爷的约。
却没想到被牵扯到得竟然是这么严肃的事。
终极需要鬼玺才能开启，而鬼玺的守护人..是历代的吴家家主。
语气很轻，张起灵侧目，看似很是不经意的词句听在别人耳中却是另外一个意思。
吴邪怔住，尤其是看到他投过来的眼神，寒冷中带着不屑。
他不知所措的立在上堂的位置，彼时觉得很多束目光扰的他脑袋发热，思想瞬间空白。
吴家作为老九门白道生意的操手人，如若没有他的经营，老九门便没有正当的资金来源，但是....
吴邪低着头，开始有点分不清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吴家对于老九门来说，确实很重要。
且不说它是正当的掩护。
老九门是靠着下斗掘墓的勾当撑起北平黑道的一片天，而明器的销赃全靠着吴家的古董生意。
所以说在老九门，吴家除了没有什么势力而言，却是不能割舍的存在。
今日，张启山特意召集了几大家，倒是让吴邪一惊，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鬼玺。
儒雅的笑习惯性的染上唇角。
对于未知的事情还是选择沉默最好。
吴邪并不说话，只是淡淡望着他，等着他再次开口。
现在战火连天，兵荒马乱，虽然现在日寇只侵袭到了东三省，但是依着现在的情况肯定会一路南下的。老九门各自能自保，唯独了吴家，所以我宣布，从此吴家脱离老九门，鬼玺就由我暂时掌管。
瞳孔瞬间睁大，一瞬间拥在一处的光打在张起灵脸上。
慌乱了他的眸光。
吴邪满是探究的眼神上下扫着张起灵的身子，却见那人似不敢面对一般。
只是别过身去，不在望他。

堂下的人一听这个，顿时开始议论起来，但是碍着张起灵的面子，又不好太过放肆。
解语花跟着吴邪私交甚深，而且他性子颇为直爽，看着吴邪完全愣在一旁不说话，自己倒是急了起来。
张大佛爷，老九门的祖训，鬼玺只能是由吴家人守护，更何况历代九门领导人是无权过问的，您说您拿着鬼玺，着说不过去吧。
解语花站起身子，手拿着白瓷杯，凤眼微挑。
说的这话虽是带着恭敬但是却又极其有说服力。
其他几大家一听这话立刻附和起来，看着张起灵越来越阴沉的脸，最终停止了议论声。
解当家，我这意思很明确，一是为了保护吴家，二来，莫非你害怕我私吞了终极里得财富不成。
眼神很是危险的眯着，目光冷冷的注视着解语花。
看着他二人一来二往的，倒是冷落了旁边真正的主角。
解语花一听这话，便没了下文，最后只能吞口气，不甘心的坐下。
张起灵很是满意的见着所有人都是面面相窥，不敢多言的样子，然后点点头。
回过神来才想起了身旁立着的那个人儿。
今天他倒是很安静，如若放在以前早就开口质问自己了。
凤目微转，望向身侧的他，一挑眉，淡然开口。
不知道吴家家主意下如何。
吴邪一愣，现在这场合倒是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既然老九门几大家都没有疑义，那在下也就只能遵从佛爷的意思了。
微颔首，双手握在胸前，背脊稍微弯着。
张起灵没想到这事情就这么简单的过去了，他当然是知道自己不能过问鬼玺的事情，而且吴
邪作为吴家的家主，如若在自己的手里将鬼玺交予了其他人，那么其他几大家族可有权利联
合歼灭吴家。
其实从一定程度上，张起灵当众宣布了这件事，以他九门领导人的身份硬生生的将这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
也倒是所有人都不敢违背他。
这样子可以将吴邪从纷乱的九门中扯出去，省的再赔上性命陪着所有人趟这趟浑水。
而他吴家也不用被灭族。
张起灵轻叹口气，如此，甚好。
至少在自己跟他相遇的这一段时间里，他可以用他最后的权利保他一生为安。
护他一辈子的天真。
张起灵淡漠的眸光打在他脸上，忽然觉得烛光下的他胜似平常更耐看起来，白皙的肌肤，殷红的唇片。
忽然想就这么看着他，一辈子的时间。
回过神来，见着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
还有就是，要跟大家说一声，我决定到东三省支援国军，带兵打仗，大年过后就会出发。
这话说出来，倒是又激起一层浪。
这张起灵是高高在上的张大佛爷，何必舍出自己的命去上前线。
他挥挥手，然后坚定的眸子环视着众人。
这事我只是知会一声，大家不必再为张某担忧，自此以后老九门的事物各自的族长做决定便
好，直到我回来为止。
说完这话，张起灵拉扯着吴邪的袖子坐回到座位上。
却在伸手触及到他指尖的一霎那僵硬了半晌。
他的指尖冰凉，手心里全部都是虚汗。
担忧的望着他，却见吴邪面子惨白，不知道再看着什么，目光没了焦距。
伸手拿过白瓷酒壶。然后替他斟满。
吴邪看到葱白的手指伸过来才回过神。
冲着他一笑，恍若三月的桃花。

三十三，
张起灵看的出来，吴邪今天很是不开心。
倒不是因为别的。
平常吴邪不是嗜酒的人，唯独今天很是贪杯，不论谁上来敬酒他一概不推脱。
等到大家都微醺的时候，他却开始自顾自的斟满然后仰头灌下。
周而复始。
张起灵阴寒着眸子，望了他半晌却不见他有任何动作。
忍不住拽住他的腕子，阻止了他举起白瓷酒杯的手。
那人仿佛才反应过来似的，目光迷离的望着张起灵。
他一愣，盯着吴邪的脸庞，心停止了跳动。
跟之前喝醉的时候不一样。
还记得那时候的吴邪倒还将他压在身下，柔柔的声音唤着姐儿...
且不知，那一晚上，他张起灵注定沦陷。
凌厉的锁骨，白皙若瓷的肌肤。
那触摸上光滑的触感。
每一处都让他无从抵御。
那一刻起，他喜爱上了这个流水一般的人儿，温婉如玉的气质，谦逊严谨的谈吐。
倒是不知何时，名为冰冷的心渐渐融化了。
回过神，看得出吴邪醉的不轻，又开始傻呵呵的笑。
张起灵一看这样子，匆匆忙忙的结束了宴会，说是有朝一日凯旋回来了再大摆庆功，到时候再好好聚聚。
众人含笑，只是朗声恭祝张大佛爷得胜而归。
不一会，刚才还热闹非凡的一层厅堂，倒是只剩下了他和吴邪两个人。
吴邪醉了，张起灵说是叫车将他送回去。
却没见吴邪此刻的眸子睁得浑圆，盯着张起灵，惊得面前那人不敢做其他动作。
脚步甚是虚浮，半晌才手脚慌乱的走到他面前。
然后仰头望着那人，调笑的唇角微微上翘，看起来极为诱人。
佛，佛爷，今个在下认了，改天我叫人将鬼玺亲自送上送上门来，既然老九门容不下我，我
看我也该带着吴家老小一家子滚远了。
他是笑着说的这话，但是听在张起灵耳中却很是刺痛。
吴邪..
他走上前，身子与他挨得极近，双手捶在身侧，手指骨弯曲，狠狠握成拳。
没有了往日精光的眸子，如单纯的孩子一般，忽闪着明媚的眼眸，瞧的张起灵心里难耐。
鬼玺...你之前已经给我了。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张起灵倒是真的希望能再重新来一次。
如若从那晚上开始。
他会安静的照顾好吴邪的周全，然后绝口不提鬼玺的事。


可能就这么下去，谁也不说，结局倒是比现在好上上千倍。
亦或者，他从来就没有认识他，没有一开始的阴谋，更甚的，他希望自己从来不是张大佛爷。
这样子，便也不用承担的他一切，过他的一生。
深吸一口气，垂着眼睑。
人往往在做过之后才后悔，如若当初有选择的话，又怎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吴邪伸出手掌，沿着他紧致的下巴细细抚摸着，之后滑到他侧脸的位置，盯着他的脸，久久不语。
嘿嘿，瞎说，鬼玺一直在我手上，倒是什么时候到了佛爷那。
摇摇头，不置可否的笑笑。
傻瓜，之前你已经给我了，莫不是忘了么。
既然他吴邪不记得之前，那么就让他捏造一个过去，还给他们之间一个美丽的初识。
让他可以再记忆的深处稍微留下一点空隙给他。
也让他可以安心的离开。
吴邪显然一愣，继而又呵呵的笑了两声。
许是之前被打的真是撞了脑子，失忆倒是还没好利索，什么时候给您的鬼玺都忘了，脑子真不耐用。
头一低，靠在那人的肩膀上。
通红的脸在他军装的领口处暧昧的蹭了蹭，然后双手撑着他的胸膛又离开了些许的距离。
然而，他却从没注意，张起灵那略微带着挣扎又沦陷的眼眸。
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白的晃眼，尾端被打上了一个漂亮的红绳子，晃晃的，在他指尖摇摆。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块细腻的玉石，圆滚滚的两面被打磨的很是光亮，是麒麟的图腾，小小的角落里写了平安两字。
张起灵伸手连着他的指尖一起包裹在自己手掌中。
触感竟是温热的感觉。
一愣，对上吴邪没有焦距的眸子
却见那人轻起唇片。
这可是我店子里德镇店之宝，暖玉。 我特意叫人雕刻了，看着甚是喜欢，今日送给张大佛爷，就当是平安符了，还望您上了战场能安全回来。
也不管张起灵要没有，吴邪直接掰开他的手掌将暖玉放到他的手心中，然后满意的看看。
散发着淡淡温暖的玉，放在他的手掌心，惹得他冰凉的体温有了一丝暖意。
心里也连带着暖暖的，仿佛被融化成水一般。
再抬头，却见那人浑浑噩噩的眼眸都睁不开了。
张起灵双手打横将他抱了起来，然后大踏步，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想起了那淡漠的眼眸，绝代风华的一憋。
倾尽天下，亦乱了他的心。
那日阳光下，风吹起的叶子打乱了他的面容。
却在那一刻点亮了他的心弦。
低头看看怀里的那人，他在笑，唇角微扬起的弧度让张起灵看的甚为舒心。
如若此般，倾尽所有年华，只愿换取记住你的容颜。


不在有动作，张起灵沉默着看着吴邪的脸庞。，那人闪着眼眸，不一会闭上亮如悬河的眼眸
仿佛是受到蛊惑一般，殷红的唇稍稍翘起，颤抖着带着香气。
稍微低下头，覆上他的唇片。
不敢用力，怕惊醒那睡梦中的人。
那种骨子里缠绵的意欲扯得他呼吸越发的粗重。
轻吻着唇角，稍微点在他唇上然后又撤离。
香滑的舌尖抵着他的唇线，却不敢深入，只是舔着他的下唇，然后缓缓向下，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在他下巴处，然后又移到脖颈。
随着吴邪的呼吸，脖子优雅的曲线上下起伏。
张起灵滑下身子轻轻含住他的喉结，牙齿稍微用力，暧昧的磨蹭起来。
听着那人许是难受的闷哼了一声，然后似小孩子般的挥手打在张起灵的头上。
他身子僵硬的停滞下，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说到底，他没有任何资格去碰触他，亦没有任何权利去在他的生命中刻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他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在自己的曾经中浑浑噩噩的度日。
直到遇见了他，张起灵懂得了原来活着也是有意义的，
战火纷乱的年代。
谁都给不了谁承诺。
束缚的太多了，往往会适得其反。
所以，张起灵舍不得，舍不得将这生命中唯一的色彩也随着记忆抹消掉。
他们的相遇，含着太多让他不想记起的过程。
既然现在吴邪忘记了，何必再让他陷入苦恼中。
张起灵抬头望了半晌房梁，身子里的火气却是一阵高过一阵。
他的身子顺着床沿滑下，双膝跪在地上，左手却握着吴邪的手，固执的不肯放开。
如若就像这样子，他做回他的张大佛爷，而他依旧是吴家的家主。
没有之前那一切的阴谋诡计。
没有那设计好的背叛与疏离。
就像此般一样，从新相识一遍可好。
就这样在你的心里，当做一个平常的没有一丝交集的人。
在以后的日子里，或死或伤。自私的只为自己着想。
守住你自己，那便是最好的。
张起灵将额头抵在他的手边，压抑的不敢抬头再去望他的面容。
吴邪，就这样，别忘记我，可好..
甚是空灵的声音带着绝望的气息飘荡在整个房间里。
看不到他唇角的涌动，看不到漆黑的夜里的光。
亦看不到，他们之间的未来。

三十五,
有风，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然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到吴邪揉着脑袋醒过来的时候，半晌才反应过来着并不是自己的家。
走出院子，却见这张起灵鲜少的穿着一身白色宽松的衫子，甚是单薄。
现在天气极冷，他手中那着一把漆黑的古刀，繁复的花纹惹得他眼睛生疼。
昨日不知怎的就喝多了些，倒是打扰张大佛爷了。
他含笑，背脊稍微弯曲着。
张起灵顿了下身子，收起纯黑的刀，回眸望了一会他的面容。
原本就白的吓人的他许是在这冰天雪地的地界里站了这么半晌，面色让人不寒而栗。
无碍。
管家端上来的茶，冒着腾腾的热气，他伸手接过。
昨日的宴席上，已经宣布吴家可脱离老九门，不知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吴邪闻言，倒是一怔
不清楚，既然现在我们已经被老九门遗弃了，何必再留在北平着地界，在考虑可能会离开，
但是还没有肯定。
吴家本就是老九门中的一体，存在也是因为老九门的需求。
那么，现任的张大佛爷已经地当众宣布，现在吴家脱离了老九门。
也就是说两者之间再无瓜葛。
自己留在这已是没有意义了。
更何况，北平现在岌岌可危，已现在的战事来说，日寇占领了绝大部分的优势。
那么如果攻下东三省的话，他们的目标绝对会是北平。
吴邪叹口气，很是无奈的站在原地。
现如今已经没有了需要我想守护的东西，北平是个不安生的地儿，早些离开比较好。
这话说的甚是凄凉，张起灵回首望着他，心中难耐的很。
我...对不起。
他说， 语气很是轻柔。
如果是为了保护你的话，那么他宁愿伤害他自己。
佛爷说笑了。
礼貌性的轻笑，便不再言语。
一会我让副官叫车送你，还有，等什么时候决定要走了，知会我一声吧，没准还能给你践个
行。
在下先谢过了。
两人之间，便再也无话可说了。
管家引着吴邪去了前院，转眼间刚才还近在咫尺的人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空中开始飘下漂亮的东西，生硬的碰触到张起灵的面容。
恍惚的抬手，之间的凉意瞬间融化成水滴。
晶莹剔透。
雪白的斑影遮挡住那人的影子。

美丽的不真实。
吴邪一路上脑子都是乱乱的，太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很多的事情，别人和他说的，但是他却毫不知情。
有时候觉得自己跟傻子一般被愚弄，但是却无力反抗。
离开也好，至少不会再有纷争。
待到回了吴家，王萌已经在前厅里等了一天了。
今个是大年初一的日子，上门拜年的人倒是不少。吴家当家一天都没在，王萌只能是硬档在这，这时看到吴邪回来，开心的合不拢嘴。
小老板，你可回来了。
王萌将他迎进大堂，端起刚沏上的热茶递到他手里。
小老板，不是说昨晚会回来么，怎的一直到了现在。
吴邪抬起头，抿了口茶。
昨日喝的有些多了，便在张大佛爷那睡下了。
王萌一听蹙着眉头，那表情看起来很是好笑，但是却又让人不解。
什么？？ 那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吴邪一听这话，抬起的眸子，微眯着眼睑，看起来倒是很唬人。
奇怪的话？这到没有，不过想提前通知你一下，吴家被老九门莫名其妙的除名了，差不多也
是快滚蛋的时候了。
真的很莫名其妙，明明三十的前一天自己还是吴家的家主，而今天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古董店小老板。
不能反抗，凭着自己微博的力量，为了吴家老小的声誉和族人，他吴邪只能妥协。
却殊不知，同样的结果，受尽折磨的却不止他一人。
王萌被惊了一跳。
为什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会被除名。
昨个张大佛爷跟着老九门的几大家跟前宣布的，都不容我拒绝，也好这日子我也过够了，还是安生些吧。
吴邪此刻的样子倒是看起来极其淡然，不似之前的精明之气，也不是失忆之时的一片茫然。
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在他心里掀起任何波澜。
那种没有未来的眸子让王萌心疼得要死。
世界，何止一个暗淡来形容的。
小老板，你去哪，我便跟去那。
吴邪望着他，忽然就笑了。
那就收拾收拾吧，将些个不能扔掉的东西带着，咱们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那话语很轻。
恍惚间，那个一身稚气的小老板已经长大了。
经历了太多沧桑，怎会还单纯如初。
院子里静悄悄的。
大堂里的主仆两人倒是相对笑了很久。

三十六，
那一日。
天气出奇的好，虽说是冬天，但是雪却化的差不多。
吴家的老小，一家子的人全部**在院子里，台阶上站着的是曾经叱咤一时的吴家家主。
风淡云轻的一个人儿，淡漠的不似常人。
今个给大家召集在一起，想必大家也有耳闻了。
看见一众人面上没什么惊奇的样子，许是之前王萌已经跟他们提过了此事。
从今天开始，北平便再也没有吴家了，我也决定隐居到南方，从此再也不过问黑道上面的事情，大家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难免会有些不舍的，我将吴家的财产分了分，一人领一份，便
自寻出路去吧。
吴邪说的这话，着实有些苍白无力了。
他舍不得着一众的老小，舍不得这现在的生活。
然而他不是神人，不可能带着所有人离开这里。
每人给一点生活的资金，也就是他能做到最大的极限。
阶梯下的人，开始怨声载道起来。
入耳的到全是那些舍不得，不想走云云
吴邪轻笑，眉宇间没有往日的稚嫩，倒是多了几分英气。
怪我无能，保不住吴家，让着这么个家族在我手上落寞了。
说着，吴邪一掀素白的锦袍前襟，一声脆响，他双膝跪地，面着吴家的所有人，但是，背脊
却很是挺直。
有的人哭了，不自觉的伸手摸了下脸，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吴邪望着那一众熟悉的面庞，突然很是惆怅。
我吴邪愧对仙宗，愧对逝去的老爷子，至此我也就不留个位了，还希望大家能过的好些，就
当给爷争争气。
那跪在地上的身影，让人着实心疼的紧。
本是那么单薄的一副身子骨，却让人不敢小视。
一家子的老小，再也说不出别的了，也只能是承了他的好意。
排着队，到王萌那里领了不小的一笔财富，最后跟吴邪道了别，收拾收拾便也就走了。
原本就清冷异常的吴家大院里，最后只剩下了主仆两个人。
吴邪站在大堂的门口，俯身望着熟悉的一切，忽然就觉得很是不真实。
这生活了二十个年头的地方，这早已经跟骨血连在一起的地方。
如今却要生生的被舍弃了。
饶是他吴邪，也多少有些舍不得。
要怪，便只能怪战事烦乱，生灵涂炭了。
摇摇头，潜了王萌去张家，毕竟还记得张起灵曾经说的，等到要走的时候，记得知会他一声。
王萌走了之后，吴邪亲自下厨做了一些粗茶淡饭。
这些饭菜的作法，还是他小时候活着的娘亲教他的，他还真该庆幸..

一直到现在他还记得那些做法。
等到将饭菜摆放到桌子上，一抬头看到那抹熟悉的墨绿色军装。
眉眼中带着笑，宛若绝代风华。
然而，张起灵并未吃饭，只是叫着吴邪去了院子里，独留下王萌一个人守着一桌子菜。
站定，张起灵回头。
比起他之前在这住的时候，更加请冷了，他知道，时间快到了。
其实他本来是想大年之后便直接去东三省的，但是因为知道吴邪要走，便希望能看着他安全
的离开，因此错开了时间。
院子里，偶尔几声鸟叫，石破天惊的划过天空。
等到张起灵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这么望着吴邪，半晌有余。
准备走了么。
吴邪抬起头，看到这玩沉默的张大佛爷终于开口说了话，表情稍微放松了些。
嗯，所有的都料理好了，明天准备启程。
张起灵环顾着四周，发现确实东西都了整理的差不多了，半天没见到一个人影，稍微一想，估计也是都遣散了。
哦，那可要恭喜了，想要去什么地方。
心里一揪一揪的疼，明明那么苍白的面容，那么憔悴的脸颊，自己却连伸手去碰触的勇气都没有。
树前的那人，伸手摸着枯了的树干，仿佛带着无限的留恋。
想好了，就去杭州，那是个养人的地方。况且战事一般不会那么快延伸到南方的。
回眸一笑，倾城一望。
放心，我会让日寇绝患在东三省，如若我打了胜仗，到时候再接你回北平。
话说的很轻，带着淡淡无所谓的语气，但却是那么的让人安心。
吴邪唯有笑，此刻便找不出说什么表情更加适合了。
那唯有先谢过张佛爷了，祝您能旗开得胜，早日召我回北平呢。
张起灵抬头望了会天，苦涩的笑沾染上唇角。
到了杭州之后，可有打算。
嗯，我想好了，偏了古董的行业那可就是屈才了，我要在杭州西湖的边上开一家店，就经营古董拓本一类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西泠印社，等到张大佛爷下杭州的话，一定不要忘记来我这看看呢。
许是想到了很憧憬的东西，吴邪笑的异常开心。
是啊 ，真好
杭州的西湖旁边，一家古香古色的店铺。
面朝着湖水 的方向，每天开铺都能看到很美的风景。
一个人，闲来无事的时候，坐着摇椅吹吹风，偶尔卖出一些个拓本，凭着他精明的经商头脑，倒是不知道多少不识货的人会被他忽悠呢。
忽然这一组画面，就似水般流入张起灵的脑海。
吴爷放心，到时肯定会登门打扰的。
之后，张起灵什么也没吃便直接走了。
他走的很仓促，看得出来，他不开心。
眉头拧的很深，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只是忽然觉得，他苍老了好多岁。
殊不知，失去了他，张起灵的世界便只有单调的黑白。
翌日，吴邪和王萌雇来了车，大包小包的将行李捆到车上。
张起灵就立在街角，连见他一面，当众到别的勇气，他都没有。
忧伤的眸子看着吴邪葱白的手指抚摸着吴家大院的红漆木门，然后转身，决绝的上车离开。
张起灵忽然就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就单纯的只是为了那个人的笑脸，却没想到伤他更深。
直到车子的影子消失不见。
张起灵脑袋一阵阵的晕眩，双腿几乎都要支撑不住自己的力量。
眼前的水雾模糊了视线。
吴邪，我竟不知，失去你，我连活着都没有意义了。

三十七，
1930年，北平。
所有人都知道，吴家被老九门剔名。
好在这事情只是风风火火了一阵子，便被张起灵强制压下去了。
吴邪走了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重新修整好，张起灵便也决定启程去东北。
那一阵子，他异常的消沉。
他身边的副官想尽了办法想要逗他开心，但是却无济于事。
渐渐的，他发现张起灵每天的傍晚都会消失那么一段时间。
后来有一次他跟踪了张起灵。
道路很是熟悉，张副官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通往吴家大院的道路。
站定在街道的拐角处。
张起灵踩着直挺的军靴，模样异常的颓废。
见着他伸出奇长的手指，沿着红漆木门的边缘慢慢磨砂着，不知过了多久，微微叹口气，然
后矮身坐在阶梯上。
着院子很久没人居住了，木门上已是落了一层的灰尘。
张起灵就这么坐在那，一会望望天，一会看着来往的行人叹口气。
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副官就这么望着他，忽然就觉得可能在冥冥之中，他最重要的东西已经离开了他。
或者说，是他亲自逼走的。
所以，他对人生，以至于生死已经没什么留恋了。
恍惚的呆了很长时间。
直到天空从通红开始变得漆黑。
张起灵不舍的起身，最后回眸望了一下，便垂着头走了。
第二天，北平大张旗鼓的为张大佛爷送行。
倒不是单单因为他的名气，就光看他肯舍身，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气魄就值得人钦佩。
军队出发，他挥手，脸上挂着不可一世的淡漠表情。
霸气浑然天成。
那一日，他出征，却没能征得他心仪的人儿为他送行。
如若他在，会不会就不是此番这么凄凉的景象了。
张起灵走后，那一阵子议论不断。
从此以后，北平再也没有张大佛爷。
而那个道上叱咤风云的人，现在只是一名带兵上前线的军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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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固然是个养人的地方，温文如玉，四季如春。
吴邪喜欢这种地方，适合他水一般的性子。
刚离开北平的失落感已经被欣喜所冲破。
如他所愿的，西湖的边上，他开了一间铺子。
不是很大，但是看起来确实很舒心。
店子里只有王萌和他两个人，平常没有什么生意，倒是也清闲的很。
日子一天一天这么过去，就似流水一般。
他以为没有什么再能打破他的平静，却没想到自己的心却在那一时被触动。

东三省的战争全面打响
但是七十三师的莫名撤离使战事更加混乱起来。
早上刚开了铺子，吴邪清闲的翻看着最新的报纸。
猩红的大字报上，引人瞩目的标题让吴邪心里一凉。
————日寇占领东三省，侵华战争全面打响。
脑袋嗡的一下子，忽然就想起了那一日，他离开北平的前一天，那一身军装的人对自己说的话。
放心，我会让日寇绝患在东三省，如若我打了胜仗，到时候再接你回北平。
这话，他吴邪从未当做戏言。
你承诺的，如今我怎么看不见了。
短短的一个月而已，那人的容颜却已是烟消云散。
尤记那是他淡漠的汪着一滩水气的眸子，扫过他的面颊。
周身散发的忧伤气场，瞬间将他吞没。
话语言犹在耳。
可惜已是物是人非。
叹息着时间的事物凋零的太快，人命也莫过于此。
吴邪震惊之余，顺着文章读了下去。
东三省的一次正面交锋，张大佛爷带领的军队从左翼突袭，大部队则跟着七十三师的师长正面跟日寇交战。却未曾想，七十三师临阵全线撤离，独留下张起灵带领的一队被日寇包围了起来。
之后，分割出去的那一小队被日寇全灭，无一幸免。
这事已经传到了北平，吴邪得到了解语花的消息。
老九门的领导人张大佛爷战死在前线。
心里瞬间空落落的。
倒是很难相信，那仿佛主宰人类命运的人竟然也会化为尘埃。
战争太过残酷。
人命如草根，又有几个人会去在意。
吴邪轻叹，将报纸放到一边，起身踱步到门口。
隔着街道，可以感受到自湖面出过来的风。
不是很大，但是却吹得眼睛生疼。
王萌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一直到中午都没回来。
西泠印社旁边是一个不太奢华的小摊位，卖着各式各样的佳肴美食。
像往常一样，要了一碗阳春面，静静的看着西湖边上的景色，若有所思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没有听说，现在东北已经被占领了。
吴邪桌子旁边是两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看起来年岁并不是很大，一听到关于东北的事情，吴邪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嗯，如果不是七十三师的撤离，估计也不会这么快就败了。
倒是可惜了那张大佛爷，是一个值得钦佩的人。
听着那两人一言一语的交谈着，突然就觉得，尽管凄凉，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人生如此，有心反抗却也是逃不过注定的结局。
当真真倒是可惜了这么一个人。
轻叹口气，压下心里那空落落的感觉。
国破家亡，生灵涂炭。
却总是少不了那么几个人。
带着其他人的目光，沉入历史的长河。


三十八,
接到解语花的电话，说是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张大佛爷的尸首并未能带回。
老九门剩余的几大家给张大佛爷立了虚冢，办了场轰轰烈烈的丧事。
吴邪轻叹。
人已死，办这些虚无缥缈的又有什么用，记住他倒是真的。
张起灵也算是如愿以偿。
至少他的愿望已然成真。
痛苦他来背负就好，幸福和快乐统统留给那个叫吴邪的人。
不需要他对他有多么刻骨铭心的记忆。
但求在他的脑子里有那么一个角落给他就好。
他张起灵希望能让吴邪，记住他一辈子。
这愿望，倒是成真了。
吴邪着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拥有淡然的面容，悠然的气质。
在他最美好的年华中，扮演了不可替代的角色。
晌午。
店子里来了两个人，衣衫看起来不是很华丽。
粗布的衫子不是很合身，搭在那两人身上显得极为不相符。
习惯性的扬起唇角，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单片金丝眼镜。
不知两位有何贵干。
吴邪斜眼，看到后面的一个人眼睛四处扫视，怀里报了个粗麻布包裹着的物件。
看起来像是武器一类的东西。
前面那人显然没来过这古董商行，稍微有些局促不安，见着吴邪说话了，身子瑟缩了一下。
啊.. 那个，我们想买点东西，不知道您着收不收。
他点点头，走到一旁大厅前面拜访的方桌前。
哦，当然收，不过要先看看货色。
前面那人跟后面的眼神交涉了一下，那人将怀中抱着的长方形物件放到桌子上，然后打开麻布。
吴邪凑上前去
果然猜的不错，那是一把刀，看起来应该是一把黑金的古刀，这种东西很是稀少，倒是不清
楚怎么的落到他们手上了。
他轻笑，对上面前那人的眼眸。
东西不错，只是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吴邪倒也不急，语气听起来很是淡然。
着兵荒马乱的年代，收错了东西可不好，着物件虽是个好玩意，但也不值得我为了他犯险。
那两人一听却是慌了神，吴邪这话乍一听发没什么，仔细一琢磨，已经说得很清楚，这东西他收不收都无所谓的。
因此也就没什么好威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