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觉得，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晌午的时候，王盟做了吴邪平常很喜欢吃的水晶虾仁饺子。
拾起一筷子的饺子放到吴邪嘴边时，床上那人却是无动于衷。
基本上很是透明的饺子皮都可以看到里面的陷，闻着味道也很是诱人，偏偏抵在吴邪唇边，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面对这样自暴自弃的吴邪，王盟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小老板，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好不好。 放下碗筷，王盟低着吴邪的肩膀，闭着他对上自己的眼睛。
吴邪却恍若没有听到一般。
只是怔怔的的望着他，眼神像懵懂的孩童。
房间里静悄悄的，被压低的只有喘息声。
王盟以为他这次又会忽视自己的问题，刚放开手，却见床上那人唇齿轻起。
怎么办，王盟，我要怎么办才能忘记张起灵。
吴邪只是喃喃自语一般，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王盟一听却傻了眼。
他就知道这事情肯定和张大佛爷有关系，但是却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
王盟之前，其实是到张家主楼去过的，但是连门口都没到就被拦回去了，看门的人说张大佛爷近期有事，不能见客，王盟不甘心，就整整在张家门前守了一天，一直到晚上了，却也没有看到张起灵的影子。
一气之下便又回到吴家来，看着一直卧床的吴邪，愁得没了办法。
小老板，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只能劝你看开点，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慢慢过去就好。王盟压低了语气，尽量不去触到他的心痛之处。
只见吴邪一个月来第一次抬起头，很是认真的望着他。
忘不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忘不了....
王盟一时愣在原地，看着这样的老板，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算遇到在不如意的事情，也没见他如此颓废过。
还未等王盟反应过来，却觉得自己长袍的衣袖被人用了一拽，低下头却见吴邪眸子里突然澄澈起来。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可以的，王盟我想到了，拜托，你今天晚上叫王胖子来，一定要叫他来。仿佛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看着这样子神经质的小老板，王盟突然觉得很是心疼。
不自觉的点头，眼眸里是泛起的水气。
好，小老板你先休息，我去找王老板。
吴邪见王盟答应了下来，第一次路出了笑容。
乖乖的听话，然后重新躺倒在床上，王盟给他盖上被子，见他合上眼眸便悄然退下。
梨木门轻响一下子。
吴邪重新睁开眼睛。
若有所思的 但是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十三 ，
夜里擦黑，吴邪梳洗干净，在外叫了一桌子的菜到自己家里，然后坐在大厅里等着王胖子。
昏黄的灯光，衬得他惨白的脸稍微有些红润。
远处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首先进到大厅里的是王盟，他身后那人体态看起来很是臃肿至少是王盟的两倍，他笑声很大，从庭院里都传到吴邪的耳朵里了。
天真，叫你胖爷我来有什么好事啊。那人一进到大堂里，便很是熟络的径自做到饭桌上，冲着吴邪哈哈的笑着。
而吴邪此时也顾不上王胖子的调侃，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胖子你还真是又胖了呢，最近过的不错吧。拿起桌子上的白玉酒壶，葱白的手指按住盖子，稍微倾斜，斟满了酒杯，然后又斟满了一杯。
天真你又不是不知道，胖爷我活的潇洒，优哉游哉，大罗神仙都管不着。
那人见吴邪将酒壶放下，顺手便拿起斟满酒的白瓷杯子。
对了，你那夫君呢，上次听说他黑着一张脸直接把你从殷红楼带走了，回家没受皮肉之苦吧，啊哈哈 啊哈哈..王胖子倒是不顾其他，笑的都快喘不过气了，却憋见一旁的吴邪神色很不自然。
那人面色惨白，端着的就被因为胖子刚才的话差点就摔到地上。
深呼吸了几次，眼眸中恢复了平静。
就你会说，我个大老爷们还会怕甚？喝下杯子离得酒，辛辣的液体刺激着吴邪的喉咙。
哦，这么说我倒是放心了，你这几年不一定找我一次，一找我准是有事啊，说吧，这下子又
怎么了。
王胖子拿起筷子夹起面前最近的一盘子菜，一边吃着还不忘一边夸奖饭菜可口。
吴邪一听这话，便正色起来。
其实这次找你来，还是为了硫玉的事。
原本就不饿，吴邪坐到王胖子身边，眸子紧盯着他。
只见一旁吃的很开心的他闻言停下了筷子。
怎么，天真你还打听着件事干嘛。
我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有硫玉，这种东西吃了，是不是真的能忘记自己不想记起的东西。白瓷的酒杯旋转在吴邪的指尖，他缓缓把玩着细腻的陶瓷，眼眸中是不似平常的淡漠。
这个么，不能确认，但是绝对有可信度。胖子揉搓着下巴，表情看起来倒是像考虑的摸样。
既然这样，胖子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吴邪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一旁的王盟看到这样的老板，不自觉的路出笑容。
哟呵，真稀奇啊，天真你居然还有要求我的时候，说吧说吧，胖爷我听听什么事，这么为难我们万能的小天真。胖子坏笑着，但是笑容看起来却是那么的亲切。
当自己陷入低谷的时候，能有这么一个好朋友当真是他的荣幸。

二十四。
既然定下了行程，便也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
吴邪当真是富家子弟，虽说少年时受尽了苦但却从未有过皮肉之伤。
那白皙的肌肤一掐都能出水。
王胖子也有反对过，不带他去下斗。
哪知吴邪却一句话顶了回去。
我吴邪不是那些个孬种，自己求人的事当然自己要做，别指望我是让兄弟做炮灰的人。
那一日，他出奇的倔强。
王胖子倒不是担忧其他，这大少爷体质不是太好，下斗都是粗人做的事，如若他在斗里出了
状况，自己都不会过得去自己的坎。
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认真的眸子。
那玉一般温文的人儿头一次豁出命一般。
仿佛除了眼前这件事，生死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胖子怕他第一次下斗，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自己倒是习惯了，反正平常都是一个人。
他特意去黑市找了些朋友，弄到了两把枪。
在厉害的粽子，遇到这玩意也是尸骨无存。
两天之后，吴邪和王胖子坐上洋车，向着安阳进发。
无邪一路上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脑子一直恍恍惚惚的，以前看见他，虽说吴邪却是不是个太闹停的人，但是这么安静的时候却是少有的。
天真，明天差不多就能到安阳了，晚上咱们好好休息一下，你这身子骨下斗了还不直接喂粽子，不过你放心，有我胖爷在肯定会护你。他挤到吴邪的身前，这两天的奔波染得他的眸子一片浑浊。
吴邪斜着头忘了身旁的那男子一眼，苦笑着扯了扯唇角。
我倒是不知道，你们平日里说的下斗竟是这么费精神力的事。
他看起来比平常安静了很多，虽然在笑，但是却僵硬没有任何质感。
这么正儿八经的说话，让王胖子瞬间语塞。
吴邪没有再说话，眼睛紧盯着自己白皙的手指。
淡淡的忧伤感透过周身磁场散发到其他范围。
这世上，仿佛再也没有能让他留恋的风景，再也没有让他眼前一亮的精光。
待到翌日，洋车停在了安阳一处山脚下，吴邪背着一只布包，里面装了一些食物和绳子之类
较轻的东西，但是看得出来，那包裹压在他身上，被稍微有些驼。
胖子轻巧的拿起放着洛阳铲和一些铁质工具的包裹，站在吴邪背后望着他，轻叹口气然后摇头跟上。
他还是适合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褂子，手指间端着白瓷茶杯，金丝的单片眼镜卡在左眼上，淡淡一笑，儒雅清秀。
不知多长时间没见到吴邪了，他整整瘦了一圈。
原本就很单薄的身子现在更是瘦的皮包骨
何必呢。

吴邪一句话不说，修长的双腿只是重复着单调的步子，灌木丛生的草丛里，偶尔伸出的枝桠挂住他的衣袍。
他却像没注意一般，硬生生的撕扯开来。
白皙的肌肤轻轻一划便开始浮肿起来。
他似乎是在逃避什么事情，总觉得他是用这些疼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天真，休息一下吧，再有一会我们差不多就快到了，这里以前我来过，路还是熟识的，你不
必着急。王胖子快走开两步，挡在他面前，却见他眸子呆愣楞的，唇颤抖着
他仿佛是在说着些什么，胖子凑近一点，却听见他呢喃着几个字。
带我去找硫玉，拜托，带我去...
王胖子惊得一怔，他倒是从未见到过这样子的吴邪，总是云淡风轻的那个男子，虚伪的笑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不论面对什么事什么人，他都可以淡然从容，却不知那样的一个男人此刻却看起来脆弱的仿佛立刻就会折断。
认可一般，王胖子走在前面，一言不语的带路。
他转身的瞬间并未看到，吴邪因为舒心而路出的苍白的笑容。
一路无话。
大概是到半山腰的时候，王胖子停在一个被灌木丛掩埋起来的地方，吴邪走上前去，才发现在那里有一个大概一人宽的洞口。
洞里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洞口却很是平滑，看得出这是人工开凿的痕迹。
吴邪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盯着眼前那人，眸子里突然燃起的光点亮了他的整个面容。
这里是我上次做的记号，最初来的时候是跟别人一起的，却没想到所有人都交代了，我这人命大逃回来了。王胖子似乎是记起了什么骇人的事，眼睛眯了起来。
吴邪倒是没什么反应，转身直接就想着洞口探下脚去。
这一动作倒是把王胖子惊得立刻扯住他的衣袖。
我说天真，你别这么莽撞，以前没下过斗，你就在地面上等我好了，我肯定会活着回来。
吴邪是很讲义气的人，如此的话，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他似乎是失去了和人交流的能力，依旧是一动不动只是反手抓住他的腕子，坚定的眸子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执着。
好吧，那我现在前面，你殿后，有什么事情我还能抵挡一下。
吴邪明白自己很弱，也就只能答应下来了。
到了洞穴的底部，王胖子点燃了火折子，稍微有点昏黄的光打到吴邪脸上，柔柔的，看起来倒是温文了几分。
接下来该怎么办。
洞穴里一片潮湿的味道，带着封闭千年的怨气吹起阵阵阴风。
寒冷的风出尽吴邪的脖子里，挑逗着太细的肌肤，让他惊了一跳。

二十五，
王胖子知道吴邪肯定是害怕了，但是也没再说什么。
脚下软软的，稍微有些糯湿的泥土扯得白底布鞋不太跟脚。
吴邪紧紧跟着他的脚步，但是出奇的，除了一开始稍微有些害怕之外，并未发生其他的事情。
从洞口直走一直都是一条笔直的通道，类似长廊似的，他倒是奇怪了，都闻言斗下面凶险万
分，此时看起来倒也是不然。
王胖子举着火折子凑到长廊旁边的，墙上是一些突出的浮雕，吴邪皱着眉头忘了半晌才看的出这是一幅幅的壁画。
这些个是什么。许是是在憋不住好奇，吴邪轻声吐气，问了这么一句。
这些画一般情况下都是记录墓主人的平生的，肯定是跟这件墓室有关系，但是具体的话还是
看不出来。火折子一闪，吴邪看到很是奢华的浮雕上，栩栩如生的刻了很多的蛇，在一个三人高的大坑里，密密麻麻的缠绕在一起，漆黑的鳞片被细细临摹出来，看起来倒是似活了一般。
接下来的几幅画没什么意义，看上去倒是像祭祀一般的东西。
直到最后，吴邪眸子一转，呼吸瞬间停滞。
还是那添满蛇的坑里面，坑边上站着一个惊慌失措的人，身后有军官模样的人推搡着他，而那人脸上透露着惊恐的表情。
脑子里精光一闪，似乎是看到过类似的画面，但是却一时想不起来。
天真，往前走吧，这地方没什么好看的，硫玉应该是在主墓室。 王胖子拽着他的衣袖，硬是将他拉扯这往前走去。
吴邪脑子还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一阵力气惊得他险些跌倒。
胖子，你确认那东西真的在这里吗。吴邪稍微有点不是太相信了。
那东西自从自己了解到开始，仿佛是不可多得的东西。
价值连城 ...
再不然，那东西也应该是在极其凶险的地方，一直到现在为止，都是极其的安静，没有一丝的风吹草动。
闻言，前面那人停下来，吴邪来不及止步硬生生的撞到他后背上。
天真莫非你还不信我么，来这里下斗的人非死及残，胖爷我这次是豁出命来陪你的，要不是
你我才犯不着冒这个险。胖子语气稍微有点大，许是吴邪一直问，怀疑的语调让他很是火大。
吴邪闻言并未在说话，只是紧抿着纯。
我知道了，我们走吧。
抬起头，吴邪压抑着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墓室就是墓室，不会没有死亡和鲜血。
当吴邪望见王胖子眉目一变，便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之间胖子一手熄灭了火折子，一手横在吴邪的胸前，将他护在自己身后。
别说话，主墓室到了。
闻言，吴邪也是身子一僵。
对于初次下斗的人来，其实他已经是很不错了，至少没有像那些个没出息的人一般，哭闹着逃之夭夭。
惊奇的是，主墓室的周遭摆放了很多青铜器，但是看起来都是跟炉子似的，至少以前是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东西。 青铜器数量很多，圆鼓鼓的肚子下面有一个小口子，看起来像一扇小门，这么一想，倒是跟西游记里面太上老君炼丹的炉子差不多。 往里面在走一点，一股腐烂枯萎的气息，扑面而来。
墓室这个词，就是意味这尸体和腐朽。
果不其然。

二十六
伸出手，将地上的那人拽了起来。
吴邪惊的不少，脸色苍白，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脸颊和脖颈上的虚汗。
王胖子皱紧眉头，显得极其不悦。
天真，我都跟你说过了，东西我会给你弄来，你犯得着冒险吗。
谁知刚站定的吴邪立刻倾身到棺椁胖，仿佛未听到一般，很是认识的研究起了棺材的纹路。
看到那人无视自己，刚要发火，耳边传来悠悠的声响。
我已经说过了，躲在自家兄弟背后那不是我吴邪的作风，况且...身子看起来很单薄的吴邪稍
微挺直了背脊。不知从哪透露进来的光稍微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
你就当我闲来无事，跟着你也体验一回不顾性命的感觉吧。 说罢，他重新埋下头去，不在吱声。
呼吸声都被尘土所隔绝，整个墓穴里安静的渗人。
王胖子看得出来，吴邪有心事。
放着好好地少爷不做，为甚要来做这弃了命的勾当，眸子悠远的望着吴邪的背影，转念一想，却又记起那只有一面之缘的冰冷人儿。
尤记那时，吴邪对着那一身军装的人，笑容透明干净。
胖子调侃他夫君也到并不是无根据的。
吴邪的性子总是不温不火，想要亲近他却难上加难。
自那日吴邪将他带来之时，他就知道，这个颜色冰冷的人很是不简单。
回过神来，却发现吴邪那白嫩的小手开始扒着棺椁的边缘，企图找一些缝隙。
天真，放下你那大少爷的手吧，这时候要胖爷来。王胖子扯扯唇角，赶忙翻出布包里面的铁钳子一类的，顺着边缘用力翘压起来。
吴邪这时候倒是识相的退到一侧，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漆黑的棺椁被打开了，里面倒是一个
很平常的甚至有些破烂的红漆木棺材。
我说，你怎么不去别处找找，对着棺材这么感兴趣干嘛。 胖子将工具仍在一旁，也跟着凑到棺材旁边。
葱白的手指头细细磨砂这棺材的盖子，轻拍一下，露出笑容。
莫不是这下惯了斗的人也不知，好东西全在墓主人身上。
仿佛没有了刚才的一幕，这个神气的少年就似下斗的老手一般。
胸有成竹。
掀开棺材的红漆盖子，尘封千年的空气带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棺木已经有些破烂的样子，吴邪一直以为他会看到几把枯骨，却是没想到。
那棺材里面躺着的墓主人，应该是一个湿尸，皮肤都像是失了水分的橘子，皱巴巴的黏贴在骨头上，他的表情很是惊恐的样子，黑洞洞的眼眶含着幽暗，嘴张大着，形成一个很怪异的弧度。
吴邪后退一步，颤抖着眸子，一下扭过头，别过眼光不再敢看。
哟，这尸体还挺罕见的，一般遇到的都是骨头，不过也没事，估计都几千年了，也成不了粽子。胖子嘻嘻哈哈的走上前去，皱着眉头看了一下，然后一脚踢在棺椁上。
沉闷的声响惊的吴邪一怔。
怎么了。

上当了，我看着什么都没有，也没有硫玉，不，也可能是有，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也不一定。
闻言吴邪眯着眸子，凑到棺材旁边。
那墓主人的尸首就像是紧盯着她一般，无论他向着什么地方看，都觉得自己的后脊背发凉。
用力握了下手掌，糯湿的感觉提醒他全身虚汗淋漓。
棺材里看起来似乎确实是没什么东西。
胖子已经气得转过身，许是觉得对不起自己，脸红了半晌。
吴邪倒是轻笑，却觉得一直支撑着自己的力量顺间垮下去了。
倒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可能自己，根本就舍不得忘记他。
刚要转身，眸子却顶到墓主人的手不似平常一般的弯曲这，包裹着干皮的骨头形成一个圈状。
权衡再三，吴邪伸手掰开他的手骨，竟看到他握着的是一方精致的小盒子。
稍微觉得有些奇怪。
那一方小盒子很是精致，玲珑剔透的，就算是经商多年的他一时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材质的。
只是觉得很漂亮，透过指尖传到感官里的是一股冰凉的触感。
散发着阴冷的寒，让他身子为之一颤。
盒子被蜡密封起来，可能年代些许的有些久了，吴邪用力掰开。
盒子里面是一个淡白色的药丸。
透着晶莹剔透的光，淡淡映衬着吴邪的脸。
目光被盒子上的字吸引。
那字很小，写的很漂亮。
永生....
天真，你拿的是什么。一旁的胖子许是注意到了吴邪，巴巴的凑过来，贝纳似珍珠大小的东
西吸引了。
不清楚，盒子上写着永生，依你看这会不会就是硫玉。
手指稍微用力，捏起那冰凉的药丸。
那透露着淡淡的清香的气息钻进他鼻子里，很是惬意。
永生？ 那莫非这药丸不是可以忘记东西，而是长生不老么。胖子笑的跳起来，这下可赚了。
他却没有瞧见，无邪的眸子越来越阴暗。

二十七，
如若不能忘记你，那我历尽千辛万苦又有什么意义呢。
深吸一口气，重新将药丸装到盒子里，然后一把塞到王胖子手中。
药丸就给你了，现在对我没什么用，我看那盒子倒是好看的紧，如果不用了送给我便好。何时开始，他对上所有人的脸都是带着淡淡的笑。
可是那眉眼中，却又看不到他笑的气息。
王胖子拿着那泛着阴气的小盒，踌躇了半晌终是苦下脸来。
天真，我还真是不明白了，你这一趟下地到底是干嘛来的。
那人淡然，眸子哀怨的一憋
谁知到呢，许是解个闷子吧。
低着头，昏暗的洞穴里，吴邪不知在想些什么，忧伤的气场包裹着全身。
老九门上三门之首的张起灵，认识你到底是对是错。
记不清那是什么时候的光，打在你的侧脸上，完美的似刀刻的下巴划出优雅的弧度。
削薄的唇轻抿着。
那人虽是站在阳光下，但是却出奇的寒冷。
波澜不惊的眸子汪的像水一般深不见底，打着旋让人情不自禁的溺在其中。
那耳边的呢喃，唇畔的厮磨
他叫张起灵。
从此以后，这三个字便刻进他的生命中紧紧相缠。
他的笑，他的怒，他的伤，他的痛。
甚至那稍微牵动的唇角，都能扰的他无力招架。
那横在身前的黑金古刀，繁复的花纹刻着诡异的光，一身刺眼的白在鲜血的妖艳中显得尤为
刺眼。
要小心哦，张大佛爷。
轻轻一憋，紧抿的唇片昭示着他的愤怒。
一直都没有吝啬的赞叹，放在那人身上却是显得做作了。
他就是这么冷冰冰的一个人，但是却会面对一个叫吴邪的人时变得手足无措。
单调的墨绿色军装，不算是太厚实，牛皮的军靴束缚的裤腿笔直。
他修长的双腿迈着沉稳的步子。
踱步到他身边，稍微弯下腰，够到他耳边。
唇畔轻翘，眸子闪着精光。
吴邪，我回来了。
那一刻，花失了颜色，鸟忘却了呢喃。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眼前人，那笔挺的军装，墨绿的视角，淡然的眼眸。
.........


许是听到胖子的叫喊声，吴邪呆立在棺材旁回过了神。
失声轻笑，语气里却全是嘲讽。
那人骗了你，你却还对他念念不忘，**而已。
抬起眸子，见到王胖子的身影离得稍微已经有点远了。
突然有些不想离开这昏暗的墓穴，哪怕宿在此地，也好过面对那人。
刚要起步，却听得身后稍微有些声响，还未回转过头去，只觉得身子一僵，手脚却再也不听使唤了。
不知哪来的风轻轻拂过吴邪的面颊，额头被汗水打湿的碎发一缕缕的被卷起，然后在无力落下。
整个身子，连带着指尖都颤抖着。
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倒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能支撑他不倒下了。
这墓穴实在是昏暗，所以没有人会注意到吴邪现在的样子。
鼻头微痒，稍微带着腥气的味道传传至他的感官深处。
漆黑的光，代表的是死亡的呼唤，
生命..在流逝
就像沙漏一样...流逝的是自己...
稍微有些凉意，带着反应不及的刺痛瞬间袭上他心头。
胸口心窝那地方，原本跳动这的鲜活现在却是越来越苍白无力。
酥麻的感觉通过四肢百骸传达着油尽灯枯的讯息。
低头，裹着鲜艳红色的液体，僵硬的手指骨从胸前探出，突兀出现在心脏处的指关节慢慢涌
动了一下钻心的疼一下子覆盖住他的感觉器官。
吴邪艰难的回过头，看到黑洞洞的眼眶俯在他身后，诡异的表情看起来却像是在对着他笑。
他眨眨眼，苍白的脸颊被滴落的星辰染成红色。
穷其一生，自毁一身
腿根一软，双膝一下子跪倒在上，胸口的手指骨抽离出身体，仿佛魂魄也随着一并去了。
远远的，王胖子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异常，脸色瞬间凝固起来。
吴邪看到他奔过来，拿起手里的抢一下一下的打在身后的粽子身上。
枪声刺得耳膜叫嚣的疼，吴邪懒得去听，身子一软再也坚持不住，直挺挺的趴到在地上。
舍不得合上眸子，看到王胖子将枪里的子弹打光了，便又发了狂似的找到旁边的一切东西开
始打在那团早已看不出是什么物件的枯骨身上。
待到半晌，那尸体冒着青烟，而王胖子仿佛是失了全身力气一般，跪倒在吴邪面前。
天真，没事的，没事的，你坚持著我马上带你出去。第一次见他慌了神，胖胖的脸颊皱到一起。
稍微摇摇头，苍白的唇失了血色，惨白的刺眼。
眼前那人仿佛变了摸样，一身墨绿色的军装尤为好看。
瞳孔瞬间收紧，毫无血色的唇片开始颤抖起来。
意识模糊，却并不黑暗。
吴邪闻到一股清新的香气，就似自己一直追寻的那人一般。
身上的气息很是好闻。
他伸出手，对着一身素白绣竹长褂衫的人儿。
唇畔轻腕起一个弧度，眸子从未有过的明媚，他转身稍微侧头，看到他动着嘴唇却又听不到在说什么。
当吴邪想要追上去的时候，那人却迈开修长的双腿向着前方。
追不上他的脚步，撕扯着想要叫他却喊不出声音，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就似从未出现过一般，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唯有指间的泪昭告着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二十八 ，
那是人间的四月天。
燕子在房檐间呢喃。
很是复古的小庭院里立着一个人，修长的身姿，淡漠的气质。
视角恍惚的从屋子向外望去，远远的可以看见那个人的身影，但是却瞧不见他的面容。
跌跌撞撞的，从屋子里冲到门口。
葱白的手指扶在门框旁，然后收紧。
淡淡的阳光打在那人身上
却只是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那人侧头，仰望着旁边稍微有些发着绿芽的树枝。
仿佛有什么花瓣从不知名的地方飘过来。
轻轻亲吻那人的鼻尖，遮挡住他的面颊，然后随风而逝。
身子很沉，就那样定格在门边的位置却再也动不了一分一毫。
庭院中的那个人却似没见到他一般，一直背转这头。
强烈的光瞬间遮挡住眼眸。
越演越烈的觥筹中，那人的身影渐渐淡去。
如厮如是，得之足以。
..........................
当吴邪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深陷在柔软的梨木雕花大床上，旁边的王盟一脸颓废，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环顾四周，周遭透着熟悉的香气。
不知名的檀香燃着稍微带红的火星，散发的香气却是能让人宁静的舒心。
想要动动胳膊，胸口的刺痛却惹得他嘴角一扯，赶忙叫唤这王盟。
王盟你哭个什么劲的 。揉着稍微有些沉重感的额头，瞧见王盟一脸的错愕，之后猛地扑到床边，眼角嵌着泪。
老板，老板你可算是醒了。床上的那个人，虽然脸色还是惨白，但是看上去却比那只会呼吸一动不动的状态让人安心的多。
嗯，我这是怎么回事，浑身都疼，怎么睡了一觉弄了一身伤。
闻言，王盟抬头望着他，心里咯噔一下。
小老板，你 你不记得了？
许是觉得奇怪了，吴邪望着他，瞧见王盟的侧脸上多出了稀稀拉拉的胡茬，看上去甚是憔悴。
记得什么？昨天，昨天我记得好像是小酌了几杯，头稍微有点疼，然后就睡着了。吴邪晃着脑子，似乎很是迷茫的回忆起了什么，唇片轻起，半晌却没了下文。
怎么好像有点接不上，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但是我不记得了。他眯着眼眸，眉头轻蹙。
王盟低垂着眼睑，幽长的睫毛轻轻颤抖。
那，那老板你还记得张......
门口轻响，王盟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被憋了回去，转眼看到却是王胖子手扶着门框，神情倒是淡然。
天真，你醒了啊，身子好点了吗。 看不出往日的调笑，目光很是沉重，踱步到了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吴邪却是笑了，那笑容美得似花
哟，王胖子，这八百年不定见一面的人，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的确是这样，虽说他是吴邪的发小，但是自从吴邪接管了吴家之后便联系的甚少了，这一见，当真开心。
呵呵，要是胖爷我说现在落魄了，来避难的，不知道你收留不收留我。他苦笑着摇头，盯着吴邪的眸子却无半分笑意。

床上那人觉得奇怪，便不再说话，静静等着。
干嘛用那么认真的眼神看着我，玩笑啦，不过真不得不说，你怎么就惹上郭六爷的人了呢，活该被打成这个样子，好在老九门的人还不至于被欺负，被灭门也是预料之中的。
吴邪甚是奇怪，郭六爷的名号在道上是略有耳闻，但是与他井水不犯河水，胖子这一通话说的倒是让吴邪摸不着头脑。
他却没瞧见，一旁的王盟瞪大了眼睛，表情很是奇怪。
郭六爷？灭门？什么时候的事。
我看天真你是真的砸到头了，还不是你铺子里那块暖玉，郭六爷看上你你却死活不给，不知道伤到人家哪了，死活非要杀你，好在老九门的张佛爷出门摆平了这事。我看你是真伤到头了，快躺下养着吧。
王胖子不等吴邪在说甚，直接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抵到床上，厚厚的棉被盖到下巴的位置。
忽然觉得这样子的场景很是熟悉，脑子一空，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全身叫嚣着疼，背脊一贴上木床便再也挣扎不起来了。
是么，那当真要谢谢张佛爷了。
轻轻呢喃，随后点点头，乖顺的任他给掖好了被角，然后恍惚的闭上了眼眸。
见着他呼吸略微平稳下来，王胖子哀叹一声，拽着王盟到院子的长廊下站定。
王老板，这....王盟是耐不住好奇的人，不明白为何他要私自篡改老板的记忆。
王胖子目光悠远的望着庭院里的假山石，胸腔剧烈的起伏。
天真的事，我都打听清楚了，你应该也看的出来吧，跟张大佛爷有关。
王盟一愣，却没想到会提到这件事情。的确，自从那日老板生病之后，张大佛爷就消失了，
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老板的意志开始消沉，自暴自弃，如同没有灵魂的人偶一般，不再会笑，也没有怒。
他们两个的事，他早就猜到了。
只是自己，也无能为力而已。
点点头，然后不再多言。
王胖子转过头来，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天真这次找硫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想要忘记张大佛爷的，我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既然吴邪想忘记，那一定是很不好的记忆。
王胖子一掀袍子，单膝跪倒地上，惊得王盟一脸错愕。
在地下，我没能护好吴邪，是我的错，幸亏那药不是假的，长生之余如若还能助他忘掉自己的痛苦，我宁愿重塑一个过去，帮吴邪那么一下子。
王盟想要扶起王胖子，但是却奈何自己怎么搀扶都拉不起来，只能怔在原地，仍旧听着。
如若你当天真是家人，那就不要告诉他真象，就当我王胖子谢过你了。
王盟一傻，没了下文，脑子空白恍惚的飘过刚才小老板的眼神。
又恢复了以前，透露着精光，带着些许调皮的生气。
还是这样子的小老板，更得意一些。
回转焦距，看到王胖子双手握拳拱在胸前，突然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怎么会不将他当做家人，他一人安好，便是自己最大的舒心。

二十九。
待到那人安生之时，张起灵早就启程向着长白山。
期间，他的副官有向他汇报过两次吴邪的情况，但是据说有一段时期跟着一个胖胖的男人离开了。
张起灵心下了然那人是谁，知他不会害吴邪，之后便也心安了。
日寇的军如潮般侵袭这东三省的地界，星火燎原，生灵涂炭。
不能再等下去了。
张起灵亲自带领着军队向着长白山进发，为的，是开启老九门的终极。
得到的 ，终究要付出代价。
那颜色冰冷的人，自身上背负的责任太过繁复。
他牺牲了吴邪，牺牲了自己，待到最后之时，却又牺牲了一众人的性命。
浩荡如龙的军队在长白山的地界，折损了一半还多。
冬天的长白山，洁白的不容任何人的染指，圣洁的让人忍不住跪拜。
却不料，一些人，有命去欣赏，却无命再回来。
奔腾的雪，不知在何时，吞噬了了生的魂，冷的血。
当张起灵回过神来，自己已将那富可敌国的财富押解到卢师长的地界。
当下子解了东三省的燃眉之急，卢师长购了些新式的火器，那一段时间，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而张起灵因这担忧北平这边，却也只能赶了回来。
雪下得越发的大，再有些个时日，便是大年的时段，尘土纷飞的落座到大厅的太师椅上。
张起灵解下身上披着的黑色厚实外衫，里面显露的仍旧是一身直挺的军装。
面前立着一个人，刘副官微微颔首，表情很是严肃。
等到过了年，我便回东三省带军上前线，卢师长现在负伤了，手下的人又损的七七八八。那人这一袭话说的极为平静，仿佛这送命的勾当只不过是去游玩一般简单。
果然，身前那同样军装的人抬头，表情很是错愕。
您已经出了这么大的财力了，何必再拿自己的命去搏。许是跟在张起灵身边久了，他手下的人都被带出了一股子傲劲。
张起灵端起旁边檀木桌子上的白瓷茶杯，茶水很凉，刚凑到唇边又停下来。
没得选择，这次我非去不可。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稍微嘶哑的嗓子被糯湿。
最近吴家内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抬眸，漆黑的瞳孔注视着下面人的脸庞，眼睑微挑。
回过神来，刘副官又低下头去，很是谦卑的摸样。
嗯，吴家家主前些日子回来了，但是一直卧床不起，对外宣称得了一场病，但是我有买通吴家的下人，说是王老板带着吴家家主回来的时候，吴爷浑身是血，现在大概是无碍了。
那人说完，仍旧规规矩矩的站定，话多一分不说，隐瞒一分又不得。
闻得此言，张起灵惊得抬起头来。 白皙手指间的茶杯因着手指僵硬一下子从手掌间滑落。
掉在地上绽开一朵妖娆的花。
他站起身，沉稳的步子走到刘副官面前，然后又停下。
你说什么，意思就是吴家家主受伤了。

幽暗的眸子度了一层寒，缠绕在身体周遭的磁场冷到了一个极点。
刘副官颔首，并不敢抬头直视他的面容，只是不带一丝感情的点头称是。
眯着眼，削薄的唇紧抿着，憋成一抹好看的弧度，他眉头轻蹙，原本就看起来既冷的人儿此时更是冰若寒霜。
叫车来，去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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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起灵驱车到了吴家大院的时候，入眼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以前从未看到过，那猫一般精明的人，也有那么安静的时候，温文如玉，温暖如春。
深冬，腊月。
刚下过一场雪，军靴踩在厚实的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刺耳。
张起灵站定在沁园月形拱门前，单手抚摸着曾经无限留恋的地方，此时却是物是人非。
不知是等待了多久，似羽毛般轻柔的记忆翻江倒海的袭来。
感觉的到却触摸不着的滋味实在是难受。
他抬眼，忧伤的眸子投向摇椅上的那人，唇片轻颤，想要开口却又唤不出他的名字。
思无邪。
今个的天还算是暖和。淡淡的光虽说不是很强烈打在身上却洋溢着温馨。
卧室门前的走廊下，梨木的雕花门向旁边两扇敞开着
带着些复古气息的摇椅被铺上了厚实的白绒垫子，那人单薄的身子仰面躺在摇椅上，一下一下子，摇晃着年华。
许是睡着了，不见他睁眼，稍微有些长的睫毛遮挡出一小片的阴影，白皙的脸颊不知是因为
什么原因变得毫无血色。
身上不知道被谁盖上了一件不似平常般厚重的锦衫。
张起灵站定在摇椅旁边，忍不住去打扰这一副堪称完美的画卷。
长时间未曾见过他的模样，一股克制已久无处发泄的火气直窜上他的心底。
脑海中印衬出的竟是他含羞的笑容。
那温暖足以融化冰雪，让张起灵这个冰霜做的人儿懂得了依赖。
俯下身，唇凑近到他的面容，毫无瑕疵的肌肤惹得张起灵喉咙一阵干涩。
轻点唇片，淡淡的吻带着醉人的气息落在他额头的位置，只是稍作停留便立刻离开。
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要拥他入怀。
许是自己打扰了他的清净，亦或者是遮挡住了原本属于他的阳光。
那摇椅上的人儿叮咛一声，皱着眉头将锦衫往旁边一扯，葱白的手指揉着眼眸。
待到他睁开眼睛，张起灵怔住了。
那双眼睛纯净的仿佛没有沾染世俗的气息一般，透明的恍若空气。
他以为他不会在想见到他，或是再见他时会被那哀怨的眸子沾染上雾气。
倒是没想到，他还似初初刚见到他的时候一般。
但是仔细看来，那眼神里却又透着谢他琢磨不透的东西。
吴邪似乎是被吓了一跳，立刻从摇椅里起身，脸颊挂上了淡然从容的笑。
不好意思，沁园不接待客人的，还请去前厅吧。客气的伸出手向着门口的方向，却憋见那一
身军装的人用古怪的神情望着自己，一时间又不知再说什么好了。
危险的眯着眼睛，周遭的温度又寒冷了几分。
吴爷，以我们之间的交情不必这么生疏吧。吴邪的不同他不是没看在眼里，他眸子里的那股生疏气息让张起灵瞬间害怕起来。
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吴邪。
不会柔柔的唤他张大佛爷，不会情不自禁的承接着他的动作，更不会给他许下什么承诺。
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让张起灵身子顿时僵硬起来。
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庞。
那矮自己半个头的人却显然惊了一跳向后退去。
今时不同往日。
没想到最先被遗忘的，竟然是那个注定孤单的人儿。


三十，
听闻，你受伤了是么。不知怎样才能拉回他们之间的距离，挑着眉，逐渐平复心情。
吴邪听了顿时一怔，上下看了看张起灵，微微拱手道。
阁下莫不是张大佛爷。
张起灵未见过他这幅生疏的样子，一时间倒是未答话，却见那人认定一般，抬起头，唇角的笑绚烂的灿目。
还要多谢佛爷了，我的伤不碍事的，早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第一次发现，吴邪的声音那么好听，带着无限慵懒的语调，但是却又朦胧的不真实。
张起灵颔首轻点头。
外头冷，也不请我去屋子里坐坐。
他这话虽说是询问，但是语气却是霸道的固执，也未等吴邪做出回答，迈着步子便直接进了卧室。
还是和以前一样，典雅的摆设充斥着淡淡的香
那是吴邪身上，独特的味道。
站定在大厅里，张起灵自顾自的做到上堂的太师椅上，望着门口那一脸错愕的人勾了勾手指。
吴邪许是才反应过来，黑布鞋缓踏过门栏，走到他面前，却不知道再做什么了。
佛爷今日莫非专程为了探望我不成。
习惯性的弯起唇角，注视着座椅上的那人。
嗯。
张起灵也不好说话，只是直直的目光打在他的脸颊上，没有表情，没有变化，似僵硬的蜡人像一般，生生将吴邪看的后脊背发凉。
吴邪走上前，端起旁边的茶壶斟了一杯子的茶，双手递上，很是恭敬的模样。
吴邪谢过张大佛爷的眷顾，如若不是您平了郭六爷的后事，我倒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一杯我敬您。
张起灵闻言，低头忘了忘那茶杯，半晌，伸手接过。
他们之间，时至今日，何以这般生疏。
张某不才，倒要问问，吴爷为何谢我。 隐约的，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但是却又不敢肯定
面前的那人，就如初次相识的一般，眉宇间的英气弄疼了他的眼睛。
自己似乎就没有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看待他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寒冷的连心都舍不得再跳动。
在下许是性子太硬了，得罪了郭六爷终归是我的不是，还多谢佛爷出面收拾了残局。 其实太
过详细的事，吴邪也是不太知晓，其实说起来，也怪王胖子，从一开始就糊弄他，只是拿了一句脑子被撞，间歇失忆来忽悠他而已。
蹙眉，眼睑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