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苏小宴问:“商爷,你现在还觉得小宴美吗?”
“美。”商十顺手挑过一旁半人高的彩瓷瓶里一枝牡丹,比在她脸旁,“人比花美。”
苏小宴娇笑着伸手捶他:“商爷哪里是夸我,分明是说我比牡丹丰腴——你可不直接说我老了胖了丑了,再不是当年的燕燕。”
商十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摩挲着:“当年的燕燕眼里只有我,如今的小宴眼里东西太多,我怕她已经瞧不见我了。还好,她还领我往床上来,我这心也踏实一点。”
苏小宴猛地变了脸,一脚踢在他腿上,人跟着翻身下地,远远站开,冷笑道:“踏实?你踏实了,我心里可还悬着。商爷什么时候也成了花言巧语的人?直说吧,你到底为什么来找我?”
外头珠帘忽然晃了:“宴娘,首舱来了几位客人,一定要见您。”
苏小宴咬着牙冷盯着榻上一脸淡笑的人:“不见,要见,让商爷去见!”
商十大笑:“我的小宴,你好狠的心!把我交给他们,你就再也见不着我了!”
“薄情逐利的商人有什么好见,我如今也是生意人,商爷给我招了麻烦上门还不告诉我实话,这买卖我不能做。”
“说不说实话,可不在我。我说了,小宴听不听?”
“商爷该问我敢不敢听,而不是听不听。”苏小宴步步上前,在榻前跪坐下,侧耳贴在商十心口,“你的话,我总是想听一听的。”
商十轻轻摸摸她头顶,手指缓缓滑下,将她的脸抬起来。眼角眉梢浓烈的红,唇上也是浓烈的红。她如今是真张扬,当初的燕燕,眼里多少还有一点清明。
“我得罪了人。”
苏小宴顺势抬头打量着他,这男人总是一脸的看不透,他爱笑,眼角早起了纹路。可是他笑的时候,眼里的光就敛了起来,到底是不是在笑,根本没有人知道。
“只要那人没有国姓,你只管在我这儿风流就是。”她涩声说着,风流二字轻巧出了口,手却不由攥紧了他的衣袖。
“若是有呢?”
“小宴不做赔本买卖。”
“好,好!”商十又一阵大笑,“我的小宴,有胆有谋。放心,我也是生意人,沾不得的买卖,我也不会做。可是小宴,你想从我这儿得点什么?”
苏小宴挑了眉梢:“商爷能有什么?三十九的老男人,能给我什么?”
商十哼了一声,发力一把将她扯到榻上,狠狠压住:“三十九可不老,小宴试了,自然就知道了。”
苏小宴笑得恣意,凤眼微眯,更添妩媚:“葛巾,去跟首舱的客人说我乏了,找我明儿请早。另找人带了杨六,从北岸的门出去,送得远远的,告诉他他们老爷这几天不回去了!”
珠帘外一声应,门开了又关,外头喧嚣欢乐之声猛地倾进屋子,又转瞬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