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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桃风]-->:商女不知亡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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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商爷。


1楼2012-08-21 12:09回复
    楼梯本不昏暗,只因为人太多,太挤,显得不敞亮。女子们轻薄的笑声此起彼伏,却都远远隔着水面,热闹也热闹不到这一处。
    步子急,挑了帘子却被首舱的女子伸了手娇滴滴一拦——说拦,不如说是揽。似揽,非揽。
    “这位爷——”
    拖长了柔媚的尾音,他伸手作势,把余韵生生止断。
    “商,无奸不商的商。杨六,接着。”
    利索地甩了披风,身后人一把捞住,仍是恭敬跟在后面。大咧咧往位子上坐了,掀茶碗笑了一声:“这茶可不算好。”
    屏风后头珠帘一阵脆生生的碰晃之声,女子的声音却更脆亮:“茶不好,人好能不能补一分?”
    大红绣金的裙摆泼泼洒洒地曳过地面,带起一路香风。清水眼本就是凤尾,嫣红的色偏偏还沿着飘飘一抹直到鬓角,更显得风情入骨。在椅后堪堪停了,蘸了凤仙花汁的指尖往人肩头上轻轻一扣,艳得晃眼:“商爷,别来无恙?”


    7楼2012-08-21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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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1 23:3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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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十不姓商,也不叫十。三十三岁从牢狱里挣扎出来,杨六骑马来接他,他仰着胡子拉碴枯瘦的脸说:“以后我就叫商十了。我是个商人,名字越简单,人家记我记得越清楚。”
      其实他从来都不简单。
      首舱里的灯升起来了,左右各七,舱里亮如白昼。秦淮河上画舫不少,唯有此处最为繁华,前后的大小船只井然排列,延绵数里,全归这名叫“红颜祸水”的风月地。苏小宴懒懒从葛巾手里接了团扇,坐在商十身边托腮看他,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扑着,似有似无的一点凉风:“不知道小宴说的对是不对?”
      商十大笑:“小宴越发玲珑了,连我有没有挂心的事都一眼看得出。今天我是来寻欢,不是来叙旧——日子长着呢,叙旧总有的叙。说说,你这儿今儿都有什么姑娘挂牌子?”
      苏小宴微微偏了头,挑着眼角睇了葛巾一眼。葛巾就从捧了花牌盒子来:“商爷请。”商十信手捞了一张,就着灯念:“菊——罗——冶——”
      团扇啪一声磕在扶手上,苏小宴看商十抬了头,依然笑吟吟地:“葛巾,去,把菊姑娘的牌子下了。”
      “小宴这是什么意思?”商十任着葛巾从自己手里抽走了花牌,慢悠悠往椅背上一靠。
      “商爷看仔细了,花牌盒子里,可只有一个苏小宴。”
      商十大笑,伸手揽了她肩膀:“原来是我眼花了。走,去你船上。”
      苏小宴盈盈起身,笑得动人:“我原说如今胖了,加上年纪大,做不得那掌上舞。既然是商爷的面子,无论如何今天要再试试那长袖善舞的能耐。商爷,光风霁月舫,请——”


      13楼2012-08-21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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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宴也不叫苏小宴。在京城里红起来的时候,人人都叫她燕燕姑娘。如赵飞燕般能作掌上舞,纤腰一握,身价千金。
        千金也挡不住有人喜欢。
        光风霁月舫里满是牡丹。魏紫姚黄,葛巾玉版,一盆盆开得如火如荼。苏小宴曳着裙摆跟商十一并往里走,漫不经心一句:“商爷小心脚下,仔细踩了我的牡丹。”
        “你爱牡丹?”商十摸着下巴笑,“我怎么不知道。”
        “我可也从不知道商爷能吟诗作对。”苏小宴一挥袖,把商十的目光引到左壁上,一溜儿字幅拿牡丹画框镶了,龙飞凤舞,底下都署着商十二字。
        “你从哪里搜罗来的?”
        “我只想问问商爷此番从哪里来。”
        苏小宴欺身而上,一路把商十直往里推,撞上屋中香榻,两人一起倒在榻上。红裙覆着暗色锦缎,更显得灼灼夺目。
        娇艳的指尖顺着商十的脸慢慢往下游走,停在他喉头一点:“商爷,你却说说,你怎么找到的我,从哪里来,来做什么?”
        商十慢慢伸手搂了她:“腰还是这么细。一听别人说秦淮上新多了个细腰水娘叫苏小宴的,我就知道是你了。你问我从哪里来,难道你不知道我是无根无底的人?”
        苏小宴嗤笑一声,翻身在他臂弯里躺了:“商爷哪里是无根无底?分明是看准了小宴不知道你的根底。”
        她说的是真话。九岁见商十第一面,老鸨只介绍说这是商爷,大主顾。她陪酒作笑,商十不经意间带过一句:“我是个生意人。”
        十二岁再见到商十,他跟杨六在街边挑货,苏小宴撑着伞跟丫鬟走过那处,看见他不由惊呼一声:“商爷?”
        商十回头笑得爽利:“爷什么爷,看见个人就叫爷了?想赚钱,爷这里没有!一个铜子儿够不够一夜?”
        一群汉子笑得粗野,丫鬟扯着她快走,她一直走了老远还忍不住回头,那个满脸胡渣的男人从别人手里接过陶碗仰头喝水,细雨朦胧了他的身影。
        十九岁才见了他第三面。那时候燕燕姑娘已经红透京城,只见贵客。商十带着杨六一路风风火火闯上楼,看见她才露了笑。老鸨慌慌张张地冲进来赶他,杨六把一包黄金拍在桌子上,说:“替燕燕姑娘赎身。”
        商十走到哪里都带着她。她问过他为什么,商十说:“因为你美。”


        21楼2012-08-21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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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现在苏小宴问:“商爷,你现在还觉得小宴美吗?”
          “美。”商十顺手挑过一旁半人高的彩瓷瓶里一枝牡丹,比在她脸旁,“人比花美。”
          苏小宴娇笑着伸手捶他:“商爷哪里是夸我,分明是说我比牡丹丰腴——你可不直接说我老了胖了丑了,再不是当年的燕燕。”
          商十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摩挲着:“当年的燕燕眼里只有我,如今的小宴眼里东西太多,我怕她已经瞧不见我了。还好,她还领我往床上来,我这心也踏实一点。”
          苏小宴猛地变了脸,一脚踢在他腿上,人跟着翻身下地,远远站开,冷笑道:“踏实?你踏实了,我心里可还悬着。商爷什么时候也成了花言巧语的人?直说吧,你到底为什么来找我?”
          外头珠帘忽然晃了:“宴娘,首舱来了几位客人,一定要见您。”
          苏小宴咬着牙冷盯着榻上一脸淡笑的人:“不见,要见,让商爷去见!”
          商十大笑:“我的小宴,你好狠的心!把我交给他们,你就再也见不着我了!”
          “薄情逐利的商人有什么好见,我如今也是生意人,商爷给我招了麻烦上门还不告诉我实话,这买卖我不能做。”
          “说不说实话,可不在我。我说了,小宴听不听?”
          “商爷该问我敢不敢听,而不是听不听。”苏小宴步步上前,在榻前跪坐下,侧耳贴在商十心口,“你的话,我总是想听一听的。”
          商十轻轻摸摸她头顶,手指缓缓滑下,将她的脸抬起来。眼角眉梢浓烈的红,唇上也是浓烈的红。她如今是真张扬,当初的燕燕,眼里多少还有一点清明。
          “我得罪了人。”
          苏小宴顺势抬头打量着他,这男人总是一脸的看不透,他爱笑,眼角早起了纹路。可是他笑的时候,眼里的光就敛了起来,到底是不是在笑,根本没有人知道。
          “只要那人没有国姓,你只管在我这儿风流就是。”她涩声说着,风流二字轻巧出了口,手却不由攥紧了他的衣袖。
          “若是有呢?”
          “小宴不做赔本买卖。”
          “好,好!”商十又一阵大笑,“我的小宴,有胆有谋。放心,我也是生意人,沾不得的买卖,我也不会做。可是小宴,你想从我这儿得点什么?”
          苏小宴挑了眉梢:“商爷能有什么?三十九的老男人,能给我什么?”
          商十哼了一声,发力一把将她扯到榻上,狠狠压住:“三十九可不老,小宴试了,自然就知道了。”
          苏小宴笑得恣意,凤眼微眯,更添妩媚:“葛巾,去跟首舱的客人说我乏了,找我明儿请早。另找人带了杨六,从北岸的门出去,送得远远的,告诉他他们老爷这几天不回去了!”
          珠帘外一声应,门开了又关,外头喧嚣欢乐之声猛地倾进屋子,又转瞬无声。


          23楼2012-08-21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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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淮河上永远不缺乐子,也永远不缺乱子。
            “几位爷,这时辰宴娘还没起呢——”首舱的女子睡眼惺忪,妆却是精心描画了的,给这群突然闯进来的玄色衣衫的男人们一惊吓,看起来倒精神了几分。她慌张地伸手相拦,为首那个却大咧咧坐下笑了:“哦?她还没起?那我在这里等着她起。”
            女子为难地蹙了眉头:“爷,您说笑了,这儿是欢乐场,您带着这么几位爷在这儿干等着,岂不显得我们怠慢?不如奴家带您去后头雅间里,上几个酒菜,叫几位姐妹,陪您边吃边等?”
            外头梆子恰敲了五下。
            四周都是寂静。除了这首舱和下人们的船,周边的船俱都灭了灯,繁华消歇的景象。
            男人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桌上盘里的瓜子,好半天才拈了一颗,在手里细细捻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在这寂静里让人心里不安。女子额头上沁了汗,脸上却依旧挂着笑:“爷要是不反对,奴家就去置办了。”
            “反对?”男人慢慢地说着,“我当然不反对。不过,你们陪我喝酒,这酒就不好喝了。”
            “那爷的意思是……”
            “我们常爷今天来,就是找苏小宴苏姑娘的。”一旁一个黑衣人接了口,眼神刀一样,冷冷睃来。
            “多话。”常爷弹了下手指,那粒被捻去了皮的瓜子直飞入黑衣人口中,“我的意思,什么时候轮到泽符你来说?”
            他回过头,依然笑得可亲:“我不只来找小宴姑娘。我想一起喝酒的,还有一个男人,姓商。这个人,现在应该在你们小宴姑娘的床上。”


            28楼2012-08-22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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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十此刻却不在红绡帐内。
              光风霁月舫上香风浮动,灯熄了数盏,只有床头一点烛火微明。商十就坐在这灯影下,静静看着床上的人。


              36楼2013-01-22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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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填了(填的好敷衍啊喂!快去死一死吧!)


                37楼2013-01-22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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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1 23:2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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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正儿八经的分界线=================
                  商十此刻却不在红绡帐内。
                  光风霁月舫上香风浮动,灯熄了数盏,只有床头一点烛火微明。商十就坐在这灯影下,静静看着床上的人。
                  苏小宴在一堆锦绣里翻了个身,漫不经心地拿手描着锦被上的金线牡丹纹路:“瞧我做什么?这么一折腾,怕是更显老了,越发入不得商爷的眼。”她抬起头来,商十这样俯视着她,那下颌分外的尖巧玲珑,将一双乌沉沉的眼衬出来,在白净的脸上如两泓潭水。她忽地一笑,飞入鬓角的两抹殷红骤然一挑,带起一点略略的弧,媚却又冷得入骨:“可是商爷如今有求于我,纵然小宴色衰,商爷也得捧着。”
                  商十眉心略动,转而却笑得纵容。他拿手揉乱了她的发——柔黑中带着微微的刺,却又牵牵绊绊地缠在他的指上。一如他们这些年的纠葛不清。
                  “小宴,我的小宴。”他这样唤她,低柔的,沙哑的声音。苏小宴变了脸色,身子像是要挣开,然而肩胛的动作只是一瞬,她便停住了。细弱白皙的肩膀,倔强而不甘地向后支着,带着微微的颤,终究还是软了下去。她认命地往锦被绣枕上一扑,任他摩挲着自己的头顶。还带着温热气息的枕上忽地有了潮意,她阖上眼,死命把翻涌而上的苦压回去。
                  苦,怎么不苦呢?
                  倘若他当年没有那么决然地丢下自己,倘若他当年没有那么宠溺地爱过自己,再倘若他根本没有把自己带回府、根本不曾遇到她这个人——
                  一切的一切,又何至如此。


                  39楼2013-01-22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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