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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三千】收集各种瓶邪段子+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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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胖子郁闷的紧。
因为他发现陪着吴邪来屋顶喝酒兼喝风,完全就是个非常错误的选择。
不就被咬了一口嘛,是男人就别计较~~胖子随口敷衍道。
能不计较吗?!要是你被潘子狠咬一口还死活不放,你不计较你就不是男人!吴邪稀里糊涂喝了不少,舌头有些不听使唤。
干啥要拿潘子打比方……想到那场景,胖子不由一阵恶寒。
所以说嘛!!吴邪仰头又是一口酒。哎?没了?
你不喜欢那小哥?胖子赶忙将酒壶藏到身后。
吴邪东摸西摸没找着酒,干脆把空壶一扔,摊开手脚躺在屋顶上。
谁说的,我明明喜欢的紧……
那不就完了。
不一样!吴邪突然坐起来,吓了胖子一跳。
怎么不一样了……
应该是我吃他,不是他吃我……
胖子朝天翻个白眼。
你得了吧,有色心没色胆。要不是这回那小哥主动,我看你要憋到猴年马月。
我不管,反正小胖你得帮我!吴邪一个转身没坐稳,歪歪斜斜的往下滚去。
我不要在下面……
哎哟我的妈呀!这都啥时候你还在惦记这个!!快抓住快抓住!掉下去可就摔死了!



26楼2012-08-17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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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起灵进了青云轩没瞧见吴邪,刚好潘子偷偷摸摸往里屋退被他逮了个正着。
    人呢?他挑了挑姣好的眉,轻描淡写的问。
    潘子还未想好台词,屋顶上便叽里呱啦传来一阵吵闹。
    张起灵望着屋顶浅浅啧了一声。
    潘子不由松了口气,心里暗想。
    这可是你自个暴露的目标,不关我事儿啊,小三爷……
    胖子见张起灵上了屋顶便对他嚷道:
    快把你家这玩意儿看好,胖爷爷我是再也不想照顾他了!
    说完手脚并用的爬下屋顶。
    那吴邪喝得是找不着东南西北,揪着个人便往上蹭,便蹭还便嘟哝:
    ……小胖你怎么变瘦了?硌死人啦……
    蹭着蹭着不对劲,抬头瞅见一双淡然的眸子,酒劲霎时间飞了三分。
    


    27楼2012-08-17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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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8 03:2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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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你喝酒的?张起灵松开身下气喘吁吁的人,浅浅啃噬着他的嘴角。
      吴邪瞪着那双水雾朦胧的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
      你今儿话很多哎,吃错药了?要不你就不是那张起灵……
      他眯了眸子瞅着被摁在身下的人,敞开的领口露出一截健康的蜜色胸膛,被酒气蒸熏的眼眸波光粼粼。
      是不是本尊一会儿便知……
      张起灵凑上去重新舔吻着吴邪的嘴角,捏开绞丝盘龙扣,苍白的手掌探了进去。
      瓷器般凉滑的指尖触到温热的肌理,惊得吴邪一个哆嗦,不由自主扬起了脆弱的脖颈,诱得张起灵一路而下……
      嗯……你……不要……
      咳咳……一阵不合时宜的咳嗽响起,随即有人压低了声音说:
      春天嘛,年轻人冲动可以理解,只是……能不能别在我屋顶上?吴三省干笑着露出头,刚好看见他家大侄子被吃的七七八八。
      大哥我对不起你,你就这一根独苗我都没帮你守好……吴三省默默的忏悔道。
      吴邪酒劲正上头,见着熟人便往上扑——
      三叔~~~
      那张起灵赶忙揪紧他,免得滚下去摔死。
      我说,这晚上凉,要脱还是回屋里比较方便……吴三省尴尬的笑笑,将脑袋缩回去。
      大侄子呀,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就从了那小哥吧……翻身这种事可以慢慢来……
      


      28楼2012-08-17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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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棂未关,淡淡的夜风吹得沁人心脾。都是晚上了……吴邪撑在窗沿上看着不远处连绵的山峦。说来,其实自己很喜欢这水墨卷般的地方,见多了纸醉金迷,那颗心早已疲惫不堪。西递的夜很静,交错缠绕的窄巷里,两条溪流潺潺的流淌。脚下是沉睡了几百年的青石板,执一柄杏黄的灯笼,慢条斯理的穿梭,隐约能嗅到历史淡漠的味道。停滞在时间里的窄巷,像极了那人。方觉咋醒时,吴邪发现自己正站在那深深的巷子里,两边参差不齐的马头墙不断延伸,一家两家门口挂着褪了色的灯笼,摇摇晃晃忽明忽暗。
        八成是酒没醒,不然怎么会稀里糊涂跑出来?吴邪手里的灯笼照出一截杏黄色的光,落在青石路面上斑斑驳驳。他轻轻笑了笑,径自往前迈步。夜晚的西递沉寂的像座空城,这个皖南小村何其幸运的避过了数次战火侵袭。只是很少会有人注意到,这清婉如水墨画卷般的地方,沉淀了多少历史的沧桑。这是整个新安的缩影,恩与怨,荣与衰,纷呈缭乱。夜风挟来一丝悠远,抚在耳边苍苍茫茫。杏黄灯笼摇了摇,薄雾里跌出了清蟾冷光如水,倾落的黟山如梦似幻。袅袅清音叹了寒夜未央,吴邪望见那墨瓦嶙峋的马头墙上琥珀**眼石的闪光。 ……张起灵?那人还是一袭素白丝锦水墨纹长衫,斜斜倚坐在马头墙上,漆色沉寂的管箫抵在唇边,那丝竹声轻轻便撩拨了夜色弥漫。弹指间,似已刹那千年。胸腔里躁动着不安的情绪,吴邪不知道那代表什么,只是觉得眼眶渐渐潮湿。捂住嘴,抑制不了的一阵咳嗽。怎么?丝锦墨纹袖下露出半截苍白的手腕,轻易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吴邪。 ……老毛病,没事儿。他望着他轻轻一笑。倒是你,神出鬼没哩~~ 没事就回去吧。张起灵接过吴邪手里的灯笼,自顾自的向前走。深深的窄巷映着那抹苍白,灯笼洒着杏黄色的光芒,不远处的身影似乎变得模糊起来。张起灵!他脱口叫住他。那人侧过脸颊,淡然的眸子清清亮亮。 ……你,不会突然不辞而别吧?张起灵愣了半晌,不着痕迹的翘了翘嘴角。不会。


        30楼2012-08-17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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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进青云轩,吴三省便猛扑而来。
          我说大侄子!大晚上的你转悠啥?不知道还有俩居心悱恻的洋人在这啊?!
          我只是出去散散心,没关系啦……
          你爹就你这一根独苗,虽然你嘴上说着不回家,但你要真出个事儿,我怎么跟你爹交待?吴三省把桌子拍得呯呯响。
          我知道三叔你担心我,行了行了,我去厨房给你温壶酒,别气啦。吴邪摆摆手往厨房走去,那身影刚消失在拐角处,吴三省便头也不抬的对张起灵说。
          我有事拜托你。
          张起灵瞥了他一眼。
          没兴趣。
          这件事你一定会帮我。吴三省转过来笑笑,语气笃定的回答。
          你这么肯定?张起灵略略不满的挑起眉梢。
          那两个洋人在找的,八成你也在找,对吧?吴三省眯起眼睛看他,这个举动让张起灵想到了吴邪。
          你知道多少?黝黑的龙脊背微微出鞘,肃萧的杀气弥漫开来。
          别紧张,你就不想知道他们想从我这里拿走什么?吴三省笑着摊开掌心。
          张起灵只瞄了一眼,顿时脸色阴晴不定。
          吴三省的掌心里,躺着一条拇指大小的蛇眉铜鱼。
          


          31楼2012-08-17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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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棂外是连绵起伏的黝黑山脊,与白天的温婉截然不同,肃萧的让人心神不宁。
            吹了烛火,张起灵倚坐的窗沿上,葱白指尖摩挲着刀柄上细腻的羊脂玉牌。
            他喜欢这通体晶莹的玉件,温润的感觉像极了那个人。
            张起灵确实不后悔认识了吴邪,只是他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又要怎么跟他解释?
            若是某天自己真的突然消失了,那个人会不会翻天覆地的去找?
            会闹得到处鸡飞狗跳吧,果然还是不能随便消失啊……
            张起灵望着弥漫的夜色,伸手抚了抚嘴角。
            那里正微微上扬着不可思议的弧度。
            张起灵。他压低声音对自己说。你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倏然隔壁房传来咯咚一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吴邪熄了蜡烛窝在床上发呆。
            那个人什么都不告诉他……
            嘴巴上说着‘没关系’‘不介意’,其实心里早就翻了五味瓶,各种味道混在一起,那难受劲儿只有自己才晓得。
            早知道就不来了。
            他抱着膝盖兀自嘟哝。
            胸腔里翻腾着强烈的不适,似乎立刻就要冲口而出,吴邪深吸口气,硬是把它强压了下去。
            这身子骨,回去怕是又要挨王盟的骂了。
            他笑笑倚在床边。
            那个人要是消失了,自己大概会翻天覆地的找吧?
            哎……灿若桃花的眼眸水波荡漾。
            或许不认识他会比较幸运……
            吴邪猛然一惊,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个十足十。
            ……不是早就认了嘛,遇到他算我栽……
            他浅浅的咳了几声,胸腔里的躁动愈来愈大,整个肺叶似乎被紧紧捏住,窒息铺天盖地般的袭来——
            檀木匣子被撞下床头,咯咚一声摔在地上。
            刺啦——挂着寸把长流苏的锦缎布幔扯落了下来……
            吴邪?吴邪?怎么了?
            微凉的手扶住他的肩,吴邪像是溺水者倏然抓到一根稻草般死死掐着张起灵。
            半晌,才从那剧烈的咳嗽中缓过气来。
            ……我没事……哮喘罢了,老毛病。
            他拭了把冷汗,瞄见张起灵手臂上浅浅的淤紫。
            好像做坏事了。他勾起嘴角笑笑,脸色苍白的骇人。
            回庐州,你这身子不能再耽搁。张起灵将撕破的流苏布幔丢下床,淡漠的语气却不容反驳。
            可是,三叔还在这……
            不管他。
            张起灵把被褥胡乱塞进吴邪怀里。
            明儿一早就动身。他顿了顿,倚在床边坐下。你睡,我在这陪你。
            哎?!
            吴邪这时的神情可谓是千变万化。
            你不是那张起灵,你是他孪生兄弟之类的吧?!
            波澜不惊的眸子倏的凑到眼前,吴邪感觉到了那人温热的喘息。
            要不要确认一下?张起灵挑着眼皮瞅着他微微张开的嘴唇。
            不用了……
            吴邪很识趣的钻进被褥。
            张起灵还未坐稳,只听得一声尖锐的枪响惊鸿而现,紧接着就是潘子的怒骂:
            他奶奶的黄毛鬼子站住!有我在就甭想碰三爷!
            吴邪心里一阵狂跳,掀了被褥从床上蹦下来。
            三叔出事了!
            


            33楼2012-08-17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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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庐州清明碎雨流连,接连下了几日,着眼处净是芳草凄迷。
              小院还是那粉墙黛瓦,不过其间却少了一人。
              吴邪坐在沿廊边嘬着茶水,方才送走一位熟客,那位熟客出门前突然转过来对他说:三爷,你气色很不好啊,出什么事了吗?
              吴邪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他摸摸自己尖了的下颌,脑袋后仰咯咚一声靠在廊柱上。
              气色不好是吧……他眯了眯眼睛。吴邪你怎么就这么窝囊呢……
              王盟在拐角处站了很久,他不会忘记他家老板是怎样被潘子敲晕了才带回来,醒了之后第一句话就是:他回来没有?
              那个人没有回来,他走了整整一个月,杳无音信。
              简直就像从人间蒸发。
              刚回来的那些天老板情绪很激动,后来,他慢慢平静了,会和往常一样噙着淡淡的笑。但是王盟知道,老板已经不是以前的老板了。
              咳咳……胸腔里阵阵灼痛,吴邪没压住,咳了出来。
              老板,快进屋吧,天凉。
              王盟捉了他的手臂往屋里拉,他家老板的身子骨他最清楚,这人从小就虚,而今竟然连下巴都尖了出来。
              别糟蹋自己啊,老板。
              放心,我是祸害遗千年。吴邪笑着说,最近身体状况确实不太好,但他不想让这老管家费心。
              得了吧。王盟加给他一件衣裳。少跟我耍嘴皮子,我去给你熬药,坐好了别乱跑。
              知道了,知道了。吴邪忙把衣裳披在身上。
              只是王盟刚转身,那素花织锦长褂便轻轻从肩头滑落地面。
              那个人终究还是消失不见,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我后悔了。
              吴邪望着屋顶上精雕细刻的冬瓜梁。
              我后悔了啊,张起灵。如果有可能,我绝对不要认识你。
              而后又过了很多天,日子平静的让吴邪几乎产生了错觉。
              和小胖斗嘴,跟潘子聊天,帮王盟削萝卜,狠宰那些满肚油肠的洋人。
              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从前,没有遇上张起灵的时候。
              直到那天夜晚。
              吴邪睡觉很浅,甚至可以说,他现在经常失眠。
              想来还真是讽刺,一个原先每天睡到天昏地暗的人,现如今居然会失眠。
              躺在床上辗转的难受,吴邪悄悄披上外褂起身,坐到沿廊边。
              明明是近夏的天,却还是觉着凉飕飕。
              这把身子骨大概真的不行了。吴邪眯着眼睛想。
              院外传来细碎的马蹄声,而后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这么晚了,谁啊?
              不想吵醒王盟,吴邪自个打开了门栓。
              外头站着个模样老实的汉子,见吴邪一身丝锦衣物便开口道:
              是做古董的吴三爷吗?
              是我,你有事?
              那汉子松了口气。
              总算是到了,三爷,您看看车上这人您认不认识。汉子指了指旧到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马车。
              吴邪狐疑的蹙起眉。怎么回事?
              这人也怪惨的,我捡到他的时候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也不知怎么弄的,居然能伤成这样。我原本想找个地方让他歇几天,但这人死活要去庐州找三爷,我刚好顺路,就把他捎上了。
              不过一路颠簸,我看这小哥八成也熬不了多久。
              那汉子掀开布帘,吴邪就着院口灯笼昏黄的光往里瞧。
              就这一眼,几乎让他晕过去。
              马车里靠着个身材修长的人,紧闭着淡漠的眸子,刘海遮了大半张脸颊,隐约可以看到俊秀的面容;衣衫满是斑驳的血迹,敞开的胸口上涂着血污,看不出起伏。
              吴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伸出手的,掌心里苍白的指尖冰凉到让他一阵哆嗦。
              扣紧那个人的命门,直到微乎其微的跳动从指尖传遍全身。
              他回来了,他没有骗我。
              王盟!快去叫大夫!
              


              36楼2012-08-17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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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就这么慢悠悠的过去,坐在院子里的银杏下面乘凉,有时候吴邪先睡过去,有时候又换成张起灵。不过醒来的时候都是一样靠在一块儿,紧紧的。
                王盟每次都在想,就这样挺好,别再闹出点什么了。
                但他忘记了,乱世无太平。
                民国十九年秋,凉风瑟瑟,那是个国人永远无法释怀的日子。
                吴邪看着《大公报》上白纸黑字的头条越发蹙眉。
                ‘望国民镇定以救国难!日军于十八日晨突占领沈阳,同时占领长春营口安东……’
                好嚣张的倭寇!
                他将报纸丢的远远,伸出指节揉着太阳穴。
                如此泱泱大国竟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让人于心何忍。
                老板,我看我们也准备一下吧,避难是迟早的事情了。
                王盟捡起报纸,抖落沾染的尘土。
                算了算了,我一个商人,除了捐钱还能做什么?
                吴邪向后靠去,果然后脑勺碰到了那人温热的胸膛。
                对不对?他望着张起灵眨眨眼。
                后者伸手捏了捏吴邪的下颌。养这么久了还没胖回来。
                轻点轻点,疼~
                吴邪被捏的嗷嗷叫,不满的撅起嘴巴。
                看不下去的王盟咳了几声。
                上尉阁下,要摸回屋里慢慢摸去。他沏上一壶上品翠眉。对了,有您的信。
                张起灵接过信封愣了愣,看也不看收入怀里。
                谁寄来的?吴邪仰头问他。
                张起灵淡淡的吐了口气。
                孙师长。
                吴邪心里咯噔一跳,霎时将信的内容猜得八九不离十。
                他缓缓垂下肩,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吴邪……
                葱白长指抚上自己的脸颊,吴邪闭着眼睛捉住它。
                再睁开时,那双眸子依旧灿若桃花。
                我没事,不用担心。他把他的手握在掌中。你去看信吧。
                王盟望着张起灵消失在拐角处,这才小心翼翼的扶住吴邪肩膀。
                老板……上尉他……
                吴邪强迫自己若无其事的笑笑。
                国难当头,而他是军人,你说呢……
                老板……
                没关系。他站起身,顺了顺胸口的气,还是觉着难受,便浅浅咳了几下。
                他眯着眼睛对王盟笑笑。
                我啊,其实早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张起灵捏着信笺,慢慢凑上烛火。
                白纸很快燃烧,化作一堆灰烬,立时被风散的无影无踪。
                他还记得很清楚,粉墙黛瓦的小院里,那满身儒气的商人拉开门,笑得恍若桃花。
                他喜欢那人静静的笑。
                从来没有任何记忆这般清晰过,深深的仿佛印刻在血肉里,成为这个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那时候,才会想要去拾回玉牌。
                那是他唯一留给他的。
                掌心里的羊脂玉温润清透,细腻的触感和那个人很像。
                张起灵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留恋。
                风送来的气息有些湿润的味道,抬头,满眼里净是萧瑟的秋雨。
                他愣了半晌,伸手推开雕花隔扇红木门。
                吴邪望着空荡荡的屋子略微叹了口气。
                老板,上尉阁下他……
                王盟扯扯他的袖子。
                吴邪看了眼窗外萧萧细雨,拎起挂在墙上的油纸伞。
                我去去就回。
                庐州的秋意一直很薄,似乎仍未脱去潋滟夏日的影子,只是这一场细雨轻轻扫过,秋日天,再暖也是凉的。
                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前,被张起灵随意抚开,凌乱的垂在一边。
                那时心里突然一阵恐慌,回神的时候已经站在了护城河堤上。
                吴邪曾经跟他说过,这河叫包河,因为包拯他老人家是庐州人士嘛~
                张起灵很惊诧,那么久以前的事,他居然连他当时的语气都记得。
                他还记得那人一身墨纹织锦白绸长衫,映得缅玉腰环翠绿翠绿煞是好看,乌金扇子在掌中开合,他望着层层叠叠的荷叶笑靥如花:
                下次还让小胖来帮忙刨藕吧!
                心突然变得很重,叫嚣着在胸腔里跳动。
                然后他意识到,那个人眼底映出的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只要他还看着我,我就不会消失。
                于是便不小心忘记了,忘记了迟早要离开这件事。
                如果当初没有选择来这里,或许……
                他站在那座白石砌成的拱桥上低声自语。
                或许什么?
                油纸伞遮去漫天细雨,温润的声音轻轻敲在耳边。
                


                38楼2012-08-17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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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8 03: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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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什么?
                  油纸伞遮去漫天细雨,温润的声音轻轻敲在耳边。
                  张起灵一惊,回眸果然瞧见了那如花笑靥。
                  没什么。
                  他耷拉下眼皮,长睫掩去了眼里的神采。
                  是嘛。
                  吴邪也不追问,只是把纸伞举在两人之间,与他并肩望着潋滟的河面。
                  后悔认识我了?吴邪轻轻的问,眼看着细雨牛毛般跌进水里。
                  张起灵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垂着眼帘想了很久很久,之后他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盯着吴邪。
                  之前不后悔,现在不后悔,以后也是一样。
                  语气仍是脱不掉的淡然,却认真的前所未有。
                  吴邪望了他好一会儿。一下子说这麽多话还真是难得啊。他勾起嘴角,漾出抹圆润的弧度。
                  张起灵瞧着那圆润,伸手抚上去。
                  吴邪还是笑,轻轻在那葱白指尖上咬下一口。干嘛?勾引我?
                  张起灵叹了声,倏的扣住他的下颌欺上去。
                  吴邪只愣了一下,随后便松开牙关任他攻城略地。
                  那个吻很粗暴很绝望也很悲伤,吴邪感到自己被冲击的甚至要流下泪来。
                  直到他放开他,两人嘴角还牵着暧昧的银丝。
                  ……又咬我……
                  吴邪用手背狠抹着嘴角,红着脸别开头不愿去看张起灵。
                  那你咬我好了。张起灵凑在他耳边说。
                  吴邪眨眨眼,天人交战一番后,心甘情愿的蹦进了张起灵下的套,被那人从里到外舔了个干净。
                  你这……混蛋……
                  吴邪头晕眼花的靠在张起灵怀中,后者把头搁在他颈窝里,伸出手臂圈紧他。
                  感觉到那人手臂上的力度,吴邪在他怀里蹭蹭,低声问道:
                  什么时候出发?
                  张起灵的手臂又圈紧了些,吐息喷在吴邪脖颈上,有些痒。
                  明日。
                  怀里的身子掩饰不住的一僵,许久后才慢慢放松,紧接着便是声悠远的长叹,满是无奈。
                  我知道了。
                  吴邪埋在张起灵怀里,他看不见他的表情。
                  让王盟备马给你,今夜好好休息吧。
                  张起灵听得出,那温软的声音里带着颤。
                  绵绵秋雨一直未停,入夜,未关紧的窗棂边一片湿润。
                  布满玉带纹斑的歙砚里徽墨如油,玛瑙石镇纸下的宣纸安静的躺着,紫毫宣笔轻轻一挥,泼下的墨彩刹时便晕开。
                  等到那人落下最后一笔,早倚在门畔的素衣男子这才上前,从后方搂住他。
                  你在画竹?
                  张起灵越过吴邪的肩望着宣纸上几株洒脱的墨竹。
                  是啊,后院那丛,喜欢的紧,便画了。
                  吴邪说着,提笔小楷几字,又从怀中摸出枚田黄印章,沾了红泥摁上去。
                  好了。
                  张起灵的下颌搁在吴邪肩上,嗅得到他身上淡淡的篆香味。
                  怎么想起来画竹?
                  因为是最后一幅啊。吴邪笑着往后靠靠,脸颊蹭上他的。
                  最后?
                  对。
                  吴邪拿起搁在青玉笔架上的紫毫,突然关节用力,啪的折断了它。
                  封笔。
                  你这是……
                  张起灵诧异的望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封笔啊。吴邪倚在他怀里,背后传来的温度让他倦怠不得了。
                  等你回来。
                  他叹息着说。
                  身后的人心头一紧,手臂用力紧紧箍住,像是要把怀里的人揉碎了一样。
                  轻点轻点。吴邪笑着拍拍张起灵的手臂。我这把身子骨可经不起你折腾啊。
                  张起灵这才松了力度,却是不肯放手。
                  吴邪心里默叹一声,回头啄了啄他的嘴角。
                  怎么不去歇息?
                  


                  39楼2012-08-17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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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起灵捏开吴邪领口的盘扣,凑上去忽重忽轻的啃咬着光洁的颈子。
                    ……不想……
                    吴邪叹了声,略略推开身后的人,转过去咬上他的唇。
                    该去歇息了。
                    淡漠的眸子望着他,许久许久,然后那眼睫垂了下来,接着是一声长叹。
                    温热的气息从身边消失,吴邪看着那素白的人影消失在门口,胸腔里疼痛的像是要被撕裂了一样。
                    咳……
                    赶忙捂住嘴,却还是有腥热的液体透过指缝落在画纸上,嫣红的惊心动魄。
                    ……真糟糕……画都弄脏了……
                    次日清晨,小院还是那小院,张起灵站在院口有些恍神。
                    似乎又回到了初次见面的场景:自己迟疑着叩响了门环,打开门的年轻男子笑靥如花。
                    只是这些,早已成为过往。
                    再也回不去。
                    想什么?
                    吴邪伸手抚平了那草色军服上细微的褶皱,忽的轻轻笑了。
                    好像刚见面的时候呢。
                    嗯……
                    张起灵应着,抬头瞧见吴邪灿若桃花的眼眸。
                    他看了好一会儿,取下腰里的龙脊背,解开玉牌上的丝锦织绳。
                    这个帮我保管吧。张起灵将沉甸甸的古刀递给吴邪。倭寇会玷污了它,我留着这个就行。他说着,把玉牌揣进怀里。
                    可是……
                    我会回来的。淡然的语气坚定而不容反驳。我不会死。
                    吴邪望着他漂亮的眸子笑了。
                    我和王盟打算去苏杭,你若是要寻我,就来苏杭吧。
                    张起灵微微颔首,转身跨上那匹棕色马驹。
                    吴邪抬头看他,唇边始终荡漾着好看的弧度。
                    要小心啊,走好。
                    ……我走了。
                    张起灵最后看了他一眼,狠心扬起马鞭——
                    驾!
                    单骑纵马绝尘去,莫回首,莫回首……
                    胸腔里的痛楚突然炸开,吴邪忍不住的呛出一口血,慌忙靠在门边才稳住身形。
                    老板!
                    ……我没事,我没事……
                    吴邪抹掉唇边的血迹,合上眼帘。
                    张起灵,其实我有话没能跟你说。
                    我啊,说后悔认识你,那是假的……
                    感谢上苍让你来到我这里……
                    所以,不要悲伤也不要难过,我只要你记得我,那就够了。
                    我很狡猾对不对?
                    所以,再见了,张起灵……
                    再见……
                    吴邪靠在门边,怀里紧扣着那柄龙脊背,一点点的滑下去,滑下去……
                    


                    40楼2012-08-17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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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是不是很虐啊~我翻来覆去看了3遍哭死了。
                      放心,还有续集~瓶邪永远王道~
                      ———————————————我是还有续集是分割线—————————————————————————————————————————————————————————————


                      41楼2012-08-17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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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吴邪
                        ※《清明雨上》※
                        2006年。杭州。西泠印社。
                        我百无聊赖的翻着爷爷的笔记,嘴里咯嘣咯嘣咬着瓜子儿。
                        做我们这行只有一个字,闲。
                        好无聊……
                        我耙耙略长的刘海,噗一下吐出瓜子皮儿,然后眼看着瓜子皮儿潇洒的落在爷爷那旧笔记上。
                        惨了惨了!我连忙抓起笔记抖了几下,妄图抖掉那沾满我口水的瓜子皮儿。
                        瓜子皮儿没掉下来,倒是飘出一张老旧到发黄的照片。
                        耶?这玩意我怎么以前没发现?
                        拾起一瞧,果然是很老旧的东西了,夹在笔记的封皮里,难怪之前没找到。
                        


                        42楼2012-08-17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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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
                          目光下滑,熟悉的小楷落入眼帘,红泥印章耀眼夺目——
                          于民国十九年秋封笔。
                          吴邪。
                          吴邪。和我同名的太伯公。
                          那幅画很漂亮吧。店主头也不抬的说。是民国年间一个天才古董商的封笔之作,只是不晓得沾了什么污渍,可惜的很……
                          泪水终于忍不住的溢出眼眶,跌在地板上刹那就不见了。
                          我知道那是什么,我知道。
                          那是血渍啊……
                          太伯公为什么封笔我不晓得,我只是感觉到了某种悲伤,某种近乎绝望的悲伤。这种悲伤深深蛰伏在我的骨血里,被某个契机触动后突然爆发,铺天盖地的将我淹没。
                          而后,我买下那幅画,逃一般的离开店铺。
                          走了很久很久,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包河边的长椅上,手里还握着那副墨竹画轴,沉甸甸的像是捧着一份约定。
                          眼前不断有人经过:急匆匆的上班族,叽叽喳喳的女学生,你侬我侬的小两口……
                          目光在人流里来回摇摆,这是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的小毛病。
                          一旦到了人多的地方就会下意识的寻找什么。
                          像是丢了某个重要的东西。
                          风里带来些湿润的味道,抬头已是细雨迷蒙。
                          我很不喜欢这种天气,每次看到这缠绵悱恻的雨丝,那融入骨血的悲伤就会蠢蠢欲动,咬噬的几乎让我流下泪来。
                          雨被风吹得四处飘摇,跌在水里便成了涟漪片片。
                          很是静谧的场景,却看得我扎眼般的疼痛,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血肉,却始终不能愈合。
                          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合上眼,耳畔是雨水沙沙的声响。
                          而后,居然莫名其妙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早已沉沦,岸边黄悠悠的路灯被洗刷得清清亮亮。
                          怀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伞,白底水墨花纹,撑在头上挡住了雨水。
                          水墨花纹泼洒的煞是好看,我望着伞面,模糊的忆起某个人影,也是这样的墨纹长衫,只是在脑海里一闪便不见了,怎么也想不起。
                          谁呢?
                          我摸了摸嘴角,自言自语。
                          实在不想再走远,我便沿河寻了家茶庄坐进去。
                          跨过高高的门槛,眼前的场景让我一瞬间有些恍神。
                          屋里弥漫着袅袅茶香,漆色暗雅的桌椅上浮刻的纹路细腻精致,隐约传来一两声弦音,粉墙黛瓦轻易隔绝了尘世喧嚣。
                          我不声不响的寻了个角落窝进去,黄花梨圈椅上垫着明黄缎子芙蓉花软枕,舒适的让人昏昏欲睡。
                          眯起眼睛看着茶庄里三三两两的茶客,总觉得心里有某个角落空悠悠的很难过。
                          打扰一下,这是您的茶和熏香。
                          穿对襟褂子的服务生惊断了我的思绪,而后我嗅到一丝清雅的味道,是篆香。
                          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没有点任何东西啊。
                          我望着细瓷斗花香薰炉说。
                          没有弄错,是那边的先生点给您的。
                          服务生对我笑笑,摆开那白瓷青花釉彩祥云茶具,熟练的开汤入盅,顿时白毫纷飞。
                          敬亭绿雪,请慢用。
                          那边的先生?我几乎要把眉毛皱到一起。
                          是啊,就在那边。
                          我连忙回头,看到的却是人去楼空。
                          刚才还在的……
                          算了。我拿起搁在一边的拨子拨了拨那轮篆香。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特别好看的人呢!
                          女的?
                          男的……
                          哈?
                          其实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最喜欢的味道便是篆香。
                          但我实在想不起有认识某个特别好看的人,还是男的。
                          端起茶盏嘬了口碧汤,甘冽便从舌根开始蔓延。
                          突然瞄见托碟上有张折叠整齐的字条,展开,寥寥几行小字:
                          萧瑟间凌乱红嫣
                          醉梦里淡了容颜
                          绕是飘萍浮莲
                          玲珑伞里故人眠……
                          那被生生剜去的血肉像是被什么突然填满,我捉紧搁在腿上的白底墨纹伞,心里有某处在不断叫嚣着:
                          找到了,我找到了……
                          刚才那个人,他往哪里走了?一把揪住服务生,我劈头盖脸的问。
                          哎?左边……
                          谢谢!
                          追出去才发现根本就没用,河岸边垂柳阴阴,寻不到一星半点痕迹。
                          我在茶庄门口站了很久,而后慢吞吞的离开。
                          


                          45楼2012-08-17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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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便回了杭州。
                            看到我那店子的时候竟然有些想哭,庐州,是再也不愿去了。
                            把那玉髓和画轴收进柜子里,我的生活又回到了原轨。
                            如果不是翻看爷爷笔记的时候还能瞧见太伯公的照片,庐州那日的经历简直就像做梦一样虚幻。
                            不愿再想起那些事,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慢吞吞的过去。
                            直到那天有个金牙老头跑来问我收不收锦书拓本,我偷偷摸摸拍下他那份复印件,打算找时间让我那老不安分的三叔瞧瞧。
                            说来也巧,店子刚打烊那老家伙就冲来个短信,我翻开手机一瞧,差点没气的蹦起来。
                            败家败家!!太伯公那龙脊背你也敢卖!
                            扑上那辆破金杯,我凶神恶煞的找三叔兴师问罪。
                            谁让你卖的?!我张牙舞爪的在楼下吼。
                            人家出的价位高嘛~~
                            三叔从楼上探出脑袋,我瞥眼瞧见一个刘海微长的年轻男子从正门出来,背上的东西烧成灰我也认得。
                            你丫的还有理了!这可是太伯公留下的啊!不孝不孝!
                            他老人家都走了那么多年,没关系。三叔无所谓的挥挥手。
                            怎么没关系!不能卖就是不能卖!
                            我激动的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只是认定了这个东西不能卖,因为,因为……
                            回头去寻那俊秀的年轻男子,发现他正隔着马路看我,见我瞧过来,从口袋里摸出什么栓在那龙脊背的刀柄上。
                            他松开手的那一瞬间,我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一只洁白细腻的羊脂玉牌挂在刀上,黑曜石流苏摇晃出好看的弧度。
                            我见过那只玉牌,在照片里。
                            他撩开刘海,淡漠的眸子看着我,无波无澜。
                            真的找到了……
                            我刚想上前,偏偏绿灯突然亮了起来,大队车辆呼啸着从我眼前穿过。
                            而后,不见了那个人。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很快便再次见到他,也是从那时起,我永远和我那平淡的生活say拜拜了。’
                            我把笔夹在上唇和鼻子之间,撑着下颌望天花板。
                            ‘我那个时候压根不知道,这些早在70多年前就注定好,一切不过只是个局罢了。
                            但是……’
                            门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瞄见那闷油瓶慢条斯理的走进来。
                            回来啦。
                            嗯。
                            我看到他端起茶杯喝水,衬衣袖子下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臂。
                            喂,我问你哦,我和我太伯公是不是一点都不像?
                            听到这话,他放下茶杯走过来倚在我桌畔。
                            他比你有能耐多了。
                            ……虽然我知道这是事实,但从你这个家伙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打击人呢?
                            我撅着嘴巴哼唧。
                            唇边微微一凉,那闷油瓶细长的手指抚上来,而后我就被咬了一口。
                            又咬我!!我捂着嘴巴嗷嗷直叫。疼哎!
                            那人漂亮的眸子就在我眼前,我听到他轻声说:
                            你只要比他命硬就行了……
                            几乎是叹息的声调听得我心头发紧,这个人曾经独自飘零了七十多年啊……
                            我不是太伯公……
                            你是。
                            这么肯定?我可没他厉害,你是不是找错人啦?
                            自己跟自己吃味,好复杂的心情。
                            我不会认错的。
                            ‘但是,我好像找到了我一直在找的东西……’
                            好了好了,知道啦,别靠我那么近!
                            我手忙脚乱的推开他,把那片风干的银杏叶子夹进笔记本。
                            这可不是爷爷的笔记。
                            这是专属于我的。
                            仅仅只属于我一个人。
                            


                            46楼2012-08-17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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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8 03: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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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劳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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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寻到他时,那人正坐在护城河边的长椅上,手里握着一卷墨轴,天还落着蒙蒙细雨,他居然就能这么睡过去。
                              雨水落在伞面上的声响缠绵悱恻,不着痕迹的靠上去,将伞支在他头顶。
                              伞下人睡得沉沦,雨水沿着脖颈滑进胸膛,凉的心惊。
                              手指抚了抚那温和的嘴角,我凑过去浅浅啄了一下。
                              吴邪……你还记得我吗……
                              坐在岸边茶庄里听着袅袅弦音,茶香迷蒙叫人心神皆醉。
                              我望着那人推门而入,满脸的流离失所和怅然若失。
                              捉起小几上的笔,我在纸笺上飞速写下几行,折好,唤来服务生:
                              请给那边的先生一壶敬亭绿雪和篆香,把这个压在茶盏下。
                              而后,不动声色的离开。
                              不想被他用陌生人的眼光看着,如此而已。
                              从未发现,一个人的心竟是这般的胆怯。
                              再次和他见面的时候,隔着一条马路。
                              龙脊背依约回到了我手里,我拿出那块羊脂玉牌挂在刀柄上。
                              这么多这么多年,这是唯一还留在我记忆里的东西。
                              我撩开刘海,淡淡的望着他。
                              那人也一眨不眨的看着我,眼中的情绪波涛汹涌。
                              于是我便知道了,这个人还记得我,在他的骨子里。
                              站在吴邪店子门口,突然想起他在荒漠里对我说的话:
                              你要是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
                              一模一样的语气,连字都一个不少。
                              除了他还会有谁?
                              不着痕迹的翘了翘嘴角,我推门而入。
                              回来啦。
                              吴邪正坐在桌前,原子笔夹在鼻子和上唇之间。
                              嗯。
                              我应着给自己倒了杯水。
                              喂,我问你哦,我和我太伯公是不是一点都不像?
                              他突然问我。
                              我稍稍一愣,放下茶杯走过来,倚在他桌畔。
                              他比你有能耐多了。
                              ……虽然我知道这是事实,但从你这个家伙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打击人呢?
                              他撅着嘴巴哼唧。
                              我伸手抚了抚他圆润的嘴角,凑上去狠咬一口。
                              又咬我!!他捂着嘴巴嗷嗷直叫。疼哎!
                              我垂着眼眸看他,轻声说:
                              你只要比他命硬就行了……
                              你只要活着……
                              我不是太伯公……
                              那人转过头哼哼。
                              你是。
                              这么肯定?我可没他厉害,你是不是找错人啦?
                              我浅浅的笑笑。
                              自己跟自己吃味,还想说不傻。
                              我不会认错的。
                              直起身子,我对他说。
                              不可能会认错的,因为我从未后悔认识过你。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把我推开。
                              好了好了,知道啦,别靠我那么近!
                              我转过身,手指在口袋里触摸倒了羊脂玉细腻的肌理。
                              不管多少次,我都会找到你。
                              是庐州还是苏杭,地点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眼里可以看到我。
                              那就足够了。
                              


                              48楼2012-08-17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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