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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文】__________《琅玕玉华为君生》。文/湄葭君。[古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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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舒颜一笑,替己也斟了一盏,又伸手推向轩和那头。笑道:“我不能饮酒,这一杯让兄长替琅华回敬太子吧。”
轩和听此言,亦是不推辞,接过酒盏,起身向长涣饮尽。
长涣却笑道:“这使不得,该我敬轩和兄的,此次淮阴之行,困难重重,轩和兄不辞长涣牵来的这份苦差事,真真为长涣解了围,这杯酒,轩和兄定然要受的。”



44楼2012-08-10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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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阴之行?”
    听见我突兀地问出声,父亲眉头一皱,严肃道:“太子妃怎可探问朝中之事。”
    我只得止了后面的话,不再往下问。淮阴水患已经有两个月的光景了,这件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朝廷先后派了三位钦差前去视察堤坝的修建和赈灾情况,结果都是不到半月就被免职,其中工部侍郎王楷还被抄家下狱。其中缘由我自然是看不透彻的,不过也明白,这一行难免凶险。
    轩和见我面露担忧之色,续着父亲的话头道:“太子妃也是担心家中之事。不过请太子妃放心,轩和绝不负太子所托。”
    轩和已经这样说了,我也不能再说什么,毕竟如父亲所说,这些朝堂上的事女人从来是做不来主的,担忧也是白费心思。只能默默地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说。乌阑战乱难免,国库空虚无法。这些事,每一件都是对父亲和长涣不利的。
    酒过三巡,父亲携轩和起身告辞。
    我自请送他们出去,长涣也说要去看看萧良娣,便没有拒绝。
    我把父亲和轩和一路送到了东宫门前,他们正要行告退之礼,却被我挡住。父亲抬头看着我,我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爹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爹不想和你说,你已经是太子妃了,你现在就好好的呆在太子身边就好,其他的你管不了,也不需要管。”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我快走了几步,拦在他面前。
    “您是知道的,如果不是介怀着父亲和兄长,我琅华死也不会入东宫来。”
    “顾琅华,你是我的女儿,你怎么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轩和见状,走前来拉了我一把。
    “妹妹,你的话过了。爹不把朝堂上的事说给你听,是怕你忧心啊。”
    “忧心,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才是忧心。”
    “你如果真的忧心我和你兄长,那就把你身旁的那个荣安公主送回宫里去,我不希望在你身旁看到任何一个与璟王有关的人。”
    


    45楼2012-08-10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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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3 10:2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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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这句话堵得什么也说不出来,父亲站在离我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我,他的手握成拳,像在克制着什么。
      “顾琅华,你到底有没有心,我顾氏一门虽有三代贤良的朝中根基,可爹实在不想看着这些功绩在自己的手中毁于一旦,爹知道,将你嫁给太子,你有诸多不怨,可是你生为顾家的女儿,就应该知晓命不由己。现在萧良娣怀有身孕,你却一直无所出,还把那荣安公主留在自己身旁,你知不知道,他是璟王的亲妹妹,你这样做,别人会怎么想你。”
      父亲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威严。自从我嫁入东宫以后,父亲从来都顾忌着君臣之礼,从来不对我加以严词。如今,听着父亲说的这些话,我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的站着。
      父亲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被夜风拖长了尾巴,余音如水纹在夜色里久久不散。
      “算了,下官不当对太子妃有此言语。”
      这一句话,好像把我父亲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远,我的心剧烈疼痛起来。我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长溯还活着,可是,就算他已经死了,长涣和父亲的路依旧是那样的难走。而长溯,陆归,白葛,又或者更多我不认识的人,他们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是不是已经为我的丈夫和父亲设下了困局,而我,还怀中那一点点私心,期许着或会到来的重逢。
      “太子妃,下官等告退。”
      这一拜别之礼,父亲行地深而恭敬。一礼罢后,更无别话,转身踏出了东宫的大门。我看着他们的身影在红木门框后面变得越来越小,不禁抑制不住的想要流泪。如果我是男子,我会将我的一生奉献给“世代忠良”这块束缚父亲的匾额,或者也可以沙场征战,捍卫我大齐天下江山。然而我生而为女子,除了情牵意绊过这一生,我还能为我的家族,为我的夫君做些什么呢。
      夜风卷来,穿过朱门,吹起我轻薄的衣衫。我默默蹲下身子,裙尾曳地,隔断满地花影。
      长溯离开得太久了,岁月已经快把我的想念和深情消磨尽去。取而代之的是长涣越来越无法忽视的心意。我不禁开始迷茫了,有一种力量几乎要将我劈成两半,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在这座耀目的皇城中扮演什么重要的角色,可是,眼前是他们的生死棋局,我是一个无法置身事外的观棋人,却偏偏看见了对弈之人局中的漏洞。
      现在的我,是该为长溯做些什么,还是该为长涣多想一些。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46楼2012-08-10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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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默默地将锦囊收入了袖中。失而复得,但凡我相信缘分一说,这便是一种天意。
        于是,过后的几天里,我开始重拾针线续绣起这个锦囊。这一回我没有让浣月在一旁教授,就着自己拙劣的绣工一点一点地描绣。其间一针一线交替的感觉,我很难用言语表达但是旁人好像比我自己都要看得清明,就连荣安的稚言也道得透彻。我想送他一份心意,没错,的确是如此。
        这一日午后,大雨才过,把暑气掩去。苑中草木为雨所洗,入眼便是一片青翠。翠翘带着荣安在苑中扑蝴蝶。我便命人把贵妃榻搬了出来,搁置在梨花树下,浓密的树冠不时滴落残留的雨水。我半卧在榻上,手中锦囊已经有了雏样儿。
        浣月端了一盏碧螺春,低手置我手边,轻声道:“奴婢听说,主子要送荣安公主回宫了。”
        我点了点头,“留在身边固然是好,可她毕竟是姜贵妃的女儿,这于礼是不合的。”
        浣月没有说话,叹了口气,直起身子看向院中。我也随着她得目光看去,荣安拉着翠翘的手笑得一脸灿烂。
        “主子要怎么和公主说起呢。”
        听了浣月的话,我淡淡的笑了笑。轻声道:“你放心,她虽是个丫头,可很多事情,她都明白。”
        说着,我放下手中的锦囊。
        “什么时辰了。”
        “申时快过了,太子殿下差人回来说了,今儿在祁王府饮酒,许会晚归。”
        我应了一声,站起来稍微松了松身子道:“去传膳吧,只管做些清淡的小菜,这几日总是没有什么食欲,许是天气太热了的缘故。”
        浣月站着没有动,转而回道:“说到这个,奴婢到忘了给主子回话,早些时候,萧夫人来过,主子在歇午也就没敢打扰。萧夫人说感怀主子对她们母女的关照,她亲自特做了些淮阴的小菜,说是清淡爽口,请主子赏脸前去一品呢。”
        我听浣月说完,纳闷的问道:“我却未记得何事关照过她们。”
        “主子您忘啦,萧夫人说向留在良娣身旁照顾,还是主子去向太子求得恩典呢,不然,东宫里哪里能容得下这等市井小民。”
        我看了浣月一眼。“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好歹人家是主子,你的嘴也有个遮拦。”
        浣月狡黠一笑,低头道:“是,主子。主子,您去么。”
        我低眉稍一思量,萧夫人平素是个极为谦逊的人,虽说不是名门出身,在东宫里却从来没有逾矩之行。虽说留她照顾一事是由我的嘴说给长涣的,可长涣也不是无情的人,谁去说都没有拒绝的道理,再我看来,这也不算什么大得恩惠。而我和萧良娣向来少有来往,若非无事,我从不至其苑中,今日被萧夫人无端一请,我竟有些犹豫了。
        “要奴婢说主子还是去吧,若是不去,该又有小人咬舌根了。奴婢明白,主子不在意这些,可让殿下听到总归是不好的。”
        想着浣月的话说得也对,自己向来是个多思的人,许只是这夫人顾念人情,我也不该有犹豫。正在这时,荣安也跟着翠翘跑了过来,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也顾不得浣月帮她擦,上前拉住我的衣袖道:嫂嫂要去何处,荣安也要跟着嫂嫂去。”
        我笑着把荣安抱了起来,“也罢,公主和你们在一处也无趣,浣月你随去萧良娣初,翠翘,今儿殿下也不在宫中,我和公主也去了,你们没了束缚,也就由着你们几个丫头闹一回儿。”
        翠翘忙回道:“主子您只管去,奴婢们是有分寸的。”
        


        49楼2012-08-10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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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了点头,遂遣了翠翘等人各自取乐,又着浣月替我更衣梳洗,带着荣安往萧良娣处走去。日头已渐渐隐去,雨后蒸出的暑气仍就叫人身上有些难受,荣安被我抱在怀中,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子。
          “嫂嫂,放我下来吧,荣安自己可以走得。”
          浣月闻此言,也忙跟上前来说:“主子身子不好,本就经不得累,还是奴婢来抱公主吧。”我笑了笑,望向面前的院落,道:“也不过是几步路,哪里有那么虚弱的,这不已经到了么。”话才将说完,萧良娣身旁伺候的蓉蕊就已经迎了过来,因着这丫头与翠翘的那一番过节,浣月对她没有丝毫好看的脸色。
          “奴婢给太子妃请安了,萧夫人已恭候太子妃多时了。”
          说着,走上前来,替下我的手抱过了荣安。荣安也没有多语,只由她抱着,眼睛却一直看着我。我冲她微微点头安之,唤过浣月,随蓉蕊一道走进了院中。
          一进院中,便嗅到一股幽幽的花香。何氏坐在一片白色花朵,青石桌上摆着五六只莲蓬,而一边的碧瓷碗中已盛了大半的莲子。见我过来,忙起身要行礼,我伸手挡住,道:“夫人毕竟是长辈,这些礼数私底下也不用太多顾忌的。”
          说罢,走至她身旁坐下,颔首示意她也落座。
          “浣月,带着荣安别处玩去,留些心,别伤着了。”
          话音刚落,何氏也对蓉蕊道:“你也跟着去伺候吧,仔细良娣的花草。”
          我听她这么一说,这才稍稍抬头,细看身后那白色的花朵。花瓣虽然只是单薄的一层,却很厚实,幽幽的馨香有沉醉之意。
          “夫人,这是何花,寻常地方似未见过,也不知道名字。”
          何氏也抬头看向那白花。
          “寻常地方是看不到呢,这是太子殿下从乌阑带回来的花种,汉名许是没有的。不过很多种花的老人都说,这种花在中原是活不了的,良娣是倔脾气,非要种给太子看,如今这几朵也是初开的,太子这几日忙,也未能来瞧一番。”
          我是听明白了这番话的意思,也稍稍被这种花的心意所打动了。私下寻思着,要找个时候,劝长涣多往萧良娣处探问。
          “草木之道我是比不得良娣的,却也爱看这些惹人怜爱的绝好颜色。”
          说着,也顺手拿过石桌上的一支莲蓬,学着何氏笨拙的剥起来。
          “说到底,还是南方的女子心灵手巧,就连这些吃食,也是这般清雅精致,这莲蓬看着好生新鲜,这个时节能吃上到也难得。”
          “太子妃说的是,这是淮阴玉阳湖的新莲,嫚儿的父亲以冰保之而来,虽说难得,却实在是算不上珍贵,太子妃肯赏脸一尝,民妇已觉得是幸事了。”
          我闻言淡淡勾画出一个笑容。
          “也不是这个道理,东宫里确是什么都有,吃得久了难免生腻,比不得夫人和良娣的这一番心意。”
          言罢,我不禁向院后看去。
          “说起来,怎么没有看到萧良娣。”
          


          50楼2012-08-10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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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浣月,快去扶着些,别让公主摔着。”
            谁知,我的话音还未落,萧良娣却径直站了起来。
            “不要过去。”
            这一句话萧良娣说得又急又慌,我也是跟着一惊。而荣安已经爬上了花台,马上就要伸手触碰到花朵了,萧良娣的这一句话一吓,脚下便是一个踉跄,眼见着就要扑到入花台里。
            “荣安!”
            我也站了起来,可已然已经来不及去拉住荣安了。
            可这时,萧良娣竟然从荣安的身后一把抱住了荣安,这一次不光我,连何氏也惊住了。荣安虽然还是一个孩子,可身形已不算小了。萧良娣本就怀有身孕,抱住荣安以后,更使稳不住自己的身子了,仰身就往后到去。
            “良娣,留心啊。”
            这一句话,何氏几乎尖声叫出来的,一旁的蓉蕊也试图去扶住萧良娣,可也只是扯住了衣袖的一角,一声尖锐的布匹破裂声扯的我的心尖锐的疼,萧良娣的腰重重的磕在她身后的青石桌上。
            痛苦的惨叫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良娣!良娣!良娣你怎么了。”
            何氏回过神来,铺到萧良娣身旁,试图将她扶起来,而萧良娣似乎已经痛得什么话已经说不出来了。浣月上前把荣安抱起来,随着也是一声惊叫:“啊,是血啊。”
            我闻声也快不跟了过来,只见萧良娣雪白的缎衣下间已经被染红了。
            “女儿啊,嫚儿!你……”
            荣安找已经被吓得愣住了,连浣月的手也忍不住开始颤抖了。挪到我身旁,颤声道:“主子,这可怎么办,怎么办……”
            我跌坐到石头凳上:“传太医……快传太医,把杜太医和李太医通通叫来……”
            “是,是……”
            说罢,又猛然想起什么,“蓉蕊,蓉蕊,你快去祁王府通知太子殿下。”
            


            52楼2012-08-10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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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住脚步,他的这一句话却更像一把刀子在剜我的肉一般的疼。我自认的那一份仁慈,早就被这东宫里的人扭成了伪善与阴毒,这个时候,我要怎么让那个伤心人,去感受我的善意。我……当真是天真。
              “去拿酒……”
              他低低地说了一声,我站在那里没有动。其实,良娣失子,这个时候,他本应该在良娣房中宽慰,可他去连夜踏入我的房中,虽然言语之中尽是责训,却隐约透着一股不甘。
              “我叫你去拿酒来!”
              “你明日还要上早朝,都这个时候了,别在饮酒了。”
              他闻言冷冷一笑,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
              “你的心那么小,什么时候分出一块地来放置对我的关心了。呵呵,我今夜就是偏要饮酒,要醉,我还要你陪我一起醉。”
              说罢,他几步上前一把推开了我的房门,门外伺候的浣月等人也是一惊。
              “去拿酒过来,拿上好的酒过来。”
              浣月想说什么来劝,却被荣福眼色止住,只得转身去了。不多时,青瓷碧壶盛酒而至,宫人布酒添香,拨灯明烛,之后便退了个干干净净。我默立了须臾,长长叹出一口气,这才走到他身边坐下,伸手执壶为他亲斟满一盏。推至前面前。
              “多饮只会伤身,你既已为失子之痛伤心,就不要在自伤己身了。”
              他完全没有理会我无力的劝说,更不答一言,只是倾杯一饮而尽,而后斟满一盏,又是抬头饮尽。我看着他,看着他发泄着心中无名的痛苦,再也吐不出一个字的劝言。因我不明白,他这份痛苦,到底是因为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因为,我。
              我不敢再往下想,夺过他手中的酒盏,掩袖也是一饮而尽。
              而此时,灯烛已烧短,窗外细雨兀降,敲打着屋檐细碎的响,他一杯接着一杯的饮,双眼虽已露醉意,而唇角却带着一丝疼痛的笑。
              兀的,一声杯盏碎响,他手中的瓷盏坠地碎裂,清亮的酒液渗入地缝之中。他看着地上的碎瓷,却只是自顾自地摇了摇头,竟然伸手拿过酒壶灌饮而下。我实在忍不住,站起身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酒壶。
              “别喝了,你想骂的人是我,想罚的人也是我,你现在这样又算什么道理。”
              “呵呵……”
              他仍然是笑。
              “你说的没错,可我舍不得,舍不得。我甚至还在在等着你开口,开口求我保荣安无事,可是,我已喝了这么多了,你怎么不开口呢。”
              “我不开口,是因为我信你不是无情人。”
              他闻我此言,却抬头直直对上了我的目光,眼中的血丝令我生出一丝心疼。
              突然,他一把抓住我的双手,突如其来的力道令我撑不住地向后退后了几步。
              “太子,你……”
              他不应我的话,他虽然喝醉了,可男子的力气本不是女子可相较的,我虽挣扎着,却还是被他逼到了墙边,后背重重的撞在墙上,冰凉的感觉透过轻薄的衣衫,令我浑身一颤。我独自猜测着他接下来的动作,然而,他却没有如我想象中那样行动。他只是看着我,像在看一个难懂的谜题。
              


              55楼2012-08-10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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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信我不是无情人。不会不顾手足,令荣安遭难。可是你是不是忘了,当年我逼你入嫁东宫,又狠心杀死皇兄。令你一生不得幸福。”
                我也迎目向他。“是,你确有狠绝之心,然我也问你一句,你娶我,当真仅仅是为一句:
                ‘得琅华者得天下’么。”
                “呵……你是透彻人,到头来你什么都看得清明,我大哥真是不枉钟情你一场,人虽去,留你在此为我心中痛处。顾琅华,你赵长涣爱你多年,只是你从未正目视于我。得琅华者得天下,这句话若是早早被皇兄悟到,那么我的结局,也会同皇兄一样。如今,只因你信我不是无情人,我便要保你父兄朝中周全,护他亲妹宫中无难。你当真以为我是个不知道疼痛的人吗?
                他的话说急快,握着我手腕的手也是越来越紧。说完竟然猛然抱住了我。我就这样跌入他的怀中,虽早有意料,却也是心头一惊。他的呼吸带着梨花酒的气息,掠过我的耳旁。我看着他的泛红的眼睛,竟不知是醉意,还是伤意。
                “这么多年了,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来知晓我的心,因此乃东宫生存之道,所以,我不怪没有人知晓我的伤疼,因为我就是要让自己无心无觉。可是,琅华,我想要你知道……只想让你知道……”
                这是第一次,我看见那个骄傲他在我面前卸下所有的伪装,把所有脆弱都剖开在我面前。命运弄人,鼓掌之间竟把我们玩弄的如此痛苦。长溯,当初,你要我认命,你以为我的命运被眼前这个男人掌控,可今日,你会不会想到,他的命也由不得他自己。我不想背叛你,因为我曾深爱于你,可是,他如今却是在真正地强迫着我认命,心甘情愿的认命。
                慢慢抽出手,轻轻地回抱于他。这个动作令我自己都觉得惊讶,我想要安抚他,就算我不知道他承受的究竟是什么。
                “我都知道……”
                他的身子动了动,连手也僵住了。
                “我都知道,东宫是荆棘之路,你与长溯无别,从来身不由己。我父兄为你谋划多年,你更因我只故不忍他们朝中为难处处帮扶。而朝中他力暗动,你如履薄冰步步留意,时时存心。而我……”
                “皇家欠你的,我无能为力,我欠你的,我现在还你。”
                说着,我探手至他腰间,触碰到他腰上的白玉带,指尖冰凉的触觉令我抿唇。然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过须臾,玉带解去一半。
                “我解不了你失子之痛,那我就还你一个孩子。好么。”
                话音才洛,我手中解带得动作却被他猛地止住。我抬起头去看他,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竟然升出了愤怒之意。
                “哈哈……”
                他的笑声突兀地想起,他一把推开我。
                “欠我,还我?”
                他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
                “呵呵,顾琅华,你什都不知道。”
                说完这句话,他一把将桌上的杯盏拂翻在地,满地碎瓷映着烛火刺目,他踏着一地碎乱撞门而去。门外传来荣福慌乱的声音,接着浣月于翠翘也跑了进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忙过来扶住了我。
                “主子,您没事吧,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
                我扶着翠翘的手无力地坐下,窗外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56楼2012-08-10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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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3 10: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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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肆·轩和祸起
                  雨一直未停,直落至次日清晨。不见止住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我夜中辗转几番,难以入睡,天将明时,荣福过来回了一回话,说萧良娣的孩子没有保住,太子殿下已入宫回话了,下了朝恐怕也是不能回来了。良娣刚刚滑胎,一应照料之事还要我多多担待,我勉强应着,身子却沉得起不来,荣福去后,我本想阖目养神,没想却慢慢的跌入了梦中。
                  梦里我看见了长溯,仍是当年禁苑离别的场景,他白衣如雪,眉间微蹙。然我悄悄发觉,我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再梦见他了,甚至不再期许他的归来。而他却向我伸出手,一步一步地走近我,他说:“琅华,我回来了,这一次我一定要带你走。”
                  如果是换作当年,只要他能迈出这一步,那我想我宁可弃下凤冠霞帔,抗旨随他,可是如今,我却忍不住地想要后退。而后,我的身后有一双温暖的手稳稳的扶住我,我刚想要回头去看他的样子,对面的长溯却发出一阵狂妄的笑声。
                  “顾琅华,我为你辗转如此之久,你的心得到底不是磐石啊!”
                  我闻言,心突然一阵猛烈的刺痛,之后心则像被人挖去了一块。我猛然睁开眼睛,梦醒来,已将至正午了。我打帘坐起来,屋内焚着安神香,窗外的草木投影在帘幕之上,斑驳无动,显得异常的宁静。
                  “浣月……”
                  没有人应我,而房门却被推开了,翠翘扶着娘走了进来。
                  我稍惊了一回,忙道:“娘,这么大的你怎么过来了。翠翘怎么也不叫醒我”
                  娘在我床边坐下,脸上尽是担忧之容,她伸手将我耳旁的碎发挽到耳后,扶着我靠在榻上。
                  “东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娘怎么能不过来看看你,今早儿听说你和太子殿下吵闹了一回,一夜都没睡,怎么舍得让丫头们扰着你。”
                  我握住娘的手,轻声安慰道:“娘,女儿没事。翠翘,良娣那处这会怎么样了,有太医照应着么。”
                  翠翘上前回道:“今早得时候萧良娣的娘在良娣处闹了一回,嘴里尽讲些胡话,还直嚷着要来您院里闹,被太子殿下唬了几句,才消停些。至于太医么,昨儿几个入东宫的太医除了王太医随太子殿下入宫回话去了,其余几个都还在良娣处照看着,因您睡着,夫人又不许搅扰,浣月借着您的意思把其他太医都留了下来。”
                  我点了点头。续道:“浣月呢。”
                  “萧良娣这会儿还没醒,浣月怕良娣的娘再过来闹,又怕那头的宫人们有差池,加上荣福公公也跟着太子殿下入宫去了,浣月这会儿子久在良娣院里照应着,嘱咐奴婢要好好照看主子您。”
                  娘听翠翘回完话,脸上有了些许笑容,转头对我道:“你房中这浣月丫头,到是个伶俐的人。”
                  我也应了一声,道:“她虽年轻,却已经是这东宫里的老人了,为人细致,做事儿也妥当,女儿这些年也多亏她照顾。娘既说到这儿,女儿也就跟你提一句,她和翠翘一样,都不该一辈子误在这宫里,日后您若瞧着有好人家,就说与我听,我也好做主,让她们各有所归才好。”
                  娘闻言却叹了口气:“都这个时候,你还愁着这些丫头们的事儿,女儿啊,娘不说你,是不想你心头难受,可你也得好好思量一下啊,良娣滑胎之事,虽是让荣安公主给担待了去,可公主一直是你带着的,公主的生母又是个被囚禁的人,可皇后娘娘那头,对你是定然有责罚的。”
                  


                  57楼2012-08-10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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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着头,却没有答话。
                    “照娘说,这会儿,也就太子殿下能护着你,可你这孩子,怎么偏在这个时候还要与殿下闹呢。”
                    我拉起娘的手:“娘,旁人不明白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样说,我与太子的一番争执,原就不是起于良娣的这件事。”
                    娘愣了愣,转而问道:“那是为了何事。”
                    此句说罢,娘似乎记起什么,叹而续道:“是了,从来都是孽缘,都是你这没心得爹种下的苦果,可是女儿……”
                    娘抬起头看着我,似乎有话到嘴边,却难以说出来。
                    “娘,可是什么……”
                    “你爹对你,虽然自幼严厉,可他到底是心疼你,如今朝中的路难走,你兄长又奉命去了淮阴,这一趟也同样是难。你爹心中已负了太多担子,娘看着都心疼啊,可你爹不愿意娘把这些事说与你听。因你知道是个孝顺的孩子,你爹不愿意你为此为难……”
                    我闻言沉默了,我是顾家的女子,自幼我就明白,姻缘不过是一场利益牵绊,可面对长溯,我仍就小心的存着一份念想,直到他绝情的二字,要我认命,我才发现,伦理纲常竟然是这样坚固的锁链,束缚得我们动弹不得。然而,当我的步伐为此而沉重,心却依然不愿向家族荣耀,一生荣华而投诚。因而世人皆困,于是,那一夜白葛是说的最明白,“情”这一困最难解。
                    念及此处,我与母亲迎目而视,母亲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充盈着一种令我心痛的倦意,而我,竟已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来安慰。
                    门被推开,门外的雨声顺时响亮了起来,突兀地打断我的思绪,我抬头看时,见荣福一面收伞一面走了进来。近了面前向我行礼道:“老奴给太子妃请安了。”说完,有见娘在我身前,续道:“夫人又礼了。”
                    娘见过荣福很多次,知道他是长涣身边的人,也晓得他在东宫里的地位,亲自走上前去,将他扶了起来。
                    “荣公公,您快别多礼了。太子殿下,这会儿可是回来了。”
                    “回夫人的话,太子殿下已回东宫了,这会儿往书房去了。老奴,另有一件事,要回禀太子妃。”
                    我闻言坐直了身子,令翠翘高悬了床幔,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宫里头的旨意下来了,命荣安公主即可回宫,来接的马车是和太子殿下一并过来东宫的,太子殿下要太子妃不要耽搁,立即替公主打点。”
                    虽早已料到此事,却还是没有想到会如此之快,我扶着翠翘下了床,一面着衣一面续着问道:“太子殿下可有说,荣安公主会遭何处置。”
                    荣福摇了摇头。“哎哟,这个老奴也不敢问了,太子殿下自出宫就一直眉头紧锁的,像是出了什么事,不过太子妃不用为公主担心,公主殿下在宫中的日子本就是无人过问的,这一回多了也就是得个禁足思过的责罚,也是与寻常日子无差的。”
                    “嗯,翠翘你好生陪着夫人,荣公公,你随我一道去与公主打点。”
                    谁知我话音刚落,就连荣福都还没有来得及应答,却听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太子妃莫要过去。”
                    此声一出,一旁的娘也跟着一惊,我转身看时,父亲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了门口,门外的雨打入房内,爹身上还着着上朝的朝服,暗红的缎料染了雨水,显出如同墨一般的颜色,越发另人觉得沉重。
                    “老爷,您怎么也过来了。”
                    爹没有回答娘的话,几步走了进来,至我面前便行了跪拜之礼,我忙地去扶住他。爹从来顾及礼数,就算我是他的女儿,他也时常把“君臣”记在心里,挂在嘴边。他对我甚少有父女之间的关怀,因而这番至东宫,使我心中感怀不已。
                    “替公主打点之事,自有下人们去做,何须劳动太子妃,下官怕太子妃见人伤神,又多一番折腾,反到有所耽搁拖延。”
                    


                    58楼2012-08-10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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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爹的意思,撇清干系于我而言尤为重要。
                      我回头看着娘,娘想说什么,张口之后却又止住了,只向我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我要听父亲的话。我实在不想令娘心头难过,也不愿拂爹的面子,便扬手支开了一旁替我打理的翠翘,对荣福道:“好,我就不过去了,荣公公,我让翠翘同你一道去替公主打点,我有一个包袱,一会儿也让翠翘一道带去,别的东西也就罢了,这份东西你看了,定要适当的时候交给适当的人,也算是,我替公主打点打点把。” 荣福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点头应了下来。
                      说罢领着翠翘退了出去。父亲直等到他们之后了好一会儿,才复对我说道:“是不想太子妃惹祸上身,太子妃还在那丫头身上费那些心思,何苦?”
                      娘把爹拉在了一旁,轻声道:“我们的女儿就是这样的好心肠,老爷你又何必要让她心里头不好过,说到底都是我们的错,明知道是个火坑,还逼着女儿往里跳。这回出了事,你我也是有责任的。”
                      父亲听娘说完这一句,也沉默了,我突然觉得父亲近来苍老了不少,虽戴着官帽,也难掩盖住鬓角越来越多的白发,在朝为官不容易,尤其是顾家门楣,树大招风,太子之位,人人觊觎,父亲一生守着忠孝节义,实属难啊。此时我虽心疼想宽慰几句,可如今这样的处境也好多说。只能起了个话题,问起了轩和在淮阴的境况,谁知,还没等我说几句,爹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太子妃若是问及兄长近况,那下官回禀,顾轩和在信中说他在淮阴染有风寒,吃过药已见好些,请太子妃无需忧虑,若太子妃问及顾轩和在淮阴赈灾事宜,恕下官不能禀报。” 我听此话也就不好再往下问了,只想着一会儿支走父亲,从娘口中问些情况。其实,就算爹不说我也隐约感觉到,轩和这一趟淮阴之行,遭了不少阻难。至于是什么样的阻难,我每每想要细想,心头就会有一丝异样的感觉说不清楚。 “只要兄长安好无事,我就放心了。请父亲转告兄长,淮阴地湿雨多,人繁事杂,要兄长事事看清,人人留心,不然,身安体好是难长远的。”
                      爹欠身回道:“是,下官一定转告太子妃的训言。请太子妃放心。”
                      我点头正想续着说下去,却听得窗外一声碎响,像是什么大的瓷器被砸碎的声音,虽然雨声很大,入耳之时仍就尖锐的令人心惊,娘在一旁更是不禁被惊出了声,接着又是几声碎响,爹一步跨到门前,推门查看,我也跟了出去。却见我放置在院中的那青花瓷盆被砸了个粉碎,里面水养着的红鲤也被散在地上,在雨水中竭力的翻动着身子。而站在院中的竟然是萧良娣的母亲。身旁散落的皆是种在花台种的翠微盆栽。瓷碎泥乱的场景触目惊心。 “你是谁,太子妃的寝处怎容你这等疯妇如此放肆。”
                      雨中的何氏,一身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了,头发也贴在面上,显出少有的疯态。
                      “哈哈,要我说,着整个东宫的人才都疯了呢。
                      说完,她上前一步,伸手直指向我。
                      “这个女人,害死我女儿腹中的骨肉,害了太子殿下的小皇子,她怎么还可以安然无恙的住在太子妃的寝阁里,我的女儿为了太子心力交瘁,为了这个孩子处处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疏忽,到头来,为什么报应会抱在她的身上,太子妃,呵呵,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59楼2012-08-10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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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听着声响也跟了出来。我把娘拉在身后。这样的场景我实在不想要我的家人看到。
                        “我没有想害萧良娣孩子。”
                        谁知我话音还未多,何氏几步就撞到了我的面前,更是一把拽开了站在我前面的父亲。父亲没有料到何氏会有如此举动,也是被拽得一个趔趄,撞在了一旁的门框上,我来不及去顾及爹,何氏已经把我按在了门上,娘被惊得叫了出来。
                        “我是个不识字的妇人,可我晓得民间里的人都是杀人偿命,偏你们这东宫里就没有这条天理。太子妃,你要给我女儿的孩子偿命。”
                        我用力抓住了何氏的手腕,她虽已上了年岁,可却不想力气还是这般的大。
                        “殿下自会给良娣公道,萧夫人,你如今伤了我对良娣没有一丝的好处,你快放手,如果殿下看见了,我也救不了你。”
                        “我不需要你救,你现在要救我的命了,当时怎么就不救良娣和孩子的命,你们这些嘴脸我看够了,亏我当时还当你是个有人情的好人,为我的女儿安好,那样求你,没想到,你的心肠还是这样狠毒,呵呵,他们果然说得对啊,这东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恨我这双老眼怎么就不早看清呢?” 说着她的手已经扣紧了我的脖子,这会儿翠翘何浣月都不在,而其他伺候的人也因为大雨都不在院中,我见何氏情绪激动,难以说动,只能艰难对娘喊着快去叫人。谁知何氏高声道:“不许去,不然我就杀了你的女儿。”
                        娘被这一句话怔在那里,连声道:“好好,我不去,我不去,我求你放过我的女儿。”
                        何氏没有理会娘,转过头来继续看着我,雨越下越大,借着风力,将我的身体也淋湿了,这种冰凉透彻的感觉令我觉得绝望,我突然在心底开始呼唤一个人的名字……。
                        而此时父亲也站起身想要替我挣脱,又怕弄伤了我,一时间手足无措。其他伺候的宫人也听到了响动聚了过来,见此情形,虽然惊怕,却也不敢贸然上前来。 院门被匆急的推开,门底扫过满地碎瓷,哗哗地响,院中的众人都回过头去看。长涣一身朝服未褪,出现在门前,身后是荣福狼狈地替他撑着伞,然而,显然是挡不住这席卷而来的暴雨。我也勉强抬起头去看他,他疾步走了过来,身后的荣福要更,却被他一把拽过了雨伞,扔在地上,此时雨水和泪水已经把我的视线朦胧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从那脚步声中我竟然汲取到一丝莫名的安定。 “放开太子妃。”
                        他的声音不大,在雨声里却清晰而厚重。
                        何氏的手松了松,转而向长涣道:“她害死了殿下您的骨肉,您怎么还能包庇她。”
                        “他没有害死我的骨肉,萧良娣自己不留心,失子之事,本太子不追究她的罪过已属仁慈,你若伤太子妃半分,我就将良娣禁于冷所,再不相见。” 说完,他顿住脚步,就站在离我和何氏大概一步远的地方。我默默地看着他,他也就自然地迎着我的目光。
                        “怎么,还不放手!”
                        他陡然提高了声音,何氏一愣,长涣借着她手松力的一瞬,狠力地抽开了她叩在脖子上的手,何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扯得摔倒在地,而我也被这个力道一下子拉入了长涣的怀中。
                        荣福忙道:“还等什么,还不快将这个疯妇拿下啊。”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将何氏按住了。
                        我抬起头去看长涣,他目光冷然,开口道:“先锁起来,这件事,不要回给良娣听。”
                        谁知,被按在地上的何氏听了这句话却张狂地笑了。
                        “哈哈,杀人不偿命,你们顾家事要遭报应的。富贵不能长久,我就不信了,你们这些高贵的人还能笑多久,太子妃,你信不信,你们顾家将遭一场大难,你也会失去你最珍惜的人,因为这是报应,因果报应啊!”
                        说完,天空竟是一声闷雷响过,我浑身一颤,这最后的一句话说得我心惊胆战。我下意识地去看父亲,没想到,父亲沉默在雨中,脸上的表情竟然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还有一丝隐而难辨的惊恐。长涣似乎也感觉到我的不安,慢慢地抱紧了我。
                        “哎呀,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堵上嘴给拉下去啊,别在惊着太子妃了。”
                        


                        60楼2012-08-10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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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氏被人拉扯着拖出了院子,虽然被堵上了嘴,可她的目光却一直紧紧地定在我身上。我的身子在忍不住地在颤抖,也不知道是这雨水的冰凉的缘故,还是因为心头介怀着何氏将才那近乎恶毒的一番诅咒。长涣似乎也意识到了我的不安,拥着我的手紧了紧。我抬起头去看他,他稍微有些笨拙地伸手,将贴在我脸上的碎发撩开。我没有躲他的手,他似乎也有些不习惯,慢慢然后松开我,拉着我的手走进房中,上下打量了一番。
                          “好在是没伤着,不然,这东宫里的事就真没个消停的日子了。”
                          我勉强笑了笑,抬起手指了指院中打翻的盆栽。“我到是没事,只可惜,你送我的那些翠微算是毁了,哎,才只开了一回的花呢。”
                          他也笑了,低头轻声道:“昨晚是我不好,本不该跟你发火的。我……”
                          我忙出声止住了他后面的话:“哪里有殿下您的错,您快别说了,父亲还看着呢……” 长涣听我这样说,这才转身去,爹和娘刚才是顾不得礼数,这会儿忙的行礼问安。长涣亲自上前将他们扶住,一面道:“让您二老受惊,原是我的错,长涣向二老陪个罪,日后顶不让太子妃受委屈了。”
                          父亲听了这番话,面上的神色有些动容。
                          长涣也不等父亲再谢,便指着荣福等伺候的人,替爹和娘打点湿透了的衣着。我也不再多言,看着浣月何翠翘进来,就跟着往里间去了。一番梳洗,又就着烫口的姜汤灌了了一碗,身上畅快了不上,心里头的不安似乎也放下来了。
                          不多时,长涣陪着娘进来,对我说道:“我今入宫,已和母后求过情了,母后只让荣安思过,身旁伺候的人,一应礼数,吃穿用度的事都没有少,荣福来不及回你,我就替和你说,你别在多想了。”
                          娘在一旁合十了手指,口中道:“阿弥陀佛,好在娘娘是个慈悲心肠的人。”
                          长涣续道:“不过,毕竟是东宫里的第一个孩子,母后听了这件事,也是很难过,此事虽与你无关,可罪还是得去请一遭,也算是个交代,”
                          言末了,又补了一句。却似乎说给娘听得。
                          “明儿就算了,你也淋了雨,先好好歇着,后天我陪你一道入宫去见母后,母后不会为难你的。”
                          说完,便跨步走了出去了。娘见他去了,转过身对我道:“太子和你爹还有事情要说,怕是有关你兄长的,娘也是被你爹撵过来的。哎,你说说,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今天这事儿真是把娘的心都惊出来的了,你们兄妹两一个在东宫,一个在淮阴,都让娘安不下心。” 我拍着娘的肩宽慰着,心头的那份不安,却又渐渐深明了起来。
                          


                          61楼2012-08-10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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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的天气是极好的,日光透过东宫里浓密的草木,在朱红的大门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东宫里的人因着前些日子的事故,如今都谨慎着,少听到人言,周围也就显得越发的静谧,我的心情却舒缓了不少。临着登车了,浣月突然瞧着我的耳坠子落了一只,荣福说这样面见皇后难免失礼,便让浣月回去换一队来,谁知道过了半晌,也不见浣月过来,我唯恐误了时辰,打发了荣福去寻,自己则独自往马车上坐了等,略觉无聊的把弄着手上的白玉镯子。
                            忽然听见车外一声遥远的马鸣,接着便是马蹄声由近而远。我好奇的打起车帘往外看去,见一个玄衣少年打马而来。我注意到那匹马,同样也是深深黑色的皮毛,马腿却是雪白的颜色,体格健硕看上去有些眼熟。我心下狐疑,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是谁常骑的马。正想着,那少年已经来到了我的马车前,拉缰住马,翻身跳了下来,身段敏捷利落,令人心叹。
                            “在下叩见太子妃。”
                            他伏下身,在我面前行了叩拜之礼,我打量了他好一会儿,实在觉得眼生,只能在车上探手虚扶,示意他起身。
                            少年站起身,解上身上的一个布包袱,从里面拿出一封信,我一看信封上的字,便认出来了是白葛的手迹。
                            “白太医命你送信来么。”
                            那少年点头应是。
                            我示意他上前,接过信就要拆,谁知少年却拦住了我。
                            “白大人吩咐过,这封信只能让太子妃看,其他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瞟向门后,我回头看时,却是发现浣月与荣福已经回来了,正往这头快步走来。
                            我忙把信收在了袖中,对那少年低声道:“我明白了,你快走吧,若他们过来了,我就不好解释了。”
                            少年也不多言,翻身上了马,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忙着续问了一句:“小兄弟,这匹马是你的么。”
                            少年略带腼腆的笑了笑,答道:“这马叫惊雷,原是小人主子的,也不知道怎了,主子非要小人骑此马来。”
                            说完,就不再多做停留,打马往大路上去了。
                            我在心里重复着“惊雷”二字,猛然愣住了,心向被什么东西一下子抓住一般,竟然尖锐的疼痛了一下。
                            惊雷,着是长溯的马,是他的战马,难怪我会觉得如此熟悉,我与长溯不止一次同骑此马,长溯说过,着天下的良驹无数,唯有惊雷堪配得他,堪配得我。想到这里,我不禁慢慢握紧了袖中的信。冥冥中感觉到一种令人心慌的力量。
                            荣福和浣月过来,见我失神,对刚才那少年产生了疑虑,我也不能多言多失,便只说是顾轩和身旁的人,来与我送家信。谁知浣月心细,竟开口说要替我收着书信,以免遗落,我只能以家中想念兄长为由,说自己以让他把书信送往顾府了。浣月闻言也没有多话,显然对我的话没有尽信。我怕再拖下去让他们看出端倪,加之时辰已经耽搁了不少,只能指着荣福快些入宫。一路上,我的手在袖中握得紧紧的,浣月看着我,一路上没有吐半个字。
                            


                            63楼2012-08-10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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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3 10: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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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手机贴吧67楼2012-08-10 19:08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