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从郑拓说的语气来看,我一直以为他放假会有事,一起回家也可能是难以兑现的承诺。但实际上他每次都会跟我一起回家。
原先他租的地方已经被扒了为更好的城市建设做贡献。
我们住在家里。当我躺在床上,看见小时候面前被刷成星空的天花板,心里填满了苦涩。我留不住曾经的一切——徒留的只是对以前发生的一切有一个美好的轮廓。全部的、美好的轮廓。
包括萝丽、我想到她,不仅仅只想到她的死,更想到她对我一切的包容、她的笑声、明亮的眼睛,所有我能做的留她一个记忆的完美。我想我曾爱她,用尽全力去爱她。
当然包括曾经的郑拓,无论是那个有着干净脸庞的还是对我怀有仇恨的。我想我走过的一切只有他能与我分享了——他依旧无可代替。他离我远了点、再远了点,我推开他,但永远离不开他。
回到曾经的地方曾经的心情也会一并涌现出来吗?
我生活糟透了吗?
不,才要开始吧。
“快滚下去吃饭。”我跳上他的床,把脚搁在郑拓的肚皮上,“要不然我让你一整天都不想吃饭。”脚上加了点劲。如果我从他身上滚下去就糟了!他作势要推我,我就继续加劲。要死一起死的态度。
他突然就笑了。我也跟他一起笑。
“每次来的时候都感觉,已经好久不回来了。”
“别缅怀了,快去吃饭吧,妈都催好多次了!”
“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觉得像回家。”
“你赚不到我的同情分的。”
我们又回到曾经的对话态度“切”他对我惯用的开头,“我也不想要。”
他被我从他的床上拉起身,我们的床都是一米八长的,曾经好像永远到不了边的床也变得几乎与身高齐平了。
我们来到饭桌上,正好填满剩下两个空缺。这样就像时间刚好没走。
“叫你们吃饭都那么困难。”
“我们不是在谈曾经的东西嘛。”
“曾经?”曾经——母亲额角还没有白发、她的愁苦总是很多、多到不断在抱怨,“曾经我记得总能听到你喊什么‘教练!……’什么的。”
“我还说的怪像的吧?”
“我就记得你弟弟学宝莲灯里的那找妈妈的孩子挺像的。”父亲的话插进来,我立马笑着看郑拓,他的表情果然糟透了。
我都记不起那么远的事情了,但实在是太好笑了。
“我记得你学《中华小当家》里的那句话最像。”
郑拓反将我一军。那句话是之后才被确定的双关啊,你不用用这么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我。
其实我想就一直这样也挺好的。反正我就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
每年我跟他一见面面临的就是家庭时间,仔细想下来,几乎都没什么深刻的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