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子晚上去远山别墅的事儿，金钟仁随后便带着金钟大去**局找鹿晗了。
就在这时，吴世勋打来了电话。朴灿烈一直在琢磨晚上一个完全的对策，结果没听见铃声，打电话的人也矜持，感觉响了三四下自己没接，便挂断了。
朴灿烈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起身去走廊，打了过去。
“刚刚在商量具体的情况，没听到电话。”还没等对方说什么，朴灿烈便解释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在商量鹿晗哥的事儿，三姐都跟我讲了。我刚好送外卖路过SMS，就想问问你们……怎么样了。”对方的声音有些抖，像是打这个电话下了一个多大的决心，有些瑟缩。
“在楼下等我。”
“啊？你们忙，你们忙，真的……不用……”
“我让你等我你就等我！哪来那么多废话？！”朴灿烈有些焦躁，特别是经历了刚刚的那件事儿。
“好……好吧。”挂断电话，朴灿烈跟屋子里的几个人说先下去一趟，一会儿便回来。
朴灿烈走出SMS的时候，正好看到站在那的吴世勋，一时间胸口竟有些憋闷地扯开脖领子上的扣子。
吴世勋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安，搓着手，不停的左右徘徊。当朴灿烈出现在他面前之时，他愣在那，都不知道该给对方什么表情。
“对不起，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给你打了这个电话……”吴世勋皱着眉头，有点纠结地嘟囔着：“可是我真的……”还没等他最后一个字儿说完，朴灿烈一把拽着吴世勋进了旁边的巷子里，靠着狭窄的墙壁，抱住对方的肩膀，把他整个人揉进自己的怀里。
本来想要挣扎的吴世勋顺着朴灿烈的胸口，看见对方异常纠结的眼神，便放弃了所有的想法，就这么任凭他抱着。那胸口灼人的滚烫，随着喘息得加剧，那勒紧吴世勋的双臂愈发的用力。
“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吴世勋的双手在朴灿烈的腰间晃荡着，完全不知道该放在哪，随着呼吸愈发局促，吴世勋不得不问了这么一句。
“你为什么爱鹿晗？”朴灿烈悠悠吐出这一句的时候，吴世勋整个身体都僵硬在那，在这个时候问他这个问题，吴世勋其实有些害怕。
做了鹿晗那么多年的助理，吴世勋虽然在那个局中是个小罗罗，但是很多东西看得很清楚。
现如今的鹿晗状况复杂，且绝对是他靠自己的能力无法达成的。之前知道朴灿烈那花花公子的心性，对一个人往往就跟追逐一件物品一样，如果没了兴致，早早晚晚要撇掉。这一次，朴灿烈居然站出来说要帮鹿晗的时候，吴世勋心里头有些小诧异，并且在一瞬间，多少还有那么一点小感动。
之前我们也曾经说过，吴世勋都是个因果关系主义者，过去他用来评判那些对鹿晗别有用心的人。这一次他同样用这个“因果关系”推倒自己和朴灿烈的关系上，一时间竟有种前所未有的错觉。那便是，虽然自己不可能立刻喜欢上他，但是这个人已经对自己无害，未来两个人说不定有多种的可能性。
说不准能成朋友，最好是不上床的那种。
但是就在吴世勋把算盘打得叮叮当当之时，对方突然问自己为什么喜欢鹿晗？他是不是觉得如果俩人没有了“然后”，便撂挑子不干了？此时的吴世勋是自私的，一想到朴灿烈什么都不管的后果，他就觉得慎得慌。
寻思的半天，有些怕说错话，吴世勋很谨慎地回着：“都过去了，我不是跟你说，我的单恋结束了吗？”
“别紧张，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现在你要对我说实话。”
沉默了半晌，吴世勋这才缓缓地开口：“他……很善良，很温柔，让人有种想要保护的欲望。”朴灿烈抱着吴世勋的肩膀，一瞬间抖了抖。
“我……很阴险，不善良，怎么也不会让人有种保护的欲望……也怪不得，一直以来你都那么讨厌我。”朴灿烈嗤笑出声，低头敛着勾着嘴角，看着吴世勋。
“……”吴世勋想要争辩些什么，却又无从解释。最后只得沉默。
“下一次碰见我这样的人一定要跑得远远的，若斗不过，便叫**。”


“金律师，你和我进来吧。”吴世娜叫住了站在那的金钟大，却挡住了走在他身后的金钟仁：“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并且，点名不想见你。”吴世娜无奈地耸了耸肩，指着走廊上的椅子，笑着说：“只能委屈我们的大明星在这等等了。”
金钟仁愣在那，想要骂娘，最后还是忍住了。
“鹿晗他……没事儿吧？”想他金钟仁从小到大哪吃过这样的瘪，小时候金家少爷的名头挂着，到哪不都得给三分颜色，后来出来打拼做明星，没经历过低估便爬上高位，人前显贵却也没太经历什么人后受罪的事儿，今儿却也不得不摆起了低姿态。
听灿烈说，吴世娜是吴世勋的三姐，人不错，这么些日子以来很照顾鹿晗。说实在的，若没有这个女人，也许鹿晗早就崩溃了。所以现在即便他心里有多么不爽，也只能忍。从对方冷淡的表情上，金钟仁不难猜测出对方对自己的敌意，毕竟知道内情的人大部分都会将鹿晗此次的磨难归结到自己的身上，当然，他金钟仁也认。
“已经三天没吃一口饭了，你说他好不好？”吴世娜皱着眉头，临进屋的时候，瞪了金钟仁一眼。
金钟仁有些挣扎地想要说点什么，最后咽了回去。
三天没吃一口饭，现在他得虚弱成什么样子啊？坐在走廊，感受着堂口呼呼地冷风，金钟仁心里头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金钟大大概进去了十多分钟就出来了，摇着头，跟金钟仁叹着气抱怨道。
“他说了什么？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感觉，鹿晗已经心死了，特别是刚刚我才知晓，鹿晗的父母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撺掇，成了原告。刚刚我进去的时候，他一直都没表态，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没有回应。钟仁，如果是这样的状态，真的很难办。”
“他还在里面吗？”
“在，看守所给他二十五分钟，刚刚我只待了十多分钟，他应该还在里面坐着。”
还没等金钟大说完，金钟仁便推门冲了进去，迎面便撞上了正要开门的吴世娜。
“你进来干什么，给我出去！”吴世娜有些生气的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的鹿晗抬头看见冲进来的金钟仁，首先是冲击性的一愣，而后整个人起身就要往屋子里另一个门口走去。
“鹿晗！！你难道要躲我一辈子吗？！”吴世娜用手推着金钟仁的胸膛，感觉到对方喊出这句话，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一时间竟有些被吓到了，松了手。
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鹿晗，也愣在那，背对着金钟仁低着头。
吴世娜看到屋子里如此的氛围，无奈地叹了口气，出了屋，只丢下一句：“还剩下十分钟”便带上了门。
周围安静极了，窗外的风吹动着树叶的沙沙声一时间被无限地放大。
“鹿晗，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但是首先，你自己必须得坚强。”金钟仁踱步地走近鹿晗，抬起手，想要拽住他的胳膊，最后看到对方一脸躲避，便咬牙，收回了所有的动作。
“……”鹿晗没有说话，只是肩膀在微微在抖。
“是我的错，是我一直以来摇摆不定，从来没有给你一个坚定的立场，让你没有安全感。这一次，也是因为我，惹火上身……”金钟仁自责地低吼着，一直以来都沉着和淡定像是被引着了某个引线，在这一刻爆裂开来。
“跟你有什么关系？”鹿晗吸了吸鼻子，有些干涩地说着：“我自己的事儿，自己能解决是能力，解决不了是天意。”像是完全整理好表情，鹿晗转过头，看着金钟仁，咧嘴僵硬一笑：“把你帮我的力气都收了吧，咱们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你做这么多，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谢谢你，帮我找了律师。但是这官司，我不想打了。”
金钟仁看着眼前如此表情的男子，整个心都跟着揪在一起。也不管这屋子里是否还有什么监控设备，两三步垮了过去，一把把他抱住。
“松手，金钟仁！”轻声地喊着，生怕太大的响声惊扰了在门外站着的吴世娜。
“我不！”金钟仁这句话回得铿锵，没有丝毫犹豫。
“我叫你……松手……”强绷住的表情渐渐露出裂痕，鹿晗近乎崩溃的瘫在那，只觉得无力地推着抱住自己的的这个人：“你这个人……永远都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既然没有未来……干嘛还给我希望……”
鹿晗强憋着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吐着。
“谁说没有未来……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大不了这婚我不结了，这明星我不当了。等你出来，我们找个没人的地儿待着，过日子，变成俩老头也要抱在一起。”
金钟仁微笑的搬过鹿晗的脸，看着对方一滴一滴滚落的眼泪，用手慢慢地拭掉。
“……”鹿晗搂着金钟仁的腰，将脑袋靠到他的肩头，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答应我，好好的活着，如果你心里没了指望，我就是你的希望。”
金钟仁用低沉的嗓音，慢慢地说着，透着前所未有的温情，本来低头哽咽着的鹿晗，被这句话完全击溃防线，到最后更是绷不住的喘着气，转而低声的抽泣。
在这一秒，一个男人，在另一个男人的胸口，彻底的崩溃。


在去往远山别墅鹿晗，朴灿烈开着车，LAY和吴凡坐在后面，向来有的聊的几位，此时都稍显车模，明晃晃能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压抑。
“去见朴灿烈他妈，又不是去见阎王，你们怎么都这表情，喝酒喝酒，上次我坐老朴的车，在里面放的几瓶香槟还在。”LAY蹲下里开始翻酒瓶子，被吴凡被挡住了。
“刚刚在你那已经喝得够多了，你收着吧，大家也都清醒清醒。而且，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吴凡阴冷地说着，把手杵在，看向窗外。
LAY有些悻悻地放下酒瓶子，嘟囔着最近大家都怎么了，一个个都林黛玉上身。朴灿烈和吴凡瞥了LAY一眼，权当他放屁，也没再说什么。
车大概开了十多分钟的样子，吴凡的手机便响了，是管家陈叔。
“少爷，本不想给你打这个电话，但是我实在没办法了，黄子韬不见了，我翻了前前后后的院子都没找到。瑞佳，瑞佳表小姐说，她以为他是个贼，所以……”吴凡一听这话，立马变了神色。
也没多说些什么，吴凡冷静地对着电话扔出一句指示：“你派个人到第七十八号公路口接我。”
朴灿烈和LAY互看了一眼，看着挂了电话的吴凡，什么话都没说。
到了七十八号公路的路口，朴灿烈踩了下刹车，停靠在路边。刚刚的电话，可能是因为陈叔太慌张，声音很大，坐在前排的朴灿烈都能听得清亮的，更匡论坐在吴凡边上的LAY。
“瑞佳虽然孩子气，但还不至于无脑，黄子韬像贼这样的话太扯了。在现在这样的的节骨眼上，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我建议你彻查一下。”LAY翘着腿，一边靠在后车座上，一边悠悠的说着。
“我这有黄子韬在ONE所有的联系人，需要的话给我个电话。至于远山别墅那边，你别操心了，我俩足以搞定。”一直在前面开车没说什么话朴灿烈转头看了一眼吴凡，扔下这么一句。
吴凡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钻出车厢道：
“若金家老头和你们家老太太敢动到我的头上，我是一点也不会讲亲戚情面的。”
在此时，朴灿烈和LAY都特别羡慕吴凡这个局外人，即便发狠也没什么顾虑。
世间上最无奈的事儿也不过如此了吧？


第五十一章
车子刚要停到别墅门口，LAY看到一特别熟悉的人也从另一辆车里面下来，是卞白贤。
一紧张，还没等停靠好，LAY便推开车门，冲了下去，引来朴灿烈一连串的咒骂。
“你怎么也来了？！”LAY一把抓住卞白贤，有些诧异地问着。
“嘿，瞧你说的这话，怎么说我也是个狗仔吧，既然知道那个人被关在这，我不来一趟，总觉得可惜了。”卞白贤瞪了他一眼，一把推开急于跟自己亲近的LAY，看着从车子上走下来的朴灿烈，非常有礼貌跟着他微笑了一下。
“这样，我从前门进去，引开他们的注意，你跟卞白贤从后门进，曹俊应该是被关在了地下室。多一个人也好，这样你们从后面爬墙也好有个照应。”朴灿烈整理着袖子，一脸淡定的说着。
“爬墙？你让我这个衣冠楚楚的完美绅士爬墙？”LAY不可置信地瞥了朴灿烈一眼，站在旁边的卞白贤一听LAY说道那几句自评，差点没把隔天的饭吐出来。
“难道你想拿着门卡刷开那道门，告诉有人闯入吗？”朴灿烈无奈地吐着糟。LAY这才闭了嘴。悻悻地拉着卞白贤就往后门走。
在前往后门的路，卞白贤突然不咸不淡地开了口：“你姑妈真是财大气粗，到我们杂志社给我扔了八百万让我离开你。”
LAY僵在那，本来摆好的笑容，一时间凝固在那，心想这姑妈行动力太超群了。
“然后呢？”
“我收了啊，不过现在想想，咱俩又没在一起，这钱我受之有愧，所以决定，现在还给你。”卞白贤把那张支票从兜里抽出来，要递回给LAY。
刚刚还在那等着能出现言情桥段的LAY彻底崩溃了。按照正常的电视剧戏码，卞白贤不应该说，“我喜欢你，任凭谁做阻挠都没用。”然后痛快地当着姑妈的面把支票给撕了吗？现如今这诡异的情节，实在有些让LAY不懂。不过一想到这，LAY的嘴角便不自觉上扬，心想自己喜欢的人果真TMD不一样，虽然不够唯美吧，但总能戳到他的心坎。
“你留着吧，等着哪天我流落街头，你养我的时候，说不准能用到。”LAY没接，随口调笑回去。
卞白贤的脸瞬间变了颜色，一把拽住LAY的西装，把那张支票放进他的兜里。
“你不会真觉得我们会在一起吧？”卞白贤有些尴尬地问着，对上LAY的眼睛，一瞬间便又撇开。
“难道不是吗？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怎么就不行了？放心，我们家没什么压力，即便姑妈那边阻挠，对我也造不成什么影响。并且现在人工受精很方便，我们可以……”
还没等LAY说完，卞白贤就打住了对方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冒出一句：
“我前两天相了亲，不出意外，我还是会结婚的。”卞白贤抬头看着LAY，皱着眉头，突然心口憋着股气，愤懑间，从兜里掏出香烟，却始终翻不出打火机。
LAY呆愣在那，一下子把卞白贤撞到前墙上，对方嘴里的香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掉落在地上。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结婚？你有没有搞错？！”LAY有些崩溃地喊着：“我们之前闹归闹，但是我们之间是有感觉的啊？上次你拽着我的腰说快一点的时候，上上次……”
“别说了！！”卞白贤一脚踹到对方的肚子上，一手捂住对方的嘴，有些歇斯底里地喊着：“男人都是欲望的动物，一时兴起什么话不说？但是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吗？更何况……我一直以来都是喜欢女人的，突然这样，我受不了。”
LAY刚才毫无防备被突然一踹，整个人窝在那，卞白贤突然间有些心软的想上前扶住他，但是后来一思量，怕又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还是忍住没向前。
“你今天突然过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个吗？”LAY直起弯着的腰，有些阴冷地笑着，问着：“或者说，一直以来你都是在给我一种错觉，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游戏？”
卞白贤咬着唇角，已经不敢再抬起头，因为他已经感受到对方说这话时的颤抖。
“对不起，之前给过你所谓的错觉。”
其实卞白贤想过和LAY在一起，并且带着一种很认真的心态在里面。
有一阵子他甚至觉得自己跟这么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好的人在一起，是件不错的事儿。虽然表面上卞白贤会对这人大吼大叫，但是一直都算是这个社会第一梯队的精英LAY却从没有跟卞白贤发什么火儿。无论在何种状态下对方对自己的包容与忍让，都让卞白贤感受到说不出的温情。
一直以来都在保护着别人的卞白贤，这一次真正体会到被保护的滋味，那感觉是别扭中带着些沉迷。
有时候卞白贤甚至做梦也会梦到，俩人坐在摇椅上，互损着变老的场景，结果梦还没做到一半，便醒了。
其实LAY姑妈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说的话也很实在：
“说实在的，我对你们这些年轻人流行的玩应儿没意见，但是你也得考虑一下LAY的现实状况，张家本身就香火薄弱，你们俩男人虽然可以领养或者试管婴儿，但毕竟算是非常态，在那样的情况下，能维持一代，但是可以维持下一代吗？请别挑战传统，那是任何一个家族可以维系的先决条件。更何况，LAY和你不一样，他的事业在这个上层社会，逆向而行的下场，绝对是你我都无法预料的。”
说完这话，他姑妈便扔下一张支票，说得话也没那么伤人。说这钱绝对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只是我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弥补你心里的创伤。说完这话，LAY的姑妈握着卞白贤的手，热泪盈眶地补了一句：“孩子，我已经确诊了淋巴癌，因为扩散太快，已经是有今天没明天了。所以这些日子，我总拽着LAY和朴灿烈去相亲，只希望能看到他们有家室的样子。现在，LAY跟你纠缠在一起，你叫我怎么到地府跟我死去的哥哥嫂子说？请给我们张家一条活路，老太太我在那边，也会一直记得你的好！”
卞白贤这些年虽然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但是仍旧受不了老人在他面前哭。如果你来这跟他硬碰硬，说不准，他就直接把你轰出门外，可是朴母什么都没做，只是设身处地帮着你分析，最后人家的要求也简单——别因为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玩应儿，毁掉了一个家族的未来。
卞白贤接过朴母的钱，是为了让对方相信自己会帮着办，把钱又还给LAY，是因为他不是女人，根本就不需要所谓的分手费弥补什么精神损失。毕竟，虽然这么就跟LAY搞着暧昧，他们并没有彼此承认些什么，只是在**时会喊一些平时难讲的热辣言语而已。
卞白贤跟LAY不一样，他渴望爱，但更尊重责任。在与鹿琳那几年和谐的婚姻生活，更让卞白贤明白很多时候责任比爱来得更为重要。


也没管卞白贤的冷漠，LAY站在那，用低沉地嗓音缓缓地诉说着……
“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
“你哭，你笑，我都跟着感同身受……”
“……”
“对了，你喜欢黑色和白色，新买的那套房子，我完全按照你的喜欢做了装修。”
“……”
“我买好了戒指，随身戴在身上，想着哪天你突然头脑一热，说不准就能接受我的求婚。”
“……”
“我甚至想过，若你受不了周围不理解的目光，我带你移民……”
“……”
卞白贤顿在前面，没敢转过头。随着LAY每说一句话，肩头便跟着颤抖一下。
心里想，早就下定决心不再被这个人蛊惑了啊，但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剑直传自己的心灵深处。这就是那个叫LAY的人啊，第一次见面就觉得自己爱上了他的衰人，自大，无耻，有时候手段也称不上光明。每每孩子气的时候，都让人想象不到这是一个有着良好社会地位的成年人……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会自己自己最崩溃的时候抱着自己说“蛋壳碎了。”
会在自己最彷徨的时候安静的坐在那，只为挡住前方呼啸而过的狂风。
会在自己掉进井里的时候撕掉身上贵得要命的西装，半裸地背着自己走上十多里的路。
会在路边揪起不知名的野花说你们好像。
会一天十几通电话的打，虽然知道自己心情好时可能会接一通，或者干脆不接。
会开着车停在自家门口，就为了看自己站在阳台上把他骂走的画面。
会在自家杂志社的狗仔去SMS门口抢独家时，给人家送汽水，说带他向你们副主编问好……
这是一个太过于自恋自大的混球，但LAY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让自己根本无法拒绝的男人，即便他改变了自己二十多年正常的性向。
可卞白贤拒绝了，他承认，自己是个不懂得惜福的男人，但即便他得到了这个男人所有的喜欢又能怎样？他会一直生活在患得患失之中，想着若没有自己，LAY会更好，自那而起，卞白贤便会一辈子活在痛苦的后悔之中。
与其那样，他还不如早早抽手，这样以LAY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更适合他的——女人。
但是眼泪，却永远都不受这些理智的想法左右。拼命想压回去，却发现泪腺已经被另一种感情接管，无以复加的崩盘。
“你能不能别TMD逼我了，找个女人去结婚你能死啊，非逼我一大男人掉眼泪，你觉得很英雄吗？”卞白贤突然转身，用袖子抹着眼泪，指着LAY开始破口大骂：“你别TMD再来招惹我！本来好说好商量你当我在放屁，现在我跟你说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大不了下辈子，我生成男人，你生成女人，还欠你的债！”
LAY亦步亦趋的走了过来，一把搂住别扭的卞白贤，揉着他的脑袋，压下心中的愤怒，无奈地说着：“要生，也得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啊！其实如果你觉得压力很大，我会放手的，我从不逼迫任何人。”
本来噎着心口那股子难咽苦水的卞白贤，时间更是难以抑制的酸涩，一把推开LAY就往前走，半沙哑地回着：“不管怎么样，先把那曹俊找出来，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不愉快，影响到鹿晗的案子。”
LAY没再说话，跟在卞白贤的身后，明明想靠近，却发现有种阴冷的气场已经在两个人之间徘徊，阻碍在那，难以消解。


瑞容想着，结婚前发生这样的事儿太晦气，他觉得在那之前便应该做好充足的准备，才不至于变成如Diana一般的状况。
“行，舅舅，我相信你。”
在去吴家大宅的路上，瑞容跟瑞佳说了现在的情况。表哥家中有一个叫黄子韬的人，如果他不走，自己很难成为吴凡的妻子。
瑞佳这孩子吧，其实很简单，她认准的事儿便是真理。自小到大，她都是跟在瑞容姐身边，当初有人说表哥会娶大姐的时候，她便很高兴，想着自己喜欢的人能结合，那将是最好不过的事儿。今儿突然听瑞容姐这么一说，瑞佳自然很愤慨，最后只说姐你都甭担心，这小子我一定会把他弄出去，定不会坏了你和表哥的好事儿。
于是瑞佳以晚上想出去玩儿唯由，从吴凡那要来的后门的密码。基本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地把人给放了出去。
瑞容思寻着整件事儿，本来内心还带着点愧疚，结果被表哥的那句“与他相比，你更像外人”给彻底激怒。只觉得当初帮舅舅实在是件太明智的选择。
“你太伤我的心了！表哥，我一直以为……”瑞容扶着沙发的把手，皱着眉头，旋即欲泣。
“你应该庆幸，我一直只把你当成妹妹。妹妹如果耍心眼儿，我当是可爱；但是若你以女人的身份在我身边耍心眼儿，只会让我讨厌。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以妹妹的身份，告诉我所有的真相，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吴凡转着手上的戒指，低沉地说着。
对于瑞容，吴凡不是怀疑，是绝对的确定。
之前自己安插在金老头旁边的眼线，就跟自己说过，瑞容和瑞佳来帝都的第一站便是金宅，此前她们却有所隐瞒。当时吴凡心里头就有些疑惑，但鉴于没有什么太多实质性影响，便把这些都放下。不成想也不过一天的时间，所有的蝴蝶效应便接种而至。以瑞佳的脑子，定是金老头不会利用的对象，两姐妹中，就瑞容来得心思缜密。
“如果我不说，你会打我，还是杀了我？”瑞容靠在那，不无苦涩地笑着，想着她和表哥认识了二十多年，有了那么多年的约定，最后还不如一个吸了毒病恹恹的男人。并且听陈叔说，他俩也不过认识了三个月。
她有些不甘，特别是做了那么多年的梦之后，这一瞬的惊醒，让她难以承受。
“我不对女人动粗，你只不过会像金家老头一样，成为我永远都不欢迎的客人。”
瑞容僵硬在那，身体抖了抖，随后绝望地吐出一句：
“城北废弃的仓库……”
还没等瑞容说完，吴凡起身，也没管坐在那的瑞容，从桌子底下的抽屉里拿出E500的枪匣子。咔嚓嚓两三下组装完毕别在后腰上，就往外走。
“表哥！”瑞容在身后喊了一声，吴凡在门口处一顿，便又复而加快脚步往外走。


“一人解决十五个人，尽量不出人命。为了帮灿烈争取时间，必须挺到最后。”吴凡，金钟仁，LAY站在门口要往里冲的时候，几个人做了一个小小的规定，大家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吴凡踹门而入，本来四散到仓库各处的打手都聚集到了前面。
“你们是谁？！”带头的大哥走了出来，看见站在那的几个人，一眼便瞅出了金钟仁：“这不是那演员嘛，叫……”
还没等对方开口，金钟仁便举手，一枪打中对方的膝盖，缓缓冒出一句阴冷：“你认错人了。”周围一片死寂，打仗叫阵不得先打个招呼吗，这么突然就来了这么一下。？
“cao，都给我上，打死这帮***的。”对方单膝跪地，用手捂着汩汩流血的膝盖，愤怒的咆哮着。本来在后面面面相觑的众人都拿起了家伙事儿，一个二个都开始往前冲。有几个耐不住的想要开枪，被那个带头的人给制止了，指着三人大骂道：“都TMD把枪给我收回去！出了一点动静引来**我们谁都担不起，我们这么多人，你们TMD连几个小白脸也收拾不了吗？都给我上啊！！”
吴凡看了看金钟仁和LAY，几个人把自己的枪也给收到身后，公平起见，让这些王八羔子输也输得心安理得。
LAY连续三拳击中攻击自己那人的眼眶，一个飞脚过去，对方便倒了地。平实LAY没这么大力气，但今儿因为心情不爽，格斗状态全开。
吴凡两脚解决了冲过来的两个人，第三个人过来时，有点不敢靠前在一步以外挥着拳头。让正好路过的LAY直接给揍趴下了。
因为金钟仁刚刚给了他们的带头大哥放了一枪，所以后面的那些小弟一窝蜂地全冲到他跟前，一窝一窝地往前冲。向来看起来斯文隐忍的金钟仁，今天像是被触动了某根神经，瞬间变身绿巨人Hulk，咬着牙关皱着眉头，出拳狠准。可能是接了美国的一档枪战片，为了完成里面的格斗，他最近做了这方面专业的封闭训练，所以今天在这么多人一窝蜂冲上来之时，仍旧没有消弱他的锐气。
打到最后，像是体力有点不支，吴凡和LAY这才过去，帮着打。
二十分钟下来，四十多人都被打趴到了地上，仨人虽仍旧屹立，却也挂了不少彩。约莫着人差不多被救出，吴凡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一边示意LAY给朴灿烈打个电话，一边一把拽住那个带头的大哥。
LAY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吴凡这才拽起那个人的脖领子，阴冷地说着：“告诉指示你们的人，让若下次再敢动到我头上，我什么都干得出。”
对方已经被刚刚这几个人的阵仗给吓到了，本以为是几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却不成想一个二个凶悍地如终结者，虽然钱很重要，但是此时似乎命更重要。带头大哥一脸谄媚地点着头，不停地说着好，好，好，英雄的话我们一定帮着带到。
一把扔下那个人，吴凡起身，与金钟仁和LAY就要往外走。结果还没完全走出去，那个刚刚还一脸示弱的大哥，拎起手枪，只听“磅”得一声，朝着吴凡的胸口打了过去。
LAY一把扶住捂住胸口的吴凡，金钟仁转过身来，朝着开枪的那个人，连开三枪，分别中了对方的双臂和另一只没受伤的腿，对方整个趴到地上，瘫在了那。
LAY拉住了还要接着开枪金钟仁，只说了一句：“吴凡的伤要紧，等过了这风头，咱们再找这群王八蛋算账。”
金钟仁把枪放在了身后，和LAY一起把吴凡扶出了仓库。
仓库外，等着他们出来的黄子韬看着胸口冒着血的吴凡，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灿烈……把他帮我送回去……”吴凡半眯着眼睛，看着愣在那的黄子韬，用沾着血的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朴灿烈回了一个“好”，便拽着黄子韬，就要往自己的跑车走。结果黄子韬死活定在那，挪不动一步。
“快走！”吴凡怕对方看到自己如此虚弱不堪的样子，有些愤怒地低吼着，气血因此上流，那胸口的血流得更甚。
几个人一看这状况，都拼命地把黄子韬往外推，一众人把吴凡抬上了汽车。
“老朴，赶紧把这祖宗送回去，我们俩先送他去医院。”LAY发动了汽车，绝尘而去，只留下黄子韬站在那，呆呆地凝望着。
朴灿烈拉着黄子韬上了车。
“他……会死吗？”车子刚要启动，黄子韬便问出这话。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而且，如果他死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说朴灿烈一点也不担心是假的，但是看今天的状况，子弹偏离心脏偏得太严重，不算致命，顶多流点血，当清理体内血液毒素，调节内分泌了。但看着对方一脸担心的样子，朴灿烈突然玩儿心起，特想知道，吴凡为这小子连命都不要了，最后中了枪还不忘让自己送他回家。这小子自己倒是个什么想法？
安静了几分钟，黄子韬这才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跟你说这个合适不合适。对于吴凡，我的感觉很复杂。如果他死了，我会把自己的命偿给他。但若他活下来，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朴灿烈开着车的手突然顿在那，被黄子韬的话吓了一跳。一直以来，他就只觉得吴世勋是个石头，任凭怎样的温度都温热不了，却不成想，这黄子韬也是个棒槌。朴灿烈感慨良多的叹了口气，心想这年头怎么那么多不开化的。
“我靠，为你连死都不怕的人，你都不要，你还想要什么样的？！”朴灿烈有些气愤的骂着，身后的鞭伤此刻变得异常灼烈。
黄子韬看了一眼发着火的朴灿烈，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是啊，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或者，他什么都不想要。


第五十三章（上）
金钟大劝金钟仁庭审这天别露面。结果第二天早上，在法院的地下停车场，金钟大还是碰见了他。金钟大从自己的奥拓上走下来，进了金钟仁的保时捷。
“吴凡怎么样了？”看着金钟仁很深的黑眼圈，便知道，昨天晚上他估计在医院陪了很晚，晚上本来要和自己一起问询曹俊，结果快到二半夜了，那边打来电话，说吴凡中枪。他过不来了，让金钟大在这头掂量着来。
“那小子想死，阎王也不愿意收，弹片取出来了，LAY在医院守着，应该问题不大。”
“没想到你还是来了，一直都不愿意让你过来，你只会让大家混淆焦点。鹿晗作为公众人物，若有一点闪失，已然是众矢之的，现在你又过去插一脚，事情不会因此好转，反而更加难办。再加上这次庭审的法官是罗世雄，向来以苛责名人著称，去年有一个明星酒驾撞人，明明罚点款就行了，结果因为罗世雄在庭审上的一些‘指导意向’楞被关进去仨月做行为引导。”
金钟大皱着眉头说着这次庭审的一些攻坚点，诚恳且十分具有建设性。金钟仁在听，但根本就听不进去。
“你叫我怎么能放下心，说句不好听的，若今天在里面接受质询的是文洁，你会怎么办？”文洁是金钟大那个曾经做过妓女的老婆。想当初金钟大还是上流社会的精英时，为了完成三百个小时的社会公益法律咨询，认识了当时正处于社会最底层的文洁。那是个独立坚强的女性，为生活所迫不得不从事“卖肉”的行业，在某个皮条客的诬告下成了现行杀人犯，作为政府指派的律师，金钟大为其辩护，在那段时间，被她身上的东西吸引。帮其赢得了官司之后，便跟她谈起了恋爱，最终也是为了她跟家里头决裂，从此彻底走上了现在这条路。此时他把文洁搬出来，也不过是希望对方能理解自己现如今的心情。
金钟大没说话，叹了口气。看向揉着脑袋上凌乱的头发的金钟仁，一时间感慨良多。
向来是完美先生的他，就在这几天为鹿晗的奔波中变得异常狼狈。曾经何时，不曾对任何一件事上心抓狂，此时却做到了前所未有的身心投入。金钟仁为了鹿晗的改变，让金钟大颇为惊叹。
“你在这地下停车场等着，出来结果，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无奈地拍了拍金钟仁的肩膀，为了缓解现如今比较阴郁的气氛，金钟大接着说：“原告律师Peter Wu已经进去了。刚刚停车的时候，我用奥拓把他奥迪的车位抢了，他当时就掏出第三法案要告我……”金钟大靠在副驾驶的位子，斜眼看了看金钟仁，皮笑肉不笑地咧着着嘴。
“他一直在做金家在美国的法律顾问，其实这次他来，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这假洋鬼子擅长刑事案件，我擅长经济类案件。之前我们都是为公司之间的纠纷，我可能占点优势，但是现如今，就难说了。”金钟大从兜烟，俩人一人点了一颗。“鹿晗这案子，疑点太多。虽然很多证据有对方凭空捏造之嫌，却也容易干扰视听。你们费了很大力气弄回来的曹俊，昨天晚上连夜我问了他些问题，含含糊糊不清不楚，这样的证人到了庭上，容易倒戈，说不准就做了一些不利于我们的证词，所以根本就不能把全部宝压到他身上。”说了一大堆，金钟大最后总结道：“其实这里面最大的问题还是在鹿晗这。总觉得他隐瞒了一些非常重要的点，并且是这个案子最关键的地方。”
吞云吐雾间，金钟仁皱着眉头：“我现在只想知道，扣除鹿晗的‘不诚实’，这里面的胜算有多大？”
金钟大顿了顿，呛咳了一声，靠在车椅子上，将烟头捻灭。
“五成。最后谁赢谁输，还得看谁的风口硬。”
这一句“五成”让金钟仁的眉头皱得更紧，但却有无丝毫办法，他知道金钟大已经尽了力。
金钟大因为脱离正规事务所，单打独斗地做律师，之前就面临ZF，司法机构，乃至于很多灰色职业人士的多方胁迫。现如今，金家内部也不知道从哪得到金钟大要为鹿晗辩护的消息，在自己没从美国回来之前，就对他做了一些威胁和恐吓。下了飞机，到了他家，便发现金钟大家门口赫然被喷了的红油漆。

“我都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有一大群人过来跟我说‘要是敢给鹿晗坐辩护，我烧你全家！’是不是你搞的鬼，金钟仁，我都帮你兄弟吴凡一把了，这次这个鹿晗又是谁？！”金钟大一边拿着铲子铲墙上的油漆，一边戏谑地看着自家这位此时如落败公鸡一般的表弟。
“说来话长。真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大一麻烦。之前我就觉得不对劲儿，所以让Vince过来找你，结果就变成现如今这个状况。”金钟仁接过金钟大老婆递过来的白开水，点头朝这位表嫂笑了笑，无奈地说。
“vince我没看见，倒是看到了一群疯子。”金钟大咧着嘴，大笑地看着金钟仁。
“其实我估计，人都是我们家老爷子和Diana派过来的，这一次，我可能要为一个人跟整个金家对立……就像你当年一样……”
阳光有些刺眼，直照得人像着了火般得发烫。一直都没修好的风扇，吱嘎吱嘎的声响让人心烦。刚刚还一脸畅然的金钟大，因为表弟的这句话愣在那，看着不远处晾着被单的老婆，一时间感慨良多。
“这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还记得当初我们家因为我要娶文洁时，那些血雨腥风吗？算了，不提也罢，你自己想明白别后悔就行。”金钟大抽着嘴角，拍了拍金钟仁的肩膀。
“其实一直我都挺佩服你的，可以一夜之间，放弃所有。名誉、金钱、地位。”金钟仁随着金钟大席地而坐，靠在有些斑驳的墙上，想着那几年风生水起之时，怎会理解金钟大的那些“过激”决定。却在碰见了鹿晗之后，体会了那其中的种种。
“名誉金钱地位算个屁啊？！还不如我老婆煲得一碗粥。”说到这时，金钟大笑了，特别灿烂。也不是什么名言警句，却在一瞬间击中了金钟仁所有的感官神经。
沉默了许久，金钟仁悠悠地说：
“鹿晗说不定，就是我的‘那个人’。”
金钟大顿在那，所有的疑问全都变成了脸上的笑意：
“就冲着你小子这句话，我能袖手旁观吗？！”说完了豪言壮语，金钟大低声偷偷问金钟仁：“顺便问一句，他做的粥好喝吗？”
“还行，我比较喜欢他做的煎鸡蛋。你把他救出来，抽空让你尝尝。”金钟仁抿着嘴微笑地回着，想着自己和他在厨房的那段过往，心里头瞬间变得异常温热。
因为“一碗粥”，金钟大答应了自己帮鹿晗。也因为这“一碗粥”，他们家每天都被骚扰，听说他已经带着文洁开始要搬家了。
一想到这，金钟仁心里头百般地不是滋味。只觉得这件事过去之后，他定要好好谢谢他们。突然间，金钟仁有些诧异了一下，一向将别人的示好看成是理所应当， “谢谢”这个词儿所有频率甚少。但是这几天，因为要帮鹿晗翻案，他四处找人，不觉间竟说了很多次的“谢谢”。叹着气，想着，只希望这些放低的姿态，能换来里面那个人的自由。

金钟大转身和押解鹿晗的警官进了休息室，临出审判厅时，Peter挑着嘴角朝金钟大笑了笑，低声挑衅着：“没用的，有时候出其不意比什么都来得杀伤力大，我祝你想到好对策。”
“也许你那天被肢解，说不定真跟我有关。”金钟大反挑回去。
“录下来了！你可祈祷我千万别出事，否则，你就等着进监狱吧你。”Peter从兜里掏出一录音笔，金钟大微笑地摇了摇头，便没再跟他勾连什么，带着鹿晗出了庭。
警官松开鹿晗的手铐后，对方就一直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不发一语。
“听说你煎的鸡蛋很好吃？”空荡荡的房间透着些阴冷，金钟大突然冒的这么一句让鹿晗有些讶异地抬起了头。
“……”
“是钟仁跟我说的。他还说等着你出去，要请我吃煎鸡蛋。不过你们也太抠了，赚那么多，就只请我吃这个……”
本来面目僵硬的鹿晗因为金钟大的这句话，神色瞬间柔和许多，不自觉间轻声地嘟囔着：
“我只会做这个……”
“我知道你现在心中有一道坎，但无论如何，为了那个等着你的人，你得迈过去。”叹了口气，金钟大接着说：“昨天晚上，金钟仁他们几个和金家开始正面冲突，为了不妥协，真刀真枪的干了一把，吴凡中枪了。他们几个陪着吴凡在医院一个晚上，即便如此，今天早上金钟仁还是来到法院，想要第一时间知道审判结果。我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不堪的金钟仁，真的，从小到大都算上。”
屋子里瞬间安静极了，那种煞人的沉默，让人纠结。
鹿晗缓缓抬头，看着金钟大，皱着眉，沉默了半晌，最后强挤出了一句。
“曹俊没说谎，是我说了谎，那张照片，我确实在场。”
“……”这次换金钟大无言以对，一直以来他们都假定鹿晗与鹿琳根本没有所谓“**”关系做了所有推论，此时鹿晗突然说出的这句让金钟大一愣。
“但请原谅我，不能说真话，如果那层伤疤揭掉，不只是我，还会换其他人自责痛苦。”
“是你父母吗？”
金钟大突然这么一句，让鹿晗瞪大眼睛，声音掐在喉咙里，不能发声。
接下来的十分钟，俩人再也没说一句话，临上庭之时，金钟大只说了一句：“你承受的东西太多，试着放一放，其实若大家都知道真相，说不定没你想象中的糟，相信我。这个世界上再恶劣的事情都发生过，人类的承受极限是你远远无法预知的。”
说完这话，金钟大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补了一句：“金钟仁胡子拉碴地在地下停车场等着呢，把他早点领回去吧，如果没有你，他估计会从国际巨星变成长毛野人。”
鹿晗低头，想了想金钟仁长发野人的样子，竟露出许久未有的笑意。
有人在等着你的感觉怪怪的，鹿晗第一次有了这样的体会——只希望不是最后一次。


第五十三章（下）
真相被展开的过程，大多都如剥洋葱一般，虽然有着一切都将豁然的兴奋，却也伴随着刺鼻的呛咳乃至于而后的眼泪。
其实在得知鹿晗被父母告上法庭之后，金钟大便对鹿晗父母的属性产生怀疑。特意与一些之前的演艺圈人士接触，比如说当年鹿晗在友谊时的部门负责人。
“对于当年的解约，我无话可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觉得没什么意义。”当金钟大问到当年鹿晗解约的具体细节时，部门负责人不耐烦地回着。
“他是你一手捧出来的，现如今被送上了被告席，若稍有闪失，估计后半辈子都要在监狱中度过。而你说的，将会影响到这个结果。你说这件事儿到底有没有意义？”金钟大皱着眉头帮对方分析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虽说鹿晗与这公司纠葛这么多年，但毕竟原来有着某种温情在里面，说句不好听的，便是条狗，这原主人是不是还得心疼一下呢？
部门负责人有些纠结地叹了口气，接着说：“其实当年我们并不想做那么绝，就像你说的，鹿晗是我们一手栽培出来的。但是他的父母实在是太过分了，一年五六部戏并不是我们强制性让他们签得，是他们点头同意的，事后他们居然以这个为由告我们。但其实内底里，他们却用片酬跟我磋商，说一部戏调高20%片酬，我们就让鹿晗回来接着演。这不是趁火打劫吗？毕竟我们公司在业内也不是被吓大的，他们那么流氓，你能指着我们有多忍让，于是就直接跟他们翻了脸，最后闹掰了。”
说完如上种种，部门负责人接着说：“我其实跟你说，鹿晗到现如今的境地，与他那俩奇葩父母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那俩人仗着是星爸星妈做了不少挺讨人嫌的事儿。鹿晗虽然才能过人，有人会因为这个找他拍戏。但其实在这个圈子最重要的还是人脉，鹿晗的后劲儿不足根本就不是我们公司在里面捣什么鬼，完全是他父母把事儿都做绝了，让很多剧组都不太愿意找鹿晗拍戏，怕惹什么麻烦。三年前鹿晗出那事儿之后，他父母便跟他断绝了关系，其实在我们业内人士看来，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痛失爱女之后的反应。而是当时他们已经开始签一些新的小演员，为那造势而已。但是鹿晗这孩子从小到大都这样，爹妈什么样，他都觉得对，然后总在纠结自己为什么做的不够好。”
从友谊公司出来，金钟大又问了一些人，情况大致跟他之前了解的差异不大。并且最近鹿晗的父母捧出的一个小童星接了一部大片，虽然风马牛不相及，但此时金钟大却很本能地将其父母突然上诉与这个挂上了钩。
所有这一切，金钟大没跟任何人说，只觉得若能通过现有证据打赢官司自是最好。但若不行，他必须得拿出这根在鹿晗看来很不舒服的线索。关于曹俊的身份，吴凡那边其实一直都有在查，但是因为他人突然进了医院，很多资料都断掉了。就在他与鹿晗从休息室走出来之时，警卫拿着一个绿色文件袋交到的金钟大手中。
“刚刚门口一个穿风衣的男子说是吴总交代送过来的。”金钟大点了点头，打开文件袋，一边往庭上走，一边翻阅着上面的文件资料。
看到最后，金钟大不自觉挑高的嘴角，心想果然不出所料。因为这些东西，金钟大将所有的猜测与现实完全连成一条线，即便鹿晗不愿说出真相，他也基本弄出个所以然。
到了庭上，原本就已经拥挤的旁听席此时更为人满为患。吴世勋吴世娜姐弟不知何时坐到了第一排的位置。吴世勋朝着鹿晗笑了笑喊了一句：“阿豆在我们家，你不用担心”，鹿晗咧开了嘴角，感激地朝他点了点头。抬头见向后看去，鹿晗一眼就瞟到了坐在最后一排带着墨镜的金钟仁。瞬间被电打了般呆愣在那，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想躲避什么，鹿晗转过脑袋，再也不敢看那个方向。
金钟大其实也看见了，在心里咒骂了一下这小子的耐不住性子，却也没说什么，估计他在停车场等太久都没消息，一着急便上来了。也亏他想得出，带着墨镜以为就没有谁认出他吗？周围本来支向审判席的很多大炮都对着他狂拍，对于向来见缝插针的媒体来说，这是一个多么不可多得的素材。曾经的合作对象接受审判，这个“朋友”过来旁听，这俩人的关系估计又得被登上头版头条几天，来接受大众的又一次的视听“轮jian”。


“呦，这不是我们张总吗？有些日子没见了，还是这么帅！”妈妈桑拔高音量拉着LAY的胳膊，刺耳的声响，让人愈发难以忍耐。
“今儿我来不找乐儿，我找人。有个叫卞白贤在不在？”LAY拉开妈妈桑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心想若搁平日，以他八面玲珑的性格，三教九流哪一个他都能哈拉一阵子。但是今天一想到那老小子在这醉生梦死，怎么琢磨怎么愤怒，连打哈哈的心情都没有了。
一看往日喜欢调笑的LAY一本正经地皱着眉头，妈妈桑也不敢再开什么玩笑了，立马正色道：“在……在14包厢看……表演……”
也没再做什么停留，LAY立马往14包厢冲，推开包厢，眯着眼睛，借着着微弱的灯光，看清楚了坐在那正拼命喝酒，包围在一群女人胸脯下的卞白贤。而正对着沙发的玻璃窗口处，正上演着香艳的脱衣服表演
LAY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心里头的咒骂从嘴边冒出，提步向前，慢慢地靠近那个人。身边的小姐一看是LAY都喜笑颜开起身要招呼，LAY身处一只手挡住了她们只说了一句：“你们先下去，出场费，我照付。”
几个女人有些茫然的看着LAY以及卞白贤，看着现如今的状况，虽然疑惑，但明显能感觉到LAY不似往常容易接近，遂明白，估计这俩人有仇。SMS的总裁过来亲自‘收拾’这个叫卞白贤的男人了。几个人再也没耽搁什么，一边跟1AY鞠着躬，一边踩着十寸的高跟鞋往外跑。
LAY坐到喝得酒气熏天的卞白贤身边，一把将对方手上的喝酒的杯子抢了下来。
“你跑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额？”卞白贤努力眯着眼睛想要让自己清醒，已然分辨不出眼前人到底是谁，只是循着这个声音的源头，很本能地，诺诺地回着：“因为……因为她们了解我……她们说看起来你不快乐……进来快乐快乐吧……我就……嗝……进来了……”
LAY揉着眉心，被卞白贤这句不着四六的解释弄得哭笑不得，努力扶住对方摇晃地身体，要把他拽起来，结果卞白贤一直抱着那沙发背儿不松手，像是要了他的命一般地嚎啕着：“放开我，我要喝酒，对了，刚刚那些人呢……都走了……她们还没听我说完呢……这是哪啊……怎么……”卞白贤一抬头，在这都坐了将近俩小时了，才看见一只穿了BRA和丁字裤的女人在台上搔首弄姿：“怎么还有没穿衣服的女人。”
LAY整个被击倒，心想这TMD是脱衣舞酒吧，怎么可能有穿衣服的女人？看来这老男人实在没搞清楚状况，从头到尾就TMD没神志清醒过。起身拽着他的腰，想要把这人拦腰扶起，结果对方开始跟自己玩儿起了醉拳。不停晃着的手，并且招招毙命，全都打到了LAY的脸上。可能是因为本来心情就不爽，也可能是被打的更加烦躁，LAY一把搂住对方有些发狂的身体，将其紧紧地固定在自己的怀中，将他那双如弹簧般的双手窝到了自己胸口。
卞白贤开始发疯地挣脱，最后甚至动用了双脚，都没能脱离开LAY的钳制。就这样僵持了五六分钟，本来还有些癫狂的卞白贤开始平复，低眉顺目间用鼻子点着LAY的脸颊。
“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嗝……其实……我是一个没长心的人……”
“你确实比较缺心眼儿。”LAY点了点头，心想你也知道，自己这么好一男人都不要，这不是缺心眼儿是什么？LAY看着这个在酒精和情绪催化作用下，身体在颤抖的男人，叹了口气，感觉对方已然没有了挣扎的痕迹，单手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披到对方身上。
“鹿琳，就是我老婆，对，我老婆，那么多年都生活在痛苦之中，我居然一点……一点都不知道……其实我应该推掉工作多陪陪她的……我应该做几顿饭……在她出事儿的那天我应该跟她说些暖心的话，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不经意间看着她走向死亡……”卞白贤哽咽地一字一顿声声嘶哑，只说得LAY搂着他的胳膊愈发的轻柔，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他更难受。卞白贤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整张脸窝到了LAY的胸口，轻轻地冒出一句：“到了最后，才发现其实我才是凶手吧？”
LAY揉着眉头，头痛地低声咒骂道：“你这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什么呢？”想要顺手给他一记，结果一对上那双悲戚的双眼，只得愣在那，复而将手放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对方脑袋上的乱发。
可能是这胸膛太过于温暖，也可能是揉着自己脑袋的手温柔得不像话。卞白贤的眼泪不受自己控制般汹涌着，湿透了LAY胸前的衬衫。
到最后，哭得血肉模糊的卞白贤竟开始一边用手揉着对方的胸口，一边嘀咕着：“你怎么……没胸啊？”
此话一出，刚刚还被那种温情氛围打动的LAY瞬间跌入谷底，丫把自己当什么了？像是某种男性自尊被彻底激起，一个向前，LAY将卞白贤压倒了沙发上，顺手摸着对方白腰，一边狂啃着卞白贤的嘴唇：“我是没胸，不过其他物件都还齐全的……”
卞白贤皱着眉头，像是要窒息般，努力地吸着周围愈发稀薄的空气。但是对方的舌头在自己的口中搅动得厉害，只觉得快要喘不上气。

在半梦半醒半死不活，半喘不喘之间，卞白贤嘟囔着：“我……我只是来喝酒的……我说了不用你们提供色情……服务……”LAY本来只是轻微摩挲着的手因为对方这句话，顺着裤缝，钻进了对方的下半身。
顺着对方的话茬子，LAY调笑道：“店里规定，我们这不可以光喝酒……”
已经喝得神志不清的卞白贤因为对方这样的举动变得更加的手足无措，扭动着，像是遇到了什么特别难办的事儿，犹豫道：“可是……可是……”在那可是半天最后终于冒出一句：“可是我好像喜欢男人啊……”
LAY的手顿在那，脸上的笑意像是被瞬间点击般，僵硬着，看着这个着急得快要哭的男人，一时间思绪万千。
卞白贤眯着眼睛，突然咯咯咯地笑了，因为起身之后不太平衡，晃晃悠悠地拽住了LAY的半咧开的衬衫领子，神志不清地说：“呵呵，你和他长得还真有点像……嗝……不过他怎么可能在这做小姐……虽然你没胸……但你也是女人啊……”
被这么一弄，本来想临分开捞一把油水的LAY彻底地没了那些个肮脏的小心思，只觉得心里头砰砰砰地乱跳。这就是传说中，在莫名其妙的状态下，被间接表白的场景？也管不得那么多，只觉得能在此傲娇人士清醒时听句真话太不易，只希望现在能从他嘴里套出更多，LAY一边系上自己刚刚给他解开的扣子，一边学起“女人的样子”蹭到卞白贤跟前。
“客官？既然你喜欢那位先生，怎么不跟他好啊？”LAY挑高音量，抛弃了二十多年的尊严，学起了女人说话，说完之后，自己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事儿这辈子就只能做一次，断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他的一世英名将毁于一旦。果真喜欢卞白贤这样人，自己只能无限度的拉低丢人底线，最后还TMD不一定能修成正果。
卞白贤被这个有点“变态”地女人动静下了一跳，但也不过一秒钟的呆滞，很诚实地嘟囔着：“两个男人能有什么未来……我又不能给他生孩子……不对不对，应该是他也不能给我生孩子……而且……嗝……他姑妈真的很可怜，还有就是……我仍旧放不下鹿琳……我以前知道自己有多烂，却在今天发现，我比想象中还要烂，烂透了。如果哪一天他发现那个烂透了的卞白贤……他还是会扔下我走的……”
卞白贤越说越伤心，那句“他还是会扔下我”说得LAY都跟着抖了抖。
用手固定住对方的肩膀，LAY直视着卞白贤微睁着的双眼，异常真挚地说：“他绝对不会扔下你。”
感觉到对方一阵瑟缩，LAY只觉得是不是卞白贤开始酒醒了，能够感受到自己此时最诚恳的告白，在那正美着俩人这算是修成正果了吧？结果卞白贤的身体一抖，一反胃，整个全吐到LAY的衬衫上，随即闭眼倒地，没了知觉。
LAY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坨呕吐物，再看看已经呼呼大睡的卞白贤，一时间竟无语凝噎。这小子果真是自己这辈子的终结者，碰见他，五花八门的倒霉事儿都让自己的摊上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如此，在LAY心中，仍旧有种说不出的热流在徘徊。果真自己够贱，需要另一个**来磨。


吴凡从车上下来，拒绝了陈叔的搀扶，有些步履缓慢地进了大宅。
“那俩丫头呢？”靠坐在前厅的沙发上，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补品，吴凡低声地询问着。
“本来想等少爷回来，但是金宅那边催得紧，便过去了。”陈叔不紧不慢地回着。吴凡点了点头，知道那头怕自己追究其这俩丫头的责任，便这么急急把人弄走了。无论怎样，吴家当家因为金家老头的行为中了枪，没有引起什么大争斗已经算是不错，那头再怎样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一想到这，吴凡不自觉挑高唇角，让他那位舅舅看看自己胸口这发子弹到底钻得有多深。“给我备点礼品，我过两天去金家走走。”
吴凡放下炖盅，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陈叔，对方一脸不解，这一次并没有全盘按吩咐做，有些担心的劝解着。
“少爷您刚从医院回来，身体还那么虚，这时候去实在不合适，要不咱换一天吧？”
“我这位舅舅送我这么一‘大礼’，我不还回去多对不起人家的好意啊？你去准备吧，出发之前再跟你说。”吴凡一副不得质疑的模样让彻底的闭了嘴，刚要起身去准备，吴凡又把他叫住：“对了，为后院准备一套衣服，还有鞋子。”
管家愣了一下，点了点头，照吩咐办了。本来管家要送过去，吴凡起了身，直接拿了过来，示意自己直接。
行动还有些不利索的吴凡，走两步，停一下地到了后院。推开房门，一屋子浑浊的空气翻滚而来，吴凡走到窗口，拉开窗帘。黄子韬坐在椅子上看见吴凡的时候，有些震惊地一愣，复而起身，咬着嘴角想问些什么。在对上吴凡那抹阴冷的眸子之后，只得闭了嘴。
吴凡将衣服和鞋子放到了茶几上，只说了句：“你过来……”
黄子韬有些瑟缩地看着吴凡，身体却不能移动一步。
“我不会伤害你。”吴凡紧皱着的眉头因为对方那“害怕”渐渐地松开，面色瞬间柔和了不少。
黄子韬在那上下打量着吴凡，从脸，到胸口的绷带，松开攥着的拳头，一步一步地走向吴凡。
吴凡起身，解开了黄子韬睡衣扣子的时候，对方突然攥住吴凡的动作，一副你到底要干什么的模样。
“没别的，只是想帮你换最后一次衣服。”
黄子韬一愣，想着确实这几个月都是吴凡在帮自己换衣服，不过都是从一套睡衣换成另一套睡衣。今天突然送过来的外出服让黄子韬霎时疑惑。
“戒毒专家跟我说了，你的状况恢复良好，即便出去也不太可能复发。”吴凡帮黄子韬套上了衬衫，外套，一颗一颗地帮着系着扣子。第一次，黄子韬觉得对方没那么具有攻击性，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泛着青色，在此时，对方竟有一种比自己还甚的虚弱感。
黄子韬紧绷着的神经，因为对方这一连串“温柔”的举动，松散下来。任凭对方帮自己套上裤子帮对方系上最后一颗扣子，吴凡捂着胸口，后退一步，看着黄子韬，一字一顿地说着：
“所以，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你可以走了。”。
黄子韬站在那，只觉得那声音不真实得要命，像是做梦一般有些恍惚。黄子韬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吴凡，像是在做着最后的确定。
“对，走出那扇门，我还你……自由。”吴凡捂着胸口，皱着眉头，苍白的唇角凝着酸涩的微笑，只觉得开了这口，胸口发闷，原已经有些愈合的伤口，在此时不知道从何处裂开，直扎得吴凡痛彻心扉。
虽然不敢相信，有种本能却拖拽着黄子韬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着，已经快到门口时，吴凡胸腔里那口闷血终于抑制不住地顺着唇角喷涌而出，只沾得白衬衫上那星星点点的血迹分外煞人。
黄子韬本欲拉开们的手顿在那，想要上前扶住吴凡摇摇欲晃的身体，前脚刚迈，后脚就被吴凡制止在那了。“别过来！我不确定当你再度靠近我之时，我还有没有那个勇气放你走。”
吴凡擦着嘴角的血，咧着嘴低沉地怒吼着。只觉得像是用尽了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力气。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凝滞，时间似乎都跟着停了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子韬这才缓缓地开了口：
“吴凡……你对我的不好，我都记得。你对我的好，我也记得。如果这个世界上痛苦和快乐可以相互抵消。那现在我既不爱你，也不恨你。”
说完这话，黄子韬转身推开房门留下了一句“再见”。
屋子里只留得，因支撑不住整具身体单膝跪地的吴凡，想着那句“我既不爱你，也不恨你。”
不由间，吴凡又是一阵冷笑。
来来回回折腾了这么久，却也不过是回到零点。心想自己果真如算命先生所说是天煞孤星，一辈子无情无爱方得顺，一旦动情，离死不远。
整理好所有事关柔软的记忆，扔进一个叫垃圾桶的地方。吴凡复而收回在没认识黄子韬之前那二十年所积攒的阴冷，披上“无情”外音，断掉所有情欲知念。望着眼前瞬间黯然的一片，脑袋里奔腾着冷血瞬间贯穿全身。
重新回到地狱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