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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新人】《困锁苍穹》(仙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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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


来自手机贴吧29楼2012-08-07 0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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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十五章 困境
    夜空清朗如常,弯月盈盈,没有丝毫异样,竹林深处仍是晦暝不辨,可这响动却似漫天席卷,更有轰鸣动地而来,愈加强烈,如若天鼓雷动,震耳欲聋,又如万马齐喑,震天动地,将整座灵纱山的熟睡中唤醒。
    循声而望,谭晴雪目光疑惑,不知这般异状是否与方才的绿色光芒有关,下意识的将手探向腰际的双月流苏坠,正被从痛苦中略微舒缓的过来的泓昔看在眼里。如此一见,泓昔更觉这异状与谭晴雪手中之物脱不了干系,眼中狠戾之色愈加强烈。
    泓今本亦是侧目向天剑台方向遥望,回首时却见泓昔凶芒再现,面色一沉,略作考量,又望向泓月,示意的向泓昔看去,见泓月会意颔首,方才化作一道青影,瞬间消失在层层青竹之间,这身法比之泓昔竟是又快了一些。
    泓月见泓昔目光炽热的盯着谭晴雪手中的双月坠,心中登地一凌,一时间面色阴晴不定,不知是喜是悲,一瞬恍惚。忽的,眼前之人身形移动,待泓月发现之时,已是绕过自己,向身后的谭晴雪掠去,再欲出手阻拦时,便已是来不及。
    青影闪过,谭晴雪顿觉腰际被人扯动,手中一空,便觉不妙,见不足丈余远的泓昔手中有幽幽绿光从指缝间流淌,目光登时冰冷的如若实质,凛凛寒气顷刻弥漫,温润的月光照拂在如玉的面庞,映衬出难掩的愠怒。
    身外之物,谭晴雪少有关心,可唯独对这双月坠最是在乎,此番竟在眼前被人轻易夺去,愤怒之中不乏自责之意,握紧的双手不由颤抖起来,不顾其他,拔剑而上。
    绿影如芒,划破夜色,这二人仅有几步之遥,泓月来不及做出反应,绿色的剑芒转瞬间便逼近泓昔面门。泓昔轻蔑地抬起头,眼眸中映出的利剑近在咫尺,愈加靠近,嘴角轻轻扯动,左手两指并起,直指剑端,轻飘飘的向一旁挥去。这漫不经心的一指好似蕴含着千钧之力,让人难以抵挡,谭晴雪只觉得手中一滑,那“敛华”仙剑竟似提线木偶一般,化作一道细长疾驰的光影,几是贴泓昔的面皮,倏地向他所指的方向脱手飞出,不知削断了多少青竹,隐没在黑暗之中。
    泓月大惊,恐怕泓昔伤及谭晴雪,飞身上前,拦在二人中间,取出法宝,准备随时接下泓昔的攻击,可泓昔卸了谭晴雪的法宝后,便再无动作,只是颤颤巍巍的抬起手,眯起眼盯着双月坠,牙关紧咬,目光火热,好似要将手中之物融化。
    谭晴雪再欲上前,被泓月拦住,只得站在她身后,目不转睛的凝视泓昔,不知他意欲何为,唯恐他毁了坠子。
    面对此等状况,泓月亦是毫无办法,既不能对泓昔大打出手,又不能放任他毁了坠子,可此时此刻偏偏又巨响震天,莫说用自己最是熟悉的音律平静心神,便是说一句话也似泥牛入海,毫无效果,不禁苦笑。
    泓今,泓月来时便严禁各峰弟子来往于灵纱峰后山,并令沐子远在竹林外守候以防意外发生,故即便是此时响声震天,所有弟子皆是从睡梦中醒来,而灵纱峰后山中便只有这几人,更无人知晓这里发生了甚么事情,若是此时能有其他几位弟子在场,便不会是此等尴尬的模样了。
    半晌,泓昔眼中戾气大盛,嘴角抽搐,手臂青筋暴起,好似用尽了全身力量,真气游走,聚集在抓着双月坠的手上,欲将手中之物化作齑粉。谭晴雪见状,再也不顾泓月的阻拦,挣开她的手臂,冲上前去。
    突然,视线被刺眼的绿色光亮填满,一瞬之间,竟连眼前泓昔的身影也难以辨明,极是强大的力量好似一股巨浪随之而来,击打在全身的每一处,同时,一种奇异的感觉蔓延开来,这感觉不似痛楚,不似酸胀,可却好似在一丝丝,一缕缕的抽干身体里的力量,难以抗拒,这抽丝剥茧的感觉如此绵长,挥之不去,不知何时才会停止。
    不知过了多久,谭晴雪脱力的倒在地上,隐隐约约听见隆隆震响中有人呼唤自己,她想要应答,却连张开嘴的力气也都没有了。此刻,这双月坠的力量与在天剑台时简直是天壤之别,方才那般纯净的光芒,此刻缘何变得如此霸道,强劲,谭晴雪想着想着,便觉得耳边声响渐渐消逝,不知是那声音消失了,还是自己连听觉都失去了。
    


    30楼2012-08-07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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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1 21:3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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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恢复了平静,或者说是寂静,好似置身于一片只有绿色光芒的虚空,连知觉也快要去了,难道自己便是要死去了?可为甚么没有痛苦地感觉,为甚么自己还能思考?谭晴雪胡思乱想起来,觉得自己的身体忽的漂浮了起来,又有一阵惊天动地的抖动霍然而至,剧烈的抖动中,身子好像又回落到地上,可是这地面亦是天崩地裂一般战栗着,丝毫不曾停歇。渐渐地,眼前的光亮也越来越淡,摇晃的感觉亦是越来越轻,眼前的缓缓的一切化作无垠的夜空,漆黑却了无星辰,归于平静……
      悠悠莺啼,猎猎清风,唤醒了又一个清凉的早晨,温润似水的日光透过窗格,涂满了整个屋子,赤紫色的梨木桌上,一柄古朴长剑,一个鹤纹香炉,几缕袅袅青烟,数不尽的宁静安逸,另一侧,一端风雅古琴,一幅秋水长卷,数枝纤纤青花,道不完清雅恬淡。
      帷幔之下,榻上卧着一位女子,此刻正容色恬淡的睡着,或是因为少了往日的那分冰冷,面庞上虽是有些病态的苍白,但仍是难掩惊人的美丽,好似一朵出尘的芙蓉花,说不出的清雅素丽,纯洁秀美。
      过了一会儿,睫毛轻抖,缓缓的睁开眼,露出一双如似黑珍珠般的明眸,迷惘的望向窗外的苍松劲柏,思绪有如那层叠的枝叶,纠缠不清。
      这屋子,如此熟悉,这一觉,却不知睡了多久,身上为何这般没有半分力气,这感觉为何竟有些似曾相识?努力地回忆着,一张张画面浮出水面,略有些模糊的出现在脑海。
      直贯天际的绿光,面目可憎的师伯,震耳欲聋的声响,被夺走的双月坠……
      坠子!
      想到这里,猛然一惊,手立即伸向腰间,在熟悉的位置来回摸索,除却衣物,再无其他,霎那间,竟是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冲入脑海,思绪如麻,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便是坐起身来也是那般的艰难,耗尽了全身力气,以致于喘了几口粗气,停滞了一会儿,环视起屋子,桌上,琴旁,画边,便是最细小的角落也没有放过,反反复复不知搜索了多少次,可却始终没有找到那熟悉的影子,一颗心骤然落入谷底,蓦然感觉一切混乱如麻,便是这曾经居住了近二十年的屋子也变得陌生起来。
      深深的吸了一口,目无焦点的看向前方,极力静下心神,缓缓的理顺思绪。
      坠子定是还在,师父定是知晓的,想到这,便欲走出屋子,去寻泓月,可方才坐起身子用尽了所有气力,此刻竟已是无法下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苦笑不已。
      虽是犹豫了许久,无奈之下,即便是十分不愿,终是不得不去寻得他人的帮助,嘴张开,却只有嘶哑刺耳的咿呀之声发出,这嗓子,竟也不听使唤了。
      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自己也好似不是自己了,这般模样如在睡梦之中有何区别,一样的身不能立,言不得语,只能默默地看着,便如一个局外人一般,甚么都不能改变,便是连参与其中都不可的,即使是梦中的之景都能比此时此刻眼前之物更能带给自己踏实的感觉。
      这回便是连长叹的力气也都没有了,不经意的看向紧闭着的木门,心中期望着有人能够在此刻推开这堵门,带给这屋子一些生气,解开自己的所有心结,更重要的是,打破这如似睡梦的真实。
      疲惫,随着血脉流遍全身,困意再次占据了主动,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正在意识稍稍模糊之时,一个独立于这个困境之外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吱呀……”


      31楼2012-08-07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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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很给力的样子


        32楼2012-08-07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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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密麻麻的字 作者好能写的 不过文笔不错


          33楼2012-08-07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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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十六章 坠子
            房门被悄悄的推开,发出“吱呀”的响声,这声音虽是极小,但对谭晴雪来说不咎于仙乐入耳,拨动了此时她脆弱不堪的心弦,带来一瞬间的清醒。谭晴雪立即侧首望向声音的来处,看到的却不是期望之人,而是一身着鹅黄衣裙,头戴蝴蝶银饰的少女,肩头罩着轻纱,更显出了几分朝气。
            推开门,并未看向谭晴雪,岚风宁面色平淡,手捧一盆清水,放在桌上,再轻轻的将门关掩,回身时忽见谭晴雪已从昏睡中醒来,顿时眉头展开,巧笑嫣然,急忙跑道床前。
            “谭师姐,你醒啦。”岚风宁满面笑容的走近,见谭晴雪苍白的额头上点点水珠,尽是虚汗,取出脸帕,轻轻的为她擦拭。
            这灵纱山上同辈之人,谭晴雪便只与岚风宁偶有交谈,此刻虽未见泓月,但岚风宁的到来仍是使谭晴雪压抑的心情舒缓了许多。谭晴雪张口欲言,可仍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心中一苦,这般模样,竟是连寒暄都不可得了。
            “对啦,谭师姐,师父叮嘱我定要把这个给你。”岚风宁将谭晴雪这般虚弱模样看在眼里,猛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严实的东西,放在谭晴雪的枕边,“师父临下山时说,如果见你醒来便将这个放在你的枕边,交由你自己打开,谭师姐,我看面色不好,一定是很累罢,现在虽只是午时,那你也要好好休息,对身子总是好的。”说罢,便又起身,将清水放在谭晴雪的榻前,洗净了脸帕,再次为她擦起脸。
            自从那不足巴掌大的包裹放在身边,谭晴雪便觉有种说不出的舒适之感由上而下的遍及全身,与双月坠带给自己的感觉略有相似,但却更加强烈,又听岚风宁话语之中透漏出泓月此时并不在灵纱山上,面露疑色,眼睛直直的凝望着岚风宁。
            岚风宁正给谭晴雪擦洗着脸颊,忽见她这样看着自己,知她性子冷僻,还道是她厌恶自己这般,连忙收了手,尴尬的一笑。
            “谭师姐,你可不要不开心啊,你的脸擦了左边,总不能撇下另一边不管吧,到时候就不好看了。”岚风宁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的脸上比划着,到最后还俏皮的一笑。
            谭晴雪见岚风宁这般细致的照顾自己,心中大为感激,又见她手舞足蹈的样子甚是有趣,不禁轻笑了出来,虽是疲惫不堪,但仍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岚风宁知自己会错了意,“哦”了一声,挑了一下眉毛,又继续为她擦起了脸,也不知谭晴雪此时口不能言,自顾自的说道。
            “也不知那晚后山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情,先是光柱冲天,后又轰鸣如雷,所有的弟子都被子远哥哥拦在后山外了,不知怎地,到最后就像天崩地裂一样,站都站不稳了。
            再后来,就看见师父抱着你,御着‘寒月’,急匆匆的从林子里出来,直奔咱们灵雾,过了好一会儿,泓今掌门师伯才抱着泓昔师伯出来,看当时的样子,泓昔师伯好像伤得很严重呢。”
            回想起那晚的情形,岚风宁仍是心有余悸,说到泓月抱着谭晴雪从林中出来时,更是言辞急切,仿佛那画面又出现在眼前一般。
            听闻如此,谭晴雪微微一怔,想来那霸道的光芒不仅将自己伤城如此,也使泓昔受伤颇重,不论怎样,这事情总是因自己而起,尚不知如何解决,最重要的是,不知那坠子还能否归还与自己,师父一定也是很难办的,想到这,心中更是百感交集,面色阴晴不定。
            岚风宁将脸帕投入水中,见谭晴雪好似陷入回忆之中,接着道。
            “谭师姐,当时可真是吓坏我了,你们可是遇见了甚么厉害的人物?我问师父,她也不说。”
            无奈的摇摇头,谭晴雪苦笑着,或是因想的太多,疲惫之感再次涌现,眼皮有些抬不起来。岚风宁见状也不再追问,起身为她掖好被角,笑嘻嘻的轻声道。
            “谭师姐,怪不得你不愿说话,原来是困了,那我就不打搅你咯,晚上再来看你。”
            谭晴雪点点头,目送岚风宁离开,黄色的衣裳渐渐模糊起来,眼睛随着房门关闭的一声轻响,亦是合起,昏昏睡去。
            子夜,万籁俱寂,空阔无声,连虫鸣也消隐褪去,只留下宁静无垠的星空。
            


            35楼2012-08-07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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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睡去,便入了梦乡,皆言黄粱一梦,可缘何这一梦竟如此的漫长,周而复始,难以自拔。陇州铁剑门,灵纱会武,竹林乱神,瑶光相问,后山惊变,一点一点,一幕一幕,皆在脑海中走马观花的过了几遭,可不知为何,当铁剑门的尸山血海再次出现时,那种说不出的不适之感已是淡了许多,不似原来那般难以忍受。
              不知这几幅已在眼前出现了多少次,谭晴雪终于悠悠醒转,明亮照人的双眼默默的注视着窗外的明月,静静的躺着,沉思良久。
              自从那日下山,自己平静的生活便脱离了本来的方向,变得莫测起来,以致于自己再也无法掌握,自己便如浮萍一般,随波逐流,漫无方向。而现在,竟是到了连自己发生了甚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地步,实是无奈不已。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像又有几分力道回到了身上,再坐起身时,已不似那般吃力,谭晴雪心中一喜,又试着说话,但喉咙仍像是被卡住了一般,只能发出那几个难听的音节,刚刚有些起色的心又沉了下去。
              心情虽是有些糟糕,但身子已不像早间那样差劲,谭晴雪愈加觉得这屋子好似囚牢一般,想要出门走走,起身之时,一只手忽的按在一硬物上,定睛看去,却是一方折叠齐整的白帕,正是早间岚风宁交给她的包裹。谭晴雪犹豫了一下,并未将其打开,只是把它放在桌上,便径自出门去了。
              推开门,只觉凉风扑面而来,发梢轻浮,树影交映,影影绰绰地落在脸上,偶有几缕月光透过,说不出的舒爽,忽然感到外面的世界比之小小的卧房不知大了多少倍,就是空气也截然不同,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迈开步子,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院外。
              出了院子,远远的就能看见瑶光宫的大门,谭晴雪沐浴着月华,缓步走着,尚未行出多远,只觉得步子越来越沉,刚刚好转的身体好似又在逐渐瓦解,力气一点一点的被剥离,坚持着又行了几步,竟是连脚也抬不起来了。扶着高墙,谭晴雪弯下腰,重重的喘着粗气,意识也涣散起来,再也无法前进,休息了好久,方才恢复了一丝气力,心中长叹一声,无奈之下,只得有一步没一步的往回走去。
              短短十余丈,三步一停,五步一顿,却不知行了多久,当真是举步维艰,即便是如此轻柔的晚风拂面而过,也会成为一种无形的阻力。
              终于回到了院子,意志力已快要达到极限,艰难的迈过门槛,险些摔倒,踉踉跄跄的推开房门,尚未回到榻前,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扑倒在桌上,将晚间岚风宁送来的清水连同面盆一起打翻在地,发出不小的声响。
              谭晴雪伏在桌上,总觉有种奇妙的感觉萦绕在身旁,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源源不断的进入身体,慢慢的,力气仿佛回到了身上,身子也渐渐舒适起来,仿佛有一泓清冽的泉水流淌开来,激荡在心田。
              点点月华星光照进屋子,不甚明亮,但也足以让人看清卧房中的大部分角落,谭晴雪坐起身,再次注意到眼前用白帕包裹的东西,忽然记起白天岚风宁将此物放在床头时,自己便是这般感受,顿时觉得这白帕之中即便不是双月坠,也定会是甚么神奇的宝物。
              轻轻的拿起,放在面前,谭晴雪小心翼翼的将白帕打开,却发现里面是一张同样的手帕,手帕之下,隐隐有绿色幽光透出,再次打开,竟又有七八张手帕层层叠叠包在一起,一层层打开,那光芒也愈加强烈起来,待到最后一层打开时,一张叠得方整的纸条出现在眼前,上书晴雪亲启,拿起纸条,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东西赫然出现在眼前。大有不同是,系在双月上的流苏已经不再,而原本镂空的双月之间,竟有水绿的光芒连接成片,有如实质,似一汪明镜般的碧绿湖水,时而清澈,时而浑浊,时而如玉,时而如烟,又有若干神秘的符号若隐若现,仿佛是来自远古的秘语,难以捉摸,无法识别,而此时双月上的光彩也比以前更加璀璨,恍若一盏绿色的明灯,照亮了整个屋子。


              36楼2012-08-07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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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股光芒交相辉映,五光十色之中,连竹节青叶都换了色彩,谭晴雪从未见过如此绚丽的法宝,不禁再望了一眼。忽的,那深蓝衣的女子好似幽灵一般,凭空出现在谭晴雪面前,谭晴雪未作片刻思考,左手一记“幻灵指诀”向她肩头击去,可就在那只幻光流转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眼前那身影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溶入到了空气之中,而那光彩夺目的法宝也消失不见,竹林亦是恢复了正常的颜色,一切,恍若从未发生过一般。
                幻术。
                谭晴雪轻易地看破了其中的玄机,表情淡然的环顾四周,聆听着哪怕是最细微的声响,感受着周围异样的气息。
                风,渐渐息了,静的只能听见规律的心跳声,好似刚刚发生的事情连同那女子都从未出现过一般,时间也仿佛静止了许久。
                “呼”。
                几不可闻的风声再次爬进耳朵,谭晴雪警觉的循声望去,但视线之中除却悠悠竹影,斑驳日光,再无其他。
                忽而,一阵又一阵的轻微响动从四面八方接踵而来,衣袂飘舞之声,竹叶颤抖之声,时远时近,飘忽不定,一时间好像有数十人藏匿在竹林的深处,时动时静,或行或止。
                谭晴雪所知的幻术,无非是利用幻象来迷惑他人,可这些幻象毕竟是幻象,它们行无声,立无影,动无风,并未毫无不破绽,无法分辨。但眼下的幻术,不仅能够创造出幻象,还能凭空制造出各种声响,这是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纷杂的声响交织在空气之中,将幽林中原本如一波碧潭般的宁静安逸搅得支离破碎,涟漪四起,在这斑驳的树影,稀疏的日光之下,上演着一幕真实而虚假的十面埋伏。
                若是换了旁人,面对这般迫近的压抑之感,或许早就破绽百出,葬身他手,然而谭晴雪修行近二十年,练得就是一身淡薄沉着,冷静自处的功夫,这等环境尚且不能够扰乱她的心绪。她垂下眼帘,提剑而立,在这嘈杂虚幻中,搜索着唯一的真实。
                毫无征兆的,一道道幻影各个角落窜向中心,又在剑芒舞动,指芒恍惚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响声愈频,心神愈宁,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竹之苒苒,华华其展,风之姗姗,渺渺其源,静谧无言,熟见其险?
                林中两处,一人冷笑,一人淡漠,一人在暗,一人在明,可那同样深黑明亮的瞳孔中,流转的皆是深沉如水的冷静自处和沉着自信,螳螂?黄雀?界限从未如此模糊。
                谭晴雪原以为那深蓝衣的女子使出幻术是为了困住自己以求脱身,却未曾料得她竟然敢在灵纱山上与自己纠缠。灵纱山乃是仙家巨擘,高手何其多,莫说以她现在的修为,饶她是三头六臂,修为绝冠天下,一旦被发现,若想全身而退也是要大费一番周折。谭晴雪想起那女子方才的样子,分明是本欲逃脱,却不知为何突然转变了想法,与自己缠斗起来,其中缘由实是难以猜度。
                声影相汇,剑舞珠光,短短的半个时辰,二人全力相争,招数尽出,始终无法动得对方半分,但这种极是消耗灵力的酣战并未持续多久,渐渐地,深蓝衣女子的攻势在不知不觉中弱了下来,谭晴雪不知其原因,仍是严阵以待,没有放松丝毫,可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四周声响突然尽数消弭,竹林之中静若止水,恼人的沉寂也再次蔓延开来。
                谭晴雪一动不动的凝立了半晌,目光聚集向竹林深处的某一个方向,确认那里不再有人,终于稍稍放松下来,想来那女子时间奈何不得自己,知难而退了。今日若非在此遇见她,亦不会与之相斗,既然那女子不再纠缠,自己也不愿再追,只打算将此事禀明泓今,便脱了干系,否则不知是不是又会如同上次一般,被派往他处。
                收回“敛华”,谭晴雪才记尚未找到岚风宁,转念一想,心中蓦然一凌,连正理着鬓角散乱秀发的手也停了下来,一个极坏的可能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正失神间,一道极为刺眼的光芒闪过,灿若日华,谭晴雪不由得的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刺痛不已,难以视物,只觉一抹深蓝色的身影在眼前掠过,头脑中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浮现出来,惊觉之下,不禁一手护在腰间的坠子上,身子翩然转过,另一手迅捷的向那身影攻去。
                “谭师姐!”那料她刚一出手,一个熟悉的喊声从耳边传来,分神之下,电光石火之间,一阵剧痛已从腰间传来,谭晴雪忍着剧痛,银牙紧咬,将引了“幻灵指诀”的手勉强向前递去。
                


                41楼2012-09-04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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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11 21:3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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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十九章 蛊毒
                  钻心刻骨的痛楚,从腰间极快的遍及全身,谭晴雪只觉得无数根钢针在血脉中四处游走,穿过血管,反复的刺入五脏六腑之中,几欲破体而出。剧痛之下,纵然她心智坚定,仍是痛得浑身颤抖,只得靠坐在一棵粗壮的青竹下运气调息,勉强支撑。
                  那一袭深蓝一晃而过,堪堪的停在谭晴雪的不远处,原本轻盈如燕的身姿在落地的一霎那竟有些许的沉重。
                  “噗。”
                  喉中的腥甜难以抑制,鲜血在地面上印出一片触目惊心的梅花,那女子随手将沾染了猩红的面纱摘下丢弃,霍然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纵然颜色惨白,看起来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仍然掩不住如兰般的温婉素雅,如莲般的灵逸纯净,可这样一张清秀如水的脸庞上却写满了冰冷,骄傲,甚至是自负。
                  不知从何处取出一张手帕,将唇边的猩红拭干,这才抬起头,从容淡定的再次蒙上面,转过身来,一双剪水明眸极为平静的对着谭晴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嘲弄地道。
                  “百盅万蛊,方出一噬,虫淬九九,毒尽化针。针游百骸,痛比穿心,绵绵无涯,虽死不息。”
                  谭晴雪重伤初愈,又与那女子相斗甚久,真气已是十去其七,护住心脉不致昏厥已是极限,无法再次与之相斗,见那女子受伤吐血,心下稍安,可此时听闻自己所中竟是蛊毒,又是骇然不已。此时她双目刺痛之感已缓和了许多,大惊之下,不禁睁开眼,冷冷的看着她。
                  “噬蛊之下,能坚持这么久的,你还是第一个,不过,这可不见得是甚么好事——你若是自绝了经脉,或是晕厥了过去,也便不会承受这么大的苦楚了,”那女子饶有兴致的缓缓走到谭晴雪的面前,蹲下身,一只纤白如玉的手轻佻地托起谭晴雪的下巴,继续说道,“不过也好,万一你痛得受不住,起了幻觉,把这脸蛋抓得血肉模糊的话……未免暴敛天物了,话说回来,这灵纱山上的美人儿还真是不少。”
                  谭晴雪极其厌恶的想要将它甩开,可稍一分心,好像那难以忍受的感觉便又是重了几分,银牙紧咬,耗了极大的气力才将将的回缓过来。听她的话语,在灵纱山上除了自己,一定还遇见了其它人……那一声“谭师姐”犹在耳边,谭晴雪心头登得一紧,目光变得更加冰冷,好似能将空气凝结。
                  “其人无罪,怀璧其罪。”那女子面上的调笑之意一扫而空,又恢复了冷傲自负的模样,冷笑一声,接着道,“你师妹很好,的确……很好。”
                  她将目光移至谭晴雪的腰间,去寻她苦苦追索的那个东西,水绿的幽光,莹莹的双月,一切就像她所知道的那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看着那唾手可得的东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可就在同一瞬间,就如同看见了甚么极令人诧异的东西一般,那浓浓的笑意,已是变成了深深的震惊。
                  “这……”
                  猝不及防之下,谭晴雪极快的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那女子的肩头,那女子身上霍然发出的淡色光芒,在同一时刻,如同夏日垂死的萤火虫的微光一般,消失殆尽。
                  碧绿的剑尖抵在白皙如玉的脖颈,凉爽的竹林间亦是有股若有若无的肃杀。
                  “咳……”
                  深蓝衣女子伏在地上,每一声或轻或重的咳嗽都使面纱上的鲜红更加的触目惊心,如若游丝的喘息声暴露了她此时的虚弱。深邃的双眸静静的对着谭晴雪漆黑的瞳孔,平静得一口古井,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是不是想知道些甚么……咳……我看你……咳……是哑……呵呵,这坠子……你不知道……不知道是……”狡黠的笑着,深蓝衣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至最后,声音仿佛就像从天边传来的一样飘渺,每说三两个字就要长长地停顿一阵,“还有……你师……师妹……”
                  早在那女子靠近她时,谭晴雪便觉得身上的疼痛之感开始渐渐消除,好像置身于一泓清泉之中,将身上的不适尽数涤去,其中缘由虽不明确,但这熟悉的如沐春风之感,怎能不让她有所察觉。
                  谭晴雪方才就看出这女子与自己缠斗不走,便是为了双月坠,此刻听得她竟看出自己此时口不能言,虽是面上不动,心中却泛起了不小的波澜,手中的剑亦是难以察觉的颤抖了一下。可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已是难以听清,可唯独听见“师妹”二字,之后的言语又是细若蚊蝇。谭晴雪见她此时已是毫无还手之力,看起来时刻都有殒命的危险,此人虽擅闯灵纱重地,又试图夺去与自己至关重要之物,甚至险些害了自己,可仍是心中不忍,难以下手,况且岚风宁尚未寻得,此人既然使得种蛊之术,难免用在岚风宁身上,若是贸贸然杀了她,如何救得了岚风宁,况且,这人或许还可以为自己拨开坠子上谜团。想到这,谭晴雪收了剑,结起“玄灵罡风印”,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子,以便听清她的言语。
                  


                  44楼2012-09-05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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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从文笔上来说,作者文字非常优美,可以看出有一定的文学功夫,有兴趣去网站写么?可以让更多的人看文,愿意签约的话也是可以的,签约可以上首页,我是岳麓小说网网编,欢迎联系,大家交流交流哈~我的号码是这个啊,514397875


                    IP属地:陕西来自手机贴吧46楼2012-09-05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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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支持!


                      47楼2012-09-05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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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溟谷地。”
                        如水日光流淌在谭晴雪如玉的面庞,向来清冷如冰的双眸之中不知不觉中多出一丝难以言明的意味,就好像雪山之巅的偶然闪现的一抹极光,虽是一闪而过却又如惊鸿一瞥,难以捉摸。
                        泓今的思考被谭晴雪打断,不禁侧目看去,欲言又止。
                        “晴雪谢过掌门真人。”
                        泓今头也没回,只是身子稍稍顿了一刻,随即开门离去,只留下甚是严肃的一句话。
                        “一切从长计议,不可轻举妄动!你且在此等候,我与你有话要说!”
                        苍穹大陆南部 沧溟谷地
                        两山并肩,双峰翘首,簌簌的白雾朦胧了亘古的青翠,绵绵的细雨,好似一条条怎么扯也扯不断的丝,自天幕绦绦的垂下,将苍穹与大地悄悄的衔接起来,不知何时才会停歇。
                        “春帷揭河欢,玉珠落翠盘”,缠缠绵绵的小雨本是让人产生一种倦怠之意,如同置身于水乡轻舟,有种诗意的舒畅之感,使人流连,令人忘返。
                        可如今,这炎炎夏日之中,缱绻的雨水已经绵延了十数日,灰白的云朵愈发的低沉,使人透不过气起来,水珠滴滴答答打在参天的古木枝干上的声音更似催命的鼓声,让人不寒而栗。
                        林中松软的土壤在雨露的浸泡之下变得泥泞粘稠,稍不注意便会深陷其中,难以挣脱。而就在片密林之中,六个身影渐渐现出轮廓,模糊的就好像是山水长卷之中几个不经意的墨点,随时会消融在雨露之中。
                        透过薄薄的雨幕与水雾,隐约可看出那六人皆为男子,一前一后,另外四人相互搀扶,走得甚是缓慢。行在最前的那人身约七尺,一身衣袍已是看不出色彩,但仍是十分整齐,不显杂乱,尤其是腰际一块白如羊脂的环佩,仿佛是滴水不沾,仍然散发出润暖心田的淡淡色彩。那人不时停下脚步极目远望,或垂目冥思。回头与他人交流些什么。虽看不清那人是何相貌神态,但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大气洒脱之感,似乎与其身上脏兮兮的衣袍格格不入。从足下步伐来看,这人亦是这一行人之中身法最为精妙的。
                        另外五人皆负长剑,打眼望去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可细细看去,那队伍最后一人背上却是一柄无鞘之剑,而更加令人奇怪的是,那剑刃上所散发的并不是寻常或浓或淡的青芒,而是一种令人见而却步的玄色。乍看去,这似光非光的玄色如同视野中的一条裂隙,突兀的横亘在那人背后,仿佛是一只幽鬼,能够摄人心魄,吸人精血,像极了那些只有传说中才会存在的凶兵,可细细看来,那颜色却甚是温婉得如同极品的墨玉,不仅并不咄咄逼人,反而似是悄然晕染开的墨迹,流淌浮动在时隐时现的剑刃之上。
                        除去这二人外,其余四个人似乎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其中一人看起来更是步履维艰,即便是在同伴的搀扶下也只能走走停停,使整支队伍的行进速度慢了不少。一行六人如此这般的缓步行着,终是在目力可及之处发现了一个山洞,正可以在其中休息避雨,不禁身心皆是一松,加快了步伐。
                        “吼……”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动地震天的狂吼席卷而来,不知飘落了多少片原本便摇摇欲坠的绿叶,尽数粘贴在泥泞的大地之上。
                        “吼……”
                        再一声传来,众人只觉头脑之中嗡嗡作响,好似闷在一口大钟之中,皆尽循声望去,各自取出法宝准备迎战,却看见了令他们终身难忘的一幕……


                        49楼2012-09-10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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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楼2012-09-10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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